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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翼扬顿时俊脸一红,急忙拉过她,搀起来就往大帐走去,偏头与满地的军士冷声道:“吃你们的饭!”
众将士只得乖乖低下头,拼命忍着笑,把肉往嘴里使劲塞下去……
他扶着她一步一步地往大帐走去,到了大帐门口,挥手斥退了守门的将士,将她一路拖了进去。
梁君倾呵呵傻笑着,任他拖着,还不老实地在他身上乱蹭一番,几度惹得他险些失控。
好不容易进了内帐,他额上已经出满了汗,看着满面酡红的她,忍不住心里一动,却立即醒神,急忙一把将她扔在了床上,转身就往外走。
就在这时,她却忽然伸手拉住了他,将他的身子拽的立即一顿。
她的手,软绵绵的,没有什么力气,只要稍稍用力,就能甩脱!
不知为何,他突然心里一软,竟不忍心就这样拒绝她的亲近!
他轻轻在床边坐下,替她擦了擦汗,柔声问道:“怎么了?喝了酒难受吗?”
她摇摇头,立即不客气地将头枕在了他的腿上,轻声道:“不难受,只是,好久没有和你好好说说话了,很想念!”
每日都是推演战况,布置军防,一刻也不得停歇,他和她,能像这样避开众人好好说话的时候,似乎真的不多!
他的心,瞬间就柔得化出水来,轻轻弯腰抱住了她,将她小小的身子紧紧护在自己的臂弯里,轻轻地,柔柔地,在她的脸颊,吻了一下。
她笑了笑,在他的怀里,安宁得像是再也不愿离开!
“翼扬,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有一天,再也不用打仗,你会去哪里,做什么?”
宋翼扬笑笑,顿时有些迷茫,他似乎,是为了战争而生,若是有那么一日,没有了战争,那么他还能做些什么呢?
他仔细想了想,道:“没有想过,或是……找个私塾,做个教书先生?”
梁君倾顿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身子乱颤地道:“你?教书先生?”
哦天哪,冰块脸去教书?
那一定是个很好的训导主任!
她咯吱咯吱笑了半天,一转眼见宋翼扬正满目危险地看着她,忙一下子收了声,正儿八经地说道:“不如咱们一起占山为王,做个山贼,此路我开此树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她想象着宋翼扬做山大王的样子,立即乐了,“怎么样,是不是比教书先生好很多?”
他又伸指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一弹,嗔怪道:“你啊……净想这些不劳而获的好事……”
梁君倾嘿嘿一笑,身子在他怀里不安分地蹭了蹭,娇嗔道:“干嘛老是弹我的脑门,会变笨的!”
“我倒宁愿你变笨一点!”
她又嘿嘿一笑,这是在夸她聪明呢,哈,她受之有愧啊……哎哟……有愧有愧……
她又在他怀里晃了晃,突然,停住,不敢再动了。
后背上,有点不同寻常的东西,正抵着她的背!
不用说,她也知道那是什么啊!
天!
这是什么状况!
冰块今天有点太热火朝天了些吧!
她的脸,瞬间像是被火烫了似的,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宋翼扬也发现了她的异样,顿时尴尬万分,直觉想要松开她,手上动了动,却终于还是不舍,她的身子这么小这么软,几乎就要被他揉进了自己的身体里,稍稍放开一点,就会令他觉得前所未有的空虚和失落!
他轻轻低下头,凑近她的耳边,柔声问道:“君倾,那日……你说的话,可还作数?”
梁君倾立即会意,脸上一烧,装傻道:“啊?什么话?”
宋翼扬又羞又恼,作为一个从来没有与女子亲近过的男子,他的害羞,不比梁君倾要少!
羞恼之下,他倾身一扑,身子一个巧妙的扭转,就将梁君倾压在了身下,在她唇上狠狠一啄,咬牙切齿地道:“你这丫头,又来气我!”
梁君倾顺从地双臂一张,勾住了他的脖颈,眉眼生动,眸光流转。
她早已期待这一天,和心爱的人,最美妙的事,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双唇微微一勾,她伸指在他鼻尖一点,低吟道:“翼扬,我爱你……”
他一愣,虽然不太确定“我爱你”是哪里的语言,但是却在一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柔柔一笑:“我也爱你!”
双唇轻抵,再不分离……
帐外雪光明亮,星光闪烁,似乎连那天上的星子,都在为这人世间最美好的事情而欣喜微笑……
~
如此又过了数日,夹毂关始终闭关避战,无论关外的魏军用多么肮脏的语言来辱骂燕王和萧农,关上的燕军像是齐齐耳聋了一般,倒叫宋翼扬无可奈何。
他们是长先作战,粮草和军备本就经不起这样的消耗,此时在关外干耗着,粮草眼看着日日锐减,再不将萧农逼出来一战,怕是只得撤军。
那样的话,再想灭燕国,就会很难了!
就在宋翼扬一筹莫展的时候,夹毂关内,却突然来了使者。
使者一路出了关口,却不是来求和的,而是点名要见中山王梁君倾。
梁君倾不明所以,见了那使者,使者却只传递了萧农的一句话:明日午时,关下一叙。
传完话,使者转身要走。
梁君倾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眼睁睁看着那使者扬长而去,就在这时,宋翼扬却突然喝道:“将此人拿下!”
那使者本来已经出了大帐,被他这一喝吓得立即跌倒在地,号呼道:“宋将军,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您这是作甚?”
宋翼扬冷冷地,不看他,只对帐前的将士吩咐道:“在夹毂关下架设一架大锅,将此人,烹杀。”
那使者顿时大惊失色,手脚并用地挣脱了两名执法军士,往帐内爬来:“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拖下去!”
使者一路鬼哭狼嚎地被拖了出去,梁君倾面色苍白,脑海里还回响着“烹杀”两字,忍不住胃里翻涌,恶心得要吐出来了。
但是她知道,也许最后的决战,就靠着这一个被烹杀的使者,才能实现了!
宋翼扬冷冷看着将士们忙碌,上前轻轻靠近她,拍了拍她的背:“对不住,吓到你了。”
她摇摇头:“没事!”
“回去准备一下吧,要有一场大战了!”
魏国承光四年,正月初七。
燕国大司马据守夹毂关一月不足,与魏军正面交锋。
魏军用了最简单的人海战术,以十万大军对敌燕军一万守军,只一回合,夹毂关就被魏军三路大军前后夹攻,一万残兵死伤殆尽,大司马萧农身中数箭,死于乱军之中。
魏国护国公宋翼扬原地休整两日后,立即挥师东进,直捣黄龙。
燕王皇甫珏的最后一支武装力量已经被萧农用在了夹毂关,整个燕国,再也没有可以抵抗的军队。
魏军一路摧枯拉朽,短短两月,就杀到了东阳城下,燕王皇甫珏被逼自尽,死前杀皇后肖燕皇太子皇甫笙,一把火烧了九威大殿。
燕国,至此,灭!
【第二卷终】
☆、149 放逐救赎
承光四年元宵节,对于整个燕国人来说,是一个令人回想起来只觉得五味杂陈的日子!
这一天,是燕王皇甫珏出殡的日子!
宋翼扬和梁君倾率军打进东阳之后,宋翼扬立即整军收束燕国残余力量,将魏国势力迅速延伸到了弥海的海岸线,整个燕回山以北,终于江山一统,尽归魏氏!
梁君倾留在东阳负责修缮城池拉拢民心,在她的坚持下,魏青羽不得不同意以帝王礼制厚葬燕王皇甫珏。这个一生里穷兵黩武的帝王,最后以无比惨烈的方式,终结了自己的一生,他其实,是个很纯粹的人,对武力和王权有着无人能比的热衷。
就是这股热衷,最终毁了他!
燕朝旧臣被梁君倾的大军押解一般立于道旁,给他们的君王最后一次送行。
阴雨连绵,早春的雨,早已没了冬日的彻骨寒冷,带着北方特有的似寒非寒,飘飘洒洒地下了下来,浇在了满城百姓或喜或悲的心上。
高大的城门角楼上,一双纤细雪白的小手顽皮地接着屋檐流下的雨水,小手的主人梁君倾看着绵延数十里的送葬队伍缓缓出了城门往东而去,轻轻叹了口气:“皇甫珏一生梦想着一统江山,如今得到这样的厚葬,也不枉这一代帝王的一生威名了。”
她的身后,通体雪白的猛兽牛肉丸子百无聊赖地抬了抬眼眸,没好气地从鼻孔里喷了口气,冲她摇了摇尾巴!
她头也没回,看着东方那灰蒙蒙的天空,眉头轻轻地皱了皱,心里那种不妙的预感越来越强烈,而宋翼扬,至今未归!
燕国灭亡了,燕国内残余的反抗势力一点点地被收服,整个燕回山以北,再也没有令魏青羽烦心的事情,那么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拿出当日的约定,来让她履行?
她和宋翼扬这段日子以来食同案寝同榻,在魏军中已经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魏国民风开放,未婚男女在婚前互相交付彼此,也是常见的事情。在所有人眼里,她梁君倾注定是宋翼扬的妻子了!
只是这里的所有人,却不包括魏青羽!
当日她诈死,宋翼扬趁机上书请求魏青羽下旨将她的名字入了宋氏的宗庙,魏青羽却不置可否,态度很是暧昧不清。
这就更让她觉得心惊!
之所以不顾声名地与宋翼扬有了夫妻之实,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在害怕了!
她害怕,燕国灭亡之日,就是她和宋翼扬分别之日啊!
她轻轻回身,看了看懒懒地躺在地上的牛肉丸子,招了招手。
丸子立即爬起身来,晃着庞大的身子凑近了她,用巨大的脑袋蹭了蹭她的脸,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她。
它看出她在不开心了,这是在哄她呢。
梁君倾顿时觉得窝心,抚了抚它的头,轻声道:“去吧,将他带过来!”
丸子呜呜应了,微微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下了城楼,几百斤的庞大身子一动,似乎整个城楼都在震动。梁君倾看着它一扭一扭的背影,凉凉地说道:“快些!”
丸子嗷呜一声,只得迈开大步飞奔出去,前一刻还是挪动起来都困难的庞然大物,下一刻,白影一闪,就不见了。
梁君倾很满意这样的效果,看着它消失得方向,暗暗地想:肋生双翅啊,神兽就是神兽,不简单!
她站在烟雨楼中,看着东方的万里疆域,满心所想,却只得一人。
翼扬,我很害怕,为什么你还不回来?
我怕,命运跌宕,容不得你我挣扎,我更怕的是,最后没能嫁给你!
烟雨渺渺,恰如其心……
不远处一声低吼传来,正是丸子,远远看去,它的背上还驮着一个人,软哒哒地趴在它的背上,竟像是昏迷的。
她一笑,一手在面前的城墙上一点,湖蓝色的身影迅速翻过城头,在漫天细雨中,往城下急速落下。
不远处,丸子的身影越来越近……
腰间的长鞭刷地一下抽出,在身边的城墙上轻轻一点,啪地一声脆响,她下落的势头顿时轻轻一顿,继而又往城下落去。
恰在这时,丸子已经到了。
时机刚刚好!
她双腿一分,落在了它的背上,笑容明媚地喝道:“出城!”
大开的城门边,满是新进驻东阳的魏军,没人不认识她,将士们纷纷注视着她修长纤瘦的背影越过城门,光电似的往城外奔去,人人满目敬仰和羡慕。
待她走得远了,这些年轻的士兵们才敢小声地议论起来。
“哎,刚才那是咱们殿下吗?”
“骑着神兽,那一定是了!”
“殿下越来越神武了。”
“我怎么隐约看见殿下身后还趴着一个人,貌似还是个男的?”
身边一个兵士顿时狠狠瞪了说这话的另一名士兵:“怎么可能,将军不在城里,殿下怎么可能和别的男人一起骑着神兽出城?眼花了吧?”
那士兵本来也没看清,丸子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听他这么一说,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顿时打着哈哈道:“昨晚上没睡好,哈哈,肯定是眼花啦!”
“就是就是……”
梁君倾骑着丸子一路狂奔,片刻功夫就奔出了十余里,到了城东的一处低矮山丘边,那山丘之前也被安阳大火殃及,丘上已经没有什么树木,只剩下黑乎乎的一片焦土。她执鞭轻轻一指,喝道:“丸子,去那里。”
丸子立即慢慢收了脚步,奔上了那矮山丘。
到了土丘之上,她翻身下地,伸手将丸子背上的男子拉了下来,纤手在他后颈轻轻一抹,男子立即轻哼一声醒了过来。
男子三十多岁年纪,清瘦,俊朗,眉宇间,朗朗正气逼人视线。
却是传闻中已经身中数箭惨死的前燕国大司马,萧农。
他睁开眼眸,看见面前一张小小的脸庞,和那双眸子里闪烁的精光,联想起此前的诸多事情,轻声询问道:“你是……中山王梁君倾?”
梁君倾点点头,朝他轻笑一下,放开了搀扶他的手。
萧农看了看四周的一片焦土,再回首看去,东阳城的城头,燕国那黑底红图的烈焰旗已经换成了魏国的九霄云龙旗!
眼眸一闭,再睁开时,却想不到已经沧海换桑田!
他心头一疼,轻轻抚了抚胸口。
那里,淡淡的血迹立即顺着薄薄的衣衫沁了出来。夹毂关一战,他的确在乱军之中中了四箭,侥幸的是,四箭全未中要害,叫他捡了一命。
梁君倾轻飘飘的瞟了他的伤口一眼,没说什么。
她相信,萧农足够聪明,不会拿自己的性命来祭献已经灰飞烟灭的燕国!
他皱着眉,察觉到自己身上的功力已经消失全无了,整个人,像是被从内抽去了支撑,只剩下软绵绵的一副皮囊,疲软,无力。
俨然已是一个废人!
他脸色顿时又白了几分,转身看着梁君倾,直奔主题地问道:“不知殿下救下在下的性命,带在下来这里,是要做什么?”
梁君倾笑了,看着他。
这个常年身居高位的男子,就算一朝落败,成了丧家之犬,也不失其傲骨!
可惜的是,这样的人,却效忠着别人。
“自然是放你走!”
萧农突然抬眸,看着她,神色激荡,不敢相信她的话。
“你肯……放我走?”
他是败军之将,他还与魏胥联合半路劫杀她,险些就要了无尘的命,这些,她都是知道的,哪怕是这样,她还是愿意放他走?
他定定地看着她,等着她的下一句“但是”,却见她神色坦荡,像是没有别的条件可提。
“为什么?”
她闻言,有些调皮地歪着脑袋想了想,这才正色道:“你是英雄,我向来敬重英雄!就是这样!”
他神色一震,第一次明白,这样女子,为什么能够在短短几年里爬上藩王之位,麾下收拢大批谋士和武将。
她凭借的,无非是比世人多了些的宽容,和远见罢了!
虽然不能与这尊卑嫡庶分明的时代抗争,她却可以在有意无意间,表露自己的宽容待下,只是一点点,就足以收买人心了!
他看着她,忽然就笑了。
这样的人,若是个男子,该是多么危险的一个人物!
与这样的人为敌,败了,那就败了吧!
“在下谢过殿下厚恩,只是在下从来无心政事,怕是不能为殿下的宏图大业再尽绵力了。只求殿下允许在下归隐山林,做个逍遥农人吧。”
梁君倾微微失望,她拼力在乱军中保下萧农的性命,一部分原因,是真的欣赏这个人,另一部分原因,则是想这人收归己用。她的身边一旦有了萧农相助,足以弥补无尘离开后的制肘!
只是,毕竟不愿意强人所难!
萧农这样的人,也许生来就是属于山林,属于悠闲的田园的!
“无妨!倒是本王,还要请萧先生不怨怪本王私自废除您的武功!”
有武功在身的萧农,终究让魏国三杰,都不怎么放心啊。
萧农面色苍白,淡淡地笑了,朝她郑重地行了一个大礼:“在下理解殿下的用心!多谢殿下救命大恩,在下就此告退。”
梁君倾挥挥手,指着山丘之后那条小道,道上已经有一辆简陋的马车侯在了道旁:“先生自行驾车离去吧,本王俗务缠身,就不远送了!今日一别,后会有期吧!”
萧农又行了一礼,轻轻转身,一步步往山丘下走去。他的心里,是难以言说的解脱和欢喜!他虽然曾是一国大司马,位高权重,却日日如履薄冰;如今他失去那些权柄,却满身轻松。
今日,他被她放逐而去。
却不知,于他而言,却是可贵的救赎。
只是那些厚重的感谢,他却未曾说出口!
对于聪明的人,很多话,不需要多说!
☆、150 履行诺言1
细雨越下越大,梁君倾站在山丘之上,看着萧农白色的身影越走越远,直到他上了马车,疾驰而去。她一手按在心口,对身边的牛肉丸子微微叹道:“丸子,你知道吗,我现在也不知道,放这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