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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白白嫩嫩的脸蛋,“小弟,看到哥哥也不打招呼。太没礼貌了。”
叶茗皱着小眉头任他戳着,似乎有什么事想不明白,不过嘴里还是乖乖地喊道:“哥哥。”
叶苍的嘴角咧得更大了,摸摸他的头,心满意足地说:“乖。”
看起来似乎有点微微的不怀好意?
叶牧再仔细打量的时候,那种奇怪的感觉却消失了,在他面前的,是一幅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兄弟其乐融融图。叶茗被叶苍接了过去抱着举高转了一圈,从他这个角度还能看到叶茗在空中小小地翻了一个白眼,懒洋洋地附和着叶苍的举动欢呼了几声。然后被放下地,一大一小牵着手看过来。
……他没有告诉过叶茗和叶暖那些发生在叶苍身上的事,但现在看起来,叶茗对于长大了的叶苍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惊讶。
他再次确认,孩子们之间必定是有什么事情,在有志一同隐瞒着他的。
叶茗或许是真的不知道,而叶苍……他想起了之前和他提出要留在长益城时,叶苍脸上的欲言又止。
有个士兵跑过来,行了一礼,说:“三位,将军请你们过去一趟。”
叶牧应道:“好。”
一会再和叶苍谈谈吧。这次来,他务必要将一些事情弄个明白。
他不是一定要知道孩子们隐藏的秘密是什么,但是在这样的乱世,他必须确保这些秘密,不会导致什么危及他们安全的意外。
——比如那种突如其来的“成年”,和瞬间发生的传送。
叶苍带着叶茗跟上他们,顺便垂下手中的刀连鞘向后一敲,偷偷摸摸绕到他身后张爪欲扑的那头老虎便再次哀呜一声,捂着脑门滚到了一边。
进入那处指挥卫所,简序迎了上来,笑着一抱拳:“真是你,来坐下聊。”
自从他给这长益城留下了那批弓箭后,简序待他的态度便诚恳亲热了许多。
回礼后,一行人分主次坐定。简序寒暄几句后,问:“叶牧,来得正好。现在江北的情势如何了?我前几日看着妖魔调动,似乎是统统往那边去了。”
叶牧大致将从北斗营那里得来的情报按时间顺序一桩桩说了说,顿了一下,扫过简序听闻王朝决定放弃南部一带时依旧平静,完全露出没有任何不满愤懑的表情,终究还是没有告诉他北斗营曾被王朝派军围困的事情。
虽然他们两个无论是处世宗旨还是所抱持的信念都完全不同,但他是敬重这位年轻的将军的。
看着简序依稀有些眼熟的轮廓,叶牧心中一动,半是聊天般提起道:“说起来,我在京城曾经遇到过一位安顺王,和简将军还是同宗,叫做简临,承蒙他热情款待了一番。”
简序原本沉稳的表情一瞬间扭曲了一下,然后便恢复了正常。他呼出口气,无奈地笑起来,看着叶牧说:“让你见笑了,那是家严,为人比较……随性。”
他似乎是在谨慎地斟酌着,才选了这样一个不含贬义的词语来形容。
“不会,令尊很风趣。”叶牧这样答道。
确实很风趣,每一次表面上是无意中说出的话语,仔细一想却往往包含着某些深意。那一顿酒席吃下来,虽然仍不知道简临的目的是什么,但已经足以让他断定,这是一个难缠的人。如非必要,他是十分不想再和他打交道的。
但是看起来,简序和父亲的关系并不算好,一个提起时便满脸隐忍,而另一个,在儿子困守孤城时,还有心思夸赞勾栏院美姬的头花样式,搭配得十分巧妙。
这也是他表面上看到的东西,还不能下定论,不过要从简序这里知晓简临的目的,似乎是不大可能了。
从简序那里告辞出来,叶牧看向叶苍,说:“苍儿,我有事问你。”
叶苍爽快地答道:“好,我也有事要告诉爹。”
他们要说的,是同一件事。
叶苍说:“爹不必担心小妹,她已经成年了。这丫头最是倔强固执,要是她想联系爹,早在你们来这里之前就能联系上了。既然没有动静,就说明她还另有打算。”
顿了顿,他笑起来:“她有自保之力,没问题的。”
“至于小弟,”他再次揉了揉叶茗的头发,被叶茗不满地搬开了手,这才和叶牧说,“他不会很快‘成年’的,还要爹费心了。”
叶牧皱了皱眉,问,“你不和我们一起走?”
“我得留在长益城。”叶苍说着,整个人却哗啦一下子从他面前消失不见了,后半截声音随即在远远的地方响起。
叶牧转过头,循声看过去。
叶苍站在那片庭院中的小湖旁,向这边遥遥摊开了手。
“您看,没有人能杀死我。”
他笑得依旧爽朗,看上去却隐隐有种令人看着十分不舒服的狂妄。
于是叶牧走过去,重重敲了一下他的头。
“爹?”霸气的男人乖乖垂下手,红眼睛委委屈屈地看过来。
“凡事没有绝对。”叶牧说。
“……无论什么时候,记得保护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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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惊闻()
在重新唤出迦罗离开长益城前;叶牧顺便叫住了附近的一个饮羽楼弟子询问道:“打扰一下,请问有名叫飞獴的饮羽楼弟子,现在怎么样了?”
那名弟子礼貌地回道:“飞獴师兄吗?他很好,刚刚换班回去休息了。”他指引了一下方向;说,“你可以去驻扎地找他。”
“谢谢。”道谢后;叶牧带着叶茗;在落日余晖下离开了长益城。
地图上标注出的绿点只能让他确认人物是否存活;却看不到人物的具体状态。来到长益后;他只看到了老虎却没看到它的主人,故而有此一问。
既然对方还好手好脚活蹦乱跳,那就没必要去看了。
飞獴躺在临时驻地的床上睡得正香,吸吸鼻子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后,继续呼呼地睡着,万事不知。
在逐渐降临的夜色中,叶牧坐在迦罗背上调出了地图。
原本只是为了提前确认一下状况才望去的一眼,却让他脸色剧变。连连切换了世界地图、地区地图和局域地图,各式各样的地形图在他面前飞速闪过,将中原一带匆匆浏览了一遍后,切换到世界地图又细细看了一番。最后丝毫不像他风格地,又重复一张张看了过来。
每看过去一张地图,他的心便沉下一分。
其实不用这样细看过去,被标注出来的人物在地图上也该是一目了然的,哪怕是在最笼统的那张世界地图上,也能查看到对方大致的位置。
事实如何,他早已清楚。
地图上,标注着贺凉的那个绿点,消失了。
扫过最后一张地图后,他调出了信息栏。
'私聊'你对迦罗说:迦罗,最快的速度飞到京城。
'当前'迦罗:如君所愿。
鹏鸟长啸一声,语音清越,黑色羽翼舒展了开来,仿佛一眼望不到边际的乌云。风声骤然凄厉起来,如果此时伸出头,便能看到脚下的大地被以一种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甩在了身后,快得甚至让那景物在人的视野中扭曲了起来,不及看清便消失在了地平线的彼端。
有鸟兮,三年不飞,一飞冲天。
叶牧护着叶茗伏在迦罗的背上忍受着呼啸得几乎要将人的头狠狠吹下来的疾风,努力贴伏在那硬硬的羽毛之间,固定住身体。但此时这些不适对他来说不值得费半点心思,他闭上眼,想的是京城的局势。
一些之前他由于心情杂乱而没有深思的疑点重新翻涌上来,却让他的心也随着一点点凉了下来。
他确认贺凉对那位罗迎姑娘是真心喜爱,但为何要在这样的时刻成亲?不会是因为担忧战乱而不想留下遗憾,这不是贺凉的性格。而之前那个闲汉说过什么来着……?
(“我们在说那个贺大学士家的儿子……”)
那座办着喜事的宅院,他翻进去前曾不经意中看到过门上的匾额,是“贺府”。
是贺凉为了任务伪装潜伏进去?也许贺凉这个名字和容貌都不是真的。
不,能标注在地图上的,必然是这个人真正的名字。他之前曾经打算将叶苍标注为一个“苍”字,却被提示过,与人物姓名不符,需要重新标注。
也就是说姑且不论容貌,贺凉的名字是没有疑问的。而一个人刚好和贺大学士家的儿子同名同姓,又刚好来冒充他的儿子的可能性有多大?
贺凉曾经说过的话,无比清晰地浮现在脑海。
(“七杀殿的弟子选拔,是每十年一次。通过购买那些因家贫而被卖掉的幼小孩子,或者收留无父无母的孤儿弃女,再经过严格筛选后,录入门墙。”)
越来越强烈的不祥预感袭来,叶牧死死咬紧牙,他习惯万事先考虑到最坏的可能性,但这一次,他真的不愿意承认这种可能性的存在。
如果贺凉所说的,“七杀殿的叛徒”存在。
或者,如果那个源自皇帝授意的叛徒,就是贺凉。
一场在妖魔围城时举行的婚礼,必然是极为招风,极为显眼的吧。
连他在那样偏僻的巷尾都能听到人们的谈论,最为擅长收集情报的七杀殿,即使现在落魄到连据点都已经失去,又怎会错过这样的消息?
他一遍遍说服自己,这不是贺凉的行事风格,那个人绝不会坐以待毙。但他却不受控制地,回想起了他自昏迷中醒来的那次密室中的对话。
(“那个叛徒,我会亲手杀了他。”)
那个时候,看上去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微笑着说出这句话的贺凉,是认真的。他知道。
迦罗放缓了速度,远处的地平线上,那一大片的建筑在黑暗中显露了轮廓。
京城到了。
尽管有着种种猜测,但当他把叶茗留在迦罗背上,让迦罗飞至半空等候,自己趁夜翻过了城墙,沿着他只走过一次却记忆深刻的路线,来到那所宅院外时,却站住了脚,脑子里一瞬间,什么都没想。
宅院的门大开着,喜气洋洋的红绸被七零八落地扯在地上,看起来被不少人踩过。门内的假山石侧翻在一旁,庭院内一片狼藉,空荡荡幽静静,鬼气森森,看不出半点白天时的喧嚣和热闹。
他走进去,一直走至白天摆开喜宴的那一片正房大厅,目光扫过四周翻倒的椅子被砍成两半的桌子一地的碎盘子以及房柱上的兵器痕迹,低下头,认真看着脚下,单膝跪下,伸手在地上抹了一下。
是什么呢,信息栏的红光照射着,实在不好下判断。
于是他摸出火石,在一旁捡起半支蜡烛,点燃。
火光下,四周大片大片红色的喷溅状痕迹,映入了眼帘。
那样多那样多,四面八方扑过来,几乎让人像是被扼住了脖子般无法呼吸。
张扬而热烈的红色,就像贺凉穿的那身喜服。
他吹熄蜡烛,调出地图,目光转至上面的一个绿点。
那时偶然标注的,后来忙乱中也忘记了取消的,给过他沉重打击的一个绿点。
罗迎。
罗迎在哪里呢?她抱膝坐在贺凉曾经告诉过叶牧的那处七杀殿据点的小院里,呆呆地一动也不动。
白天那一袭喜服已经被她换下来了,此时一身麻布白衣的她,肤色在月色下显出一种冰冷的森白,看上去就像个没有灵魂的人偶娃娃。
一道黑影自墙头悄无声息地落下,叶牧站在了院中。而罗迎一点反应都没有,连目光都没有稍稍偏移一下。
叶牧问:“他在哪?”
他没有说是谁,但两个人都知道,他指的是谁。
罗迎一个字也没有说。
叶牧挡在她面前,弯下腰和她对视着,一字一句地问:“他在哪?”
于是罗迎的目光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看进了他眼里,奇怪地一瞬间似乎读懂了那双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的黑眸下,掩藏的东西。
她开了口,声音轻飘飘的:“他死啦。”
说着流下泪来,她流泪的样子也是极好看的,眼睛眨一眨,两道清泪无声地淌下,滴滴答答滑过下巴打在地上,击出一个个的小水洼来。
她没有嚎啕大哭,但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她是很伤心的。
如果看到了她的眼睛,或许这个形容词会改为,伤心欲绝。
叶牧却依旧固执地再问了一次:“他在哪?”
看起来得不到答案的话,他会一直问下去。
罗迎看着他,过了一会才开口:“……被安顺王带走了。”她略去了那个词。
叶牧没有再做耽搁,闪身便消失在了黑暗里。
罗迎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院子里,抬手捂住嘴,眼泪从那双美丽的凤眼中止不住地流出来。她终于发出了一声呜咽。
安顺王很好找——之前的会面后,为了以防万一,叶牧给他做了一个标注。
于是深夜搂着美姬睡梦正酣的简临王爷房内,就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室内嚓的一下亮了起来,灯火被点亮了。美姬迷糊地缩了缩半露的香肩,向简临怀中依去,简临却是警觉地立刻睁开了眼,一把将美姬推入床内,顺手就摸出了枕下的单刀,赤着上半身倏忽间便站在了床前。
不适应地眯了眯眼,简临看清了窗边的人后,眼神一凝,问道:“叶公子深夜来此,所为何事?”语音中隐带怒意。
叶牧看着他,问:“贺凉在哪?”
闻言一顿,简临皱眉正要发火说他无礼闯入只为了这种事情,却在接触到叶牧的眼神时改了主意。
那是明明看起来冷静无比却让人觉得不寒而栗的眼神。让人一看便明白,他只会接受他所提出问题的答案。
他说:“尸体停在西侧院里。”
他身后,美姬慵懒地睁开了眼,一双玉臂灵蛇般缠绕过来。却一眼看到窗边的陌生黑衣男子,不由得一声尖叫!
31未央()
挥退了闻声而来询问的侍卫;简临披上外衣;提着灯笼带着叶牧走过长长一段路后;来到了地处偏僻的王府西侧院。
他在院门处站住;转身看向叶牧,说:“就在里面。”他顿了一下,似乎想说些什么。
叶牧走路的速度没有半分变化;直接从简临身边经过,迈进了那个小院。
月光下,盖着白布的人形躺在长桌上,静静停放在院落正中。走得近了;便是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叶牧伸出手,掀起了白布;在看清其下内容的一瞬间,他抓着白布的手猝然收紧,紧紧闭上了眼,看起来整个人都凝固在了那里。
一点点镇压住几乎汹涌而上控制了他整个人的那种疯狂暗冷的情绪,一丝丝捕捉回瞬间消失殆尽连大脑都像是僵木住无法再思考的理智,一遍遍告诫自己住手住手住手冷静冷静冷静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良久,他才睁开眼,重新安静地看过去。
他从来没有看过,贺凉这样狼狈凄惨的样子。
在那里的,与其说是人类,倒不如说是“人形”。
七零八落拼凑在一起的身体,单独歪在一旁的头颅,翻卷绽开的皮肉,深可见骨的伤口,黏着血纠结在一起的长发,破败惨白毫无生气的皮肤。眼睛闭着,不会再睁开,嘴唇苍白,不会再微笑,被鲜血弄脏了的脸上,再不会有任何的表情。
看起来陌生得让他甚至有些无法确认,这个人是否真的是那个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永远从容自在的贺凉。
他向那颗头颅伸出手,小心地避开了上面一道醒目的伤口,触上了他的脸颊。
指尖传来的触感冰冷而僵凝,信息栏里的信息告诉了他最真实的答案。
拾取亡者尸骸一份,扣除雇佣兵声望1000点。
您获得了贺凉的尸骸。
您失去了贺凉的尸骸。
警告:目标状态异常,拾取失败。
在他面前,包裹栏自动展开。那个“人形”正好位于其中一个格子里,变成了和包裹一样半透明的状态。但不同的是,透过虚化了的血肉,可以清晰看到其中实体状态的森白骨骼。
他的手指毫无障碍地穿过了那些虚化的血肉,触及了其中的骨骼,而在碰触到的瞬间,那些散落着的破碎骨骼像是被手指吸引了一般纷纷开始聚拢虚化,须臾间便在他手上还原成为了一副完好无损的半透明骷髅,从血肉中分离了出来。
您获得了贺凉的尸骸。
但与此同时那些血肉就像是见到了蜜糖的蚂蚁一般疯狂涌动着试图重新依附上来,骨骼被它们触及到的部分随即开始波动,时而虚化时而凝实,似乎正处于“虚幻”与“现世”之间。
就像一场无声的争夺战争。
您失去了贺凉的尸骸。
警告:目标状态异常,拾取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