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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一下,慢慢重复道:“十两纹银?你是认真的吗?”见士兵神色间不像是蓄意戏耍,便说,“你觉得,自己的命只值十两纹银?”
叶苍冷哼一声,大步走过来,半眯起红眸,凶神恶煞道:“和他纠缠什么,一刀杀了便是。”他看出叶牧有所计较,便也不提什么刑讯折磨之事,专心扮起了黑脸——不,也许是本色出演。
士兵被绑缚住的拳头捏紧,仰头道:“我全部身家只有这十两纹银。从军打仗有今日无明日,鬼知道哪天死在妖魔手里,留着银子不花作甚。”他嘿然冷笑一声,惨笑道,“只是没想到兄弟们没死在妖魔手上,倒是干这见不得人的勾当时栽在了活人手里。罢罢罢,事已至此,再也无颜求恳。你们若是觉得不值,就尽管拿了这条贱命去罢,也好教我和兄弟们团圆。”说罢闭目待死。
叶牧沉吟了一下,制止了想要说话的叶苍,道:“既如此,十两纹银也罢,只是你须得答应我一件事。”
士兵闻言睁眼看过来,道:“何事?”
叶牧没有立刻答话。他环顾四周,走向远处一个死去的弓兵,弯腰从那弓兵身上的箭筒中抽出一支羽箭来——这弓兵刚才在远处抽冷子放箭,可是给他们添了不少麻烦,一时大意之下甚至险些中箭——然后又走了回来。
双手握上羽箭的中段,微一用力轻松将其折断。紧接着回手抽出长刀,对着士兵一挥而下!
士兵瞳孔微缩,盯着那长刀向自己挥来,随即身上一松,绳索被刀断裂,纷纷落下。他略活动了下手脚,有些踉跄地爬起,站定看向叶牧。
叶牧将这支断箭抬手递出,不动声色道:“把它交给你背后的主子,告诉他,再来相扰,便如此箭!”
士兵点了下头,正要来接,叶牧却一收手,道:“我们的交易,你可清楚了?”
士兵从怀里掏了掏,拿出一小锭银元宝,托在掌心,试探地问道:“这十两银子给你,你说的事我会去做,如此,你便肯放我走?”
【死里逃生】士兵请求你放他离开,他愿意为你完成委托。
【任务奖励】纹银十两
成功了。
眼神微微游移瞥了一眼跳出的任务栏,叶牧心道。
通过诱导来获得任务,是他这次做出的新尝试。从之前做过的任务来看,要触发任务的话,不管其中有着多少真心,至少发放任务的那方要有“进行交易”的意愿。故而明明掌握着士兵的生死,他仍是提出了交换条件,关于钱财数目的质询,也是为了在士兵脑海中强化“交易”这个概念。
而他的主要目的,还是在于那支断箭诱导出的“任务后续”,即是士兵背后的那个主使者。
他伸出手,按在士兵手中的那锭银元宝上,说道:“好。”
【死里逃生】士兵请求你放他离开,他愿意为你完成委托。
【任务进度】10/100
【当前状态】你答应放他离开,但需要转交的对象已经死亡。还要收下银子,放他离开吗?
叶牧的手微微停滞了一下。必须得说,虽然也期待过能否从任务描述中获得一些关于主使者的线索,这仍是一个令他相当意外的情报。
什么情况?主使者已经死了?
心念电转之下,他慢慢收拢手指握住元宝,道:“你走吧。”
按照最初显示的任务奖励来看,这个行动有很大的可能导致任务直接结束。不过无论任务继续还是结束,对他来说都是一样。主使者已死,继续追究下去没有意义。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您完成了任务【死里逃生】,完成度10%
您获得10银
评价:无所事事,少侠请努力一些。
手心一空,银锭已经落到了包裹里。
士兵有些疑惑那元宝在这眨眼之间被收到了哪里,盯着叶牧的手看了一眼。但关于生存的事宜显然更重要一些,他很快接过断箭,对叶牧草草作了一揖,然后飞快地离开了。
叶牧望着士兵的身影消失,收回视线对叶苍说:“意外的顺利。我原本以为他的态度会更加抗拒。”
叶苍向已经空无一人的那个方向看了一眼,表情却不似平时那般爽朗,像是想起了什么。但很快他就恢复了常态,笑道:“大概是因为受到了法则的影响。”
叶牧对于这个答案有些疑惑。叶苍解释道:“爹你带来的法则中,有个能力叫做‘声望’吧?随着那个数目的增减,一定程度上会影响到在它所认定的‘势力’所属成员,对待你的态度及情绪。”他微微停顿了一下,道,“异世法则对于这个世界本来规则的影响力原本微乎其微,但因为六灵是天地法则的产物,故而与我们订立了契约的人,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让两种法则互相接纳与融合。”
提到这个,叶牧立刻想起了曾令他挂心许久的那个雇佣兵声望,以及曾几次威胁到他的“强制退出地图”。看起来,叶苍对于“法则”的了解,明显比叶茗要深上许多,故而他直接将疑问问出了口。
叶苍收了笑,道:“两方法则初初接触时,有个融合接洽的过程。天地法则不似我们天生灵物一般有自己的意识,它的‘规则’决定了它会自动排除那些‘外来者’。用那些修行者的话来说,就是所谓的‘天意难违’。然而隶属于异世法则的人,不是天地法则能够直接影响到的,所以它只能通过一种异世法则认可的方式,从因为换了一个世界,而导致异世法则出现破绽的某些地方来进行‘排除’。这个破绽,应该就是那个‘强制退出地图’的规则了。”
如果被排除的话,会怎样?叶牧扫了一眼叶苍的表情,决定忘掉这个问题。
——那看上去,显然不会是什么好事。
他问了另一个问题:“既然法则已经融合了一部分,这种排斥现在还是否存在?”
叶苍认真地看着叶牧,以难得的十分正经的态度,说:“其实排斥多少仍会存在,不过爹你可以放心,它不会再造成任何影响。”
郑重得就像个承诺。
点点头,叶牧说:“我知道了。”
重新前往京城的路上,叶苍垂下眼,看着自己的手,带着懒洋洋的笑容,用力收紧了拳头。
当然不会再造成任何影响。否则,他当初费劲心思,努力收拢七杀殿地陷后四处逸散的阵法本源之力,让自己成为阵眼,重新置于天演八卦阵的牢牢掌控之下,是为了什么呢?
随即他听到叶牧说:“苍儿,你能变回小孩子的样貌吗?”
叶苍:“哈?”
虽然可以改变形貌,但绝对不要变回去!原本局势所迫时,都是小孩子的状态也就算了。他作为第一个成年的,当初看到叶茗那个难得一见的蠢乖样时,可是还曾经在心里好好嘲笑了一通呢!事到如今再让他顶着一张小孩子的脸,用着那种小胳膊小腿儿?被叶茗知道的话会被嘲笑一百年的好吗!
他抬起头,红眸亮晶晶饱含期待地看向叶牧,悲伤地发现叶牧是认真的。
叶牧摘下脸上的面具,珍惜地收到怀里,一边解下手甲一边对叶苍说:“进了京,咱们的装束和你的发色眸色就太过显眼了,这种敏感时期不宜多事。但是这身装束也就罢了,我不通易容之术,要掩饰你的发色和眸色却是有些困难。若是不行,说不得只能让苍儿你委屈一下,戴顶帷帽遮掩一二了。”
叶苍的表情凝重起来,在顶个布帐子和变成小孩子之间抉择了一下,紧紧抿着嘴,整个人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变化。
身形变小,手脚变短,发色变黑,长眸变圆。衣物随着形貌同时发生了改变,但武器由于是叶牧锻造所以无法变化。黑发的俊秀小少年闷闷不乐地抱着足有自己人高的长刀,抬起头严肃地对叶牧说:“爹,这件事绝对,绝对不准告诉叶茗!”
叶牧眨了眨眼,看着这样的叶苍,突然有种非常怀念的久违之感。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一把将其抱了起来,掂了掂,笑道:“恩,爹知道了。”
“!!!放我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叶牧前期频频遇险被坑,一点儿也不冤。因为全世界都在和他作对!这是大宇宙的意志。
后期顺利起来了,是因为叶苍成年有了能力后,开始加深同阵法的联系,削弱屏蔽了这种排斥。
第67章 妖魔()
不知是否是皇城之民特有的从容;走在京城的街道上;轻易看不出这是一座不久之前还曾被死亡阴云笼罩的城市。虽说城中的气氛还带着些许未褪下的锐利冷凝,不时可见残留着血与火气息的巡逻队伍;但或许是为了宣泄前段时间紧绷的情绪;两边的店铺生意好得出奇;营业得热火朝天;街道上也十分地喧闹;就好像人们都一股脑从家中走出来了一般。连平日宽阔的街道看上去都狭窄了几分。
叶牧护着坚持要自己走路的叶苍;避开一旁擦身而过的一辆牛车,又微微偏头;让过一旁满面红光的农夫肩上危险扛着的锄头尖。在路上拐进一旁人气旺的店铺买了些糕点等物后,提着这大包小包的东西;费了好一番气力,才辨识着路途来到曾在京中租住的那片小院……的遗址。
看着面前一片焦黑的平地,也能想见当初那把火烧得有多大。叶牧伫立在原地,开始默默回忆自己有没有曾在什么时候得罪了江望。
见鬼的“肚子饿没控制好情绪的一时失手”,除非江望在纵火这项技能上当真天赋异禀,否则以眼前这种损毁程度,明显是蓄意纵火才能造成好吗!
叹了口气,叶牧去敲邻居的门,询问是否有人在火灾中受伤,并打听房东的去处。
叶苍原本还满心好奇地跟着叶牧走来走去,待到发现那邻居看到叶牧时一副见鬼的样子,又从两人对话中听出那片烧毁的房子原本是叶牧租住下的,立时脸色就变了。
耐心等到两人说完话,叶牧道谢并送上慰问品后与那邻居告了别,两人往旁边另一户人家走过去时,叶苍才拉了拉叶牧的衣襟。
仰头看着叶牧,叶苍一脸阳光灿烂的笑容,可爱又乖巧地问:“爹,这是谁要和你过不去啊?”
就算叶苍把自己笑成一只黑兔子,叶牧也不可能被这副无害单纯的表象欺骗。他立刻意识到儿子是想要帮自己出气。感动是很感动,但想到那个罪魁祸首……叶牧觉得脑袋隐隐疼了起来。
居然忘记了这一茬,这下该怎么解释才好?
他思考了一下,把事实用一种经过艺术加工的方式告诉了叶苍:“爹的一个朋友曾在这里小住,他发生了点意外,房子就变成这样了。不是什么仇家。”
“原来是这样。爹,你的那个朋友也太不小心。”叶苍收起灿烂得让人发毛的笑容,抱怨道。
“恩,没法子。”叶牧应道,见叶苍没再说什么,略微松了口气。继续开始挨家挨户地敲门拜访。
“爹,你那朋友是男是女?多大年纪啊?实力怎么样?”叶苍在空隙时兴致勃勃地追问。
叶牧:“……”
……儿子,咱们换个话题吧。
把周围邻居拜访了个遍,并找到房东进行了过程略为艰难的赔偿。一切完成后,叶牧带着叶苍去了之前打听到的,京城最好的客栈。
他得问问叶苍关于魔神的事情,之前几次都有突发的事情,导致未能详细询问下去。另外,他还打算替江望留意一下那个五皇子的情况。江望明显是准备自行解决这桩私人恩怨,所以他也不欲擅自插手,但帮忙查探一下五皇子的近期动向还是做得到的。原本这种情报最适合找简临来获取,但安顺王此时正率军在外与妖魔交战,而在京城的罗迎……为了防止哪处无意识泄露了江望的行踪,同时也出于某种复杂的心理,叶牧不打算与其碰面。虽然没见识过这位美丽的情报专家难缠的一面,但叶牧可不会对其掉以轻心——能够与过去的贺凉交好的,怎样也不太可能是泛泛之辈。
关于魔神的情况,叶苍说得意外地细致,正是因这份细致,叶牧得到了一个令他吃惊不已的情报。
“爹,魔神虽说在这些年中,力量强大了许多,但本质上仍是一具尸兵。它的能力延伸了昔年身为人类时的那些招式。而它昔年所属的那个门派,爹应当也听说过。是据说隐居海外,许久未有音讯的——重霄门。”
停顿了一下,叶苍说:“事实上,重霄门已经覆灭了。它早早就落入了魔神的掌控。活下来的门人弟子被妖魔看守禁锢以维系阵眼所在,用来束缚住离火为其所用。而其中的一部分,在妖魔入侵前被转化成了尸兵,充作魔神护卫。”
重霄门,擅御剑,通法术,可攻可守,进退自如。
叶牧不清楚在游戏中的历史上,重霄门是否有过这样一段经历。显然,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想要打倒最终boss,需要绕开或者解决掉boss身边自带的这一团战力爆表的dps。
他沉吟片刻,问道:“苍儿,六灵中,除了你们三个,其他天生灵物现在如何了?”
叶苍道:“当初除了离火,最先被暗算的就是我们三个。震雷和巽风因着常驻门派,又无内奸,魔神不易下手,得以暂时无事。但现今妖魔大举入侵,饮羽楼沦陷,巽风很可能已经被魔神抓到了。身处山水阁的震雷还不知情况如何,但他是我们中最强的一个,想必无事。爹你带来的法则,让我们得以摆脱了魔神的追捕,离火感应不到我们,而我们虽然可以彼此感应,也无法感应到它们三个。”他无意识地摩挲着刀柄,说,“若是爹这边无事,我打算不日动身,到江南走一遭,去山水阁看看震雷的情况,同他商量一番眼下的情形。”他抬起眼,邀请道,“爹若是没什么要紧事,就一起来吧?震雷是我们当中本体存活时间最长的一个,对法则的掌控力也最深。他知晓的东西比我们任何一个都多,爹若是有什么疑问尽可问他。关于法则之事若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这世上就再无可能有其他人知道。”
叶牧对这个提议十分动心,但对他来说,眼下并不是做这个的时候。自京城到江南,即使以鹏鸟的速度也要数日之久。疑问什么时候要解答都可以,而战事瞬息万变,有些机会错过了就不再来。妖魔那边才是头一等的要紧之事。
故而他还是遗憾地摇了摇头,说:“今次我就不去了。苍儿,你可知道离火、巽风、震雷常用的攻击手段?若是你见过魔神出手,就将他的手段也与我说说。”
叶苍的神情严肃了起来,问:“爹,你可是要去找那魔神的麻烦?万万不可!爹你有所不知,当初我们三个为了摆脱契约,自毁本体脱离束缚之后,我趁着形神还未消散,曾一刀劈开了魔神的头颅。我亲眼看着魔神殒命,本以为其绝无幸理,谁知仍未能解除离火的契约。从那次我们在七杀殿附近遇到的围杀来看,离火显然仍在魔神的掌控之下。我不知道当初离火为了让那尸兵复生到底做了什么,但显然生死法则已经无法约束到它。爹你贸然前往,风险委实太大!”
叶牧揉了揉叶苍的一头黑发,道:“放心,我是为了有备无患。你爹我惜命得很,没把握的情况下,不会随便出手的。”
叶苍明显很不放心,但也暂且先按下,细细将自己知道的告诉叶牧不提。
另一边,长益城在被遗忘了许久之后,迎来了最大的一次危机。
当黑压压的妖魔军队围拢时,无人害怕。厉兵秣马许久的他们,早已渴求着一场战役,甚至有些跃跃欲试。然而当某些庞然大物在妖魔的裹挟中,自远方显露出身姿,并逐渐向城池而来时,城墙上原本战意高昂的某一部分人,齐齐变了脸色。
飞獴用力地眨了眨眼,不可置信地又抬起手使劲揉了揉。旁边的饮羽楼弟子跌跌撞撞地靠过来,抓住他的胳膊紧张道:“师兄!你看那边!是不是、是不是……?”声音都变了调。
飞獴对师弟的叫喊声充耳不闻,他紧紧盯着远方那移动的巨大机关上,微不可见的憧憧人影,生平第一次,万分痛恨起自己往日引以为傲的良好视力来。
那些人影,哪怕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他即使闭上眼也能辨识得出饮羽楼那熟悉的服饰特征。而善于捕捉活动猎物的眼睛,又怎么可能发现不了,那些人缓慢滞涩,完全不似往日攀高穿林那般矫健灵活的身形动作?
拳头握得咯咯作响,青筋暴起,甚至克制不住地哆嗦起来,连手中的弓箭都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吱吱声,往昔视作眼珠子般爱惜它的主人却一无所觉。飞獴比城墙上所有人都要更早地意识到,来的已不是昔日的同门,而是被妖魔侮辱亵渎了的傀儡。
一腔愤懑直冲脑门,飞獴再也无法忍受,狠狠闭上眼,似要把所有愤怒仇恨悲伤统统发泄出去一般,仰起头声嘶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