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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师父上次喝醉了,拉着我说了一大堆不着边际的话,当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后来看到每天都有几千人死在前线,我才明白了一些。”
“明白了什么?”
左青手说道这里,脸色骤然难看起来,再也没有风轻云淡的潇洒,让火焱更加好奇。
“这场仗起因是什么?”
左青手再次将杯中酒一口干掉,呼出一口气,反问火焱。
“不是说家族联合会的压榨么?十年前,望月城邦每年要送收入的四成给家族议会,去年家族议会一口气提高到五层,若是按照这个速度,十年之后可能就达到六成,而家族议会的分支日益增多,子家族不计其数,内陆地区总共就这么点面积,顶级家族想要更多的土地分封,必然要打到其他家族身上,这样一来,顶级家族会越来越强,地方家族越来愈若,几十年之后说不定我们都得给顶级家族当家奴……。”
火焱的一番话是正是家族内战的起使,顶级家族的贪婪与扩张,让其他的家族日益削弱,玄烨和望月的战争就是这种矛盾爆发的产物,玄烨家族属于顶尖家族的下属家族,掌握方圆千里的土地,还在不断蚕食望月城邦的地域,而望月城邦不但要抵御玄烨家族的蚕食,还要付出大量的物资给家族议会,家族议会又将物资的一部分反馈给玄烨家族,只要不是蠢货,都知道长此以往,望月城邦会是什么下场。
“你说对了一半,但是另外一半你不知道……。”
再次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举起酒杯左青手摇头晃脑,突然从天际闪过一道光芒,百米外的炮台在光芒中整个的裂开,巨大的轰鸣迸飞无数碎石与碎尸,宛如一场暴雨向四周噼啪角落。
火焱与左青手都没有动,飞来的碎石和神佑炮的残骸不等落到身上便被弹开,十米之外,一片惨烈狼藉,十米之内,连桌上的酒水都不曾溅落一滴。
“滋溜……。”
酒水入喉,左青手满意地眯起眼睛。
“五十年前大战之后,共有十三个顶尖家族,二十六个大型家族,六十七个中型家族,一百九十八个小型家族,八百八十微型家族,不计大战损落的伽罗,战后还活着的伽罗有崩云伽罗七人,裂山伽罗九十余,憾军伽罗五百余,显锋伽罗两千,伽罗众一万二,其中有五分之一在战后十年因为伤病死亡,可见当年大战的惨烈,为什么反攻地下没有成功?就是因为损失不起。
但是今天呢?十三顶尖家族每个都拥有不止一个崩云伽罗,大型家族三十六个,每个家族都有一个崩云伽罗,中型家族一百七十二,每个家族至少有三个以上的裂山伽罗,小型家族一千八百,每个家族又有三个憾军伽罗,微型家族三千九百,实力参差不齐,有显锋,没有憾军。
再说顶尖家族和大型家族,除了崩云伽罗,裂山伽罗成群,憾军伽罗成队,显锋伽罗无数,只一个顶尖家族,恐怕就有五十年前,所有家族加在一起三分之一的伽罗,那十三个顶尖家族合在一起又有多少呢?”
一番话有如大锤砸在火焱脑门上,让他眩晕不止,心中仿佛打开了一道窗口,有些明白,但又不怎么明白,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伽罗在普通人中间有着不一样的地位,放在五十年前,每个伽罗都是宝贵的财富,但在五十年后的今天,伽罗都烂大街了,乡下小地方还好,在顶尖家族的城邦里,伽罗众比一些有特长的普通人都不如,很多人已经沦为低贱的苦力,很多伽罗众为了吃饱肚子,聚在一起打家劫舍,占山为王。
伽罗都是这个样子,普通人就更不用说了,就说我家乡的小镇吧,大战之后,整个小镇的人口损失三分之二,只有一千多人,到了今天已经快满六千,土地能够出产的粮食只够四千人吃饱,多的人怎么办?都到大城邦去工作?大城邦的人口增长更多,他们除了去偷,去抢,去骗,还能怎么办?”
说道这里,火焱的心情沉闷无比,突然间,他明白为什么前线会有这么多家族武士厮杀了,也明白为什么会有源源不断的援军。
“扯远了,我们再往回说,按照家族定下的规矩,社会的结构分为三等,第一等是伽罗,第二等是平民,第三等是贱民,伽罗本身是不生产的,所以必须依靠平民和贱民,按说贱民和平民增加是好事,有更多的人力来供养家族。
但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贱命和平民自己也需要吃穿用度,伽罗多了,他们得到的就少了,很多人辛苦一年的出产,供给伽罗之后,他们还剩下什么?以前一个小镇只有一个微型家族,或一个微型家族都没有,现在有多少?就算最偏远的地区,也至少有三个,到了繁华的中心地区,可能十个都不止,伽罗天天享受平民的供给,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生孩子就行了,生的孩子越多,觉醒血脉的越多,他们的地位就越牢固,伽罗多了,自然要分家,不然没法过,于是更多的家族出现了。
好,家族多了,下面的人活不下去了,于是他们抛弃田地和工作,全都逃跑了,但家族还必须向家族议会上缴物资,物资怎么来?从嘴里节省么?不会,他们会用更多的收税名目增加在有些积蓄的平民身上,这些人就算不愿意也不行,谁让他们是平民?”
531 召来红玉换酒钱()
“难怪伽罗血脉这么吃香,那么多人情愿倾家荡产,也要把自己的女儿或者女人送给伽罗睡觉,只为能够生下伽罗血脉的孩子,一旦觉醒,他们就不用再供养,就算不能成立家族,至少也能保证自己的财富。”
醍醐灌顶一般,火焱终于想明白了,不是所谓的阶层,也不是所谓的特权,没有人愿意把自己的女人和女儿送给别人享用,他们只是为了活下去,能够保证自己辛苦所得的财富不会被别人横加掠夺。
“这样一来,更多伽罗出现了,伽罗多了,总有人能成长到更高的地步,显锋,憾军,裂山,甚至崩云,力量强大了,他们就有更大的权势,更多的财富,生更多的孩子,孩子多了,伽罗也多了……。”
左青手酒也没有心情喝了,重重地放在桌面上,这时又有一个炮台被击中,炸出一片火光,炮台上的裂山伽罗宛如弹子被弹飞,而炮台下面几十个等着服侍的普通人全被卷入火光尸骨无存。
被弹飞的裂山伽罗从地上爬起来,骂骂咧咧地向营地中心走去,看上去竟然一点事儿都没有,对那些炸死的服侍人员连看一眼的心思都没有。
“看到那个家伙么?他叫黄纬,以前是个草根伽罗,长得不错,被一个小型家族的嫡女看上招了女婿,又有天赋,成了憾军伽罗,等到家族的族长死了,他杀了自己的老婆侵吞了整个家族的财富,又将家族的属地送给一个中型家族,换来了大量物资,成为裂山伽罗。
现在他已经赚回了三个小型家族的财富,就刚才被炸死的那些人,每个都要交大量曜石给他,只为了能够将自己的女人送给他玩弄,等着生出一个有裂山伽罗血脉的孩子,他们给了钱怕裂山伽罗不认账,围在炮台下,等着亲自把女人给他送上去,现在全死球了……。”
“说他干什么,坏了我的心情,早晚收拾他……。”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没有抗争的骨气,就只能等着被人鱼肉,哪怕死了,也未必落下一个好名声。
左青手不喝酒了,火焱倒是想喝了,刚才一席话已经让他昏了头,在左青手的阐述下,主流世界就像一条吞噬自己尾巴的蛇,等着没有东西吞了,又会是什么样子?而最让他郁闷的是,自己也是伽罗,也是导致社会崩溃的一份子。
一口将杯中酒干掉,吐出酒气,火焱抬头严肃的盯着左青手说道:
“一切都是借口,什么家族议会,什么自由独立,全是借口,难怪晋升憾军伽罗的方法会在底层家族消失,难怪药材和奇物会被大家族垄断,就是他们不想增加高阶伽罗,所以才……。”
“还有这场仗,五十年前一场大战,活下来的家族都得到了好处,大量空出的土地,资源,财富是现在的你想象不到的,就算一个小型家族,也比现在的中型家族富足,现在伽罗多了,人口多了,地盘小了,怎么办?打仗呗,死的人多了,地方就空出来了,以前有地下人作为对手,现在地下人不出来了,就自己打吧,打完了日子还要过下去,人口还会涨回来,只要能活到那个时候,家族依然会壮大,还有什么比打仗更完美的办法?”
一声冷笑,左青手嘲讽地说道,表情却是恢复了正常,依然风轻云淡。
“为什么会这样?伽罗不是人类的救星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了一己之私,死这么多人?”
火焱被打击到了,所有的骄傲与自信都被颠覆,从拯救者转变为寄生虫,让火焰的人生观遭遇到巨大的挑战,而面对这一切,他却想不出什么办法来阻止,只能颓废的喃喃自语。
看到老友的样子,左青手也不劝解,长叹一声,扭头看着搬运尸体的长队,队伍就迁移的蚂蚁,送下无以计数的尸体,很多尸体还在滴着鲜血,滴落的鲜血将道路染红,形成一条漫无边际的红色大道。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关键是现在的人失去了开拓的勇气,几百年前,人类朝不保夕,伽罗为了开拓人类的生存空间,用热血去换取土地,每天都有战斗,每天都有伤亡,他们用自己的命换来今天的繁华,相比以前,现在的人类不管是在数量还是力量,都是从前的百倍,千倍,可他们不想舍弃安逸的生活,外面依然有大把大把的土地和资源,只是他们不敢面对恶劣的环境,凶残的蛮兽,还有各种危险,早已经失去了进取心。”
“不是还有珍宝猎人么?珍宝猎人就是开拓者啊……。”
突然想到什么,火焱一扫颓废,冲左青手大声说道,双眼迥然明亮,似乎看到了希望。
“珍宝猎人用命去换取资源,家族坐享其成一样能得到资源,他们为什么要将自己的子弟送进危险的野外?何况就算付出代价,想要经营出一片土地,需要投入的人力物力更多,这个投入需要十年,甚至几十年才能看到成果,谁又愿意去做?即使有人想要去做,一旦投入太多,必然导致家族虚弱,到时不管是原来的地盘,还是新开垦出来土地都是别人的,以前又不是没有发生过,你当那些家族都是傻子么?也只有你这个没有背景的零散伽罗才会这么天真……。”
听到这话,一颗颗鸡皮疙瘩从火焰身上蔓延出来,哀莫大于心死,他感觉到一种让人窒息的绝望,这是一个怪局,却没有办法打破。
“我想了很久,才想明白,前辈们舍生忘死的开拓,是因为他们没有退路,不管他们愿不愿意,都得去挣去闯,现在大家都有了家族,有了地盘,即使不去开拓,也不会被饿死,或者被野兽吃掉,何况减少伽罗未必不是好事,只要高阶伽罗损失不严重就行了……。”
“不是说已经死了三个裂山么?”
听闻这话,火焱倒是觉得奇怪了,裂山可是正儿八经的高阶伽罗啊。
左青手嘲讽的一笑,指着火焱的鼻子说道:
“死的都是你这样的孤魂野鬼……。”
火焱顿时哑然了,除了死在他和高峰手上的杰明,貌似另外两个都是没有背景的裂山伽罗,但凡大家族体系出身的裂山伽罗都没有任何损伤,甚至连上战场的都很少。
“好了,说这些只是让你明白,有些东西不要看得太重,你我都是棋子,这是一盘死棋,我们唯一要做的,是活到最后,到时候该你得的,不但不会少,反而更多,在这之前,还是老实一些吧……。”
说完,左青手就起身,背着双手向别处溜达,天际中的闪光一刻未停,交织出一片奇光异彩,其中一道突然划过天空,直直向火焱所在的炮台落下,火焱端着酒杯如若未觉,左青手突然转身,伸出青玉般的左手,红光招入手中,巨大的光芒犹如暴躁的猛兽,发出强烈的波动,将左青手的上半身罩住,远处的伽罗们看到惊呼出声,这种程度的攻击,就算裂山杰罗挨到也会有死无生。
“不错不错,可以换酒钱了……。”
光芒一闪而过,鲜红的能量结晶滴溜溜的在青玉左手上悬浮,看到这颗鸡蛋大小的能量结晶,左青手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向刚才走的方向而去。
“这个家伙,这个家伙……,竟然成了半步崩云……。”
看到左青手潇洒的样子,火焱心中各种羡慕嫉妒恨。
“罢了,既然知道了,也没有必要打生打死了,还是找个地方逍遥吧……。”
左青手走了,火焱站起身一脚踹飞身前的桌子,怅然叹息,转身向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532 猜测()
“我发现一个秘密……。”
长长的队列沉默地向前挺进,五千人的队伍即使不出声,也依然发出响动四野的嘈杂,脚步抬起落下的沉闷震动,武器装备碰撞的叮当,还有衣服摩擦的沙沙,混合在一起,便如虫群的嗡鸣。
单调的行军最耗士气,特别是荒人和东部人在暴风战士高强度的监管之下,不管是谁都小心翼翼,唯恐遭受惩罚,这样便导致整个队伍更加疲倦。
哈奇强忍了两个小时,终于忍不住,小声对身边脸色阴沉如墨汁的夜魁说道。
与平时一样,哈奇的话被夜魁当做空气,甚至连哈奇都被他当做不存在。
毫无存在感的哈奇不以为意,继续嘀咕道:
“他们只有一个伽罗,其他人都是普通人……。”
夜魁机械性的脚步骤然一停,身后的人眼看就要撞到他,不由地发出一声闷哼,但撞击却没有如期发生,刚刚还站立不动的夜魁陡然间跨越数米的距离,到了前方,就像瞬移,突然而来的惊疑让他呆滞,接着就被身后的人撞的踉跄几步。
“那又怎么样?”
夜魁终于说话了,哈奇得意的一笑,挤眉弄眼的说道:
“普通人的血脉,伽罗众的战力,你说怎么样?两千伽罗众足以横扫荒野……。”
“三千……。”
夜魁突然苦笑一声说出两个字。
“什么?”
哈奇不明白,疑惑地看着夜魁。
“他们有三千伽罗众,昨夜我无意间听到,他们还有一千人在对面……。”
“………………”
哈奇难得的沉默了,低着头走在队伍中间不知道在想什么。
绵延的队伍行走在翠嫩的草地上,队伍八人一排,前后间隔一米,五千人的队伍连绵不绝,只有在千米后的地方才能看到翠绿之间的黄色大路。
在队伍的两边,数以百计的斥候就像灵动的羚羊奔走在一个个低矮的山丘之上,警戒周围的一切,这些斥候就像永不疲倦的机械人,来来回回反复奔跑,带回来一个个消息,也不时带回来一两头小型野兽。
夜魁虽然走在队伍中间,却不像其他人那般埋头走路,四处眺望,仿佛在看着风景,突然眉头微皱,他看到了站在左前方百米之外,一座十米多高的丘陵上方的高峰。
高峰犹若检阅部队的将军,居高零下的向下俯视,被人俯视的感觉相当不爽,夜魁有心走出队伍,想起成叔一次次对他哀求,让他不要再挑战高峰的耐心,满腔的不甘心顿时化为乌有,他可以对不起任何人,唯独不能对不起成叔,想到留在后面部落里的成叔,一颗心又悬了起来,高峰将所有的妇孺放在后方,只留下两个小队五十名士兵看守,万一东部部落出兵怎么办?
“他们不是家族的人,家族的人都是鼻孔朝天的,看不起荒野人,也不可能一次性派出三千名家族武士……。”
好一会儿,哈奇苦涩的说出来,一直以来,他都以自己是庇护者而骄傲,视普通人为蝼蚁,认为自己是天生的贵族,没想到有三千与他同样强壮的普通人出现,虽然这些普通人没有特异能力,对付十个八个也许没问题,对付二十个三十个,死的就是他自己了,何况他们还有强悍的火箭筒,那东西就算显锋伽罗都吃不消。
“是那边的我不知道,不过中间有荒人,我从口音上听出来的,中部的……。”
也许是同病相怜,也许是穷极无聊,夜魁终于不那么讨厌哈奇了,说出他了解的一些东西。
“我知道他们是谁了……。”
哈奇微微得意,很欠扁的样子,看着夜魁的眼神充满挑逗,一副你求我就说的样子。
夜魁再次将哈奇当成空气,目视前方平静的走着。
“他们是冲荒人来的……。”
哈奇试探性的说了一句,夜魁依然不理,顿时着急了,哈奇有些人来疯,没有人理他,是对他最大的折磨。
“荒人三大先锋绑架了一个女人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