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就像读档重来。
黎渐川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眼手里的手术刀。
便笺没有再出现,可能是因为被他吃了,线索毁坏无法再生。
他走到床边,宁准正好睁开眼睛。
黎渐川脚步一顿,看着宁准的脸,心里的震惊无以复加。
嘴张了张,他皱起眉,暴躁中掩藏着手足无措:“一大男人,你……哭什么?”
宁准坐起来,按了按眼角,淡淡道:“疼的。”
说着,抬起手抱住了黎渐川低下的脖颈。
黎渐川轻车熟路地一揽宁准的腰臀,将人扒拉到怀里,抬手抚过宁准的额角。
宁准的太阳穴一直在狂跳,这代表着他的脸色虽然很平静,但情绪却十分激烈。那跳动的力度,几乎要让黎渐川怀疑宁准的血管会炸裂。
“没事。”
黎渐川给他揉了会儿。
宁准缓过来点,低声道:“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
“是。”
黎渐川坦然道。
宁准抬起头。
黎渐川道:“我可以告诉你。但我想问一个问题。如果说,按照那些照片记录的,这间禁闭室关过一个实验体,实验进行了520周,有一个人爱上了实验体,愿意替换他,放他出去。那么,你和我,谁扮演的实验体?”
宁准眼底的暗光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缓慢地消散了。
他有点恍然大悟。
扮演。
他这样认为,是最好的。也是他们唯一能出去的机会。
“你告诉我你隐瞒的东西,我才能知道。”
宁准略挑起眼角,“不过在之前死亡时,我大致就猜到了,离开的钥匙在实验体的爱人身上。或者说,他的爱人是放他离开的关键。”
“没错。”
黎渐川注视着宁准,沉默了片刻,道:“和手术刀一起拿到的,还有一张便笺,里面写着‘离开的钥匙在爱人的心脏里’。我认为是个陷阱。”
他将自己对密码锁的推断说了一遍,观察着宁准的神色。
宁准恍然:“你得到这句话,我刚好出现……你以为我是那个爱人?”
黎渐川颔首:“很像自相残杀的戏码。”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
宁准笑了笑,道,“时间限制早就启动了。也就是说,密码锁不会让你无限制地试下去。我出现之前你并没有丈量过房间的大小,或许在我出现以前,你解锁密码锁以前,房间就已经开始缩小了。”
“我这个推测不是毫无根据的。”
他指了下照片墙:“你之前说过,这面墙贴满了照片,每张照片之间几乎没有缝隙。你可以现在去看看靠近那两面墙的边缘,是不是已经有照片的贴痕被吞没了一点。时间限制开始的时候,可能是你撕下最后一张照片的时候。”
“我在死前计算过,这两面墙移动的速度是递增的。刚开始的时候很难发现那种蜗牛一样的移速。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会越来越快。”
“从我感受到压力,到死去,其实不足十分钟。”
宁准说着,黎渐川已经抱着他来到了墙边。
宁准在这种昏黑的环境中视物不是很清楚,但黎渐川却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确实,挨着会移动的两面墙的照片痕迹,被吞没一点边边角角。
那里曾经贴着完整的照片,如今矩形的轮廓却残缺了。
“你在拿到最后一张照片后,也就是说,得到诗集的线索后,如果依然没有在四十八小时内破解密码——我计算了下,差不多是这个时间。你没有按照抽屉里的提示找到钥匙,还是会死。这个密码锁,不会让你无限制地试下去。”
宁准分析道,“所以,你的假设其实不成立。”
黎渐川终于认识到了智商的差距。
还有观察力。
亏他之前还觉得看穿了密室的漏洞,还有点高兴。
当然,他之所以隐瞒宁准,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他怕那个所谓的爱人真的是宁准。而他会不会像念诗歌和念纸条上的训。诫者那句话一样,鬼使神差地被便笺上的文字操控,捅下一刀。
又或者。
他离奇地觉得,宁准会为了他自杀?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黎渐川就把自己悚着了。
不过仔细想想,不太可能。
理性上说,他和宁准认识不久,宁准对他应该算得上有好感,喜欢,但太过深重的程度,可能还达不到。
毕竟一见钟情就爱得要死要活的,不现实,也不像是宁准这样心思重的人会做的事。
“不过……”
宁准贴在黎渐川的怀里,仰起头,暧昧湿缠的气息吐进黎渐川的耳廓:“哥哥还是很聪明。”
黎渐川半边脸有点麻。
淡淡瞥了宁准一眼,他默默地背起了这次的锅——虽然他觉得宁准说的,好像也有奇怪的地方。不过他想不出究竟哪里奇怪。
“爱人这个称呼,在便笺里没有定语。”
宁准从黎渐川怀里站起来,手指随意翻着那些血淋淋的照片,“替代品爱上了实验体,实验体也爱着替代品,这就说明,他们是彼此的爱人。也就是说,钥匙,可能是在替代品心脏里,也可能……是在实验体心脏里。”
黎渐川问:“记录只说了替代品爱上了实验体,你怎么知道实验体也爱替代品?”
桃花眼里的光略微一滞。
宁准轻声笑:“合理猜测。”
说着,他修长的手指一抽,抽出一张照片来,“试试又不花钱。”
黎渐川接过照片。
这正好是那张实验体正在动心脏部位手术的照片。
仔细用指腹感受了几遍,黎渐川竟然真的找到了一处极为不明显的凸起。
他用手术刀将照片割开,小心翼翼地一层层揭下来,终于在照片内发现了一片小半个指甲盖大小的薄到几乎透明的钥匙形芯片。
宁准用手指捻住芯片钥匙,往铁门上一按。
一阵蓝色的波纹从芯片的位置向整扇门扩散。
只听“咔哒”一声,紧闭无数个小时的铁门,打开了。
门外是旋转的木质楼梯,一盏烛台放在门口。
这是黎渐川熟悉的景象。
既困难,又仿佛轻而易举。
“走吧。”
宁准说了声。
黎渐川到门口拿起烛台,拉过宁准,正要继续往下走,却发现宁准忽然回头看了一眼。
宁准背对着他,不知道在看禁闭室里的什么。
“怎么,还舍不得?”
“腿疼,背背我。”
“……上来。”
男人背着少年穿过幽长的地下楼梯。
很快,一片无垠的雪色,和两座一模一样的高山,出现在了视野里。
第29章 雪崩日的死亡竞猜 E10。()
黎渐川背着宁准站在雪地里。
他们周围什么都没有。
刚才迈出的出口仿佛只是他们的一场梦; 一回头就已经消失无踪; 只剩略显空旷的雪层,与茫茫黑夜。
两人呼出的白汽飘忽地在冷冽的空气里散开。
四面低垂的夜色里; 雪地仍反射着蒙蒙亮的银白薄光。一些凸出雪面的岩石被暗夜浸透,漆黑深沉。
不远处鼓着几十顶颜色鲜艳的帐篷; 有模糊的人影走来走去; 正是黎渐川他们十分熟悉的营地。
“你们终于出来了。”
扑哧扑哧的踩雪声从前面的巨石处传来,郑翔的身影出现,像个企鹅一样穿得十分严实; 见到黎渐川和宁准也不惊讶; 招了招手,就又转回去了。
黎渐川手腕一翻; 将手术刀按在掌心; 背着宁准走过去。
到了巨石附近,黎渐川才发现,除了他和宁准姗姗来迟; 剩下五名玩家居然都在。
谢长生盘膝坐在石头旁; 见到他们点了点头; 脸色也不太好,脖子上似乎有一道青紫的手指掐痕。
其他四个也都脸色惨白; 红发青年二号更是一直在出汗,不停地用手抹额头,擦后颈。
看得出,他们在地下楼梯里也没好过。
黎渐川抱着宁准坐在谢长生旁边。
冰天雪地里; 宁准身上还穿着地下楼梯里那一身衬衫长裤,即便裹了黎渐川的厚外套和厚裤子,也单薄得跟张纸似的,寒风里一吹,嘴唇有些哆嗦泛青,只有靠着黎渐川火炉一样的身体才能缓解一点。
几道视线在两人身上扫过。
气氛沉默了一阵。
郑翔率先开口:“我是一号。”
所有人都转头看向他。
郑翔在这些各异的目光注视下,脸色不变,继续说:“我认为眼下这个情况,我们继续内部厮杀也没什么用,反正都杀不死,不如还是按照上次晚餐的讨论,专心找线索,摆脱这样的循环,如果大家认同……”
“稍等。”
一道不高不低的声音突然打断了郑翔的话。
宁准迎着聚来的视线,窝在黎渐川怀里懒洋洋地掀起眼皮:“你的提议很好。但我想先告诉大家,我们已经摆脱了雪崩的循环,来到了这局游戏的‘真实’所在。也就是之前三号说过的,表层。”
“之前我们关于这一局游戏的推测,差不多是正确的。”
“这两座雪山分表层和里层,通道就是那道地下楼梯。地下楼梯的入口在雪崩地带,打开通道的条件是雪崩降临。”
“我们突破了里层的虚假循环,进入了通道,然后经过通道来到了这里。这里就是表层。”
红发青年二号问:“难道就不可能是我们又回到了里层?而且这个里层表层的说法,只是猜测,根本就没有得到证明。万一根本就没有表层呢?”
坐在郑翔旁边的一个雀斑青年赞同道:“我们到这里有几分钟了,已经检查过了自己的身体。进入通道前在身上做的记号还在。如果我们这个身体是虚假不会死亡的,那么我们现在所处的环境,应该也不是真实的。”
“但我认为有表层,只是我们还没有到而已。”
看他的措辞和表现,黎渐川立刻将七号与雀斑青年划上了等号。
黎渐川还记得,雀斑青年是他第一次分队,在北队的队友。
最后还剩下一个孙畅,应该就是六号。
孙畅却摇了摇头,眉头死死拧着:“我觉得不是身体原因,而是……时间。”
“时间?”
几人脸上露出点诧异的神色。
但孙畅却并没有继续解释的意思,只是看了黎渐川和宁准一眼,说:“我相信这是表层,属于‘真实’。如果在这里我们被击杀,是会真的死。而且,你们有没有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劲……”
这话还没说完,营地的方向突然传来动静。
几名玩家藏在巨石后看过去。
隐隐约约的,营地那边两座雪山的出口附近,两支救援队出现,几个坐在牦牛上的人被扶下来,还有几副担架匆匆抬过来,哭泣声和低喊声被呼啸的寒风送过来一些。
“怎么回事?”
二号满脸疑惑,“我们都不在,救援队上雪山去救谁了?那些NPC登山了,也遭遇雪崩了?”
郑翔一向考虑周全,身上随身带着一支夜视望远镜。
他遥遥看着营地的情况,突然双唇一抿,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震惊:“怎么会……”
话音出口,他立刻收敛了自己短暂的失态,压低声音道:“我看到这两支救援队从雪山上带下来的人里……有我们几个。”
一道道狐疑错愕的视线落在郑翔脸上。
郑翔皱眉放下望远镜,没有多解释,而是将手里的望远镜递给了其他人。
黎渐川自然也看见了。
他的视力看清营地的情况完全不需要借助其它工具。但他还是象征性地用望远镜扫了眼,点点头:“有个和我长得很像的人,躺在担架上。”
一双双眼睛从望远镜上闪过。
等望远镜被最后放下,几名玩家的脸色都不约而同地阴沉了下来。
雀斑青年环视几人一圈,声音平静:“谁能证明在这里的诸位,都是玩家,而不是别的其他东西?”
没等人回答,他就说:“不能。”
几名玩家都没有反驳他的话。
黎渐川注意到,在用完望远镜后,这些人之间的姿势都有略微的调整,看着都是提高了警惕的防备姿势。
“我们到来的时间有先后,而且是凭空出现,没有人能看到身后地下通道的门,所以我们无法保证,这里的人都是玩家。”
雀斑青年继续说,“暂时没有潘多拉的晚餐,也无法确定真实的玩家存活数量。说不准,在我们还在里层时,就已经有人不是玩家了。毕竟那几次虚假的晚餐,没有任何参考性。杀不死玩家,只是二号的一面之词。”
在座都是人精,这话里的意思一听即懂。
没错。
除了第一次晚餐,其余的潘多拉的晚餐全部是假的,雪山虚拟出来的圈套。那么以晚餐来作为玩家存活与否的确认方法,就不能作数。
也就是说,目前存活玩家数量,未知。
在看到此时营地里那几个和玩家们一模一样的人时,所有玩家心里都翻出了各种阴诡的猜测和想法。
怀疑其他人是玩家还是怪物,是很正常的。
“但我还是建议集体行动。”
郑翔想了想,说,“游戏的玩家对抗性质,注定让我们无法彼此信任。但是这种情况下,贸然分散,很可能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这有块红布,大家愿意一起行动的,就撕一条绑在胳膊上,和里面那些做区分。”
黑暗中安静了一阵。
黎渐川无谓地扬了下眉,撕下三条过来,扔了一条给谢长生,剩下两条绑在自己和宁准胳膊上。
孙畅看了看郑翔,也过来了拿了一条。
剩下二号和雀斑青年,两人也没犹豫多久,都绑了红布。
不论几名玩家都出于什么心理留下,至少目前看起来还算和谐,郑翔也算松了口气,垂下眼给自己绑,顺便遮住眼底的嫌恶与阴冷。
他从来都算不上什么热心好人。留着人,自然也是有用处的。
“还是要去营地看看。”
商量了下,几人决定偷偷潜入营地。
这个举动有些冒险。
但天快黑了,他们两手空空,没帐篷没吃的,如果留在这里,一夜过去尸体都该冻僵了。还不如冒险一把,潜进去带点东西出来,顺便调查一下营地的情况。
那些眼睛怪还让人记忆犹新,黎渐川觉得其他几人之所以没有干脆离开,恐怕除了各自的小心思,也是忌惮那些诡异的怪物。
虽然望远镜的观察里看到的韩树等人都十分正常。
几人早就摸透了营地的地形,很快从巨石处一路绕下去,从帐篷比较稀疏的后方悄悄潜了进去。
营地里有点乱。
中央的空地上亮着好几盏照明灯,头灯也晃来晃去的,似乎是韩树在说什么,聚集了不少人。
这正好方便了黎渐川他们。
他们观察了下情况,直奔附近的一顶塞满了物资的帐篷。
帐篷很大,没有人在。
黎渐川把宁准放下,很快整理出两个背包来。
他们自己帐篷的东西都背在那些和他们长得一样的人身上,回自己帐篷也没东西可拿。所以也没必要回去浪费时间。
“快点!前面没什么声音了!”
郑翔催促道。
乌漆嘛黑,什么也看不清,其他人收拾的速度远远比不上黎渐川。只有谢长生还算麻利,装了点东西就开始往身上武装锋利器皿。
黎渐川见状,将背包背上,也挑了把斧子拎手里。
对付那些怪物,斧子比细细薄薄的手术刀会强得多。
他掂了掂手里的斧子,正打算先出去看看,就看到一束灯光突然晃了过来。
“有人来了!”
黎渐川耳朵微动,立刻贴在帐篷布上。
所有玩家的动作一顿。
宁准悄无声息地直起腰,攥着一把冰镐,来到黎渐川的身旁。
郑翔等人也彼此对视一眼,在模糊的黑暗中轻手轻脚靠拢在帐篷入口附近,高高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对准入口,准备在光亮进入的瞬间落下狂猛的攻击。
头灯的光圈照在帐篷上,十分黯淡。
这种帐篷布极厚,几乎不透光,只能隐约捉到微亮的影子。
脚步声靠近。
黎渐川眼神一动,抬手比了个三。
有三个人的脚步声。
其他玩家都微微皱了皱眉。
三个人,一旦动手,是绝对没有办法在第一时间,无声无息地全部杀掉的。
而一旦引起什么动静,他们恐怕就又要像之前一样,被眼睛怪追着逃往雪山,引发雪崩,再次进入地下楼梯。
黎渐川将所有人的神色反应收入眼底,注意到旁边的宁准似乎掀起唇角笑了笑,然后就看到宁准接过黎渐川手里的手术刀,在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