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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
他显然不想多说了:“请各位尽情享受潘多拉的晚餐吧。回去之后希望我可爱的邻居们可以各司其职,不要做出不符合自己身份的事。另外,除非死亡,我希望大家每天的晚餐时间都可以来到我的府邸用餐。”
哈里男爵朝十三名玩家举起红酒杯。
“祝好运。”
或迟疑或干脆,十三个红酒杯陆陆续续举起来,黎渐川听到他左边的人带着意味不明的笑低低说了一声:“感谢男爵的慷慨。”
晚餐十分丰盛。
烤肉热喷喷的香气与果酱酸甜的味道混杂,餐桌中央的三根白色蜡烛哔剥燃烧,烛火晃着幽绿的光晕。
哈里男爵在说完规则之后就离开了餐桌,走进了围拢着餐桌的无尽黑暗中。
餐桌上有些玩家已经毫不客气地享用起了美食,这其中就包括黎渐川。
但之前明显是新人的那个人却没有动,他谨慎地向左右看了看。
他左边大快朵颐的玩家似乎有些忍不住,转向他那个方向看了眼:“魔盒游戏,听说过吗?”
那名新人见到有人理他,先是一愣,继而压抑不住激动的语气般,忙问:“这个我听说过,我们……我们现在是在那个魔盒游戏里吗?我听说这个游戏……杀死了很多人,都是天才。但我只是个普通人,会不会是哪里搞错了……”
他旁边的玩家拿起纸巾擦嘴,十分耐心地解释道:“潘多拉是不会选错人的。”
“除了被魔盒拥有者带进来的人外,其他玩家都是‘特殊’的人,你可能拥有一些连你自己都不清楚的独特之处。”
那名新人沉默了一会儿,又问:“我们只有按照那名哈里男爵说的,抓到开膛手杰克,才能离开游戏吗?如果七天之内抓不到,会怎么样?”他问完,好像有点腼腆,低了低头,“不好意思,我有些紧张。”
“没关系,我第一次进游戏的时候也是这样。”
那名老玩家不在意道:“不过你最好尽快摆脱这种状态,学会冷静。七天之内抓到杰克,是再明显不过的通关条件。要是七天之内完不成这个条件,我们就都会死……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第二种通关方式。”
“还有第二种方式?”新人惊讶。
听到这句话,那名老玩家突然沙哑一笑:“当然有了……杀掉其他玩家,当游戏内仅剩下三名玩家的时候,你就可以选择离开。比起抓住杰克,这个通关方式是不是更简单些?”
黎渐川注意到,这名老玩家在说出最后一句话,视线若有似无地扫过了之前表现明显生疏的几个人。
那名新人再次陷入沉默。
而老玩家却似乎谈兴正浓,继续说:“你的左手边有一张卡片,上面写着你本场必须遵守的法则,违背会被抹杀。所有玩家都有一条必须遵守的法则,每个人都不同,你如果能识破其他人的法则,在潘多拉的晚餐上喊出来,那他就会死。每次晚餐每个人都有一次说破他人法则的机会。说对了,法则损坏的玩家死亡,说错了……嘿嘿,那就是自杀喽。”
他用手指敲了敲高背椅的扶手。
“这是一种杀人方式。还有一种,就是你能猜出其他玩家的身份,在餐桌以外的地方出手杀掉他们。”
“解谜,或者杀戮。”
咚地一下重敲,似乎敲在了几名新人的心头。
其他老玩家都没有开口,保持着沉默,似乎默认了这名玩家所说的话。
黎渐川没有想到魔盒游戏竟然有两种通关方式。但很显然,不管是从他的角度,还是宁准的角度,都会选择第一种通关方式。因为杀人方式通关,是不会获得游戏报酬,也就是魔盒的。
晚餐沉默地进行着,只有轻微的刀叉盘碟碰撞声穿插其中。
所有玩家都心思各异。
黎渐川用餐完毕后,掀开了放在手边的卡片。
他早就注意到,有不少玩家在一开始落座时就翻看了卡片,而开口解释和坐在他斜对面的这两人,却是选择了先用餐。
纯黑色的卡牌画着怪异而扭曲的图案,并用英文写着一个血色的“Law”字样。
在黎渐川掀开的瞬间,有血迹从卡牌的最上方缓缓淌下,滑过空白的中心区域,留下一行血字:“只能说谎。”
血字消失。
黎渐川感觉到自己身体里仿佛多了什么。这种怪异感让他有些不适地皱起眉。
位于长桌另一端的座钟突然响了九声。
八点开始的晚餐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在最后一道钟声落下时,黎渐川周围的景象突然一变。
他瞳孔紧缩,浑身紧绷就要弹起,却发现此刻自己竟然坐在一间十九世纪欧式风格的客厅里。
他被从那张餐桌上送离了。
看来只有每天的晚餐时间,所有玩家才会被送到餐桌上,而其他时候,都身处同一条街的不同位置——因为哈里男爵称呼他们为邻居。
黎渐川保持着警惕,从有些老旧的椅子上站起来,走动着打量这间屋子。
这是一间旧公寓,一共有两个房间。
其中一个被当成了杂物间,堆满乱七八糟的旧物。另一个是公寓主人的卧室,非常简单朴素。
卧室靠门的位置挂着一面镜子,黎渐川照了一眼,发现镜子里的人和自己的容貌大概有五分相似,深棕色短发,五官轮廓更深,带着一股见血的锋利。
看着一身苏格兰场的制服,黎渐川推测自己的身份应该是一名警探。
他搜了一下公寓,发现其它地方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整间公寓引起他注意的只有两处。
第一处是卧室那张床。
床头的枕头下藏了一把□□。作为一名警探,有枪不奇怪,但把枪放在枕头下,显然是在戒备什么。
第二处则是靠着窗的那张书桌。
书桌上散乱地堆放着一些鸡毛蒜皮的案件档案,但在这些档案的最下方,却压着一张报纸,上面最醒目的位置刊登着一起凶杀案,凶手被命名为开膛手杰克,受害者是一名妓。女,她被残忍地剖开了肚子,肠子流了满地,子宫被摘除。
新闻表明,这是本月开膛手犯下的第三桩案子了。
黎渐川仔细翻看着桌面上的档案和报纸,耳朵突然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从窗外传来。
他眼神一厉,动作自然地放下手里的纸张,走向床铺。
在路过窗帘遮掩的阴影处时,他向后一靠,整个高大挺拔的身躯都没进了黑暗中。同时他抽出一把从厨房拿来的尖刀,偏头看向窗外,整串动作速度极快,且无声无息。
昏黄的光线射出窗子,在满是杂草的荒芜的地面上割出扭曲的棱格。
一只惨白的手突然按上窗户。
黎渐川瞬间出刀。
“抱我上去……”
微弱的声音从窗户下方传来,及时制止了黎渐川的动作。
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出现,被一头黯淡的金发微微遮住。
这双眼睛和现实里也略有不同,但黎渐川却能确认,这就是宁准。
他手里的刀锋映出一道雪月般的寒芒。
但最终还是没有刺出去。
黎渐川将视线从那双桃花眼上移开,收起刀,迅速打开了窗户。
他不知道宁准是怎么这么快找到他的,但他猜想,应该与宁准带他进来的魔盒有关。
黎渐川谨慎地朝四周看了看,没有发现有人窥探。然后他无视宁准抱抱的要求,大手一伸,直接抓着宁准的腰把他提了进来。
松手的瞬间,宁准突然没骨头一样抱住了黎渐川的肩背,低声说:“我的法则是双腿不能行走。”
这句话十分突然。
黎渐川眼神一动。
“我给了你我的信任。”
宁准的头偏了偏,柔软的金发蹭过黎渐川的侧脸。
他的语气很认真,就像是诚恳至极的信徒对魔鬼奉上自己的心脏一般。
但黎渐川真是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他瞥了宁准一眼,拎起他来到书桌边,取过钢笔在一张废纸上写了一行字:“我的法则是不能说话。”
宁准顺势坐在书桌上,看着手边的废纸:“这个法则……是有点麻烦。看你随机到的身份,应该是警探。这个身份是不可能是哑巴的。一旦你遭遇其他玩家,不能说话这个特征太明显,晚上巡街时无所谓,但在白天,这个特征太危险。”
说到这儿,他突然仰起头,看向着黎渐川。
一只脚突然抬起,踩在黎渐川的胸口,柔软赤。裸的脚心被制服的金属纽扣冰得微微一颤。
“我可以帮你解决这个问题。”
宁准弯了弯唇角,桃花眼里映着窗外幽深的夜色。
因着姿势原因,黎渐川这才注意到宁准此时穿的竟然是一件束腰的裙子。
长长的裙摆滑落,露出一条修长白皙的腿,在昏黄的光线下闪动着诱人的玉器般的光泽。
而过分好的视力让黎渐川发现,这条腿的尽头,竟然连一条内裤都没有。
在这一瞬间,黎渐川恨不得抬手掰断这条让他瞎眼的腿。
但宁准的话止住了他的动作。
“我可以模仿你的声音,跟你出门,保证不露一丝破绽……”
这半句话的声线和黎渐川的声音一模一样。在游戏里,除了餐桌上外,他们的声音没有发生改变,和现实里一样。
黎渐川有些诧异宁准这项技能,但很快他就听到了宁准的后半句。
那道熟悉的声音一变,恢复成了独属于宁准的清冷微哑,带着点意味不明的暗昧:“只要你答应……每晚嫖我一次。”
“我的随机身份,是男。妓。”
作者有话要说: 黎渐川:……穿上裤子再和我说话。
第4章 雾都开膛手 E4。()
盛景当前。
黎渐川冷峻的脸色却没有分毫变化。
他盯着宁准那双幽幽沉沉的桃花眼看了一会儿,唇角忽然掀开一丝冷笑。
形似剑锋的眉梢恶劣地挑了下,他慢条斯理地摘掉了手上的手套,抬手攥住了宁准的脚腕。
入手沁凉,触感如美瓷。
细却并不弱,似乎蕴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力量。
黎渐川在心里评估着,一只手牢牢钳着这只脚腕,另一只手利落地将别在腰间的细长尖刀抽出。
冰冷的刀锋贴上纤长的腿,从最柔嫩最薄弱的地方缓慢擦过。
一股极致的危险与刺激引动了令人头皮发麻的战栗感,宁准的脚背微微绷直,在那柄刺人的尖刀滑到大腿内侧前,终于脚腕一动,挣开了黎渐川的禁锢。
他把两条腿缩回裙子底下,看着冷静收刀的黎渐川,笑了下:“我怀疑你会把我阉了……”
黎渐川不置可否地扬了下眉,转了转手上的刀,拉过椅子坐下。
脊背贴上椅背的那一刻,他紧绷的神经才略微放松了点。
夜风从窗缝钻进来,他的后背已经出了一层薄汗,有些冰凉的湿意。
被子弹射太阳穴的时候,黎渐川都没有过这样心悸的感觉。
“游戏身份自由度很高。”
宁准轻车熟路地抬起脚往黎渐川肚子上塞。
黎渐川懒得理会他的小动作,专注地听着他的声音:“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些身份没有强制要求。但你不知道这个身份的过去,和他正在经历的事。根据之前几次游戏的经验,我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分给玩家的身份,都一定会与谜底有关。”
果然。
黎渐川心底浮起一丝了然。
其实他并不怀疑宁准所说的身份,因为他既然来找他,就没必要在这种显而易见的事上浪费心思。
但宁准所说的每晚都要嫖一次这种强制要求,他不相信。短短几秒无声的试探对峙,宁准率先退了。而刚才的话,也肯定了黎渐川的猜测——只要如哈里男爵说的那样,他们不做出有违身份的事,就不会触发死亡,并且在这个范围内,他们拥有自己身份的对应权利,和相当大的自由。
并且,他们的身份,与谜底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马上就要十点了,我们得准备下。”
宁准打断黎渐川的思考,在书桌上翻了下,找出一张黎渐川刚看过的街区地图来。
这张地图有些旧,边缘破损卷折。地图上粗略地印画着八条主干街道,和一些幽闭的小巷。
这片街区叫做白教堂街区,中心位置有一座传统天主教风格的灰白色的教堂。
黎渐川他们所在的位置是白教堂街区的中心街道——白教堂街。
另外还有其它七条街道依河排列,就是哈里男爵要他们巡视的街道,依次按照天主教七宗罪的名字命名,傲慢、嫉妒、懒惰、愤怒、贪婪、暴食和淫。欲。
黎渐川这个身份,有地图不稀奇。
奇怪的是,这张地图除了固定的标注外,还有一些被红笔勾画出的区域,在醒目的位置打上了问号。
但这些位置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或者共通之处。
宁准观察了一会儿地图,问:“你还有其他线索吗?”
黎渐川摇摇头。
关于公寓内的两处发现和他的推测,他不会说。毕竟他的法则是只会说谎。他会时刻注意这一点。而且,他在一定程度上,并不信任宁准。
宁准似乎没有怀疑他的表现。
他从桌子上跳下来,勾住黎渐川的脖子,过长的金发晃过腰际:“那今晚……就去离得最近的暴食街,Gluttony。”
他的眼皮冷冷一掀:“希望第一晚运气好点,别遇上那些傻瓜。同一条街上超过三人就一定会被开膛手追杀,现在的我们可不一定能在他手下活下来。”
黎渐川对宁准的提议没有异议。
决定好了要巡视的街道,黎渐川又跟着宁准爬墙去了一趟宁准的住处。
或许是魔盒的原因,黎渐川和宁准这样两个身份相差较大的人居然住在相邻的公寓里。宁准的公寓更小一些,但比黎渐川的多了些落魄的奢靡味道。
“这是个家道中落,好吃懒做,只会出卖身体的贵族少爷。”
宁准总结了下,将一件有些旧的呢大衣套在身上,又找出一顶别着暗红玫瑰的黑色纱帽戴上。
这样的装扮与他一头暗金色长发,还有过分瘦削的身材放在一处,让他的气质从神秘矜贵变得有些柔媚浪。荡。
黎渐川喝了点酒,又刻意在衣领上撒了点,让自己一身酒气。
大半夜一名警探和一个男。妓出现在陌生的街道,或许会令人生疑。但一个出去潇洒的酒鬼和他要带回家的玩物,却不会太过显眼。
十点的钟声响起。
两人准时出门。
十九世纪的伦敦,工业革命后的空气潮湿而又辛辣。
白教堂街上只有寥寥几个行人。
深夜的街道弥漫着厚厚的雾气。
这场雾浓重而阴沉,雾是冷灰色的,十几米外就看不清人影。两排不太明亮的煤气灯被雾团包裹着,朦胧昏暗,拉长行人扭曲的影子。
一辆马车从街上缓缓驶过,骨碌碌的车轮夹杂着晃悠的嘎吱声。
“有老鼠在看我们。”
宁准贴着黎渐川的耳朵说。
黎渐川一只手抱着宁准,确保他双脚悬空,另一只手拎着警帽,晃晃悠悠地向前走,醉醺醺的脸上没有太多变化,似乎察觉不到有人在窥探。
这个时候出门的大概率可能是玩家,但也会有其他人。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一定十点出门。
两人自然地将那些不怀好意的视线甩在身后,拐进了隔壁的暴食街。
暴食街上有几家有名的红酒店,两人明面上的幌子就是去买点红酒。
浓雾更重了。
走到街道的三分之一,黎渐川发现前面街道的路灯都坏了,前方漆黑一片,只有寥寥几栋建筑亮着昏黄的光。
最后一盏路灯上站着一只枯瘦的乌鸦,喑哑冷异地叫着,透出一股阴森诡异的气息。
黎渐川走进黑暗中。
宁准低声说:“你的夜视力应该很好,注意观察这条街道。魔盒游戏里的任务不是随便下达的,我们如果能活着,就会在任务里有所发现。”
他顿了顿,又说起开膛手相关的东西:“游戏里只是借鉴了开膛手杰克的部分背景,游戏里的杰克并不一定是历史上的杰克。而且,开膛手杰克并没有被抓到过。在游戏里,他会被一定程度的妖魔化……”
“康恩探长?”
一个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宁准的话。
前方的浓雾里出现了一盏煤气灯,一个背着挎包的报童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兴奋地朝黎渐川挥手:“真的是您,康恩探长!”
他停在黎渐川面前,从挎包里掏出一份报纸:“这是您要我留的今天的晚报,还以为见不到您了呢!”
这个身份认识这个报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