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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他,头一偏,刚露出眼角如血的泪痣,眼睛自我防护溢出的泪水让梁秋宴下意识地眨了一下眼,水晶碎片随着泪水流了出来,也带走了眼前模糊的画面,他还没能看清那个人的脸。
黑气的杀伤力是可怕的,梁秋宴只吸入了一点点,就感到头晕目眩,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走了般,连骨头都酥了个彻底,要不是有景越把他架着,他恐怕已经瘫在地上了。
中招的不只是梁秋宴一个,黑气来的太过突然,众人或多或少都受了影响。许染是冲在最前面的,他不仅没有逃跑,反而迎上一步,扛着黑气的伤害,虚画了一个烟圈,将想要趁乱逃走的肉虫捉住。
肉虫被禁锢在球形的烟圈里,吐了好几次黑气都没能破坏烟圈,只好团成球装死,一动不动。
黑气来的快,去的也快,有人虚弱的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裤子抱怨:“这黑气的效果比雾霾还狠呐。”
许染将装着肉虫的烟圈收进特制的盒子里,咳了两声:“任务完成,收工。”说完,直起腰,脚步踉跄了下。
景越过去扶住他:“逞什么能,你以为你还多年轻?”
许染放心地将大部分重量压在景越身上,笑了笑:“那下面就拜托你了。”然后干脆利落,毫不犹豫地晕了过去。
众人相互扶持着回了异能科,找了医生来治疗。梁秋宴因为有景越护着,吸入的黑气不多,没一会儿就又重新变得活蹦乱跳,其他人就没他这么好运,病床上哗啦啦躺了一堆。
梁秋宴问治疗医生:“他们伤的严重吗?会不会有事?黑气好像还挺厉害的。”
“黑气不过是种邪气,逼出来就行,只是精神上会萎几天,他们吸入的量根本不会对身体造成影响,你看他们一个个躺在床上装死那样,不过懒癌发作,想借机给自己放两天假。”医生说到这冷笑一声:“既然他们想偷懒,那我就一次性让他们歇个够!保证他们以后见到医务室的牌子就打颤!”
异能科各位打不打颤梁秋宴不知道,但他倒是结结实实打了个颤,他们原本只是中了虚弱debu,但可能会被医生硬生生整成gaever。
梁秋宴和医生正聊着,突然医生站起身朝梁秋宴身后说:“贺局。”
梁秋宴转头一看,贺纯正站在他身后,见梁秋宴看他,朝他露了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却没同他说话,而是向医生询问许染他们的情况。
说话间,贺纯轻点了几下头,黑色的发尾扫过眼角的红痣,晃的梁秋宴眼睛疼,眼不见为净,他干脆从医生的办公室里出去,关门之前,他特意回头看了眼贺纯的背影,确实和他幻象中看到的一摸一样,是同一个人。
妖者联盟设下的局,里面却出现了异能科高层的身影,这里面夹杂着什么弯弯道道,梁秋宴可不想去管,还离远点好,他还想留着小命多和沈风佩相亲相爱一会,多看几个隐藏属性和种族呢。
许染的治疗结束了,但身体还是虚弱的很,估计要在病床上多呆几天。他冲在最前头,对黑气不闪不避,就算黑气不致命,但吸入过量,身体也还是会吃不消,要进一步静养疗养。
梁秋宴进病房时,景越正给许染削苹果,不知道是不是他匕首玩的溜,削苹果技术也是一流,削的又薄又快,苹果皮连成一线,不断。
许染说:“景越,帮我跑个腿,去老吴那拿上次的报告书。”又加了句:“现在就去。”
“老吴住的挺远的。”景越说。
“我知道,不远能叫你去?”
景越闻言,放下水果刀和削了一半的苹果,顺从地站起身,出门前特的交代梁秋宴别乱跑,等他回来再送他出去。
梁秋宴走到病床边,坐在景越刚才坐的凳子上,拿了景越没削完的苹果继续削,只不过他技术不好,没两下就把苹果削的坑坑洼洼的,苹果皮也断了好几次。
但苹果重要的不是美观而是能吃,他把削好的苹果递给许染,许染接过:“谢谢。”
梁秋宴又重新拿了个苹果开始削:“说吧,想和我聊什么?”
许染脸色不好,整张脸惨白,没什么血气,摘了眼镜更是将气质抚柔了一点,远没有梁秋宴第一次看他时那么锐气逼人,他半躺在病床上,看着梁秋宴,身体上的虚弱让他语速缓慢:“你看出来了?”
“景越也看出来了吧,你是故意把他支出去的。”
许染笑了笑:“他虽然不聪明,但也不笨,我是想单独和你聊聊。”
又接着说:“首先感谢你协助我们办事,这次要是没有你,我们可能永远没法那个回路,可能还会有更多的人受到牵连,所以真的很感谢你的帮忙。”
梁秋宴想这是给鞭子前先给一糖枣?
果不其然就听到许染说:“不过,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何先生,何先生是怎么认出那个回路的?据我所知,何先生以前并没有进行过相关的学习或研究,那是怎么一眼判断出那个图案有问题的?说直觉会不会太敷衍了点?而且何先生认出了回路,还知道问题出在雕像上,甚至还认出了戕蜮,这是不是太过巧合了?”
梁秋宴干笑两声,许染这是在怀疑这件事是不是他捣的鬼,他一个答不好,可能就被打到妖者联盟那一边去,这里可是异能者的大本营,要是许染认为他是妖者联盟的人,他还活不活了。
从他认出游乐园的灯光图案的那一刻起,他就意识到萧元有问题,但他不能把萧元牵扯进来,萧元怎么说也比眼前这个许染和他来的熟,他没必要因为许染就把萧元卖了。
不能交出萧元,那他就得编出个理由蒙混过关,他开始胡扯:“那个图案我是在桃花源里看到的,你也知道的,他们不是把我带进去过一次吗,我就是那时候看到的,他们把那个图案刻在门上,我觉得挺奇怪,所以印象很深,记得非常清楚。”
小裴说他是第一个进入桃花源的人类,那许染肯定不知道桃花源里是什么样,他而且把锅甩给妖者联盟,许染肯定也不会多加怀疑。
梁秋宴看到许染若有所思的神色,就知道自己忽悠对了方向,他接着说:“雕像在我看来是不正常的,呃,该怎么描述呢?反正就是它和周五的东西看起来不一样,所以我才怀疑它有问题的。”
“这么解释也说的通。”许染的神色缓和下来,似乎是接受了梁秋宴的说法。
梁秋宴偷偷松了口气,低下头装作削苹果皮,掩住自己得意偷笑的表情。
“我还有一个问题。”许染说:“你和景越发展到哪一步了?”
梁秋宴手一抖,好不容易保持住的苹果皮又断了。
第三十五章()
“啊?”梁秋宴装傻,无辜地看着许染,神情间满是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许染习惯性地去摸烟,摸到一半想起来他穿的是病员服,没有兜,更没有烟,只好咬了口手上的苹果压一压烟瘾:“景越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优点你也看到了,为人算是仗义,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你分他一块饼,他能还你一块,当然缺点也有一堆,幼稚,容易孩子气,说话不过脑子,还拎不清别人的真实想法,老实说,你也挺幼稚的,日子过的跟玩游戏差不多,到现在你真正放在心上的东西也没几样,我说的是吧?”
梁秋宴听到这惊出一身冷汗,许染仅跟他见过两三面,也没深入接触交流过,竟然把他看的这么透彻!
许染也不在意梁秋宴没回答他,径直说下去:“景越情重,你心轻,你们俩不适合在一起,但你们非要在一起,我也不会阻止,只是这条路走起来不容易,你们……”
“那个,不好意思打断一下,我想你误会了,我和他其实不是你想的那个关系。”
“……我个人比较开明,不会像其他父母那样反对,你不用故意……”
梁秋宴情真意切:“真不是!”
“……真的?”
“真的!”
沉默,大写的沉默,许染沉默着拿出枕头下被叠了好几道的笔记本纸,沉默着扔进垃圾桶。
亏他还专门写了稿子,提前练了好几遍,结果压根是他想多了,一心担心景越孤独终老的许染忍住捂脸的冲动说:“别把这件事和景越说。”
“……噢。”
过了一会儿,梁秋宴问:“戕蜮是什么?我看你提到它的时候还挺震惊的。”
一提到正事,许染立马切回正形:“戕蜮是一种妖虫,以吸食人的精气为生,据我所知,它已经有两百年没出现过了,就算在异能科内能认出它的人不超过一只手,我也是偶然在一本古书上曾经看过类似的记载才得以知道的。这一次是有人拿敛水晶隔绝它的妖气,将它困锁在回路之中,迫使它利用吸收人的精气,整个游乐园,不,可能更广一些的地区都在回路的影响之下,每个进入回路的人都会被吸收精气,而那些身体相对较弱,三火低的人就容易被侵蚀,变得长睡不醒。”
许染顿了一下:“我这么说在你听来可能是在推卸责任,但敛水晶能够隔绝各类气息,并且数量稀少,前面去调查的组员都没见过,也就没想到会有这种可能性。”
隔绝各类气息?
梁秋宴抓到重点,问:“真的什么味道都可以隔绝吗?榴莲味呢?臭豆腐也行?”
“……理论上来说是可以的。”
梁秋宴琢磨要不要想办法搞一块敛水晶来给楼下那家炸臭豆腐的小摊给罩上,味太浓了不能忍!
景越回来了,带了半人高的资料夹和报告,还没坐下来喘口气,许染又给他派了个新任务。
许染怀疑不止游乐园这一处有戕蜮回路,妖者联盟估计是想玩个大的,他让景越把这件事往上汇报,让上级尽快下令全程搜查有回路的地方,尤其要注意妖者联盟用上了敛水晶,探妖气的装置通通都会失效,所以一定要异能者亲自出马。
回路会危害到人类,这是梁秋宴前面没想到,他彻底搞不清萧元的想法了,但他百分百确定萧元是个人类,一个人类,帮着妖者联盟祸害人类,这对梁秋宴来说没什么,毕竟玩游戏换阵营很正常,但对萧元来说就不正常了,他没有同类意识吗?
梁秋宴把烦人的事抛到一边,给沈风佩打了个电话,夜色已深,他今晚看样子是没法回去了,得通知沈风佩一声,免得他挂记这件事。
电话接通前,梁秋宴不可避免地又回想起白天那个男生抱住沈风佩的画面,心塞不已,不免叹了口气,余气的尾音恰好被沈风佩捕捉到。
“是我,我今晚有急事不能回去了。”
“嗯。”
电话接的快,挂的也快,沈风佩从头到尾只说了一个字,语气冷淡,搞的梁秋宴也冒了火,答应别的男生后对他就是这幅态度吗!变脸也太快了点!
梁秋宴的怒火憋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回去时,沈风佩已经上课去了,他对着空荡荡的房间有火没处发,肚子还不识相地咕咕叫,冰箱里空荡荡的,过期的牛奶昨天就被沈风佩扔了,恼火的事扎成堆,气的梁秋宴啪的一下奋力甩上冰箱门。
空气里诱人的米香钓住他的嗅觉,梁秋宴吸了两下鼻子,察觉香味是从厨房的案台那传来的。
案台上有一个电饭煲和两碟蒙了保鲜膜的小菜,电饭煲设了保温,梁秋宴拔了电源,打开锅盖一看,里面是热腾腾的白粥,最普通的那种,但却足以让他笑出声来。
他攒了一晚上的火气好像随着蒸腾而上的热汽一起挥散掉了,只剩下甜蜜感动凝结成液,滴在眼角,滴在心口。
做出一碗能下口的白粥估计花了沈风佩不少心思,梁秋宴甚至可以想象到沈风佩一般查着白粥的做法,一边皱着眉想办法精确到克的放米和水,放不对再倒出来重放,来来回回折腾好几下,如果他猜的没错,昨晚煮出来的那锅水应该放多了,因为今早这份水有点少,快煮成饭了。
然而是饭,梁秋宴也吃的开心,没一会儿,两碗粥就下肚了,吃饱喝足,人又有了精神,立即从怨夫模式恢复正常。
他去找沈风佩,好巧不巧地又撞见沈风佩和那个男生在一起,不过这一次,沈风佩明确地拒绝了那个男生。
看到有人失恋,还笑的那么开心肯定不道德,但梁秋宴怎么也压不下胸腔里涌起的无限笑意。
沈风佩一抬眼就看到梁秋宴站在那,傻乎乎地笑着,细看那笑意里还掺着些许得意。笑容是会传染的,看梁秋宴笑的那么开心,沈风佩也忍不住弯了嘴。
路过的同学惊悚地发现他们系万年不笑的高冷男神竟然笑了,妈呀!火星是要撞地球了吗?!
沈风佩没问梁秋宴昨晚去哪了,但梁秋宴直觉沈风佩很在意这个事,即使是一般的室友无论是出于关心还是出于好奇,都会询问彻夜未归的室友昨晚去哪了,但沈风佩没问,加上昨晚打电话时他冷淡的态度,反而暗显他很在意这个事,所以没问。
梁秋宴先是东扯西扯,然而装作无意提起地说:“我昨天好倒霉,回来的路上走的好好的,走我前面那个人说躺下就躺下了,我一开始还以为是新型碰瓷,吓的我差点也躺地上了,结果是那个人心脏病突然犯了,我就打了120,把他送到了医院,医生以为我是他家里人,拽着我不让我走,我就在那陪了一晚,一直到今天早上,医院联系到他家里人了才放我走,你说我惨不惨?”
沈风佩表面上看起来一副不在意,只是倾听梁秋宴讲话的样子,但他心里其实乐翻了,梁秋宴没和景越在一起呆一晚上,那他们肯定就没发生什么,没发生什么就说明他还有机会,他还有机会说明他的温水还继续煮青蛙,而总有一天,他会把青蛙煮熟的!
解了误会,梁秋宴和沈风佩又重新过上了乐呵乐呵甜甜蜜蜜,旁人看到都在想卧槽狗眼要瞎了,这对基佬怎么还不去扯证的日子。
他们本人倒是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一黏在一起就不自觉地散发出米分红气场,也许是日子过的太顺了,单身狗保护神看不下去他们这么虐狗,于是又给他们搞点幺蛾子。
景越来梁秋宴为上次的事道谢,梁秋宴问他关于戕蜮回路的事,景越表示他们又找到了好几处,都是差不多的情况,幸好发现的早,不然极有可能会造成恶劣的后果。
而这段对话沈风佩站在门外听了个一干二净,他一推门进去,梁秋宴和景越立马噤声,表情也不自然。
沈风佩在这一刻完全确定,梁秋宴和经验确实有事瞒着他,而且看样子问他他也不会说。沈风佩也就装作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拿了要用的东西就走。
戕蜮?
沈风佩想,他倒是可以从它下手,以它为线索,理出点头绪来。
骨子里的执拗和不甘让沈风佩斗志昂扬。
何君,我倒要看看你究竟瞒了我什么?
另一边,贺纯饶有兴致地看着许染递上来的游乐园事件说明报告,在备注栏那栏看到了何君的名字。
何君……
贺纯又想到了昨晚他突然感受到的窥探,多半就是他吧。
他将报告随意扔在桌上,靠在椅背上,指节敲在桌面上击打出某个不成曲的调子,同时心里想着:
何君比他想象中来的还要有意思,也许他可以更好地利用他……
第三十六章()
梁秋宴和景越有事瞒着他。
沈风佩很在意这件事,梁秋宴和他很亲近没错,甚至可以说是亲密无间,但这份亲近中还是隔着一个秘密的距离。再亲近的人之间也不可能做到毫无隐瞒,这一点他知道,他真正在意的是为什么这个秘密景越可以知道,而他不可以。
嫉妒心和占有欲像把淬了毒/药的箭一样扎进他心口,磨得他不堪忍受,欲除之而后快。
他决定亲手挖出这个秘密。
戕蜮是个很好的突破点,但网上完全没有与其相关的资料,说到底,他也只是知道这两个字的读音,甚至连字形是什么都不清楚,最后还是从图书馆某本风水古籍里查到了只言片语,得知戕蜮是一种凶虫,但也仅此而已,没有更多。
沈风佩突然想起他爷爷认识一位很厉害的风水大师,能命阴阳、算八卦、掌九宫,戕蜮与风水有关,那他说不定会知道什么。
沈风佩只在年纪尚幼时跟着爷爷去拜访过几次,没想到他隔了这么多年再次去打扰时对方还记得他。
风水大师是个老头,住在一间不起眼的老民宅里,和路边下棋的退休大爷看起来没什么两样,但他那个精神气却不像个老人,倒是给人几分年轻人顶了个老头壳子的感觉,脸上泛着沉沉死气,眼神不符年纪的通亮有神。
他穿着白色的太极服,躺在睡椅上,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逗着笼里的八哥,沈风佩坐在一旁,也不开口,安安静静地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