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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写着八个字:“顾全大局、唯有此举。”二人大哭而归。
其他人倒也罢了,紫无浊却是心痛如绞,这二人是他明心洞一脉最小的弟子偏偏又是武功修为最高的弟子,
还对他的女儿女婿有救命之恩,本文来源:,却要眼睁睁看着他们被去除弟子名位而无可奈何,这种痛苦不是别人能够体会的。饶是他多年清修早就心如止水,也不禁淌下热泪。
李重远与林清鹂不愿意多加离别伤感,所以对诸位师长重重扣了几个头之后,便拉着蓝梧桐骑上马飞奔下山。
到了山下,李重远忍不住心中悲苦,放声大哭了一场,林清鹂却道:“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我等既然离开了天山派,日后自然不必遵守天山派门规,。…。
从此纵横天涯、快意恩仇,岂不快哉!”
李重远听了愕然不已,蓝梧桐不悦道:“林妹妹,这天山派虽不是你的启蒙师门,可毕竟教过你武功,总有几分授业之恩,你又何出此言。”
林清鹂道:“天山派倒是教过一些练武的法门,可有什么用,等练出功夫,仇人早就老死了,还报什么仇?
倒是重远哥哥教过的北宗武功大有用场。可惜这不是天山派教我的,如今也不必隐瞒了,我早就偷偷练了易筋经,这内力也不是北宗的了,
可以说除了北宗的武功招数与天山派有些渊源外,其他的早就毫无瓜葛了。
就算有恩情。我冒死救过天山派两名弟子,这恩也就还清了。从此两不相欠!今日我拜别辞行,也就是念在朝夕相处过几个月,还算有些交情,方才觉得伤感。”
李重远怒道:“你这人怎么如此凉薄!”林清鹂哼了一声,转头对他道:“等我大仇得报,咱们便去江湖闯下大大地名头,日后创立个大门派。到得那时候我们也是一代宗师,岂不好过给别人当弟子。”。…。
李重远摇摇头道:“我没想过这么多。我只是想为父母报仇,然后到个无人的所在,耕田放牧平平静静的过一辈子。”
林清鹂叹息道:“重远哥哥,可惜你一副男儿身躯,原来只想像个老媪一般鸡鸭猫狗,老死乡间。
也罢,你我的大仇未报,说这些事情也太早。不如先搁置不提,以后再说吧。”李重远正不欲再为这件事争论。便道:“也好,我们就此赶路吧。”
三人重新上马赶路。但一路上再也无话可说。蓝梧桐被这气氛压抑的受不了。便拼命讲笑话唱山歌给大家听,奈何;两人尚在冷战,气氛总也活跃不起来。
在这种沉闷的气氛中几天后来到长安,三人各有心事无心逛街,在街上走过时。蓝梧桐瞧见一处南货店上插着一束雉鸡尾,这是金蚕教坐探的暗号。
便走过去道:“掌柜的,有没有雄黄香。要九节九环的。”
那掌柜闻听立即迎上来笑道:“那九节九环的不好找,小可这里倒有三节三环的,不知道小姐要不要?”蓝梧桐笑道:“这就不要了。我这里有七节七环的。”那掌柜见四周无人注意,便绕过柜台,来到蓝梧桐身边,手在袖筒里四指并拢,拇指上翘,…。。…。
向下点了三点。蓝梧桐微笑着点点头,
这是因为在市井上那掌柜不便参拜,所以才以手势拜见。
掌柜把她迎进书房,立即跪拜道:“小的拜见护法大人。”
原来这金蚕教中以雄黄香表示教内兄弟姐妹,以身上环佩的数目表示职务高低,以腰间彩带的节数表示教内地位高低。九节九环那是教主的身份标识,
七节七环是护法的标识,那掌柜是三节三环,在教内属于中下等的小头目。所以见了蓝梧桐要赶紧拜见。
蓝梧桐道:“免礼。我问你有没有教主的消息。”那掌柜恭恭敬敬的道:“回护法的话,本文来源:,半月前教主大人命人给小人传话,她现在在京郊净水庄隐居,
说您已经两年未曾联系,她老人家担心得很,特地让小人留意。还说小人要是见到您,转告您让您去净水庄见她。”蓝梧桐点点头,起身出来。那掌柜在身后道:“恭送大人。”
从南货店出来。蓝梧桐对他们二人道:“我有要事要出去一下,你们要不要与我同去?”李重远他们早就无聊之极,当即答应。三人纵马奔出京城直奔净水庄而去。。…。
到了净水庄,已经是第二天清早,那庄子只是个不大的小小庄园。绿树环绕倒是幽静得很。
蓝梧桐下马来到庄门前,按着教内暗号轻轻叩门。却不见有人开门。蓝梧桐心里暗叫不妙,教主隐居之地,戒备森严怎么会无人应答,
当即后退几步纵身跃上围墙。见院中空无一人。正值早晨膳食时刻,后院厨房里却没有一丝烟火气息。
李重远、林清鹂见有异动当即也跟了上来,大家跳下围墙,来到院中见庭院里空无一人,林清鹂奇道:“难道那掌柜的说谎?”蓝梧桐摇头道:“教内上下对教主敬畏忠心的很,大小事务不敢欺瞒,想来不是撒谎,或许是,这半月内净水庄出了大变故,那掌柜
不得传召不敢擅自拜见,所以毫不知情。”
还是林清鹂眼见,瞧出院中那株松树不对劲,那松树枝叶茂盛,偏偏有一支树枝上的叶子枯萎脱落。她纵身跃上去,用手一掰,那树枝便掉了下来,原来竟是被人砍断,又重新用骨胶粘上的。
与此同时,蓝梧桐也发现地上有大片用沙土掩埋的血迹。她登时面色苍白,口里喃喃道:“难道是教主遭到不测了?”。…。
李重远道:“久闻金蚕教教主武功极高又精擅毒蛊之术,恐怕没有这样容易吃亏,或许是暂时退走了。”
蓝梧桐她看着地上被沙土掩盖的血迹越来越多,忍不住心头狂跳,三人渐渐走到正房房前,此处刀砍斧劈的痕迹越来越明显,蓝梧桐道:“咱们到屋里看看。”伸手推开房门,见房内桌椅翻倒,
显然经过一番激烈的混战。但是房间内并未发现任何尸首。
甚至连丢弃的刀剑也没有。一路搜索穿过三进房舍,都是一片狼藉,但并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来到净水庄最后的院落。
此时蓝梧桐早已泪流满面,她的内心充满焦急、惶恐、愤怒。她不知道她的姐妹、族人遭遇了多么可怕敌人,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要对他们痛下毒手。忽然,一声极轻微的声音传进耳朵,三
人屏息静听,唯恐错过一丝动静。
“簌”又一声极轻微的声响传来,“有人受伤了,他在滴血!”蓝梧桐大叫,“就在最后的房间里。”她此时已经方寸大乱,早已失去了江湖人应有的警惕。…。。…。
紧奔几步来到房门前,
伸手把门推开,就在房门即将打开的时候,李重远听到一种声音,一种这里不该有的声音,那是一声机括发动的声音。随着“咔”的一声,本文来源:,从房门里射出十几只羽箭。
蓝梧桐正被悲伤折磨的失魂落魄,这十几只羽箭早就算好了对方躲闪的方位,她如何躲得开。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重远来不及细想立即纵身上前双掌齐出,劲风鼓荡而出,强劲的掌风霎时间将已经射到蓝梧桐鼻尖儿的羽箭硬生生横着击飞,他掌力极为浑厚,连同门框都被掌风波及,哗啦塌了大半。蓝梧桐也被反震出去,林清鹂从后面飞步赶来托住她。
突如其来的袭击让蓝梧桐也清醒过来。此时房门大开,一股及浓郁的血腥之气弥漫出来。屋内正对着房门的地方放着张八仙桌,
桌子上用木桩并排固定着五张硬弓,弓弦上用极细的丝线拴在门上,若是有人不明就里,只要推开房门,那么安置在硬弓上的羽箭便激射而出。
旁边有个水桶,水桶上被钻出个小洞,桶里面的水正一点点滴出来,水滴落在地上发出“簌”的轻微声音。这显然是个精心布置的陷阱,。…。
擅自闯入的人若不出意外将会被射成刺猬。
蓝梧桐对面前的事物恍若不见,她面如土色,走到房内侧门,浓烈的血腥味预示着屋里有大量的尸体,她急于要知道那是谁的尸体,但又非常怕知道,沉默半晌,她终于下定决心,鼓起勇气推开屋门。
“啊!”蓝梧桐一声惨叫,身体后仰昏厥过去。屋里数十具苗人打扮的尸体,狼藉得堆积在一起。她预想中最可怕的情景竟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原本绷得紧紧的神经再也承受不住了。(未完待续……)
。
第九十九章 族人被杀()
李重远赶紧给她推宫过穴,
林清鹂从怀里拿出几粒雪莲丹给她喂服下去,时候不大,
蓝梧桐悠悠醒转。看到眼前惨状忍不住放声大哭。她像疯了一样扑到尸体上拼命翻找。等把尸体翻找了一遍并未发现毒观音的尸体,她心里稍安。
李重远仔细检查尸体上的伤痕,只见大多数尸体上的都有数道极深极长的刀痕,从伤口处都能看见森森白骨,显然对方的刀法极为狠辣。
在屋角处却有三具尸体不一样,有两具尸体上胸口上只有一处剑伤,另外一具则皮毛无损,胸腔却严重塌陷下来。“这三个人是什么人?”李重远问道,本文来源:,
蓝梧桐看了一眼低声道:“别人都是普通的教众,这三个人是我教的护法,教中连我一共有七个护法,我离开后,教主身边还剩六个护法,这是其中三个,
他们擅长用毒,武功又高,没想到也没能逃脱毒手,所幸教主不在这里,想必已经安然脱险。”李重远又问道:“他们擅长什么功夫?”
蓝梧桐道:“左边那个叫坨坨木,擅长分水刺,右边的叫莫艾,精通苗刀,那个穿蓝袍子的叫瓦利郎,原本是少林寺的外门弟子,擅长大力金刚掌。”。…。
“这就是了,”李重远叹口气道,“若不出所料,下手之人必是天山派的手法!”
林清鹂惊讶道:“重远哥哥这种话可不要乱说,你哪里看得出是天山派的手法?”
李重远道:“这两人的剑伤乃是天山剑法中的‘朔风千里’‘冰封镜湖’两招,这人的剑法拿捏恰到好处,都是一招致命。边上的那个人则是被混元功震死的,
他表面无伤内脏却是被震碎了。这行凶之人在天山派必不会是寻常的弟子,而是少见的高手。”林清鹂道:“会不会是别人冒用天山派的剑法栽赃天山派?”
李重远摇摇头道:“剑法或许可以模仿。但是未得真传,恐怕没人敢在生死搏斗中妄自使用,再者这混元功可是师父口传心授才能学会,别人是万万模仿不来的。
我猜想他们三人能够担任教主的护法,除了武功过人之外,彼此之间配合也会相当默契。甚至会专门演练一些联手对敌的法门。
这次突遇敌袭,想必是使用苗刀的人大力劈砍将敌人逼在外门,使用分水刺的则猱身直上意图贴身肉搏,那擅长大力金刚掌的则觑机在背后发掌,若是普通的高手遇上这样的阵法,极难幸免。。…。
但是这次来的人不是普通人,他必是施展灯前无影的轻功从容避开这三个护法的攻击,然后用天山剑法中的“朔风千里”刺中莫艾的心口膻中穴,
回剑之时一招“冰封镜湖”顺手刺中坨坨木的咽喉。杀死那两个使用分水刺与苗刀的护卫,恰在此时,那个擅长大力金刚掌的护法从背后攻来,
他便运起混元功反掌一击,拍在那人胸口,将其震死,并且,这个高手是同时施展三个杀招。在一瞬间将这三名护法同时击毙的。
所以这三个护法连最擅长的毒蛊都来不及使用就命丧当场。这种功夫在天山派除了各位首座,也只有寥寥几位弟子能够做到。”
他一边说一边拿起剑比划模仿。将当日情形模仿的惟妙惟肖。随后他指着桌子上的硬弓道:“瞧见这些硬弓的设置手段了没有?这也是天山派的手法,若说是设置机关埋伏,最为精通此道的莫过于灵枢阁。”…。
林清鹂呆呆地看着李重远,
又回头看看蓝梧桐,不知说什么好。
蓝梧桐面如死灰瞪着李重远,猛地扑上来抓住李重远的肩膀。尖叫道:“我早就知道你们天山派妄自尊大,自称是什么名门正派!谁知道你们都是当面是人背后是鬼。。…。
我们金蚕教与你们无怨无仇,你们为何要赶尽杀绝!?若要杀我们为何不在天山上动手,还礼送我们下山,却在这里残杀我的族人!就算是看在我冒死救出你们两名弟子的份上也不该下此毒手!”
说罢像疯了一样在李重远身上乱打乱挠。李重远一把将她抱住,本文来源:,吼道:“蓝梧桐你冷静一点!我只是说这人用的是天山派的手法并没有说是天山派下的手!”
蓝梧桐嘶吼道:“那有何不同!”
李重远道:“天山派成立几百年,谁知道有没有历代祖师的弟子学成下山自行收徒传艺的!那些人虽然传承的是天山派武功,却早就另成一脉,
他们不是天山派的弟子也不受天山派门规约束,与天山派毫无瓜葛!”这一席话说的蓝梧桐登时愣住了。
李重远叹口气道:“我师门虽然不得已把我们清除弟子名列,可是他们都是磊落坦荡之人,又怎么会行这种小人之举呢?再者,这净水庄也是我们到了长安,
得到那南货店掌柜的提醒才知道,天山派又怎么会知道净水庄的存在呢?你看这些尸体分明是昨天之前就被杀害了。那时候我们还在肃州路上。”蓝梧桐渐渐平静下来,她松开手转身走到屋角,忽然双手捧着脸“呜呜”痛哭起来。。…。
哭吧多时,李重远过来叹口气道:“事已至此,哭是没有用的,不如咱们再回南货店找那掌柜问问,或许能发现什么事端。”
林清鹂把蓝梧桐搂在怀里低声安慰了一阵。蓝梧桐点点头,眼睛里重新燃起刚毅和信心的光芒。她从怀里取出一瓶赤色药粉,缓缓的倾倒在族人尸体身上,片刻后,“轰”的一声烈焰大起。三人退出庄外,
看着庄子渐渐被烈焰吞噬。蓝梧桐跪在庄子前的空地上,口中喃喃自语低声祷告。在火焰的映照下,脸上一片悲悯祥和的神色。
等策马奔回长安,天色已经黑了,转过街头,见南货店门前人山人海围得水泄不通,不时有刑部公差打扮的人用水火大棍驱赶围观的人群。
大家登时觉得事情不妙。林清鹂拉过一个看热闹的闲汉,问道:“小哥,前面发生什么事情了?”那闲汉打着灯笼笑吟吟的望着她却不说话,
林清鹂随手丢给他一块银两,那人马上喜笑颜开的说道:“小娘子有所不知,这南货店掌柜伙计昨个夜里被人杀了。。…。
这杀人的主手段高超,夜里这条街上愣是没人听见动静,原本过十天半月也不见得有人发现。
可巧这掌柜伙计每日里很是勤勉,天不亮就打开门板,今早上却过了中午也不开门,有些定了货的主顾等得心焦,便叫来巡街金吾卫作证,
众人动手把门板卸开,等打开门才知道这南货店的掌柜伙计都被人杀害了,连同店里的药材都被搬了个精光,奇怪的是药材被搬走了,但是银两却乱哄哄的丢在地上没人要。
嘿嘿,不瞒小娘子说,刚才小人还趁乱捡了几个元宝。唉,还是前街的牛老哥手快,
别人尚在惊恐发呆的时候,他就跑进去,拎了好几根金条出来,如今不知道在哪里快活呢!”…。
听了这话,
蓝梧桐身子一晃,几乎从马上栽下来。林清鹂赶紧扶住她,也不顾那闲汉絮絮叨叨,在马背上抽了一鞭,直接往前街奔去。
等到了无人的所在,蓝梧桐低声道:“那个人一定在暗中盯上我了,看见我与掌柜的联系,本文来源:,这才认准了目标,说起来是我害死了掌柜的。”。…。
三人回忆半天也想不起有什么可疑的人跟随过他们。
正在此时有个穿着鸠衣的乞丐忽然欺身上来,咕噜了一句话,蓝梧桐脸色一变,
眼睛里的神色又惊又喜,急忙低声道:“那人是我教中人,他让我跟他走。你们先留在这里等我。”她追上那乞丐,说了几句苗语,便一起远去了。
一直穿过长安城往北,期间那乞丐还远远地兜了几个圈子,再三确定无人跟踪后才往北出了长安。此地已经远离长安数十里之遥,荒草没腰,黑暗中已经不辨路径,
二人来到郊外的一处荒废寺院中来。那乞丐学了几声鹧鸪叫,远处一间僧舍的窗户有盏灯绿油油的亮了几下,旋即熄灭。
那乞丐领着蓝梧桐直奔亮灯处而来。等进了屋。有人悄悄打开门放他们进来。屋里点着一支牛油蜡烛,窗户上蒙着黑布。屋里正中站着的正是金蚕教教主毒观音,她原本极美的面容变得憔悴不堪,周围有十几个人或站或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