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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大的树干直径逼近两米,需要五六个人才能合抱住;虬结的根须暴露在地面上,甚至有半人多高;褐色的树皮上长着苔藓、缠绕着藤蔓,根须之间似乎有些小小的身影在活动,树冠上也传来隐隐约约的鸟鸣——以这棵树为中心,无数生灵寄居于此。
然而马龙正在考虑该如何砍倒这棵树——夜色镇中的斧子不多,而且那些小斧子也不太能劈开这棵巨木厚实的树皮——马龙开始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把那些兽人的武器给带回来了。
“洛萨爵士。”
德容走到了马龙的身边,轻声说道。
“怎么样,想到可行的方案了么?”
马龙转过头。向德容询问道——这些难民中有些人当过伐木工,也有些人当过渔民,做过独木舟。
可是无论是谁。都没有动过把这样巨大的树木做成独木舟的打算;面对着自然界独有的奇迹,人类也只能挠挠头。犯起了难。
“有个方法,我看不错……我们用火把这棵树烧倒。”
德容点了点头说道——他和几个上了年纪的难民们商讨了半天,集思广益,最终得到了这个不错的法子。
“怎么烧?”
马龙有些疑惑地问道——把大树烧倒?不太可行吧……怎么控制火势呢?万一把整棵树都点着了,不是又要寻找新的目标了吗?
“我已经叫人回去镇子里打水了,把这里的土挖些出来,和成泥,抹在树干上。就可以阻止火势向上蔓延了。只不过这么老的树,估计树干里汁液多得很,可能是个耗时耗力的活儿。”
德容解释道——他打算把这棵大树的下方全部点燃,然后用湿泥阻挡火势向上蔓延;等到树干被烧掉一些之后,自然无法承受树干和树冠的重量,这棵大树到时候会自己倒下来。
“那就赶快开始吧,我们赶时间。”
马龙点了点头——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也只能按照德容说的去做了。
“好咧!”
德容应了一声,然后向身后的民兵和难民们挥了挥手,开始了焚烧树干的准备工作。
当清凉的井水取来之后。德容指挥着难民们把早已经挖出来的土方就着井水和成了稀泥,仔细地抹在了那棵巨木的树干上。
“这里也抹一些。”
马龙指着树干朝西的方向对德容说道。
“这里?可是这里是我们要焚烧的那部分啊!”
德容疑惑地问道——马龙所指的部分正是树干的下半部,是难民们准备用火点燃的部分。
“把这一半抹上。只烧另一部分。烧不动的时候就用斧子砍,失去平衡之后,这树会自己倒下来,这样省力。”
马龙简单地解释道。
“也对!”
德容兴奋地点了点头,然后朝着那些难民们喊了两句,叫他们快点按照马龙的话去做。
民兵们则纷纷点——这玩意比较稀缺,属于被管制的物资,平时都会锁在仓库里,而那里的钥匙只有镇长艾尔罗?埃伯洛克一个人有。
一些难民们从周围的树林中搜集来了大量的枯叶、枯枝和枯萎的藤蔓。都堆积在这棵巨木的根部——活木很难点燃,不过有了这些枯死的植物的帮助。这个过程会变得简单些。
“点火吧!”
德容把那些难民们都赶得远远的,然后才从一名民兵手中接过了火把。点燃了那些堆积在巨木根部的枯枝败叶。
干枯的植物极易燃烧,很快,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火光骤亮,不少寄居在树洞里的野鼠和野兔纷纷窜了出来,飞快地逃向了树林深处;这些小动物还可以跑,那些行动缓慢的虫子们就倒了霉了,不知道多少已经化为了燃料。
枯叶的燃烧冒出了不小的烟雾,直冲树冠,在马龙的头顶上,一大群鸟儿发出了叽叽喳喳的声音,一阵哗啦啦的拍打翅膀的声音之后,就都飞走不见了。
当然,鸟窝里的蛋……估计是保不住了。
想要让正在生长的树木燃烧真的非常困难,很快,那些枯叶枯枝都已经烧成了细灰,而巨木的树干上却只是焦黑了一片而已。
“上,上!”
德容率先扛起一把斧子,带着一队民兵赶了上来,对准了被烧焦的树干的部位狠狠地劈砍了起来。
一顿猛砍之后,那些焦黑的树皮变成了到处飞散的碎屑,露出了里面有白色的内茎。
“继续,继续!”
德容意气风发地指挥着,难民们又把新收集来的枯枝重新堆放在了巨木的树根处,再一次点燃。
就这样来来往往,崭新的树木组织不断被烧焦,然后被斧头劈掉,原本粗壮的树干,也缓慢、但却可见地向中心不断地削减。
就在这棵大树北边不远处的地方,罗宾和保罗带着另一队民兵和难民,也在用同样的方式对另一棵被选中的大树做着同样的事情。(未完待续。)
99()
尽管这些民兵和难民们都因为早起而还没有吃早饭,不过他们依旧干得热火朝天——这些难民们,他们在兽人的入侵中存活下来之后,尽管还没有彻底地安全,但是他们已经开始为那些还在兽人攻击威胁下的同胞们尽自己能做到的所有努力了。
人类在某些情况下确实是自私的,但自私并不是人类在这个充满着危机的世界上的立身之本——唯有团结,才能够让人类日渐强大,最终自立于艾泽拉斯世界种族之林。
不过维拉当然也不会让这些干活的人们饿太久——很快,维拉和那些留在夜色镇中的女人们,变为这些砍树的难民们送来了早饭。
“你们起来得还真早啊!都不等我们把早饭准备好,就已经开始砍树了!”
维拉一边把装满了面包的篮子递给德容,一边笑着说道——当然,这个“你们”里面不包括马龙——维拉可是清楚地知道这位洛萨爵士昨天晚上究竟干了些什么,今天早上又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维拉,你来了……咳咳,你过来一下。”
马龙刚刚好轮到自己休息,他看到维拉过来,连忙向她招了招手,把她叫到了一边。
“干嘛?”
维拉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轻声问道。
“那个……你和阿尔泰娅,都说了些什么?”
马龙虽然觉得很尴尬,但还是厚着脸皮问道——今天早上自己和阿尔泰娅被维拉捉在床/上,虽说并没有发生什么,但是毕竟那时候维拉的女儿玛利亚还躺在自己和阿尔泰娅之间,要是维拉心里有意见,和阿尔泰娅说了些什么,马龙觉得自己有必要知道,至少……可以帮阿尔泰娅分担一些。
“你猜呢?”
维拉白了马龙一眼,声音中满是调侃的意味。
“我怎么知道……”
马龙只能尴尬地笑了笑——这东西他上哪里去猜呢?谁知道女人凑到一起都会说些什么?
“好了好了,我也不难为你了……我们也没说什么。你要是想知道的话,自己去问阿尔泰娅好了!不过……洛萨爵士,下一次你想把阿尔泰娅带回来过夜的时候,记得提前和我说一声。我会看好玛利亚的。”
维拉轻笑了一声,然后对马龙说道。
带阿尔泰娅回来过夜?
——马龙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维拉这句话的意思。
“不,不……没必要,我们……阿尔泰娅也很喜欢玛利亚的。我也是……小孩子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
马龙连忙说道。
“你还知道玛利亚是个小孩子啊!总之洛萨爵士,下一次发生这种事情之前还是和我说一声吧,你们就不怕教坏小孩子吗?”
维拉轻轻地哼了一声,然后转过身,纤腰轻摆,款款地离开了马龙的身边。
年轻的洛萨爵士留在原地,一头黑线——维拉是很好,平时自己的衣服、房间中的家务从来都不需要自己担心;不过……她对男/女之事的敏锐度也太高了吧……怎么自己想什么都被她看得一清二楚呢?
……
斧砍火烧,在经历了接近一天的忙碌之后,那两棵巨木才堪堪即将被放倒。
马龙搓了搓自己的手掌——即便是他。在几乎没有停歇地挥动了一天斧头之后,也感到了深深的疲惫;他的双手虎口处已经磨出了血痕,手心也有些擦伤。
马龙还不是难民中最狼狈的一个,不过这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都闪开,都闪开!”
德容朝着那些民兵们大声嚷嚷着,叫他们都躲到巨木的西面去。
然后,这位来自赤脊山麓的汉子,挥动着手中的斧头,狠狠地砍向了已经有些脆弱的树木根部。
“咔嚓”“咔嚓”的声音不断响起,仿佛一片龟壳在烈火上被炙烤出道道裂纹;德容提着斧子。没命地朝着人群跑去,甚至都不敢回头看一眼那大树究竟有没有倒下。
不过马龙等人看得很清楚了——已经被砍出一个巨大豁口的树干再也难以承受巨木的重量,在一阵摇晃之后,那巨大的树干无力地向着和人群相反的方向倒去。
在早上的时候。马龙等人早已经观察过,树木倒下的方向并没有其他过于高大的树木的阻挡;几棵并不壮实的小树,在那参天的树冠倒下时,没有起到半分阻拦的作用,便被狠狠地从中间压断了。
“轰”的一声巨响,难民们也随之发出了一声欢呼——他们终于砍倒了这棵巨木。可以开始下一轮的工作了。
“用同样的方法清除掉树冠,留下树干本身,就可以开始制作独木舟了吧?”
马龙转过头,向德容询问道。
“可以,我们现在有两个方案。”
德容开口说道。
“怎么讲?”
马龙连忙问道。
“我们可以把这两艇独木舟做得精致些,牢固些,不过要花上至少一周的时间。”
德容解释道。
“不可能,我们等不了一周了,一两天之内,必须让它能够下水。”
马龙摇了摇头说道。
“那就是第二个方案,把中间挖空,树皮烤焦就可以下水了,但是……会更容易翻船。”
德容皱着眉头说道。
“就用第二个。”
马龙摇了摇头,做出了最后的决定——选择独木舟本身已经是一种冒险的行为了,那么……又何必在乎更冒险一些呢?
……
当夜色镇中的男人们拖着疲惫的身躯和满满两大车砍下来的圆木,回到夜色镇中的时候,炊烟早已袅袅,维拉和那些厨娘们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了丰盛的晚宴。
说是“晚宴”一点都不为过,因为餐桌上又少见地出现了熏肉和切碎的香肠,甚至还有……
“圣光在上……我还以为我这辈子都喝不到葡萄酒了。”
德容就坐在餐桌边,把自己的鼻子凑近了面前的大木杯杯口,轻轻地嗅了嗅,然后露出了一脸迷醉的表情。
“想不到吧?你们离开的时候,罗宾手下的士兵们向着南边多走了一段路,那边有一个葡萄庄园。葡萄没人看着,早就被野兽吃光了,不过地窖里还有点葡萄酒,罗宾他们就给带回来了。”
艾尔罗?埃伯洛克笑着说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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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宾,好样的!”
保罗挤眉弄眼地对罗宾说道——就这么一小会儿,他已经不知道用手指蘸着杯子里的葡萄酒,舔了多少次了。
“……好什么,艾尔罗老爹一直把这些酒藏着,说要等你们回来……早知道这样,我就趁着发现的时候偷喝两口好了。”
罗宾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
“这酒……真的好喝吗?”
马龙把酒杯举到唇边轻轻地抿了一口,然后皱起了眉头——不是别的原因,是因为那葡萄酒实在是太酸了。
酸涩之中带着点苦味,马龙真不知道这东西怎么能被称为是“葡萄酒”,也不明白这些人在这里兴奋个什么劲。
“对于洛萨爵士你来说,这当然不是什么好酒,不过对于我们嘛……哈!爽快!艾尔罗,再给我来一杯!”
大胡子理查举起了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潇洒地抹了抹自己的络腮胡子,大声嚷嚷道。
“呸!门都没有!今天犒劳大家辛苦了一天,每人就这么多,喝没了?那就去喝水吧!”
艾尔罗?埃伯洛克毫不客气地对自己的老朋友说道。
“什么?怎么可能?……艾尔罗,我知道你肯定还藏了点……拿出来一起喝吧?”
大胡子理查先是发出了一声略带绝望的呼喊,然后忽然神秘兮兮地凑到了艾尔罗?埃伯洛克的身边,低声和他嘀咕着。
“确实有,不过……不给你!”
艾尔罗?埃伯洛克也小声地在大胡子理查耳边说道——剩下的葡萄酒,他还等着自己的女儿出嫁那天,宴请镇子里的大家呢!
虽说阿尔泰娅今年的岁数也不大,不过……艾尔罗?埃伯洛克看了一眼不远处正低着脑袋的女儿,脸上露出了有些复杂的表情——这丫头昨天晚上在洛萨爵士那里呆了一晚,今天早上才回到市政厅;看来,距离自己嫁女儿的那天,也没有多远了啊!
“鲁伯斯。快跑!”
尽管整个夜色镇中都是一片欢快的景象——男人们珍惜地啜饮着得来不易的葡萄酒,女人们则聚集在一起,讨论着今天一天镇子中发生的有趣的事情——但鲁伯斯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这头银白色的暮色狼王,正被小萝莉玛利亚拖着尾巴。满镇子跑来跑去——时隔一个月再一次听到了枕边童话故事的玛利亚昨晚睡得不错,精神头很好,就硬拉着鲁伯斯陪她玩耍。
鲁伯斯似乎对此已经习惯了,它也只能任凭玛利亚拽着在夜色镇中跑来跑去,或者在它的身上爬上爬下。甚至把它当马骑——堂堂的狼群之王,竟然变成了一只兢兢业业的狼保姆。
晚宴在一片欢声笑语中结束——小半杯葡萄酒是不醉人的,大部分镇民都回到了家中,少部分湖畔镇的渔民和民兵们则依旧在暮色森林中忙碌。
他们把火把绑在附近的树干上,然后借着火光砍去巨木上的树冠和枝干,再用火把外皮烧焦——马龙的命令,这些难民和民兵们要分两组彻夜工作——独木舟早一点下水,西部荒野的那些幸存者们就多一分安全。
在和时间的赛跑中,哪怕慢上了一秒,也会有更多无辜的人平白伤亡。
和夜色镇边缘的忙碌相比。镇子中央就显得有些安静了——难民们也没什么娱乐的手段,过了晚饭时间,基本就是回家睡觉。
“马……马龙,今晚……我回市政厅睡了……”
阿尔泰娅从吃完晚饭就和马龙黏在一起,直到夜色镇中的那些民居开始熄灭烛光,少女才结结巴巴地对马龙说道。
“好啊!”
马龙松开了靠在自己怀中的少女,从长条凳上站起身来,把手递给了阿尔泰娅。
“你……你不生气吗?”
阿尔泰娅握着马龙的手顺势起身,然后怯怯地问道。
“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
马龙一边拉着阿尔泰娅向市政厅的方向走去,一边疑惑地问道。
“没……没什么……”
阿尔泰娅脸一红——好在夜色已深。马龙看不到这让人迷醉的风情,不然他很可能会后悔刚刚自己做出的这个“大方”的决定。
阿尔泰娅本以为今天晚上马龙还会让自己到他的卧室去——因为今天维拉告诉阿尔泰娅,男人们在那种……有些让人羞于启齿的事情上是忍不住的。
阿尔泰娅觉得自己还没做好准备承受维拉姐姐说过的那种会让人很痛的事情;但她下定决心,如果马龙坚持的话。自己也不会顽抗到底。
不过阿尔泰娅并没有被强迫做什么,马龙只是把她送回了市政厅,笑着和她道了晚安后便离开了。
阿尔泰娅看着马龙逐渐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的情郎和维拉姐姐口中说的什么“急色”的男人并不一样。
有些不明所以地,阿尔泰娅为这样的马龙而感到有些开心,但也多多少少带了点儿失望——为什么马龙在自己面前没有那么……“急色”呢?难道……他觉得自己没什么吸引力吗?
女人啊。你的名字叫做矛盾!
怀着这样一种复杂的心情,阿尔泰娅打了一个哈欠,转身走进了市政厅——昨天晚上她没有休息好,要早点睡觉了;维拉姐姐说……熬夜是女人最大的天敌!
……
第二天清晨,当马龙从自己的床上爬起来,穿戴整齐,帮睡相有些难堪的玛利亚掖好了被角,蹑手蹑脚地离开了维拉的房子时,夜色镇的中央广场上,早已经是一片忙碌的景象。
不少女人和孩子们今天也起得很早,她们负责把夜色镇中所有能够收集起来的绳索都编好在一起,按照那些湖畔镇渔民教给她们的方法,把那些已经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