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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身资质又与所得法门不合,步入合气境界之后便久久不得寸进,这才改修了魔教功法。”
“你练这杀生害命的法术,五台剑派也不管么?”罗天问出心中疑惑。
“五台剑派以世间正教自居,我既练了魔教法门,若被派中长老知晓了,自然会被革出山门。”她叹了口气,“我只想法力高了便离开龙树庵这处五台剑派的凡间道场,自去寻个清静地界修行,是以对自家改修功法一事也未对下面三个女师侄隐瞒。前些日子,我同辈之中一位结丹境界的师兄传来书信,说是他收下的一个弟子要到清河地界历练,嘱咐我护持一二——便是那叫刘百城的锦衣男子了。他是个风流性子,嘴上会哄人,来这庵堂不久便将我那三位师侄勾搭上了。我只在他来时见过他一面,却不想他对我这个师叔竟也打起了主意,自三女那里得知我转修魔教功法要练十二元辰骷髅之术后,更自作主张去帮我采回了十二个孩童头颅。”
朝道人那里瞅了一眼,见他一柄宝剑将九个骷髅打得提溜乱转,全无性命之忧,罗天便知这姓许的女子没有下杀手的意思,也乐得听她继续说讲。
“后来你也见了,他竟跑去灵州静平观杀了场中那道人的十二个童子,取了头颅来给我炼法。”许姓女子怒道:“我虽转修魔教功法,却只是图他进境迅速,本身却不喜太过凶残的杀生害命手段。原本随意拣些早夭孩童的颅骨便能祭炼十二元辰骷髅,他却胡乱害人惹来仇家,便连我那三个师侄也被他牵累死了。若非是看他不顺眼,我岂会任他被那老道杀掉?”
听到这里,罗天收了那‘一气擒拿法’,把太元血光结成的手掌重又收回丹田去化作血海,只留了一层稀薄血光遮掩身前护体,一边传音问道:“这般说来你并未记恨我,也不会把那四人的死因告之五台剑派?”
许姓女子回道:“我转修魔道功法自绝于正派门户,便是跑去说了,人家肯不肯信还未可知。况且没护持住刘百城,定要遭那结了丹的师兄怪罪,我岂会再回五台剑派去?龙树庵已毁,我这便要去觅地潜修了,不到长生不死的元神境界,绝不出世。”
罗天已知此话可信,便驱使蛤蟆张开了嘴。先前被吞下的三个骷髅得了法力牵引,飞去天上与另外九个汇合在了一处,旋即齐齐钻进土中不见了踪影。
场中道人对仙流法术知之不深,眼见骷髅遁地了,只道是有什么玄虚,自顾握剑提防着。罗天见状一笑,却不说破,面上也摆出一副四下搜索感应的模样,暗地里却与那许姓女子传音道:“许师叔,你我修的同是邪魔功法,还望秉着提携后辈之心,将那‘十二元辰骷髅之术’的法门与我说讲说讲可好?”
“为得这功法,你便张口唤师叔了么?真不知羞。”许姓女子笑了一声,“也罢,我便将偶然得来的半部九子鬼母真鉴送与你,算是结个善缘。”
一道幽光射出地面,罗天瞧得清楚,见得其中裹着皮卷,忙使法术张袖将它收了。随后感应到那地下幻阵陡然消失,显出的一间密室也立时坍塌了去,罗天便知是那许姓女子使遁法走掉了。到这时,他也不再装模作样了,转头对那兀自凝神防备诡术的道人说道:“道长,那妖人跑了。”
道人闻言,先是松了口气,旋又面生不甘之色,恨恨言道:“老道终生苦修,直至以武入道,往日每思及此,便引以为豪;可今日连为枉死的童子报仇都做不周全,只斩了帮凶,却让那元凶跑了”
罗天眼馋道人一身武艺,听他说这话,便言道:“道长莫急,待修为高了,自有报仇的一天。正好我应了师长的嘱咐到这世间游历,道长若不嫌我愚笨,可同行一段时光,相互交换一番各自修行所得。”
老道也是凡间绝顶人物,自是能看出罗天心思。略作思量,他觉着此时对自家助益不小,便点头应了,并道:“这庵堂虽坐落外城僻静之处,可先前争斗声势不小,想来也惹到不少人注意了。咱们这便走吧,免得被人围观平添麻烦。”他向远处一颗大树招了招手,唤道:“老鸦,走了。”
那乌鸦“扑棱棱”飞落到道人肩头,见罗天也朝来路回返,心奇问了句:“这位青袍小老爷,你可有法子给我家老爷寻个妖兽来给我当坐骑。整日飞来飞去我却腻了,不若骑着坐骑巡游来得威风。”
与道人齐声一笑,罗天道:“你既然开了灵智,我可教你个炼气修行的法子。功成之后化作人形,还能使用诸般神通、法术,那不更是威风?”他有冥河老祖所传无数记忆,心下对开了灵智的精怪并无偏见,又见这乌鸦说话有趣,这才起了成全之心。
道人闻听这话,喜得连忙道谢;老鸦却乐得话都不会说了,只飞到罗天肩头,一边“嘎嘎”叫着,一边不住地用头顶去曾罗天的脸颊。
鸟羽光滑,磨蹭起来罗天颇为受用,于是便一边享受着一边拣了个记忆中精怪可用的修行法门与那老鸦说讲了起来。道人在一旁听了,只觉当中许多法门于自家也颇为合用,便也不时插言询问上一句两句。一行人边谈说边赶路,不一会便回了清河城。
十二章 独秀天下,罗天学剑()
日当正午,清河南门被云集于此的各路商货堵了个严严实实,便连城外官道里也排起了一条五里长龙,均是来此买卖山货的商人,可见清河之地繁华之名不虚。
罗天会同道人一并来此寻找青城剑派众人所雇车马,可沿途道路尽被堵了住,入眼的都是物流人海,只能缓缓而行慢慢去寻。
快要挤出城门时,道人见得罗天忽地面生玩味笑容朝着一处不停打量,于是顺着他目光一同望去,却见一身高不过四尺的孩童乞丐正与一行商打扮的中年人喊叫。凝神侧耳,道人听那小乞丐嚷道:“清河地界步步凶险,你这外地人是有所不知!比方说有个名唤罗天的神偷,总能在人毫无察觉之下将人财货偷个一干二净。偷得兴起时,他便连瘸子的拐杖、乞丐的裤子都不放过;你若被他盯上,岂能得了好去?雇我小豆子做向导,只需些些给上五十铜钱,便保你不会在清河吃了亏哩!”
见得道人忍不住笑着朝自家看了一眼,罗天便也讪笑着骂了一句:“他娘的!只不过是空闲的时候来城里逗弄过叫花子们两次,也没结甚大仇,不成想他们竟跑到外乡人面前坏我名头,将我说得如此不堪”
乞丐小豆子混不知自家泼脏水的行径已然败露,正自口沫横飞地与那行商说讲着,却忽觉胯下一凉,低头看时却见自家套的一条破裤子不知缘何不见了!未待他回过神来,又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随即见那行商瞠目结舌地指着他下身问道:“这这可是那罗天出手了么?”
“啪!”抬掌拍了一下脑门,罗天一扯道人袖子,催道:“快走快走!再不走还指不定听到甚么鬼话。叫花子们缺德得紧哩!”
道人失声一笑,便也跟着往人流中挤了去。
两人刚出城门,便有一劲装汉子迎了上来,抱拳一礼后说道:“没想到刚好赶上海船靠岸的日子,使这城门口商货云集。余师兄怕赶得晚了出不了城,便把雇来的车马尽数安顿在了城外五里处等着,只命我在此接迎小仙长。”
“带路走吧。”罗天应了一句,伸手揪过道人肩上那只自顾修炼的老鸦抱在怀里,便跟上了引路之人。五里路程倒不算,三人脚力各都不差,不一刻便到了地方。见得十来辆大车停在路边,罗天拣了个地方宽敞的跳了上去,又唤过道人一并坐了,随后便冲外间一干人中主事的吩咐道:“我要与道长谈玄论道,你们闲来不要搅扰。”
那青城剑派的主事人听这话,便腹诽道:“同门死在你手上,门中送给烈火帮的宝剑、剑谱又被你夺了,若非顾忌着仙家法术的厉害,早就一剑刺穿了你!如今带你一道返山,却是无奈之举,当我等很愿与你说话了?”这话他却不敢真个讲出来,表面仍自恭敬应道:“小仙长自顾修行,我这便知会一干师弟,除非吃饭住宿,否则不得靠近这车架。”
待那人一边去了,罗天便向道人说道:“一路去蜀中青城,需要不少时日,路上正好向道长请教些个修行上的事。”说道这里,他尴尬一笑,又道:“说起来还未请教道长名号。”
“老道早年得一好友相邀,进驻他所在那的灵州府静平观里,得了个道号唤作‘通微子’。”言罢,他调笑道:“我这名号实在是不怎么样,不若‘罗天’名气来得大。”
此时车夫开声呵斥马匹上路,车厢一颠,罗天话到嘴边又止了住。等着马车平稳了,他才又说道:“如今我也算是一只脚踏进仙流中的人物了,也借助机缘知了天地广阔,明了世间种种道理,需得学那加冠立事的儒生一般取个表字来。”闭目思量片刻,他睁开眼来对道人说道:“我欲取山岳神峻奇雄拔独立天下之意,摘个‘独’字出来,再取仙家造物钟灵毓秀之意,摘个‘秀’字,往后我的字便是‘独秀’了。”
“独秀独秀”道人念叨了两句,便道:“不错,这表字正合仙家人物取用。”
罗天闻言颇为自得,好在他没忘了邀这通微子同行的目的,便在车厢里扯下尺许长一截木条拿在手中,边道:“昨晚见得道长神技,我便也对这用剑之术起了心思。路长着哩,还请道长闲来指点一二。”他虽不缺修行法门,奈何基础太差。比如那冥河剑气的施展法门,他虽尽数记在心中,可若依记忆使出,也不过是照葫芦画瓢而已,对当中许多剑招的变化却不甚明了。眼前这通微子的本事乃是一拳一脚逐步磨练出来的,向他请教基础功课却正合适。
昨晚老鸦得罗天传授炼气功法,通微子便欠了他一个人情,兼之道人看他顺眼,有心相交之下,倒丝毫不藏私,也扯了截木条拿在手中做剑出招与罗天比划了起来。
两人都不使用法力,过起招来一眼便可看出高下之分。但见通微子手中木剑灵动如飞鸟,迅疾似游蛇,更兼稳准非常,一丝破绽也没有;罗天手中一支木剑却翻转不灵,更没甚准头,横挥直刺全无章法,只凭着眼疾手快勉强招架道人攻势。
盏茶工夫下来,罗天便再难维持守势,正要出言求饶,见通微子放缓了攻势,并开口指点了起来。他依法一试,三招两式下来,大有茅塞顿开之感。随后便一边听着指挥,一边自去体悟思量,外间种种都抛在了脑后,心神全数投入到了手中一把剑上。
一路吃食住宿皆都不理,一老一少在车里待了七天之久,罗天终于将用剑的基础工夫尽数领悟了。再看他与通微子戏斗起来,手中一柄木剑竟也活了起来,出招时不拘套路,但一进一退皆合章法。
通微子见状心喜,对他说道:“你心思机敏头脑灵慧,这用剑的功夫算是吃透了。还要更进一步的话,便得说是仙流中的御剑手段了。我从前未得过高明炼气士的指点,也不知那种剑法到底是个甚么样子,只以野说逸闻为参照,七拼八凑地想了了些似是而非的剑招,现在便讲给你听。”
“道长不忙说那个,”罗天摆了摆手,“比之御剑,我倒对你那腾挪闪避的身法、步法更有兴趣些。要知仙家法术我师门也尽有得,倒是在方寸之间闪避、进击的小巧功夫稀缺得很。往日我也不在乎这人间武艺,可那天晚上见道长周旋于仙家法术之间不见一丝狼狈,我便为神采折服。从那之后方知凡俗武艺精奥之处,用来防身御敌却比使用法术省力得多了。”
十三章 九子鬼母,黑神降法()
道人初闻罗天不愿学自家琢磨出的御剑之术时,心下不由有些不快,可听得后面一番话里对自家武艺的称赞,他那一丝不快便消失。
他微微颔首,自道:“世间万法相通,这身法、步法的闪避之道,其实与手中一柄剑的闪避、进击之法无异,只不过要灵活变通,把自家身子当做一柄剑来驱使。常人与人争斗时难能做到心神沉稳,手上攻打出去,便忘了要兼顾脚下,如此一来身子便显得僵直死硬。你且使出法力轻身,在这狭小车厢里与我攻防相戏,要谨记分心二用兼顾手脚,慢慢体会这腾挪闪转之法。”
罗天站起,见得通微子也自含笑起身,便使手中木剑攻了去。相斗片刻,道人忽地说道:“且先将你手上木剑扔开,只把自家身子当做剑,用脚挪移,使唤身子闪避我剑势。”
依言扔了木剑,罗天便觉难过。只因这车里地方实在太过狭小,不能高跳,也不能后退,通微子剑势攻来有不能出手招架,即便能尽力避过两三招,也会在第四招上被打到。
每次心急闪避失了平衡,他都会一跤跌倒,即便使了法力轻身,却也要砸出好大声响来。好在那驾车的青城剑派弟子怕冲撞了仙家人物的忌讳,未曾推开车门来看,否则他这丑态便要显于人前了。
躲在车厢一角炼气的老鸦几次险些被罗天压在身下,饶是它都闪避了开,却也不敢在这车厢里呆了,干脆搬到了别的车上。
凡事熟能生巧,被通微子一连折磨了数日,他却也摸清了门道,渐渐能懂得了使唤周身每一处筋肉,只看道人攻来,便用最省力的法子避开,下次变招时便不虞错过时机了。
这一日,通微子转换了两套剑法,连攻三百招,却仍未刺到罗天衣角。他自问虽未尽全力,却知眼前少年能把身法练到这般地步也足够了,比起自家来也不见得就弱了。
于是收剑坐定,扶髯言道:“所谓武艺,不过就是应机而变克敌制胜的法子而已,你现下能自如地使唤周身筋肉,可见机进击、闪避,武艺便算练到头了。”
见得罗天脸上有的只是喜色,疲态却半点也无,通微子叹道:“毕竟是炼气修为高深的仙家弟子,学起这人间功夫来可比常人快得多了。我若是挑个凡人教导,首先便需帮他打熬根骨,而后传授粗浅的炼气吐纳之法,间或传下武艺套路下去。等他小有所成,大概需十年光阴。然后传他上乘法门,助他领悟武学经要,又得十年光阴。即便如此,出师弟子也只算得上是技艺精熟,若与你这般仙家弟子争斗,却要因炼气修为不堪之故落败,那些技巧是一招也能奏效。”
罗天展颜一笑,劝慰道:“道长如何这般唏嘘感叹?你如今也是炼气修为到了先天境界的仙流人物,还说甚么凡俗、仙家之类?”他闭目凝神,拣出冥河剑气中的一些精妙剑招聚合一处,用冥河老祖使过的心神传功之法朝那通微子打去,边道:“连日来受益不少,这些法门便送道长参悟,以作报答。”
通微子以心神感悟,见是些仙流中御剑的法门,便觉自家修为精进有望。他心喜之下连道谢的场面话也忘了说,当即便全神投入开始了参悟。
罗天见状也不打扰道人,自去推开遮窗朝外间看去。见得入眼的不过是些高山、野径之类的景色,他便没了观赏的心情。想起那五台剑派的“许师叔”留下的半部九子鬼母真鉴,大袖一张,便将那皮卷拿了出来,展开研读了起来。
粗读一遍,罗天便知这部经书上记载的功法为何被称作是“魔教法门”了。乃因其间所录诸般法术走得俱都不是正路,多需以生灵祭炼,手段残忍,不为正派所容。
所谓正道门派,多指所持的炼气法门取材于天地间的无主元气,修行起来无需向其它有生之物索取,走的是自成天地、不假外求的路子;而邪魔功法便如罗天所修的血神子之法一般,极尽掠夺之能事,善采其它生灵之精血、元气为己用,能在短短时日内壮大自身修为。
又如五台剑派那许姓女子所修的十二元辰骷髅之术,一身法力需与那骷髅相合,而后需用阴寒煞气又或炼气士的精血、魂魄祭炼才才能使其壮大。这类手段皆都为正派不容,被指为邪魔之道。
揣摩了一阵,罗天感觉这魔教经书上的几个邪门法术与自家倚为根基的太元血光颇有相合之处,若是兼修了,日后除却血神子之术与冥河剑气之术,便又多了几样本事防身渡厄。思及艺不压身之说,他便拣了个名目为“黑神降法之术”的法术祭炼了起来。
若依那九子鬼母真鉴上所言,炼这法术需杀一对童男童女,停尸七天。待其血液与尸气相合结痂后,便放出自家精血将那污血化开,而后脑中观想经书中所绘的罗睺、计都、婆雅、毗摩四尊黑神肖像中的一尊,同时持黑神王降法咒念诵,自会引得上古时陨落的四尊黑天魔神残魂降临,藏于自家体内窍穴之中。
这四尊魔神皆诞生于太元血海之中,是以无论请下了哪一尊黑神王的残魂,都需日日以童男童女死后的污血喂养方能使其壮大;如若断了血食,黑神便会反噬请神之人,用不了几次施术者精血便会被吸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