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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那时候我头还是蒙的,都被打傻了,那帮人下手真黑,在我头上打了三棍!”
“没说就好,千万不能说,官府跟公主都是穿一条裤子的,到时候就不是只打你三棍了!”
房门“啪”的被推开,原妙音铁青着脸:“胡说什么呢!还不赶紧出去,该干嘛干嘛!”
一屋子人跑得精光,只剩那个包着头的小厮瑟瑟发抖。
月含羞走到他跟前:“昨天晚上,你和菊仙姑娘离开妙音馆,都去了哪里?走的哪条街?在遇到了什么人?在什么地方被劫?劫匪有几个?有什么特征?什么口音?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你都看到了些什么?”
“小的,小的,小的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公主饶命,公主饶命……”那小厮结结巴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剩一个劲儿磕头,再多问几句,干脆直接晕掉了。
月含羞郁闷,吓成这样,至于吗?
*
离开妙音馆,含羞站了一会儿,朝一个方向走去。
“你怎么知道菊仙姑娘是朝这边走?”独倚楼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
“直觉,我觉得,一个女孩子,半夜三更不要小厮代劳,非要自己出来买宵夜,一定是为了一个人,一个值得她半夜散场后,不顾疲劳,也要见上一面的人。”
独倚楼沉默。
第1140章 与蟒同眠(10)()
月含羞走向一个馄饨摊:“老板,昨晚上有没有看见妙音馆的菊仙姑娘从这里路过?”
“菊仙姑娘啊,有,我看见她往那边去了。可怜啊,往那边走两条街,她就是在那儿的胡同里被歹人给糟蹋了!”
月含羞朝馄饨摊老板指示的方向走下去,听见背后有人在议论:
“刚才那两人看着挺面熟。”
“那不是护国公主和独倚楼吗?”
“是他们啊……”
“听说,菊仙姑娘就是为那个姓独的小子跳城楼的。”
“为啥啊?”
“听说,姓独的小子喜欢菊仙姑娘,每天都给她送花,结果惹恼了公主,公主就招人把菊仙姑娘的嗓子给废了,还玷污了她。”
“姓独的喜欢菊仙姑娘干公主什么事?”
“嘿!你不知道吧,有人看见,公主一大早从姓独那小子的家里出来……”
……
月含羞加快脚步,把那些议论甩在身后,一直来到菊仙出事的那个胡同。
这确实是个很偏僻的胡同,但是,从这里可以抄近路到达独倚楼的小院。
含羞看着黑洞洞的胡同,试了几次,都没勇气走进去。
独倚楼找来一盏灯笼,提着,走在前面,含羞这才跟在他身后进去。
胡同深处,残留着一些血迹,看得出,菊仙当时拼命地挣扎过。可这里太偏僻,他们先用药灌哑了菊仙的嗓子,她喊不出声,不能求援,于是,那些男人又对她实施了惨无人道的摧残。那时的菊仙一定是充满了恐惧、痛苦、孤独、无助……她在绝望中等待暴行结束,然后独自一人,流着血,离开这个毁灭了她人生的地方。
含羞忽然觉得无法呼吸,她迅速跑出胡同,到宽阔的街道上大口喘息。
独倚楼追出来,轻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官府一定会找到那些歹徒,为菊仙姑娘报仇。”
停了好一会儿,月含羞才缓过那口气,幽幽道:“我想回府。”
“我送你。”
*
回到公主府,却看见京兆尹恭候在府门外。
“大人深夜造访,可有要事?”
京兆尹一脸为难,最后取出一张字条:“请问公主,这张字条,可是出自您手?”
月含羞看到那张沾满血迹的字条,愣住了,她忽然想起来,这是昨天她让人夹在花丛里送给菊仙的,以独倚楼的口吻,约菊仙晚上散场后相会。她本来想给两个人制造机会,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说不定就擦出点火花,然后……
对,没错,菊仙就是看到这张纸条才去找独倚楼,然后才会出事。罪魁祸首居然又是自己?!
京兆尹看月含羞发呆,赶紧解释:“是这样的,验尸的时候,我们在菊仙身上找到这张字条,根据纸张来源,找到那家花房,送花的人说,这张字条是公主写的。下官就是来确认一下,如果不是,那就是花房的主人在撒谎,下官就要抓捕所有可能接触过这张字条的人,包括倚楼公子。”
月含羞扭头看独倚楼,
第1141章 与蟒同眠(11)()
独倚楼也正看着她,她解释:“字条是我写的,花也是我送的,我只是想给你们制造机会,但昨晚发生的事真的是个意外,我没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
独倚楼没说话。
京兆尹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公主上来就承认字条是她写的,赶紧让录事记下来,双手捧着供状送到含羞眼前:“请公主签字画押。”
月含羞只想赶紧把京兆尹打发走,随手一画,便不再管京兆尹那边,看着独倚楼,郑重地说:“菊仙的死,真的跟我没关系。”
那边京兆尹打道回府,独倚楼才轻声道:“我知道。我还知道,你每天让人以她的名义送来的汤,其实都是你煲的。”
“呃……”月含羞有点凌乱,原来,他早就知道了,“因为,因为我看得出,菊仙姑娘她很喜欢你,所以,所以……”
“但是,你从来没问过我,是不是喜欢菊仙姑娘。”
“可是,她是真心喜欢你!”
“魏王是真心喜欢你,你为何不嫁魏王?你也是真心喜欢少主,少主为何不娶你?”
月含羞瞬间被冰封。独倚楼的话就像人世间最恶毒的诅咒,撕去了她的伪装,撕裂了她的尊严,也撕碎了她的心。她用一种无比绝望无比痛楚的目光看了独倚楼一眼,默默无语,转身消失在那扇高大的朱门后。
*
一早,月含羞就被黄德贵的声音吵醒。
她睁开眼,事实上她并没有睡着,只是不想起来罢了。巨蟒让开一条通道,她走到玲珑楼的窗台前,抬眼张望。
黄德贵站在画舫上,手里擎着圣旨:“公主,皇上有旨,宣您进宫!”
她懒懒地下楼,巨蟒一直把她送到画舫上,把黄德贵吓得不轻,这么大两条蛇,谁乍一看见都会发怵。
沐浴更衣,换了宫装,她这才跟着黄德贵进宫,敢让皇帝久等的人,大概也没别的什么人了。
御书房里,京兆尹已经站的两腿发酸了,好容易看见月含羞出现,真是菩萨保佑。
月含羞行过大礼,景弘帝指指京兆尹,道:“月含羞,你又闯祸了,京兆尹把你给告了。”
“哦。”月含羞只是应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景弘帝终于抬起头:“怎么了?我们的公主怎么看上去没精打采的?”
月含羞还是不吭声。
皇帝只好对京兆尹道:“你说说吧,看看都告公主些什么罪名。”
“启奏陛下,昨日京城发生了一起惊动民众的案子,名伶菊仙被一伙歹人劫持至无人的胡同中,灌哑药,施暴行,导致菊仙含辱从城楼上坠亡。经下官缜密调查,发现此案与一男子有关,系二女争风呷醋而至。护国公主不满菊仙与一名叫独倚楼的男子关系亲密,便以该男子之名在送与菊仙的花束中携带纸条,约菊仙深夜相见,遂使人将菊仙摧残,这里有公主亲笔签字画押的供状。”
皇帝指着那份供状问:“公主,你有什么要解释的?”
第1142章 名伶之死(1)()
月含羞起先没在意,等她听完京兆尹的陈述,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索性来个:“臣女没什么好解释的,花是我送的,字条是我写的,如果京兆尹大人凭这个就断定我有什么动机,我无话可说。不过,如果想定我的罪,那么请大人先抓到那几个凶徒,等他们指认我就是幕后主谋的时候,再来告我吧,现在,恕不奉陪!”
皇帝把状子发还京兆尹:“听到了吗?公主让你把人证物证目击证人,全都找齐了,再告她。”
京兆尹一头汗,心说皇帝就是偏心,这动机这么明显,白纸黑字,什么都有了,却一句证据不足给打回来了,要是那公主把凶徒藏起来,或者让他们远走高飞,他上哪儿去抓人啊?这不是一辈子也别想破案吗?可他嘴上不敢这么说,只能道:“微臣遵旨。但微臣想请一道圣旨,准许臣全城搜查歹徒,不受门第限制。因为此案影响甚大,全城百姓都在议论纷纷,希望看到公正的结果。”
皇帝看了月含羞一眼,笑:“公主,听出来了吗?京兆尹这是在冲你来啊。看来,你得赶紧帮他把歹人捉到,不然,他会跟在你后面死缠烂打。”
“我又不是捕快,捉不捉到歹徒干我什么事啊……”月含羞嘟囔。
皇帝让京兆尹退下,这才来到含羞身边,似笑非笑道:“明儿就是小寒了,年关马上就到了,太后,太子,还有魏王,都在返京的路上。朕不想他们回来遇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满城都是羞儿的谣言。”
月含羞感觉无比郁闷。
*
【一百一十五】名伶之死
月含羞苦思冥想,觉得这件案子要想破,还得从源头开始,那个小厮是关键,唯一的目击证人。
她急于想破案,并不是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更多的是为了给菊仙申冤。她忘不了菊仙站在城楼上的样子,荒凉废弃的城楼和菊仙绝望孤单的身影总在她脑海里萦绕,挥之不去。那样一个弱女子,究竟招谁惹谁了?为什么要受到那么不公的待遇?
月含羞再次来到妙音馆。
妙音馆已经重新开张,红灯高悬,丝竹声声,舞台上,伶人们卖力地唱,竭尽所能讨好观众,似乎这里从未存在过一个叫菊仙的名伶,刚刚惨烈的死去。
菊仙是死了,可大家还得活下去,他们要吃饭、穿衣,很快,就会有新人取代菊仙的地位,成为最红的伶人。昔日捧红菊仙的那些恩客,除了叹口气说一声惋惜,他们也会很快忘掉她的音容,转去追捧更年轻更漂亮的新伶。
月含羞在舞台幕后静静站了一会儿,听着前台咿咿呀呀的唱曲,脑子里闪现的却是初见菊仙时那曲长门恨。
“公主来了。”原妙音来到她身后,躬身施礼。
“那天陪菊仙的小厮呢?情绪有没有稳定些?我想再见见他。”
“他已经被京兆衙门里的人带走了。”
月含羞转身就走。
第1143章 名伶之死(2)()
“公主!”妙音却叫住她:“京兆尹的恩师是前任右仆射,而右仆射的死,又跟您有关,所以……您要小心。”
月含羞嘴角一丝苦笑,难怪,那京兆尹那么急着要给自己定罪,他这是想给右仆射报仇呢。
“为什么要提醒我这些?外面都在传菊仙的死跟我有关。”
“小人相信公主不是那样的人,以公主今时的地位,根本不屑跟一个伶人过不去,想要菊仙死,哪里用得着这样粗劣的手段?况且,妙音一直不敢忘少主授渔之恩。”
月含羞点头一笑,有些人,毋须多言,当信则信。
*
“为什么不让我见证人!”月含羞瞪着京兆尹。
京兆尹一头汗:“这是程序……”
月含羞蹙眉:“什么程序?皇上令我协助大人早日侦破此案,所以,本公主今天一定要见到证人,您让见也得见,不让见得见,不行咱们就去找皇上请旨。如果大人觉得侦办此案有困难的话,也可以奏请皇上移交给大理寺办理!”
“带公主去见证人!”京兆尹赶紧答应,这位公主是出了名的无赖,而且皇帝对她恩宠有加,要是真闹到皇上那里,倒霉的肯定是自己,她见就见吧,看她能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
月含羞见到小厮的时候,人刚刚从刑架上接下来,浑身血淋淋不省人事。
“怎么搞的?他不是证人吗?你们怎么可以刑讯证人?”
“回公主,现在他已经是嫌犯了。”捕头解释。
“嫌犯?”月含羞晕掉,“他明明也是受害者,怎么就变成嫌犯了?”
“他跟菊仙一起出的门,不走大路却走偏僻的胡同,结果菊仙被辱自尽,他在近距离的情况下,却连行凶者的模样都没看清,疑点甚多,我们怀疑他跟歹徒是一伙的,也许就是他把菊仙引到那里任人宰割的。”
“可他也被歹徒打伤了啊?”
“那是苦肉计。”
“你们……”月含羞无语,咬咬牙,道:“就算是嫌犯,他也是重要的人证,他原本就有伤在身,你们这样逼供,万一有什么差错,本公主就算不告你们个勾结歹徒逼死证人掩盖罪证,也要告你们玩忽职守致死证人!还不快找狱医来!”
捕头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终于明白京兆尹大人为什么那么怕这位公主了,两片嘴皮一碰,就给你罗列出两条大罪,还真是惹不起。
御医给小厮看过伤,灌了药,过了一会儿,那小厮缓醒过来,一睁眼便大声喊冤。月含羞皱眉:“别喊了!光含冤有什么用?菊仙姑娘不比你还冤?她命都没了,你至少还活着。协助官府早日把歹徒抓住,才能为菊仙姑娘伸冤,你也能早点回家!”
小厮一看见月含羞,又吓得面无人色,重复说着:“那天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
月含羞真有点急了,一个男人,怎么这么没用,遇到点小事就吓成这样?
第1144章 名伶之死(3)()
“我告诉你,你再这么说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你是不是跟歹人是一伙的?故意把菊仙姑娘引到那条胡同的?”
小厮吓坏了,连连摇头:“我不是歹徒一伙儿的,那些人我从来没见过,那条胡同不是我带菊仙姑娘去的,是她自己非要从那里走,说从那里走近!”
月含羞又问:“那伙歹人是怎么拦住你们的?是突然从前面窜出来挡住你们的去路吗?”
小厮摇头:“不是的,他们是在后面跟着我们,后来我们发现了,想走快点甩掉他们,可他们的速度比我们可快多了,有两个一下子跑到前面挡住我们,另外两个后面堵住我们的退路。”
月含羞看看捕头:“哦,不是预先埋伏,是跟踪而至。”她继续问:“你看清他们的长相了吗?”
“胡同里太黑,没有灯光,小的委实看不清,只听他们的口音是湖广一带的……”
月含羞又看一眼捕头:“湖广一带的人,不是京城人氏。”
捕头被她看得脸上红一阵,青一阵。
“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小厮立刻缄口不言:“小的,小的什么都没听到……”
月含羞看那小厮死活就是不开口,有点焦急,侧目看见旁边火炉里滚烫的烙铁,眼珠一转,从火炉里抄起一个烙铁,拿起来在小厮面前晃啊晃:“你呢,最好一五一十都说出来,不要再替歹徒藏着掖着了,真要是把你弄成他们一伙的,后果你清楚。你看看,这满屋子的刑具,可都是为那些顽抗到底的歹徒准备的,你想试试吗?你要是还不说实话,本公主只好把你交给这位差大哥,他怎么弄你,我可就管不了了,皮鞭?夹棍?辣椒水?竹签?老虎凳?或者烙铁……”她把通红的烙铁一下按在桌子上。
看着桌子被烧红的烙铁烫的直冒青烟,小厮吓得直打哆嗦:“小的说,小的听他们对菊仙姑娘说,菊仙姑娘跟倚楼公子走得太近,让他们公主很不爽,公主大老远来到京城,好容易碰上个中意的郎君,叫我们菊仙姑娘滚得远远的。小的想上去帮姑娘,结果就被他们在后脑勺来了两下,小的就倒地上晕过去。迷迷糊糊醒过来时,看见他们几个正在轮流欺凌我们家菊仙姑娘,小的就想爬出去喊人,被他们发现,又在小的脑袋上来了一下,等小的再醒过来,天已经亮了,菊仙姑娘也不在胡同里了,小的就赶紧回去给馆主报信了。”
捕头追问一句:“你确定听到他们提到的是公主,不是别的什么人吗?”
小厮看了月含羞一眼,怯怯道:“他们说得的确是‘公主’。”
月含羞不搭理捕头,问:“他们有没有提到是哪位公主?京城里的公主多得是,弄错了可是会有大麻烦的。”
“这个……这个到没听他们说起……反正就是说公主……”
第1145章 名伶之死(4)()
“你再仔细想想,他们还有什么特征?”
小厮茫然地摇头。
“再想想,这可关系到能不能为你家菊仙姑娘伸冤的问题,你想菊仙做得冤死鬼吗?如果你不好好做证,不能给她伸冤,她就会化成厉鬼,魂魄一直缠着你,你这一辈子都别想过好日子了!”
这一下还真管用,小厮立马道:“我倒地的时候,看到他们都穿着南方的短帮浅腰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