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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素还没走到映秀郡主身边,她就被人甩了一记响亮的耳光,映秀郡主当场就捂住脸愣住了,来人不是别人,真是追赶秦素的皇帝。皇帝面色渐渐凝重,直至阴沉,带着锋利棱角的阴沉,让人不寒而栗。
林冬娴见到皇帝来了,略微松口气,这下好了,秦素用力握住林冬娴的手,艰难的坐下来,望着她铁青的脸,皇帝又抬手给了映秀郡主一记响亮的耳光,“映秀,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跟素妃顶嘴,还妄自非议后宫之事,朕对你平日看来是过于友善了。”
“皇兄,映秀实在委屈的很,明明就是她指使丫鬟爬上郡马的床,给我添堵。娘娘一来不问是非就袒护她,皇兄,你这么说就太伤映秀的心了。”映秀郡主一边擦拭眼中的泪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皇帝的反映。
皇帝从鼻端发出重重的一哼,“成国公过世才多久,尸骨还未寒,你就带人上门来闹!且不说周少夫人身怀有孕,就单凭成国公和周明沐为大越国立下的汗马功劳,谁都不能打成国公府的主意!你还妄自非议后宫之事,映秀,朕今日要是不惩治你,就无法对天下有说交代,将来更没有颜面见成国公。来人,把映秀郡主拉出去,杖责二十,同时责令朗大学士在府上闭门思过一年,罚俸禄三年!”
这京城中早就有关于映秀郡主野蛮霸道的传言,皇帝对此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要是招惹无关紧要的人,皇帝根本就没有闲暇时间来插手。但要涉及到秦素还有林冬娴,皇帝就不能坐视不理。
林冬娴对秦素母子有救命之恩,同时成国公和周明沐为大越国立下的功劳,他要是还袒护映秀郡主,史官不知道会在史书上如何记载他,将来让后世的子孙唾骂他。
映秀郡主瞪圆了大眼睛,不敢置信道:“皇兄,你说什么,要打我,我一点都没错,皇兄,你太过分了。她算什么东西,不过就是皇嫂身边的掌事姑姑,现在麻雀飞上枝头,以为自己变凤凰了,真是太可笑了。还有她,同样是出身乡野的无知妇人,今日皇兄袒护她们,映秀都一一记在心上。”
慢慢恢复理智的映秀郡主渐渐的平复了心情,皇帝不仅不给她面子杖责她,还让朗中名在府上闭门思过一年,罚俸禄是小事,朗中名好面子,要是知道了,肯定会不理睬她。映秀郡主半寸长的指甲掐进手掌心里,差点儿就要掐出血来。皇帝抬头又是一巴掌打在映秀郡主的脸上,她还真是不知道分寸,居然还敢当着他的面侮辱秦素。
秦素好不容易因为腹中的孩子慢慢的接受了他,她现在居然又提起潘皇后,这不是让秦素难堪吗?常总管立马就明白皇帝的意思,赶忙朝身边的太监使眼色,顷刻间映秀郡主的嘴里就被塞了一块棉布,同时两个粗壮的宫女把她给拖下去,连同昏倒在地上的朗中名。
皇帝的目光在朗中名的身上一扫而过,这朗中名徒有虚名,要不是看在太妃娘娘的份上,他怎么会让朗中名入朝为官。太妃娘娘临终前再三恳求皇帝,求皇帝看在太妃娘娘对他的照拂份上,对映秀郡主和朗中名夫妻俩多几分宽容,皇帝答应了太妃娘娘,她老人家才笑着离世。
这些年皇帝对映秀郡主夫妻俩很放纵,这次他们居然对秦素和林冬娴下手,皇帝忍不下去了!“妹妹,我有些累了,快扶我回屋歇着。”秦素这会没心思留下来听皇帝说话,林冬娴会意的点头,搀扶秦素离开。常总管瞧了皇帝一眼,只见他微微摇头,还站在原地,看来皇帝对秦素真是宠爱到了骨子里。连映秀郡主都下的去手,常总管在心里百转千回。
周正行看的心惊胆战,这素妃娘娘的胆子还真大,居然不把皇帝放在眼里,转身就走了。林冬娴也是,也不知道过来给皇帝请安,周正行上前给皇帝作揖请安,皇帝一记冷眼瞪过去,“你就是这么对待周少夫人,难道不怕哪一天遭报应?周明沐迟早要回来,你最好给朕收敛些,否则,朕可不会顾忌你的女儿是朕的儿媳妇!”
说完皇帝就甩着袖袍追随秦素而去,皇帝的话一直回荡在周正行的耳边,待皇帝离开后,他再也忍不住浑身松软的倒在地上,皇帝是知道什么了吗?这一切都是周敏逼他做的,他哪敢不听话,偏偏这些他只能憋在心里,不能对皇帝说出来,这种感觉真难受。
当朗中名醒来从丫鬟口中得知,皇帝后来到了成国公府,罚他一年的俸禄,还让他在府上闭门思过,都是因为他治家不严,才会让映秀郡主作出这么糊涂的事来。朗中名当下不顾丫鬟的阻拦,去找映秀郡主。映秀郡主原本就心情不好,本想去找林冬娴兴师问罪,可没想到秦素和皇帝一个一个都来袒护林冬娴,她心里怎么能好过。
正需要有人安慰她的时候,朗中名这时跑过来大闹起来,对着她直骂道:“蠢妇,我当时就让你走了,可你倒好,偏偏不肯走,还把我给打昏了。现在好了,害的我不能去上朝,更没脸出去见人了。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上辈子造什么孽,娶你回来给我添堵!”
“朗中名,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什么叫我还你不能去上朝,没脸出去见人。怎么就不能去上朝了,皇兄不过随口一说,你不会真的以为他不让你上朝吧!看在太妃娘娘的份上,皇兄不会这么绝情,你怕什么,还有我在背后替你撑腰!”映秀郡主说着双手叉腰,怒气冲冲的瞪着朗中名,这个胆小鬼,出了事就来找她闹腾。
朗中名闻言,从鼻端发出沉重的一哼,“太妃娘娘,你还有脸提起她,圣上要是看在太妃娘娘的面子上,怎么还会当众打你几个耳光,你就别在这里忽悠我了,我绝对不会相信你的话!”也亏映秀郡主好意思说出来,朗中名眼神中充满了对她的鄙视和嫌弃。
当初怎么就瞎眼娶了她过门,害的他如今成了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笑柄,根本就没脸出去见人。越想朗中名越是窝火,太阳穴的青筋突起,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横冲直撞。“朗中名,我嫁给你这么多年,哪件事没问你着想,辛苦的替你掌管中馈,还替你生养儿子。到头来,你却指责我不好。朗中名,你有没有良心?”映秀郡主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瞪着红肿的大眼睛,嘴唇发紫,双手掐着衣裳,身子不住的颤抖起来。
在这个时候,朗中名难道不应该安慰她,她才是最伤心的人,皇帝为了秦素怒骂她,这么多年,她容易吗?“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待会我就让人送来休书,我们朗府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朗中名轻飘飘的冒出这句话来,一下子把映秀郡主给逼疯了。
直接朝他飞奔而来,紧紧的攥着他的衣袖,追问道:“朗中名,你说什么,你要休了我?”朗中名低头瞥了一眼映秀郡主,嫌弃的一把把她推到在地上,“怎么,你到现在还以为你是高高在上的郡主,别做梦了。连圣上都嫌弃你了,我们朗府自然也是容不下你。”
这么多年,他为了权势忍了映秀郡主,如今她失去了皇帝的宠爱,得罪了秦素,根本就没办法在京城继续横行霸道,还害得他成为百姓的笑柄。“不行,朗中名,你不能休了我,儿子还没回来,等儿子回来……”映秀郡主眼前一亮,似乎抓住这唯一的救命稻草,急忙的把脸凑过去。
朗中名勾唇冷笑,笑容里包含了毫不遮掩恶意和嫌弃,“不用等他回来,反正我铁了心要休你,谁都不能阻拦我。”厌恶的甩开映秀郡主,还踢了她一脚,这才掸掸身上的灰尘转身大步离开。映秀郡主趴在地上,气恼的捶打着地面,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委屈的泪水如同成串的珠子不断往下滴落,这一切都是因为林冬娴害的,她绝对不会放过她!秦素被林冬娴搀扶着躺在斜躺在榻上,整个身子侧过来,腹中的孩子跟着侧过来,身子沉的难受极了。偏偏林冬娴的月份比她大,肚子却没有她大,姐妹俩说了会知心话,林冬娴就开始劝慰秦素,时辰不早,让她早些回宫。
秦素拉下脸,“妹妹,好不容易我能出宫一趟,你就让我多待会。”她的确好不容易出宫一趟,林冬娴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皇帝对秦素的宠爱能维持多久,谁又能知晓。
她担心保不齐哪一日皇帝会厌恶秦素,等到那个时候,秦素该如何是好?她本以为等周明沐回来,她会毫无顾忌的离开,可如今结识了秦素,她不免为她担忧起来。很快丫鬟就进来把朗中名休妻的事告诉她们俩,秦素闻言,哼了声:“这朗中名真不是东西,居然为了这么点事就要休妻,看来映秀郡主的眼光也不怎么样!”
对朗中名充满了嫌弃和厌恶,映秀郡主没嫁给他之前,他还是国子监籍籍无名的文弱书生。到如今成为大学士,这一切皆是因为皇帝看在映秀郡主的面子上,他这下倒好,居然要休了映秀郡主,也不知道皇帝知道了,会是什么心情。
“冬娴,我也该回宫了。”秦素不舍的转身拉着林冬娴的手,姐妹俩好不容易见一面,这么快就要分开了。林冬娴笑着嗔了她一声,“姐姐,我们还会再见面,别愁眉苦脸,对我的小外甥不好。万一小外甥生出来总是苦哈哈的皱着脸那就不妙了,对了,姐姐,你应该多笑笑,你笑起来很好看。”秦素忍不出噗嗤笑出声来,脑海中在脑补林冬娴说她生出来的孩子皱着脸,那就不妙了。
临走前秦素紧紧的握住林冬娴的手,“这是我的令牌,要是有什么事,尽管拿出来吓唬他们。要是不行,就命人进宫去找我。”林冬娴对她有救命之恩,她会一直铭记在心上。
要不是此次映秀郡主的身份高贵,她也不会把主意打到秦素的头上来,利用秦素来镇压映秀郡主,林冬娴忙不迭的点头道:“姐姐,我知道了,你快走吧,圣上还在等着你。”相聚的时间总是太短,林冬娴含笑送别秦素和皇帝,秦素上了马车,被皇帝一把搂进怀里,轻柔的掏出手帕擦拭她脸上的泪水,心疼道:“别哭了,又不是见不到面了。等你们生完孩子,就可以经常见面了,乖,别哭了。”
“妾身不是舍不得冬娴,而是愧对圣上,映秀郡主乃是您的堂妹,太妃娘娘临终前再三交代,看她的面子上,对映秀郡主宽容些。当时妾身的脑海中根本就忘记了,还请圣上赎罪。”映秀郡主依偎在皇帝怀里,撒娇的模样让皇帝忍不住舒展开眉头。
369 归来()
“你呀,朕还以为你舍不得周少夫人,若是为了映秀,完全没这个必要。这么多年,朕看在太妃娘娘的面子上,对他们夫妻俩睁一只闭一只眼,很多事朕不愿意跟他们去计较,可他们这次居然得罪了周少夫人,还敢妄自非议后宫之事,朕若是不惩治映秀,那还得了。
日后她还会更加嚣张的仗着郡主的身份出去欺压人,太妃娘娘泉下有知也会明白朕的苦心。这个你就别担心了,当初答应太妃娘娘的人是朕,与你无关。别想这么多,有什么事朕替你扛着!”夫君乃是妻子的天,要事事为她担起责任来。其实秦素有时候想想,若她和皇帝是寻常的夫妻,那该有多好。
有皇帝和秦素亲临成国公府袒护林冬娴,府上的下人们如今都转换了态度,对林冬娴毕恭毕敬,皇帝为了袒护林冬娴,惩治了映秀郡主,足以看出皇帝对她的重视。谁还敢轻视林冬娴,青栀站在周正行身边,低头大气不敢出一声。若是换做往常,周正行早就一把拉过青栀坐在他大腿上,对她调戏一番。
可如今周正行完全没了这心思,皇帝临走前对他说的话一直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还有那万分狠厉的眼神,周正行想想都是发憷。“老爷。”青栀实在憋不住,站的腿都发麻了,周正行还是一言不发,她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叫了一声。
周正行看了她一眼,甩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她脸上,厉声道:“你还有脸叫我,这次是不是你出的馊主意,说什么映秀郡主在京城中无人敢得罪。把青烟送上了朗中名的床,林冬娴肯定少不了被映秀郡主闹腾,可如今好了,你也看到了。林冬娴什么事都没有,还多了皇帝和娘娘庇护,反倒是映秀郡主失去了皇帝的袒护。”。。
原来这一切都是周正行和青栀在背后筹谋好的,青栀早就对青烟和林冬娴恨之入骨。挑拨周正行对付青烟,把她送上朗中名的床来挑衅映秀郡主,让她把怒气都撒在林冬娴的身上。可偏偏不知道秦素和皇帝都出宫来袒护林冬娴,这是青栀万万没想到的事,眼下她不能让周正行对她产生厌恶。
青栀撒娇的把身子凑到周正行的身边,极致妩媚的放低声音,“老爷,奴婢也不知道事态会发展到这个地步,还请老爷赎罪。”周正行抬手就是一巴掌落在青栀的脸蛋上,在青栀还没有回过神来,周正行就把她抱起来重重的扔在床上,他现在需要把浑身的怒火都发泄出来。
青栀并没有拒绝周正行,她早就想成为周正行的女人,变成府上有权势的姨娘,而不是卑微的丫鬟。朗中名既然说出口,就一定会做到,很快他的休书就到了映秀郡主的面前,映秀郡主没有片刻的迟疑,当下就把休书撕碎了,还对着身边的下人们一通怒骂。
要换做往日,她绝对会找林冬娴兴师问罪,把一切都怪在她头上,可偏偏有秦素和皇帝袒护她,让映秀郡主只能在心里暗自的诅咒林冬娴不得好死。“郡主,当务之急就是赶紧让郡马回心转意。”嬷嬷轻声的劝慰道,映秀郡主冷眼瞪过去,“不用你说,本郡主也知道,还不都是你们下人当时为什么不拦住本郡主,没用的东西,蠢货。”
上来就是给嬷嬷重重的一脚,发泄了才转身离开。下人们早就见怪不怪,映秀郡主心情不好会拿她们出气,这都是家常便饭。不管映秀郡主怎么说,朗中名就是不肯见她。“郡主,您还是回去吧!”下人硬着头皮上前劝说起来,朗中名吩咐过了,谁要是把映秀郡主放进去,就别再朗府当差了。
映秀郡主眼中喷薄而出的怒火能将他烧为灰烬,厉声道:“你若是再不闪开,就别怪本郡主手下不留情,要了你的脑袋!”下人吓得双腿发软,这不是要为难他吗?趁他走神之际,映秀郡主早就推开门准备进去,映入眼帘的是朗中名怀里搂着一位美艳的女子。
映秀郡主越看越是眼熟,这女子不就是她身边伺候的大丫鬟清屏,何时跟朗中名勾搭上了。映秀郡主好看的眉毛此刻几乎皱到一起,平素里保养得宜的眼睛难得透出红血丝,眼底喷薄而出的怒火仿佛要将面前的清屏烧为灰烬。清屏不再穿着丫鬟的衣裳,而是身穿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莲花,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的一排蓝色海水,云图。
胸前是宽片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随意札着流苏髪,发际斜插芙蓉暖玉步摇,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耳际的珍珠耳坠摇曳,指甲上的宝石到是妖艳夺目,脚上一双鎏金鞋用宝石装饰着,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
此刻她正娇羞的依偎在朗中名的怀里,朗中名刚准备低头亲吻怀里的清屏,就被冲进来的映秀郡主给打断了。朗中名蓦得抬起头,冷声道:“郡主,还不快收拾你的东西离开朗府!”“朗中名,你这么快就跟她这个贱人勾搭上,你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贱人,还不快滚开,贱人。”映秀郡主说着就一个箭步上前冲到书案前,还没来得及伸手碰到清屏,朗中名就用力的推着书案,砸到映秀郡主的身上,映秀郡主满脸尽是委屈,这么多年夫妻恩爱的画面浮现在眼前,就如同过眼云烟一般。
“清屏,我们走!”朗中名嫌弃的看了映秀郡主一眼,清屏得意的回头看了一眼映秀郡主,扭着轻盈的身姿离开。映秀郡主绝对咽不下这口气,她把休书撕碎了,就是不离开朗府。朗中名既然有本事跟她身边的丫鬟勾搭上,就要有命承受相应的后果。
她还就不信邪了,她斗不过一个丫鬟!清屏这个贱人,难怪她说怎么每次朗中名来她院子的时候,她都会凑上来,怕是这两人早就勾搭在一起了。林冬娴吩咐管家给青烟的家人送去一笔银子,算是对青烟的补偿。可怜了年轻的青烟,映秀郡主被休了的消息传到林冬娴耳里,她没有半点开心,为什么青烟的命在她们眼里那么低贱?
映秀郡主被休了,但休书被她给撕碎了,她仍旧待在朗府,虽说皇帝对她没有从前的宠爱,但她还是当朝郡主,朗府上下的下人对她还有敬畏之心。若是真的把映秀郡主逼急了,不知道她能作出什么事来,朗中名已然去衙门重新递上一封休书,跟映秀郡主划清界限,让皇帝知晓他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