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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作文章，还请来了掌教真人和玄女宫宫主，她究竟想干什么？”
张宇清一脸无奈：“侄儿以后定会对她严加管教。只是现在，我们得想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张正行摆手道：“如此阵仗，事情小不了。采萱舍命救下太子，我们不能坐视不管，到时见机行事。”
戒律院正厅，凌霜罚跪在祖天师张道陵的画像之前，张宇初一脸凝重地站在她身旁。当张宇初看到她发髻上的驻颜花时，便知道事情比较棘手。之前赵升为了救凌霜，封印了玄女宫的镇教之宝玄女剑，无形中得罪了玄女宫。所以赵升权衡之下，将比武大赛的冠军封给了凝霜，算是对玄女宫一点小小的补偿。可是驻颜花竟戴在了凌霜头上，玄女宫定不会善罢甘休。
“采萱，你如实说来，你是怎么得到驻颜花的？”张宇初虽是在审问，语气却很温和。
凌霜倔强地抬头看向张宇初，道：“张宇初，我不想为难你，请我师父来，我只向他说明情况。”
一旁涂山青黛见两人问答之间根本没问出什么，便插进来厉声问道：“说，你是怎么偷了薇儿的驻颜花的？”
“你们一个个都口口声声说小萱偷了驻颜花，敢问你们是哪只眼睛看到她偷的？”漫不经心甚至是有些吊儿郎当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正是及时赶到的轩辕翊。
早他们一步先到正厅的言无相见到轩辕翊，不由松了口气。她没有找到朱高炽，他一早接到圣诣，要他去处理离天师府不远的九江府的乱党事件，没个三五七日不会回天师府。
涂山青黛双眉一挑，喝道：“你一个无名小子，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话？”
轩辕翊一点也不恼，笑嘻嘻地不温不火地反问：“那么敢问涂山宫主，你又非天师府长辈，且辈份又比小萱低了不是一点点，又有什么资格审问小萱呢？”
“本尊是否有资格呢？”冰冷的声音瞬间冻结了现场的空气。
凌霜闻声转身望去，只见赵升双手负于身后，缓缓走来，脸上戴着人皮面具，看不出任何表情，可是凌霜能够感觉到他的不悦。赵升身后是涂山薇，想来她们几人在排衙峰下分开之后，她并没有回玄女宫众人的住处，而是重上了排衙峰，请赵升出山。凌霜心中泛起一丝不舒服，她觉得赵升肯出山，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涂山薇。他是生性淡泊的人，却肯为了一个女子出山插手世间俗务，可见他对涂山薇的看重。她的目光再次落到凝霜身上，探究地看着她，想要弄清楚她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能让自己的师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对她青睐有加。
第523章 厚此薄彼（1）（）
赵升一到，所有人都跪下迎接，他身后的凝霜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之色。赵升走到凌霜身边，毫不客气地伸手将她发髻之上的驻颜花摘下，拿在手中看着，问道：“此花如何到了你手中，如实回答，不要企图欺骗为师。”
凌霜痴痴地看着赵升和凝霜，喉头动了一下，却似被堵住一般，没有半点声音发出。
轩辕翊怕凌霜为难，毕竟驻颜花是他偷盗而来，于是抢着答道：“此花是我偷了送给小萱的。天尊若要责罚，罚我一人便是，此事与小萱无关。”他说的确是实情。他因为同命情蛊发作，陷入昏迷。之后凌霜的伤势得到控制，他也就醒了过来，没想到却得知大赛的冠军莫名其妙地判给了玄女宫的圣女。他知道凌霜极为渴望得到驻颜花，同时心中又替凌霜抱不平，于是暗中跟着凝霜，看着她将驻颜花转手送给了太子朱高炽，这才决定为凌霜将花盗来。轩辕翊原本以为，凌霜的伤还得有个十天半月才能出门，此事日后再跟她解释也不迟。而且他打了如意算盘，朱高炽发现驻颜花被盗，只要他向朱高炽坦承，朱高炽也不会责难凌霜，于是他便哄骗凌霜这是她夺得冠军的奖品。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他真没想到凌霜复原得这么快，而且不巧戴着驻颜花被人捉了个现行。
张宇清听轩辕翊主动揽下责任，连忙帮衬着说道：“既然已经证明这是误会一场，那么采萱便可不用再受审问了。”
赵升斜睨向轩辕翊，接着目光扫过张宇清，冷冷道：“本尊问你们了吗？”说罢又将目光射向凌霜。他的气场太过强大，众人均噤若寒蝉。
凌霜抬起头，嘴唇紧抿，脸色有些苍白。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她终于开口，却没有回答赵升的问题，而是反问他：“师父，请告诉萱儿为什么？难道是萱儿做得不够好么？”
赵升冷冷盯着凌霜，许久都没有说话，忽地冷笑了几声，只把关心着凌霜的几人听得毛骨悚然。“你以为，以你现在的状态，能够打败涂山薇？”
“萱儿受伤，是为救人，为何师父不体谅萱儿的情有可原？”凌霜心中怨忿，强顶着压力追问。
赵升的声音再次响起，又添了几分寒意：“比武大赛的初衷便是磨练众位选手，积累实战经验。如果是两军对阵，敌人会体谅你的情有可原，给你时间养好伤再战？”
凌霜被赵升训得无话可说。其他站在凌霜一边的人也都听了不住点头，而涂山青黛和张懋勤等人则一脸得意。
“呵，呵呵！”轩辕翊却咬牙冷笑出声，“照天尊的说法，那么涂山薇更没有资格当这个冠军，因为她连决赛的擂台都没能上得了！天尊难道没有觉得，您的评判，太过厚此薄彼了么？”
戒律院正厅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到，涂山青黛恶狠狠地看着轩辕翊，若非顾及身份，她恨不得冲上去掐死他，让他永远都说不出话来。
第524章 厚此薄彼（2）（）
汪梦蝶、言无相之辈，甚至是张正行、张宇清，却觉得轩辕翊言之有理。
张宇初咳嗽一声，他身为天师府掌门，必须站出来化解矛盾。“天尊教徒高标准严要求，真是让宇初佩服至极。”
赵升并不理睬轩辕翊的质问，又问凌霜：“为师在等你的回答，别杵在这里浪费为师的时间。”
轩辕翊对凌霜道：“小萱，事实就是我偷了驻颜花给你，你如实回答就行了。”轩辕翊这样说，无非是想再一次告诉大家，他才是罪魁祸首。
站在涂山青黛身旁的凝霜，虽然表面不动声色，其实内心十分焦急。她怕凌霜真的就按轩辕翊的话说，那么她便可以从轻发落甚至逃过责罚。而天师府对于轩辕翊，也是无可奈何，顶多将他驱逐出去。她的目光在轩辕翊身上掠过，闪现一丝杀意。这个轩辕翊，总是帮着那个庶出的贱丫头，早晚有一天她要除去他！不过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让凌霜自己认罪。想到这里，凝霜脸上浮现一丝狡诈。
此时的凌霜，内心十分纠结。她的确没有偷盗驻颜花，可是如果她实话实说了，那轩辕翊该怎么办？他就此得罪了天师府和玄女宫两大修真门派，以后如何在江湖上行走？
就在凌霜内心做着激烈斗争的时候，她感受到了从凝霜那里散发出的一丝微弱的气息。那丝气息若有若无，似曾相识。凌霜的内心受到猛烈的冲击——那是陆雪薇的气息！
凌霜的心又开始剧烈地疼痛。她不知道为何陆雪薇的气息会选择涂山薇，但是她能够发现的事实，她的师父肯定也已发现。这事情摆明了是赵升因为陆雪薇而偏袒涂山薇，她却还在这里追问他为什么！她是怎样的愚蠢，在这里自取其辱！
凝霜看到了凌霜的脸一阵白一阵青，心中暗笑一声，悄无声息地收回了陆雪薇的气息。她心虚地看了一眼高座之上的赵升，见他没有任何反应，只灼灼盯着凌霜，才放下心来。
凌霜感觉心中有熊熊烈火在燃烧，将自己的理智燃烧殆尽。她强迫自己不要哭，抬眼对上赵升的双眸。他的眼漆黑如墨，犹如无底深渊，令她坠入其中。凌霜只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回答：“是的，是我因为不满意师父的评判，所以将涂山圣女的驻颜花偷了来。”
凌霜此言一出，汪梦蝶惊讶得合不拢嘴，不停地摇着言无相的手，想要证实自己没有听错。言无相无奈地朝汪梦蝶叹了口气。轩辕翊则上前一把将她扯过来，大声喊道：“小萱你鬼迷心窍了吗？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好，很好！”赵升站起身，缓缓走向凌霜，强大的气势中夹杂着愤怒，直逼凌霜。他走到凌霜面前，扬手便是一掌，干脆利落的声音犹如利剑刺破众人耳膜，使得他们的心都在颤抖。“朽木不可雕也，为师怎会有你这样的孽徒！”
“小萱！”轩辕翊心疼地将她护在身后，他怕赵升还会打她。这个时候，他再也顾不上自己根本不是赵升对手这个事实，赵升再要想打她，必须先打倒他！
第525章 厚此薄彼（3）（）
赵升并没有再动手，而是负手走到张正行面前，吩咐道：“将文采萱押入大牢，三天后依天师府门规处置！”说完飘然离去。
“多谢天尊能够秉公执法。”涂山青黛答谢赵升，朝着其他人得意地笑着，带着凝霜以胜利者的姿态离开。
轩辕翊确定赵升已经离开，不会再对凌霜造成伤害，才转身看她。他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心疼得不行。只见凌霜的半边脸又红又肿，可见赵升扇她这一巴掌的时候用了全力。轩辕翊心中好恨，恨赵升不懂怜香惜玉，他就算不爱她，也应念及师徒情分，又恨自己不但没有能力保护凌霜，还连累了她。他轻柔地抚上凌霜的脸，轻声道：“小萱，都是我害了你！你怎么那么傻？你不必为了我”
凌霜已经痛得麻木，没有感觉。她对着轩辕翊惨然一笑，打断他：“轩辕大哥，我没事。”说罢木然地转身，向张正行走去，问道，“大牢在哪里？”
张宇初道：“宇清，你去安排一下，好生安顿采萱。”
“是，掌教真人。”张宇清应道。其实不用张宇初吩咐，他也会安排妥当。
戒律院长老张正行对众人道：“此事疑点重重，我们自会利用这三天时间再做调查。你们先且散去吧。”
凌霜已认罪，且由天师府德高望重的护教天尊亲自定罪，此事变成了天师府的家务事，其他人似乎也没有立场再逗留在戒律院，只得依言散去。刚走出正厅的门，言无相便道：“走，我们去找懋丞。他肯定熟知天师府门规戒律，我们去问问他，犯了偷盗之罪，会有怎样的惩罚。”
汪梦蝶郑重地点头，喊了轩辕翊一同去找张懋丞。张懋丞近日因为忙于天师府的事务，于功法有些荒废，今日恰巧被其父捉住考较，所以不知道天师府发生了大事。待到他听完言无相等人的叙述，自然也是大吃一惊。
“天师府有戒律，不得偷盗，违者视情节轻重，加以处罚。戒律院记载多以鞭笞为主，但是也有更重处罚的”张懋丞说到这里声音低了下去。
“是什么你倒是说啊！”汪梦蝶急道。
“是断手。”张懋丞极不情愿地说出了惩罚的内容。
言无相听了直摇头，沉声道：“恐怕采萱不会被轻判。她是天尊徒弟，本应做表率作用，如今犯错，必定重罚。加上此事关系到玄女宫，天师府即便是想维护她，也是有心无力。”
轩辕翊眉头紧锁，一句话也没有说。
天师府大牢，看守大牢的弟子看着木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凌霜，私下窃窃私语，说近日究竟是撞了什么邪，空置许久的大牢，竟然先后迎来了两名犯人。这两名犯人来头一个比一个大，先是进来一位天师府长老，现在又来了护教天尊的徒弟。只是这两人也是一个比一个怪，一个进来之后便闭眼不言不语，另一个则像木头人一般一动不动。
凌霜没有理会那些人的话，只呆呆地毫无焦点地看着远处。
第526章 厚此薄彼（4）（）
她无法明白，为何她的师父执念如此之深，时过千年了，心中还是放不下。只要与陆雪薇有关的一切，都能让他变得不同寻常，甚至能够让他放弃原则。她心中的确有怨忿，所以在刚才才会意气用事，承认下她并未做过的事。她原以为，他会追问细节，再作定夺。原来是她想错了，他根本不愿多问，只因为她触犯了他心爱之人的利益，她便该罚。明知事实如此，可她偏偏还是不甘心，那不过是他心爱之人的一丝气息所找的寄主而已啊！
“小萱，小萱！”一个人影飞一般扑来，是轩辕翊。
见到轩辕翊，凌霜才有了些许生命活力。“轩辕大哥，你怎么进来的？”
“是戒律院长老张正行安排我进来探望你的。”
“张正行？我记得你跟他并没有太多交情啊。”凌霜觉得奇怪。
原来轩辕翊心事重重从张懋丞那里回去之后，发现张宇清竟在房门外等着他。他是奉张正行之命来请轩辕翊的。轩辕翊也是满腹疑惑，但考虑到张正行是戒律院长老，或许能帮凌霜说些好话，便跟着张宇清去赴约。
张正行见到轩辕翊，立即开门见山，询问轩辕翊事实的真相。看到轩辕翊迟疑的表情，张正行微微一笑：“轩辕公子想要帮采萱，而我们亦想帮她，以报答她舍命救太子。”
张正行的话说得十分明了，他和张宇清为了救凌霜，已经顾不上暴露自己太子党的身份了。不料轩辕翊微微一笑道：“原以为我是孤军作战，如今有了同伴，信心大增。”
双方心领神会地相视一笑，轩辕翊简单地向他们讲述了自己偷盗驻颜花的过程。张宇清听完松了口气：“既然事关太子殿下，那就好办了。我即刻赶往九江府，请太子殿下回来，救出采萱。”
张正行却摇头道：“这样太子殿下岂不是得罪于玄女宫？这恐怕就是涂山薇有恃无恐的地方。她知道采萱没有偷盗驻颜花却依然嫁祸于她，就是算准了这几日太子殿下不在天师府，且太子殿下不会为了采萱而得罪于她。”
“无论太子会做怎样的决定，我们都要试一下，让太子殿下知道此事。”张宇清看着张正行，征求他的意见。
张正行同意了张宇清的提议，并且安排轩辕翊进入大牢探望凌霜，将这个消息告诉她。轩辕翊讲述完，又道：“小萱，我不会就这样把你的命运押在朱高炽的手中。如果朱高炽不帮你，我会用我的办法救你，请你相信我。”
凌霜却摇摇头：“轩辕大哥，不要再为了我而冒险，你根本不是我师父的对手。”
“都是我把你害成这样，我怎能弃你于不顾？”
“我得罪了师父的至爱，结局不言而喻，你与我命运相连，是我连累了你啊！”凌霜的脸上满是悲戚，也只有对着轩辕翊，她才敢吐露心事，“涂山薇是陆雪薇气息的寄主。她和陆雪薇一样是混沌体质，这绝非偶然；陆雪薇的气息会选择她，也绝非偶然。”她说这话时，眼中满是绝望。
“什么！”轩辕翊从惊骇转为愤怒，“太过分了！我一定要去问个清楚，为你要个说法！”说罢转身飞奔离去。
第527章 设计陷害（1）（）
排衙峰上，赵升正在与张宇初说话，张宇初神情凝重，不时点头。看他们的样子，不像是在讨论凌霜的事，而像是在安排什么大事。
轩辕翊气势汹汹地踢开门，守在门口的朱灵一脸惊骇。她知道他必是为了凌霜而来，她只是惊讶于他胆子够大，敢一个人上排衙峰兴师问罪。
“赵升，你给我出来说清楚，你为什么这样对小萱！”
赵升根本没把轩辕翊放在眼里，他与张宇初的谈话被打断，有些不悦。他向张宇初示意先退下。张宇初走的时候意味深长地看了轩辕翊一眼，摇了摇头。
轩辕翊却不领张宇初的情，他见赵升根本不理他，又质问道：“就算你不爱小萱，为什么非要这样对她？她对你一往情深，你怎么就这么残忍，为了一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她！今天我就算拼了自己性命，也要为她讨回公道！”说罢拔出自己佩剑，冲向赵升。
赵升双手负于身后，身体轻轻一闪，避开了轩辕翊的奋力一击。轩辕翊就此定格，一动不能动，面门上多了一张符纸，在风中飘动。谁也没有看清楚，赵升是何时如何出的手。
赵升缓缓走到轩辕翊面前，冷然道：“本尊没去找你，你倒自己来了。好，很好！省了本尊的麻烦。”
轩辕翊来无影去无踪的，凌霜怎么喊都喊不回他，犹如凌霜的一场梦，显得有些不真实。但她知道，他是真的来过，此刻真的去找她的师父。她能够想象，他被她的师父修理时的惨样。他对她这么好，可惜她什么都给不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一起陪他承受伤痛。
大牢中又归于静寂，凌霜又变回一个木头人，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凌霜听到耳畔传来声音。
“啧啧，天尊可真下得去手，瞧着小脸被打的。”这样轻薄的声音，凌霜不用看就知道是朱高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