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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对魔教夫人下手，这事实在有些蹊跷。”
宋芝道：“难道嵩阳派也是被冤枉的？要是别人说来，咱们不信也就算了。可这是那小姑娘是亲身经历，难道还能错么？”
齐煜道：“说不上来，反正我觉得不对头。”
第二天，二人来问乔羽是否愿意拜师。
乔羽自然是兴高采烈，不等二人说完，就跪在地上就咚咚地磕起头来。
宋芝扶起他道：“好啦，咱们也不讲究那么多规矩了，现在起你就是我们的徒儿了。”说着又是一笑，道：“我既做了你的师娘，你那天叫我一声‘娘’，总算是没有白叫了。”
乔羽不由得脸红，想起那天叫一声“娘”，好不孩子气。
齐煜道：“只是这里边还有一件大难事。那南宫翎接了你去，多半要你加入魔教”
乔羽却从没想过要加入天蜃教，道：“我不加入魔教的，我要跟着你们。”
齐煜宋芝见他对自己二人大有依恋之情，也是不忍开口。齐煜道：“你救了那小姑娘，万一他们很看中你，定要你入教呢？”
乔羽年纪虽不大，却也听出二人似有言外之意，问道：“师父师娘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齐煜道：“师父师娘对你有一个期望”这才将希望他去做卧底的话说了。
乔羽听了，神色立刻黯然下来。
齐煜夫妇见他忽闷闷不乐，只道他不愿意，就道：“师父师娘也只是这么一想，你不加入魔教也好，仍然是我们的好徒儿。”
乔羽却道：“我愿意！”他从小未曾感受过父母之爱，这几日来，二人对他甚是照顾，他自是对二人心生亲近眷恋之情，只盼能与他们朝夕相处，是以一听说可以拜他们为师，便心花怒放。这时听说要他去加入天蜃教，不免心愿落空。虽然不愿意，却也不愿意让师父师娘失望。
宋芝心软，不愿强他所难，说道：“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我们虽然收了你做徒儿，但相处日浅，对你无恩无德，你也不要勉强自己，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乔羽忽地落下泪来，道：“我愿意听你们的，只是我就不能侍奉在师父师娘身边，早晚聆听你们的教诲了！”
宋芝动容，拉着他手道：“你是个好孩子，那也不用我们教诲了。”
二人听他虽然答应，却落了眼泪，心中很是不忍。转念想到短短几日相处，他就对自己夫妇如此不舍，年纪虽小却很重情义，又不由得高兴。
齐煜不无担忧，说道：“你明白做卧底是什么意思吗？”
乔羽道：“我知道，我加入魔教后表面上是魔教的人，暗中却为你们做事。”
齐煜道：“不错，是这个意思。”
乔羽心中失落，却不愿显得勉强，笑了一笑，说道：“我加入魔教后，能为师父师娘立些功劳，那也很高兴啦！我不会辜负你们的！”
二人心中又是伤感又是高兴。齐煜说道：“你答应了师父师娘这么一件大难事，师父师娘岂能亏待你！”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本册子，又道：“你说过你想学武功，我既做了你师父，就该传你武功。只是来日你加入魔教，未免给人识破，这招式却不能传你，只能传你内功心法。这是我上清派的无上心法逍遥功，一般派中弟子只能得传“紫氤功”，这“逍遥功”非有缘不传，非心性品质无一不佳者不传，目前我师父只传了我和四位师兄弟，现下我就破例传了给你。当然，你现在还修炼不了，只能先记在心里，等以后有了内功根基，再慢慢修炼不迟，只是不能让魔教中人发现，炼成之后不到关键时刻也不能轻易使用，以免泄露身份，明白吗？”
第21章 传功（）
乔羽郑重接过，点头道：“我明白了。”心想自己正捧着武林中至高无上妙用无穷的内功心法，心中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又道：“师父，要修炼到你和师娘这般厉害，是不是很困难？”
齐煜道：“依你的资质根骨，到了师父的年龄，该是能超过师父的！只是要勤加修炼，不能偷懒。练武之时，不可燥进，有了进步，也不能自满。”
乔羽道：“师父曾说天下还有比师父师娘更厉害的人，都是谁啊？徒儿这么问，你们会不会生气呀！”
齐煜笑道：“师父师娘哪里那么小气了？那当然，不少呢！我是上清派掌门玉阳真人第四弟子，别的不说，就我师父玉阳真人，我就永远追不上他老人家啦！”为哄夫人宋芝高兴，又添一句：“还有你师娘的师父，幽月宫宫主孙婉龙，那也是武功一等一的女中豪杰！”
宋芝听他夸自己师父，言不由衷，白了他一眼，心中却也喜欢。
乔羽道：“那倩倩他爹，魔教教主武功是不是很厉害？他们又怎么被人称为魔教？”
齐煜道：“天蜃教是近两百年前创教，他们创教前干的都是一些杀人越货，挖盗墓藏的勾当，后来听说是从一间古墓中挖出大批金银珠宝，又得了一本神功宝典，这才起了家，才创立天蜃教。他们信奉什么魔神，加上他们老是跟正派众人较劲，所以一直被人视为魔教。他们本来有本神功，叫做侵日神功，只有教主才能修炼，很是厉害，可是到了上一任教主苏桓手中，不知怎么遗失了，教主苏桓也在神功遗失的那一晚突然暴毙，现任教主苏慕文并未得传，所以苏慕文的武功虽然也很厉害，却算不上绝顶，否则天蜃教的气焰又更加嚣张了。”
乔羽心想自己以后就要做武林中人了，武林中的事自然也就大感兴趣，又问道：“六大派又是哪六大派？”
齐煜见他愿意听，而给他讲这些对他入魔教也并无妨碍，便回答道：“现在六大派是嵩阳派、上清派、雪山派、连城派、九华派和弥山派，师父是上清派的，当然，你现在也是上清派弟子了。半年之前，江湖上还是七大派，少林派正是群龙之首。”
乔羽虽常年幽居山庄，少林派闻名天下的名头也是听过的，奇道：“那少林派去哪儿了？”
齐煜道：“这事说来话长”当下缓缓道来，讲了少林派是怎么跟天蜃教结仇，又怎么不明不白消失的，言下也是怀疑少林寺灭于天蜃教之手。其间自然连带着讲了“莲池圣童”和“飞天魔女”。
乔羽只听得惊心动魄，说道：“幸亏师父师娘都是正派中人，又都不在佛门。”
二人不由得失笑，想起“莲池圣童”与“飞天魔女”本是金童玉女，虽然走到了一起，却抱恨终生，终老山林，却是一件遗憾之事。自己夫妇二人与之相比，确实再幸运不过了。
乔羽又问道：“那‘莲池圣童’和‘飞天魔女’现在还活着吗？”
齐煜道：“他二人归隐后就再没有出现过，那是六十年前的事了，现在可就不知道了。不过武功修为极高的人通常都很长寿，他二人现在至多不过八十多岁，该是还活着才对。你这么一说，倒让我想起一件事。”
乔羽道：“什么事？”
齐煜道：“也是我师父跟咱们说的，说他年轻之时，曾追踪一个恶人到了深山之中，却被那恶人设下陷阱，差点丧命，正在急切之时，忽然有一男一女飘然而至，只一弹指便将那恶人制住了，将他救下。我师父还未来得及向他二人谢恩，那二人翩然而至，又飘然而去，一霎眼便在数十丈之外了，其身手几近于仙，已不是‘高手’二字可以形容。也不知这二人是不是就是‘莲池圣童’和‘飞天魔女’。”
乔羽大感惊叹，想世上原来真有如此人物，像是神仙一般。
齐煜说道：“所以，师父后来就一直在跟我们说，武功一道，学无止境，千万不能自满，自己觉得不可一世，说不定却是在井底观天。”他说这个故事，原也是有譬喻乔羽之意。
乔羽道：“嗯，我今后一定好好练功，不骄傲自满。”
齐煜心下宽慰，说道：“你进入魔教后，对谁也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明白吗？你性子恬淡，却不够深沉，我们之前跟你说的，一定要记着。就是以后，你桃源山庄的邓伯伯、张伯伯找到了你，你也不能说你已经拜了我们为师，知道吗？除了我和你师娘外，你不能跟任何人提起！”
乔羽点了点头，想起与张熙年分手后，不知他如今在哪，不由得十分想念。
宋芝道：“待会见了你小师姨，你也不能当面叫我们师父师娘。”
乔羽讶道：“小师姨？”随即醒悟过来：“雪儿姑娘也不能说吗？”
宋芝道：“谁也不能说。你进入魔教以后，只要记得自己是正派之人，大关头要把持得定，不能违背侠义之道。除此之外，凡事以安身为主，虽然是为我正派谋事，但不能以身犯险，要好好保护自己，明白吗？”一想起这等做卧底的危险事，大人往往都承受不了压力，何况他年纪还小，总是忧心忡忡。
乔羽见师娘如此担忧，说道：“师娘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宋芝又问：“你会说梦话么？”
乔羽道：“我不说梦话的。”
齐煜心想：夫人倒是细心，连这也想到了。只不过，身在魔教，为我正派行事，又怎能不以身犯险？
宋芝又道：“你年纪还小，魔教也不会派你去做什么事，所以做卧底的事也不用急，你就当自己没有拜我们为师，本来是魔教的人好了，自然些，不要怕。等你长大些，有能力了，再为正道出力不迟。为了你的安全，有什么事自己相机行事就是了，不能跟我们联络。”
乔羽答应了，想到入了天蜃教，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师父师娘，不由得心酸。
齐煜道：“好了，你先休息吧！以后再慢慢嘱咐你。明天，我给你讲解讲解逍遥功，你只能先硬记在心里，这册子我是临时写下的，等你记熟了，我就要烧掉。估计过不了几天，南宫翎就该派人来接你了。”
这之后几天，齐煜就指导他逍遥功。乔羽从未学武，对呼吸吐纳，打坐练气一窍不通。齐煜也只好先将他以后修炼逍遥功可能遇到的疑难之处讲给他听，以免他以后多走弯路。乔羽不会武，未免魔教人起疑，连入门根基也不能细讲，只能让他硬记。好在乔羽记性很好，熟读了几日，就将这数千字的秘籍与齐煜的讲解硬生生记下了。
齐煜又让他今后每隔几日都要默记一遍，以免忘记。乔羽都一一记在心里。
第22章 入教（）
这天，宋雪正拉了他在院中陪她练剑，家丁传话进来，说是天蜃教派人接乔羽来了，在大门外候着。
乔羽心想终是要离开师父师娘了，心下怏怏。
宋雪道：“小子，这几天，姐姐姐夫跟你在房间中嘀嘀咕咕什么呢？”
乔羽道：“没什么，只是随便说说话儿。”
宋雪疑道：“没什么？我还从没见姐姐姐夫对谁这么看重，比对我还上心呢！你以后若不学好，看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说着一剑刺出，吓唬吓唬他。
乔羽心想她是小师姨，这几日拌嘴总是让着她些，就道：“雪儿姑娘剑法这么厉害，我是打你不过的！”
宋雪得意道：“这还差不多！”
二人找到齐煜宋芝，一同走出大院外。天蜃教的人驾了一辆马车，已等在门口。
乔羽只好携了紫灵剑上车，却不能再叫“师父”“师娘”，道一声：“‘齐真人’‘齐夫人’多谢您二位这几日的眷顾！”，对师父师娘洒泪而别。
齐煜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能在魔教弟子面前流露真情，引魔教人起疑。二人也不敢远送。
宋雪咦一声道：“这小子居然哭了，真是没出息。”
宋芝恨她一眼，宋雪便跑开了。
宋芝望着他的马车远去，缓缓道：“咱们一手将他送入魔教，他要是有个什么不测，咱们可怎么是好？”
齐煜道：“他若是真有什么危险，或是身不由己做了什么大错事，咱们性命不要，也要保他周全，替他赎罪！”
宋芝道：“不错，正该这样！”
齐煜道：“咱们可是将他送走了，他的身份，咱们可都还不知，倒是一件憾事。”
宋芝道：“那就只好再暗中打探打探了。”
乔羽坐在车中，不过才分离片刻，已对师父师娘十分想念。又想到初时从桃源山庄出来，不过是要跟随张熙年护送倩倩，出来玩玩，哪知道现在却要加入魔教，不知道以后会是怎样一种状况？他从小养尊处优，如今身入江湖，前途凶险，难免久久平静不下来，隐隐约约又觉一丝兴奋之感。
魔教弟子知他救过倩倩，一路上对他殷情相待，照顾得甚是妥帖。行了七八日，终于到得黑风岭下。
乔羽见这黑风岭四处都是险峰，树木参天，冷风嗖嗖，果然是有些阴森森的。
行到山腰，前面红墙绿瓦，出现一片宅楼阁宇。乔羽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是教主住的地方么？”
护送他的弟子道：“不是，这是南宫大人住的地方，叫松风院。”说着到了院前，令守门弟子报信。
守门弟子报了进去，不一会，南宫翎出门相迎。
乔羽喜道：“南宫先生，是我来了！”说着就要下拜。
南宫翎急忙扶起，微笑道：“怎么样，伤都好了么？”
乔羽道：“嗯，全好了。”
南宫翎道：“你旅途劳顿，本该让你先休息一阵。只是教主听说你救了大小姐，吩咐我，你一到就带你去见他。咱们不好让教主久等，这就去见教主吧。”说话之时，已俨然将他当做本教弟子看待了。
乔羽道：“好，我也想见见倩倩了。”
南宫翎亲自领着他骑马上山顶，黑风岭山势陡峭，骑马也行了一炷香时间，才到得山顶。这山顶的殿阁楼台果然又比松风院宏伟气派得多了。二人走到一间大殿前，只见大殿牌匾上写着“长生殿”三个大字，原来这儿就是天蜃教的议事大厅。
守门弟子报了进去，不一会出来相请，说是教主已等在殿上，让二人进去相见。由于不能带剑上殿，乔羽只好将紫灵剑交给守门弟子看管。那弟子见乔羽拿在手中轻轻松松，哪知自己一接过来，手中一沉，竟有些拿不住。
一进殿，倩倩早从殿首跑了过来，眉开眼笑，拉着他道：“乔羽哥哥，你总算来了，这些天你可有想我么？”
乔羽道：“嗯，我这不是来看你了么？”
倩倩道：“走，见我爹爹去。”拉着他往前走去。
殿首坐着一人，正是天蜃教教主苏慕文。只见他背后有一道窗户正射进阳光来，乔羽背光一时看不真切他的样子，又想到自己乃是到此卧底，不自觉地心生畏惧之意。
南宫翎拉着他道：“赶紧拜见教主！”跟着下拜。乔羽也只好跟着下拜。
倩倩道：“爹爹，他就是救过我的乔羽哥哥。”
苏慕文下座相迎，声音低沉，说道：“你救过我女儿，本人很感激你，你有什么心愿，是需要我帮你达成的吗？”
乔羽抬起头来，这才看清他的样子，只见他仪表堂堂，容貌甚有威严，只是神色如罩冰霜，看不出一丝喜怒哀乐，更有畏惧之心，说道：“救倩倩是我应该做的，那也不求报答啦！我答应了要上山来见倩倩，便上来瞧瞧她。”他谨记齐煜夫妇的话，魔教不提收他入教之事，他自己不能主动先提。
苏慕文解下一块玉佩给他道：“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这玉佩你先收下吧！”
乔羽还待推辞，南宫翎说道：“长者赐不可辞，收下吧！”乔羽也就只好收下，见这块玉玲珑剔透，触手生温，果然是一块好玉，道：“多谢教主！”
苏慕文对乔羽端详一阵，对南宫翎道：“你说得不错，这孩子资质甚好！”又对乔羽道：“倩倩已跟我说了你的身世，说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那也没关系。我只问你，你愿意加入我教，将来为本教立功么？”
乔羽心想：“他们果真要收我入教！”当下说道：“只怕乔羽年幼无知，做不好事情，反而给你们添麻烦！”他本得张熙年教习诗书，懂得一些人情世故，加上齐煜夫妇几日教导，教会他如何对答，因而他答起话来倒也流利。
苏慕文道：“我们可不这么认为，我们认为你将来会有一番大作为。”
乔羽还未答话，倩倩拉着他，一迭声道：“你答应啊！你在山上陪我啊！我不要你走！”
南宫翎见他似有应允之意，从旁道：“难得教主和大小姐这么看重你，一般人几辈子也修不来这福分，还不赶紧谢过教主！”
乔羽只好跪下叩谢道：“多谢教主垂爱！我愿意加入天蜃教。”
倩倩高兴得直拍手。
苏慕文点点头，对南宫翎道：“今后就让他住在你的松风院吧，由你传授武功吧！无双与他年纪相仿，二人也好作伴！”
南宫翎领命道：“是，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