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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知道林姗所说便是清虚散人，一齐大惊。
钟镇山脸色大变，身子一晃：“当真？没有弄错？”
乔羽向前面树林一指，道：“道长遗体，便在树林里边。”
众人一齐奔到树林前，乔羽带着钟镇山将清虚散人的遗体抱了出来。
众人见遗体果然便是清虚散人，都叹息不已。
钟镇山与这个妹妹十年来不相往来，岂知刚一和好，一见面便是阴阳两隔，心中有如刀割，抚尸痛哭不已。
他哭得片刻，收敛心神，问道：“是谁下的毒手？”
乔羽道：“我们赶到之时，道长只剩一息尚存，他说没有看清凶手模样。”
钟镇山道：“家妹武功在我之上，能杀得了她的天下也没几人！到底是谁呢？”
郑浪问道：“清虚道长有什么仇家武功极高的？”
林姗忍住哭声，说道：“师父仇人，最厉害的也不过血煞老怪，可是血煞老怪和练夜叉都已除去了，我实在想不到还有谁有这么厉害的武功。”
郑浪道：“从道长的伤来看，敌人应该是从正面攻击的。现场有打斗的痕迹吗？”
乔羽道：“不错，是有打斗痕迹。”
郑浪道：“那便不是偷袭，此人武功，当真厉害之极！”
正在这时，只听前面一个声音猛吼道：“青龙使恶贼，拿命来！”跟着四人从马上跃起，几个起落，到了跟前，便往乔羽扑来。却是弥山四杰！
乔羽急道：“慢着，我又怎生得罪你们了！”
几人不答，招招都下狠手，欲要将乔羽杀之而后快。他几人竟不顾武林豪杰的身份，竟然四人围攻乔羽一人，可见已恨到了极点。
他四人武功都大是厉害，乔羽哪里能够挡得住四人合击，不由得左支右绌。
钟镇山见乔羽危急，忙出手相护，然而也只能挡得住一人而已。当下仍是三人围攻乔羽。林姗想要相助，却哪里帮得了什么忙？乔羽眼见性命难保，忽听一个声音道：“手下留情！”又从前面奔来两人，却是齐煜夫妇。原来他担忧天蜃教这天要来嵩阳派捣乱，便一路往这边赶来。乔羽昨日便没能找到。
弥山四杰兀自不停手，但乔羽得师父师娘相助，总算是脱离了危险。
齐煜道：“弥山四位英雄，为何如此动怒，还请先住手！”
几人这才停手。
樊一豹指着乔羽，骂道：“这狗贼，他杀了我师父！”
乔羽大惊：“你说什么！我怎么会杀了你师父！”
樊一豹道：“你在烟雨谷打了我师父一掌，当天晚上，他便仙去了！”他又悲又怒，才说两句，便流下两行清泪来。
乔羽脑中轰的一声：什么我将裴掌门打死了？说道：“怎么可能？我那一掌明明很轻！”
樊一豹道：“放屁，你杀我师父，我要跟你拼命！”
乔羽恍恍惚惚：难道裴掌门年老力衰，我那一掌不过两层力，真的就将他打死了！
这时，前面蹄声杂沓，又一波人马赶来。却是苏慕文带着南宫翎无双以及一众天蜃教弟子。苏慕文这时已然得到侵日神功，只是深恨这些要来给纪布做寿之人，照旧安排毒计，本是要待会要攻上山的，却给乔羽在山下一闹，跟着众人先后到来，状况不断，计划便被破坏了。
他已知乔羽叛教，此时眼望天上，似乎对眼前之事漠不关心。
齐煜、樊一豹等这时已看到清虚散人遗体，无不又是一惊。不想突然之间，失去了江湖上两位德高望重的高人。
这时，公孙纯说道：“青龙使这恶贼作恶无数，今日绝不能再让他逃了！”
齐煜道：“此话怎讲？”
公孙纯道：“他不光杀了裴掌门，又杀了我连城派十多个弟子！”
乔羽便又问道：“你有何证据，我杀了你派中弟子？”
公孙纯便拉上刚才那个弟子，说道：“阿宏，你来讲！”
那弟子道：“那日，我和十多名同门师兄弟埋伏到长乐街褚府，伏击前来夺侵日神功的魔教之人，可是最后还是不敌他们。本来他们已将我们放了，可是突然之间，这青龙使又折了回来，将其余十多个同门师兄弟尽数杀害。那时他们穴道未全解，便只能由他屠戮！我看得清清楚楚，绝不会有假！”
乔羽大怒，说道：“胡说八道，咱们既要杀你们，又何必先放了你们！再说又何必留你一个活口！当初可是我求情，才放了你们。”
那弟子道：“这便是你的奸诈之处。你知道我在暗中偷窥，便先放了大家，留我一个活口，便是想让我告诉大家，最后杀他们的不是你。我当时因为泄露了梅家庄的秘密，不敢与同门相见。你以为你折回来杀他们的时候我不会在，可是，我恰恰都看见了。你手起刀落，将他们一个个都杀了。”
上次褚府打斗，周标也在。这时心想：放了连城派之后，青龙使单独行动了，莫非真的折回去将他们杀了？没道理啊！此时乔羽已成天蜃教叛徒，他也就不帮着说话。
乔羽怒道：“血口喷人，我放了你，你如何来反诬我，良心何在？”
那弟子举起手掌道：“我对天发誓，我若有半句谎言，叫我天诛地灭！我家中上下老小，一个不得好死！”
众人听他郑重其事发这等毒誓，自然都信以为真。
乔羽身子一颤，瞧他信誓旦旦，却不像故意诬陷我，那是怎么回事？不知今日事情怎会到了这等地步。
钟镇山想要给他解一解围，岔开话题道：“公孙掌门，贵派有人强迫血煞门弟子来我九华山杀人，这事却又怎么说？”不说是他自己，乃是给他留一丝颜面。
公孙纯假作惊讶，说道：“怎会有这事？”
钟镇山道：“这几个血煞门弟子还扣在我九华山上，需要我来日押着他们来对质吗？”
公孙纯问旁边一位心腹师弟道：“师弟，你知道这事吗？”
那师弟心知将来一对质，总是瞒不住，掌门这一问，显然是装糊涂，我便将这事先揽在自己身上，免得坏了掌门名声，吞吐道：“这我上次咱们的弟子受了伤，九华派不管不顾，任其死掉，我怎咽得下这口气，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
公孙纯野心极大，不愿就此得罪九华派，怒道：“岂有此理！你怎敢如此！”忽然手起一掌，将这心腹师弟当作替死鬼一掌打死。当下说道：“钟掌门，我管教不严，多有得罪！来日当登门赔罪。你手下弟子可有被血煞门弟子所伤的，不碍事吧！”
众人见他对心腹之人下手如此狠辣，都是一惊。钟镇山见如此，算是出了一口气，也就懒得再跟他理论。说道：“原是一场误会，今后便不提了。”
公孙纯又道：“青龙使，咱们的仇今天可不能不报！”又对弥山四杰道：“弥山四位英雄，可惜这小子只有一条命，是你们先动手呢，还是让老夫先动手！”
樊一豹道：“咱们先将他捉住，一人刺上几剑，便算都报了仇了！”
第148章 千夫所指（）
公孙纯道：“好主意！”
几人围上，便又要来捉乔羽。
齐煜宋芝只觉今日之事极是棘手，只怕难以善罢，却见苏慕文等在一旁袖手不理，心下大是奇怪。齐煜说道：“苏教主，青龙使乃你手下，他所作所为，都是听命于你，他既然先放了连城派，又何必再杀他们，这其间定是有何误会？”当下把矛头转向苏慕文，以图先救下乔羽。
苏慕文道：“我只下令寻回本教遗失的神功宝典，这些细节末节的小事，老夫还无暇过问。”
公孙纯嘿嘿笑道：“死了十多人，在苏教主眼中自然是小事了。”
苏慕文说道：“你们埋伏着要对付我天蜃教，自然杀了也就杀了！”转而对乔羽说道：“青龙使，你杀连城派弟子很合老夫的脾胃，只不过今日敌人势大，咱们恐是救不了你。”言下之意，自然是不管乔羽的死活了。众人都以为苏慕文果真在夸赞乔羽，只有乔羽自己知道：教主恨我叛教，他这么说，是要置我于死地。又听得苏慕文道：“不过你的功劳老夫可是记在心里了，你不光帮我收服了绝神教，让我教声威大震，还帮我寻回了侵日神功，这两番大功劳，又有谁能比得上？”
众人都是一惊：难道苏慕文找回了侵日神功？
郑浪说道：“恭喜苏教主找回了神功，来日苏教主练成神功，在下便在嵩阳山上恭候大驾！”
苏慕文那日败于郑浪之手，视为奇耻大辱，说道：“你便想躲也躲不了。”
乔羽心想教主夸我一分，旁人恨我便多一分，他这是要借刀杀人。
又听苏慕文说道：“你是我天蜃教的大功臣，只要你今日大难不死，将来老夫将女儿许配给你，老夫死后，这天蜃教教主的宝座非你莫属！哈哈哈！”
众人听说，也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不过却也真的多恨乔羽几分。
忽听郑浪说道：“等等，这侵日神功是青龙使寻回的？”
苏慕文道：“不错！”
郑浪向乔羽问道：“青龙使，这神功你在你身上放了多久，你练了没有？”
乔羽道：“练了如何，没练又如何？”
郑浪走到清虚散人遗体旁，向众人道：“各位请看，清虚道长是受掌力所伤，她左肩之上只剩白骨，试问各位，有谁知道天下有什么掌力如此厉害吗？”
众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有人便道：“我从没见过这么厉害的掌力，依你的意思，这莫非是侵日神功所伤！”
众人听这人这么一说，都是一惊。
郑浪道：“不错！我遍思天下武功，都没有这么厉害的掌力。只听说侵日神功中有一招‘尸骨无存’才有此摧毁人血肉、只剩白骨的掌力！听说这一招练到深处，直可把人的骨骸都震成碎片。苏教主，这神功乃是天蜃教所有，想必你耳闻最多，请问是也不是？”
苏慕文唔了一声，意示不错。
公孙纯说道：“当年布衣神僧大战翼国画师，想必大家都有耳闻。当时布衣神僧用少林武功胜不了翼国画师，最后便是用了一招侵日神功中的‘尸骨无存’将之打败，这件事轰动武林，侵日神功也由此名声大震。当时我亲眼所见，这一招‘尸骨无存’果然是威力非凡，天下只怕只有这等掌力才能造成清虚散人所受之伤！”
乔羽越听越是惊骇，向郑浪说道：“难道你怀疑是我杀了清虚道长？”
郑浪不紧不慢道：“布衣神僧那一战不久后便绝迹江湖了，再说，他乃得道高人，不会来害清虚道长。苏教主前日还在梅家庄寻找神功，所以不可能是他，目前看来，会这神功的便只能是你了。”
乔羽恼怒之下，脸色都已涨红，说他失手打死裴玄，残杀连城派弟子也就罢了，此刻竟然冤枉他杀死清虚散人，乃是极大的污蔑，怒道：“别说我看也没看这神功，我得到这神功也不过几天，怎会一下子就练成了？”
郑浪道：“你究竟什么时候得到的神功，谁也不知。我来问你，你既早已得到神功，为何在梅家庄的时候不交给你的教主，不是为了自己先练成却是为了什么？”
乔羽知道自己此刻就算说了自己是上清派弟子，他们未必肯信，摇头苦笑道：“清虚道长是我所敬重的前辈，林姗姑娘又和我两情相悦，我却为何要杀清虚道长？”
公孙纯道：“那还有什么难理解的，你是魔教贼子，清虚散人自然不同意你二人之事，你恼羞成怒，便将她杀了！”
乔羽怒极，说道：“公孙老儿，何敢肆意污蔑！”
林姗见众人如此冤枉，急得直掉眼泪，说道：“不是这样的！”
郑浪又道：“你不承认，好！我再来问你，你刚才说你们找到清虚散人的时候，她一息尚存，是也不是？”
乔羽道：“不错。”
郑浪道：“你说周围有打斗的痕迹，是也不是？”
乔羽道：“是。”
郑浪道：“清虚散人从正面受伤，也正是说明了这一点。说明了清虚散人是跟敌人正面交过手的。可是，你刚才又说，说清虚散人说道‘没有看清敌人的面目’，是也不是！”
乔羽自己之前心中也是奇怪：清虚道长既然跟人正面交手了，怎的却说没看清敌人面目？明知郑浪这么问对自己大是不利，可是却不能矢口否认，说道：“道长是这么说的。”
郑浪向众人道：“想必大家心中已有答案了。”又对乔羽道：“你要撒谎，便该说你们找到清虚散人时，她已经咽气；或者说凶手蒙着面，清虚散人不知也就是了。你偏偏要谎称清虚道长说‘没有看清敌人面目’，却不是露了马脚吗？”
乔羽心中乱成一团，何以一时之间突然出现三桩大血案，竟桩桩指向自己，自己却一件都辩白不了。
一看钟镇山，只见他看着自己的眼神也有些异样，显然也怀疑清虚散人乃是自己所杀。
郑浪拔剑道：“今日是我义父大寿，我本不想动刀剑，可是你所作所为，实在令人发指！”向众人道：“将此人围了起来，今日咱们要替天行道！”
弥山四杰、公孙纯以及加上送贺礼的一百多人便即将乔羽团团围住。
乔羽悲怒交集，虽然清虚散人、连城派弟子之死自己心中无愧，但想到裴玄之死却可能真是自己失手所杀，心中早已心灰意冷，也不愿再辨，眼见众人都欲置自己于死地，拔剑愤然道：“你们都要杀我，那就来吧！”
突然之间，一人飞身落到他身旁来，与他并肩抗敌。却是无双。
南宫翎叫道：“双儿！”他既知乔羽乃是齐煜夫妇的徒儿，自有齐煜夫妇解救，自己也就不想贸然出手，惹恼了教主。
无双说道：“对不起，爹爹，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
乔羽见到已然决裂的好兄弟在生死关头前来相救，心中感动，眼中沁出泪水，看出去已是模糊一片。
无双说道：“要是你我异地而处，你也会救我，对吗？”
乔羽点了点头。
无双说道：“争点气，别让这些家伙称心如意。”
公孙纯道：“就你们俩，也成不了气候。”却用余光瞅着南宫翎动静。
林姗听他这么说，也持剑上前，三人与众人对峙。
郑浪道：“大家还是小心些为妙，小心他使出侵日神功来！”
齐煜宋芝对望一眼，两人收乔羽为徒时，心中便已立下誓来，将来乔羽要是堕入魔障，那也是自己二人所害，无论如何也要解救。此时再不能袖手旁观，双双跃入阵中去。
郑浪道：“齐真人，你这是做什么？你难道还要维护这小子？”
齐煜道：“这之间只怕有天大的误会！”
郑浪说道：“桩桩血案都已经明明白白，还能有什么误会？就算有误会，难道三桩血案，咱们都能错怪他了？”
齐煜也知这事一时无从辩起，说道：“我不能让你们动他。”
郑浪道：“却是为何？”
齐煜道：“因为他是我上清派弟子！”他见到苏慕文等人神情，已然猜到乔羽身份暴露。何况此时生死攸关，说出来或许能救他一命。
众人都是一阵惊呼。
第149章 身世（）
郑浪道：“齐真人，你这可不是跟我们说笑吗！”
齐煜道：“我齐某何曾诳语。此子六年前便已入了我上清派，他加入天蜃教，也是在下的主意，便是为了正派行事。所以无论如何，不能让你们动他。”
只见钟镇山也走上来，与乔羽站成一道。他先前见乔羽辩不明，与众人一般怀疑。后来度量他为人，始终觉得不可能。这才去了疑心，感念他救子，又将他兄妹和好之情，便上前相助。
乔羽颇为感动，点了点头。
郑浪说道：“齐真人、齐夫人、钟掌门，在下十分敬重你们，可是你们今日为了这小子，便要与天下人为敌吗！”
樊一豹叫道：“齐真人，你们赶紧让开！否则咱们不客气了！”
齐煜道：“对不起，他是我徒儿，恕难从命！”
樊一豹怒道：“你徒儿的命重要，我师父的命就不重要吗！他杀了我师父，便是天王老子，也得偿命！你到底让是不让！”
齐煜道：“你们要杀他，先得杀了我夫妇二人！”
又听得一个女子声音道：“还有我！”一个黄衫女子从人群之上，踩过众人肩膀，飞入阵中来，持剑站在林姗一旁，却是沈灵珠。
她先前被乔羽气走，跑出一段距离，便躲了起来，要瞧乔羽会不会来追，哪知等了许久，半点人影也没，不由得极是伤心失望。她坐到一旁，默默地掉着眼泪。哭得一会，便听到这边人声喧哗，便又悄悄踅回来偷看，见到乔羽被众人问罪，虽说对他又爱又恨，心中一软，终究还是舍不得，便上前要与他生死与共。
乔羽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