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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雪顿住脚步,转过身来,难得听话地应了声,“是,父亲!”
第514章 一个字“脏”()
之后的几日,绯雪一直沉浸在那日与颜霁的一番秘谈之中,而突如其来的一个消息却让她思绪得到暂时的抽离。
清风明月楼,绯雪对这里的记忆还停留在她带走紫韶的时候。事实上,当时的她虽然开出了让人很难拒绝的‘高价’,心里却是并不怎么有底气的。清风明月楼里的人都是些什么人?真的可以仅凭区区万两黄金的价值就带走一个人吗?
然则当紫韶一口答应,绯雪才知自己的担心似乎有些多余。这一趟与紫韶双双来此,不为别的,是因紫韶打听到已消失了好一段日子的三皇子如今就住在清风明月楼。也是从紫韶那里,绯雪才知道原来宇文寅同清风明月楼的楼主阮娘是私交甚好的朋友。
“贵客来了,我有失远迎!”
随着一声笑语,绯雪不觉地抬眸望去,只见窈窕身姿的阮娘缓步从二楼走下台阶,依旧面覆轻纱。据紫韶所说,即便是她,也从不曾见识过阮娘的‘真面目’。
“绯雪小姐买走‘紫韶’的万两黄金已如数奉上,不知今日来是有何指教呢?”
紫韶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两下。什么‘买’走她?听上去好像她是什么货物一样……
绯雪轻勾嘴角,笑得不显山不露水,淡然道:“今日来,是为见一位故人。”
“哦?”阮娘佯作困惑地挑眉,“这就奇怪了,我这清风明月楼如何会有姑娘的‘故人’?”
说着,若有若无地朝站在绯雪身后的紫韶投过去一瞥。是她说的吗?呵,所以说如今的紫韶已承认颜绯雪是她的‘主子’,才会不惜将清风明月楼中的消息透露给颜绯雪?能驯服紫韶,足见这位将军府的大千金的与众不同。
不过这一点她不是早已经预料到了吗?当初若非紫韶看得上眼,别说万两黄金,就算她奉上十万两甚至百万两,不若是紫韶本人还是她清风明月楼,都不会动摇分毫。可是紫韶却是没怎么犹豫就点头同意了这笔‘交易’,将自己‘卖’给了颜绯雪。意味着,在紫韶看来,颜绯雪有资格当她的主子。既有了当日的因缘,那么今番紫韶会将忠诚奉与她不也是理所当然吗?
绯雪也不与阮娘兜圈子,直接道明来意,“实不相瞒,我今日来是因为听说三皇子在此。不知阮娘可否行个方便,让我能见一见他。我也是受人所托,有几句话想对他说。”
阮娘眼中隐隐闪过一缕幽光。颜绯雪这句‘受人所托’十分耐人寻味。是受谁所托?据她所知,那座富丽堂皇的皇宫里面没有谁是对宇文寅真正关心的。所谓‘亲人’,真叫人唏嘘。
“请!”
阮娘亦不再多言,对绯雪比了个请的手势,就率先走上台阶。
绯雪转回头对身后的紫韶微微一笑,“许久没回来了,你若想去探望故人就去吧。我这边不用跟着。”
紫韶早已有些跃跃欲试,听她这么一说,自是求之不得,足见轻轻一点,人已高高跃起。
片刻之后,绯雪跟随阮娘来到一个雅静的房间外,只见阮娘轻轻将门推开,立时有一股很冲的酒味扑入二人鼻息。
阮娘似早已习惯,绯雪却不由得蹙了蹙眉。
“他现下应该睡着。”
没在房间里看见人,阮娘意有所指地将目光落向隔绝内间的屏风,然后轻声一叹:“这段日子,他每每到了晚上都会出入妓馆青楼,通常喝得烂醉如泥。可不管有多晚,不管他醉成什么样,一定会回到这里来睡。我曾问过他一次,为何不干脆宿在妓馆青楼,他只回了一个字——脏!”
第515章 不该这么活着()
眼眸微微一动,绯雪想起初识的宇文寅,那时候的他如同夜空中一轮孤月,清朗孤绝,与处处浸染权势欲望的皇宫显得格格不入。尽管如今的他‘自甘堕落’,然则骨子里,他依然还是那个清风朗月的宇文寅。
绯雪走入房中,刻意放轻了脚步,怕吵醒好不容易才睡着的人。阮娘则是转身离开。
绕过屏风,她一眼看到平躺在床上似已沉入梦想的人。
他瘦了……也憔悴了……
当视线不经意间捕捉到他眼角滑出的一滴晶莹,绯雪猝然感觉心好似被什么尖锐的东西轻轻扎了下,带出微微不甚明显的刺痛。
“你知道吗?醒着的时候,他可以对任何人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然则一旦醉倒亦或睡着,他的眼角常常会流下泪来……”
阮娘说过的话轻轻在耳边回荡,她感到痛心的同时,伸手想将那滴泪拭去。然则手僵在半空,终是又收了回来。
他好似睡得极不安稳,即便在睡梦中,墨眉也紧紧地揪在一起,嘴里还不时发出一两声低沉的呓语。
见此,绯雪不由溢出一声惋然叹息。恰如阮娘所说,醒着的时候他可以装作若无其事,可以谈笑风生。可是一旦睡着,他极力逃避的现实便又重新找上他,让他躲无可躲,避无可避。所以,他的眼角才会流下泪来吗?
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绯雪就坐在房间里,一屏风相隔,她几乎能听得到他平缓的呼吸声。
就在她寻思着要不要就这么等下去,还是择日再来的时候,屏风后传来了一阵唏嘘声。片刻之后,她身后响起了宇文寅的‘惊疑声’:“你是谁?”
闻声,绯雪缓缓地站了起来,转过身,四目相对的瞬间,她清晰看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狼狈。
“好久不见!”
她轻笑着打了声招呼。
宇文寅的嘴角随即爬上一丝略苦的笑,自嘲般地说道:“好像也没有多久。”
绯雪倒了杯茶送到他面前,“喝杯茶醒醒酒吧。”
宇文寅接过茶碗,却不小心碰了下她的手,如同被烫到一样,茶碗瞬时从手中松落,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啪嚓一声脆响,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尤为突兀而又刺耳。
“你怎会来?”
随之响起的,是他清冷的问询声,没有温度的声音让人无端打了个寒噤。
“媃葭很担心你。”
绯雪如是说道。此言不虚,确是媃葭有所托付,她才会来这一遭。不过,她没有说的是,除了媃葭,她也有些惦念他。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薄唇牵起冷冷的弧度,对于媃葭的惦念,他似乎并不感激。
突然间,绯雪有些后悔走这一趟。来了,也看见了他的生活状态,她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安慰?还是劝说?亦或几句无中生有的闲聊?似乎都显得苍白无力。
“回去告诉媃葭,我好得很,不必她担心。你可以走了。”
他的态度很是冷淡,甚至是冷漠。扔出这两句便又折回屏风后,重新趟在了床上似乎是想要补上一觉。
他清冷淡漠的态度如同一个巴掌打在绯雪脸上。她很想一走了之,就当做她不曾来过。然则想起他眼角的那一滴泪,终还是停下脚步。背对着屏风,缓缓说道:“我知道你很痛,也知道这样的痛不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有丝毫的缓解。但你不该这么活着,哪怕是为了苏浅离……”
第516章 有了踪迹()
“她走得很安详。临去前,她曾留下一句话,说:能够保护她想要保护的人,就算是死也是值得的。”
“在这世上,还有这么一个人愿意为你去死。所以,你并不是孤单的。”
说完了该说的话,绯雪抬步要走,身后却忽而传来他沙哑低沉的问询声:“她是怎么死的?”
绯雪暗暗叹了口气。他既这么问,就代表他已对苏浅离的死因起了疑心,也不相信苏浅离真是被叶皇后毒害而死……
关于这个‘真相’,她不想说也不能说。说了,就会在宇文寅心中埋下仇恨的种子,然后终会致兄弟残杀,致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大锦朝再次汹涌起腥风血雨。
片刻的沉寂过后,她缓缓吐出一句:“事情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再追究又有什么意义?”
说罢,伴随着一声清浅的幽叹,她跨出门外,只留下一缕淡淡的幽香。
~~·~~
“大人,已经追踪到柳睿的下落。”
吴泰听了下属的回禀,俊庞立刻浮起一丝冷沉凝肃:“在什么地方?”
“就在京城!”
闻言,吴泰唇畔缓缓勾起一丝冷笑。果然是只老狐狸,知道通常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大人,要不要属下即刻带人去将他抓回来?”
“暂时不要打草惊蛇,只盯住就好。”他倒想看看,已穷途末路的老家伙还能想出什么办法自救。说不定沿着这条线,还能发现意外的‘惊喜’。
~~
“你说柳睿?”
乍一听吴泰如此说,绯雪眉眼间也流露出一丝诧异之色。她没想到柳睿胆子这么大,在朝廷派兵大肆追捕的环境下,竟还躲在天子脚下?这算什么?兵行险招?
“你觉着,柳睿至今还留在京都的理由是什么?”吴泰凝肃着一张脸,沉声问着她。
绯雪冷冷一笑,神色间不乏讥讽,“自然是想办法自救。”
吴泰点了点头,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我只让我的人盯着他,这时候不宜打草惊蛇。既是想办法自救,我想他一定会找人帮忙。你难道不好奇吗?他会找谁帮忙…”
说到柳睿找人帮忙,绯雪倒是想起一个人来。眼下能帮助柳睿的人不多,而柳繁烟恰恰就是一个。会吗?柳睿会选在这风口浪尖上向柳繁烟抛出求助的橄榄枝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事情可就有趣了。
“吴泰哥哥,让你的人盯住柳睿,一旦发现他有什么动作,即刻知会我一声。”
“嗯,放心吧。”
有吴泰哥哥的人看住柳睿,她只需专注在柳繁烟身上即可。
~~·~~
“老爷,马已给您备好,您是要即刻出发吗?”
将军府的管家毕恭毕敬问道。
“嗯!”
颜霁仅以一个单音作答,从他紧拧的眉峰可看出心情不佳。原本打了胜仗凯旋而归,是件令人欣喜的事。如今在大锦朝,试问还有谁能敌得过他的赫赫战功?纵是就连曾经被誉为‘战神’的镇南王,只怕如今也难与他相提并论……这份自傲,让颜霁无论是在谁在面前,都是昂首挺胸。然则,却偏偏在这种时候出了云歌的事……
想起那日歌儿哭哭啼啼向他沉肃与六皇子的点滴,他就一阵心烦气躁。那日若非有绯雪拦着,他早一掌打死了那个不知廉耻的逆女。就算打不死她,也打死她腹中孽种。免得她留在世间为他颜家抹黑,也让他丢尽脸面。
想想,还是绯雪说得对。事已至此,即便他打死了歌儿也于事无补。一个巴掌拍不响,这种事情也不能只怪歌儿一个,还有宇文洛那个混蛋…。。既然歌儿已同他珠胎暗结,那么就得让他们尽快完婚才行。否则,此事若再拖下去,过两个月,等到歌儿的肚子逐渐大了起来,他这张脸可就真的没处放了。
第517章 正妃之位()
颜霁前脚刚出了将军府,柳繁烟得了信,忙不迭匆匆离府。而她并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的行踪早已在紫韶的监视之下。
约莫一个时辰左右的车程,柳繁烟抵达了一个破落的小村庄。一走下马车,迎面而来一股难闻的气味,原是附近有村民在放羊,羊身上散发出阵阵刺鼻的臭味,熏得柳繁烟频频蹙眉,忙用绢帕捂住了嘴。
在并不平坦的土路上,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一面诧异于居然有这么破落的地方,一面又为父亲的处境而深深心疼着。这么些年的养尊处优下来,现如今,父亲却只能被迫躲到这种落魄穷困的村庄里来,不禁令她一阵暗暗唏嘘。
走了段凹凸不平的土路,总算见到了人,正是柳睿在逃离时唯一带在身边的一名护卫。
那护卫见了她,立刻将她请进一间农舍。
如果说外面的情况已经让柳繁烟惊诧不已,那么当她看到院子里两间几乎一阵大风都能吹倒的茅草屋时,已彻底地失了语言。
“爹~”
看到一身布衣,仿佛更形苍老的柳睿时,柳繁烟终再难抑制心酸,热泪潸然而下。
相比父女团圆的感动,柳睿此时更关心一件事:“你来的时候可看好了?没带了‘尾巴’来吧?”
如今的柳睿可算是惊弓之鸟,朝廷下了大力度,非要将他抓住不可。看样子,这一次皇上是非要除掉他不可。
“爹放心,女儿这一路上就让人看着。在来这里之前,又着意在京城里绕了几圈。就算有人尾随,也早被女儿甩开了。”
“那就好!”
“爹,您着急唤女儿来,可是有话想对女儿说?”
父女二人双双走进茅草屋,柳睿坐在土炕上,柳繁烟则坐在屋里里唯一的一个木凳上。再看屋子里的陈设,除了自己坐着的这个木凳,就只有一个掉了腿的桌子,摇摇欲倒,她忍不住又是一阵心酸涌了上来。
“我现如今的处境你也看到了,但为父我不甘心就这样落败。”
“爹可是想到了应对之策?”柳繁烟问。她想,父亲既然甘愿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传了消息让她来此,心中必定是已经有了主意。
“以眼下的情势来看,六皇子成为储君甚至来日登基为帝指日可待。你要做的,就是想办法让他娶了云歌。等到他日六皇子登上皇位,那么歌儿就理所当然成了皇后,一朝国母。到那时,为父我也就有了喘息之机。”
原来爹是在打这个主意……
“爹,不瞒您说,女儿也想这么做。而且眼下……”刚要把颜云歌怀了身孕的事情说出来,想想,终是难以启齿,又生生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话锋一转,道,“只六皇子经过歌儿拒婚一事,似乎对歌儿和我们将军府很有成见。再者,爹别忘了,还有一个颜绯雪呢。若想咱们歌儿来日成为皇后,那就必须得是六皇子的正妃才可。颜绯雪会心甘情愿让出正妃之位吗?”
第518章 顺藤摸瓜()
“俗话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你就不会想想办法?何况,不是还有颜霁呢吗?眼下他得胜归来,在六皇子面前也能说得上几句话。”
“这……”柳繁烟面露难色。话虽这么说,但如果六皇子就是不同意,她们也总不能把歌儿硬塞给他不是?这件事终究还是难办。
“我倒是有一个办法,不仅可迫使六皇子接受歌儿,还可让他答应立歌儿为正妃。”不到万不得已,柳睿本不想用这‘最后一张牌’。但时不我待,再不用,他怕就没机会用了。
柳繁烟眼睛登时一亮,惊喜地问道:“爹,你快说是什么办法?”爹说‘迫使’……莫非爹手里攥着六皇子的什么把柄?
柳睿张口欲言,却就在这时,他们忽然听到了外面似有打斗声隐隐传来,惊得父女二人同时站起,柳睿先一步冲到门口,轻轻拉开一条门缝,往外窥望。
“怎么了?爹,我怎么好像听见外面有打斗声?”
柳繁烟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已吓得手足无措。怎会有打斗声?为何会有打斗声?
柳睿只略一忖度,就已了解到事情原由,回过身来,不由分说就是一个耳刮子甩在了柳繁烟脸上。
“你还敢说?一定是你来的时候不够谨慎,带了‘尾巴’过来。你……这下为父要被你害死了。”
柳繁烟先是被他一巴掌打懵,而后听见他的话登时又无措起来,“爹,女儿也不知后面有人尾随……现下怎么办?您……您快逃吧。”
柳睿重重地冷哼一声,也知道现在不是计较谁对谁错的时候,趁着他带来的那名护卫勉强还能绊住那几个来路不明的人,他得尽快逃跑才行。
想到此,他打开门即飞快地夺门而出,看逃跑的速度,倒一点也不像是年近花甲的‘老人家’。
柳繁烟早已是六神无主,可当她看到笑盈盈走入院中来到颜绯雪时,她瞬间什么都明白了。她就说,这一路上她已加了十二分的小心,如何还会有人尾随在后?原来这一切都是颜绯雪这个小贱人搞的鬼。只怕她早已盯上了自己,目的就是为了抓住爹。好个心肠歹毒的小贱人!
“丞相大人,您近来可好?”
柳睿本欲从后门逃窜,却吃惊地发现后门处早有人守候在此。楚秋寒抖了抖袍袖,然后看向面容铁青的老家伙,似笑非笑地打了声招呼。早知他会有这么一招,所以他就来了一个‘守株待兔’。瞧瞧,这不就给他逮住了?
与此同时,柳繁烟也已跨出门外,冲着步履轻慢走入院中的美丽女子咬牙切齿地厉声喝问,“颜绯雪,你怎么会在这儿?”
此时,柳睿的那名侍卫早已被隐月等人制伏,原本因打斗而显得喧闹的院子忽而静了下来,静到就连柳繁烟的咬牙声都清晰可闻。
“这还得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