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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容止却理都不理,大步走出府,夜影已牵了马在外面候着。只见夏侯容止一个利落的飞身,下一瞬,人已端坐马背之上,双腿狠夹马腹,骏马顿如离弦的箭矢一样,飞驰出去。
在他之后,夜影骑上另一匹马,也眨眼之间即消失不见。
闻仲看着空空如也的长巷,徐缓地吐出一口浊气。甭管是谁,他真希望少爷即将娶的人都给少爷带来幸福。什么家世,又什么背景?在幸福面前,那些东西根本一文不值。少爷的心苦了这么些年,冷了这么些年,也是时候该有个人为他暖一暖了!
一路的风驰电掣,夜影早已被他远远地甩开。
夏侯容止骑着马直奔宫门外。就在刚刚,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很强烈的念头——他要见她!他疯狂地想要见她。所以就这么不管不顾地来了。
马停在南宫门外,平素臣子进出皇宫通常都会走南宫门。
大约是被入夜的寒风吹散了前一刻的冲动,逐渐找回理智的夏侯容止停了下来,只望着眼前看似坚不可摧的宫墙,幽黑冰冷的眸子里划过一丝沉痛。
见到了又能如何?向她解释,请求她的原谅吗?说到底,是他背叛了她,不管初衷是什么,也不管他是受谁所托。在他答应了这件事的同时,他就已经失去了堂堂正正站在她面前的资格。
抬头,仰望遥遥夜空中一轮孤冷的月,他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哑的笑,听着却叫人心碎。
“雪儿,终究是我对你不住。待这件事情过去后,要打要杀,我任凭你处置。但是只有一点,请你,求你,千万不要弃我于不顾。因为倘若我的世界里没有了你,我便不知该怎么活下去…。。”
与此同时,同一片夜空下,一墙相隔的皇宫里,正发生一件不大不小看似伤感实则又很荒唐的事。
暖阁之中,从昏睡中醒来的颜云歌当被告知肚子里的孩子流掉了,立即伤心地哭了起来。
宇文洛坐在床畔,微微皱着眉头,眼神幽冷沉邃,叫人一时之间难以窥探他的真实心境。
坐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连句安抚的话都没有,他便就这么决然而去。
宇文洛走后,翠环马上一脸紧张地走到床边,小声问道:“小姐,殿下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否则他怎会是这种反应?”
第550章 跌下云端的秘密()
相比她的紧张忐忑,颜云歌则要镇定得多。用绢帕轻轻拭去眼角的泪,凄凉的表情戛然一变,浮起一丝慵懒的笑意。
“你呀,就是太紧张了。殿下刚刚才回到永和宫,能发现什么?之所以会是那种反应……我猜,他大概是在琢磨该如何面对颜绯雪吧?”
颜云歌对于揣摩人心很有几分建树。虽然宇文洛时时刻刻想着颜绯雪的事,甚至就连她‘小产’都听不来他的一声安抚,这一点着实让她有些伤神。不过一想到经此一事,也许能彻底斩断颜绯雪与殿下之间的因缘,身体里的血液蓦然就沸腾起来!只要没有了颜绯雪,那这永和宫里还不是唯她独大。看如今这形势,六殿下成为储君几乎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而一旦殿下成为太子,太子妃的位置总不能空悬。试问,又谁能比她更有资格坐上这个‘太子妃’之位?李涵蕴?不过是个色厉内荏的草包。至于那个窦美人,就更不用说了。即便为殿下生了个儿子,仅她‘舞姬’的卑贱出身,就已早早失去了竞争的资格。
彼时,永和宫正阁外,元香和隐月俱站于此,见宇文洛缓步走来,两人双双施与宫礼,元香随即将门打开,“殿下请!”
行入阁内,发现颜绯雪端正地坐在桌旁,优雅地在白瓷茶碗中斟了茶,一面缓然清淡地说道:“茶是普洱,取了松针金银花入内,可更添一缕植末的清香。殿下不妨尝尝。”
她并未起身行礼,宇文洛也似乎并不计较她这偶尔的‘放肆’,依言在她相对的位置落座。却不急着端茶来喝,幽暗而不可捉摸的眼神落在恬然娴静的女子身上,清冷地开口:“颜绯雪,我并不打算放开你。”
绯雪为自己斟茶的动作一顿,美眸里缓缓有一丝冷笑荡漾开来。终于……他还是将这句话说出口了。
弯唇,优雅的一笑,声音却透着几不可察的寒凉,“这句话,我就当从未听过。总算我们有过一场夫妻的‘名分’,我不想在最后只留下你言而无信、不守承诺的印象。那样的话,即便日后偶然想起殿下来,也只会把殿下与不守信用的‘小人’相提并论,对殿下而言似乎不太公平。”
视线落在她唇角轻扬的弧度,眼眸不觉得一深。她总有让人自惭形秽的本事。
“一年之期将至,我兑现了我的承诺,这一年来帮殿下搜索了很多有用的情报。就连殿下视作眼中钉的柳家,我也不遗余力地帮殿下除了去。虽不敢自言‘居功至伟’,但总是在殿下的宏图霸业上尽了微薄之力。而我要的很简单,不过是‘自由’而已,希望殿下能够成全。”绯雪语气淡淡地说道,颊边的笑容不觉更深。
“颜绯雪,你以为仅凭一个‘嫉妒’的七出之条,就足以让我休掉你吗?你未免把皇家律例看得太过简单。不妨跟你说实话吧,我宇文一族此前从未有过‘休妻’的先例。你我若想解除夫妻关系,必要到父皇面前得到他的谅解。而你觉得,父皇会同意我这么做吗?”
听着男子好似成竹在胸的陈述,绯雪的眸色不觉一冷。
“所以,殿下是不打算履行当初的承诺放我离开了是吗?”
“非我不想,而是不能。”男人的理由‘冠冕堂皇’,仅仅‘皇室’两个字就足以压得她毫无招架还手之力。他也笃定,父皇不会允许皇家有‘休妻’这种丑事发生。
片刻的沉寂,女子垂眸不知在想什么,纤细绵长的羽睫遮掩住眼底神色,让人无法窥探她心中所想。她偶尔会端茶来喝,却除了这个动作再没有别的。
就在宇文洛几乎以为她已经妥协已经放弃的时候,含笑而透着一丝凛寒的声音在寂静的暖阁中响起,“看来殿下是不准备放我离去了……即使我知道甚至随时有可能泄露殿下的‘秘密’?”
“什么秘密?”宇文洛的声音不觉一紧。
“一个可能会让殿下从云端重重跌下的‘秘密’。为了得到它,我可着实费了些功夫呢。”
第551章 皇子弑母()
“就在前不久,我曾见了叛逃在外的前宰相柳睿,并和他谈成了一笔‘交易’。我放他离开,不过作为代价,他要提供给我一个有价值的‘情报’。殿下猜,结果会是如何?”
宇文洛眼中邃然泛起一丝凛冽杀意,尽管稍纵即逝,但那瞬间的杀气乍现仍叫人心惊不已。
“柳睿贪生怕死,为了活命,自然会将任何你想知道的事都如实吐露。”他用平静的声线来粉饰心中骤然升起的不安。
绯雪好似赞赏地拍了两下巴掌,唇角扬起盈盈浅笑:“殿下果然对柳睿这个人知之甚详。事实与殿下猜想得相差无多,柳睿为了活命,付出相应的代价。而我也得到了我想知道的,一个关于殿下的‘小秘密’。”
宇文洛蓦然捏紧双拳,声音已带了些许冷霾,“颜绯雪,即便你故布疑阵,也休想我会受你胁迫,放你离去。”
“是吗?”绯雪挑眸看向他,一丝不明意味的笑意从眼底逐渐地漫了上来,“殿下还是不要把话说得太满吧。何妨听听我接下来所讲的‘故事’再决定也不迟……”
喝口茶,润了润有些干涩的喉咙,绯雪方才徐缓地娓娓道来:“宫廷,真是一个令人望而生畏的地方。权势、名位、欲望……常常叫人欲罢不能。而在这漩涡中,一个自生下来就备受冷眼的皇子似乎显得很微不足道。因其母亲身份卑微,皇子生来便受尽人的嘲讽奚落,宫女太监们对他阳奉阴违,其他的皇子公主们对他避如蛇蝎,更是连亲生父亲都对他视若无睹。生长在这样的环境之中,皇子的心时刻被孤独寂寞啃噬着……皇子一天天的长大,学会了用冷漠的外壳来保护自己。越是受人这般踩踏排挤,他就越是要变强。于是每一次在皇子之间的骑射比赛,总是这个默默无闻的皇子取得胜利。当他笑着跑到父皇面前,想着父皇也能像对其他皇子那样的赞赏他时,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皇却只留给他一个冰冷的背影,连一句温暖的话语,一个鼓励的眼神都吝于给予……”
“皇子开始变得愤世嫉俗,他把所有的过错都归咎在他可怜又无辜的母亲身上。若不是她,他也就不必受尽冷眼。要是没有她,或许他也能得到与其他皇子等同的‘尊重’。恨意憎恶在心里一点点发酵膨胀,偏偏在这时,被他撞见母亲与宫中侍卫偷情的不堪画面。于是他疯了一般地挥起匕首刺入女人的胸膛……”
“别说了,别说了!”
“为了彻底从母亲给他带来的痛苦中解脱,少年皇子居然亲手弑杀亲母……”
“我叫你别说了,听没听见?”
痛苦的咆哮声终是打断了绯雪的娓娓道述,宇文洛双目怒睁,急剧缩紧的瞳孔如同受困的野兽,十分的恐怖骇人。这副样子,若换做别人,早已吓得魂不附体。但绯雪却丝毫不为所动,甚至唇边逐渐勾起一抹似挑衅更似嘲笑的冷笑,一字一顿幽声道:“殿下为何这般激动?已经那么久远的事,我还以为殿下早已忘了。何况,殿下母妃已死多年,就算我想在这上面做文章,只怕也是死无对证了。殿下又在害怕什么呢?”
第552章 是我要休掉你()
宇文洛的脑子一阵嗡嗡作响,五官因抽搐而显出了几分狰狞。
绯雪却并不见好就收,魔魅的声音仍在继续,“其实殿下怕的并非我知晓了这个‘秘密’,让殿下真正感到害怕的是你的心。手刃亲母,这种违逆天伦的事可不是谁都能做得出来的。只怕殿下当时是气急了,才会冲动之下酿成惨事。我想,这些年,殿下心里始终是悔恨多于愧疚的。再怎么卑微不堪,那也是殿下的亲生母亲,是将殿下带来这个世上的人。殿下的若无其事,殿下的云淡风轻,无非是粉饰内心恐惧的一层保护色。我倒有些好奇,午夜梦回时,未知枉死故去的殿下的母妃会不会闯入殿下的梦境,向你含泪泣诉……”
“颜绯雪,我杀了你!”
说时迟那时快!声音方落,宇文洛已闪电般地来到绯雪面前,伸出长臂,大手倏尔紧紧扼住她的脖子。
暖阁外的隐月第一时间听到了他骇人的咆哮,下意识便要冲入暖阁之中,却再一次受到隐一的阻拦。
这一次倒是不等隐月提醒,元香拔腿就跑,却没走两步,就被另外一个不明身份的男子拦了下来。令她瞠目结舌的是,该男子居然同隐一长得一模一样,原来是双生兄弟来着。
这边厢,隐月和元香纷纷受阻,心中固然焦躁不已,却是有心无力。而此时,在暖阁中,宇文洛扼住绯雪脖颈的大手还在缓缓收紧。狰狞可怖的面容倒映在绯雪一双漆黑沉静的眼瞳里,难掩痛苦纠结。
“只要杀了你,这个秘密就再不会被人知道。只要杀了你……”
没错,只要杀了她,自己便可高枕无忧,再也不用担心曾经那段灰暗的过去会曝光在众人眼前。
这时候,若是她肯开口哀求……宇文洛暗自腹诽,也许自己就会放她一条生路。
可是,没有,没有哀求,没有妥协,没有示弱!她从头至尾都是一副淡然安若的神色,甚至在因不能呼吸而致脸色变成紫红的狼狈模样下,仍然微微地牵扯起嘴角,送给他一记蔑讽的冷笑,仿佛在说:你就只有这点能耐吗?
渐渐的,她瞳孔外翻,从喉咙深处发出‘呃呃’的低吟,仿佛生命最后的吟唱。这时候,只要宇文洛手上再稍一使力,就可彻底‘了结’了她。
然而最后,他却是放开了手……
呵……呵呵呵呵……他还是输给了她!不,又或者,他是输给了自己的感情,输给了自己的心。
“明日随我一同去见父皇,我会说……是要我休掉你。”
宇文洛离去后,隐月和元香相继飞奔进来。当看到瘫坐在地,脸色呈现异样的紫红,不住干咳的绯雪时,两人心里纷纷一震。隐月一个箭步冲至绯雪身前,元香晚一步也迎上前,作势要将绯雪扶起来。
“先别动她,让小姐缓一缓!”
隐月出声制止了元香的动作,看到小姐脖子上鲜明的五条指痕,猜也能猜得出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不由得一阵心惊胆颤。从那红色指痕上可以判断,宇文洛确是对小姐动了杀机。
第553章 以命相搏()
好险!
缓了缓,待绯雪停止了干咳,隐月与元香才一左一右地将其搀扶起,让她坐回到椅子上。
“呜呜呜……小姐……”爱哭的元香已是泣不成声。
绯雪好气又好笑地轻睨她一眼,喉咙里溢出一声干哑的哂笑,“傻妮子,我又没死,你哭什么?”
“呸呸呸,小姐怎么什么话都说?”
绯雪不觉莞尔。和着这妮子不仅爱哭,还迷信。
“小姐,到底怎么回事?宇文洛为何会……”仅仅是提到那个名字,隐月的声音里已流露出一丝冷然的杀意。
“是我要离开皇宫,他不允。”绯雪言简意赅地解释。
“真是莫名其妙!小姐以往不是也经常会出宫的吗?都没见殿下……不,是那个人说什么,怎么今日却发起狂来?”元香显然还在状况外,以为绯雪所说的‘出宫’仅仅是暂时离开皇宫的意思。
不过隐月却听明白了。小姐这是打定了主意要同宇文洛解除夫妻关系,要彻底地脱离皇室。为此,甚至不惜以命相搏……
意识到这一点,隐月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绯雪,淡淡说道:“作为护卫的我说这些可能不太合适,只是小姐,隐月真心希望小姐能保重自己。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是比生命更重要的呢?”
那一次小姐以命相搏逼出了柳家的私军,固然是大获全胜,但是过程中也不可谓全无惊险。就说柳元修挟制住小姐的片刻,至今想想她仍余悸犹存。想不到今时今刻,小姐又故技重施!
绯雪微不可见地轻撩了下嘴角,知道隐月已看出了方才她是使了一出‘苦肉计’,故意激怒宇文洛,然后再赌宇文洛最后的一丝‘良知’。这么做的结果只有两个——要嘛她死,要嘛她如愿得到想要的自由。可以说是兵行险招。
如果可以,她也不愿拿命去搏,谁不想好好地活着呢?可问题是,宇文洛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他并不打算按照当初协定的那样放她离去。与其困在皇宫中,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干枯凋零,她情愿赌一赌,搏一搏。赌赢了,搏到了,她便是人生赢家。虽然过程有那么一点冒险,但至少结果是好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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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行宫回来的景帝一直处在静养的状态,几乎不问朝政。或许是因身体每况愈下,也不知是谁向他举荐了一位‘得道高人’,景帝近来居然迷上了药丹之术,****都须得进服‘长生不老’的丹药,否则就会浑身无力。
这一日,景帝的精神还算不错,听闻六子携妻觐见,竟也允了。以往就算是朝中要臣称有事奏禀,都被景帝一律拒之门外。
父子难得相见,少不得要寒暄几句。尤其六皇子宇文洛近来被委以监国重任,几乎把持朝政,景帝见了他,少不得要询问上几句朝堂上的事,又若有若无地打探了定王近来的动向。
绯雪在一旁静静听着,微敛的美眸中一丝讽刺的冷笑氤氲而生。这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一国之君,真真是叫人开了眼界。据她看来,定王本无心称帝。否则,又岂是防就可防得了的?单单定王麾下留守京城的二十万大军,就足以撼动这大锦朝的江山。不过景帝这般猜疑忌讳,若哪一天不小心传了几缕风到定王耳朵里,激怒了他,后果只怕不堪设想。
闲话聊完,也该说正事了!
宇文洛给绯雪使了个颜色,然后夫妻二人双双在景帝面前跪了下来。
第554章 休妻被拒()
“洛儿,你这是何意?”景帝皱眉问道。
沉吟了少时,宇文洛忽然说道:“儿臣是来向父皇请罪的。”
“哦?何罪之有?”
“儿臣……儿臣已将无德之妇颜氏休离!”
“你说什么?”震惊之下,景帝大力拍打在桌案上,面容铁青,“把你刚刚的话再给朕说一遍!”
寝殿内原本温馨和睦的气氛瞬间急转直下,景帝怒目圆睁,一双眼不停在跪地的两个年轻人身上来回逡巡,怎么也想不到他们今日来居然给自己带来了这么一个重磅消息。休妻?真是闻所未闻。难道洛儿疯了不成?
他会有这种反应,早在宇文洛和绯雪的意料之内。宇文洛深吸一口气,脸上刻意流露出震怒之色,用着森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