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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守军领命而去。
“痛~”
这时候,自墨鸢嘴里溢出的一声低吟让宇文拓博眼中瞬时划过懊悔的轻微波澜,这才发现自己无意中竟然抓疼了她。赶紧松开了手。
“对——”
道歉的话犹在嘴边,冷不防触及到墨鸢美眸中闪动的泪光,声音戛然滞住,化为无声的叹息。他令她失望了,是吗?
听了城门守军的回述,被拒之城门外的绯雪和夏侯容止并未即刻离去,而是在商量应对的策略。他们自然知道,定王因何拒绝与他们相见。大约定王已经料到他二人来此的目的,必然是为了劝说他而来。到时候,与其在人情和是非之间难做抉择,不如干脆避而不见。
只是,他显然低估了夏侯容止和绯雪的‘韧性’。来都来了,他们断然没有毫无收获就铩羽而归的道理。既然不能光明正大的进去,那就只有耍些手段了。
听了绯雪的所谓‘计划’,夏侯容止紧蹙眉头,想也不想就提出了反驳:“我不同意。让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有什么危险的?”绯雪不以为然地笑笑,“我打扮成军人的模样混进守军之中,只要进的了城,我就一定能见到墨鸢姐姐。”绯雪的想法是:既然定王这条路行不通,那就只有转走墨鸢姐姐这条路了。古往今来,英雄气短儿女情长,这已然是不变的定数。宇文拓博有多在意墨鸢,相信不必她多说,容止也早看得清清楚楚。而劝说女人,还得她那个女人出面才行。
“何况,即便我被‘抓’了,难道宇文拓博还能把我怎么样不成?他就不怕墨鸢姐姐与他彻底离了心?”
第924章 想方设法()
“话虽如此……”
夏侯容止仍难下决定。在他看来,雪儿似乎把问题想得太过简单了。不说她这大腹便便的样子,很轻易就暴露了身份。且城门守军,又岂是那么容易就可混得进去的?
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绯雪却俏皮地对他眨了眨眼,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有什么可担心的?人总有弱点。而她,只要适当地抓住那‘弱点’,就可趁虚而入。
她所想到的‘弱点’是男人通常都不会拒绝的‘酒’!
守城军本通常在城门外一站就是一天,本就辛苦。而入了夜,逼近身体的寒气更是令他们难受莫名。这时候,一点恰到好处的‘酒’,既能提神又能取走身上寒意,真是再好也不过了。
大概半个时辰前,夏侯容止趁着一名守军到附近‘小解’的时候将其打晕,借了衣裳一用。虽然男子的衣裳绯雪穿起来显得有些大,不过这也正好可遮住她已经明显隆起的孕肚。她是在天黑后才悄悄混入那一队二十几人组成的守军之中,只要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凡事不要出头,引起别人过多的注意,想要平安过关也不是没有可能。
“诶诶诶,你们有没有闻到酒香?”这时,一个士兵忽然说道,边说还边用鼻子使劲地嗅了嗅。
“诶,别说,还真有酒香。谁?是谁藏了酒?赶紧站出来!”
绯雪极力地缩着身子,故意给别人一种‘胆怯’的印象。这副样子,想不被发现都难。
“是不是你?你藏了酒?赶紧把酒交出来!”
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指着指头将自己缩成一团的‘小士兵’,语气狠厉地说道。
“我……我只是太冷了……”‘小士兵’唯唯诺诺地说着,颤抖的手轻轻解下系在身上的皮囊。本以为是装水用的,不想里面装的居然是酒。
本以为长着络腮胡子的小头领是要将酒没收,不成想,他接过皮囊居然毫不犹豫地将之打开,往嘴里狠狠灌了一口:“嗯,舒坦!你们也都喝点。这么冷的天,就当暖暖身子。”
一个胆小的兵面露迟疑地挑眉看他,“队长,咱们这样好吗?万一被发现了……”
被唤作‘队长’的大胡子从鼻端冷冷地哼哧一声,“发现就发现,咱们就不是人吗?天气这么冷,喝点小酒暖暖身子怎么了?凭什么其他人可以暖烘烘地躺在被窝里,咱们却得在这儿挨饿受冻?喝吧喝吧,出了事情我担着。”
有了他的‘担保’,其他人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一哄而上。
看见这副场景,始终低着头的绯雪嘴角倏尔扬起一丝诡异的弧度。她事先在酒里加了那么一点点的‘料’,不会伤人性命,充其量只是让他们‘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而已。明日天一亮,到了换岗的时间,他们自然而然就醒了。
~~·~~
听到开门声,恹恹躺在软榻上的宇文墨鸢有些生气地说道:“不是说了吗,我不吃,什么都不吃,怎么还……”
“姐姐,是我!”
当熟悉的嗓音意外在屋中响起,原本还一脸怒色的女子腾地从软榻上坐了起来,怔怔望着缓步走来的人,不是绯雪又是谁?
墨鸢的眼睛一下子便红了,却是强忍着泪迎着绯雪走过来。明明想哭,看着绯雪一身军士的打扮,衣裳大得简直要将她装下,却又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绯雪莞尔勾唇,伸出手轻轻拭去她眼角不小心滴落的泪,语气戏谑地揶揄道:“姐姐怎么又是哭又是笑的?”
墨鸢用手背胡乱擦去脸颊上的泪痕,抓着绯雪的手双双来到桌边落座,忍不住好奇地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绯雪指了指身上的衣裳,“当然是靠伪装!”
第925章 死于非命()
听她如此说,墨鸢不由得悲从中来,刚刚有所和缓的神色再一次因为某些原因而浮上了淡淡的愁绪。她一向视绯雪为最好的妹妹,想不到如今她们姐妹想见上一面竟是这么的难……
在她暗自愁怨的时候,绯雪已将身上半盔甲式的衣裳脱了下来,不禁长出一口气。整整一夜,她可是被这衣裳折腾得够呛。从前也知道军营里的将士们要穿铠甲一类的衣裳,不料却是这么的‘重’,让她犹如身上背着十几斤的沉重大石,好不辛苦。
待她脱下外裳,隐藏得好好的孕肚也全然显露出来。墨鸢有些不可思议地用手指着她凸隆的肚子,眼角眉梢尽是错愕之色,“你……我还以为你……”
绯雪自顾自倒了杯水,解了口中干渴,这才言笑晏晏地开口:“那件事,姐姐也听说了?”
墨鸢点了点头。她也是在暗卫向夫君禀报的时候无意中偷听到的。没想到宇文寅竟然这么‘混蛋’!要将绯雪占为己有已是闻所未闻的荒唐,居然还残忍得要杀死她腹中孩儿!!!
“这事说来话长,我日后再与姐姐细说。倒是姐姐与定王……我不在京中的这几个月,究竟你们身上发生了何事,竟会令定王做出如此惊天动地的决定?”
墨鸢的面色忽而沉了下去,见到绯雪的喜悦也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深的愁怨。幽幽开口,声音带着破碎般的惆怅,“如果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你相信吗?”
绯雪先是一愣,然后却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我信姐姐!”在她的印象里,墨鸢姐姐从来都是真诚不会耍弄心机的一个人。且墨鸢姐姐没有理由欺瞒自己。既然她如此说,就必然是不知实情。
“还记得你最后一次去定王府吗?那时,我与你在小筑闲谈,你曾无意中问起我夫君的状况。当时我并不知道该怎么回你,干脆就将话题草草带了过去。其实那段时间,我夫君已有些反常。他不仅话变少了,还常常把自己一关在书房里就是一整天。尽管他嘴里总说‘无事’,却隐隐给我一种‘心事重重’的感觉……”
说着说着,墨鸢起身走至一盆栽前。那是她最爱的白玫瑰。每日每日,匠人都会把最鲜艳的几株送进她房里。尽管匠人什么都不说,她也从不多问,但她又何尝不知这其实是夫君的一片心意?
“在他做下这个决定的时候,我曾问过,为什么?他却三缄其口,什么都不肯对我提及。于是,我唯有自己去找答案。”
绯雪静静听着,并不多语插话。
“在定王府的地牢中,我曾见到过一个人……”
地牢?绯雪猛的一怔,难道是……
“那个人叫柳胥,你应该也认得,就是咱们锦朝从前的丞相。”
果然——
“我以放走他作为‘条件’,从他那里得到了一个足以令我震惊的‘真相’。原来,当年我父王并非殉情而死,我娘也不是生下我身体孱弱才香消玉殒的。他们……都是遭奸人所害,死于非命!”
遭奸人所害?死于非命?
第926章 被发现()
绯雪如遭电击!
老定王和定王妃并非若传言那般,死于对彼此的不悔深情,而是惨遭奸人所害,死于非命?
乍然闻得此言,绯雪不可谓不震惊。再仔细一斟酌,定王得知双亲‘死于非命’的真相后,就做了这一足可撼动天下之局的决定,脱离了锦朝,自立为王。难道说……老定王夫妇的死与锦朝皇室有关?
正百思不解之时,墨鸢裹着沧桑的声音沉重地响起,语气不乏哀恸惆怅:“柳胥对我说,当初我娘根本不是死于身体孱弱。是当时的皇帝,我那叔叔,觊觎我娘美色,欲强占为妃。我娘性烈又对我父王情深一往,哪肯就范?结果就在欲对她行不轨之事时,悲愤之下,撞柱而亡……”
什么?十几年前先故的定王妃居然是自戕而亡?
“在王府的我父王,乍然闻听我娘死讯,悲痛欲绝。宫里传来消息的人,说我娘死于疫症,暴毙而亡。但我父王又怎会相信这种荒谬的谎话?明明离开王府时,娘还好好的,怎么短短一日之间就染病而死?于是,震怒之下,父王不容分说地冲到皇宫,却只身一人。他想不到的是,当时镇南王已奉皇命等在内外两处宫门之间,只等着父王前去,以‘乱臣’之名将其斩杀。”
绯雪端在手中的茶盏蓦然掉在了桌上,几乎不敢相信地看向墨鸢:“你说……镇南王?”
“不错!就是镇南王。”墨鸢的声音里含着莫名的凄怨。当她骤然得知这个‘真相’的时候,心中也千般万般挣扎。为何偏偏要是镇南王?虽然镇南王已死,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她甚至一度担心夫君会将这杀父之恨延伸到夏侯世子的身上。若是那样的话,她也好,绯雪也罢,又该如何自处?
骤然间听说了这样的‘恩怨’,绯雪的复杂心情可以想见。尽管那是上一辈的仇怨,可夏侯仪杀了定王却是不争的事实。偏偏,他又是容止的爹,血缘之情不容否认。所谓‘父债子偿’,即便定王把对夏侯仪的仇恨过度到容止身上也无可厚非。
难怪……难怪定王会对被陷入狱的容止袖手旁观……难怪定王去过刑部大牢之后,夏侯仪就悬梁自尽。也许他是不想连累容止,便用自己的命来了结上一代的恩怨。
绯雪心底陡然升起了一丝不安。会不会……夏侯仪的死其实是定王造成的?若是那样的话,那定王和容止之间的仇怨就真成了解不开的死结!
忽然这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拉开,映入绯雪眼帘的是一张秀美绝伦却冷若冰霜的脸。那刻入骨髓浑然天成一般的尊贵优雅,却生生被身上散发出的寒凛气息所掩盖。
不经意间对上那一双冷到极致的鹰眸,绯雪面上却并未流露出类似心虚亦或骇然的神色,依旧老神在在、云淡风轻。她早知他会来,只是没料到这么快罢了。
宇文拓博果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敏锐触觉非常人可匹敌。当他发现城外仅有夏侯容止一人,便料准了颜绯雪一定已悄悄地潜入城来。更笃定潜入城中的她一定会想方设法接近墨鸢。果不其然——
“颜绯雪,你好大的胆子!”
第927章 仇深似海()
绯雪慢条斯理地起身,冲着怒不可遏的男人微微点头示意,颊上挂着一抹悠然浅笑,居然还能面不改色地与他打招呼:“几个月不见,定王别来无恙?”
宇文拓博眉尾隐隐搐动了几下,不理会她的寒暄,转头唤来了两名侍卫,毫不客气地低吼:“将这疯女人给我赶出去!”
两个侍卫闻风而动,却遭到了墨鸢的强烈的抵抗:“我看你们谁敢?”
这下可把那两个侍卫难住了。一个是王爷,一个是王妃,都是主子,那他们究竟该听谁的命令?
“都愣着做什么?没听见本王……”
“不忙!”绯雪言笑晏晏地把话接了过来,迈着悠然缓慢的步履走至宇文拓博面前,虽是在笑,笑意却未达眼底。
“我费了这么大力气进来的,总要让我把该说的话说完,王爷再赶我走也不迟啊。”
“哼,本王才没那个闲工夫听你胡言乱语。”宇文拓博冷冷哼哧一声。
“那我就问王爷一个问题,问完了,我自会走。”绯雪与其讨价还价起来。
宇文拓博忍不住向墨鸢飘过去一眼,却见她别开目光看也不看自己一眼,显然还在生气。若他此时不分青红皂白就将颜绯雪赶出城去,只怕鸢儿会气上加气。他已经连着三个晚上都睡在书房了,只想着尽快恢复夫妻和睦,说不定这正是个机会。
“好,就一个问题!”
说罢,他给两个侍卫使了个眼色,令他们双双退到了院子里。
此时房间里仅剩下他们三人,绯雪说起话来也再无顾忌,开口即直截了当地问:“镇南王是不是你杀的?”
表情一僵,男人俊挺的眉微微蹙起,却是片刻的犹豫也没有,即冷声回道:“不是!”
“我能相信你的话吗?”
“本王没有理由骗你。”
绯雪不禁暗自松了口气,只要夏侯仪并不是死于定王之手,就代表这件事还有缓和的余地。
有一瞬间,准确说是她问出这个问题的瞬间,宇文拓博的表情是有些僵硬的。他未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那一日,他去牢狱质问镇南王为何要杀了他父王?当时,夏侯仪只一味地默然不语。既未承认自己的罪行,也不曾为自己所犯之错开脱请罪。就在他要离开的时候,夏侯仪开口了。只说了一句,竟是恳求自己不要把上一代的恩怨强加在容止身上。而就在他离开刑部大牢没多长时间,就传出夏侯仪用衣裳撕碎的布条缢死在牢房里。
“王爷的话,我信。在绯雪眼中,定王是个忠勇仁孝、有情有义之人。方才我从墨鸢姐姐那里听了些事情,也大约能猜得到定王为何要这么做。绯雪自认没有资格劝说定王放弃现在所做的事,但是定王要报复的是大锦朝的皇室宗族,而到了这一代,由明熙继承皇位。那是否意味着:定王想杀了明熙,以实现报父母之仇?”
“杀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我还没那么卑鄙。”宇文拓博的语气仍算不上友善。
第928章 如何不恨()
闻言,绯雪明显松了口气,竟是对他屈膝一福,语带感激道:“我在这里代明熙那孩子感激定王的不杀之恩。的确,恰如我适才所言,定王是个忠勇仁孝、有情有义之人,断然不会忍心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下毒手。王爷对明熙尚且如此,那么这天下何辜?百姓又何辜?王爷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天下生灵涂炭,看着百姓又一次深陷在战争的水深火热之中,过着饥寒交迫的生活而无动于衷吗?”
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宇文拓博暗自咬了咬牙。他就说,怎么颜绯雪会突然提到明熙?和着是挖好了陷阱等着他跳进来?果然是只狡猾的狐狸!
“本王没说要天下生灵涂炭,百姓水深火热……”
“可是一旦王爷对朝廷发起战争,战乱之下,所谓的‘生灵涂炭,水深火热’是必然的结果,难道不是吗?何况,王爷又如何肯定这样的生活是墨鸢姐姐想要的?我是女人,所以更能懂得一个女人的心。在我看来,墨鸢姐姐想要的生活,不过是你和孩子都陪在她身边,一生安定平和地就这样过下去。战场上,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王爷就忍心让姐姐跟着你****过着提心吊胆、寝食难安的生活?还有你们的女儿……等她大到足以明是非的时候,她就会知道,自己有个‘乱臣贼子’的爹。她又焉会真正的快乐?”
“本王的家事不用你一个外人来评头论足。”宇文拓博真想拔光她满嘴的‘伶牙俐齿’。他就不该给她这个‘开口’的机会。
“本王记得你说过只提一个问题的。”
绯雪毫不心虚地耸耸肩。他又没阻止她,那她只好继续说下去了。
“颜绯雪,你太自以为是了!”
绯雪的唇角勾了勾,露出一抹‘不以为然’的浅笑,始终是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情。对上男人寒光深沉的一双隽目,她倏尔敛去唇畔近乎挑衅的笑,轻不可闻地叹息一声:“冤冤相报何时了!何况,当年害得王爷父母双亡的人皆已不在世间,王爷又何必把自己禁锢在仇恨的牢笼里?敞开心怀去迎接更多的美好岂不快哉?”
“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