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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也不清楚事情的缘由。方才,那位二小姐怒气冲天地跑到咱们院子,发了好一通脾气。奴婢见她脸上好似被蜜蜂蛰了,有好几个红红的‘包’,她还说,都怪姑娘……”
听凌翠这么一说,绯雪瞬间了悟:和着昨个自己只玩笑地说了句‘小心狂蜂叮咬’,颜泠月就真的被蜜蜂蛰了满脸包,还将责任推到了她身上是吗?呵,真是再没有比这更荒唐的了。
“姑娘,您快找地方躲一躲吧。那二小姐,正四处找你呢。奴婢担心……万一事情闹大……”
事情闹大?
绯雪清冷的眸中闪过一道精光,上扬的嘴角勾起似笑非笑。凌翠的话倒提醒了她,何不趁此机会……
“凌翠,附耳过来!”
凌翠虽不解,却还是乖乖地把耳朵凑了过去。随后绯雪在她耳旁低声咕哝了几句什么,凌翠听得一知半解。
见她开口要问,绯雪肃冷着小脸摇了摇头,“什么都别问,你只管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她现在没空跟她解释太多。按照她的说法,颜泠月应该很快就会找到这里。
“是,奴婢明白了!”
这边厢,绯雪已做到了‘应战’的准备,另一边,在林丛的引领下,三皇子宇文寅本是要到颜霁的书房。在经过花园一隅时,见百放齐放、美不胜收,遂临时起意,就留在了花园里。林丛则速去向颜霁禀报。既然三皇子执意要留在花园,又岂是他区区一下人可以置喙的?便只能让将军来了此处,与三皇子谈洽。
凌翠匆匆去了又回,将宇文寅留在花园子里的消息告诉了绯雪。绯雪只一点头,表示了然。
三皇子所在的方位,再往前走些就到了闲梦亭,极有可能会在亭子里小坐。
这么想着,绯雪举步也向花园子走去。不同的是,她选择了与三皇子刚好相反的西南角,最后停在了荷花池旁。虽与闲梦亭隔着个荷花池,巧妙的是,坐在亭子里的人刚好可将这里的一景一幕如数览于眼底。而这,正是她想要的‘效果’……
“二小姐,她在那儿呢。”
一丫鬟眼尖地率先发现颜绯雪的所在。接下来便是将军府二小姐颜泠月气急败坏的咒骂声:
“这个贱人,看我不收拾了她。”
来得时间刚刚好……
清冷俏丽的容颜浮现极其浅淡的笑,眼底却掠过一抹暗嘲的冷光。
“颜绯雪,我打死你!”
颜泠月不由分说地冲过来,抬手便欲给绯雪一记耳光。然,绯雪的身子往旁边一歪,轻描淡写地躲过了。此时,她小脸上尽是惊讶不解,“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你看看我的脸。”一说起这个,颜泠月就气不打一处来,“昨天你在花园里诅咒我会被‘狂蜂’叮咬,结果我就真的被蛰了满头包。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清涟的荷花池水恰如一面镜子,映出颜泠月斑红点点的脸。看到自己‘丑陋’的样子,颜泠月气疯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抡起拳头便向绯雪打去。
绯雪只一味的躲让,嘴里淡淡辩白道:“昨日我不过是一句玩笑之言,哪里就是诅咒你了?你被蛰了满脸包,怎么能怪到我头上?”
20。第20章 将计就计(三)()
“怪你怪你就是怪你。一定是你招来了那些蜜蜂,看我不打死你……”颜泠月平素里刁蛮任性惯了。本就看绯雪不爽快,又在她的‘诅咒’下被蜜蜂蛰了满脸包,气都气死了,已经毫无理智可言。何况,这里是将军府,就算她‘一不小心’打死了这小贱人,也不会怎么样的。没准,娘还会因为她帮助她除了一个‘心头大患’而夸赞她呢。
想到这,颜泠月黑眸里倏然闪过一抹阴冷毒辣的光,一挥手,吩咐身后的两个丫鬟,“给我打她!”
那两个丫鬟平日里跟在颜泠月身边,也是霸横惯了,听到吩咐,二话不说即冲上前来。
此时,隐在花丛里的凌翠看见这一幕,下意识便要出来帮忙,可又想到姑娘交代过,叫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出来,只能暗地里急的跳脚。
那两个丫鬟,从身形上都要高出绯雪许多,欺负起人来,又多的是手段,绯雪又哪里会是她们的对手?
而颜泠月此时则退到了后面,抱着双手,闲闲地看着‘热闹’,不时还会恶劣地补上一句:“谁打得她跪地求饶,本小姐重重有赏。”
一听说‘有赏’,两个丫鬟更来劲了,落在绯雪身上的手也变得毫无顾忌。
渐渐,颜泠月便觉得无趣了。令她气愤的是,颜绯雪这小贱人骨头当真硬得很,怎么打都不肯求饶。
这时,她眼睛瞄到荷花池。一阵微风拂过,池水表面荡漾起微微的涟漪,颜泠月当即心生一计……
骨头硬是吗?本小姐就看看你这卑贱的臭丫头骨头能硬到什么程度。
颜绯雪只一心应付着两个恶丫鬟的掐拧捶打,不曾注意到这时逐渐接近的颜泠月。而当一双手猛然向自己推来,她双目立刻因惊骇而瞠大,本能地想要抓住什么,双手却只触到一片冰冷的空气。噗通一声,失去平衡的身体跌落进荷花池,激起了巨大的水花。
躲在花丛里的凌翠见时机到了,立刻冲了出来,惊慌失措地大叫:“来人呐,救命呐,有人掉进水里了。来人呐!”
颜泠月看着在不停在水里扑腾的人,一脸得意的神色,眼中亦闪过报复的快感。回头看了眼仍在扯着脖子喊的凌翠,冷嗤一声:笨蛋,就算你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这个贱人的。这花园子平日里多是将军府的夫人小姐们流连观赏,女眷众多,多有不便。所以爹在几年前就下了命令——府里的侍卫不得接近这里。
哼,这回,颜绯雪这贱丫头可是死定了!!!
颜泠月似乎高兴得太早……
如雪般的衣袂飘掠而来,足尖轻点水面,宛若一朵纯白无暇的云,如仙似谪。在她惊艳的目光下,来人伸手捞起已渐渐要沉下水底的颜绯雪,又以仙人之姿,悠然地落在荷花池边,动作如水般流畅自然。
“姑娘,姑娘!”
凌翠见状,重重松一口气的同时忙不迭迎了上去。
颜泠月此刻则是完全愣住了。因为,有那么一刻她还以为是仙人下凡的白衣人居然是高高在上的三皇子!
“三、三皇子?”
这是怎么回事?三皇子怎么会在将军府,又那么凑巧地出现,救了颜绯雪?
宇文寅低头看了眼被自己横抱在怀的少女,尽管双目紧闭,面容苍白,但是习武之人的敏感告诉他:她没事!
虽然如此,出于绅士风度,宇文寅还是得将这小小一佳人送回她的住处。总不能就放在这里吧,她身上还都是湿的……
凌翠在前面带路,宇文寅则在后面一路跟随。期间,虽然双臂担负着一个人的重量,却是毫不费力。意识到并没有人跟在身后,他低下头看着怀中双目依然紧闭的少女,薄薄的两片菱唇浅浅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胆敢利用我,就不本皇子生气,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吗?”声音清浅,隐含戏虐。
这时,那双目紧闭的少女竟缓缓睁开了眸,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道:“我给了皇子机会,让你做了次‘英雄’,功过总该相抵了吗?”
21。第21章 将计就计(四)()
宇文寅不禁哑然失笑:他还得感谢她?
颜绯雪落水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全府,当然这少不得凌翠的‘功劳’。别看她身材矮小瘦弱,嗓门却大着呢。在花园子里那凄厉惊慌的喊叫声已经引起了附近不少下人注意。下人们又个个相传,这件事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传遍了整个将军府。
当然,凌翠之所以这样,都是按照绯雪的吩咐去做。颜绯雪就是想把这件事情闹大,让颜泠月也好,颜霁也罢,都无法收场!
颜霁来了,柳氏来了,就连原本正在房间里弹琴的颜云歌得知了消息都匆匆赶来。当然,她可不为探望颜绯雪。是因为听到了颜绯雪为三皇子所救的消息。最最叫她气愤难忍的的,是据下人所说,三皇子当时是抱着颜绯雪回去的。
原本不算宽敞的小院里瞬间挤满了人……
见三皇子宇文寅此刻正好整以暇坐在简陋的厅堂,喝着下人端上来的茶。颜霁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的神情:“本是请三皇子到府做客,却碰到了这种事,臣实在觉得汗颜。”
宇文寅温文尔雅地一笑,“颜将军大可不必如此,还是去看看令爱吧。她掉入荷花池中,肯定吓坏了。”
“呃,是。那臣去去就来。”
依颜霁的本意,那丫头是死是活都与他没多大关系,他也不在乎。可在三皇子面前,还是要表现出一个做‘父亲’的最基本的担当。
举步,他才要去内室看看,却见盲眼的沈清在丫鬟搀扶下这时从内室走了出来。
凌翠在沈清耳旁低声提醒了句什么,大抵是在告知她颜霁所在的方位。
沈清那双空寂中夹杂忿然的眸子精准地捕捉到颜霁所在的位置,眼神如秋水般澄澈却也冰冷。
“老爷可是已经听说了绯雪落水的前因后果?”
既然他不喜欢自己称他为‘夫君’,那她叫他‘老爷’总没错吧?
颜霁皱紧眉头:“不就是自己失足掉入荷花池,还能有什么‘前因后果’?”
他‘推卸责任’的话让沈清大为震怒。失足掉入荷花池?呵,为了维护他疼爱的女儿,他轻飘飘一句话,就想********,没那么容易!
“看来老爷还不知道呢。凌翠,你来说!”
沈清显然不打算让颜霁这么轻易就蒙混过关。她知道,三皇子就坐在这厅堂里。今儿,她定要为她可怜的雪儿讨回公道!
“是!”
凌翠应了下来。虽然看着颜霁那张阴沉的脸有些发憷,不过还是鼓起勇气将发生在荷花池畔的事原原本本地讲给颜霁听。
颜霁越听,脸色越沉,墨色瞳仁里闪过一抹凌厉的寒光,却是连调查都不曾调查就武断地推翻了凌翠的陈述。
“不可能!月儿只是个九岁的孩子。何况她与颜绯雪无冤无仇,何故要推她落水?这根本是你这丫头在胡编乱造!!!”
沈清瞬间有如坠落冰窖,一张脸苍白得毫无血色,宽袖中的手下意识攥紧,痛心疾首地说道:“她们一样都是你的女儿,你如何能这般厚此薄彼?”
22。第22章 孰是孰非(一)()
“这种话,妹妹可说不得。”柳繁烟这时走进厅堂,先对坐于一旁的三皇子施了一礼,随即转过来面对沈清,语气温然沉缓地说道:“方才之事我已听月儿说过了。她说她当时确与绯雪发生了小小争执。也怪绯雪那孩子气性大了些,想推月儿,结果因为弹力,反倒害得自己跌落荷花池。这件事,的确有月儿的责任,怪我平时太纵了她。刚刚,我已经训过她了,就请妹妹不要再生气了。”
这番话说得‘张弛有度’‘有理有情’,可要比颜霁直接的表述方式高明多了。
沈清怒极反笑,“你方才唤我什么?妹妹?似乎不太对吧?我比你早进颜家,与你一样是明媒正娶。论资按辈,你应该称呼我一声‘姐姐’才对,不是吗?”
“你——”柳繁烟气噎,偏偏却无从反驳。
“再来说绯雪落水的事……妹妹只凭颜泠月的片面之词,就下了定论,未免太过武断了吧?”
见她咬着这件事不放,柳繁烟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暗中恨得牙根痒痒。怎奈当着三皇子的面,又不得发作。
“你若不信,可以把当时在场的两个丫鬟叫来,一问便知真假。”
沈清冷冷一笑,“那两个是二小姐的随侍丫鬟,自然是向着二小姐说话。这样做,有失公允吧?”
“那你想怎么做?”柳繁烟的声音隐露不耐,没想到这个瞎子看似默默无闻,却也是个‘硬茬’。
“简单。只要再找一个‘目击者’,问清楚事情原由,即可知孰是孰非……”
“再找一个‘目击者’?”柳繁烟暗暗嗤笑她‘异想天开’,“据我所知,当时岸边只有五个人——月儿和她的两个丫鬟,以及颜绯雪,还有就是她!”用手指了下站在沈清身侧的凌翠。
“不,还有一个人。”沈清斩钉截铁地说。音落,她径直走向三皇子所坐的位置。在不用搀扶的情况下,居然准确寻对了三皇子的方位,不禁令人赞服。
福了下身,她随即说道:“小妇人先谢过三皇子对我女儿的救命之恩。”
三皇子淡然开口:“夫人不必客气,换成是谁都不会袖手旁观。”
沈清点了下头,温和有礼地继续说道,“三皇子肯出手相救,想必是个善良仁义之人。当时,三皇子既然目睹我家雪儿落水,并在紧急的情况下将她从荷花池中救起。请恕小妇人斗胆一问,事情发生的过程,殿下可看得清楚?”
柳繁烟心里陡然一震,颜霁的神色也是变了几变。自然是清楚颜泠月那跋扈张狂的性子,为人父母,即便没有亲眼目睹他们也在心中猜了个十有八九。因而他们才想大而化之,草草解决了此事。不曾想沈清却坚持要将事情查证清楚,而他们更是忽略了最为重要的一环——三皇子!
三皇子救了荷花池里的颜绯雪,自然是看见了她落水,才会出手相救。至于他是否看清楚颜绯雪怎样掉落荷花池中,想来,除了三皇子自己,没人知道。
见厅堂里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在自己身上,宇文寅墨色瞳仁当即闪掠七分懊悔、三分无奈。只能怪,这趟将军府之行,他来得实在不是时候。本是他无心亦或某人‘有意’之下,救了荷花池中险些被淹死的少女,却在不经意间,趟进了这滩浑水之中,抽身不得。失策啊失策!早知这样,他做什么‘英雄’?装作没看见不就好了。
见他久久不做回应,沈清的心里开始七上八下。方才,在她出来之前,因屋子里还有个柳繁烟派来的顾嬷嬷,以探病之名行监视之实。绯雪不便多说,遂只吐出一个‘三’字。母女之间的默契使然,她顿时了悟,雪儿这是要她找三皇子。可人家毕竟是高高在上的皇子,会给她们做这个证吗?
想到方才给绯雪换衣裳时,凌翠那一声隐忍的低呼。就算绯雪这孩子不肯说,她的心里也早已明镜似的。那颜泠月摆明就是冲绯雪去的,若是她们主仆几人联合起来,绯雪单薄瘦弱,又怎会是她们的对手?只怕现在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只可怜了她无辜的孩子,初到这里就要被人这般欺凌……
沈清平素里给人的印象一直是温和不争的。就算让她们住这么破落的房子,就算给她们吃白饭青菜,甚至颜霁对她恶语相向,她都不曾有过丝毫怨言。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就是个没有脾气的人。这些人怎么对她,她都不在乎。但是她们千不该万不该,去欺负她的孩子!!!
倏然握紧宽袖中的双手,空寂的眼神凝入一丝坚毅,“我们母女初来乍到,对将军府的规矩不是很了解。也许绯雪在不经意间说错了话做错了事惹得二小姐不快,但,仅仅因为这样就要将我女儿伤的体无完肤吗?还是,将军府里就是这样的规矩……”
23。第23章 孰是孰非(二)()
听她口口声声提及‘将军府’,一向最重面子的颜霁脸色微微一变,怒斥声冲口而出:“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绯雪不过是掉入水里,怎么会满身的伤呢?为了博同情,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冰冷的质疑嘲讽声像是无情的鞭挞,让沈清的心一尘再沉。他可以偏袒别人,可以厚此薄彼,却不能怀疑她沈清的人格!
“老爷若不信,尽可遣了丫鬟嬷嬷去看便知。”
这时,热闹瞧得差不多了,三皇子宇文寅缓缓将手里的茶盏放回桌几上,优雅起身,举手投足皆是高贵从容。那双清澈如泉的星眸在不经意间扫了站立在角落始终安静无声的颜云歌一眼,竟让她小脸一红,瞬间手足无措了起来。
怎么办?三皇子看过来了!她要怎么做?开口跟他讲话吗?三皇子会不会觉得她不矜持?还是不要开口好了,女以沉静端庄为宜,给三皇子留下好印象才是要紧。
只一眼,宇文寅就已收回目光,却是已将颜云歌的‘心思’洞察了十之八九。看来颜将军请他今日过府一叙,可绝不仅仅只为了‘讨论’边疆之乱,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这么看来,他倒确该感谢那个丫头。虽是无心插柳,但毕竟是解他之围。
既然如此,便还她个人情好了!
“战场上,颜将军是令敌人闻之丧胆的英勇之狼;在军营里,颜将军是令军士无不敬仰敬畏的军中之虎。怎么到了家里,就……”
宇文寅欲言又止,遗憾惋惜的神色却足以清楚表达他未说之言。
颜霁有些不自在地低下头去,“臣惶恐,家门不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