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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王李说得头头是道,柳敏咬紧牙关,亦不示弱地出声辩道:“王大人身为辎重押运官又深知粮草的重要,怎么可能轻易交出了粮仓钥匙?莫不是想在军粮上发笔横财,却要赖在我二弟头上?”
“是不是令弟所为,昨夜前去捉拿的官兵俱是见证,此事六殿下也亲眼所见。粮仓烧起之时,唯有令弟与贵府百名私兵在场。证据确凿,柳大人就不要强辩了吧?”王李亦不是个傻子,见柳敏拼命往自己身上扣脏水,就知道他们是想把昨夜之事都赖在他的头上。哼,想得美!正如六皇妃先前所言,他只需咬紧牙关,撇清关系,柳睿老儿没有证据此事乃他所为,就不能把他怎么样。
第370章 无功受赏()
“你——”
柳敏脸色不由得变了变,还要再说,却见父亲向他使了个眼色,暗示他勿再开口。他表现出过于急切的模样,反而给人一种‘做贼心虚’的印象。
“昨夜你去粮仓抓人的时候,除了柳元修与一干手下,可还见了其他人?”景帝询问着皇六子宇文洛。
宇文洛上前一步,拱手一揖,道:“回父皇,儿臣带人赶到的时候,只见了柳元修以及柳府百名私兵,并无旁人在场。”
“那你又是如何获知此事的?”
宇文洛心里微微一颤,父皇果不简单,片刻即把矛头指向了他。父皇最忌皇子与大臣暗箱勾结,显然父皇已怀疑他是从王李处得知。而王李不与任何人提及此事偏偏告诉了他,个中缘由不免令人生疑。
定了定心神,他坦然道:“回禀父皇,儿臣闲时与绯雪去城中的酒楼坐坐,巧逢柳元修也在那家酒楼吃酒。当时,柳元修已喝醉,说起话来也越发的没有遮拦。听到他提及粮仓,儿臣就着意听了听,结果这一听,恰好听到了柳元修要火烧粮仓的计划。他还说,只要军粮没有了,前线的士兵就打不成胜仗。那么作为主帅的夏侯容止必要受责。柳元修此前曾因私仇与夏侯容止大打出手,不知是否因为这件事想报复夏侯容止,故才有此举……事关紧急,儿臣唯恐军粮有损,提前与王李大人达成默契,先柳元修一步抵达粮仓,已如数将粮草运出,藏于安全的地方。至于柳元修放火所烧,不过是些无用的谷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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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得好!”景帝落向宇文洛的目光带着几许激赏,不禁对这个曾被自己忽略的儿子多看了几眼,“传旨,皇六子宇文洛护粮有功,赏黄金千两!至于柳元修,胆敢因一己私仇罔顾前线万数兵将死活,其罪当诛,三日后斩立决!”
柳元修带人火烧粮仓一事最后以他的问斩作为终结,似乎合情合理。朝毕,皇上留下柳睿,不知是要继续问责还是安慰他年迈丧子之痛。
在这场纠纷里,皇六子宇文洛成了最大的赢家。时下,太子越发的不得圣心,三皇子也因萧贵妃而受到牵连,在皇上面前已然不似从前那般受器重。这种时候,六皇子的‘异军突起’是偶然,也是必然。不过宇文洛在朝堂之上没有咬死柳睿父子,而是给了他们喘息之机,倒有些出人意料。其实,宇文洛又何尝不想借此事彻底扳倒柳睿父子,是颜绯雪提醒了他。柳睿独霸朝纲多年,根基深厚,不可能如此轻易被打倒。而一旦将他逼得急了,恐会‘狗急跳墙’做出什么事来。宇文洛如今羽翼未丰,尚不足以与之抗衡。故,这时候同柳睿对上于他而言有百害而无一利。
宇文洛走入书房,发现颜绯雪已等候在此。
“怎么样了?”她问得漫不经心。
“柳元修问斩。如你所料,柳睿柳敏父子将此事撇的干干净净,柳睿更演了一出老泪纵横的好戏,代儿请罪。哼,这只老狐狸果然不好对付。”
绯雪轻撩嘴角,意料之中的事,故听起来倒也不觉诧异。从一开始,柳睿会派出柳元修做这件事,就已为自己想好了退路。一旦事发,即可将事情推到柳元修与夏侯容止的私仇上,这样,无论是柳家还是他都可撇得干干净净。不过是牺牲一个柳元修,弃车保帅从来都是这种久在朝廷行走的老狐狸惯用的手段。那她何不成全了他?既然不能一举将柳氏歼灭,死一个柳元修也是对柳睿不小的打击,她还是赚到了。
“这件事你明明可以自己进行,甚至如此轻而易举的‘功劳’你也可以交给别人换取一定的利益。为何是我?”宇文洛问着,目光中氤氲起些微的困惑。
绯雪唇畔勾着清浅的弧度,眼波盈盈,带出几分令人难以追索的深不可测,“因为你是我的夫君。”从成亲那一时起,尽管她不想承认,她同宇文洛已是拴在同一条绳上的蚂蚱。一年后能否和离尚且未知,在那之前,六皇妃的身份注定她势必要与他同心同德。
宇文洛明显一怔,她轻描淡写般的一句话,甚至只有潦草的八个字组成,却在他平静的心湖顷刻掀起了惊涛骇浪。‘你是我的夫君’,每个字都犹如一记轻锤,砸在他心上。这一刻,他恍然意识到,他已再不能把她当做一个‘陌生人’去看待……
第371章 声东击西()
柳元修问斩,这么令人‘欢欣鼓舞’的事,绯雪怎能不到场亲观?
置身在一个名唤‘八卦楼’的茶楼之中,绯雪在二楼临窗而坐。从这里,刚好可望见对面法场斩首犯人时的景象。因茶楼对着杀怨过重的法场,‘八卦楼’的名称由此而来,似乎是想用八卦乾坤来震慑那些带着怨念而来的无头鬼魂。
午时一过,柳元修问斩的时候降至,法场也逐渐地‘热闹’起来。
“二哥,二哥!”
一身素白丧衣的柳繁烟匆匆下了马车就向柳元修绑跪的地方跑来,却遭到两名官兵的阻拦,“法场重地,闲人止步!”
“什么闲人?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乃柳丞相之女,颜霁将军的妻子。让开,我要去给我二哥送行!”
柳繁烟的态度很是强硬,甚至可称作‘猖狂’。本来嘛,单单一个丞相千金的名头已叫人闻之生畏,丈夫又是在军中朝野首屈一指的大将军,她确有‘猖狂’的本钱。
方才还疾言厉色的官兵一听她报出的身份,气势当即化为乌有。就连端坐正前方桌案后的监斩官都溜溜地走上前来,对着柳繁烟一通的点头哈腰,态度好不谄媚。
绯雪已叫人着意打听过,这名监斩官出自兵部,而兵部正在柳敏的管辖之下。会择此人监斩,柳敏也算用了心思的。
“小姐,柳家真会眼睁睁看着柳元修送死?”隐月站在她身后,一脸的怀疑。
“自然不会。”绯雪盈盈笑道,“柳睿只有这么两个儿子,又因柳元修自小没了娘而对他百般疼惜,如何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去死?”
“小姐的意思是……难不成他们想劫法场?”
绯雪端起茶盏,刚好遮住衍生在嘴角的一抹似笑非笑,缓声道:“劫法场这种蠢办法只有莽夫才会做,柳睿是只老狐狸,才不会因此而惹火上身。”
“那么他……”
“想在法场救人最是简单不过,只要‘声东击西’就够了。”绯雪轻抿了口茶,又将杯盏放回原处,声音清浅,细细听来却能觉出她并不刻意掩藏的薄凉。
隐月没弄懂她话中之意,见她没有深说的打算也识趣得没再追问,只定睛看着法场上。
随着监斩官贺亮的一声:“时辰到,行刑!”,刽子手立刻就位。而就在此时,法场却因几个女子的闯入而闹将开来。那几名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即将问斩的柳元修的妻妾。再加上柳繁烟,几个女子很有几分市井泼妇的架势,闹上法场,非要逐一向柳元修敬酒送别不可。
那监斩官却是不允,口中坚持斩首时辰不可误,一个手势吩咐停下来的刽子手立刻执刑。
柳元修的一干妻妾见他如此不通情理,不由得怒发冲冠,越发闹得凶。甚至有几个已同阻挡的官兵动起手来。官兵碍于她们是女子,又是丞相家眷,自不敢回手,只能由着她们劈头盖脸的抓挠。一时间,法场上,官兵的哀嚎声女子的叫嚣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原本围观的一众人俱是被女子与官兵纠缠的有趣画面给吸引住,全然忘了‘参观’砍头的初衷。监斩官似是唯恐会出乱子,忙不迭急声吩咐刽子手:“赶紧行刑!“
刽子手的大刀扬了起来,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岑岑寒光。
就在此时,斩首台上暗格洞开,原本跪在斩首台上的柳元修突然消失,瞬时有一个披头散发同样穿着囚服的人取代了他的位置。几乎同时,刽子手手起刀落,将人犯的头生生砍下。血腥的画面叫人不忍目睹。
茶楼里,将斩首台上李代桃僵的全过程都尽收眼底的隐月不禁瞠目结舌。原来这就是小姐所说的‘声东击西’!利用那些女人吸引住围观人群的目光,斩首台上神不知鬼不觉的换人,一切只发生在眨眼之瞬,若非她们在此,也断然不会发现其中猫腻。呵,柳家人倒是好手段。看来那监斩官、刽子手包括一众官兵,都早已被柳家收买。这一出‘狸猫换太子’的戏,演得实在精彩。
第372章 美人饮醋()
“小姐,我们要不要现在去揭穿柳家的诡计?”隐月似有不甘地询问。费了好些工夫才挣得今日局面,如今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叫她如何甘心?
“何必呢?先让柳元修再多活几日也不妨。日后,单就一个‘欺君罔上’的罪名就足够让柳睿包括整个柳家吃不了兜着走。何必急在一时?”绯雪轻弯嘴角,深不可测的一双水眸隐约透出几分欢愉。她原也没想将柳元修置于死地,不过是放了饵出去,等待大鱼上钩罢了。瞧瞧,这不就成了?纵使再像狐狸的鱼终究也不过是条鱼而已,咬住鱼饵是鱼的本能。柳睿如何能眼睁睁看着儿子送命?却不知,救了儿子,倒给自己挖了个坟墓。可悲呀可叹!
“你去知会秋寒一声,叫他注意柳家动静,看看柳睿要把柳元修藏在何处。”
“是!”
隐月领命而去,绯雪则端起茶盏悠然地品起茶来,唇边自始至终都带着三分优美而清冽的弧度。
~~
“美人,奴婢听说殿下这次立了大功,皇上恩赐了千两黄金,另还私下赏了一颗夜明珠。”
窦美人的近身宫女清荷难掩兴奋口吻地说道。
“殿下疼美人,想来那颗夜明珠定是要赐给美人的……”这话有些谄媚的意味,但也不可谓全然。窦美人如今深得六皇子宠爱,这是人尽皆知的事。美人争气,又为六皇子诞下唯一一个男嗣。这阵子,六殿下天天来美人屋里。想当然,那个从前就处处与她们美人作对的李美人,再加上刚成为六皇妃不久的颜绯雪,都备受冷落。呵,殿下会把夜明珠赏给自己最宠爱的人,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说不定殿下一高兴,还能抬了美人的位分,成了侧妃。到时候,她们这些做下人的也算有‘盼头’了。
窦瑛只笑不语,柔媚的脸庞却挂着一抹得意的微笑,不甚明显。
主仆俩正聊着,屋外忽然传来宫人们毕恭毕敬的请安声。
“参加殿下!”
清荷忍不住噗嗤一乐,略有促狭地望着窦瑛,“殿下来了,定是给美人送珠子来的。呵,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窦瑛嗔瞪她一眼,“你这妮子,嘴上越发没个遮拦了。”虽是轻斥,却丝毫的斥责之意也听不出。
清荷顽皮地吐了下舌头。她是窦美人从宫外带进来的。从前窦美人身为舞姬的时候,她是在一旁弹琴作曲的,与窦美人很是熟络。所以,与其说窦瑛与她是主仆,倒更像是一对无话不谈的好姐妹,平素里窦瑛有什么心事都会讲给她听。久而久之,她在窦瑛面前说话也就愈发没有了顾忌。
“奴婢给殿下请安!”
对着已大步而入的英伟男子福身见礼。一如往常,宇文洛只对她一扬手,清荷便心领神会地低头退出门外。
窦瑛此刻也已下了软榻,冲着走到身前来的男子福了一福,声音娇柔,“妾身恭迎殿下。”
宇文洛虚手一扶:“不必多礼!”
掀袍在软榻上落座,他随即问道:“天儿呢?”天儿是二人之子的乳名。
窦瑛柔柔的笑了。殿下每次来必要先抱一抱亲一亲天儿,足见其是真的很喜欢天儿这孩子。也不枉她怀胎十月生下天儿的辛苦。
“刚被乳娘抱去喂奶了,妾身这就叫乳娘把天儿抱过来。”说着,她便作势要往外走,却被阻拦。
“不必了。我还有事,这就得走,明日再来看天儿。”
窦瑛一双水眸涟波轻动,分明难掩失落黯然,却并不任性的苛求,只温柔说道,“前朝事忙,殿下也要注意身子,实在不必来回奔波。天儿有妾身和乳娘照顾,殿下尽可放心。”
“嗯!”
“妾身恭送殿下!”
宇文洛走出去后,没用多久,清荷即一路小碎步地快走进来,似有些难以置信地挑眉问道:“美人,殿下这怎么就走了?”
窦瑛在软榻上坐了下来,神情微变,看似温柔依旧,然而在眉宇间却隐隐多了几分阴冷森然。不怪清荷如此惊讶,殿下近日****宿在她这里,哪一此来不是与她和孩子尽享天伦,纵使到了第二日仍依依不肯离去。可是今天……殿下这般举动似是透着些古怪。
“清荷,你悄悄尾随殿下,看他去了何处。”
“是!”
第369章 再添一状()
清荷领命而去,窦瑛则吩咐宫女烹了茶,独自坐在美人榻上悠然饮茶。不过片刻工夫,清荷就回来了。窦瑛一个眼神示意,侍立一侧的宫女立刻退出房外。待屋子里仅剩下她们两人,清荷方才小声开口。
“奴婢一路尾随,看见殿下先回书房取了样东西然后就去了六皇妃处。”
窦瑛眉宇微蹙,半是惊疑半是错愕:“去了六皇妃处?你可看清楚殿下拿了什么东西?”不知怎的,她忽然有种不祥的感觉,像是长久以来她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要发生了……
“奴婢只敢尾随在后,哪里能看得那么清楚?远远见着,殿下手中似是一个很精致的锦匣,至于锦匣内装着什么奴婢就不清楚了。不过六皇妃许是不在,殿下进去只片刻就出来了,直奔宫外。奴婢猜想,他应该是去寻六皇妃了。”
“殿下平日里这位六皇妃不闻不问,怎的今日这般殷勤?”窦瑛蹙紧的娥眉始终不曾松开,越想越觉得蹊跷。方才殿下分明说是有要事处理,急匆匆地走了后却是直奔六皇妃处。听清荷说殿下手持一精致锦匣,想是要送给六皇妃礼物。这就更奇怪了。殿下与六皇妃成亲四月有余,她看得真真的,两个人形同陌路,俨然是王不见王的状态。故她并未将这位新晋的皇妃看在眼里。于她而言,名位什么的根本无关紧要,只要她能紧紧抓住殿下的心。只是现在看来,她的担心似乎还是应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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媃葭公主入宫探望缠绵病榻的太后。绯雪与媃葭素来交好,理当前去陪同。太后称怕她们感染‘病气’,只看了媃葭一眼便赶了她们出寝殿。
“公主六皇妃勿要介怀,太后自打生病就越发的不爱见人。也是怕二位的千金贵体感染到她的病气,这才……”太后身边的掌势姑姑出言安慰。六皇妃也罢了,常在宫中行走,平素能够见到太后的机会也多。可是媃葭公主进一次宫却不容易,想要与太后好好地说一会子话,却遭驱赶。她只怕媃葭公主心里会不好过。更何况前阵子又发生了驸马那件事,若是媃葭公主以为太后是在怪她,多了心,就不好了。
“嬷嬷,您说哪儿的话?老祖宗缠绵病榻,久病的人心思多敏感也是有的,要怪就怪我,扰了老祖宗的清静……”媃葭说话的时候虽是在笑,可言辞犀利,语气好似也透着几许凉薄。
掌势姑姑略显尴尬地笑了笑,就退回太后宫中服侍去了。而绯雪,沉沉的目光望着媃葭,好似审视。
不经意对上她似带着审度的目光,媃葭漫不经心地一笑,笑意却未达眼底。
时间还早,两人相约去御花园走走,绯雪也想寻机与媃葭好好聊聊。这阵子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以至她觉得自己忽略了媃葭。在经历了那么沉重的打击之后,心理稍微脆弱的人只怕早就已经崩溃了。这时候的媃葭,恰是最需要关怀和抚慰的。
媃葭一路在前引领,两人来到御花园南隅的归云亭。绯雪却惊讶发现归云亭中有一身形颀长的男子,见媃葭走过来,立即送出温柔浅笑。
第374章 极端()
脑中嗡的一下,如同有什么东西炸开。绯雪近来虽听到些关于媃葭的闲话,可她也只当‘流言蜚语’听了,并不当回事,更遑论信以为真。只是眼下看着笑意温然的男子,以及毫不避讳投入男子怀抱的媃葭,她如遭电击。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好似失了声音。
媃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