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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贩二郎听说出了人命,还是大名鼎鼎的万木寺,也吓得不轻,刚准备多问两句,贺千山却早催马走了,便朝着贺千山背影喊道:“二公子您放心,小的一定办得妥妥当当的!您就请好儿吧!”
回头看了看那两个乞丐,道:“吃吧吃吧,都给你们!老子要去办大事了!哎!担子可给我留下啊!”说完没命地朝县衙方向奔去。
俩乞丐两张乌花的脸面面相觑,等到小贩跑得没影儿了才敢信是真的,手忙脚乱地把那满担炊饼,一边往嘴里塞,一边往怀里揣,只恨不能把担子直接挑走!
吃肉、喝酒、找女人,这是厉上峰血洗万木寺后要做的几件事,所以贺千山先到了天味轩。
天味轩没有早市,这会儿大门紧闭。
他叫开门来,小二见了还颇有些惊喜:“二公子,您这多长时间没来了?哪儿发财去了?怪想您的!”
贺千山也不答话,只问道:“小二,跟你打听个人,昨晚可有个六十左右,个子高我半头,披散头发,穿着破旧长袍的人来过?”
小二翻了翻眼睛,想想道:“这扮相的还真没有,不过比您个儿高的可不多见,昨晚倒是有一位,年纪吗也差不多,只是发须整齐,穿得也很体面,是富贵人模样,但这人的确有些古怪!”
“怎的?”
“他来时我们已经快打烊了,进门就跟柜上扔了五十两银子,该是个财神爷吧?可谁见过富人那么吃的?光牛肉就吃了五六斤,酒喝掉七八坛,活像几十年没吃喝过似的!”
“就是他!知道他后来去哪儿了吗?”贺千山断定此人就是厉上峰,只不过整理了须发,买换了新衣裳。
“小的还真知道!”小二凑到贺千山耳边小声说道,“临走前,那人向我打听,问这城里有没有青楼,小的就给他指了忘乡楼。”
店小二话音未落,贺千山已纵身上马,朝忘乡楼而去。
忘乡楼的营生日夜不息,贺千山到时,却发现门堂里乱成一片,桌椅翻倒,杯筷碗碟散碎一地,楼里看场子的几个打手,个个鼻青脸肿,躺在地上直哼哼。
娟姐这会儿看到贺千山,不知何故竟格外紧张。
她走上来就是一顿哭诉:“二公子啊,您可来了!您可得给我们做主啊!那老不死的色鬼,可把我们祸害惨啦!”
“怎么回事?”
“昨儿个半夜,来了位客人,一下子要了好几个姑娘同去伺候他,这伺候完了吧,却说不满意”
贺千山一摆手打断:“他人在哪儿?”
娟姐抹了一把眼泪道:“您听我给你说呀!他说那些个姑娘品相不好,尽是庸脂俗粉。老娘就信了他的邪!不好还玩得那么起劲儿?可他偏说我把好货色给藏起来了,便在楼里一通乱找,这不,就撞着撞着那谁了嘛!”
“找上谁了?”贺千山有不好的预感!
“思”
娟姐第二个思尚未出口,贺千山已疯了般地冲向二楼,冲向季思思的房间,根本不顾娟姐在后面追喊。
进了思思房间,里面却空无一人,而让贺千山看得目眦欲裂的,是思思榻上,白缎子床单上那几滴殷红
娟姐喘着大气儿追了上来:“二公子,您听我说完”
贺千山一把揪住她衣襟,吼道:“人呢!”
“哟!二公子啊,您可吓到姐了!千万息怒,容我说完,容我说完!”
贺千山松开手,怒问道:“思思人呢?”
“原以为那老色鬼玩过就算了,谁知道今儿一大早硬是把思思给抢走了!姐可真是尽力阻拦了,但那老不死的实在太凶了,瞧把底下那帮孩子们揍的,太惨了!”
贺千山脑袋一阵眩晕,强定住心神,沉声道:“那人往哪个方向走的?”
“北边儿!姐留了个心眼儿,让人偷摸跟在后面,可是那老家伙买了匹快马,出了北门就没跟上了!”
“走了多久?”
“也就不到半个时辰哎?二公子,您去哪儿啊?您慢点儿!可小心啊!”
第26章 盗可道()
贺千山坐下黑风,日行八百,按理说厉上峰的马再快,也快不过它!
即便晚出发了半个时辰,不消半日也该能追上了,然而贺千山直追到午后,也没看见厉上峰和思思的人影。
他一路上问得还勤,总有路人确实看见有一男一女,共一骑经过,所以方向必是没错的!
要说追不上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厉上峰之后为抄近路,改走了山林小道。
再往前果然已问不到厉上峰的行踪了,贺千山心想,此时再绕回去小道追为时已晚,厉上峰既是直向北去,最大可能是回他的老巢魀山,莫若直接赶到魀山堵他!
打定了主意,贺千山扬鞭策马,继续赶路,只是一个时辰之后,体内那股无法阻挡的感觉再次袭来,贺千山直恨自己这肚子不争气,就那么扛不住饿么?!
偏偏这时前面路边又出现了一处茶棚,里面飘出的茶香、饼香,令贺千山实在难以弃之而去!
心想,即便是追上了,饿着肚子动手也是吃了大亏,而况我有宝马黑风,何妨先填下肚子?
便放了马,让黑风自去寻草水吃,自己则进去那茶棚坐下。
这茶棚是茅竹搭建而成,地方不大,只摆了四五张小方桌,不过看样子今日生意不错,贺千山坐的是唯一一张空桌。
“这位客官,要点儿啥?”小二迎上来问道。
“随便来壶茶水,十张葱饼,两张拿来,其余包起给我带走。”
“好咧!总共六十文钱,谢谢您客官!”
贺千山往怀里一摸,尴尬了!
他忘记银子、银票俱被那厉上峰抢走了,自己现在是身无分文!
而原来随身的一些玉饰,也因修行不便佩戴,全都收置在寺里,不然还可以换些钱使。
贺千山默默站起身来,脸真有些发烫,说了句“抱歉,忘带了银钱,东西不要了!”便往外要走。
“这位兄弟留步!”
贺千山回过身来,见说话的是坐在最里边儿角落的一个黑衣大汉,那人长得威武,黑脸堂,浓双鬓,阔刀眉,杏仁眼,看着就不像是普通人!
“兄台是在叫我?”贺千山问道。
那人咧嘴一笑:“是啊!想跟你做笔交易!”
“交易?什么交易?”贺千山一头雾水。
“我看你那马不错,不如卖与我,也好有钱吃饭。我还将我的马送与你,免得你缺了坐骑!你看如何?”
贺千山没想到这个看上去仪表堂堂的人,居然是要趁火打劫,当下一声冷笑:“谢了!这马,我便饿死也不卖!”说完扭头便走,可前脚刚出棚,手便被那汉子拽住了!
贺千山心中微惊:这人好快的身手!
“怎的?你还想强买不成?”贺千山随手一甩,居然没有甩开,那人一只大手像铁钳一样紧紧箍住他的腕子!
贺千山心中更惊:这人好力气!
不料那人却赔上笑脸,拍拍贺千山的肩膀道:“兄弟息怒,刚才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你安心坐下吃饭,我请客!”
“不必了!”贺千山有些余怒未消。
“哎!男子汉大丈夫,莫小气!也休要婆婆妈妈!爽快些!来来来!”
贺千山见那人态度确是诚恳,自己又真是极饿,便就回去坐下。
那人扔给小二一串铜钱,道:“这位兄弟刚刚点的统统上来!茶要好茶!”
贺千山站起身,一拱手道:“多谢兄台!敢问高姓大名,日后”
那人却不等贺千山把话说完,将贺千山摁回座位:“休要啰嗦!只管吃好就行!”说完便回了座,自去吃了。
贺千山注意到,与那黑大汉同桌的尚有一少女,十六七的模样,小鼻子小嘴小圆脸,水灵灵一双大眼直占去了半张脸,头后两侧各扎条马尾般的辫子,即便穿着的只是粗布裁制的粉底儿衣衫,仍是说不出的娇俏可人。
贺千山正看她时,那女孩儿的眼睛恰好也偷瞄了过来。
四目偶遇,贺千山倒是很大方,暖笑颔首示意——也许是平日里不缺美女看、颇为熟练的缘故!
女孩儿却有些慌了,赶忙转过头去。
不一会儿,茶水、葱饼上齐,贺千山一边吃喝着,一边打量这四周,却越来越觉得气氛不对劲儿,不由警惕起来。
他坐的是最后一张空桌,却在最外面,另外三张桌子都挨着黑汉子那桌,便像把黑汉子和那女孩儿围在最里面。
那三桌人,一桌坐满四人,两桌各坐了两人。
四人这桌像是个年长的富商带着三个保镖。
另两桌,一桌是两个脚夫打扮的人,一桌似乎是两个走江湖卖艺的拳师,兵器家伙事儿一大摞。
贺千山看那富商尤其别扭,那手和脸分明是饱经风霜的沧桑感,瘦骨嶙峋的,没有一丁点多余的油脂,偏偏却肚大腰圆,体态臃肿。
他回想自己初进来时,这三桌人都没抬眼瞧自己,就那个富商用目光扫了一下。
他们的注意力似乎都集中在黑汉子和女孩儿身上,时不时就瞟上几眼。
莫非是帮强人,要打这黑大哥和女孩儿的主意?
贺千山心想若真如此,少不得要拔刀相助了!
两张葱饼很快下肚,那黑汉子却走过来说道:“兄弟,吃完了就赶路吧,天色不早,别错过了宿头!”
说完拿了些碎银放到贺千山桌上,又道:“出门在外,怎可没有盘缠,这些你且拿去用!”
贺千山心中莫名的感动,此人真是古道热肠的侠义之士,襄助之心更坚,便道:“这位大哥,你我素昧平生,却能如此助我,真不知何以为谢!这番恩情,我贺千山日后必报,只是”
他拎起茶壶摇了摇,道:“如此好茶,弃之实在可惜,容我喝完再走不迟!”
听贺千山这么说,黑大汉颇有些意外,皱眉道:“贺兄弟,你听我”
“你这汉子忒也奇怪,人家什么时候走关你鸟事,莫不是以为施舍了银钱,便管得人家去留吧?”
打断黑大汉说话的是脚夫甲。
黑大汉只一声冷笑便不再理会,压低声音对贺千山说道:“贺兄弟,等下这里会生些事端,早走为妙!”
贺千山这才知道:原来黑大哥早察觉这帮人不怀好意,却是担心我受牵连才叫我走的!
这时,那富商却缓缓站起身来,冷冷说道:“神拳大盗傅恩仇,原来你早就识破了我们!”
傅恩仇道:“神鞭捕头郝一通,既然你都出马了,何必还玩这套乔装埋伏的伎俩?”
郝一通道:“老夫是捕快,捕快拿人不是比勇斗狠,但能顺利缉拿人犯,使些策略有何不可?再加上你傅老弟拳头太硬,我这老胳膊老腿的,怎能不提防着点儿?”
两人的对话大大出乎贺千山意料,原以为是强人的一伙竟是朝廷捕快,原以为是侠士的黑大汉却是捕快要缉拿的人犯!
两人的名号他都没听过,不过名号里的正邪之分是很显然的!
父亲贺敬亭自小便教导他要奉公守法,而大哥也在朝中为官,要他此时出手对抗朝廷捕快,去帮助一个“大盗”,真是难以为之!
他想想还是袖手旁观的好,尽管他怎么看怎么感觉,这傅恩仇都不像个坏人。
只听傅恩仇又道:“能惊动你郝大捕头,我傅恩仇也算面子不小!”
郝一通道:“你杀了江陵府尹姚秀,那可是正三品的朝廷大员,我就是不想来也不行啊!”
傅恩仇却道:“傅某之前也没少杀贪官污吏,杀人也从不问官阶!这回反应这么大,恐怕不单单是因为他官儿大吧?”
“姚大人是咱李大将军六姨太表弟的堂叔!你摊上大事儿了!”“保镖甲”跳出来说道。
“哦!那确实挺严重!太遗憾了!”傅恩仇装作很惊讶。
郝一通狠狠瞪了“保镖甲”一眼,说道:“傅老弟,咱们就别再费这些话了!你是束手就擒呢?还是要与我们划下道儿来,斗上一斗?”
傅恩仇哈哈一笑:“束手就擒是不可能了!但有本事,便抓我去吧!这棚子狭小,还是到外面去,免得伤及无辜!”
郝一通听言鹰眉一挑,道:“你明知我擅使长鞭,这里面本利于你拳法近战,却偏要到外面空旷处与我一战吗?”
傅恩仇却道:“早闻郝捕头鞭法天下无双,未曾一睹风采,今日有幸得见,还不战个痛快!”
傅恩仇心胸如此磊落,贺千山心中赞叹不已。
听言至此,他已肯定傅恩仇并非奸恶之徒,而且是杀恶除奸的大侠,只可惜却是不法之人,仍难予拔刀相助。
郝一通率先走出茶棚,另七人则早已掣刀在手,将傅恩仇圈在当中,始终保持包围之势。
傅恩仇面色从容,淡定移步棚外。
那女孩儿也不声不响地跟了出来,视线不离傅恩仇左右。
傅恩仇站定脚步,却见郝一通背负双手,立在一旁,似乎没有要与他动手的意思,围住自己的七个人倒是弓步扎马、举刀欲发。
贺千山正觉得这七人站位颇有讲究,好像是排了个阵法,只听傅恩仇说道:“怎的?跟我动手前,还要先试试傅某的深浅么?也好!早听说你的手下,练有一套叫做七曜寒光阵的刀阵,便让傅某领教领教!”
郝一通朝列阵七人一点头,阵势发动,但见寒锋闪闪,刀影绰绰,瞬时将傅恩仇笼罩在内。
第27章 十丈龙()
贺千山从未见过这等阵法,准确地说,他从未见过任何阵法,不免为身在其中的傅恩仇担心。
却见阵中一条黑影闪转腾挪,快似闪电,便如一尾乌鳗在湍流中来去自如。
组阵的七人见久攻无果,步法越走越急,刀也越出越快,连着交换数次方位、变换几次阵式,依然无法碰到傅恩仇皮毛。
少顷,阵中传来傅恩仇的声音:“郝大捕头,你这阵法对付二三流小毛贼还行,想困住一流高手还差些火候啊!让他们把阵收了吧,傅某不想伤了他们!”
郝一通脸色早已不好看,却还是不肯服输,说道:“能跟傅老弟你这样的人物交手,也是他们难得的际遇!若老弟你能破阵,便尽管赐教吧!是伤是死都是他们自己技不如人,抱怨不得!”
“得罪了!”阵中传来一声闷雷般的低吼,那本密不透风的刀幕被四处冲出的拳影轰得支离破碎,列阵七人几乎同时被打翻在地,个个钢刀离手,有的捂腹,有的按胸,有的口鼻流血,有的臂腿断折
听上去应该很牛的“七曜寒光阵”,竟被傅恩仇瞬秒!
贺千山佩服傅恩仇的拳法,只是觉得他出手未免过重了些,毕竟这些个官差也仅仅是奉命履职。
郝一通一声轻啸,跃向傅恩仇就是连环三掌。
傅恩仇轻巧闪避,却不禁奇怪:“郝捕头要与傅某比拳掌?”那意思你不找菜吗?
郝一通却不示弱,一面出掌如风,一面说道:“傅老弟的爆裂神拳果然神威无比,看得老夫技痒难熬,忍不住要讨教讨教!”
拳法,贺千山只练过普通的长拳,但万木寺有一门外家拳绝学叫做“大罗金刚掌”,他虽还未及去学,却曾看师兄们演练过,千绝师兄尤其擅使,施展起来威力惊人,不比傅恩仇的爆裂神拳逊色!
而这郝一通的拳,就明显要差上一截了,尽管也是路不俗的掌法,却根本沾不到傅恩仇的边儿,往往他打出个五六掌,傅恩仇随意一拳便可将他逼退!
傅恩仇留着力,应对起来也如同儿戏,渐渐有些不耐烦了,喝道:“郝捕头!就如此瞧不起傅某吗?”说完双拳连出,硬接郝一通来掌。
郝一通连退几步,手掌通红,仍在颤抖!
傅恩仇又喊道:“还不拿出你的‘十丈龙’?!”
郝一通就衣襟将那扮富商的锦缎华袍一把扯开,露出短小精干的身材,也露出左一道右一箍、缠满腰身、直至双臂的皮鞭。
贺千山不禁想:这人每日出门前,得花多少时间把这玩意儿往身上整啊?
可别看那皮鞭缠绕得复杂,只见郝一通握住垂在腰间的鞭柄轻轻一抖,这满身皮鞭便滑落了下来,原来皮鞭的缠法也自有他的诀窍。
郝一通这条皮鞭,粗处粗如儿臂,细处只如小指,通体黑褐,间着淡黄色菱形纹路,像是鳄皮与牛筋混编而成,鞭尾亦是细牛筋作梢,一看便是出自高人之手的极上品兵器!
郝一通再一抖,长鞭又在地上伸展开来,宛若灵蛇游走,竟不止十丈!
寻常软鞭最长者不过两三丈,已是极难操控,贺千山真无法想象他是如何使得这十丈的怪物。
“十丈龙”已出,傅恩仇不敢大意,一双铁拳交错于胸前,屏气凝神。
只见郝一通一甩鞭,“啪”一声震得众人心神一恍惚!
这哪是鞭响?分明是平地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