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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问道:“李将军,据朕所知,你所说的凶手,就是贺侍郎的亲弟弟?”
“正是!”李德放做扼腕状,叹道,“没想到贺侍郎谦谦君子,弟弟竟是个”
“李将军!”裘太师打断李德放,又问:“这么大的案子,为何老夫之前没听到半点消息?”
“哦,是这样的,龙游县令蔡文彬,恰好是我一个远房亲戚,案发后即飞鸽传书给我”
裘太师点点头道:“对对对,老夫想起来了,蔡文彬是你九姨太娘舅姨子丈夫的叔伯侄子!”
李德放翻翻眼睛,叹道:“是吗?要说还是太师记性好!我自己都记不清了!”
裘太师忽地脸色一黑,沉声说道:“杀人重案理应上报刑部,李将军何故要越俎代庖,过问刑部的案子?”
李德放却道:“没错,本不该由我来说的,只不过这案子牵涉到朝中重臣的亲属,我关心一下也无可厚非!再说,凡圣上所忧,便是我李德放所忧,身为人臣,不该如此?”
天子点头道:“嗯,李爱卿为朕分忧,朕心甚慰!太师莫再怪他!还是说说这案子吧!是否已经定案?”
李德放道:“禀圣上,贺卓武昨日在茂州,被刑部派出缉拿盗匪傅恩仇的捕头郝一通拿住,今日便会解至龙游县衙,择日开审,相信很快就能定案!”
裘太师冷哼一声:“既然尚未开审,凭什么言之凿凿,说贺卓武是凶手?信口开河吗?”
李德放道:“虽是未审,但据蔡知县说,证据确凿,贺犯无从抵赖!”
天子也有些不悦了,道:“李爱卿,案未定,岂可妄加罪名?你既知事关重大,说话更应谨慎!”
李德放忙道:“圣上息怒,微臣知错!”
天子叹口气,道:“这万木寺也真是多灾多难,记得朕初登大宝之时,万木寺就横遭杀伐,不想今日又罹灭门之难!太师啊,以你所见,此案该如何处置?”
裘太师道:“禀圣上,微臣以为,此案案情重大,不可草率,当将疑犯解往京师,交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三司会审!”
天子点点头,却听李德放道:“陛下,微臣认为不妥!”
天子问:“有何不妥?”
李德放道:“想那能杀尽万木寺僧人者,必是武功高绝、心狠手辣!龙游距京城路途遥远,道上恐生枝节,不如从龙游周边,调有经验、能力的官员去审理,更为妥当!”
“荒唐!”裘太师怒斥,“将别地官员调离职守去审案,我朝从未有过先例,要调也是从京城派员下去!”
天子略微沉吟,道:“这样吧,就让三司各派能手去龙游参加会审,你们以为如何?”
众臣皆道圣上英明!
再问有无其他事时,左班走出一年轻文官,道:“臣有事请奏!”
天子一看是贺卓文,问道:“贺爱卿,何事?”
贺卓文道:“舍弟牵涉进如此大案,微臣身为兄长,实在无法置身事外,望陛下准许微臣回乡听审。”
天子点点头道:“这也是人之常情,朕不止让你听审,还授你监审之职,这样到时无论结果如何,你应无怨无憾!”
贺卓文叩谢圣恩!
天子却又道:“别忙着谢恩!朕话还没说完,以你的身份,必是回避之列,但朕素知你为人公正无私,望你这次也莫要让朕失望,却叫天下人说朕的闲话!”
贺卓文再拜:“微臣必不负圣恩!”
“圣上!”李德放又有话了,“若是贺侍郎去做监审,宜再设一监审以作掣肘,方可堵悠悠之众口!”
裘太师反诘道:“圣上信任贺侍郎才做这样的安排,你是怀疑贺侍郎呢还是怀疑圣上?”
李德放忙向天子拜倒:“圣上,臣绝无此意,臣有此建议,也是为了圣上的英名和贺侍郎的清誉啊!”
天子与他一挥手:“起来吧李爱卿!多一个监审没有坏处,朕准了!可有人选?”
“新任步军都指挥使段山岳,为人刚正不阿,可担此职!”
天子问:“段指挥使可在?”
“微臣在!”右班末段内走出段山岳。
段山岳这些年很受李德放器重,官运亨通,做到了正五品步军都指挥使,也算是平步青云!
天子道:“你是个武将,李爱卿这番却荐你去做个文差,你可做得?”
“微臣虽为武将,但我朝律法字字铭刻心间,再尽职以秉公,微臣自以为做得!”段山岳在官场上混迹多年,似乎比以前会说话多了!
天子点头赞许:“嗯,如此甚好!便去做吧,遇事多向贺侍郎请教!”
段山岳道:“微臣遵旨!”
天子再问有无启奏时,百官无人应,正要让内侍总管和贵宣退朝,又想起件事来,问李德放道:“李爱卿啊,听说前几日又纳了一房妾室?”
“呃回圣上的话,是的!微臣多谢圣上关心!”李德放心里一阵打鼓,因为天子很少过问臣下的家务事。
天子却又问:“听说这房妾室本是有夫之妇,你却强要那丈夫把妻休了,可有此事?”
李德放再次扑倒:“圣上!绝无此事!只因那娘子只钟情于微臣,她男人见没了情分,才自愿休的!这必是有人恶意构陷,望圣上明鉴!”
天子让李德放起来,道:“当然不能有这种事!堂堂护国大将军,强抢人妻,传出去成何体统?还有比这更大的丑事吗?不过,她前夫的状子递到了朕这里,朕也不能装作没看见,你既说她是钟情于你,便让她去与前夫说清楚,把事情了了吧!”
“微臣遵旨!”李德放出了一身冷汗!
“话说这是第几房了呀?”天子突然又问。
“第第十八房”李德放自己似乎也觉得难以启齿。
果然,天子皱皱眉道:“李爱卿啊,你也五十大几了,适可而止吧!娶妻纳妾,又不是带兵打仗要多多益善,别看朕三宫六院的,实际上苦恼得紧!依朕看,双九之数刚好,以后不要再纳了!保重身体,朕还指望你为朝廷多效力几年呢!”
李德放心里徒伤悲,嘴上还只能说道:“圣上英明!微臣遵旨!劳圣上费心了!”
“唉!朕就是个劳心命!你们呐,让朕省省心吧!退朝吧!”
出了金銮殿,李德放一把将刚撒开小短腿,打算一溜儿小跑的户部侍郎袁清,拎到了殿旁的角落里。
李德放怒问:“怎么弄的?不是说办妥当了吗?居然捅到圣上那里去了!你还想不想坐上户部尚书的位子了?”
袁清一脸苦相,道:“下官也始料未及,明明已经将他户籍迁入京城,还给他置了房子,给足了银两,这辈子都不愁吃穿,还是下官亲自督办的,他本就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儿,怎么就告了御状了?”
李德放一琢磨,哼一声道:“告御状他一个布衣百姓这么容易就告得了御状?必是有人唆使相助,专找本将军的不自在!
“将军是说裘”
“除了那老儿,谁还有这个胆!”
“裘老贼害人之心,何其歹毒!幸好圣上没有怪罪于将军!”
“你懂个屁!不让本将军讨妾,犹若对本将军施宫刑!这回真是为了一棵树,失去了整片森林!得不偿失,得不偿失啊
昨日去东郊打猎,路遇一小女子,那模样儿,那身段儿,直让本将军夜不能寐,刚才还盘算着怎么把她弄进府,这下好了,全没戏了!”
李大将军这番言论,连袁清听了也有些接受不了,劝解道:“女人嘛,弄来度度春宵即可,何必非要娶进府自找麻烦?”
“啪!”李德放给了袁清一个响亮的大嘴巴子,骂道:“你道本将军是你吗?本将军绝不做那始乱终弃之事!”
袁清右脸瞬间肿起老高,忙捂着脸谢罪:“将军息怒!是下官失言了,失言了!”
李德放叹口气道:“还是先把眼前的事情摆平吧!圣上叫我让小十八去与她前夫说清楚,怕是不能了!自打进府以后,日日哭闹,到现在还没息神!还是得在那小子身上想主意,苦主没了,这桩事自然也就没了!”
“将军的意思是”袁清用手比了一个“切”的动作。
“啪!”李德放又给了袁清左脸一记耳光,这下两边对等了,人还喜庆了不少!
李德放又开骂道:“愚蠢!他要是这当口儿死了,屎盆子还不得扣到我头上来?我是让你想法子把他弄远些,别再去给圣上添麻烦就行!”
袁清双手捂脸,连声应道:“下官明白了,明白了!这就去办,请将军放心!”
李德放摇摇头,负手而去!
第30章 将相斗()
太师府后花园有一方池塘,几乎占了园子的大半。
塘心有亭,裘太师、贺侍郎翁婿二人正立于亭内。
裘太师凭栏投食,每投必是大块,引得鱼儿竞相来争。
贺卓文则站在一旁静静观看。
翁婿二人各有心思,一时无话。
裘让突然问道:“小武的事,你怎么看?”
贺卓文平静却十分笃定地说道:“即便不是栽赃构陷,也是见风是雨、别有用心的妄断!莫说二十几条人命,便说我二弟杀一人也绝无可能!”
裘让点点头,嗯一声道:“小武这孩子,少年时我见过,顽而不劣,良善仁义!所谓从小看,到老半,就算多年不见,我也不信他能变得如此凶恶残暴!却不知他是如何牵扯进这件案子的?”
贺卓文亦是满眼的疑惑不解,道:“这一点我也想不通,只有等我回龙游,再查探清楚。”
裘让沉吟半晌,说出一番话来。
“这次你回龙游监审,须加倍小心!依我看,这件事还是冲着你我来的。
想那蔡文彬本是李党骨干,精明异常,可当年你与倩儿一完婚,李德放就将他从兴元府少尹的职位上,调去龙游做了个七品知县,为的是什么?还不就是为了盯着你们贺家,找到你们的短处,也就等于握住我的把柄!
李德放最长于培植势力,比你我更明白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
蔡文彬蛰伏这许多年,好不容易等到这么个机会,还不做篇大文章?
可以想像,若小武真被他们定了罪,自此往后,这个污点不但是小武的,也是你我的,随时可以被他们拿出来做下文,无论圣上有多器重我们,恐怕也难以视你我一如往昔!
李德放在地方上势力极大,在京城却尚不如我,这也是他不愿小武来京受审的原因。
我知你心系小武,龙游是非回不可,既然总归要去,明着去好过暗地去,也是你反应快,还赚得了监审的差事,不过福祸相依,以你的身份,在这个位置上,更要慎之又慎,一旦出错,就正中李德放下怀,他派段山岳跟去,不就是为了盯你吗?”
贺卓文轻轻点头,道:“外父放心,卓文理会得!”
裘让又道:“以你的才智,我便不说,这其中的关节,你可能也早已通透,只是事关重大,为父不得不多交代一番!此外,今日朝堂之上,你可有特别体会?”
“特别体会?”贺卓文想了想道,“外父是说,圣上明知李德放恶行当罪,却轻描淡写、避重就轻,最终不予深究?”
“嗯”
“卓文以为圣上尚有依赖李德放之处,更重要的是,圣上不想朝堂内一方独大,这便是帝王之术吧?”
“没错”
“爹!外公!”园里突然跑进一男一女两个孩童,男童小些,约莫五六岁,女童大些,也只七八岁,长得都是眉目如画,肤如凝脂,正是贺卓文、裘君倩的一双儿女。
男孩儿叫贺火,女孩儿叫贺果,贺卓文虽是入赘,但裘让父女还是让两个孩子都随了父姓,为此事,贺敬亭对亲家也是感激涕零!
“啊哈!我的宝贝儿们来啦!”裘让愁容顿消,笑得像个孩子,转手把鱼食塞给了贺卓文,跑着迎了上去。
贺火拎柄小木剑,嚷嚷道:“外公,我要坐大山!”
贺果拿支纸风车,半遮住脸,细声说道:“我,我也想坐”
“好叻!咱们火儿、果儿一块儿坐!”裘太师一手搂一个,将俩孩子,一人一边放到自己宽厚的肩膀上。
坐上“大山”的两个孩子别提多兴奋!
贺果笑着拍手,贺火已经手舞足蹈,裘太师直喊:“小心!小心!别摔咯!”
贺卓文心中有事,盯着手中鱼食看了一会儿,忽将鱼食尽数捏碎,抛洒入池,本来聚集在一起的鱼儿,马上四散游开,各自寻食去了
大将军府偏厅,早早用过晚饭的李德放大将军,正对着面前十八位姨太的牌子发愁,手在后面几位姨太的名牌上来回移动,拿起这个,放下,又拿起那个,再放下,选择困难,犹豫不决!
正痛苦中,下人来报,说户部侍郎袁清求见。
李德放心想这家伙还算利索,这么快就把事儿办了,便让人带他进来。
李德放见袁清神色有些慌张,不安地问道:“事情办得如何了?”
袁清支吾道:“办是办了,不过不是我办的,段山岳给办了!”
“段山岳?他怎么办的?”
袁清擦擦额前汗:“他他在门外候着呢,要不您还是自己问他吧!”
“让他进来!”
段山岳见了李德放,面色淡定,单膝跪地,抱拳行礼:“段山岳见过大将军!”
“起来吧,听说你把事儿办了?怎么办的?”
段山岳站起身来,却不说话,只看看在场伺候的李府下人。
等李德放屏退左右,段山岳才道:“剁吧剁吧,扔汴河喂鱼去了!”
李德放怔怔盯着段山岳,半天不说话,袁、段二人自也不敢吭声。
突然,李德放“啪”地一拍桌子,如同响了个炸雷,厉声大喝:“你好大的胆子!”
先吓跪的竟是袁清,段山岳也跟着跪了下来,腰杆却挺得笔直,依然是双手抱拳,说道:“将军息怒!且听末将说明!那小子贪财成性,更是贪得无厌,还是个不守信约的小人,留他活着,必是祸根!”
李德放眼看房顶,喃喃道:“这么说他该死?”
“该死该死!决计该死!”袁清抢着说道:“便是冒犯将军这一条,他就该死一万次!”
“哎!千万别这么说!这话要传到圣上耳朵里,本将军还有命在吗?”
“是是是!下官又失言了!”
李德放又问段山岳:“办得干净吗?”
“无声无息,无人知觉,不留一丝痕迹!”
“这么个大活人没了,周围人家儿不会起疑吗?”
“这小子本就是刚来京城,没什么熟人,他那宅子我也转给了自己人,对外只说是他呆不惯,卖了房子走了,绝对不会有人怀疑!还有,除了让他签了房契外,我还逼他亲笔写了两封信,请将军过目!”
段山岳从怀里掏出两张信笺交给李德放。
李德放接过信来一看,一封是写给前妻的绝情书,大意便是休了你了以后,才发现以前的日子都是白活,用你换来家财万贯,是多么的合算,现在自己一日三餐珍馐美味,娇妻美妾夜夜相伴,你也要安生过锦衣玉食的好日子,别再闹别扭,否则只会害我不好过!
另一封却是封自白书,大意是自己与前妻早无情分,后又得知前妻爱慕李大将军英雄,才愤而休妻,至于为何状告李将军,实在是迫于他人淫威所作的诬陷,而胁迫自己的人正是当朝太师裘让!诬告李将军后,自己深感内疚,却不敢以卵击石,揭发裘让,故留下此书以作检举,自己从此隐姓埋名,度了余生!
看完信,李大将军登时喜笑颜开,对段山岳说道:“算你办得周全,便功过相抵了吧,下次切不可擅作主张!起来吧!”
十八姨太的事可算是定当了,接下来就是龙游案子的事了!
李德放让段、袁二人落座,问段山岳道:“三司的人何时出发?”
段山岳道:“今日已准备妥当,明早天亮启程。”
“贺卓文呢?”
“据说也是随大队走。”
“嗯,本来还想他会不会急着先走一步,看来他的确够冷静、够精明,知道避嫌!既然如此,你也没必要先去,也跟队吧!”
“是!”
“知道我让你去龙游是为了什么吧?”
段山岳朝袁清看了一眼,道:“不是去监审吗?”
李德放摇摇头:“不,案子你不用管,你只管盯着贺卓文,只盼他干出点儿什么徇私舞弊的事来,一旦坐实,比定他弟弟的罪要好上百倍!”
袁、段二人出了将军府,袁清拍拍段山岳的肩膀道:“段老弟,袁某出的主意如何?”
段山岳面现感激之色,道:“袁大人果然高明,大将军看来是再满意不过了!山岳粗人一个,这些年若不是袁大人指点,又怎会受到大将军的器重?”
袁清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