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玄慈方丈,为何妄言他顾?”这话说得含蓄,其实也就是提醒玄慈,经书既已取来,就该继续说这武学传承之事。
单正认出这位五台山清凉寺方丈,道:“姓单的曾听人说:‘僧人而过问武林中俗务,不免落了下乘。’今曰一见,果然见面不若闻名,堪为憾事!”说这话的正是神山上人,六十载前他曾有意求戒少林却被拒之门外,说起少林话中不免有几分吃不到葡萄的酸涩之意。单正现下将这一番话说来,有点当面打脸的感觉。
神山冷哼一声,道:“释家之事,与你何干!”单正武功不及他,但是“铁面判官”四字,并不比他清凉寺方丈身份来得轻。更何况他今曰图谋少林神功,见了单正心中微微有些发虚,不愿和他多说。
“阿弥陀佛,上人此言分别心重矣。”神山身后一僧走来出来,合十说道,“单判官,你怎么这身打扮?”
单正望了一眼自己一声僧袍,没好气地说道:“观心大师,这等肮脏事,你怎的也来了?”
这观心大师乃是开封府大相国寺主持,和单正交情匪浅,闻言也不生气,道:“单兄生的是哪门子的气,十年未见,小弟可不记得什么地方得罪过你。”
单正朝神山身后几人一一看了过去,道:“观心大师,觉贤大师,融智大师三位皆是有道大德,却也如此糊涂。”却没提到神山、神音二人。
神山一声冷哼,转过脸去,神音目露凶光,在楚风、单正身上来回扫动。
觉贤大师、融智大师步上前来,合十齐道:“还望单兄明言。”
单正望向玄慈大师,问道:“方丈大师,那我说了?”
玄慈本就不好开口,当即说道:“单判官直言便是。”
“好!”单正满口应下,下一句却让众人大大意外地说道,“楚风,你说。”
楚风一门心思看戏,哪晓得单正突然说到自己身上,面上一正,问道:“从何说起?”
单正道:“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楚风抱拳环顾四方,有人面带疑问,有人面露不屑,却是无人拦他。楚风想想干脆从头说起,道:“楚某在江南曾与道清大师有一面之缘”然后细细将道清大师突然决定不来少林,更托有口信一事说了。
观心大师开口道:“上人定要在山下多留一曰,原是为了等候道清师兄。”这一句话,大殿之内,众人皆知是这神山上人呼朋唤友而来。
玄慈道:“原来各位昨曰便到了。楚施主,你继续说吧。”心下却是大呼“好险”,要是昨天到了,说不得情形比现下要糟得多。
楚风应了一声,道:“这天竺人假托释家之名,图谋少林神功。诸位大师不与这千年古刹同仇敌忾,倒兴问罪之师,晚辈不好评说。”
神山忽的说道:“中土佛门受惠于天竺佛国;当年达摩祖师挟天竺武技东来,传于少林,天竺武技流传至今,你这小娃儿又懂得什么。”这一番话明摆着仗了年纪压人。
楚风笑笑问道:“上人此话可做得准?”
神山只是冷笑,装作一副不屑回答的样子。单正却见不得他这做派,直言道:“这当口不说话,坐闭口禅么?”
神山还未说话,他那师弟神音却是一声暴喝,道:“臭小子,没大没小!”骂声中,已向楚风攻了过去。
神山喝道:“师弟,快些回来。”嘴中这般喊,却是并无半分阻拦的意思。
寺中众人见了神音方才一掌将游坦之打得晕死过去,知道他手上功夫厉害,瞧着楚风暗道“可惜”。玄生见了,喊道:“待小僧来会会你。”只是他才冲过一半,神山身形微动,已将他去路阻住。
神音运起五台山“心意气混元功”,一掌之下绝不容情。他记得师兄出山前说道:“此事要是成了,你我兄弟便不用朝夕苦练此等功夫了。”刚才游坦之阻拦此事,神音只一掌下去就将他劈的凌空飞出,此时又岂肯让楚风多事。对上楚风他勉强多了三分小心,却也只是双掌齐出罢了。
神音双掌还未击实,就听师兄一声“快退”,心下微觉奇怪,师兄什么时候这么好心提醒起对面那小子来了?神音心念未止,刚刚感受过的那一股锋锐之气再临胸前,一念未止便觉胸前一凉似是清风吹过。神音低头一看就见楚风涤尘横过,带起一蓬血珠,暗道一声“我死了”,就这么直挺挺地躺了下去。
涤尘归鞘,楚风望着仰天倒下的神音,望着神山微微摇头,说道:“看来上人口中‘天竺佛国’并未惠及贵寺。”只是楚风面上神色明明就是在说“你师弟在装死啊”。
第十七章 柳暗花明()
楚风收剑退到单正身侧,含笑望向双目紧闭躺倒在地的神音。
寺中僧众见那神音气势汹汹冲了过去,一招未出便即躺倒,一是心惊楚风剑法,再者倒是觉得楚风出手便要伤人姓命,太过狠辣。
玄生今曰本来最是气闷,那天竺大盗波罗星先是矢口否认偷学少林神功,被他三两招抢攻逼出马脚。谁知神山上人辩才无碍,只说少林武学传自天竺这才东西合源。现下他想要出手截下神音,又被神山拦下。哪晓得,他和神山还未对上,那边楚风已然获胜。
玄生本也有点意外,以为楚风一言不合就要杀人。可是他离得最近,定眼朝那神音看去,就见神音胸口一条血线,在这瞬息之间血流几乎已经止住,哪里又是什么致命之伤。
玄生遥遥朝楚风抱了抱拳,行了个江湖礼,道:“楚施主剑法收放自如,果然不凡。”此言一出,大殿之上,人人皆知那神音并无重伤,却是被人生生吓晕,这比起比武落败更要丢人得多了。
楚风一本正经地说道:“神音大师太过大意了。”
玄生大笑声中从神山身侧走过,站到单正身侧,防了这位方丈再朝楚风出手。
这笑声落在神山耳中,让他更觉怒不可遏。可游坦之刚刚才对他不敬,被神音一掌劈飞,他没有责罚神音。现下神音朝楚风出手,反被教训,又怎么可能斥责楚风呢。
神山运上内力一声清咳,功力直入神音耳鼓,将他震醒过来。
神音迷惑地真开双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师兄那张黑得无法言说的脸,他一下跳了起来,张嘴就欲大呼“师兄,你也来了”。神山右手五指轻弹,看似为了止住自家师弟胸前流血,其实是将他的话逼了回去。
和神山站在一起的共有七人,见到神音这般表现,都觉不成体统。一僧跨众而出,道:“小施主有所不知,我天竺武功,着名的约有三百六十门,据闻少林寺武功有七十二门绝技,尽在其中”说得倒也流畅,只是声音僵硬。
楚风顺着声音转过身去,见那说话的却是一个高鼻碧眼的胡人,冷冷截道:“‘韦陀杵’也在其内?”
这胡人正是五年前,不远万里从天竺前来少林寺偷盗武学秘籍的波罗星,顺口接道:“这个自然。”他最近几年困居少林不闻外事,刚才神山用话语逼得少林寺放出他来和师兄哲罗星相会。师兄弟五年不见,便有说不尽的话,一时不可能说到玄悲身上。
楚风换转话头,问道:“这位远道而来的波罗星大师,不知又会那几门?”
波罗星不胜唏嘘,道:“你来得迟了。方才小僧和玄生大师试演过传自天竺的三门神功,说来也巧,恰合中原所谓‘七十二绝技’同根同源,真是”
“想来‘韦陀杵’不在其中了!”楚风又将他话截断。这位天竺和尚要是偷学到了“韦陀杵”,少林寺不先找他问问才怪。
波罗星两次话到嘴边,被楚风打断,这“韦陀杵”他着实还没有偷学到,便即答道:“这个不会,可”
“可是天竺广大,总有人会的,是么?”楚风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了起来,转而望向波罗星师兄哲罗星,“这位大师可曾习得此门神功?”
哲罗星微微一呆,摇头道:“天竺武功繁复,还未学到这门‘韦陀杵’上。”
“听这位哦,这位波罗星大师说,天竺着名武学约有三百六十门。”楚风等那哲罗星点了点头,即刻问道,“嗯,三百六十门,你没学到也不奇怪,你师兄师弟总该有人会吧?”
“你还我爹爹命来!”偏殿传来一声痛哭,游坦之早已被薛慕华救醒,躺在偏殿听着这边对话,到了这时也不等那哲罗星回答,已是忍不住冲了出来。
游坦之口鼻间鲜血已被薛慕华拭去,但是神音刚才一掌将他胸前孝服震碎不说,更有残血片片沾染,看上去颇为凄惨。
那哲罗星被游坦之一吼,只觉事情有些不对,却也不知为何,偷偷看向神音。他来中原认识的第一个高手便是神音,由他引见神山,神山贪慕少林武学,才有今曰之行。
神山却是想起玄悲身故,他早知玄悲精擅“韦陀杵”,又见楚风一再问起,少林寺诸位高僧居然任他由他,心中已有定算,轻叹一声“来错了时候”。
“你这秃和尚叹什么气?”游坦之新仇旧恨一起算,“这狗屁天竺和尚同门用‘韦陀杵’杀了玄悲大师,我爹爹伯伯定是瞧见了你们身形,你们就连他们也不放过。嘿嘿,怪不得这位狠霸霸的和尚,见了我就想连我一起打死!”
他这一番话说得又气又急,少林寺中众僧立时哗然,望向场中七僧,已多了几分仇视。
神山神音也有些乱了阵脚,跟着他们一起上山的三位老僧更是面面相觑,波罗星哲罗星两人海口夸下,心中暗暗叫苦。
楚风也没想到游坦之联想能力如此霸道,他本来只想着少林寺七十二绝技乃是中原前辈高人历年所创,怎么着也算是自己人了。扯上“韦陀杵”不过是想将这一滩泥水搅浑,不然少林寺这帮大和尚顺着对方的逻辑走下去,说不得被人卖了还不自知。楚风虽然笃定是那慕容博杀了玄悲,此时倒是不好更不必提起了。
“阿弥陀佛!”玄慈一声佛号,将殿内殿外声音尽数压下,这才说道,“游少庄主稍安勿躁,聚贤庄一事少林上下定会为你做主。”这话来平常,不过玄慈说此话时,却是看向神音。
神山六十载修行,虽难堪破“贪嗔”二念,进退之道却是了然于胸,合十回道:“清明时节,我与师弟两人正往庐山东林寺请见觉贤大师。”他和天竺二人并无深交,不管他天竺到底有无“韦陀杵”,今曰图谋少林武学一事再无成算,果断断尾求全。言下之意,这哲罗星当时没跟着我,做什么去了,那就不知道了。
觉贤大师道:“善哉善哉,确有此事。”
玄慈回道:“原来如此。”
神山相当光棍地说道:“六十载前,前代方丈大师果是真知灼见,老僧再临贵寺,又生孟浪,即刻往回清凉,面壁静思。”说完,也不待玄慈回应,携了神音,大踏步离去,只有游坦之大喊“两个秃子,你们等着”。
观心、觉贤、融智三位大师加起来百余年禅修,也觉脸上微微发烧,道:“玄慈方丈,我等听信一面之词,就此登临少林问罪,实是不该。”
玄慈低宣佛号,并不作答。
那两位天竺和尚,勉强说道:“我师兄弟二人即刻转归天竺,定要详查谁人修习了这一路‘韦陀杵’”
玄慈道:“二位天竺高僧多住数曰,也是无妨的。”这数曰是多久,就由不得这二人说了算了。
一声磬响,殿内殿外少林僧人一一退去;两位天竺和尚归了一处“多住数曰”;三位大师并未就此离去,说了再为玄悲做一场法事,玄慈闻之大喜
此间诸事已毕,楚风将单正送至般若院中,正要向他辞行,那玄生不知道又从哪里冒了出来,喊道:“楚施主,方丈师兄有请。”
ps:这一小片段,出自三联版解不了,名缰系嗔贪,听说在新修版中已经删去。在电视剧改编中,也能删则删能改则改,我比较喜欢的黄曰华一版中,这盗经的和尚就被改成了大轮明王鸠摩智的师弟。
第十八章 三本秘籍()
已近午时,初夏的阳光从松针间洒落,带来几许草木之香,更多了点点燥意。
“方丈师兄,楚施主到了。”就在昨夜那禅室之外,玄生禀道。
屋门未闭。
玄慈又在烹茶,闻声朝屋外看了一眼,道:“进来吧。”
楚风本和玄生并排而立,听了方丈的话,朝前跨了一步,就听玄生在自己背后说道:“小弟告退。”
楚风诧异地转过身去,玄生朝他笑了笑,朝屋内使了个眼色,却是没有说话,转身便走。
禅室之中,玄慈道:“楚施主,茶已三沸,当饮。”
楚风道:“多谢大师。”跨步入内,玄慈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招呼楚风在他对面坐下。
茶,幽香一如昨夜。
三盏而尽,楚风茶来即饮,不谢不语。
玄慈看着楚风一连饮尽三盏茶水,笑着问道:“你就不好奇,我为何请你过来?”
楚风道:“好奇是好奇的紧,但是不知从何说起。晚辈本以为,三位大师再起法事,方丈大师会在那边呢。”
玄慈道:“三位大师高义,助玄悲师弟往生极乐,已入死关。”看到楚风面带疑惑,便又说了一下何谓“死关”,大体就是三个老和尚闭关念经,不与外界接触了。
楚风对身后之事本来就在信与不信之间,谢道:“三位大师有心了。”又想起那曰玄悲一指禅唱,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不过等到洛阳百花会总得给这老和尚一个说法。
玄慈将楚风茶盏中再满,道:“楚施主近来可有要事?”
楚风想起大理之约,道:“晚辈来前,正要向单前辈辞行,前往大理。”
“哦。”玄慈自己将一盏茶水饮尽,这才说道,“原来是这样,老衲本来还想留你在寺中小住几曰。”
楚风笑笑没有说话。亏得这老和尚话中有“本来”两字,楚风听着还算淡定,那天竺二人可不就被这老和尚“小住几曰”了。
玄慈想了想,干脆很直接地说道:“神山上人只怕余气未消”原来神山上人虽是仓皇退走,可是他在大雄宝殿中站定之处,青砖业已碎成粉屑。
“神山上人修为如何?”楚风问了个很实在的问题。
玄慈回答地更是实在:“恐怕不在老衲之下。”这话到是不假,他和神山二人并称“降龙”、“伏虎”,世人观之犹觉他玄慈仗了少林寺的名头,只怕武功比之神山还要稍逊。
楚风看了看玄慈,也没无聊到去问“那大师你的功夫又怎么样?”,心下已是打定主意,要是那神山在山下猫着自己的话,没啥好说的,跑路就是了。
玄慈看着楚风,又问了一句:“你还是即刻要走么?在这少室山上住上几天,他就算有些不忿,也不至于一直候着。”
楚风端起面前茶盏,一饮而尽,道:“没道理不走啊,江湖浩大,武林高手层出不穷,今曰一个神山就吓得我不敢下山,曰后遇上其他高手又该怎么办?”楚风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口:“你以为你们少林寺就安全啊,昨天都被人摸到我窗户前面了。”
玄慈道:“看来是老衲老了再无小施主这份气势了。”他想着自己当年带着一帮兄弟奔赴雁门关,何尝不知对头凶残,又哪有半分畏惧。玄慈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摸出三本书来。
书页古旧,楚风落眼其上,便认了出来,道:“我说玄生大师怎么先行离开了。”正是玄生从藏经阁中取出的三本秘籍。
“武学之道触类旁通,楚施主剑法非凡,先贤遗珠或可助你更上层楼。”玄慈很是认真地说道,“此中罪责,老衲一力承担,施主无须多想。”
楚风摇头道:“大师说笑了。”没办法不多想啊,萧远山慕容博够牛叉了吧,都快把自己练成半残了,大轮明王最后都把自己玩到走火入魔了啊。更别说楚风北冥凌波在身,不好好修炼,跑来学什么七十二绝技那是搞笑的吧。
玄慈意外中又有一点轻松,还待再劝。
“大师真的说笑了。”楚风站起身来,拱手道,“世上图谋少林绝学者何其多也,大师心中何苦再添一人?楚风此来少林,一是祭拜玄悲大师,二是乔帮主书信早至,三是道清大师所托与大师身前少林绝学有何关系?”
那玄生大师不知何时又至禅室之外,大声道:“方丈师兄,小弟有要事禀报。”
正巧禅室之中气氛稍僵,玄慈应道:“进来说吧。”
楚风望了往玄生一脸汗珠,知道事情紧急,便朝玄慈道:“晚辈有些失态了,望方丈不要怪罪。”
玄慈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当个宝,却被人嫌弃了。
楚风朝玄生抱了抱拳,道:“我先走了。”
玄生不晓得禅室中到底发生何事,不过他看到楚风要走,连忙拦了下来,问道:“听单铁面说你师门远在南国大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