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琼华声音甚至比平时都柔和了些,只是他的嗓子虽然有所好转但仍旧沙哑,这样放低后便听着有些不舒服,他只好无奈地又转回了原本的语调:“思齐你可还好。”
宋思齐瞧着也就是个十几岁的孩子,纵使他在魔教混了那么久也是在难以弥补他年龄实在太小,终于确认了面前这个人是他的护法,听着那声音,感受着久违的温和他眼中慢慢流下两行清泪,一时连礼法身份都忘了,只一头抱紧温琼华的腰就哽咽起来:“左护法大人,思齐好想你,属下还以为你,你已经你这是怎么了啊。”
他的声音听着就有些不足,也不知受了多少苦。
想着这些天的围追堵截,即使燕主他们觉得自己没有错也添了几分愧疚。
林闻天不自在地别开了头。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四章()
只是听着这称呼,原本还按捺得住的人又惊吓起来,那可是魔教的护法啊。
手底下不知道收割了多少人命,哪个也不可能无辜。
但也有人知道林闻天卧底的事,于是更是怔愣,方才觉得实在可笑得很。
但总也压着旁人不要惹事,好歹,没有人再添乱了。
温琼华也没应付过这样的情况,半响才用手摸了摸他的后脑:“思齐,不必担心,你且先说你在西江,所为何事。”
莫道桑看着温琼华的动作,才意识到他的左使待人一向都这么温柔,觉得有点不爽。
“左护法大人,你后来密信嘱咐属下魔教不可归,属下不信护法你会有事,但也不知去哪里可以找到你,索性便留在这里等你,却没成想遭了算计,后来属下气不过去查,竟被属下知道了这里遭难的真相。”
温琼华怜他忠心,又想他一身伤恐怕就是为了这事,一时竟不知道在说什么了:“你一个人?”虽不是煽情的时候,他还是说了,“你我再聚便是有缘,今后照旧跟着我。”
宋思齐看这场合也知道自己左护法大人如今是什么身份,竟然还看见了教主,他都要有些没法子思考了,虽然觉得有教主在就应该不会有人敢跟他们说不,但也知道这个时候答应下来还是会惹麻烦。
可他实在太想跟着自己的左护法大人了,于是情急地一个字都再说不出来。
温琼华笑了笑:“别想了,你先说,都查到什么了。”
“是碎浪门,我们原本查到的那些船,根本不是什么匪类,”这一句话出,简直比方才那一句左护法引起的波澜还要壮阔,正道诸人从小接受的就是守护一方百姓的教导,实在想不到自己这边还有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宋思齐也怕左护法大人不相信,于是直直跪了下来,“护法大人信属下,属下于隐匿一道甚熟,仅凭这些才到西江不久的人又怎么能伤我至此,属下这一身伤,都是碎浪门长久以来想栽赃于属下,后来又怕属下泄了消息,故意针对属下属下才受的。”
燕主实在听不下去了:“贼子休要蛊惑人心,焉知你不是犯事时被我碎浪门追捕怀恨在心,才故意造谣生事。”
莫道桑适时接话:“就他一人,燕主说,要如何生事?”
燕主惊讶地看他。
莫道桑于是说:“在下可担保,那处再找不出其他还有内力的人了,燕主的人劳而无功,才不是那些匪类那么神通广大,无非是根本不存在罢了。”
燕主简直要骂他胡闹了,但也隐隐也觉得这才是真相,毕竟他门下那么多人下去,至今也只探出了这一人的踪迹。
若是真的这样,他们拷问无果之下,会有什么结果,简直让他胆寒。
温琼华也说:“思齐的性子在下也是熟知的,我救他入魔教后他留下也只为报恩,那些为恶的事思齐并未做过。”
燕主又惊又疑,直接就跌回了座椅上,好在燕绥及时扶稳了椅背才没有出什么丑。
温琼华的品性他虽是信得过,但这种事实在是
许久,他才在在场数十双眼睛的注视下颓然开口:“你且说说,究竟是事情是何模样,”然后他振起了自己该有的威仪,“若让本主发现你言语有半分不实,休怪我云梦泽不客气。”
宋思齐面对莫道桑的时候多了这种场面完全不惧,跪着转了个方向就说:“燕主明鉴,我早听说云梦泽主人最是明礼守法,也想过若是挨不下去了便冒死来禀明,望燕主今日听过,能还西江百姓一个公道。”
然后他叩了一下,接着说:“匪船原为商船,碎浪门与那商人勾结了之后便于码头伪装后再出行,之后用过再改换面目,自然无迹可查,此次之所以会出现折损大半的情况,无非是发大水的时候撤离不及,半个门内的人都葬身了水里才闹出的结果,之后更是劫掠乡邻,将这些人的死因归于了为保卫百姓而与魔教的战乱中,简直天理不容。”
这样的做法,别说是自己这边人做的了,就算真的是魔教做出来,在场诸人也觉得实在可怕。
然后纷纷又想到那碎浪门主如今宣称卧床养伤,背地里却不知道要怎么笑他们呢。
到了这里,几乎他们已经默认了这件事的真实性,实在是没法子承认才干脆就不说话了。
燕主闭了闭眼,竟去问宋思齐:“你待如何。”
莫道桑好笑地说:“如何?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查呗。”
燕主现在已经掐死这声音主人的心都有了,可惜还只能忍着。
莫道桑随后就起了身,拱手道:“燕主事务繁忙,此事也有了论断,在下这便告辞了,”然后又看向温琼华,“令仪也早些带这小兄弟去治伤。”
温琼华自己虽能医治,但也少不得要买些药材什么的,于是也就向燕主辞了行。
燕主疲累地摆手让他们去了。
一路行至门外,巧了不远处就有家医馆,旁边还连着客栈,这么一看,怕是这小镇最热闹的也就是这条街了。
走得近了,莫道桑突然停下来看他们,温琼华问他怎么了?
宋思齐则早就没了方才那种气势,他本就为人怯懦,刚刚也就是强撑着才能说完那番话的,再说了,他有多大的胆子敢跟莫道桑硬气,于是小声地行了个礼,唤:“教主。”
莫道桑才转回视线看他。
温琼华慢了一步竟然没有拦住,如今只能窥着莫道桑的脸色就想知道他会是个什么反应。
宋思齐看着状况就知道自己闯祸了,自责地恨不得去撞墙。
“都出来了,”莫道桑也没有管方才那个称呼,“看来这云梦泽要热闹好一阵子了。”
温琼华也能感觉到那门内陆陆续续有宾客走出,想来也是觉得不好再留下围观燕主的糗事,自觉地出去查探了。
“骏惠?你。”温琼华实在摸不准莫道桑在想什么,虽然他心里存了几分莫道桑根本没听见的念头,但也知道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令仪,快去给你这小侍卫抓药,”他靠在门外的柱子上懒散地笑,“想太多可是会很麻烦的。”
温琼华才恍然明悟,那么久了,他们的行动都丝毫不加掩饰,骏惠怎么可能还不知道自己是谁。
一路走来,各人的传言也不知都听了多少了。
但他就是这个性子,过去如何,根本改变不了他的行事,他也不会为此太过困扰。
温琼华笑了笑:“骏惠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
莫道桑点了头,看着温琼华进去了,就只能看面前这个可怜的小侍卫:“你叫什么名字?”
宋思齐被教主大人这么问简直要吓坏了,惶恐地低下头:“属下宋思齐,见贤思齐。”
莫道桑觉得还不算太无聊:“令仪为你取的名?”
“是,左护法大人大恩,属下定当鞠躬尽瘁,誓死效忠教主和左护法大人。”
“效忠?还有我?”莫道桑觉得好笑,于是也就这么问了。
小严子自从自家宿主大人开始跟着小侍卫聊天就知道自家宿主大人又犯病了,只好在心里默默为小侍卫祷告着。
宋思齐都要被吓疯了:“教主。”他哆哆嗦嗦下面的话涨红了一张脸也再说不出一个字。
看够了他的样子,莫道才宽容地放过他:“行了,我不要你效忠,进去帮令仪拿药,记得问清楚学会了以后自己熬。”
“是。”然后小侍卫如蒙大赦一般赶紧往药铺子里逃命去了。
教主大人就算这么笑着还失忆了还是真的好可怕,该说不愧是教主大人吗?
莫道桑百无聊懒地等着,抬头瞧瞧头顶的日头顺便开始琢磨中午要吃些什么。
结果最后没有把温琼华等出来反而是林闻天燕绥他们先过来了。
彼此见礼后莫道桑无视林闻天的目光问燕绥:“济显,你走得开吗?”
按理说身为云梦泽少主,家里出了这事怎么都是走不开的。
燕绥觉得颇为不好意思:“小叔在与父亲商量,我听着烦闷,便先出来了,”然后他对着那客栈说,“那宅子里住了宾客已经没有太多的地方,我和鹰扬兄,浥尘兄便辞了父亲的好意,出门也是顺便想定间客栈好方便晚上休息,莫兄不妨与我们一同。”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对莫道桑已经生不起恶念了,他自己感觉到这一点也颇为吃惊。
“不必了。”
燕绥有些遗憾地说:“那就只好就此别过了。”
燕绥他们于是就一一告别朝客栈里走,莫道桑心念动了动还是什么都没说。
终于温琼华他们出来了,莫道桑带头就往街道尽头走。
却没走得多远就听着后面燕绥的喊声还有追上来的脚步,他意料之中笑着回头:“没房了对不对?”
燕绥一脸被吓到的表情看得莫道桑心旷神怡:“莫兄,怎么知道?”
莫道桑一脸不知道才奇怪的眼神搅得他都不好再说话。
至于为什么那两个人没有提醒燕绥,呵,莫道桑看了他们一眼,林闻天宋浥尘一概转头刚好错过。
燕绥好不容易缓过劲来:“莫兄,那老板方才说,这镇子别处也都住满了,莫兄不若与我们一同回宅子里,我们挤一挤总好过没处睡觉。”
莫道桑见一边的温琼华都已经快憋不住笑了,于是趁早收了势,说:“我有天下第一庄为什么要挤,济显也回来住。”
燕绥恍然才想到确实可以这样哦,那地方太近了啊。
还比客栈舒服多了。
于是就去跟他的浥尘兄报告这个好消息了,莫道桑摇了摇头不再看:“令仪,走。”
于是他们终于踏地身体腾空,再几个借力就彻底消失在了原地。
即使近日见的武林人士众多,也还是惊呆了不少普通百姓。
然后又是几下,宋浥尘他们起来后,甚至能看见有端着碗从门槛里跑出来的汉子。
于是速速跑远了。
这简简单单的一幕,对于这些普通人,已经足够成为他们今后每一场酒会的谈资。
第五十五章()
莫道桑他们因为懒得敲门等着索性就直接翻过墙回了庄子,然后就在到正厅的路上碰到了目前这庄子里的管家。
管家一副就知道他们会回来的样子也完全不惊讶,笑着退到一边,说:“庄主,午膳已经备好了,庄主与诸位大侠更衣后便可至大厅用膳。”
莫道桑对这个李贤留下的人用着实在是很满意,贴心程度都快比得上他以前那个兢兢业业又知情知趣的下属了。
闻言点了下头就要朝自己的主院走,却走了几步才想起什么又转回来说:“令仪,不必过问我,你想带你这小兄弟一起住还是要给他找院子,直接带人过去就行。”
温琼华笑着谢了他:“骏惠,本想到时候再同你说的,近几日鸣春涧便会来人,是我托着来为你送剑的一个孩子,我安排他与思齐一起住着可好。”
莫道桑随意说了句可就走了。
留着身为当事人却依旧一脸懵懂的宋思齐呆呆地看着莫道桑的背影,好半响才反应过来,不安地跟温琼华说:“左护法大人,属下,属下跟您住一个院子好不好。”
“不必担心,明之待人和善,并不会很难相处,况且以后思齐你随我入鸣春涧,见的人只会更多。”
宋思齐只好压下内心的不安点头,随后各自散去。
莫道桑回到自己的院落,本来一只脚都踏了下去,却忽地撤回,拐到了旁边的小院。
这院落住着万言和汤圆,莫道桑想这大概会是整个天下第一庄里最冷清的地方了。
然而他还未走近,便听得有稚子学语的声音咿咿呀呀晃荡过来。
那声音明明软得发甜却一个劲要往严肃里去,听起来实在是好笑得紧。
“主人。”这是苏万言没有语调的声音。
然后另一个声音跟上一句同样的话语。
莫道桑突然就有些担心以后会面对上一个小小的却跟苏万言一样面无表情冷冰冰的小团子了。
可是给谁都不合适,难道真的要他来教吗?
抱着这种担忧莫道桑又走了几步,从半掩着的门往里瞧,能看见苏万言抱着一个因为裹在过于宽大的衣服里于是显得更小了的孩子认真地说话。
他指了指自己说哥哥,小团子就开心地扑腾着叫了声哥哥。
然后他又指了指那小孩说汤圆,小孩子就用被袖子遮住了的手掌握住那根手指摇着叫汤圆。
总之就这么三个词,莫道桑看了多久,他们就重复了多久。
莫道桑对这小团子的未来充满了无限的担忧。
毕竟当初第一次见苏万言的时候他就已经很懂事了,他也完全没有任何经验啊。
光站着也不是办法,莫道桑咳嗽了声提醒里面的两个孩子自己到了。
然后里面的声音应声而断,莫道桑推开门之后看到的就是苏万言放下孩子正准备给他跪下行礼。
莫道桑及时制止了他,说:“今后不必这样,铃铛已碎,我不再是你的主人。”
苏万言没有反驳,但莫道桑也没有看出一丝他把这句话听进去的意思。
头疼地揉了揉额角,干脆再去看那小汤圆,只看他躲到苏万言腿后面露出来的半张小脸,大约就和四五岁的孩子差不多。
白白嫩嫩很是讨喜,关键是天生一副笑模样,莫道桑难得放下了心。
莫道桑蹲下来朝他伸出手,说:“小汤圆,叔叔现在虽然没没有什么见面礼能拿得出手,但你叫我一声,没准就有了呢。”
小汤圆被吓得往苏万言的袍子后面缩了缩,然后又忍不住仰头去看苏万言的脸。
可这样的距离,实在他脖子都酸了也什么都看不见。
莫道桑跟着望过去,就看见苏万言神情虽冷,眼底却全是温驯地等着莫道桑动作。
莫道桑实在奇怪他对他哪里来的这般信任了,不过既然人家哥哥都没有意见了,他心痒痒了半天也就不再顾忌,手摸过去在那软软的脸颊上戳了戳,然后又摸了把小孩的发。
在觉得小孩快被吓哭了之前他赶紧撤开,看着苏万言居然还是半句埋怨也没有,只无奈地拿袖子遮住小汤圆开始顺着他的背安抚,实在觉得自己这只异兽收得忒舒心。
莫道桑有了趣,得寸进尺地说:“万言,能让小汤圆喊我一句叔叔吗?”
莫道桑明显能看到自己这句话之后,苏万言的袖子下面一阵鼓动,他为难地看了眼莫道桑,莫道桑虽然遗憾,但也只好放弃。
却没想到下一刻苏万言半跪在地,慢慢将光洁的额头向小孩贴了过去,小孩犹豫着看了莫道桑一眼,也揪着苏万言的衣角凑了过去。
两面同样剔透的额角抵在一起,一大一小神情截然不同,却出乎意料地让人觉得那面目如出一辙。
几乎可以预见汤圆未来长成以后的样子。
像是安抚,像是呵护,两只团子再睁开眼后,苏万言抬首看向莫道桑的神情里就带上了笑。
随后汤圆攀着苏万言的一只胳膊别别扭扭喊了他一声叔叔。
莫道桑失笑,说:“小汤圆叫我一声叔叔,我这叔叔自然是不能白做的,”然后他站起来,趁着小汤圆不注意的时候又去蹭了人家的脸颊一把,“小汤圆喜欢这庄子吗?送给你好不好。”
苏万愣了一瞬,像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却没能想清楚,最后又恢复回原本平静的样子。
小汤圆眼巴巴看着他似乎也并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莫道桑看着摸了摸下巴,自己笑了下:“我与你们说这些做什么,总之安心待着就好,”他又看了一眼汤圆身上的衣服,“总有一天能穿上的,汤圆以后人前就不要化形了。”
莫道桑这话说完,最后打了个招呼转身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身后的门吱呀地阖上,除此之外,一片寂静。
哎,毕竟是连挽留都还没有学会的小兽啊,莫道桑摇了摇头把自己的杂念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