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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浪鼓荡,凛风切肤,紫文面色顿时煞白,鲜血狂喷,手中人儿脱手飞出。
此刻,却有大部分血洒在白天身上,一部分流到紫文身上。
“天哥!”紫文撕心裂肺地喊道,但气力难继,这声呼喊只如耳语,闻不可闻。
“就这样死了,也好吧!”紫文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心中竟也无比的轻松,忽觉全身瘫软,索性不再抵抗,借助身后气浪推涌轰砸之力,向白天飞去。
头顶疾风压顶,强大狂猛的真气压得紫文周身骨骼欲碎,嘴角又沁出一道鲜血,只是她却面露微笑,看着白天,和他一起往下落去,浑不在乎自己生死。
就在紫文放弃抵抗,准备与白天一同赴死之时,飘在其身前的雪雾和雪花吸附在一起突然尽数往后游去,仿佛被什么吸食了一般。
这一刻,紫文身周血红色光芒如郎朗炎日,光芒千道,将她围了起来。
在外望去,宛如一个灿若红日的球体飘在空中,完全无法看清里面的状况。
“呼”
尸鬼触手沉浑异常地当空劈下,激得周围空气锐啸大作。只是,这一劈甩,却是直接穿过红芒,砸到地上,地面立即凸起无数巨大的石块,裂纹如蛛网,密密麻麻蔓延开去。
红芒消散,漫天雪花飘落,哪里还有紫文、白天的影子?
“什么?”佐宇惊怒不已,双目精光四射,杀意腾腾,看着下方巨大的沟壑横亘山巅,身上的阴邪血腥气息渐渐浓郁起来。
“人呢?人呢?”佐宇怒道,“啊……”
失去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佐宇登时怒不可遏,仰天狂吼,仿佛一头发疯的野兽。
千寻雪浪,漫天玉粉,生死玄关一时开,遇巧偷生半生缘。幽魂索命,狂兽觅食,九皋云雾初消散,前世冤孽始还原。
……
半个时辰后,佐宇站在空桑山山脉另一座山峰上,迎风而立,神色平静,自言自语道:“他们凭空消失难道是因为落霞镜?”想到紫文、白天消失前落霞镜吸血而噬的场景,连他也不禁有些毛骨悚然,竟从心底有些畏惧。
“那落霞镜莫非是一件无上邪物?竟会吸噬鲜血?”佐宇心中想道。
“峰主,木接来了!”火元圣使飞到佐宇身边说道。
佐宇微一点头,木接已和风元祥使御风而来,木接落地抱拳道:“属下拜见主人!”
佐宇“嗯”了一声,道:“他现在要去哪?身边有多少人?他现在修为如何了?”
木接答道:“他现在要去羽渊,他说那里是他的故乡,如今赤魂王已死,他无所眷念,欲回归故土。”
顿了顿,木接看看左右,压低声音道:“属下已悄悄给他和金石、水瀑吸食了鬼草粉,预计到达羽渊,他们三人修为也将丧失一半。”
“羽渊?就是修玉峰千柏斩杀青云雪龙的地方?”佐宇扭头看着木接问道。
木接看着佐宇深邃幽暗的眼睛,心底一凉,背身冷汗,连忙道:“主人所言无误,那地方在极北处,靠近琅邪古林。”
佐宇看了看天空,远处空桑山顶部积云沉降,风雪如狂,这里却凉风习习,许久才道:“好了,你先下去吧,也不用回去了。”
“是,属下告退!”木接点头哈腰地退开。
佐宇叫住风元祥使,冷冷道:“会背叛他的人,有朝一日自然也会背叛我,留着无用!”
“羽渊?琅邪古林?那里似乎还有个八荒六奇女子之一的澹台清儿,此人喜怒无常,不与中土来往,想必心性单纯,倒可以用来做一枚棋子!”佐宇心中计较道,目光锐利,似乎已看到了千万里之外。
都广之野,一望无际的平原,荒原与密林共存,孤鸦并群雀齐飞。
有稀稀疏疏山峦,燃燃烧烧火山,矮矮小小灌木,弯弯曲曲古树,宽宽窄窄流瀑……
放眼望去,既繁荣也荒凉,既生机也死气,既平静又躁动,既清凉又炎热……
两道光芒从飞过,落在一条西南走向的黑水旁,鸦雀惊飞,鹿狼慌逃。
河水不宽,约有五丈左右,尽作黑色,不映人影,不见流动,左右望开,宛如煤灰铺就,又似墨汁浇成,蜿蜒曲折,岔入林里,又在前方黄土碎石间拐出。
一男一女站在黑水边,女的随脚踢出块石头,飞进河中,溅起些许水花,却也如黑灰腾起,吓得女子连忙往后跳了一步,嗔道:“这也算是河?”
男的不禁莞尔,道:“不算河,怎么又叫黑水?这里想必就是都广之野了,阴山不见佐宇,他既往北边来,想必就在这了。”
这二人自然便是虞舜、秋姬。
第296章 都广之野现奇观()
“这个地方如此奇怪,冷不冷、热不热,一处长草,一处长石,他来这干什么?”秋姬看来十分厌恶那黑水,远远地站开蹙眉说道。
“正因为都广之野之奇,以佐宇现在身上邪气来看,也只有到这些常人不喜之地才能修行。这黑水翎羽不浮,不知有多深,我下去一趟,看看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也好寻到佐宇,救醒洛雪师妹。”虞舜说着向前走出一步,突然袖口一紧,却是被秋姬拉住。
秋姬将虞舜使劲拉了回来,又踢了块石头进河里,久久不见气泡,遂道:“这黑乎乎的水你去看他做什么?佐宇就算再诡异,也断不会钻到水里去,何况水质不知,危险难测,你都说了,就连羽毛也要沉下去,你去了又怎么回来?”
不待虞舜说话,秋姬便拉着虞舜远离黑水,催促道:“走了,走了,这里根本没有佐宇的足迹……”话音刚落,大地忽然震颤,远处一座山体硝烟直冒,飞出许多火石。
虞舜执拗秋姬不过,但又不甘就此放弃都广之野一查,看到了火山硝烟,心中一动,想到:“莫非有人作祟?”对秋姬道:“我们去那火山边看看,说不得有人。”
“啊!”秋姬惊叫一声,已被虞舜拉着飞天而去。
临近火山,但见火山内浓烟滚滚,刺鼻难当,无数大大小小的火石破空激射,打在二人护体真气上,绽出一圈圈水波似的涟漪。
黑烟弥漫,将半座火山都遮掩起来,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形,更有大片的火山灰缓缓推移而来,天色迅速变化,暗云汇聚,隐有雷声。
一时间,大地昏暗,山川无踪,黑水匿形。
虞舜对秋姬道:“你到远处等我,我去看看!”脚下白光忽然强盛,舍弃秋姬加速冲入滔滔漫漫的火山灰内。
秋姬象征性地伸手拍了拍衣衫,眉头紧皱,贝齿轻磨,气道:“灰都灰死了!”同时身上红光绽放,追了上去。
那火山口外,浓云低垂,硝烟接天,飞火钻云,电掣雷鸣,飞鸟难归林,走兽不识途。
火山将喷未喷,火焰石渐渐减少,硝烟浓灰却越喷越多。
此景持续了半个时辰左右,忽然有一道红光烈焰喷薄而出,直射云霄深处,接着,数以万计、熊熊燃烧的巨大火石从天上坠落如雨。
两道人影从密集的烈焰火石中闪躲飞出,屹立在相对平稳处,看着下方奇异一幕。
黑水在悠悠荡荡漫天云遮挡下,早已踪影全无,之前地上火石掉落之地,荒芜处自已熄灭,密林处却大火焚烧,而这时,燃烧更烈、更大的火石飞射而来。
突然间,一条黑光从大地上亮起,迅速升高十余丈,左右蔓延开,形成一块巨大的半透明布幔,将烈焰火石所能波及到的地方覆盖。
那些火石不断的打在黑色布幔上,布幔上却喷出许多黑色的汁液将火石浇灭,熄灭的火石则透过布幔落到地上,打入林间。
如此僵持了一炷香的功夫,便有一块火石射破黑色布满,砸到地上,顿时引起滚滚大火,四下烧开,而布幔上也起了另一番变化,有十来股水柱从上喷出,瞬息便将大火扑灭,只是,树林里出现了一片焦黑的空地。
虞舜若有所思地看着下方的异象,旁边秋姬忽然惊道:“重华,你看火山。”
虞舜抬眼看去,却见一条黑线如同灵蛇般蜿蜒扭曲顺着火山而上,所过之处,顺着山体留下的岩浆纷纷辟易,往两侧避开,任凭那黑线爬到山巅。
顷刻间,火石顿止,岩浆也无后继之力,停止流淌。不多时,天地间狂风大作,将遮天蔽日的火山灰吹散,引来白云千朵,炎日一轮。
大地上,仿佛经历了灭世劫难,到处斑斑驳驳,东一片焦黑,西一处枯黄,却都是方才火石穿透黑色布幔留下的痕迹。
黑水再现,静静横在大地上,似乎亘古不变,不流不淌。
“走了!”秋姬额头微见汗珠,拉了拉虞舜,轻声说道。
虞舜点点头,道:“天地间还有这般奇象!”
两人御空而去,虞舜不时回首,旁边秋姬似乎心有余悸,问道:“你看到了没有?”
虞舜点了点头,却不再说话。
自虞舜、秋姬离开都广之野五日后,两人已在白天所说的琅邪古林附近的石龟涧游走了两个日夜。
为了找对地方,虞舜、秋姬分头向周边数百里外人家打听石龟涧所在,结果二人所听到的都是相同的结果——全无那石龟涧的所在。
此番二人也在这沟壑山峦间寻觅多时,却仍不见白天口中的北极天柱。
二人站在一山腰处,极目而视。
秋姬有些不耐烦地道:“白天说的是不是这里?这全是山川林木,哪有什么天柱地柱的?”
虞舜也有些焦躁,忽然听秋姬这么一说,想起白天所言,道:“他说是一隐秘玉柱,既是隐秘,又叫天柱,说不得并非什么恢宏大气、顶天穿云的柱子,而是深在地下。”
“我倒是说,在阴山钻地探洞,几乎都到了地下十几里了,都广之野……现在你还要到地下去,黑乎乎、湿漉漉,到处是些没见过的虫豸,我才不去呢!”秋姬埋怨道。
虞舜一愣,看着秋姬,有些无奈道:“你跟着你师父,一点用毒都没学?”
“用毒?恶心死了,要捉什么蟾蜍、蜈蚣,想一想骨头都酥了,我才不去学呢!”秋姬咬唇左右环顾,生怕有什么东西爬来。
“这里沟涧不少,深坑洞穴杂多,不去看看,哪里找得到呢?要不你在这里,我去看,以你的修为,难道还真会被几只蚂蚁、蜘蛛伤了?”虞舜指了指一棵枯松说道。
“不!”秋姬嘟嘴皱鼻道,跳到虞舜身边,死死抓住其臂膀。
“你……”虞舜手脚慌乱、心神不宁,要将秋姬推开,无奈她抓得甚紧,却推她不开。
“我就不!”秋姬撒娇似的缠住虞舜道。
“咚隆”
东南方向忽然传来一声震响,接着灰尘滚滚扑起,有几缕黑光闪了几闪,虞舜眼中杀意大作,不待说话,震开秋姬,身形一晃,化作一道银芒往响声传来处飞了去。
秋姬“哼”了一声,叫道:“虞舜,臭头、死贼!你等我!”脚下霞光乍起,托起其倩影追上虞舜。
第297章 手足相残()
一山谷里,正发生一场手足相残之斗,人数虽然不多,战况却十分惨烈。
场中,四人围着三人一味猛攻,下手毫不留情。远远看去,那三人受伤极重,均已是轻弩之末,兀自苦苦支撑,估摸着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便要丧命于此。
而领头进攻一人少了一只手臂,头戴半边面具,举手抬足间举重若轻,十分随意,但出手之狠辣却让人为之心寒。
这人正是星夜兼程赶来截击魑魅的佐宇。
魑魅手上拿着推亡神刀,刀身光华黯淡,其身上伤痕累累,黑气缠绕半边身体,面色惨白,胸前尽是鲜血,被他挡在身后的金石、水瀑受伤更重。虽有魑魅在前方挡住佐宇攻击,但逸散而来的气息仍是逼得那两人趔趄难躲。
魑魅挥舞推亡神刀,劈向飞来的几只黑蝠,岂料那黑蝠还没碰到刀身便自行散开做十数团黑气,再做变化,形成十几只黑蝠,绕过推亡神刀,嘶叫着扑向魑魅。
魑魅这一刀集结了身上余下真气,如今未中目标,身体已被刀身牵扯往前倒去,撞向近在咫尺的黑蝠。
眼看那些黑蝠就要飞到魑魅身上,其身后一个人影闪过,将魑魅往后一拉,挡在其身前,用尽最后的力气喊道:“大哥,快走!”
正是金石!
地面裂开,穿出一根藤蔓将部分黑蝠层层缠绕,往下拖拽,而那些黑蝠也大部分撞在金石身上,但见黑气弥漫,仿佛一条条手指长短的虫子在他身上钻进钻出,空中腐臭味顿起,闻之欲恶。
“金石!”魑魅大声喊道。
此刻尚有四只黑蝠从金石头顶飞过,而魑魅已摔倒在地,根本无法躲闪。
魑魅抬起头,左手拄地,右手以推亡神刀撑地,尝试站起身来,但那黑蝠已飞到眼前,见此状,魑魅闭上眼睛,整个人一倒,趴到了地上,脸也埋入土里。
“大哥,起来!”水瀑浑身鲜血飞到魑魅身边,左手将魑魅奋力拉起,右手一掌拍出,一块水帘横空出现,将那黑蝠挡了一挡,随即水帘崩裂,化作一滩浑水。
黑蝠瞬间飞到二人身前,水瀑拖着魑魅,叫道:“大哥!”抬头见已无法抵挡,又看到已死的金石,顿时勇气大增,飞身扑了上去。
旁边一团烈焰飞来,黑蝠撞入水瀑身体,烈焰烧身,登时变作一个火人,只是他昂首屹立在地上,丝毫不动,挡在魑魅身前。
魑魅怒不可遏,紧咬牙关,站起身来,丢下推亡神刀,跑到水瀑身边,双手在其身上一按,用尽余下真气,将那火焰压灭,只是,看到的已是一具焦黑干枯的尸体,早无生气。
“兄弟情深啊?”佐宇的声音阴冷地响起。
随即一个人影飞来,撞在魑魅、水瀑身体上,三人并作一团,往后滚了几圈,才停下来。
那人正是已死的金石。
魑魅勉强爬起身,抱着金石、水瀑的尸体,斜眼看了看左边的佐宇几人,忽然目光停在木接身上,不怒反笑道:“木接,你好啊?佐宇心胸狭隘,偏执阴鸷,你背叛了我,他岂会留你?”
“没错!”佐宇说完,右手一探,直接洞穿木接胸口,道:“本来不用我动手,但也算便宜你了!”
木接目瞪口呆,鲜血不住从胸口和嘴里涌出,只发出“咿咿啊啊”的声音,偏头而死。
“你……你为何要如此赶尽杀绝?”魑魅恨厉地问道。
佐宇抽回鲜血淋漓的右手,看了看,似乎十分满意,道:“你是说对他还是说对你?”
魑魅眼光忽然缓和下来,轻声道:“你我都是鬼方一族之人,当日在阴阳幻想阵里你所见所听并非幻象,难道你没领会到?”
“我当日说的话你没听到?你迟早难免一死,全系在赤魂峰你处处抢功,将我完全庇护在你双手之下,难道我就那么没用?就需要你在赤魂王面前好言好语?我从小孤苦无依,受尽欺凌,却也不用你来发慈悲!”佐宇疾言厉色说道。
“原来如此!”魑魅双手一松,往后倒下,道:“你动手吧!”
佐宇抬起右手,手上绿光流转,似乎有浆液在光芒里流淌,这一刹那,他竟心生犹豫:“他与我无冤无仇,为何我竟将他视作死敌?他是我师兄,为何我竟处心积虑地要杀他?”
抬起来的右手微微有些颤抖,无论如何也挥不出去,而地上那人已经奄奄一息,无法回头!
“你想救他吗?你生来就不是好人,他痛苦如此,全拜你所赐,不如,彻底结束他的生命,也算是帮他解脱!”佐宇心中有个声音响起。
“呼”
绿光席卷,中间夹着一股深绿色的液体射向魑魅。
佐宇的脸色瞬间灰如土色,瞳孔散大,似乎有后悔之意在目光里闪烁。
在魑魅危在旦夕之际,空中突然飘来一阵极其浓郁的花香,接着传来一个悦耳却暗含煞气的女子声音道:“何人在此放肆?”
只见数十道人影从天而将,一个身着华丽衣纱、妖娆美丽的女子站在魑魅身前,纤手当胸疾舞,腰间碧绿束带松开,变作十数丈长短,盘做一圈,将那道深绿色的毒液挡了下来。
这女子修为虽高,却也不及佐宇,当下受震,闷哼一声,翩然而退,刚好落到魑魅身前。魑魅此刻被一男子扶起,看到那女子,面色大喜,随之又是黯然,说不出话来。
那女子接过魑魅,手掌抵在其后心,输入一股绵柔温和的真气进到魑魅体内,着急道:“魑魅大哥,你怎么样了?”对旁边众人道:“围住他们,通知族内,有外敌入侵!”
魑魅面色稍稍好转,看了看周边众人,点头示意,又凝视着那女子,轻声道:“馨兰妹子,我……我不行了,他……他也是鬼方族民,只是……只是迷失路途,你们不是他对手……”
佐宇闻着空中这股香味,微微觉得头脑昏沉,似要沉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