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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一听,心中凛然,忙辩道:“我没有……我……我害死了师父、师兄,还……”声音哽咽,却是说不下去了。
那人发出一声轻叹,似冷笑,似讥讽,道:“男儿当顶天立地,喜哭悲不哭,才是铁骨铮铮的好男儿,泪水是世间最宝贵的东西,你如何这么轻贱于它?”
白天一脸惊愕,不知该如何回答,怔怔望着这个似乎能通晓自己内心的奇人。那金光如水波如丝绸轻轻飘动,更衬得其人高深莫测。
那人不停,继续道:“孩子,听着,你父母生了你,乃是天缘,你父母所受之苦远非你能晓得,你如一味自暴自弃,不思进取,岂不是白白辜负了你身边亲友的苦心!”
白天身躯大震,忙跪倒在地,拜了几拜,道:“前辈,请指点晚辈迷津!”
那人道:“你父母之事天机不可泄露,他日你自会知晓。不过,嘿嘿,白慕,确是万年难有的奇人!可惜他尘缘已尽,更成了你父亲,却是已成不了你欲交之友!”顿了顿,有所思后,他续道:“你这些天如此,可想过是为何?”不待白天回答,他已问道:“是因为修为尽失还是火殒剑的丢失?还是败给他人的不……?”金光抖动,白天被柔力托起。
白天一声截断道:“不是!”
那人哈哈笑了笑,笑声十分欣然,道:“那么是愤怒、悲痛、悔恨?或是师父、师兄的离世?还是两个女娃之间的无奈?”
白天心中震惊可说是无法形容,眼前这人无所不知,自己心中种种苦处被他一一点中,分厘不差。
他究竟是谁?为何自己会莫名其妙地与之相遇?
金光上凸起一处,化为手臂,手掌五指俱全,指了指白天右边,那人道:“你站在这把那块巨石弹碎!”
“什么?”白天惊诧脱口而出,那何止是巨石,简直是一座小山丘,莫说自己现在修为尽失,就是完好时也只能集一身之力将其劈成几大块,现在却让自己将其弹碎,简直是天方夜谭,虚诞离奇。
“是了,乾坤玄灵戒!”白天一喜,“可自己半分真气没有,怎么催得动乾坤玄灵戒?”拇指在小指上一搭,更是冷汗直流,如临万丈深渊突然踩空了似的,左手小指上连戒指的影子都没有。
白天细探之下,体内真气依旧全无,时至此刻,别说那座石山了,就连一颗石子自己也捏不碎。
“你不自信?天地间最强力量岂会存在与人体之内?”那人点拨道。
白天踌躇了半会,终于右掌翻起,将信将疑,有模有样地宛如平时修为尚在时拍出。顿时,白天只觉四周空气受到一股奇异力量的牵引,心头一震:“是天地灵气!”
如山如浪的灵气四面八方汇聚过来,凝成一股掌力冲涌而出,那座高数丈的巨石“轰隆隆”应声崩散为漫天碎石。
飞石还没射至白天身前,便“噗”地变作白色飘絮浮向头顶苍茫处。
“八荒六合千万年间,飞禽异兽如何修炼得来人类的真气,莫不是使的天地灵气,否则如何有八荒蛮兽之等级划分。天地灵气取之无尽用之不竭,你却去追求那萤火般的修为,纵连……”余下之话想是颇为低俗,那人没在说出来。
白天霎时恍然大悟,跪倒在地,叩首道:“请前辈不吝指点弟子!”
那人笑了笑,道:“我现在可不会这个!你且看看这些……”
白天听言如坠冰窟,心头暂时升起的希望又变得支离破碎,寻思:“眼前这人神秘莫测,连他也不会,又有谁还会?驭天地灵气为己用,千古以来闻所未闻,纵有些道理,未免异想天开,但方才自己一掌,明明引动了天地灵气,却又是何故?”
正想着,半空天幕上突然出现一幕影像,影像中一白衣女子在无数粗大的树干中跳跃起伏,纵横穿梭,飞到一根树干之上,脸色苍白无半分血色,身体一软,险些瘫倒在树干上,下一刻,白影闪动,绕过树枝,冲入了黑暗深渊内。
白天惊呼出声:“师妹!”
顺着其目光看去,竟看到了一个黑点向黑暗深渊处坠落,白天一眼便认出那是自己和洛雪被佐宇重创跌落。
白天脑海中一阵混乱,“师妹当时也在那?她受了什么伤?”想起她奋不顾身毅然飞下相救那一幕顿时心如刀绞,五内俱焚,难受至极,恨不能现在奔到她面前。
白天越看越是触目惊心,担忧不已。
接着,有一个人影飞下,却是秦柔。只见她脸上神色愤怒,飞下之势有些不稳,显然也是受了伤,但其眼神坚定,无半分恐惧,更多的是刚毅决然。
她们如此拼命都是为了自己?白天胸口如遭重锤猛然敲击,连连退了两步,心中五味杂陈,翻转冲涌。
她当时就在身边,我竟没发现。
一时间,懊恼、痛苦、担忧涌将过来,不自觉间拳头握紧,指甲陷入肉里,血液渗出。
隐隐间,白天看到了那黑暗中有什么物事在来回抽甩,看起来凶悍无匹,而两女的影子也隐没在其内。
白天焦急惊慌,道:“前辈,她们……”那人道:“她们现在没事!”
一句话,白天如吃了定心丸,慢慢镇定下来,但手心血汗混着,丝毫未减。
金光如布幔抖动,场景一换,乃是桃都仙树内另一番激战。
虞舜状若疯狂,双眼血红,周身闪着灿烂金光,迅风剑纵横披靡,大开大合,银光怒舞,正力战秋姬、魑魅。不知为何,虞舜怒吼连连,一味猛攻,全不顾自身破绽,倒也逼得魑魅、秋姬节节败退。
白天心头一跳:“那妖女没尽全力!”一见此幕,背上如声芒刺,惊恐到了极点,那档口,只要秋姬稍稍多加一分力道,虞舜立刻身首异处。
虞舜被两人缠住,只求突围,看其指向却也是那黑暗深渊处。
白天大骇:“重华也是为我?”
白天脸色煞白,瞠目结舌,半句话说不出来。
又是一闪,白天看到自己躺在床上,身后一女子紧紧抱着自己,正是洛雪。
洛雪脸色憔悴,形神虚弱,自己却似失魂丧魄,木然如僵,身边虞舜站在窗前。时间飞逝,场景闪换十数次,依旧是小屋,依旧是虞舜、洛雪和自己,一成不变!
他们竟是寸步不离,守住自己。
那人正欲再换场景,却见得白天跪在地上,头低垂,浑身颤抖,似乎不能自己,不敢再视。
金光微微荡起,半空中的影像倏地消失。
良久,那人道:“孩子,你可看出什么来了?”不等白天回答,又道:“你可知道,你身边的每个人关心你胜过关心他们自己?你身处其中,尚嫌不够?无论你变成什么样,他们爱你、关怀你依旧无微不至,只是……”
“只是他们现在心痛犹胜于我!”白天有所触动,站起身来,唇上血红一片,还有血液流出,他也不管,袖子一擦,就此了事。
“至于小赋,他在了尘老和尚的熏陶下,再大的深仇也会化解!此外,你须明白:学会走自己的路,不要再给老辈人带来担忧!旋叶年老,再禁不住你这个打击了!”
第124章 清醒别离()
白天默默听着,记在心里,忽觉脑海灵光一闪,似有大彻大悟之感,天地豁然开朗,四周不再浑浊灰暗,而是无限的清新,无限的美好。
白天立即跪谢道:“多谢前辈开导,晚辈谨记在心!还请前辈告知尊名,晚辈不胜感怀!”
金光一番蠕动,里面传来一阵狂笑,笑声猖狂桀骜,那人笑道:“孩子,起来吧!我的名字早已铭刻在华夏万民心中,知与不知已是无妨!”
白天腹中疑云密布,正欲再问,脚下一沉,兀自往下落去,身边云层翻搅,向自己围拢过来。
忽然,白天感到被什么撞了一下,猛地立起身来,看着眼前的事物——祭品、坟墓、湖水、绿树,哪里有什么金光,哪里有什么云雾。
一切未变,只是,白天眼中的绝望苍茫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曾经不甘卑微,坚定不移的光焰。
衣衫虽脏,蓬头垢面,但整个人看来已是英姿焕发,风度再现。
他探查了一下身体,仍是真气全无,难道刚才的掌碎巨石预示着自己修为有望恢复?
万分狂喜之下,他刚欲开口狂呼,可是一个字未吐出,喉头里便有如火燎,痛得龇牙咧嘴,这一下,牵连唇上裂口崩开,更是疼如钻骨。
口里干燥,白天还是伸出舌头添了一下嘴唇,舌头上传来粗糙腥咸之感,继而又是剧痛。
自信恢复,不再绝望,白天扭头四周环顾,无人无声,心道:“师父、师兄,白天多陪你们一会!”想站起身来,怎料膝盖至小腿麻木无知觉,这一动,全身酸软无力,好不容易挣扎着站起来,又感到腹中饥饿难耐,黑夜寂寞,也只能兀自忍耐。
在两座坟前,白天临风而立,只觉这冷冷的夜风吹在身上,说不出来的受用,纵他脸上沾满泥土,看着憔悴沧桑,却也挡不住眉宇间的自信、英气、豪爽之意。
那只蚂蚁已不知多少次往返洞穴觅食,此刻又往洞穴爬去,还拖着一丁点食物。
“师父、师兄,你们好好安息!”白天心道。
约莫两个时辰后,洛雪、秦柔从屋里出来,忽见眼前情景,两女同时“啊”的惊呼出声,呆立在木阶上,脚如灌铅,难以挪动。
白天扭头看来,与二女目光接触,微微一笑,二女只觉冰雪消融,鸟鸣泉流,心中愉悦已是无以复加。
“你……”
“哥!你……你好了?”
白天苦笑一声,道:“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声音嘶哑难听,犹如鸦鸣。
洛雪双目泪珠滚落,竟是喜极而泣。
虞舜在白天身后树上道:“这位兄弟,在下虞舜!”
白天转身看见虞舜从树上跳下,笑道:“劣者白天!幸会!”
二女看在眼中,听在耳里,均是迷惑不解!
随即,白天、虞舜同时大笑了起来!
虞舜递出盛酒的瓷瓶,道:“初次见面,以酒相交!”
“不许喝……”洛雪一声打断,身子一晃,抢到虞舜身前夺过青花瓷瓶,道:“不管你们打的什么哑谜!但他久未进水,喝这酒岂不是火上浇油?”
白天笑了笑,道:“你不让我喝,喉咙里火越烧越旺,可要把……把喉咙烧坏了!”脸上肌肉一阵抽搐,却是喉咙处剧痛传来。
秦柔走到白天身边,扶着白天道:“哥,屋里也没水,你喝一口,然后我们去给你找水去!”
白天笑道:“洛雪,你看,还是妹妹体贴!”
洛雪白了白天一眼,将酒瓶塞给虞舜,嗔道:“才好又卖乖!”
虞舜哈哈大笑,走到白天身边,道:“兄弟,之前那番话重华在这赔罪了!”
白天一愣,接过酒来,笑道:“你我初识,又说过什么话了?”举杯就喝,烈酒过吼,确是火上浇油,剧痛有增无减,然这是白天自己要求,却是强忍痛苦,过了一会,喉头有酒滋润了,说话也自如了些,却不敢再喝。
白天道:“重华,你何时就来了?”
“你站起身子时我刚好回来,看见你气势有变,不忍打扰,连酒都不敢喝,躲在树上,生怕打扰你。果真……哈哈!”虞舜说着,哈哈笑了起来,笑声中无尽的欢喜。
洛雪这时走上前来,神情忸怩,道:“白天,你好多日没吃东西,一会别一下吃太多,身体吃不消的,不要再喝酒了。”说到这,竟丝毫不顾正邪之分,瞅了虞舜一眼,骇得虞舜窘迫不知所措,“我回去后会竭力打听,找到法子帮你恢复修为或者消除那些障碍,你一定要……”“好好的”三个字却是再也说不出口。
白天看见洛雪双颊晕红,娇羞无限,泪水朦胧,更添娇媚,心间一颤,直想好好抱她一抱,突然又回转神来,大觉荒唐,道:“你要走了?妹妹,你也要走?”
秦柔松开白天的手臂,道:“哥,你既然振作过来,我们回峰去,好找佐宇算账,你照顾好自己!重华,烦你照顾好我哥!”
虞舜道:“秦柔姑娘客气了,重华定不负重托!”
白天呼了口气,道:“洛雪、妹妹,你们路上保重,来日再见!”与洛雪对望一样,洛雪泪水几要溢框,不敢再留,转身飞天而起,道:“再会!”
秦柔也道:“哥,再见了!重华,再会!”随洛雪冲天而去,化为两道霞光冲入云霄之中。
二女一走,白天忽觉心中空空荡荡,怅然若失。
虞舜一口饮完瓶中余酒,道:“走,兄弟,吃肉喝酒去!女人的话怎当得真!”
白天忽作迟疑,道:“重华,我师父、师兄的坟墓固不可如此无甚保护,万一……”
“你忘了?青叶屋是原有结界加持的!明日还会有长老来加强结界,咱们不用操心!走!”虞舜手心白光闪过,迅风剑“呛啷”一声如剑出鞘,在半空中回旋一圈,飞到脚前,霞气蒸腾。
白天和虞舜向坟墓拜了拜,踩到剑上,破空而去。
“两百里外有个小城,里面的聚海楼菜肴十分可口,尤其那酒……哈哈!”虞舜激动兴奋的声音悄悄响起。
微风吹过,湖面上落叶遍布,青叶小屋周围杂草丛生,略略荒凉。
第125章 琼玉酒荡心涤虑()
生长边界这里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笼罩,终日晴朗,山绿水秀,树木万里苍翠,山峦秀色可人,可谓人间圣境。
山上,临风立着三人,一人全身为七彩霞光所笼,看不见身体脸庞;另一男子面容肃穆,神态十分威武;第三人乃是一个老和尚,面慈目善,一手作揖,一手捻珠。
被七彩光笼罩之人轻轻道:“了尘,你要走了吗?”
这和尚正是救了白天的了尘神僧。
了尘道:“阿弥陀佛!贫僧在此无事,理当回去了!”顿了顿,又道:“恕贫僧再问一句,不用去告诉那孩子来这吗?”
七彩光中人笑了笑,却不知他是何表情,道:“若是告诉他来这,不如我亲自去找他,何苦费此辛劳!我自有计较,你也不必上心了!了尘,那子曦小孩是块不错的材料,你将这把太泉悲刃择日传给他!”
了尘微微一愣,随即笑道:“阿弥陀佛!贫僧与此刀甚是有缘,原以为被毕方神枪毁了,族长一番苦心可是让小徒受宠若惊了!”
七彩光中人笑道:“物归原主而已!延维,你和了尘一起去吧!”
被换做延维的男子一时不解,道:“族长,您这是……”
那人道:“你和了尘去游游他的瀛洲山,而后随意照看一下那孩子!这么几千年的等待,莫要出了差错!”
延维脸上惊喜交集,道:“族长,那您不妨也一起出去游玩游玩!”
那人道:“云川下方深海里无故有数百头寒荒鸣蛇集聚,在海内嗜杀生灵,我去看看!”
“这个如何要劳烦您?我去看看就行了!”延维道。
那人笑道:“以你的脾气,一个不顺心,还不把你的徒子徒孙吸进腹中,你就跟了尘去吧!我自从几百年前与了尘切磋之后,到现在都没动过筋骨了!”
延维默然,答道:“是!”
了尘双手合十,颂道:“族长宅心仁厚!心系苍生!善哉善哉!”
片刻之后,三道光芒御空而去,飞入茫茫云川中。
雨后空气清明如洗,天空也显得更加晴朗透彻。一望无际的湛蓝天幕无形中使人的心境也愉快了不少。
微风夹杂着湿气吹来,河水荡漾,散出一圈圈涟漪。
一道银芒从天而将,落在一片油绿草地上。两个男子并肩而行,走向几十丈外的街道。
正是白天、虞舜两人。
“我也有好久没来过了,不知道那聚海楼还在不在,想来是在的!”虞舜领着白天快步走去。
白天身体依旧不太舒适,道:“我枉在青叶屋这么多年,却没来过这什么聚海楼!”深深吸了口雨后空气,只觉百骸俱凉,说不出的舒爽。
不多时,白天先置换了衣服,才和虞舜来到聚海楼,一看之下,果然是汇聚八方食客,广邀四海朋友。
一进门,略一瞟,竟是座无虚席。
刹那间,各种菜香酒味扑面而来,白天久未进食,闻了这些夹杂纷繁的菜香,肚子更是咕咕直叫,更觉饥饿,只能猛咽口水。
虞舜也好不过哪去,酒香引诱,腹中酒虫翻滚,再也忍不住,朗声向跑来的店小二喊道:“胡云儿,两大坛琼玉酒,清蒸松河河螺,琼玉茶煮虾仁,鸭包鱼,符离集烧鸡,糖霜玉蜂儿,螃蟹清羹,鸳鸯炸肚,记住,河螺只要小螺,琼玉茶要五年以上的,鸭包鱼用竹叶多裹一层,糖霜只要三钱一叠的,轻洒在玉蜂上,其他的……就这样了,快些,别让爷爷等久了!”
白天听的张口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