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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文仿如未闻,只看着白天,半晌后道:“他们是来找我的,你不要为难他们!”
白天被风雅制住,挪步不得,大吼道:“风雅,你放开我!”
虞舜一惊,不知白天已被风雅所制,暴喝一声,迅风剑如刺如芒,朝着风雅祭司直贯而去。
风雅祭司“嘿嘿”一声冷笑,道:“凭你也配救人?”右手一掌拍出,一股冷冽的真气从掌心喷薄而出,正好打在迅风剑上。
虞舜剑芒受阻,同时只觉一股不小的力道顺着剑身传来,直击自己胸膛,当下脚跟在地上一顿,借助反冲之力身形拔高一丈有余,堪堪避过这一掌。
风雅祭司轻易逼开虞舜,左手大袖迎风而涨,变作一条宽大的绸带就要抽向白天,忽的紫文形如鬼魅,悄无声息地挡在白天身前,道:“你若动他分毫,今日就为我收尸!”
风雅祭司投鼠忌器,大袖飘在半空呼呼卷动,却不敢打下,双方凝视片刻,风雅收回长袖,道:“文儿,你这是何必……”
风雅一撤手,紫文便立觉体力不支,气血虚浮,恶心难受,咳嗽了两声,倒了下去,白天已得自由,连忙抱住了紫文坐倒在地,急切切地问道:“文儿,你的伤还没好吗?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风雅见状,正要奔来抢过紫文,为其诊治,却听紫文微弱的声音传来:“谁都不要动!”
紫文转头深情看了他一眼,嫣然一笑,但却已极为勉强,摇了摇头,又转向风雅祭司,语气虚弱地道:“你当真要杀了他们才甘心吗?我如不愿,你就是杀尽天下人我也是不愿!”
虞舜慢慢走到两人身旁,目光凶厉地注视着风雅祭司和初一,生怕他们再次发难,对白天不利。
风雅祭司已经有些恚怒,道:“文儿,你……”
紫文抢道:“你不是说要补偿我,现在你就有机会,放了他们!”
白天、虞舜两次夜闯邪魂坛早已是虎口拔毛,无视风雅祭司颜面尊威,若紫文换了其他理由劝说,风雅怎么也不会答应,但听紫文如是说,终是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你母亲临终前交待过,也算为父弥补过往的大错吧!”转身离去,隐入黑暗之中。
初一见师父心软,心想此番定又拿虞舜无法,心中羞愧难泄,忙道:“师父,不能纵虎归山!”一脚踏上,握紧火舞棍,怒视虞舜。
虞舜何曾怕过初一,淡淡一笑,道:“初一,改日如何?”
风雅祭司的声音幽幽传来,道:“初一,你退下吧!眼下你修为不及他,日后报仇也不迟!随他们去吧!”
初一咬牙切齿,打却打不过,师命亦不可违,最后重重“哼”了一声,身形一晃,消失在原地。
风雅祭司带着初一走后,四周压力顿消,白天只觉说不出的轻松畅快,加之怀中佳人传来幽香阵阵,沁人心魂,更是万分欢喜。欢喜之余,却不知怎的,之前想好的千言万语,柔情蜜语,此刻竟只言片语也说不出来。
紫文现在十分疲惫,娇喘着向白天说道:“扶我过去坐一下,好吗?”
白天笑道:“不好!”双手直接抱起紫文往楼梯处走去,十分小心地将紫文放下,自己也坐在旁边。
虞舜也觉得今夜颇为幸运,眼下风雅既然罢手,那么便不会再有人来为难,当即说道:“你们聊着,我为你们把风。”双腿屈伸,跃上芳菲小楼顶部,又跳了下去,不见人影。
白天数月来食不甘味,卧不安寝,此刻初见紫文,心中思念之情宛如雪崩,冲涌而至,最后化作深情的凝望,看着眼下这个朝思暮想的人儿,紧紧搂住。
片刻,二人分开。
白天看着紫文俏白柔嫩的脸颊,憔悴的面容,直想吻将下去,但见她眉宇间冷傲如清霜,整个人犹如秋露般纯净,俨然有春花秋月之色,自己万不敢轻易亵渎这般一个清纯人儿。
于是只望不言,不言不动,神色情思皆蕴于眉间目中。
紫文看着白天神色不对,忽愁忽喜,但自己奢求不多,此时此刻能得他拥抱良久已是死而无憾,遑论他意,是以嘴角含笑,静静地又靠进白天怀中,余光轻瞟,享受着这珍贵的温暖。
月光不太皎洁,但是情是景,洒在这对依偎的人儿身上,却有别样的风华。
就这般安静地过了半柱香的光景,白天轻声道:“文儿,对不起!那一日在桃都仙树我身受重伤,没有留意到你,当真是万分不甘,是我该死,我该死!”
紫文忙直起身来,莞尔一笑,伸手轻轻摸着白天的脸庞,柔声道:“我怎么会又怎么舍得怪你?那日我不能援手实有隐情,让你遭那佐宇的毒手,我还以为……你的伤……都好了吧?”
白天脸上神色微异,倏而转为正常,语气轻柔,道:“我这不是没事了吗?这些日子,你还好吧?你这身子……”
“我没事,这只是修炼中出了些小岔子,等服了你送来的药也就没事了!看到你没事,我也就心安了!”紫文笑道,脸上有了些许血色。
第130章 彻底决裂()
突然间,白天萌生了一个极端恐怖的想法,瞬间又不敢去想,但眨眼过后又觉得这个想法是自己梦寐以求的,终于开口道:“文儿!”顿了顿,又道:“文儿,我们……我们一起回到青叶屋去,隐居起来,再也不管什么修道修佛,远离尘世恩仇,过着平凡安宁的日子,好吗?”
紫文似乎不敢相信曾经骄傲自信、雄心虎胆的白天竟说出这般话来,只骇得呆呆看着白天,半晌才咬了咬唇,毅然站起身来,道:“不,我要杀了佐宇,杀了赤魂王!”忽的,又想到一事,蹲下身,双眸含泪看着白天道:“师父和师兄……他们……他们是不是……?”声音哽咽,再也说不出口。
白天浑身顿时冰冷,不知该说什么,过了好一会,起伏跌宕的心境才微微平复,以极低地声音道:“师父和师兄……去了!”
紫文“哦”了一声,直接由蹲而坐,低下头,良久不曾说话,白天也不敢去看紫文的脸色,只看到其身体颤抖的厉害,忽而剧烈,忽而轻缓,似在极力地压制内心的悲愤。
不知过了多久,紫文轻声道:“我们一起回青叶屋去,隐居起来……隐居起来……隐居起来……”似乎在自言自语,重复着,重复着。
紫文每重复一次便如一盆冰水从白天头顶浇下,越到后来,已是如同身置冰窟,通体彻寒。
“以前我不是一直希望有一天能和你久居青叶屋,不问世事吗?为什么现在却会这么不想,这么犹豫?”紫文心中自问着,眉头紧蹙。
“你甘愿放弃从前的雄心壮志吗?你不想成为你父亲那般顶天立地的人了吗?你不想报仇了吗?”紫文忽然问道,这三连问瞬间将白天从千丈寒冰中推入万年火山,令其全身火热紧绷,双拳紧攥。
“说到底,我一介女流,总会成为他的羁绊,阻碍他的前行,良机难求,或许此刻正是时候!”紫文心中想着,每想一个字,心便收紧一分,最后已是疼痛如刀绞。
“不!”紫文在脑海中使劲摇头。
“文儿……”白天轻声喊道。
紫文恍若未闻,只陷入无边无际的脑海意识争斗之中,难以自拔。
这般,两人沉默了许久。
忽的,紫文开口道:“我们……我们还是分开吧!”声音细若蚁鸣,如对自己说一般。
白天站起身来退了一步,踩到之前初一踏烂的阶梯,木刺刺穿鞋底,刺破脚底,他却浑若未觉,双目直愣愣地看着紫文,难以置信地道:“文儿,你说什么?分开?什么意思?”
紫文也站了起来,脸上温柔娇怜,憔悴无力的神色转为刚毅清冷,道:“我说我们分开吧!意思就是从今以后你忘了我,我忘了你!见面如路人,不,是敌人!”
“轰”
这句话宛若黑夜闪起的巨大霹雳,正中白天头顶,轰得他五内俱焚,魂飞魄散,幸好留得一丝神识,重聚体魄,回神纳气。
白天嘴角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沉默……一人直视,一人避之不及……
黑夜,深了几分,带来了凉意!前方,漆黑的河水流淌出声,似在欢呼又似惋惜!
“咔嚓”白天抬起脚来,踩断了脚底的木刺,任其残留,走到紫文对面,看着木阶上的人儿,道:“文儿,你怎么了?我虽然修为尽失,但是我一定会重新修炼的,师父还愿意教我,重华也愿意陪着我修习……”
紫文全身剧震,她如何知道白天修为尽失,此刻听白天说出口,黑夜中的容颜登时变作土色,但话已出口,万般难挽回。犹豫许久,她强忍眶中热泪,缓缓道:“你走吧!日后相见不必留情!”说着,已转身慢慢地寻梯而上。
其时,紫文已经难以按捺心中的伤痛之意,只要再和白天说上三两句话,到时自己哭泣出声,便一切付诸东流,惹怒风雅祭司不说,自己随他隐居青叶屋,他一生抱负和包袱不能放下,定当痛苦自责一辈子,自己又怎么能高兴?
修为尽失,可以再学!但是承诺却不能不做到!
自己不与他决裂,势将影响日后相见,互相为难,自己与他一正一邪已成定局,就算现在承诺天涯海角、矢志不渝,可日后他能叛离华夏和自己站在邪魂派一边吗?倘若不这样,华夏必难容自己这个风雅之女,他是和自己兵戎相见还是倒戈相向与整个华夏为敌?这样他必九死一生,自己怎么忍心见得?
或许,决裂是最好的办法!
伤痛一时,避免痛苦一世!
最好,快点死去,离开尘世,许可以解脱了吧!
只是,要做点什么,不愧于此世!生既不知其自来,死又何妨听其自往!
紫文刚一走,白天抢步而上,一把抓住她的手,往回一扯,立时二人面对面站着,四目相对,一双眼睛通红,一双妙眸泪水涌动,目光不住闪烁。
白天看着紫文的面庞,轻声道:“文儿,这是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诀别?”
紫文鼻子酸楚,内心悲痛,险些哭了出来,使劲挣脱白天铁箍一般的双手,转身跑进黑暗里。白天怔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看着紫文消失,无动于衷。
他目光呆滞,丧魂落魄,“咚”地一下子跪在地上,口中自言自语道:“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最后一个“怎么了”却是撕心裂肺地吼了出来。
紫文跑开后并没有越过河流,而是躲在了一栋祭坛后偷偷哭泣。当他挣脱白天转身奔跑那一刹那,泪水已夺眶而出,眼下无人在旁,心中痛苦委屈更是如江河决堤,泪珠似娟娟细流顺颊而下。
她靠着粗糙的石墙,慢慢蹲了下去,头深深埋下,哭泣,深深哭泣。
一个痛彻心扉……
一个柔肠寸断……
却都是伤痛欲绝!
几番痛苦的纠缠,多少黑夜的挣扎,心中无尽的思念在这一刻化为泡影,似乎,连回忆都没有留下……
情是何物?这就是吗?难道悲苦就是情?把对方伤的欲死无处去才是情?白天双手抓着泥土自问,在问天!
在问地!
在问苍生鬼神!
白天缓慢地站起来,看到虞舜静静站在身旁,听虞舜道:“发生什么事了?”
白天苦笑着摇了摇头,强颜笑道:“小别扭,我们走吧!”
“去哪?”虞舜对情一事所知甚少,也不多问,只吐出这简单二字。
“喝酒!”白天简单答道。
一道破空声传来,激得地上尘土飞扬。
白天、虞舜破云而去,化作一道白光划破夜幕。
紫文这时走出阴影,看着离去的白光,怅然若失,彷徨无助,眼神凄楚可怜,神色疲惫苍茫,端的是佳人失神,粉黛全无。
夜幕上的月牙不知何时也躲进了黑云之中,吝啬起那原本微弱的光芒。
风,吹来。
他的心翩翩掉落,伴着一颗水珠从眼角溢出,飞洒在空中,粉身碎骨。
白光穿梭在云中,迅速向南方飞去。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这束白光落在一个寂静的小村子里,现出两个人影,正是白天、虞舜,白天脸色黯淡,目光惨然。
这时里太阳升起尚有一个时辰,小镇上的人几乎还在熟睡,凹凸不平的石板路上静的可怕。
二人一路走着,希望能找到一家早开张的酒家畅饮一番,一醉解千愁。
虞舜在前寻着,白天在后失魂地走,身体摇摇晃晃,却是酒未入肠人先醉了。终于,虞舜看着一间酒家门扉虚掩,有灯光透出,推开看时,几个店小二和掌柜正在忙活,为日出后的生意准备着。
店掌柜瘦瘦小小,黑黑黝黝,见这么早就有人上门,连忙满脸堆笑迎将上来,道:“这位公子,早呵!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白天也走进门来,颓丧得靠在门边。
虞舜回头看了一眼白天,道:“多来些肉,上最好的酒!”
掌柜笑嘻嘻地道:“稍后酒来,两位公子随意坐着、随意坐着。”转身招手让店小二准备去了。
不一会,桌上便摆了一大盘冷羊肉片和一大盘牛肉,两坛酒。
虞舜叫来店小二,把杯子换成了大腕,倒满了递给白天一碗,道:“来,先干他一大碗。”
白天脸色微微一动,笑了笑,接过碗来仰头便喝,喝下一半,流了一半在衣衫上,他却也毫不在意,只觉得一下子体内火热难耐,加之心头悲痛,满腹忧愁,居然不顾店内其他客人熟睡,放声大吼起来,声音低沉,虽无真气蕴含,却也响彻四周。
第131章 心伤欲食人,恰遇食人者()
那店老板欲言又止,又不敢出言阻止,出门看了看天色,吐了口长气,又自个回到柜台上整理账本去了。
虞舜将白天的状况看在眼里,无奈地摇了摇头,索性放下大碗,直接抬起酒坛狂饮。
白天大啸了一声后,心情舒坦了许多,也不言语,碗随意摔在地上,伴着“哐啷”一阵脆响,他也提起酒坛往嘴里猛灌。
掌柜和店小二看此情形,既奇又惊,均偷偷地瞟眼观看。
就这般豪饮,不多时天已大亮,有客人起床下得楼来,也有宾客进馆喝茶,只是村子不大,人也不多。
看虞舜、白天二人,两坛酒已见底,桌上累四个盘子,上面还留有不少肉屑,白天已烂醉趴在桌上,不省人事,虞舜脸上布满青筋,双目血红,兀自端着另一坛酒喝着,任他酒量甚巨,此刻也不免头脑昏沉,但还能保持一些神志,招呼了一声,付了帐,一手提着酒坛,一手抱起白天,摇晃着走出门外,化作奇光飞走。
大约到了当日傍晚,夕阳斜挂,余辉普洒,大地山川镀金披铜,好不美丽。
白天翻了个身,头从石头上滑下,落了空,摔倒地上,这才惊醒过来,只觉目光朦胧,头脑昏沉更隐隐作痛,难受至极,肚中突地绞痛起来,半晌才缓和下去。
他揉了揉脑袋,吃力地站起身来,踉跄几步后,循望四周,才发现自己睡在一座山上空地,虞舜从不远处山边走来,手中捏着一把紫黑色的小草。
白天迎上,看见前方乃是一个沟壑,下方是片郁郁葱葱的树林,遂道:“这是哪里?”
虞舜看白天脸色忧愁消散了一些,但酒劲仍在,将手上草叶递给白天道:“咀嚼下去,可以醒酒。”
白天接过,放入口中嚼了几下,只觉汁液丰富,甘苦参杂,头脑竟瞬间清醒了不少,于是连嚼带吞将满口草叶咽入肚中,道:“这是什么草?”
虞舜叹了口气,道:“这叫荣草,能醒酒提神,没想到这无名山脉还有这种异草。你好些了没有?”这一问却又双关之意,既问昨夜邪魂坛之事,也问醉酒之事。
白天点了点头,道:“好多了!接下来我们去哪?”经过这一醉,昨夜之事、昨夜之痛他已深埋心底,不去计较,与其苦苦追求其原因,换她的回心转意,不如先求寻方法恢复自己修为。
虞舜道:“我苍梧渊有一位老朋友,她见多识广,走遍八荒,应该有些眉目,我们去拜访拜访。”
“苍梧渊,离这有些路程,我们什么时候走?”白天问着。
“不急,你酒刚醒,先休息片刻再走不迟……”虞舜还没说完,忽然后方树林窸窸窣窣想起来,接着一个眉目清秀却披头散发,上半身几乎裸露的妙龄少女跑了出来,一见到白天二人,连忙道:“两位公子,救救我……救……”
正说着,后面一个大汉吼道:“能供主上享食,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这荒山野岭哪有人救你,跟大爷乖乖……”
“乖乖……乖乖回……你们是哪来的混小子,给老子滚开!”那大汉不料真有人,忽然改口喝骂道。
那少女躲在白天身后,簌簌发抖,却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