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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我在绥德教书出名,三年前这家主人聘用我作为他们家的专职教书先生,当时提出待遇丰厚,我就辞了书馆的事,来到了这家专心教书。一晃时间,一年多就过去了,一切都相安无事。
然而有一天,我妻子有急事跑到这里来找我,无意中被这里的大少爷瞧见。
自此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了安生的日子好过。这大少爷本就是无耻下流的浪荡公子,家里已经娶了八个妻妾,可就是对我婆姨念念不忘,经常偷偷的跑到我家中纠缠我婆姨。我每天都提心吊胆的教完书就赶紧回家,生怕出什么事,可不想发生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有天,老爷派我外出去买些教学书籍,岂料我过了一日回到家中,打开门的那一刻,我彻底崩溃了,我婆姨竟然悬梁自尽了!
第34章 :归来池苑皆依旧,露水芙蓉荷塘柳()
“我婆姨死的时候的表情我现在都历历在目。
后来我才弄明白,原来那恶棍少爷趁我不在家,诱骗我婆姨说我在他们家里摔伤,躺在床上不省人事。我婆姨信以为真,不顾一切被骗到他的卧室,被早就躲在屋内的老三和老五按住,三个人竟硬生生的把我婆姨给糟蹋了。
如此过了一夜,那恶棍大清早才派人用轿子将我婆姨送回家,我婆姨羞辱难当,没过多久就悬梁自尽而亡!
我当时气的拿起菜刀就去找这家老爷理论,谁料这老头子一心护短,坚决声称儿子没有做过此事,我气的当时就拿起刀要去杀了那三个畜生。
怎料他们早又准备,我被他们埋伏的人手制住,被那老头子送到官府告我私闯民宅。我被囚禁了好几个月才放了出来,几次试图杀了那三个畜生,可惜都没有得逞。最后无意中碰到二当家的,我道明事情缘由,二当家也是正在找法子除掉山寨的头领,我们两一拍即合,我帮二当家出谋划策当上山寨头领,二当家帮我报杀妻之仇。
就这样,一个完美的计划诞生了:我先让二当家的杀了这户人家,而后等待山寨人前来寻问,假意推脱不去,时间久了,头领必急,势必会亲自前来,我们则趁机擒了山寨头领,再以借口抓住匪首送往官府,借官府之手除掉山寨头领,而后回到山寨和三当家联手夺了山寨的控制权。
与此同时,兄弟们打听到说最近有一批商队经过绥德,押了好几大箱的东西,包裹的十分严密,必是什么贵重之物。
自从郭清辉当上了山寨头领,二当家的手头日益缩紧,而且为了修葺这宅院也花了不少银两,正愁着没有什么财路来填补空缺,见到如此机缘,二当家的自然不会放过,所以我才想出了这一石三鸟之计!
至于那师爷救人完全是个意外,没想到歪打正着,却是帮我了我们的大忙,后面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老汉一口气说完这些明显轻松了许多。
这时,在一旁的朱春早已忍耐不住怒道:“我说你老汉还啰嗦什么,直接一刀上去,将这小子劈了,一了百了,你说这么多不是浪费口舌,这文人怎么都如此婆婆妈妈?”
老汉话已说完,就退后了几步,那朱春拿着刀就向我走来。
“真是一个好计策,你们既然讲完了自己的故事,想不想也听听我说说我的故事?”我哈哈一笑说道。
朱春被我这突如其来的笑声惊得呆在了原地。
半天回过神来的朱春,一脸惊讶的问道:“你能有什么故事?临死之人怕是在拖延时间吧?不过,我到时很想听听,看看你能不能放出个什么响屁出来!”
说完收住了就要落下的砍刀。
我清了清嗓子说道:“你们的计划可真是天衣无缝,无懈可击!可是你老汉一直跟着我,刚才我出门前吩咐左右,他们都各自而去,难道老汉你不觉得奇怪吗?”
“我也是很好奇,大战在即,你竟然将所有部下全部派出去,孤身一人来到这里,这不合乎逻辑常理呀!”老汉在一旁惊道。
我笑笑说道:“你好奇,说明你还没笨到愚蠢的地步,不像有些人,死到临头还觉得自己胜算在握!”
那朱春瞪着大眼睛恶狠狠的看着我,我也是直直的看着他。
“我之所以把他们派出去是有原因的!”我笑着说道。
首先,我们一到绥德就被人暗中紧紧的盯着,虽然大家都没发现,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黑暗中有一双眼睛早已盯上了我的货物;
其次,吴叔去救人失踪确实是意料之外,可是你却在此时前来通风报信,我也未必全信。我了解乞丐,之所以跟着你去,我是另有原因。
最后导致货物失踪,你再次出现在面前时,我一度相信了你的花言巧语。可经过魔古山大战,在回来的路上,我和四当家的聊了一路,四当家说了一个很小的事情引起了我的注意,就是他们山寨后山的那条暗道,只有他们四位首领知道,其他人全然不知。
我心里就奇怪了,你一个小小的山寨伙夫怎么会知道这等绝密?然而事情也可以这样解释,是你绑架了大当家,逼出他说出这样的秘密!
想到此处,我顿时醒悟,于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将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全都细细回味了一遍,想明白一切后,我想我自己早已进入你们设计好的彀中,被你们牵着鼻子走来走去。
想明白这些,我从房中出来,就暗令乞丐速速前往去魔古山,去质问三当家后山暗道的真实情况,而后让四当家带着一众兄弟前去官府索要人。
之所以让四当家去,是因为魔古山近年来一直和官府争执不断,时常有人被对方抓住,往常也都是各自拿点好处就放人了事,两者之间形成了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默契!
我和四当家约好,如果人在官府,他们就放响箭通知我,我就会迅速过去,如果人不在官府,他们在就什么都不做的赶到朱园这边来。
现如今,想必乞丐也快赶回,四当家也没发信号,大当家和师爷人定是在你府中没错。
现在如今情况明了,你还敢说自己胜券在握吗?还不快快交出人来,还能留住自己一条狗命,否则,定让你们尸骨无存!
那朱春仰天大笑说道:“你说的真好,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魔古山据此路途遥远,这么短的时间想打个来回,根本不是人力所为。还有那四当家这回恐怕是来不了,我早已买通官府,如果土匪现在敢去衙门要人,就以围攻县衙为由格杀勿论。而如今,你身陷囹圄,还能说出如此大话,我真的佩服你的镇定!”
“我刚才忘记说了一点,我那商队十来名的手下,我早已派他们前去跟着四当家,如果四当家说的话是真,就暗中帮助四当家要回大当家和师爷;如果四当家说的话为假,就让我那些兄弟们擒住四当家而后再进行论处,现在你该知道利害关系了吧,还不快快放人?”我怒道。
朱春听后不屑一顾的说道:“就算你说的全是真的,我这朱园周边少说也有两三百人守护,就是他们前来也要耗上半天时间。而我现在顷刻就能要了你的性命,如果你死了,那群乌合之众我根本不放在眼里!”
说着看了看老汉,老汉却是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你真以为你这破牢笼能困住我,你真相信自己的能力可以杀死我吗?实话告诉你,我之所以现在还没动手,只是想听听事情的真相而已!”我大笑道。
那朱春已不管许多抽出大刀向我砍来,我看时机已到,瞬间运功屏住呼吸,摸出龙鳞,闪电一招尨匕飞舞,瞬间将牢笼削得四分五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到朱春面前,用龙鳞顶住了他的的喉咙,那朱春惊得张大嘴巴,不料毒气散发,全都吸进了朱春的体内。
登时,朱春身体剧烈抖动,然后躺倒在地上身体扭曲的不成人样,不一会化作一滩血水,恶臭熏天,尸骨无存。大家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一连串动作,吓得个个面如死灰,半天都没醒悟过来。我慢慢走过去,众人慌忙丢下兵器,跪在地上连连向我求饶。
只有老汉一人直直的站在那里看着我。
我走过去,老汉冷冷的说道:“要杀便杀,我在世上也活够了,是时候到下面去陪陪我的婆姨了!”
然后闭上了双眼,我看着也是无奈,老汉本也是个普通之人,只因复仇心切而被牵扯进来,我根本就没有杀他的意思!等了半天看没动静,老汉睁开了眼奇怪的看着我。
“我何时想要杀你,那朱春如此可恶,我也没有杀他之意,只怪他杀气太重,自己吸入毒气,这才毙命!”我笑着说道。
“大当家和师爷现在何处?”
“请随我来!”
老汉带着我七拐八拐,来到了朱园的地下密室,大当家和师爷全被关在里面,身体皮开肉绽,想必吃了很多苦。
师爷见我前来,高兴地喊道:“天成,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前来救我们的!”
说着话心里已是激动不已,这时身旁爬过来一位大汉,看样貌到有几分军官的气质。
“这就是魔古山的大当家郭清辉郭头领吗?”
吴叔连连点头,那郭清辉看着我们一众人,就要前来感谢,我赶忙拦住,这郭清辉受的伤很重,必须及时治疗。
这时,乞丐、四当家、商队伙计都纷纷赶来进到了密室之中。
乞丐一进来就嚷嚷说道:“我可错过好戏了!我一路打探着赶过来,门口却被几百号人把住,没有一点空隙,我正在想办法,这时四当家和商队的伙计来了。那百十号人看见四当家,个个都抬不起头来,四当家三言两语那些人就缴械投降了,我们急忙进来,发现这里面比外面还要平静!”
说完,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我赶紧招呼兄弟们把吴叔和大当家的抬出去医治。
就这样,在绥德境内的宝物被劫,吴叔失踪一事算是告一段落了。
第35章 :昨日屋头堪炙手,今朝门外好张罗()
由于吴叔伤重,兄弟们也多是伤痕磊磊,我打算让大家在绥德县休息了几天,待大家的身体都恢复的差不多了再走,而大当家也带着山上的兄弟们回到了魔古山。
郭头领临走之时,说朱春已死,非要把在绥德县的那座宅院送于给我,我执拗不过,只好随他,反正我再住的机会几乎为零。
郭头领并亲口向我保证,魔古山的兄弟们以后绝不会干欺压百姓之事,我也相信大当家说的到做的到。我没来之前,郭大当家就已经严令不准随意扰民,只不过土匪的习气要改变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
四当家聂云说如果以后我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山上的弟兄们便是,他和大当家定会前仆后继、赴汤蹈火。
这大当家和四当家也是豪爽得很,我还为那天怀疑四当家而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大当家竟然相中了老汉的才能,非要让老汉上山作为他们的军师,老汉本已经家破人亡、孤苦无依,念着大当家没有怪罪他陷害之罪,也是欣然答应留了下来。
而我们自慕家村出来已有数日,期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已是耽误了许多时日。
虽然距一个月时限还搓搓有余,但是如此危险也让人提心吊胆的,还是尽早到达西安府省心,毕竟“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不管是父亲还是别人都要如此。
过了两日,吴叔受的伤回复的很快,他便非要坚持启程赶路,我劝说不过,没办法也只好应他。翌日,我们一众人浩浩荡荡的向着西安府的方向而去。
我们一行人说说笑笑在官道上已走了三四个时辰,期间乞丐一直是喋喋不休,他很好奇我是怎么从那染有剧毒的铁牢笼中一簇而出,而那朱春又是怎么化作一滩黄水,口口声称他还没见过朱春,就让他这样去见阎王爷了有点可惜。
其实我已经向大家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不下三遍了,对于乞丐这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我只能笑而不语了。
其实此时我心里有个更大的疑问,吴叔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去救那大当家郭清辉?他又是如何认出浓妆艳抹的郭清辉的?一路上吴叔都是沉默不语,我知道他的心情,这种事情怕是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所以就隐忍不言。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左右,我看大家是饥渴交加,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甚是无精打采,于是让大家找个平坦的地方先休息一下,吃些干粮充饥,再继续赶路。
“咱们今天要赶到那里投宿呀?”
我们才刚刚坐下,乞丐便笑呵呵的问吴叔。
吴叔无奈的摇摇头,笑道:“在这等荒山野岭的,你小子还想休息,就准备好披星戴月,天为被子地为床吧!”
乞丐一听这话,身子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便叹着气而去。
“吴叔,莫非今夜真是要露宿野外?这附近就没有个集镇,或是村庄什么有人的地方吗?能找户人家,让大家好有个遮风挡雨的房子总有吧!”我惊讶的问道。
吴叔呵呵笑道:“天成,你看看这地方,除了荒山,哪里来的村镇?咱们现在走的这条道,周边地广人稀,但是唯一的好处就是路程近,距离这里最近的镇店,少说也有个百十来公里,我想我们如此负重前行,怕是走不到了!”
“别无他法了?”
吴叔郑重的点了点头。
“天成你不用担心,现在正值初夏,天气凉爽,露宿野外也吃不了什么苦头。再说我们早有准备,帐篷干粮一应俱全,绝对没哟佮问题!”吴叔补充道。
我不好意思的对着吴叔笑了笑。
像吴叔这样常年四季行走江湖的好手,如此晴天,露宿野外算是较好的待遇了!
父亲以前曾给我说过,他和吴叔以前去东北走货的时候,大雪封山好几个月,最后吃喝全无,没有房子,没有帐篷,只能在一人多高的雪堆下打个雪洞,人晚上就躺在那里面睡觉,想想都觉着心里发寒!
我从小到大都没离开过家,一到晚上就想起自己那热乎乎的被窝和温馨的木床了,想到这些总觉得自己好没出息,都这么大了,还是如此恋家!
我看吴叔此刻心情稍稍好了许多,没有了刚才一路的沉默,就趁机问道:“吴叔,你到底和那郭大当家的是怎么认识的?”
吴叔见我终于问了出来,差点忍俊不禁笑了出来。
“天成,其实没什么,都是一些陈年旧事,不想说出来就怕人老多情!”
我对吴叔肯定的笑了笑。
“我和那郭清辉的关系真的是说不清也道不明!”吴叔叹了口气说道。
我对吴叔说出的这个关系确实有点惊讶,两个男人之间还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要么是生死之交,要么是狐朋狗友,要么是天生死敌,无外乎这几种关系吧?
吴叔看到我惊讶的表情,微微一笑说道:“此事说来话长,且听我慢慢道来!”
“我和那郭清辉本是一个村子一起长大的发小!”
吴叔就这么说了一句,我已经惊的张大了嘴巴,心中千万种的猜测,竟然是这样的开始,看来还得继续听吴叔说下去。
吴叔顿了顿,接着说了起来。
小时候我们两个是非常要好的小伙伴,不管有什么事情,我们都是一起,在村里人的眼中我们就是比亲兄弟还亲的兄弟!
也许你会觉得我们既然这么要好,那肯定是兴趣爱好等等各个方面都有共同语言吧?
其实不然!
我们两个人的爱好兴趣以及人生理想都是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不一样,可以说都是反着的。
郭清辉从小长得人高马大,筋骨强壮,是个天生习武的好料子,而且从心里面好武,总认为如今朝廷官场黑暗,民不聊生,只有参军报效国家才是出路,是个争强好胜的人。
而我呢,自小文文弱弱,廋骨嶙峋,看不惯整天打打杀杀,更喜欢喜欢琴棋书画、喝酒吟诗的文人生活,有个小家,有群孩子便是人生所向。
小的时候总是没心没肺的经常在一起玩耍,慢慢长大,由于性格志向不同,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
而且,让我们兄弟决裂的是我们竟然同时喜欢上一个女孩子。
那女孩名叫田萍,是我们同村一个书香门第的小姐,小时候田萍经常和我们在一起玩耍,自然而然的产生了爱慕之心,但这却是我们三人间没有公开的秘密,其实大家心里都很明白,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而已。
日子越来越久,我们三人从满身泥巴的小孩子都长大成为了少男少女!
我和郭清辉的渐渐向田萍表白心意,田萍见我们都是真心,一时间左右为难,没了主意。
在那个年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谁也逃不过!
最后姑娘家里人看上了我,就把田萍姑娘嫁给了我。拜堂成亲的那天晚上,我喝的烂醉如泥,一觉睡到醒已是天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