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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豹队长十分得意,一把捏住镜湖仙子的屁股,说道:“好好做饭,嘿嘿,可别饿着我的兄弟们!”
镜湖仙子被他一捏,跳了起来,满脸都是遭到羞辱的愧色,却也不敢生气。
吃罢早饭,武士们又散开四处巡弋。木屋前只剩下镜湖仙子,她孤独地收拾碗筷,才得空坐在木屋前喝口凉水。
镜湖岛本是一个环境优美的岛屿,偌大一个湖泊像是一面镜子,映照着蓝天上的白云。岸上的树林残翅参差不齐,凉爽无比。
镜湖仙子微微闭上眼睛,准备歇息一阵子。
湖面上却飞来一个翩翩的白影,湖中的水牛一起发出姆姆的叫唤声,向那人致敬。
镜湖仙子睁开疲惫的眼睛,她知道一定是牛岛主来了,牛武士们才会鸣叫致敬。
她站了起来,一面掩饰自己的羞愧,一面竭力保持自己的一份矜持。
牛岛主翩翩落到木屋前,皱着眉头凝视镜湖仙子,不时打量一下木屋和四周的环境。却不说话。
镜湖仙子颤声说道:“公主她休息了?”
牛岛主嗯了一声,一把扳过她的脸,令镜湖仙子不得不正视他的眼睛。她的眼圈发黑,身子有点发软。在牛岛主的审视下,就像已经被脱光了衣服般,左右闪动,想躲藏起来。
“你为什么不死掉呢?!”牛岛主愤怒地说道。
镜湖仙子一惊,她没想到牛岛主果真说出了这一句话!
她原本希望牛岛主替她撑腰,但他拒绝了。她原本希望牛岛主能原谅自己,牛岛主似乎也没有原谅她都打算!
而到了晚上,那个土豹队长又会前来寻欢。她该怎么才能躲避他的凌辱呢?!
想到这一切,镜湖仙子低下了头,泪水流淌出来,象小雨点般落到草地上。
二人沉默半晌,牛岛主说道:“要不这样吧,你就配合我演一场戏,让公主知道我是一个好男人,是一个你满意的好男人。但你愿意将我让给公主,让我永远跟随公主,伺候她。”
镜湖仙子疑惑地注视牛岛主,真不太明白他想干什么。
牛岛主认真地说道:“只要我跟上了公主,我就是帝都岛的驸马爷,该会得到多少好处呀?你想想就知道了。而你,也可以获得自由,跟随那个土豹队长,生儿育女。”
这虽然是一个荒唐的计划,但对于欧燕这样的公主来说,却是有可能说服她的事情。
镜湖仙子露出苦笑,她知道牛岛主一辈子就是梦想着提升自己的修为,获得权贵。如今遇到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会轻易放过呢?!
镜湖仙子点点头,说道:“只要你愿意,我一定帮你完成心愿。”
说完,她低下了头,不再说话。但她心里却在说:也好,离开这么一个唯利是图的男人,不是件坏事情。
这么想着,她勉强露出一丝笑容。
牛岛主也松了一口气,说道:“今晚你过来陪公主一起喝酒吧。”
镜湖仙子点点头。
刘三实在困倦极了,昨晚到今天上午都没睡过,一直在暗中偷窥。牛岛主飞离之后,他躲到密林深处睡去。
隐约听见木屋那边中午开饭,然后又是晚上开饭。
晚饭之后,天色黄昏时分,那土豹队长又来纠缠镜湖仙子。一把抓住她,就要往木屋里拖。
镜湖仙子大声说道:“你小心点,小心我到公主那里告你!今晚我要去陪公主喝酒,你若是感动我,我就去告你!”
她鼓足勇气大声说话,胸脯剧烈起伏,脸色铁青,显然也惧怕土豹队长果真来硬的。
土豹队长一听她要去陪公主喝酒,立刻变了脸色,笑眯眯说道:“去吧,好好陪公主,最好跟公主挑明了我两的事情,早点嫁给我。”
镜湖仙子想起昨晚的屈辱,扭过头,说道:“你快走吧,我要准备一下去见公主了!”
土豹队长连连点头,哈着腰说道:“我对你可是真心的呀,天地可鉴。”
镜湖仙子猛地扭头,喝道:“现在你害怕了?!那你就赶紧滚开!”
土豹队长却是个脑子极灵活的家伙,只要他滚开,镜湖仙子就不会在公主面前告他。那就是对他有情,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呢?
土豹队长赶紧离开木屋,骑上土豹说道:“那就明晚吧,明晚我再来找你,商议一下我们的亲事。”
镜湖仙子没想到这男人如此厚脸皮,倒也不好继续骂下去。说不准自己这下半辈子,还真要陪他度过。
土豹队长离去了,镜湖仙子跳到湖里洗干净身子,梳妆一番,天色变黑下来了。
她便朝湖心宫殿岛飞去。
而在她身后,刘三也醒来,跑到木屋边揭开锅盖,抓了一块牛肉大嚼朵颐。吃饱肚子,他便潜入湖水,也朝宫殿小岛游去。
欧燕脸色苍白,饶是她修为深厚,连续几天喝酒度日,也感到有点吃不消。她支着下巴,在桌前闭目养神。
牛岛主走进后厅,笑眯眯地说道:“公主,今晚我请了一个好厨师为你做菜。免得老是喝斋酒,没意思呀。”
欧燕抬眼看去,镜湖仙子端着一盘子菜肴,款款走进来。
她忍不住哼了一声,想起昨晚镜湖仙子还哭哭啼啼来吵闹,要死要活的。
盘子上却是红白蓝绿四碟菜,绿的却是凉拌海带丝;蓝的是一尾鱼儿,还冒着缭缭蒸汽,想是刚刚起锅;白的是一盘白切鸡;红的是两只酱肘子。
倒也没什么新奇的,欧燕挥挥手,示意镜湖仙子退下去。
牛岛主赶紧赔笑,弯腰说道:“公主,你让她介绍一下这四道菜烹制的过程,再细细品尝,可就意尤未竟了。”
“有这么神奇么?”欧燕斜眼看镜湖仙子。
镜湖仙子赶紧说道:“公主先尝尝镜湖里特产的镜湖蓝鱼。刚刚起锅,晚了再吃就没有这么鲜美了。”
欧燕夹了一筷子,那鱼肉里只有一条大骨,鱼肉一条一条仿佛柳丝叠在一起,却是蓝色的。鱼肉入口芳香无比,一点也不糜软。
“好像这里面不止是一条蓝鱼的味道吧?”欧燕美食吃得多,自然有经验。
镜湖仙子点头说道:“公主圣明,这鱼肉里腌进了镜湖底的水茴香,所以味道格外清甜。公主这几日饮酒不少,吃了水茴香,可以解酒。”
欧燕咯咯笑道:“果真如此,我吃蓝鱼,倒是觉得清醒了不少呢。”她对这道水茴香蒸蓝鱼还是比较满意。
镜湖仙子又指着凉拌海带,说道:“这海带是用青蛙油和野鸟油腌制过,格外爽脆。”
欧燕夹了一筷子,果真完全不是海带的味道,倒是象肉食的味道。她不觉又点头,说道:“青菜能做成荤菜的味道,不错的。”
镜湖仙子又指着白切鸡,说道:“这野鸡是用十五种香料的汤汁煮熟,公主一定吃不出鸡肉的味道了。”
欧燕奇怪地问道:“那会是什么味道?!”
镜湖仙子殷勤地说道:“公主吃一口呀。”
欧燕夹起一块鸡肉,这盘鸡肉都已经拆去骨头,只剩鸡肉。她放进嘴里,果然不是鸡肉的味道,而是鸡皮的味道!
鸡皮油腻,却比鸡肉香滑。这鸡肉却一点不油腻,却如鸡皮一样香滑。
“嗯,真是一绝!亏你知道鸡皮做的好,可比鸡肉好吃!”欧燕赞道。
镜湖仙子笑道:“这猪肘子就不说了,只是注意烹制的火候、调味。筋肉糜烂了,但整体不散,是烧肘子的最高境界。”
欧燕盯着一大块肘子,似乎无从下手。
镜湖仙子说道:“吃肘子的最高境界,就是抓起来,一口肘子,一口小酒。”
牛岛主呵呵笑道:“你快示范给公主看看。你也陪公主喝几杯小酒酒嘛。”
镜湖仙子看看欧燕满脸好奇,便一把抓起一个肘子,张开嘴咬了一口。肘子的酱汁沾满嘴边,镜湖仙子一下子变成了大花猫般。
她一口咬下去,满嘴酱汁,随着香气一起挤出来。
她说道:“快,快给我倒一杯酒呀,可别浪费了这肘子!”
牛岛主赶紧递上一杯小酒,她仰头美美地喝下去,长吐一口气,无比享受地闭上眼睛。
欧燕也抓起另一根肘子,也大口咬下去,也喝了一杯小酒。
果然感到肘子的香气似乎随着酒意,一下子就涌入了自己的骨头里,感到自己也变成一根肘子了!
那芳香醇厚的味道,好像海水般浸泡着她的神经,令她久久不愿睁开眼睛。
待她睁开眼睛时,镜湖仙子指着她咯咯笑,说道:“公主大仙,你怎么变成一只大花猫了呀?!”
欧燕看着镜湖仙子也是大花脸,一下子被她感染,也咯咯笑道:“因为我要吃肘子,喝小酒,喵,喵、喵。”
她忽然想起童年时,自己的母亲陪伴在身边的情景。一下子就呆呆站在桌前不再说话。
过了片刻,她忽然流泪,趴在桌前呜呜哭泣了。
这倒是吓坏了牛岛主,万一这个刁蛮的公主一生气,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
他和镜湖仙子紧张地站在欧燕身后,不敢说话。
哭了一阵,欧燕擦干眼泪,抽泣着说道:“你真象我的母亲,她小时候也这样逗我吃饭。”
镜湖仙子才松了口气,不声不响帮公主擦眼泪。
欧燕轻轻抓住她的手,说道:“那时候,母亲也是这样帮我擦眼泪。。。。”
她似乎对镜湖仙子产生了很强烈的好感,甚至是依恋之情。这令牛岛主惊喜不已。
第四五一回、牛行者()
待欧燕情绪渐渐恢复,牛岛主暗地里向镜湖仙子使眼色。
面对欧燕真情流露,镜湖仙子咬着嘴唇,安慰道:“其实呀,公主应该找个人家,才是最终的归宿。毕竟长大了,不能还是念着父母亲照顾,对吧?”
欧燕抬起头,眼睛里露出迷茫的神色。
在别人看来,她是一个高傲的公主,但她却没有一个可以信赖的人。高贵的地位造成了她的孤独,高贵的生活也造就了她的遗憾。
要找一个和她适合的伴侣,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她不禁叹了口气,又低下头。
镜湖仙子轻轻抚摸她的肩膀,又说道:“其实女人找伴侣,就是要找一个衷心于自己的男人。我看牛岛主就很合适呀,我感到他对公主是一见倾心,愿意一辈子追随公主。”
牛岛主听了这话,心里极是高兴,说道:“是呀,我对公主真心的倾慕,但最终还是要公主首肯才行。这种事情是勉强不得的。唉,我多半是一厢情愿,也是命中注定吧。”
欧燕公主经二人一唱一和,不禁踌躇起来。
若说牛岛主对自己的款待,她早就知道。经他这么一表白,倒令她有些不好意思。
她羞红了脸,说道:“嗯,我对牛岛主印象也是很好。他人也帅气,又会体贴人,倒也是适合与我相处。”
镜湖仙子缓缓点头,说道:“那我就做个媒人,为了公主的一身幸福,我愿意做媒人呢。”
欧燕满脸绯红,忸怩说道:“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呢,不能急的呀。”
她偷眼看了一眼牛岛主,露出羞涩的笑容。
虽然牛岛主不比那个小三子机灵古怪,却儒雅踏实,也是一个人才。
牛岛主赶紧说道:“那是那是,一切但凭公主定夺,小仙自然是等候公主的考验。”
欧燕吃吃笑了,点点头。
镜湖仙子便说道:“公主说的是,小仙可是期盼早点吃到公主的喜糖呀。”
说得欧燕又是柔情百转,竟然有些不好意思面对二人。
牛岛主呵呵笑道:“不如我们去看看牛二修炼的情况吧,这生肖灵石可是一件大事,马虎不得。”
欧燕抬起头,对牛岛主露出赞许的神色,说道:“不错,我们去查看一趟。”
三人走出后厅,飞升上夜空,向另一个小岛飞去。
在他们离去之后,刘三也滑入水中,朝他们前往的小岛方向潜游过去。。。
蒙蒙夜色,浩瀚的湖波荡漾。
刘三御剑穿行水下,靠近那个小岛。却感到水波变得越发激荡。似乎围绕着那个小岛,湖水形成了潮涌。
这是一个异常的变化,促使刘三收起鱼骨剑,徒手运用避水诀划行前进。一面观察异常潮流的原因。
越靠近小岛,潮水脉冲式涌动的迹象越发明显。
眼看小岛就在眼前,刘三确定了是这个小岛造成了附近异常的潮流。这个弹丸之大的小岛,似乎在吞吐着湖水。吞吐的节奏与呼吸的频度基本相同。
小岛上光秃秃的,而且十分平整,只有一段稍微突起,有一座小小的山丘。整个小岛不过二百余丈大小。
刘三环着小岛游弋,终于发现了潮水的起因。皆因小岛四周分布着一个又一个尺许大的小孔,不停地吞吐湖水。
他小心地游到小岛山坡那一侧,爬上岸。也不敢靠近,只是远远地遥望。
小岛中央,站立着三个人,自然就是欧燕、牛岛主和镜湖仙子了。他们低头围观着脚下,那里有一团翻滚的水花,像泉水般翻滚。
那个泉水坑大约有三丈大小,不断翻腾着泉水,时起时落,起落的频率刚好与潮水的频度相同。
在月光下,泉水泛着银色的光彩,宛如一朵盛开的花儿。
夜色宁静,只有湖波和大海微渺的潮浪之声。他们说话的声音清晰地传到刘三的耳朵里。
“牛行者在这里已经苦练了一百年。”镜湖仙子幽幽说道。
“就是为了等待公主驾临,待他练成法体之后,带他前往帝都岛。”牛岛主献媚地说道。
他念动避水咒语,双掌推向泉水坑内。只见一道清亮的光团罩住水坑,向下缓缓压落,将翻滚的泉水尽数排除水坑。
那是一个圆形的水坑,里面修葺得十分整齐,以石块垒成了一个三丈大小、深越三丈的露天大井。井壁上环绕分布着数十个孔道,是连接岛外湖水的。
湖水排尽,却看见一只大牛静静地卧在井底,浑身浴满银色的光辉。
当湖水排尽时,那头大牛睁开了眼睛,缓缓说道:“你们打扰了我的修行。还请离开此地。”
牛岛主蹲下身,对那头大牛倒是十分恭敬,说道:“牛行者,帝都岛欧燕公主驾临。等你修炼完毕之后,她就带你前往帝都岛。”
牛行者闷声闷气地说道:“嗯,我不关心这些俗世。因果循环,凡事皆有报应。我只是顺应天道修炼法体,至于落到谁的手里,不是我理财的事情了。”
这个牛行者似乎并不看重欧燕的到来。
他的一番说话梗得牛岛主一时语塞。牛岛主担心因为欧燕牛行者的不恭而动怒,尴尬地咳嗽两声,说道:“这牛行者,还是当年的老脾气,一块木头疙瘩。”
欧燕没有生气,反倒说道:“牛行者是修行的圣者,不似有些人只贪图权势富贵。”
这话说得牛岛主满脸变色,以为欧燕是在讽刺自己,刚才与镜湖仙子一起演戏欺骗她。却不知道这正是欧燕的风格,她喜欢摆架子,踩低别人来拉拢心腹。
既然牛岛主誓死跟随她,自然要受得住这种脾气。
牛岛主总算忍住了,厚着脸皮赔笑岛:“公主说的是,牛行者替天行道,我等确实自愧不如。”
牛行者却已经缓缓闭上眼睛,说道:“明天你们就可以组织全岛武士,助我冲关。若是顺利的话,再过一天,我就会超脱于红尘了。”
欧燕微笑地点头,说道:“行者苦行修炼,本宫一定会铭记在心。请安心修炼吧。”
她退后了一步,牛岛主被撤去避水法力。
湖水又从水道里咕咕流出,很快又灌满了大水井,将牛行者淹没在水波之中。当湖水注满时,水井里又泛起了翻滚的浪波,象烧开了的沸水般翻腾。
欧燕满意点头,说道:“好了,我也该去休息了。明天我和牛岛主将在这里日夜护法,不许出现任何差错。”
牛岛主赶紧点头。
欧燕又吩咐道:“传我的命令,明天土豹、长颈鸟战斗队也要加强境界。土豹战斗队就安置在这四周。”
牛岛主又恭敬地点头,说道:“公主只管去休息,明早我就会传令下去,布置好一切。”
牛岛主便陪同欧燕飞回宫殿岛,而镜湖仙子则飞向镜湖岛上的木屋,在那里孤单地过夜。
刘三也不能在这个光秃秃的小岛上久留,他也潜入水中,游回岸上。
他又来到木屋附近,躲入草丛里准备睡觉。
镜湖仙子的心情似乎平复了,她走进木屋,静静地躺下,眼睛却依然睁得大大,看着窗外的一颗孤星,仿佛和她一样孤独。
她刚有了蒙蒙睡意,却听见屋子外面传来脚步声。毫不掩饰的脚步声。
很快,她就看见门口探进一颗脑袋。正是那个土豹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