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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歌声甫毕,便是一群妇人格格的笑声。
其中一名年有五十的妇人陈氏,她挺起腰杆,伸手戳指那上游树下之下之人,语气中透着几分关切:“哎呀,那个人还在那呢。。。”
那人头发凌乱,盖住了整张脸颊,一根根竖立,就像一个刺猬,头发油光发亮,一头乌黑的头发,双目无神的瞧着水面上的碎金愣愣出神。
“照理说,这人他年纪也不大,怎么会如此狼狈呢。”老妇陈寻燕嘴里嘀咕。
与她紧邻的妇人顺着老妇所指,瞧上一眼,道:“陈老太,那个怪人好些天就在那了,一动不动的。”
“诶,不要叫怪人,你叫他怪人,他可能要生气的。”陈老太道。
“陈老太,你好歹是将帅阁的教习,他生气又能如何?你瞧他还不怪吗?把自己弄得疯疯癫癫,你说他生气起来,那头发会不会立的更高了?”一旁的妇人戏谑着拿起石头,朝他面前的水面掷去,打算戏弄他一番。
那洗衣的妇人与怪人距离本就不远,那妇人手劲不错,这一丢,朝怪人的面前飞去。
陈氏老妇责备:“你怎能如此欺人呢!”
待要阻止,为时已晚,那石头已溅起了大片的水花,那怪客不躲不闪,被水花浇了个落汤鸡。
陈氏连忙上前,拉了拉他的衣襟,道:“哎呀,你没事吧,饿了吧?快吃点。”
说着,从腰间的袋里掏出两颗杏子递给那怪人。
谁知那怪人伸手接过杏子,放入口中,便大嚼起来。
这河边洗衣的妇人见他连籽都一同吃下,竟不顾苦涩,互相望了一眼,忍不住大笑,其中一名妇人笑的直不起身,道:“哈哈哈,我就说这个是怪人,陈老太,你怎会不信呢。”
陈氏老太见此人举止反常,问道:“你这样吃,不嫌苦吗?”
那怪人蓬乱的头发中,露出一双透着凄婉的目光,抬手指着胸口,良久才开口:“苦。。。”
一些妇人瞧着这怪人,戏谑不断:“哈哈哈,也不知道哪来这么个极品的傻子。”
“走吧,陈老太,这种傻子,就让他在外面自生自灭吧,你要每个困难的人都要帮,全天下你也帮不过来啊。”其中一名妇人嫌弃的瞧着那怪人,拉了拉老夫的手腕,道。
“你们先回去吧,这孩子可怜得紧。”陈氏老太见这怪人乌黑的脸上尽是凄苦之色,心生怜悯,又取出杏子,用手取出果核,交到那怪人手中。
那怪人吃着剥去了核的杏子,朝那老太看了看,两行清泪夺眶而出,眼泪褪去了他脸上部分的污渍,脸上留下两道明显的泪痕。
那老太见他哭得伤心,自己的心头一酸,眼泪也跟着滚落下来,轻轻伸出枯黄的手,摸了摸那怪人蓬乱的头发,道:“你我皆是苦命之人,我早年丧子,你若不嫌弃,就来给我干点农活,我就认你做干儿子吧。。。”
那怪人仰着头,瞧着一脸和蔼的老妇良久,终于绷不住,哇的哭出声来。
。。。。。。
初冬,河畔一排樟子松泛起了微微的黄色,犹如一根根金针绽放着。
村前村后的野草也起了黄,更添几分萧索。
陆元在这将帅村已经呆了两个月,期间为陈氏老太劈柴之外,便在这附近的草原打野味。
这将帅村便是那十里山上的将帅阁得名,这将帅阁便是西域一个非常重要的门派,里面的弟子不是天才便是达官贵人的子嗣,那里培养出了一代代的将军大帅,是西域皇室非常看重的势力。
陈氏是将帅阁一个下阶教习,虽然地位卑微,但在村中却算得上是有头有脸,每日白天都要上山教习,到了戌时才会回来。
“干娘,我打了两只野兔回来。”陆元踏着夕阳,左右双手提着野兔来到草屋前,说话间敲了两下木门。
过了半响,那陈氏吱呀一声将屋门打开,瞧了陆元一眼,显得心事重重,道:“元儿,你回来了。”
陆元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心思单纯的人,见老妇反常,心知必定有事,跟入屋内,问道:“干娘,你。。。”
“元儿,这段时间与你相处,总能看到你眼神中那挥之不去的伤愁,你应该有未了的心愿吧?”那陈氏坐到长凳上,略有深意的瞧了瞧陆元。
被这样一问,陆元稍有迟疑,随后点了点头,道:“我。。。我在守一个明知是骗局的约定,可一想到万一她尚在人间,我若只身赴了黄泉。。。终究于心不忍。。。”
那陈氏点了点头,道:“好孩子,当初我年轻之时,也是江湖上的雌雄双侠,你这份心情我很能理解。。。既然你还有未了的心愿,老婆子也不能在留你了,你今晚收拾收拾,便去吧。”
陆元听后一怔,立在原地,呆呆出神,道:“干娘,若是我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您责骂便是,为何赶我走呢?”
“元儿,是干娘不对,年轻之时,江湖上结了个仇家,如今,他们的后人找过来了,你瞧。。。”陈氏指了指桌上的三枚飞镖,道。
陆元道:“我此生已无亲人存世,您就是我唯一的亲人,您有困难,我又岂能弃您而去?”
陈氏摇了摇头,苦笑:“其实仇人上门是意料之中的事,但亲眼见到这三枚飞镖,心中还是怦怦乱跳,元儿,我年过半百,身怀武学早已烂熟于心,但就算这样,还是没有把握对付这仇家。”
陆元拿起这三枚飞镖,道:“干娘,这暗器是何意?”
陈氏定了定神,道:“这是飞镖门之物,每一枚飞镖代表一条人命,仇家却不知我那老伴儿和孩子早已死于意外。。。他们找来,只会把你算在其中,定会殃及于你。。。孩儿,你快走吧。”
陆元早已厌倦了这尔虞我诈的江湖,见陈氏如此害怕,便道:“干娘,既然大敌当前,不如我们离开这里躲过一劫便是。。。”
那陈氏摇了摇头,道:“今晚可能难逃一死,但就算死于那仇家之手,也不能到老还坏了我与老伴儿江湖上的名声!”
陆元心知江湖之人,讲究的就是颜面,再苦劝也以无用,随后倒了一碗水,递给陈氏,道:“既然干娘不走,那我又岂能独善其身?”
第82章 运功疗毒()
陈氏老太心中一酸,道:“好,能有你这样的干儿子,我真的很欣慰,待那仇家找上门之时,你且躲到暗处,如果我不敌,你便伺机离开。”
陆元本想说些什么,突然目光微变,伸手指了指屋顶。
随后,屋顶传来喀的一响,知道高处有人,陈氏抢上一步,叮嘱陆元不要出来,好好呆在屋内,随后从墙角抓起长剑,推门而出,抬头瞧着屋顶。
随后,屋顶有人哈哈一笑,一个中年男子叫道:“陈寻燕,我潜心练剑数十载,今天就取了你陈家一家三口的狗命!无关之人,立刻离开!”
那附近路过的三两村民吓得拔腿就跑,回屋紧锁门窗。
陆元倚着门缝,瞧着屋外的形势,由于陈氏的叮嘱,也没有贸然出去。
陈氏老太朗声,道:“该来的还是要来,你可是天山寨寨主的后人?”
那中年男子嘴角一歪,道:“你知道就好了,快把你老公和孩子都杀了,然后自尽吧,免得脏了我手中之剑。”
“你。。。你。。。我那老头子杀了你们寨主,只因天山寨无恶不作,如今他也早已驾鹤西去,你却来为难我一个妇人?”陈氏老夫气的浑身颤抖。
“废话少说,看剑!”屋顶之人纵身跃下,夜幕之中,青光闪动,一柄长剑夹杂着寒芒,倏地刺出,刺向陈氏的左肩。
陈氏左肩卸力,躲过一剑,岂知那中年男子剑招未老,手腕一抖,剑刃已朝老妇的脖子划去。
那老妇竖剑格挡,锵锵两声,兵刃相击,余声嗡嗡,双剑在夜幕中闪烁,已拆了两招。
那中年男子长剑猛的朝前刺去,支取老妇上盘。
老妇见对手气势太盛,不敢硬拼,朝右一躲,手中长剑抖出一声低鸣,猛的朝那中年男子的大腿刺去。
两人剑法迅猛,陆元倚在门口,瞧着二人你来我往,凶险不已。
久战之下,陆元立在一旁心惊胆战,嘴唇紧闭,紧紧注视着战圈内的变化,只要陈氏老夫一有危险,定上前相助。
“我剑法早已练成,就算那老头还活着,也不是我对手。”那挥剑的中年男子满面淫威,手中长剑一疾,划中老妇左腿。
陈氏老妇身子微微一晃,踉跄后退数步,手中长剑一斜,朝那对手上盘刺去。
谁知对手身子一矮,伸出剑身,击在那老妇的手上,老妇吃痛,手中兵器脱手,对手一剑未老,再次往前一突。
“唉,如果我那老头、孩儿还活着,怎么可能轮到你在这里猖狂。”陈氏老妇脚下一踏,向后跳出丈许,似欲摔倒,黯然说道。
“这么说你儿子也死了?死的好,死的好。。。只可惜没有死在我的剑下!今日我送你去地狱和家人团聚。”中年男子提剑,斜身朝老妇眼睛刺去。
久战之后,老妇以气力耗尽,脚上有伤,已不能再逃,只得闭上了双眸,等待对手一剑结束自己的生命。
就在这时,老妇忽觉面前一阵劲风掠起,下意识的睁开眼。
只见陆元已纵身来到院内,手挺老妇的长剑,与那中年男子都斗在一起。
陈氏老妇大叫:“元儿,你不是他对手,我做教习,每日不荒废剑法,最后还是难以对付此人,你。。。你快逃吧。”
陆元没有回答,一身灰色劲装,而那中年男子一身黑衣,月光下,两道两道人影盘旋飞舞。
夜幕之中,附近的村民连打开窗门偷看的勇气都没有,只听得耳畔传来记下兵刃碰撞之声。
陈氏老妇虽不是什么高手,但眼光却是不弱,两人的剑招瞧得清清楚楚,那中年男子剑法甚是精妙,而陆元挥剑大开大合,似乎从未学过剑法,却又不落下风。
中年男子手中长剑攻防兼具,守中有攻,剑法甚是巧妙。
陆元这些年来从未与人争斗,此时凝神应敌,试着调动部分的真气,手中长剑凝聚陡然承受真气,剑身发出嗡的低鸣,乘着间隙递出几招,陡然听到挣挣之声,双剑相交,那中年男子被震退数步,只觉得虎口生疼,气血翻涌,眼冒金星,下意识的甩了甩头,见眼前少年手中剑身竟出现若隐若现的剑罡。
那中年男子惊愕之下,疾退向后,上下打量着陆元,道:“你。。。你是谁?我与这陈氏妇人有血海深仇,快点让开,别多管闲事!”
陆元神情淡漠,道:“你如果真有能耐,就该早寻他们算账,明知道杀你寨主之人已经西去,却来找旁人麻烦,不觉得很无耻?”
那中年男子自知不敌,不愿再做纠缠,从怀中掏出一枚暗器,激射而出,陆元本想提剑阻挡,岂知这暗器不是奔着他去的,再想挥剑击开,为时已晚,暗器嗖一声射中了老妇的胸口。
那中年男子冷冷一笑,翻上屋檐,几个起落,飞快离去。
陆元连忙回身,扶起老妇,见伤口渗着黑血,道:“干娘,这暗器有毒?”
陈氏老妇皱着眉,将暗器拔出,上肢已麻木不仁,点头道:“嗯,这倒是那仇家的作风。。。”
陆元当即提气一掌,替陈氏运气逼毒,手掌刚贴到陈氏的背后,陈氏顿觉精神一震,一口黑血吐出,强大的真气让老妇如同置身大海的孤舟,腿上的伤口不住渗出黑血来。
盏茶的功夫过后,老妇的剧毒已经被清理的七七八八,心中五味杂陈,随后起身,作势欲拜,道:“我老太婆有眼不识泰山。。。竟厚颜收了高手做干儿子,还请莫怪,元儿,你是哪位高人之徒?”
陆元一凛连忙上前阻止:“干娘,您对我有再造之恩,怎如此客套,早年确有高人传授,但不能说此人的名字,怕招来不必要的麻烦。。。还请干娘莫怪。”
见陆元不愿明说,陈氏也不再追问,瞧着眼前的少年,道:“刚才如此苦劝于你,倒是让元儿见笑了。。。”
陆元上前搀扶,道:“干娘,孩儿先扶您先到里屋休息。”
陈氏脸色苍白,叹道:“那仇家一去,恐日后还会来找麻烦。。。”
“。。。干娘放心,那人受了内伤,三个月之内,定不会再来生事端。。。”陆元见陈氏经刚才大难,似又苍老了不少,黯然叹息。
陈氏朝着床沿坐下,点了点头,朝着陆元瞧了良久,才开口,道:“元儿,干娘身上多处有伤,不如明日起,你代干娘去将帅阁做教习如何?”
一语甫毕,陆元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愣愣的答道:“。。。我?”
第83章 轻薄之徒()
陆元从未教过别人,又怎能做人教习,况且他打心眼里就要远离江湖,如果不是今日的意外,陆元可能再也不会动用真气,对于去将帅阁做教习的事情,提不起一点兴趣。
陈氏老妇向陆元望了一眼,道:“。。。我年事已高,很多事情心力不足了,你一身武艺怎能就此埋没?明天一早,随我一起去将帅阁报道。”
陆元实在不想去,陈氏老妇出于好意,又不好直接开口拒绝,于是便道:“干娘,明日一早我还要劈柴,就不去了。”
老妇怎会不知道陆元是在开脱,笑道:“既然明日非要劈柴,那老太婆明早自己去知乎一声,你下午直接去将帅阁习武场就是了。”
“这。。。”陆元显得踌躇不前。
陈氏笑吟吟的说道:“好了,快下去歇息,明日下午务必要来将帅阁。”
次日清晨,陈氏早早来到将帅阁的习武场,对着刚入门一年的门生一一拱手,道:“诸位,昨夜老太婆受了重伤,早上的晨练改为下午,下午申时会有一位代教习来教大家练武,为期两个月。”
空旷的习武场上,立着三十多名年轻的弟子,其中一名弟子问道:“那代教习实力如何?将帅阁的弟子非富即贵,陈教习,你要是随便叫一个人来搪塞,我们可不会买账。”
“诸位放心,来这之前,已经知会阁主,不会有问题的。”陈氏双眸闪出异样的光泽,说完,道别了众弟子,便转身离去。
剩下的弟子立在原地,议论不休: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陈教习看不起我们这些刚入阁一年的弟子,好歹我们是官宦子嗣,竟然毫无征兆随随便便的换教习。。。”
“你看那陈教习腿上有伤,也是无奈之举。。。”
“吕雪,你怎么看?”人群中,一名身材略胖的弟子问道。
一名耳坠明珠,皮肤白皙的女子,道:“既然是陈教习亲自引荐,应该不会太差,申时一看便知。”
。。。
下午,陆元一路上山,末时过半,到了山腰的一处凉亭,坐在石凳上歇息,心中踌躇:我从未练习过剑法,又如何教他人使剑?
踌躇之际,忽闻不远处传来脚步声,陆元回过头,瞧着一男一女从此经过,见二人步伐轻盈,显然身怀武功,心道:这里距离将帅阁不远,多半是将帅阁的弟子,不如自报家门,也好与这二人结伴同行。
“二位且住,在下有话要问。”陆元双手一揖,语气淡然。
左侧的年轻男子瞧着亭内陆元,一身鄙朴,便道:“这庄稼汉怎么到这种地方来了。。。喂,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再上去就是将帅阁了,快离开。”
陆元本想开口解释,见那女子一身青衣,十八九岁的模样,鼻梁高挺,一双乌黑的眼睛深如湖海,记得不错的话,这姑娘正是两年前所救的吕雪。
陆元略显空洞的眼神落在那少女身上,嘴里轻声嘀咕:“吕雪?”
那青衣少女眼眸中尽是茫然之色,瞧了陆元良久,道:“我们认识吗?”
身旁的男子听陆元直呼吕雪的名字,心中不是滋味,道:“师妹,我看这庄稼汉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也不是第一个了,待我教训教训这小子!”
一语甫毕,吕雪似回过神来,鄙夷的瞧了陆元一眼,道:“旭师兄,算了,将帅阁武功不能轻易向外人展示,不要在轻浮之人身上浪费时间。”
“。。。好吧,这可是师妹求情的,你应该多谢她救了你一命!以后别让我旭日干再看见你!”那名叫旭日干的少年神态蛮横。
陆元略怔,被误会成轻薄之徒,也懒得与他们多做解释,随后转念一想,当初救吕雪之时,脸上还涂着淤泥,确实难以辨认,罢了,既然这两人不同行,我便自己去吧。
将帅阁,西域一个强大的门派,直属皇室,这里的弟子追求武道之巅,胸怀无上的荣耀,但凡阁内翘楚,都将直接成为西域将帅,故这里的弟子,非富即贵,普通人的子嗣是无法进入这西域首屈一指的门派的。
陆元到了将帅阁,被眼前建筑的气势折服,群楼依山垒砌,层层叠叠,殿宇嵯峨,坐落群山之巅,似有气贯苍穹之势。
这将帅阁盘踞山顶,里面道路繁多,连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