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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肉的鱼尾。
一条鱼被两人分完,哨兵刚想劝几句酒,对方已经站起身来:“我该走了。老哥,好好享受。”
“诶诶,别啊,一个人喝闷酒多没意思。”哨兵有些依依不舍。
那人摇了摇头:“我也该去巡逻了。”
“那等仗打完了,咱找机会再喝一杯?”哨兵又给自己灌了一口酒,把胸脯拍得山响,“老哥哥我请客!”
那人已经转身,听闻此言犹豫了一下,笑:“好啊。”
“老弟,怎么称呼啊?”哨兵这时候已经有些不胜酒意了,大着舌头问。
男人已经走出了很远,他的声音穿透了凛冽的寒风,强而有力地送过来:
“赫拉克勒斯。”
“哦,真是好名字!”哨兵摇头晃脑地说,“跟咱们西海岸的第一勇士同名呢!”
柴火噼噼啪啪地燃烧着,酒足饭饱后,人最是慵懒,睡意也最足,哨兵只觉得自己的眼皮像是挂着秤砣,不停地往下坠,他也没勉强自己强打精神,反正玛丽斯小姐都说了,喝醉也没关系,那睡过去……也……一……样……哨兵的头渐渐地垂了下来,没多久就打起了轻微的鼾声,
“赫拉克勒斯……”基亚的声音有些干涩,有些无力,仿佛念出那个名字就抽干了他所有的力气。他慢慢地转过头,看着身旁的埃修:“怎么办?西吉蒙德侯爵的反应远比你我想象的要迅速,他甚至将菲尔兹威唯一的超一流武者调遣到了泊胡拉班。有他在,哪怕我们穿上女武神的铠甲成功地混进泊胡拉班,之后怎么脱身?当然,在此之前,还有一个问题,”基亚深吸一口气,“万一有人向我们问口令,一开口不就露馅了?”
“赫拉克勒斯……”埃修也在念,神色却没有任何变化,有的只是那磐石一般的平静。他当然在《潘德志》上见到过这个年轻强者的画像,铁拳因纳失势后,赫拉克勒斯便是菲尔兹威硕果仅存的超一流武者,但菲尔兹威却并未在战场之外的制衡中吃过半点亏,原因很简单:赫拉克勒斯,无解。
不是无敌,而是无解。
再无敌的超一流武者,在战场上吃过几次亏之后,也就有了对策。像是萨里昂知道欧鲁巴是何等的疯狗,那柄重剑舞动起来不外乎一台血腥的绞肉机,因此绝对不会冒险让以射程有限的黑键为主要杀伤手段的地狱修女去牵制欧鲁巴,承担此重任的从来都是拉里亚的教官贝克,那仿佛是从云端落下的冷箭极其有效地压制了疯狗的活动空间;而达夏的手段更为简单粗暴——他们的刀圣达曼本就是另一台绞肉机,两人之间的对垒便如同两道激烈碰撞摩擦的金属风暴;如此种种,如何将敌人最顶端的战斗力从战场,乃至于战略中摘出,各国都已经摸索总结出了好几套各自的路子,卓有成效,出发点无外乎就是以我之长,攻彼之短,你擅长短兵相接,我就跟你拉开距离;你若是远距离火力凶猛,我就不惜一切代价地接近你——都说教官贝克能在战场上压制欧鲁巴,何尝又不是欧鲁巴狂野的爆发力让贝克无法分神去尽情地倾斜箭矢?只能说超一流武者之间的牵制是相对的,没有谁能够在做到彻底地压制对方的同时,还能在战场上发光发热。这种时候,只能比拼双方究竟有多少国之重器了。
按理说菲尔兹威应该是很吃亏的,因为铁拳因纳在被维迪斯国王毒成棉花拳因纳后,菲尔兹威只有赫拉克勒斯一个超一流武者。但反观潘德其他国家,萨里昂有教官贝克、骑兵长格里夫,在“凋零蔷薇”后也崛起了地狱修女特蕾莎;帝国更夸张,坐拥足足三名超一流!且不谈早已用彪炳的战史证明自己的剑斗士欧鲁巴,以及传闻在年祭上强行拦阻半神“喧闹者”阿拉里克的温迪尔祭司,暗影军团的千夫长斯科莱鲁在那场震惊大陆的卡林德恩会战中也再度展露出雪藏已久的獠牙,险些让艾尔夫万公爵饮恨当场;瑞文斯顿则豢养着两头凶狂的北境野兽:“铁熊”道格拉斯,“猛犬”瑟坦达;达夏虽然只有刀圣达曼一人坐镇,但是由于哈桑这个冷血刺客的存在,达夏往往能在战略的阴暗处占尽先机。
而赫拉克勒斯之所以被认定无解,就因为他只要提着斩剑,背着重弓出现在战场上时,等待他的,往往是两名超一流武者的同时牵制!
第88章 西海岸的最强者(二)()
不是狙杀,也不是牵制,而是压制。同为能够颠覆战场的超一流武者,彼此之间就算存在差距,但也必然极其微小,在一对一的互相牵制时往往会陷入长久的僵局,而瞬息万变的战场往往无法等到他们凭依这点差距决定胜负。但是二对一却又截然不同,双拳本来就难敌四手,在三人都是势均力敌的情况下,人数优势将成为无可逆转的胜势。赫拉克勒斯每回都被两个与他一般强大的敌人逼到极其惨烈的绝境,再退一步便会跌落万丈深渊,但是他却始终没有显露出败象,甚至还能捕捉到反戈一击的机会!除却那位始终站在山之名将身后的暗影,赫拉克勒斯几乎与潘德所有的超一流武者交过手,他曾经在中部大平原上一边躲避地狱修女狂蛇一般的黑键,一边跟教官贝克隔着八百米互相倾泻飞蝗般的箭矢;也曾经在雪原边际用手中的斩剑硬撼铁熊与猛犬的联手夹击;甚至创世女神教派的大祭司温迪尔也曾经破例来到前线,同欧鲁巴一同阻止他突破军队的本阵!而他手中的斩剑与硬弓,是他早年单骑摧毁菲尔兹威国境内一个规模最大的异端据点的战利品——恶魔武具!
赫拉克勒斯很强,虽然菲尔兹威第一勇士的桂冠是戴在铁拳因纳的头上,但自始至终,赫拉克勒斯才是西海岸公认的最强者,也有可能是潘德的最强者。很多人嘴里说着不服气的话,但是当他们扪心自问,能否做到在近身战中不逊色帝国的疯狗同时还能在弓术上与教官贝克一争高下,又能否做到屡次同时面对两名超一流武者而不死,内心早已不情不愿地得出答案。
远近皆能,谓之无解。超一流武者已经是一个悖论,而赫拉克勒斯更是悖论中的悖论,人力有时而穷,而武者能在一杆兵器上达到极致不知要付出多少心血。欧鲁巴双手重剑破坏力惊人,是疯狗最可怕的獠牙,但是就算把诺多的镇族神器之一落幕弓交到他手中,也未必就能百步穿杨;教官贝克弓术了得,但其剑技可能还不如一名王城内一名堪堪达到准一流的禁卫军统领;而像赫拉克勒斯这样,弓术与剑技都是登峰造极,卡瓦拉大帝建国以来,只此一人耳!
也难怪布罗谢特会在《潘德志》中给他做出了“披着人皮的恶魔”这样有诬蔑嫌疑的评语了。以人类之躯驱使恶魔的武具,又强悍得匪夷所思,如此评判,无可厚非。
“你在怕什么?”埃修突然问,他没有刻意地压低自己的声音,任由夜风将其送出。基亚吓了一跳,伸手想捂住他的嘴,手反而被埃修握住。“你不要命了?万一暴露了怎么办?”基亚有些恼火地说。
“暴露给谁看?”埃修指了指在篝火旁呼呼大睡的哨兵,“我虽然没有军旅经验,但是好歹也知道让执勤的士兵喝酒是每一个合格的指挥官都不会去触碰的禁区。玛丽斯如此乱命,那只是给我们可乘之机。”
“可是……有赫拉克勒斯在……”基亚还在犹豫,他并非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只是那所谓的可乘之机完全笼罩在一名超一流武者的阴影下。他们便如同前往蛇窟掏取蛇蛋的猎人,却没有料到里面盘踞着一头真正的飞龙!
“如果你是在怕赫拉克勒斯的话,他交给我。”埃修将刀鞘从腰间解下,握在手中,“我来引开他和玛丽斯,你们趁机溜进去放火。既然连在外警戒的哨兵都如此做派,那泊胡拉班里面的境况也可想而知。”
“放火了,然后呢?”
“你们先回银湖镇,我随后就到。”埃修平静地说。
“什么叫‘我随后就到’?”基亚提高了声音,他也无所顾忌了。“你以为这是骑士小说?伟光正的主角对同伴英姿飒爽地说‘我随后就到’,然后英姿飒爽地解决了身后的追兵,又英姿飒爽地比同伴还要早地出现在集合地点?”
“这不是骑士小说,这是命令,我是头儿。”
“你这是乱命!”基亚盯着他,“那可是赫拉克勒斯。”
“我知道他是赫拉克勒斯,你已经把他的名字说了三遍了,可那又如何?”埃修反问。
“又如何——对方可是超一流武者!”
啪!埃修双手狠狠地拍在基亚肩膀上,整个人突兀地凑到基亚的面前,基亚甚至可以感受到埃修喷在他脸上的炽热气息,而他紧扣在基亚肩上的手也滚烫得如同烧红的炭。埃修的动作很粗暴,但是眼神却幽然,像是沉在湖水最深处的坚冰,他盯着基亚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
“那你就滚回萨里昂。”
“我们走。”埃修松开了手,打了个手势,头也不回地带着佣兵走了出去。留下基亚在原地木愣愣地站着,埃修的话像是一声炸雷,雷声已落,但是狂暴的尾韵却在脑海上空不停地翻滚着,震得他的头隐隐作痛。他咬了咬牙,跟了上来。安森有些不安地看着基亚,悄悄地开口问:“那个……赫拉克勒斯是谁?”
“是个很强的人,也是我们今晚的敌人。”基亚面无表情地说,他看了安森一眼:“怕了吗?”
安森挺起了胸膛:“英勇为美德的骑士无所畏惧!”
基亚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拍了拍安森的后背,加快脚步,走到埃修身边,跟他并肩而行。埃修看了基亚一眼,没有说话,基亚却毫不退让地跟他对视:“你有几成把握?”
“你有几成把握?”埃修也问。
“如果你能缠住赫拉克勒斯和玛丽斯二十分钟,菲尔兹威两万大军的粮草便会葬身在一片火海中,而如果你能再拖住他们三十分钟,我可以带着萨拉曼他们全身而退。”基亚斩钉截铁地说。
“这样啊,”埃修想了想,说,语气同样斩钉截铁,
“一成不到吧。”
第89章 西海岸的最强者(三)()
“……”基亚整个人都僵住了,迈出去的一只脚定格在半空,他无言地看着埃修,像是想在他身上看出几个窟窿。
“别拿那种眼神看着我,拖住一个超一流武者前后将近一小时的时间,其中还要应付一位个人武力极强的准一流,你以为我是谁,但丁?”埃修反问,“三十五分钟,不能再多了。”
“你是怎么算的?”基亚问。
“在帝国时跟欧鲁巴交过手,以他为基准估算的。”
“当时你支撑了多久?”
“五分钟不到吧。”埃修笃定地回答。
基亚恨不得从地上刨出一块冻土砸到埃修的脸上:“所以三十五分钟这结果你是怎么算出来的啊!”
“当时我双臂有伤。状态完好的话,应该——”埃修的声音突然中断,他们一行人已经摸到了篝火前,埃修拔出匕首,从后面直接捂住哨兵的嘴,干净利落地割断了他的咽喉。哨兵像是一只倒在砧板的公鸡,挣扎了几下,渐渐不动了。放松的微笑还未在他脸上完全褪去,惊惧已经撑满了他暴突的眼球,他被剧痛从甜美的梦乡中惊醒,下一秒又直坠入黑暗的梦魇中。埃修松开了手,扶正了哨兵的身体,使得他看起来像是仍旧在低头打鼾,只是鼾声不再,只有鲜血“滴滴答答”的声音,像是秒针奔走在宣告死亡的钟表上。
“应该能支持三十分钟左右。”埃修轻轻地说,他站起身,走进了泊胡拉班。
村庄里的居民已经被驱离,夜晚能在村庄里自由活动的只有执勤的士卒,不过目前他们大多三两成堆地围着篝火聚在一起喝酒。赫拉克勒斯走过几个街口,有些人欢呼着朝他举起手中的酒囊,他们不知道赫拉克勒斯的身份,但都对这个给他们送来酒肉的年轻人抱有极大的好感。赫拉克勒斯微笑着向其中几个点头回应,转过弯,正看到拄着巨剑斜倚在矮墙边的玛丽斯。“哟。”他竖起一只手掌,算是打了个招呼。
“你倒是清闲。”玛丽斯不客气地扫了他一眼,“前面还说坚决反对给执勤的士兵发放酒食,怎么一转眼你却已经走遍了泊胡拉班,亲自把酒食送到他们手里?”
赫拉克勒斯摇了摇头:“我反对的立场从未改变过,但你现在是泊胡拉班的后勤长官,我自然会遵从你的命令。”
“不敢当不敢当。”玛丽斯冷笑道,“实话告诉我,是不是我老爹把你从扬维克朔调过来的。”
赫拉克勒斯犹豫了一下,坦诚道:“是。”
“还是信不过我!”玛丽斯扭头就走。赫拉克勒斯紧紧追着她,好言相劝:“不是信不过你,是担心你。”
“对我来说,两者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玛丽斯冷冰冰地说,她知道自己甩不开赫拉克勒斯,索性径直走回了自己的营帐,转头对赫拉克勒斯嫣然一笑:“我要沐浴,你要不要进来坐坐?”
“免了免了。”赫拉克勒斯连连摆手,不自然地挠了挠自己的唇髭,“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切,”玛丽斯朝地上啐了一口,“你现在说话的腔调越来越像老爹了。”
玛丽斯转身进来营帐,赫拉克勒斯注视着她高大的背影,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抬头望着无月的天空,厚重的云层像是在黑暗中卷动的幕布,偶尔漏出些许的星光,照出一团凝实的白色。泊胡拉班里执勤的士兵大多已经喝得有些微醺,赫拉克勒斯看着那些正在划拳拼酒的士兵,心里头隐隐地有些不安,此前跟玛丽斯的激烈争吵在他的脑海中闪回:
“发放酒食!量越多越好,”玛丽斯一掌拍开了身前的木桌,“让那些男人都醉死过去才好。”
“胡闹!”赫拉克勒斯皱着眉头,“看守粮草可不是儿戏,万一敌人发动奇袭怎么办?”
“就是要他们发动奇袭才好。”玛丽斯咬牙切齿地说,“求之不得!”
如此大张旗鼓地分发酒食,原来不过是一个幼稚的诱敌之计吗?赫拉克勒斯收回心神,无可奈何地摇头。万一今晚没有奇袭又该怎么办?总不能让士兵每夜都喝酒吃肉,且不说这会对守备带来何种恶劣的影响,酒跟肉这些好东西总该优先供应前线的,若是都进了驻守后勤的人的肚子,那前线的将士们岂不是只能喝西北风?只不过赫拉克勒斯的脑筋转的有点慢,当他想出这句反驳的说辞时,他已经转遍了大半个泊胡拉班。
赫拉克勒斯知道玛丽斯为什么会如此急切,西吉蒙德侯爵的密信中提到过一个年轻的强者,在银湖镇很轻松地制服了玛丽斯,并将与她同行的一队女武神尽数屠杀。在密信中,西吉蒙德侯爵语气严肃地表示,那个年轻的强者很可能会跟瑞文斯顿勾结,奇袭泊胡拉班的后勤基地。
交给你了。密信的最后只有这么四个字。
年轻的强者吗……赫拉克勒斯默默地想,会有多强呢?
沉重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赫拉克勒斯抬起头,发现一个女武神正在朝他走来,腰间悬着两把长刀。奇怪,赫拉克勒斯皱起了眉,他不记得后勤基地有任何女武神骑士团的成员,重装骑士是战场上最锋锐的刀刃,断无被雪藏在后方的道理,更何况女武神骑士团的那些悍妇也不会容忍自己被发配到前线以外的地方。而玛丽斯来时也没有带任何的女武神!
“站住!”赫拉克勒斯绷紧了身体,死死地盯住那名女武神,“口令!”就在这时,一点星光再度从云层中漏下,照在那名女武神的头盔上。赫拉克勒斯看清了对方的脸,那是一张陌生的男人的脸孔,他的表情如同磐石一般坚毅而平静,瞳孔的最深处却仿佛有岩浆在狂暴地奔涌!
“苹果在哪里跳舞?”对方轻轻地说,人却已经扑了过来,双刀在颤鸣声中出鞘,两道惨白的刀芒割裂了寒冷的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
第90章 阿基里斯之踵(上)()
调虎离山!这是赫拉克勒斯脑海中蹦出的第一个念头,那个年轻人清醒的眼神、明确的目标、果断的行动无一不是在向赫拉克勒斯堂而皇之地宣告这是一次阳谋,一次针对他的阳谋!其目的就是要将他这个驻守泊胡拉班的超一流武者孤立出去,这算不上什么高明的谋划,但是在潘德长年累月的战争实践中却屡试不爽。没有超一流武者那足以倾覆战场的武力,计谋才得以焕发自己的光彩。
这是明目张胆的阳谋,但是赫拉克勒斯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走进铺开的罗网之中,原因无他,那仿佛狂潮一般席卷过来的刀芒让赫拉克勒斯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对方的刀势极具侵略性,甚至让他想起了刀圣达曼手中那对仿佛双狼狂野共舞的军刀。这绝非是朝着粮草堆放处的方向且战且退就能应付的对手,稍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