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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德的预言之千古一帝-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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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法就拔了出来。

    血止得很快,新的皮肉须臾间填补了贯通的创口,只是创口下更深的伤势并未有明显的好转,一时半会埃修绝对没法正常走路。原来他的自愈能力也是存在极限的,这种伤筋动骨的重伤不会跟皮肉伤一样说好就好。要是下次伤到了内脏会是什么光景?埃修默默地想,他将身体的重心全部倾移到左腿,扶着龙牙松慢慢站起来。他一瘸一拐地绕着龙牙松走动,抬头寻找着一根可以充当拐杖的树枝。在转到树的背后时埃修发现树干上居然有一个幽邃的树洞,他鬼使神差地将手伸了进去,摸索到了一个坚硬而粗糙的柱状物。他取出来,在借着月光辨认清楚后,表情忽然凝固。

    那是一根手杖,外形粗犷,线条简陋,青翠的藤蔓从杖头一直环绕到杖尾,跟埃修在梦中见到的一模一样。在他的梦境中,一个穿着灰色长袍的男人曾经懒散地拄着这根手杖,用悠悠然的目光眺望远处的迷雾山脉。它就暂时交给你了。那个男人的话语击碎实与虚的边界再度在他的耳边回响。埃修第一反应就是将手杖远远地扔出去,扔得越远越好,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还想助跑几步,以投掷标枪的姿势把这根该死的手杖钉到数百步开外的雪地里。但是藤蔓沿着他的手掌卷上来,无声无息地绑住了他的手腕。手杖在半空中被扯了回来,重新落入埃修的手中。这时他右膝盖一阵绞痛,重心莫名其妙地溃散了,埃修身子一歪,条件反射地用手杖撑住了身体。

    右膝的疼痛感愈发强烈,里面仿佛嵌进了一块烧红的烙铁。残破的关节与缺损的骨骼在震动,嗡嗡作响。你需要我。埃修听到手杖如此说。狼崽子有一点说得很对,命运无所谓信徒,无论你选择与否,它都会找上门来,就像你无论如何都会把手探进树洞。

    那到底是我选择命运,还是命运选择我?埃修咬着牙,冷汗直冒。

    做出选择时,你会明白的。

    痛楚消失了,关节与骨骼停止了震动,手杖沉寂下来。埃修喘着粗气,汗水从发梢滴落。他拄着手杖慢慢地站起来。“仿佛我会有选择的机会一样。”埃修盯着手杖说。

    无人应声。冰冷的愤怒充斥着埃修的胸膛,但他知道任何的发泄都是徒劳。藤蔓依然缠绕在他的手腕上,埃修但凡有一点撕扯的企图右膝便立刻隐隐作痛。他现在迫切地需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埃修重新回到特蕾莎身边,朝她伸出手:“能走吗?”

    “格里夫?”特蕾莎茫然地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能走吗”埃修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他试图让自己的声音柔和一些。

    “格里夫!”特蕾莎突然扑进了他的怀里,她的声音里带着惊喜与思念,像是少女见到久别的情人,可动作却迅猛得有如扑击的豹子!那一刻埃修差点以为自己的脖子又要被咬下一块肉来,他努力压抑着自己的防卫本能才没有一拳揍出去。地狱修女的情绪爆发得突如其来,她又笑又哭,双臂紧紧地箍住埃修的背,像是要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太好了,所长说你已经死了,他果然在说谎。原来你也来到了瑞文斯顿,是来帮我猎杀麦尔德雷的吗……”她的语速越来越快,像是欢快摇动的风铃,很快破损的假面已经无法清晰地传达她的意思。“来,格里夫,帮我把假面撕下来。”特蕾莎抓住埃修的手放到自己脸颊边。

    埃修犹豫了几秒钟,慢慢地揭开了特蕾莎的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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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四章 灰烬与蔷薇之歌(八)() 
那一刻月光突然黯淡,埃修心中一窒,假面失手从指间滑落。一张明丽不可方物的脸出现在他眼前,就算是最擅长颂扬美貌与青春的吟游诗人都只会望着这张脸发出瞠目结舌的兴叹,而后陷入羞愧的沉默,因为他们头一次感觉到言语与文字的苍白无力。特蕾莎将脸托在埃修的手掌间,她的脸颊上犹然挂着泪痕,眼中却带着思慕的笑意:“发什么呆呢?”

    埃修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也不舍得挣开,手心中温软的触感对他而言是陌生的,却是美好的。早在萨里昂的时候埃修就见过特蕾莎的真容,但两人的距离远不及现在这般近。那时的特蕾莎仍是一位难得一见的美人,她五官精致,面容姣好,表情却是冷的,仿佛是荒芜的冻原。而现在冻原之下有什么东西迸发出来了,于是特蕾莎的美便开始带着咄咄逼人的侵略性,如同闪耀的太阳,离得越近便越发夺目,没有任何修辞可以形容那辉煌灿烂的美。埃修甚至不敢再看,他僵硬地扭过头,木讷地说:“先……先回波因布鲁。”莫名的情绪在他心里的角落悄悄地滋生,埃修强迫自己去想些别的事情,比如他两人曾以头锤硬撼,却没能在那张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又比如这还是自己印象中的那张脸吗?明明容貌无甚变化,仅仅是眉眼展开颦笑便如此风姿绰约夺人心魄;再比如他接下来还能扮演多久的格里夫?又该以怎样的表情去面对那张脸?不知不觉间,埃修的脑海里全是那张脸,他试图转移注意力,可注意力鬼使神差地又会转移回来。他不过是直视了太阳数秒,可那光芒万丈的轮廓已经深深地刻印在心间。

    “你背我!”特蕾莎跳上埃修的背,亲昵地揽住他的肩膀,而后四下张望,“我们这是在哪?”

    埃修一个趔趄,两条腿都没入雪地一半,他紧紧扶住手杖才将自己的身体撑稳。“应该是在瓦尔雪原。”他低声回答。特蕾莎拨弄了一下手上的护腕,收起掉落在雪地里的黑键。埃修犹豫了一下,没有阻止她。他左手揽住特蕾莎的膝弯,随即发现自己并不需要托住她的身体,因为特蕾莎是自己发力挂在他的身上,有意无意地减轻了他的负担。埃修这才意识到身后的佳人仍然是个卓绝的武者,杀人的手段更是极其残虐。他瞥了眼环绕脖子两边的手臂,皮袖上浸满了红得发黑的鲜血,还黏连着几块冻得硬邦邦的碎肉。那些莫名的情绪识趣地收敛,埃修定了定神,拄着手杖朝内海走去,沿着海岸线一路向东行走。

    北境的地形图在脑海浮现,埃修记得若是走出瓦尔雪原边界,再往前一段距离后便能转入一道一直通往凝霜桥下的支流,逆流而上即可抵达波因布鲁的南门,若是运气足够好就可以轻松绕开三面围城的迷雾山大军。残月亦步亦趋地追着他的脚步,埃修不清楚具体的时间,只希望自己能在天亮前抵达波因布鲁。

    特蕾莎趴伏在埃修的背上,紧紧地贴着埃修的脸颊。“我希望基亚没事。”她在埃修耳边轻声说,“他晕过去时我真是吓坏了,好在他还有呼吸。如果波因布鲁的学究们尽心救治的话,他应该能保住性命。不像当年你倒在我怀里一样,怎么喊你都喊不醒,庄园里到处都是血,颜色比开得最盛的蔷薇还要浓,还要艳,后来发生的事我完全记不清楚,回过神来时我已经被所长关在黑狱里了。”她紧紧搂住埃修,小声地啜泣,“我是在做梦吗,格里夫?他们都说你已经死了,所长、父亲、还有基亚,都告诉我你战死了,还好我从来没有相信过他们……”特蕾莎的眼泪在埃修的肩头上漫开,她开始断断续续地讲起这些年的经历。有些埃修听说过,例如帝国与萨里昂年初在卡林德恩平原上的战役,还有崔佛对萨里昂监狱的突袭,以及刺杀奈德·格雷兹前的布局——埃修本人也不可避免地被提及了;还有些则没有,比如说跟着但丁在帝国边境的盾风堡垒猎杀零星出没的恶魔;比如说有时候恨不得将那一大票不自量力的追求者宰个干净,又比如说在异端裁判所所内的机密权限被降到了“白羽”……埃修并不如何关心,但依然忍不住为特蕾莎的声音分神。耳畔像是有清泉洗石,微风抚叶,叮叮咚咚,簌簌哗哗,往事带着兰麝的幽香娓娓而来。

    但埃修只是沉默地聆听,始终不发一言,手杖迅疾地在雪地上点过。不多时两人顺利抵达了支流的河口,还算宽广的河面上满是浮动的碎冰互相挤压碰撞,偶尔会有锋利的棱角一闪而过。浮冰之下是沉闷涌动的水流。埃修抬头望天,残月不知何时已经走在了他前面,轨迹的尽头是厚重的乌云。埃修很想加快脚步,但是右膝的伤势并未好转多少,目前他仍然只能把身体的重心分担到手杖上,尽管如此他还是可以走得很快,却绝无可能狂奔。

    埃修提振了下精神,沿着河岸继续前行。周围的空气显著地降温了,碎冰碰撞的声音变得稀疏起来,低沉的水声逐渐浮现又逐渐消弭。特蕾莎似乎是终于说完了,安静地把头靠在埃修的肩膀上,目光迷离地注视着他的侧脸。埃修心里有些慌乱,他也不是头一次被人注视,但那些人的目光要么审视,要么戒备,有时候还带着强烈的敌意与仇恨。面对那些目光埃修总能镇静自若,可现在他却没来由地被特蕾莎瞧得有些心慌,被注视的地方肌肉情不自禁地绷紧,很快酸麻难忍起来。埃修的脸颊微微抽动,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

    “这里就我们两个,你把假面也摘下来吧,让我好好看看你的脸。”特蕾莎突然伸出一只手,指尖轻佻地在埃修的下巴摩挲着。但她并没有摸到所谓的边缘。特蕾莎怔了一下,不可置信地又摸了一遍:“这……这不是假面?”

    埃修心里一惊,意识到不妙,但是特蕾莎已经强行扭过他的脖子,逼迫他与自己对视。埃修再次看见了那轮太阳,只是那些璀璨的光正在快速地敛去。特蕾莎沿着他的脸狂躁地摸索了一圈,指甲深深地陷进皮下,埃修觉得整张脸都在火辣辣地痛——特蕾莎是真的想要撕下他的面皮!

    “你不是格里夫!你是谁?”环绕在埃修脖子上的手臂骤然收紧,猝不及防下他朝外一歪,摔进河里,浮冰将他冲撞得东倒西歪。埃修还没来得及在水流中站稳,特蕾莎就已经扑了下来,狠狠地把他摁进河床。埃修还想挣扎,但他周围全是翻腾起来的河沙,根本无从发力。埃修下意识地想深呼吸,却呛了一大口冷到冻牙的河水,至此他彻底失去了反抗的余地。特蕾莎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一直将埃修拖曳到河的另一侧。她用力地提起埃修,将他重重地掼在河岸上。护腕上机簧响动,特蕾莎高举着黑键用力刺下!

    黑蛇狂啸着咬向埃修的脸,他却全然没有在意,只是越过利刃注视着特蕾莎的脸,那张脸仍旧美丽,眼神却已经失去温度,那些勃发的愤怒与狂躁正在缓缓地被合拢的冰原所吞没。埃修突然间很难过,一时间却又说不上为什么。

    。

第一五五章 灰烬与蔷薇之歌(九)() 
刀刃在他面前停住了,尖端已经割开了肌肤,但埃修感觉到它下刺的势头被持握者硬生生地遏止了,却又没有立即抬升,只是游移在两难的进退之间。“杀了他!”特蕾莎低声说,眼角狰狞地抽动,随后却又缓慢而坚定地摇头。旭日、冻原、血海,截然不同的情绪化作混乱的意象在她精致的脸上互相倾轧,却始终没有一方能够真正地占据上风。这时特蕾莎压制埃修的手臂产生了一丝松懈,埃修立刻一个翻滚拉开距离,任由黑键在自己脸上豁开一条长长的口子。他扶住手杖半跪在地,一掌拍在小腹上,将肠胃里积压的河水逼出来。埃修抹了一把脸,警惕地望向河中的特蕾莎。

    特蕾莎似乎全然没有察觉到埃修已经脱离。黑键停滞在半空中,片刻后才猛然刺入坚硬的泥土,只余下刀柄露在外面。特蕾莎怔了一会,拔出黑键甩向埃修。埃修一直在留心特蕾莎的动作,及时举起手杖格挡。他刻意让手杖磕上黑键的锋刃,然而跟木头无异的质地居然抵挡住了金属的切割,两者相撞发出一声非金非木的闷响,黑键被震到一旁。埃修瞥了一眼手杖,上面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一击不中,特蕾莎想爬上岸,身子却被一块巨大的浮冰给推到一旁。埃修趁机踏前一步,踩住黑键,在特蕾莎收回之前抢先将柄握在手里。他奋力一拽,特蕾莎与他短暂地相持了片刻。随着两人逐渐灌注力道,那条材质不明的丝线开始慢慢地延展,绷得越来越紧,却终究没有断裂,反倒是特蕾莎手上的护腕咔哒一声,先一步碎裂开来,里面的机关被撕扯得七零八落。巨大的惯性将埃修与特蕾莎同时推倒。埃修爬起来时,河面上已经失去了特蕾莎的身影。埃修毫不犹豫地追到岸边。他看见水面下一道游鱼般苗条的影子遮掩在浮冰之间,正在快速地朝对岸洇渡。“哗啦”一声水响,特蕾莎窜上河岸跑向雪原,她似乎意识到自己已经手无寸铁,于是毫不犹豫地选择拉开距离。

    埃修掂了掂黑键,很快熟悉了这柄武器的手感。他举起来瞄准特蕾莎,但就在即将脱手而出的时候埃修迟疑了几秒,转而从水里捞了一块浮冰的碎片掷向特蕾莎。特蕾莎听到身后风声响动立刻回身,将那块冰片绰在手心,这时黑蛇的獠牙刺穿了她的小腿肚,特蕾莎扑倒在雪地里。埃修长吁一口气,他刚才差一点就将好不容易争抢来的优势拱手送还给特蕾莎。若是让地狱修女重新拿回黑键拉开距离,隔着一条河她大概有若干种一击必杀埃修的手段。

    埃修渡了河,慢慢地走到特蕾莎身边。特蕾莎脸朝下一动不动。但是埃修并未放松警惕,面对一名超一流武者,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果然在他俯下身查看的时候,特蕾莎立刻翻身暴起,左手抓了一蓬雪洒到埃修的脸上,而后竖起两指朝他的双眼捅去,右手则拔出腿上的黑键刺向埃修。但埃修在她有所动作的一瞬立刻抽身后退,手杖砸在特蕾莎的右手背上,打断了她的动作。然而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特蕾莎身上,忽略了身后就是河岸,用力过猛之下他没有踩到实地,反倒重新跌回水中。特蕾莎握着黑键,一瘸一拐地跳下河,跟埃修厮打在一起。她以亡命徒般的姿态搏杀,黑键在她手中成了修长的匕首,寒芒只在埃修的要害周围闪灭。但那些寒芒随后便被更大的暴力掐碎了,埃修在起身时便已经开始澎湃的呼吸,空气以他为中心汇聚,一个个微小的涡旋出现在河面上。特蕾莎被他轻而易举地擒拿,反剪双臂按倒在岸边。

    冰冷的水流洗过两人的身躯,特蕾莎犹在不甘地扭动,她挣扎的幅度很大,尽管不可能挣脱,但足以将她自己的关节拧断。埃修凑近她的脸,低声说:“基亚还在波因布鲁。”

    特蕾莎停止了挣扎,埃修感觉到对方的身体柔软下来,不再强硬地试图挣脱。她深吸了一口气,剧烈地喘息起来,像是刚从长久的噩梦中惊醒。“行了,放开我。”她的声音中带着深深的疲惫。

    “说出你全部的身份。”埃修紧盯着她。

    “萨里昂的超一流武者‘地狱修女’特蕾莎艾尔夫万,艾尔夫万家族的长女,异端裁判所的黑翼修女长,基亚艾尔夫万的姐姐,现在是你的手下败将。”特蕾莎冷淡地说。她放开手,任由黑键沉入河底。“够了吗?”

    埃修终于松开了手,特蕾莎扶着河岸站起来,精疲力尽地捂住额头。“我们离波因布鲁还有多远?”她问。

    “现在动身的话,天亮前应该能抵达波因布鲁的南门。”埃修回答,他观摩着特蕾莎的表情。如此状态下的地狱修女已经归于冷寂,可仍然危险——也许危险本就是特蕾莎的常态,那片冻原之下潜藏着火山的集群。“之前的事你记得多少?”他试探着问。

    “对于在不属于他们的时间中发生的事,其他人是不会留下任何印象的,但我不同,”特蕾莎转头安静地注视着埃修,“我记得一切。”

    “其他人?”

    “追杀你的是地狱修女,把你错认成格里夫的是特蕾莎,现在跟你讲话的是我。”

    “你是谁?”

    “我是谁?”特蕾莎顿了顿,“我是萨里昂的超一流武者‘地狱修女’特蕾莎艾尔夫万,艾尔夫万家族的长女,异端裁判所的黑翼修女长,基亚艾尔夫万的姐姐,现在是你的手下败将。”她机械地又将先前的回答又重复了一遍。

    埃修知道他们之间的谈话就此为止了。他爬上岸,感到空前的寒冷。在厮杀的热血冷却下来后,身上的水便开始吸蚀他的体温。特蕾莎的情况并不比埃修好到哪去,她的嘴唇已经被冻得发青,但看到埃修的目光转过来时又不动声色地咬住。埃修伸手去搀她却被拍开。“我能走,带路就行。”她勉强站起来,水流在她的皮甲上凝结成垂落的冰柱。

    就在这时两人的身体僵住了,他们对视了片刻,不约而同看向上游。一头巨大的雪狼正在安静地注视埃修与特蕾莎。它的身躯魁伟得像是一座小山丘,每一块肌肉都饱满而鼓胀,皮毛在月光下呈现晶莹而瑰丽的蓝色。明明只是一头野兽,可它的嘴角却带着极其人性化的笑意。埃修感觉到缠绕在他手腕上的藤蔓收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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