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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认为现在是最好的时候。”龙一很肯定的回答。
“为什么?!”
“因为我们都被打怕了。”龙一看着众人,缓缓说道。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但龙一没有沉默,他继续说道,“宏舟国国军全灭,宏舟开战第一天重伤垂死,朱宏城主被迫用‘砂子’保命,再后来,沧澜执国高鸿落和阿七,都差点被烧死,这是我们到今天以来付出的代价,而我们敌人付出的代价却小得多,换句话说,我们都怕了。”
怕什么?当然是输,输了就意味着要死,死了就意味着要丧失领土。
就在昨天,就在这个地方,阿七手里捏着界空,用巨大无比的力量和岳炎浴谈判。
其实根本就没有谈判的必要,对于地上人来说:领土问题从来没有谈判,只有战争。
而对于地下人来说:一切阻碍我们生存的地上人,都要被清除,不论这些人是好人还是坏人,只要是障碍,就都要死。
还活着的人,都会怕,都会恐惧。
“因为我们现在都在害怕,所以现在是最好的时机。”龙一说,“地下世界的人忽略了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他们以为他们能够吓住我们,但很可惜,他们从头至尾的表现都表明了他们力量不足的事实。如果他们对自己的力量足够自信,他们应该直接来进攻我们才对,而不是采用偷袭和死守的方式,换句话说,我们的对手试图让我们害怕,人一害怕就容易畏首畏脚,他们想用这样的方式拖延时间。”
岳溯洄是一个很合格的主,不但实力强大,还攻于谋略,他用神石偷袭,让岳炎浴带领族人来到地上,名义上是展现力量,实际上是为了用这股力量震慑世界。
然而,不幸的是,他遇到了一个非人的对手。
岳溯洄的计划几乎成功了,日核之火的威力确实震撼了整个世界,现在所有人,包括八方执国都对那样的力量噤若寒蝉,恐惧在所有人的心中蔓延,谁也不知道地下世界还有什么手段,已知的恐惧和未知的恐惧成功的叠加在一起,相互作用下将这股怀疑的恐惧力度放大了无数倍,作用在八方执国的人心中,朱宏也好,斟寻宏舟也好,高鸿落也好,他们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畏惧。
这就是岳溯洄想要的,利用恐惧来拖延时间,拖得时间越久就越有利,他们的胜算就越大。
然而他的对手偏偏是一个活了五千年的人。
一个人能活五千年,那就不是人了,是怪物。
龙一从一开始就没有被吓到,相反,他等待这一刻已经等很久了,这就是反击的时刻。
他断定,此刻的对手必然是处于实力最为薄弱的时候,原因很简单:强者没有必要也不屑于在弱者面前彰显武力,相反,弱者才会在他人面前炫耀自己那点可怜的资本。
从一开始对手就在不停的彰显自己的强大,这恰恰说明了他很弱小,尽管他的表面功夫唬住了不少无知者。
如果说,最初神石的攻击还不足以让龙一试探出地下世界的深浅的话。
那后来那些地下人拼尽全力重创了阿七和高鸿落,彰显了武力,却让龙一确认了自己的判断。
可以说,这是阿七用半条命换来的判断,而他坚信自己的判断是对的,五千年来,他的判断一直是对的。
进攻!如果这个时候,结合英雄,扶桑,宏舟,三大执国的力量,再加上龙一自己,他们四个人这个时候带着一支强大的军队进攻地下世界的话,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片刻后,宏舟执国下达了命令。
“国军残部,全体集合,复仇的时间到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值得称颂的勇武(一)()
地下世界持续了十五年的大劳作后迎来了生活期,他们本应该好好的庆祝一番的,然而前几天主的戒严令颁布下来,这几天人们都不准出门,只能各自待在家里,也不用劳作,食物会按时分配给他们,而且所有人都不能离开石城的范围。
地下人民对于政令绝对遵守,从来不会有反对的声音,所有的岩姓山姓石姓都对自己有清楚的认知和定位,他们知道自己不具备改变政令的能力,也提不出更好的建议,他们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这几千年来,这些人都是听从岳姓的指挥活了下来,现在他们也愿意相信,那些天生高贵的岳姓能让他们继续活下去。这些低级的阶层相信那些人能做到。
事实上,那些高贵的岳姓正在为了给这些相信着他们的族人们更大的生存空间和地上人玩儿命。
在地下苟活的日子是不可能持续到永远的,没有一个相对稳定的生存空间,没有相对稳定的食物来源一个族群要活着真的很困难。
岳溯流今年刚刚十五岁,然而他却生了一副四五十岁的成熟模样。
他坐在高位上,作为一个替身他要扮演好作为‘主’的角色,最惊艳完美的模仿就是克隆,没错,他是由主的血肉构造出来的生物,在十五年前,主用自己受伤后损失的精血造出来了岳溯流,并冠以他岳姓,他一诞生就拥有主的部分记忆和部分修为,也就是说,他从一降生,就拥有着接近这个世界顶尖的实力,从另一个意义上,他算是主的继承人。
如果放在别处,岳溯流无疑是那种足以令人嫉妒的‘上天的宠儿’,和那种口衔金镶玉而生,一生衣食无忧或者通俗点将就是那种一辈子不用付出就能活的比绝大多数累死累活的人都好的那种人。
然而他活在这里,这便是他命运。
即便记忆能够传递,即便力量能够继承,然而每一个人,生在贫瘠荒凉的地方也好,生在繁华富足的地方也好,人一生最初的最初,无论他拥有多么强大的力量,无论他们生的多么贫贱亦或是多么富贵,在那一刻,在最初睁开眼睛,第一次看到世界的那一刻,他们都是一无所知的,岳溯流也是一样,尽管一出生就无比强大,但他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他什么都不知道——哪怕他拥有那些残酷的记忆。
他拥有能欺骗所有人的外表,但其实他只有十五岁,这个年纪,摆在他面前的任务是如山一般的政务,几千万人的食物分配以及住所问题,同时要防范地上世界攻击地下的可能,岳姓炎名刚刚被地上人打垮还需要他去抚慰炎名小族的那些刚刚断胳膊断腿活着回来的勇士们。。。。。。。。这些事情,都是要他亲自去做,而且他必须要做好,他已经很多天没有合过眼,然而他还不能休息,更不能倒下,得强撑着,他倒下了谁还能来代替他完成这些事?
这就是他的命运啊,命运给了他力量,也给了他责任,十五岁,他本来应该是个在家里贪图玩乐,喜爱幻想拯救世界但其实什么都做不了的中二少年才对,但他已经担起了十五年的责任,而且居然还真是拯救一个世界的责任,可惜,真的做起来,才知道承担这种责任,真的太过沉重了。
没有半秒钟的时间让他去感慨,让他去发泄,他看着摞得如山一般高的‘石头纸’,上面写满了各种各样他要处理的事情,他有两个环时的时间处理这些东西,因为到了明天还有更多的等着他。
“主,这是今天进行完毕的人口普查工作,经过十五年的拓荒期,原本6128万的人口现在还有2743万6871人,属下已经核查了三遍,准确无误,您确认一下。”
人口普查,在地下世界这是必做的工作,而且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做一次,因为人口数量直接就影响到他们的生存状况,也是判断地下世界人口密度的最直接的数据,是否决定拓荒全部都是由人口数量来确定的。
“比上一次开荒后活下来的人多了不少啊。”岳溯流接过文件,具体的浏览了这次人口普查的过程,以确定过程步骤是否有问题,只有过程正确,结果才有可信度。
“是,属下还记得上次拓荒后,原本2141万多的人口就剩下600多万了。”
岳溯流没有回答。
那位负责普查人口的岳姓似乎有些不安,本来他不打算多嘴的,但他的不安就像是一条小蛇在把那稚嫩的牙钉在他心头那般,让他难受,所以他把他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主啊,属下还是觉得,现在不是停止拓荒的最佳时机啊。”
岳溯流抬起头,紧盯着他。
那人心里一紧,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道,“主,现在我们的人口数量确实是太危险了,以我们现在的人口基数,十年以后,就会翻三倍,恢复到拓荒前的人口数,而我们的空间其实才扩大了两倍左右,这样下去,二十年左右,就又要进入拓荒状态了,这。。。。。。真的不成啊,时间太短了,而且,我们积蓄的粮食,其实并不够啊。”
“这我知道。”岳溯流把视线挪开,用很粗的声线说道,“你说的我都知道。”
“那。。。。。。。。”
“。。。。。。。粮食不够,人口太多,我都知道。。。。。。。这个时候不是停止拓荒的时候,这些。。。。。。都是对的。”岳溯流几乎瘫下了半张脸,“这些我都知道啊,但不成了,我们不能再继续拓荒下去了,我们只能发动战争,去地上了。”
“这,这是为何?!”
“地层,已经不稳定了。”岳溯流的话很轻,但却像一道惊雷。
“。。。。。。。。。您是说。。。。。。。要塌了?!”那人满脸的惊恐。
“嗯。”
要塌了,要塌了,是什么要塌了呢?
当然是这个世界,这个地下世界救要塌了。
这几千年来,这些地下人不断的拓荒,不断的挖开更大的空间,把那些土扔到天柱里处理掉,或者是做成纸用,这些人几千年来挖出了上亿亿吨的土石,挖空了地下,然而这个洞太大了,也太广阔了,地层已经快无法支撑,到了今天,终于就快要塌了,要崩溃了。
其实在很多年前就有人注意到了这一点,这个发现让地下人惊慌无比,因为那意味着他们不能再开拓生存空间,人口会不断增多,没有处理这些多余人口的办法,到了最后,一旦‘拥挤’起来,为了活下去,地下世界的必然会发展到真正的人吃人的状态,那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啊?
十五年前,不,是更早之前的上一代主就发现了这个可怕的事实,其实,原本的地下人是很惧怕地上世界的,因为他们对地上一无所知,未知就是最大的恐惧,但当他们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在地下像过去几千年那样安逸的活下去后,他们就别无选择,想办法到地上去是他们唯一的活路。因此,到了岳溯洄当主的时候,他们不再害怕,壮着胆子带着几千勇士到了地上,那是唯一的活路,意义就相当于摆在飞蛾面前的火焰,那么明亮温暖,飞蛾扑火,却还是要烧为灰烬。
岳溯流有时候想,自己真是生错了年代,也许早生几百年,自己就永远都不用为这种事担忧,安逸的活到死就可以了。
岳溯流不认为地下世界真的有战胜地上的可能,他的那些不属于他的记忆告诉他,外面的世界总实力远比地下强大,尽管神石杀死了很多地上人,岳姓炎名的阵法也有毁天灭地的威力,还有那些后续计划,但要赢得胜利,还是很难。
他不会放弃,他是地下人,虽然到了今天,他还没有弄明白自己的人生究竟有什么意义,但他绝不会放弃自己的责任,也不打算阻止地上战争。
即便是扑火的飞蛾,也有值得称颂的勇武。
ps:考完了,回来继续写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值得称颂的勇武(二)()
今天,下了一场暴雨。
而且知道此时此刻,瓢泼的雨水依旧从阴沉昏暗的天空带着强劲如落针般尖锐的气势冲击到地面,溅起浑浊的泥浆,四散崩裂。
就在这狂潮般的风雨里,一个又一个人影星星点点的分布在极夜区的领空,每一个人影都散发着凌冽的气势。
杀气,或者说,是一股来自地狱深处的血腥味,无论多么强劲的雨,多么狂暴的风,都吹不散这股血腥,鲜血的味道仿佛融在空气里,和这里的一切浑然一体,面对着这一切,很多人的视线里都染上了一抹淡淡的分红。
朱宏看着在风雨里聚集起来的人们,这一幕似曾相识。
他拖着肥胖的身体,踩着被水浸润的泥土,也许是他太沉了,他半只脚都陷进了泥土里,可他没打算提气浮起来,其实沉重的不只是他那富态的身材,还有他的心。
战争啊,这就是战争的味道。
鲜血,硝烟的味道,就连这些参战的人们身上散发的杀气,也是有味道的,只是那是一种形容不出来的气味,不过谁都不想去尝试闻一闻那种味道,因为那种味道从进入鼻腔的那一刹那,就会令人窒息。
这是仓促集结起来的人们,也是新的军队。
仓促的战争,仓促的军人,看上去随随便便的。
但事实并不是这样,站在这里的,是英雄城的护城军,是沧澜国的执国军队,还有那些保住了姓名,带着漫天恨意打算替同志复仇的宏舟国军。
他们散漫的浮在天空上,但实际上他们每一个人的位置都有意义,地上的人们终于收起了持续了数千年的傲慢和自大,认认真真的用卑鄙无耻的计谋和蜷缩在底下的人们来一场流血的战争。
所有的计谋,都是卑鄙无耻的,世上从来都不存在正义的决策,也不存在崇高的战争,战争,是灾难,是不断重复的死亡和哭嚎,无论给它赋予多么崇高的意义,那始终是不可推脱的事实。
年少的时候,朱宏也作为一名军人守卫过英雄城的疆土,在数百年前英雄城与宏舟国之间因领土问题发生的战争里,朱宏坚信着自己是正义的,坚信着自己打的是一场保家卫国的战争,坚信着倒在战场上的人们都是正义的朋友,坚信错的是那些宏舟国的入侵者,那些讨人厌的宏舟人像蚂蚁一样占据了大浮屠山脉还不够,还要来占据原本属于英雄城的领土,简直卑鄙无耻。
然而很多年后,他不再当军人后,才知道那些他原本认为是属于自己国家的领土根本就不属于他们,他们和宏舟国打的不过是一场争夺一块肥沃的无主之地的战争罢了,而一直愚弄欺骗着朱宏这样的军人的,是当时的英雄城主,欺骗他们的原因也很简单,谁都喜欢和平,谁都厌恶战争,想要让人参战,那自然要编造一些正义而又崇高的理由,而这些理由里面最好用的,就是保家卫国,真正的护国战争确实算得上是正义的,然而当它成为一个华丽的借口的时候却显得如此黑暗龌龊。
然而死了的人不能复生,倒下的战士们不可能在睁开眼望向湛蓝的天空,他们夺下的每一寸土地都很肥沃,因为每一粒土壤都浸润过英勇而又无辜的鲜血。
到了今天,朱宏早已不是那个坚信正义的热血青年,他变成了一个死胖子,肥硕的身躯包裹着残存最后一丝善良的心脏,在他执政的数百年里,他用尽了卑鄙无耻猥琐下流的手段和宏舟国争利益,他的人民对他的评价很好,但也不是没有人对他不满,那些骂他怂的人说他人肥胆小,不敢和宏舟国真刀真枪的拼,没血性,是个孬种,不喜欢他的人都这么说他,他也不是不知道,可惜,他实在是编不出一个像样的理由来骗别人去打仗,英雄城的土地已经够大了,只要宏舟国不犯境,大家好好地活着不行么?别人说两句就真的那么难以忍受么?到底要流多少的血要有多少家庭支离破碎才能让那些对战争一无所知的人闭嘴?
然而他还是避不过这一天的到来,他还是要带着英雄城的力量和意志参加这一场战争,因为这是一场真正的保卫领土的战争,不再是和宏舟那样小家子气的打打闹闹,他们守卫的是整个第三大陆的人类主权,没有国籍之分的代表着所有人的主权。
就算流尽了鲜血,他们每一个人也能够为后人留下一个值得称颂的故事。
“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我明明是来向你们讨债的,为什么现在却要带着城里的所有军人来玩儿命。”
“你还记着呢?”
“废话,那可不是小数目,城里的那些人日子还要过呢,现在城里药品缺的连病都治不起了。”
“这次事情过去了,我们师兄弟三倍赔偿你。”
“说好的,到时候别反悔啊,你们俩穷光蛋。”
“要是真还不起,你把我们俩卖了都行。”
“别,你们不值钱,换个。。。。。。。。”
“那,你想要什么?!”
胖城主才回过神,紧紧地顶着龙一的眼睛,他的眼睛里闪烁的光,多么浓的黑暗,多么狂暴的风雨都无法阻挡。
“我想,这次战争,那些死掉的人,把他们的名字刻在你的界空殿里,让后人都知道才好。”
“。。。。。。。。那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