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念书的时候再起也不迟,他一心想着到那个时候,爹兴许能好,这自古爷爷给起名字的做法,不能随便破啊。
下过那场大雨之后,官庄开始了几十个一点点云彩也没有的大晴天,看得官庄人心急的快要跳上房。有的人说这个老天爷,从来不好好做营生。下个雨都没个点钟,纯粹由着性子来。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在官庄也就是大愣敢对着老天爷想起什么来骂什么。有人紧跟着就说了,还是个愣货。要不能成了今天瘫在炕上,话也说不上来。这么一说,在榆树底下凉快的人们都觉得这就是报应。二平师父也听他们说过,不愿意听也只能走开,嘴是人家的也不能给人家堵上。
润成顾不上管下不下雨,到了秋里还能不能有收成,他早就忘的干干净净。实际上他也根本没有时间,宝成回县城里,没跟谁说家里的事。兰芳还是正常上起了班。他跟大哥张罗着把爹接到了医院,叫个老中医给开始扎针了。照着老中医的的说法,年纪不小了,尽量给扎,恢复到什么程度就不好说了。润成也就一边招呼着官庄的家里,一边隔三差五到医院看爹。几天下来,洋车子脚蹬子上的皮子都磨薄了,根本没空看天。他计划着还是得带着娃娃到医院检查检查,要不心里总是不放心。
栓成东西乱跑想着法子。把车的事给安顿好了。要不是有人在这个时候给他送来个包包,他还真没法子。包包里的五万块钱真是顶上了大用,他掏了三万多把车的事安顿了,接着就把五千给了宝成。叫他按时给医院交钱,余下的一万多,栓成背着贵梅自己办了个存折放了进去。有了这些钱之后。栓成也花心思盘算过。他不是不知道跟他一个级别的人,早就接到过这样的包包了。送包包的人也没说什么。就说知道他要用钱,就先给他拿过来五万。栓成编了个瞎话。给贵梅说自己靠着厚脸皮、硬关系,愣是没赔钱就把车的事摆平了。
宝成自己手里也有些钱,可是跟大哥直接从皮包里掏出来那五捆十块的时,也有些发愣。可是想想,大哥也是个有级别的人,手里能排置到钱也不日怪。他心里多少有些眼气大哥,心说怎么当初不是自己到乡政府跑腿呢?还有怎么自己就没有遇上个爹是大官的同学。说来说去,他感叹自己的命没有大哥好。
这几天叫香香高兴的是,娃娃好歹用奶水能哄的住了。叫人的发愁的是,娃娃一哭就得赶紧给吃喝,给换尿布,要不就哭起来没完,遇上喂奶迟了,那小子小嘴一含住奶头,就用嘴唇压住使劲儿拽。好几回香香都叫拽的差点发了脾气,可是想想这是自己的娃娃,也就算了。时间长了,香香发觉,臭小这是在发脾气!说起来叫人不信,可真是跟大人发起脾气来一模一样。她跟润成说,这么大的脾气到底是跟了谁?润成想想说,我们家里就是爹的脾气大,可是没这小子不讲理。香香每天一等到喂奶都发愁,没牙的时候就这样,要是有了牙,她还不得叫咬坏?润成说到时候就给他断奶,叫他吃大人饭。话是这么说,香香说你没听我娘说过,给娃娃断奶,还是迟些好?
炕上的臭小大概是听见了爹娘的道聊,脾气又来了。两只脚几下就把已经鸟屎的尿布蹬到了一边,接着在干炕单上狠狠来了一泡稀屎。不光这样,这小子开始在自己拉的东西里,打起滚来,很快就把身上滚沾的都是臭烘烘的东西。香香一边给娃娃擦抹,一边说,看见了吧,秦家的混世魔王来了,照着这样往大长,还不定到时候是个什么样呢?
且不说官庄的家里乱成一团之后,家人却没跟正在准备再试挡一回的进成说上半个字。赶在高考之前,进成趁着学校给放了个假,就蹭车回到了官庄。从沟里爬上来的时候,他一边走一边跳起来好几回,想着能早些看见官庄。从这儿他不跳起来,也就是看见窑顶上竖着的几根电视天线杆子,官庄还躲在梁后头呢。进成根本没想见家里出的事,这些天,班主任老师寻他道聊了几回,叫他保持住状态,考试时不要有太多压力,说的他心儿挺舒坦。实际上这多半年来,进成的成绩也不赖,稳稳的不出问题走个大学还是有希望的。他心儿高兴,走的也快,没多长工夫就跨进了自家的院子。刚迈进一只脚,后头有个人过来。进成就扭身跟人家打招呼,可是对方没搭理他,自顾自走了。心儿高兴的宝成也没在意。
等他进了院子,西房里的哭声就开始了。进成心里一高兴,知道这准是二嫂养娃娃了,也就是说自己有侄儿了。还没念完书,就成了长辈,进成实在高兴。他推门进去的时候,二哥刚好出来,兄弟两人差点碰到一搭。进成顾不上问家里其他人,他着急看娃娃。
香香给他把娃娃抱了过来,哪知道进成一看,脸上就变了颜色。他一下就扭过身了,喘气声大的润成在门口都能听见。润成两口子都问进成怎么了,进成说没事,几步出了西房上了窑里。丢下润成香香,怎么也闹不机明进成这是怎么了。香香看看抱里的娃娃,心儿日怪的厉害。她叫润成赶紧跟着去看看,其实也是想叫润成撵上问问到底是这么了。从小香香因为稍微比进成大些,就一直把进成当弟弟。她看着润成出去了,心说,进成千万不要有什么事这家里已经够乱了。
等润成到了窑里,娘正骂进成。看这个架势,进成知道家里有事了,哭开了,娘正在对面骂他没出息呢,老来大的娃子了,还哭。娘给进成说,你爹就是跌着了,已经住了医院,没多么大事,你瞎操心干什么?进成止住哭,说自己放几天假,接着就考试。润成问弟弟有没有把握,进成说还不赖,大概今年能有个结果。润成说你好好念,咱们家里不发愁供你念书,我跟你嫂嫂说了,到时候我们给你张罗念书带的东西。进成嘴里答应的一句不落,可是心儿想着事,这叫润成早就看出来了,他想问,可是对着娘不好说。
娘要给老四做山药蛋烙饼,润成带着进成到窖里捡山药蛋,他就趁着这个工夫问起了进成刚刚到底是怎么了。进成说他觉见二哥的娃娃看上去很眼熟,以前在哪儿见过。润成笑笑说,他长得不是像我就是像你嫂嫂,你能看着不熟吗?进成说不是这个意思,他是真见过长得很像这个娃娃的人,可是眼下就是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还有,他刚刚就要接过娃娃的时候,浑身上下不知道怎么一下就起满了鸡皮疙瘩,不知道是嫌凉,还是害怕。接着心慌的都有些站不住了,他才赶紧扭身出去。润成在窖里听了弟弟说这些,愣住半天以后,说进成你的意思是,这娃娃长的像是你见过的人,可不是我跟你嫂子。进成说就是。
润成说不对,这么小的娃娃,你怎么能看出来是像谁?怎么着也得三五岁吧。进成说他肯定见过,就是想不起来。(。。)
第二百零五章 孽孙(3)()
ps: 就在进成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歹毒的时候,老娘娘也抬起了脑袋,裂开嘴朝着进成笑了。≦↖顶≦↖点≦↖小≦↖说,。2︾x。进成想起了二哥家里娃娃像谁,就是像眼前的这个老娘娘。没错,就是她。
进成前后想了个遍,还是没有想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吃过娘给做的饭,进成着急回县里看爹,想走。可是看看手表,发现时间根本赶不过来,光用两只光脚走到县城,大概到明儿天明都到不了。没法子第二天早些走就行了,他想想,考完试不还要放两个月大假吗,有的事工夫回来住着。这几年光顾着在学校学习过来学习过去,家里的营生基本上就没这么动手,歇了之后得好好给家里干些营生。进成这么想着,跟娘没道聊多少,就早早睡了。
不知道是因为太长工夫没有在在自家的炕上睡了,进成一时还睡不着,早睡下那些工夫都用来想烙饼一样翻腾了。翻腾了多少回,眼皮子涩的睁不开的时候,他心说这下该能睡着了吧。放宽心思,也放松了浑身上下的没疙瘩肉,他觉见自己算是睡着了,这就叫舒坦。肚子里天满了烙饼,睡在踏实的炕上,实在是不赖。
睡了一阵,进成就起来了。他扭身看看炕那边,没有娘。炕上的炕单也不是黑夜他扑的那疙瘩了。看着眼熟,在哪儿见过。家里没人,他心说还是拾掇东西,趁着早阳婆爷不晒人早些走。可是走归走还得跟家里人说一声吧。在院里寻来寻去,没看见有人,进成出了院子。这大门口也不是他们家大门口。再细看,是。可这不是以前的那个烂大门吗?爹早就换成了新的,什么时候又换过来了?他夜儿回来的时候实在没注意大门到底是什么样子。也难怪,那时谁没事对着个大门扇细看?他站在门口,朝着东头的人家看过去,也没看见个人。一股风刮了过来,有些凉爽。他扣了扣衣裳的扣子,发现脚底下沟里的草这么都已经是黄的了?
才五月的天,草就黄了。听娘说官庄确实是挺长工夫没下雨了,可沟里的草什么时候怕过天干?沟里的那几片地里的庄稼也是黄的。进成两只眼看的挺远,他认出来是谷子地。这是秋里!进成赶紧跑进窑里,他记得家里墙上挂着个月份牌子,他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时候。可是他进了家里,在那堵墙上,什么也没看见。是人趁他睡觉吧牌子摘走了?家里人为什么这么做?肯定不是。再说要是挂着叫人摘走了,经过了半年烟熏,牌子后头的墙颜色一定比其他地处要白。眼下墙上没有那个印子,墙上根本就没有牌子。
进成看见的,想见的也就是这些。余下的就实在想不通了。他得寻个人问问,想着就迈步出了门口。官庄的院子都闭着大门,没人在家。是不是在地里收秋呢?进成看看地里,却没有在能从门口看见的地里见到有人。他来回好好看了好几回。还是没有。大概人们先收远地处的庄稼也说不定,他准备出村看看。
没走到长坡的时候,沟里有人发出的声音叫他停了下来。他扒开沟边上长的有多半人高的老猫胡子。看见了人。从这儿看过去,沟里半坡上有个土台子。不大不小能坐下个人。有个娃娃背对着进成坐在那儿,看样儿这娃娃年岁大不了。进成听着他说话都不利索。好像是跟沟里谁在说话,可是进程看不见沟里还有谁。娃娃嘴里结结巴巴说着话,手朝着沟里够着什么,身子摇摇晃晃。进成说也不知道是官庄谁家的娃娃,怎么小就在沟里耍,也不怕出事?他准备从老猫胡子丛里过去,把娃娃报上来再说。
还没来得及过去,有人走到了他跟前。走的不快,看着像个老娘娘。两只小脚一拐一拐,硬是圪挪到了那个台子上,娃娃的背后。进成正想说你自己走上来也不赖了,还是我抱娃娃的时候,怎么也想不见的事发生了。进成眼看着老娘娘猫着腰,朝着娃娃的后备一把推了出去。娃娃的身子一忽摇,没了。进成嘴里当时连声音都发布出来,这老娘娘到底是谁,把个娃娃推到沟里。不要说摔不摔死娃娃,就是吓,也能吓死这么大个娃娃。进成心里腾的火就上来了,他得先看看娃娃怎么样了。
几步出去,正好到了老娘娘跟前。就在进成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歹毒的时候,老娘娘也抬起了脑袋,裂开嘴朝着进成笑了。进成想起了二哥家里娃娃像谁,就是像眼前的这个老娘娘。没错,就是她。进成心里咯噔一下,手上一慢,老娘娘走开了。远远看着走的不快,其实老娘娘走的根本就不慢。进成看看沟里,看看老娘娘,觉见还是娃娃要紧。他寻着沟里的小道儿,往沟里走。
没有下到沟里,听见了几个娃娃的声音。其中一个人的声音叫进成听出来些什么。那个娃娃叫另外一个建成,他叫建成带着宝成先上去。宝成,这不是三哥的名字吗?还有,二哥没改名之前不就是叫建成?进成越想月部队劲儿,沟里的娃娃真是自己的哥哥们,那跌下去的娃娃就不是别人,正是他秦进成!自己这还看见几十年前的自己了?进成忽的觉见这不是日怪事吗?他再往前走走,确实看见了三个半大小子,在一边哭一边满沟里寻。
没错,就是当年的自己。进成一点一点往起想当年的事,他记起自己当时好像真的是有人推了一把,当时没看清,这回可是看清楚了。不过光是知道老娘娘长的什么样,却不知道是哪家的。
进成想着下去帮着当年的这些哥哥们寻到自己,虽说这事说起来就像是一团乱麻一样叫人闹不机明。什么自己寻自己,还是小时候的自己?他不断扒开酸枣圪针往下走,没注意圪针越来越多了。没用了多少工夫。身上就扎满了圪针。不知道是不是圪针上有毒,进成有些脑子犯迷糊。眼里看见的东西越来越不机明了。耳朵里再也听不见娃娃们的哭声,这该不会就是个陷阱。引着他进来吧。进成越想越害怕,可是他没法扭身走回去。
迷迷糊糊的眼里,出现了一个黑影子,一歪一歪从远到近。这个影子背对着已经偏西的阳婆爷,显得漆黑一片。进成没看见到底是谁,他凭感觉觉见对方就是那个推娃娃的老娘娘。进成看自己也走不出去了,干脆也不走了。他直僵站着,想看看对方想干什么。身子能站直,脑子里却越来越糊。很快就没感觉了。
进成是小妮儿最小的娃娃,因为念书也不经常回来,小妮也是想的不行。这回回来也就是住一黑夜,小妮儿看着进成睡着了,她睡不着,就开开电棒子,看着自己的四小子。看了半天,感觉见进成睡觉的姿势总有些别扭。盖子团成一圪团不盖也就罢了,小妮儿看看。小子两只胳膊别在一搭,用两条圪弯回来的腿夹住。小妮儿想给拽出来,夹的还用力。小妮儿没法只好把盖子给进成搭在身上一条条,心儿笑话。究竟是个娃娃,还没长大。
没该多少被子的进成,头上的水珠珠还是滚了下来。小妮看见了。就要揪过来枕巾给他擦,心儿还犯日怪。这五月的天很热是真的。可是这多少年的老窑洞,陈年累月都是冬暖夏凉。至于热成这样吗?她过去摸摸进成的脑袋,感觉见了烧人。肯定这小子是在回来的道儿上,嫌热脱衣裳,叫风给吹着着凉了。小妮儿推推进成,叫他起来喝些水。
推了好几遍,进成没有醒,见多了秦家这么多日怪事的小妮儿,觉见不好。她赶紧披上衣裳,出去站在上院叫了几声润成。亏得润成招呼香香,香香招呼娃娃都睡的迟。润成听见娘叫他,知道有事赶紧就出来了。
进窑里看,进成还没醒过来。润成试着推了几下,没反应,试挡出气,也挺好,不像是有什么事,可是脑袋烧人耿耿的。润成叫娘不要着急,这么大的后生,能有什么事。可他说这个话心儿也没底气,说是好好的,这么就是想不过来。润成想想,他把自己的那个罗盘端出来,搁在了进成的脑袋跟前的炕上。
罗盘的指针乱跳了几下之后,就稳稳停住了。润成心里放松些的时候,进成翻了个身,胳膊从腿中间拽了出来。趁着这个时候,润成又推了推进成,这回进成醒了。他醒过来一看,娘披着衣裳在炕跟前的地上站着,圪皱着眉头,不知道遇上什么遭心事。二哥更是上身连背心都没套上,光个上身站在地上。进成问二哥怎么来了,润成说没事。他叫娘到西房招呼香香一黑夜,他跟进成兄弟两一搭睡。
等到娘下了西房,润成睡下拽熄灯之后。进成在黑暗里问了二哥一句,哥你还记得我小时候跌过的那回吗?润成说记得,我跟大哥还有你三哥出去摘酸枣,你偏要跟上,早半坡上没注意你就滚了坡。浑身上下扎满了圪针,娘愣是给你一根跟挑了出来。因为你一直没醒,爷爷还给你想了个法子,叫了回魂。进成说我有些记不清了,当时我怎么就滚下去了。润成说我们在底下正忙着寻酸枣呢,谁知道你怎么跌下来的。
进成坐起来,叫二哥拽开灯,说我看见我当时怎么跌下去的了。润成说你怎么看见的,尽是胡说。进成说也不算是看见,是梦见了。接着进成给二哥说了自己刚刚梦见的。二哥听完,问你看见的老娘娘长的什么样子?进成说就是个老娘娘嘛,看上去倒是有些像我小侄儿。润成一听这个话,心说就怕不是什么好事。把这段时间的事连起来一想,叫人越想越乱,可是也越想越害怕。
进成的话叫润成一下子没了本来就不多的睡意,他坐起来,口气很重的反问了一句,你看见有人把你推下去了?进成说就是,沟里是你们三个。肯定没错,我都听见大哥叫你们俩的名字了。润成接着问,老娘娘长什么样?怎么你说跟咱家娃娃一样?进成说,本来我看见臭小的时候,想着在哪儿见过。在梦里我见到老娘娘时,想起来了。二哥 你说是不是当年我是看见过老娘娘的,可是记得不牢靠。而看见臭小我又想起来了。
润成不敢多想,可是不能不多想。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