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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小憩片刻()
离开密林的巴雷特总算是看见了那挂在穹幕上的点点繁星。不过他清楚现在可没到能够松懈的时候,虽然身后的树丛中并没有传来任何的响动,但却无法保证那里没有追兵。
黑暗之中巴雷特的瞳孔开始调整,原本对比模糊的事物边界也逐渐变得清晰。在星光之下黑黝黝的群山,阴沉沉的密林,放眼望去重重黑影满目森然。好在那远方的田野借着从乌尔丽卡城墙上投出的些许光晕,让人的心灵有了一丝慰藉。
确定了方向的他下一次地将手伸向腰间,可原本该在那儿的水壶便携已经不翼而飞:“究竟是在什么时候掉的?”
随即他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我上一次喝水是在什么时候呢?希望我的次元袋别给人摸走了才好。”
长时间高强度的丛林作战,一路摸爬滚打下来巴雷特的形象的确颇为狼狈。不经一身铠甲被图得五颜六色,挂在身上的武装带也早已经缺了两截。
“还好还在。”从铠甲下掏出次元袋的巴雷特,将自己的手往里面一伸,随后掏出了一个看起来脏兮兮的水杯:“灌满!”
片刻之后那原本空空如也的杯子中就涌出了白色的泡沫,随着那略带褐色的液体连同未滤干净的麦渣一齐划过巴雷特的舌苔,蛇麻花特有的清苦味令巴雷特的精神为之一振。
缓解了生理上的需求之后巴雷特迈开步子朝乌尔丽卡所在的方向走去。转眼之间就消失在了那朦胧的夜色之中。
正所谓望山跑死马,别看乌尔丽卡已在巴雷特的视线当中。可即便是以他的速度,这一路跑过去所花的时间也不短。待到那破晓的晨光划破黑暗,他眼中的城门才终于需要仰头而视。
清晨的乌尔丽卡还遗留着战争痕迹,那被曦光图上柠檬染料的城墙被掩盖了平日的斑驳,可那烟熏火燎的乌黑与被砸处了一个个缺口的女墙却依旧醒目。
好在最重要的城门已经被随军而来的工匠指导民夫给修缮完毕,可惜那木板上的补丁和栅门上错落的铁条现在看起来仍旧碍眼。不过这并不影响它们的基本功能。
“下面那位,通报姓名。”巴雷特站在门下还没多久,城门楼上就传来了这样的声音。一位带着铁皮帽的卫兵,正从城垛后探出脑袋看着他。
整了整后摘下头盔的巴雷特喊到:“我是博勒姆家的巴雷特,刚刚在外执行清扫任务回来。”
听到这话的卫兵立刻就缩回了城垛后,好一会儿才重新伸出头来:“可能、可能要请先生那您暂时在外面待一会儿。现在还没到时候,我们无权提前开启城门。”
“没事!我就在外面晒晒太阳好了。”巴雷特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因为他清楚城楼上那位还有句话没敢说出来,对方并不敢确认巴雷特身份的真伪。只能够选择了这样的缓兵之计。
不过身处战时,在威胁的警报未解除的情况之下,再怎么小心也是不为过的。巴雷特自然是会体谅那两位大头兵的难处,就算是希望早一点洗去身上的污秽,清爽地睡个好觉――也不会给成么楼上的他们找麻烦。
随着太阳爬上云端,城墙之后也逐渐出现了嘈杂的声音。巴雷特也清楚进城的时间即将到来。果然没过多久那巨大的铁栅门在短暂的震动之后被缓缓拉起,随后打着补丁的木门被向两边缓缓移动。
同样因为战争的原因,本该在门后等待出行的商旅此刻并没有出现。这座原本商队往来频繁的边境小城如今显得异常冷清。等到巴雷特的只有全副武装的持枪守卫。
可还没等巴雷特进一步交涉,他耳边就传来了这样的声音:“先生,伯爵大人要我通知你,清理完毕之后去向他汇报工作。”
“明白!我会尽快赶过去的。”听到这话的巴雷特也只能够将美美睡上一觉的愿望无限期压后了。
不知道是不是受战争的影响,乌尔丽卡内的几家旅馆全都没有准备热水。不得已巴雷特也只能够简简单单地用冷水清理了一下个人卫生,随后赶往伯大人所在的市政厅。
虽然战争仍在继续,双方的士兵还在战线上疯狂拉锯。但诺华的贵族们却已经临时划分出了几个战区,分别由王室和几个领头的地方贵族负责。
按照巴雷特的了解来看,这在过去是绝对不会出现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如今的诺华虽然依旧凯歌高唱,但内部的分歧并没有因为接连的胜利而得到弥合。
现在乌尔丽卡现在的最高长官也就由博勒姆伯爵正式担任,显然这种结果已经是双方都认同的协议。
才刚刚一进门端坐在书桌后的博勒姆伯爵就开口问到:“这一次的情况怎么样?接下来要不要修整一段时间,疲劳作战可没好处。”
“钻了几天树林,的确也解决了不少露西亚蛮子。不过能够及时取回战利品的顶多只有一半。”说到这儿的巴雷特无奈地耸了耸肩,“伯爵大人,我们的援军什么时候能到。他们的人数优势有些大啊!”
“具体战果你等下去找专人统计吧!不过援军短时间内是不会来我们这儿的,前方的主要战场比我们这儿更缺人。”博勒姆伯爵有些为难地笑了笑。
知道那方面没戏的巴雷特自然关心起了战局:“那么前线的情况怎么样?”
“目前还是我们占据主动。”博勒姆伯爵按了按自己的拇指,“不过推进速度已经开始减慢。现已占领的土地上治安军数量有些不足,而露西亚人派出的游击队也实在是不少。”
“那看样子我还是别休息了。免得到时候人手不足。”了解到情况的巴雷特并不想让博勒姆伯爵难做。
听到这话的博勒姆伯爵笑了笑:“这方面你自己把握,感觉累了也千万别硬撑着。毕竟这场战争还要持续不断的时间。”
第五十章 重聚的希望()
“叮咚!”从指间滑落的水滴在木盆中激起些许的涟漪,略带褐色的液体晶莹剔透就像是刚刚从蜂箱里摇出的蜜酿,可却散发着草木的芬芳。
整个人浸没在这液体之中的巴雷特,全身肌肉都发出了微微的颤动,就好像每一个毛孔都张开后开始有规律的呼吸。随着这相互之间的交流,巴雷特将自己的脑袋轻轻靠到了木同一侧的皮囊软垫上。
“舒缓疲劳的草药汤剂,等下八成还会有促进睡眠的回复熏香。”自言自语了几句后巴雷特将从澡盆里捞出的毛巾盖上了额头,“虽然伯爵大人嘴巴上不承认,但他实际上还是很希望我尽快回复战力啊!”
虽然无论是草药汤剂还是所谓的回复熏香都不是什么价格特别昂贵的奢侈品,但在战争时期这种能够直接影响战力的军需品,不可能是无限制使用的。
即便是以博勒姆领的财大气粗,肆意将其用在没有回报的领域,恐怕也会引来底下人的闲言碎语。毕竟在先前辛苦战斗的勇士数量不少,而他们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够享受到这种待遇的。
如果在平时巴雷特自然可以凭借着家族成员的身份获得更多优待。可眼下是这种情况却是要他们去拼命的,收血税时必须给予其前途,只有如此御下才能够保持统治长久且稳定——所以在战时的高规格待遇必然伴随着高难度的任务。
感受着那重新焕发活力的肌肉,起身走出浴盆的巴雷特草草的用毛巾擦拭了身上的水珠。回到屋内的他果然闻到了一股让人身心放空的香味。明白假期不会长久的他,马上就强迫自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巴雷特再次来到了博勒姆伯爵的办公室门前。提交了会面申请的他走进一般的接待室静静等候召见。城市的管理工作是非常忙碌的,在战时这工作量更会成倍增长。所以即便是和对方亲近的巴雷特,也不是想见就能够见到的。
而在这接待室当中巴雷特也不是独自一人,左侧的那名中年男子不停地摩挲着自己的下巴,乱糟糟的头发油腻腻地结成块状好像几天都没打理过。正前方茶几另一头的沙发上,双手插握的那人此刻更是双眼通红,也不知道他究竟有几天没能安眠。
看到同屋人那的那副状态,巴雷特闭上了原本准备打招呼的话语。因为他清楚自己现在任何的交流恐怕都不会得到什么好的脸色。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原本初升的晨曦已经化作了一团的红日。比巴雷特更早到来的等待着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可在他之后还有更多后来者。
“博勒姆先生,您可以进来了。”听到这话语的巴雷特犹如得到了天使感召的信徒——虽然等待本身并不难熬,但和那些人同处一个屋檐下对巴雷特而言无疑是一种折磨。
“我就知道你会来。”才刚刚一进门,博勒姆伯爵就笑脸相迎。不过明锐的巴雷特还是从他的笑容下觉察到了那隐瞒起来的疲惫与倦怠。
可他仍当做什么也没发现似地回应到:“您昨晚安排的待遇不就是在告诉我,短时间内不要奢望假期了吗?”
“你能够理解当然是最好了。一开始我本来也是打算让你休息几天的。”说到这儿的博勒姆伯爵也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你前脚才走,情况又有了变化。所以也只能够让你再辛苦一阵子了。”
“突发状况?”巴雷特的眉毛一挑,随后自然地扭成了一团。
“是的,我们在约克姆的一个情报站暴露了。虽然大部分人员都成功逃脱,但必须有人接应。”博勒姆伯爵这次真的目光都变得游移起来。
听到这消息的巴雷特抬起手就轻拍自己的额头:“这是第几次了。前不久我们不是才刚刚接应过吗?怎么”
还未等巴雷特把话说完,博勒姆子爵就开口了:“这次可不是我们的暗桩出问题。”
“那让他们自己解决就是了!还需要我们出手吗?”巴雷特实在是有些不解。
“咳咳!”博勒姆伯爵再次打断了巴雷特的话语,“这一次他们策反了一名非常重要的露西亚贵族成员。现正在掩护他们逃离露西亚官方的追捕。”
“这次是要去接应?”巴雷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不过既然是给别人帮忙,那他们多少也该出点血吧!”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讲条件。”随着这话语,一皮套轻轻砸到了巴雷特的身上。笑骂了一句的博勒姆伯爵轻摇了摇头:“少不了你的好处。而且你这次也不用去接应,只需要负责截击露西亚方面的一路追兵。”
“截击而不是阻击?伯爵大人你是打算”说着这话的巴雷特凭空挥了一计手刀。
“能够多剪掉点露西亚人的羽翼自然是最好。如果实在不行的话也不强求,有限保证自己的安全。”一边说着博勒姆伯爵还递过来一份文书,“带这个去找斯蒂芬,这次行动你最多能够抽调10人。”
“士兵还是?”接过文件的问出了自己最关系的问题。
“放心吧!不会给你一群大头兵的。如果你想要的话,也可以把自己的队友召集起来。”博勒姆伯爵给了个笑脸之后,“补给你可以尽管调用。这次行动我给你最高的预算标准。不过记得3天之内必须出发。”
“我明白!”用文书敲打着自己脑袋的巴雷特点了点头。
离开办公室的那一刻,巴雷特的脑子里还在盘算着究竟要选择什么样的战友。毕竟巴雷特虽然加已经在体系内工作了一段时间,但因为时间太短且开战太快,他真正熟悉的强力原住民职业者并不算多。
再加上其中一些有无法离开的岗位——像几位骑士根本就想都别想,那范围就显得更小了:“难道真的要去找老伙计了?”
“不过他们究竟合不合适这一次的任务还需要再考虑考虑。”挠了挠头的巴雷特轻出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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