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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你所想,我会帮助你。”
孔英明伸出手来,比钱猫矮了一个头的身量,却仿佛比他高了一个头的姿态,钱猫连忙双手伸出,握紧了他的手。
“我比美女更爱钱,是不是你?钱猫?”孔英明眼中浮起淡淡的笑容。
“是我是我是我”钱猫一叠声说话,边说边点头,又讶然问道:“先生您是?”
“孔明先生我是阿火的朋友,说来你也未必认识。”
“是好像雪漫天?”钱猫果断猜个正着,“你是雪漫天的会长,对不对?”
“没错,现实中我叫孔英明,未请教”孔英明笑容可掬,很是礼敬的样子。
“我叫唐飞,幸会幸会!”钱猫恭敬作答。
轿车内尚有两人端坐未动,卓朗义也跟着下车,远远笑道:“钱猫兄怎么落到这番田地?”
孔英明斜睨了他一眼,却未多斥责,只是请钱猫上车,钱猫当然无有不允,打听起杨烨的近况,孔英明却语焉不详。
磁悬浮轿车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滑行离去,孔英明一路娓娓谈起国内局势,民变的因子及动乱给民众生活造成的巨大影响,堪称见微知著,见解详实而预判准确,钱猫不禁连连点头,为之折服。
卓朗义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说道:“老孔你够了吧,东国闹到这个局面,你可是功不可没的。”
孔英明向钱猫递出一根烟,遭到婉拒后,以防风火机点燃后深吸一口,说道:“所以,我有责任收拾这番乱象,还举国民众一个朗朗乾坤,首先要做的,是给朋友们有个安身之所钱猫,这位是卓朗义,也就是游戏里曾经的隐者无踪,我想事过境迁,从前的恩恩怨怨不提也罢,此后同舟共济,大家还是可以做朋友的,钱猫兄以为呢?”
“当然,当然。”钱猫瞥了卓朗义一眼,其实心下尚自惶恐,根本也不敢提出反驳的意见,换而言之,他跟卓朗义可没那么大的仇怨。
“钱猫兄,到咱们基地扎一针吧,一针下去立刻变超人,这些流民”卓朗义指着车体外倏忽即逝的结伴人群,“在你来说只是蝼蚁罢了。”
钱猫惊叫道:“扎一针?!”
“不会丧失神智的,你看我们,都是进行过超凡基因注射的超级人类,而且我坚信——”孔英明目光灼灼地盯视钱猫,“经过改良后的超凡基因,你的肌体改造带来的生物进化程度,绝对还在我们之上。”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钱猫彻底懵了,都没想明白,话题是怎么来到这一步的。
“这个世界的乱象东国的纷乱局面吧,因我而起,但也不仅仅是取决于我的思路,这一切纷乱也好,将来可预期的辉煌也罢,由最初看来,都是为了这场人类的大变革而起。”孔英明说着忽然止声,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接道:“这说起来,真的话有点长,你将来见到阿火,自当能明白这其中的前因后果。”
“所以孔先生是阿火的朋友?”钱猫侧头看向卓朗义,又问道:“卓兄呢?也是阿火的朋友吗?”
“我觉得我应当是阿火的敌人,但不得不说,我很佩服阿火这个人”
卓朗义还没说完,钱猫接着问道:“所以你们要帮助我,是为了向阿火交托一个人情?”
“钱猫相当敏感呢!”孔英明讶然道:“如果你心里有些疑问,我也可以先把你送去见阿火,然后再由你们商量决定,是否注射超凡基因这些事但说实话,我是诚心邀请你加入我们,在不远的将来,我相信阿火也会加入这种超人类的改造计划。”
不料钱猫说道:“我也相信,虽然我不确定你们说的究竟是什么,但我要见见阿火,还有梨子,野山梨!他们是在一起的吗?”
听到“野山梨”这三个字,卓朗义的神色明显掠过一丝惊恐,却跟着又浮起冷笑。
孔英明淡淡笑道:“梨子干出的案子有点大,据说人间蒸发了。”
第719章 无期流浪(23)()
向六龙湾、台州港这两座海外岛屿移民的东国民众越渐增多,随着天道公司由开始乐于接纳的欢迎姿态,逐渐变得态度暧昧,行动刻意迟缓,社会生态体系的营造,需要各方各面长时间的努力,乱世中对人心的安抚尤为关键,而人这个基本载体,无疑才是资源体系里的重中之重。
但移民者初来乍到,最直观的需求,就是一张张嗷嗷待哺的嘴,口粮嚼谷是必须优先得到满足的。从长远看,人的确是最重要的资源,他们可以从事生产,进行民生物资的往来和基础建设的开展,可以带动消费,营造繁荣,所以经典经济学里有个词叫“人口红利”,说的就是人以建立人群的重要作用。
但大规模人潮往某地一涌而入,造成的短期粮食危机,就成了一个亟待解决的难题。
压力骤增之下,六龙湾跟台州港两方面经过反复磋商,决定将每日分别遣往海岸端的三艘客轮,改成分别派出一艘,后来更形压缩,变成每隔一天出一艘,两座海岛轮换遣出客轮。毕竟从名义上,这两座一大一小的海岛政权,均已归顺在天使当铺的麾下。
东国地域广袤,由洲境海洋分割出的陆地面积有三大块,下辖五十一个省份,以行省军区为核心,各地也纷纷实施军管,扼守关卡,收束管网,发动劳力,从事种植和养殖这些基本民生物资的供给端,发行奇形怪状的代金券,或以物易物,号召集会、动员会等刺激辖区地方政权的贸易流通。
但在起初阶段,这个规模实在大不到哪里去,就算军区占地为王,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设立区划,也仅处在萌芽状态,由于省境地域面积就相当不小,全国的教育体系已处在瘫痪状态,交通、医疗这两项基础设施难以惠及整个行省范围,实业创建和经销服务等营商环境就无从谈起,地方福利机制亟待建成,物资的重新配置有望完善。
民众结伴远行寻找生机,才是举国动荡的主流现象,当生存权遭到威胁,人们终于揭开了创疤,撕掉了体面,走街串巷地进行掠夺和发掘,求生的本能迫使人们抛妻弃子,远走他乡之辈不胜枚举,这条路走出去,远的高达万里,近的也在数百公里以外。
乱世的到来必然引发劫匪处处,山头林立,钱猫碰到劫掠者被饱打一通,只是举国乱象的冰山一角罢了。
挥汗如雨的矿山下,春怀楼一屁股跌坐在砂地上,这一次再也没能爬起来,他试了几次都没能起身,五秒后便睡着了,睡到凌晨时分被露水的寒意打醒,有工友从他躺倒处经过时,倒也无人恶意踩踏他的身体,整座景山已然陷入一片静谧中,无法拨打电话的手机上显示,已是夜间一点多。
大睁着双眼,看着满天的星辉,初夏将临,冷是不怎么冷的,感觉脸上湿湿的,他仔细擦了擦,手心一片湿滑腥腻,不知是眼角不经意流淌的泪水,还是午夜露水过重。
春怀楼摇摇摆摆走回家中,搬运的工作干到中途便停下,既没人来催唤他,以他当时的状态,多半也催唤不醒他,但这一天的酬劳就拿不到手了,这个时间,连发放酬劳的桌椅都全然撤走了。
那是几张面值不等的代金券,可以购入三斤大米加上几颗小西红柿,或者拆换成一袋巴掌大的面包,足够他跟妻子一天的食粮。
春怀楼不知怎样去面对妻子
在危境来临之前,他跟绝大多数民众的设想类似,这个伟大国度无论如何不会进入难以收拾的局面,秩序早晚会恢复,和谐和理智终究要回归。
然而到了此时,他无数次懊悔没有率先联络杨烨。当初急于抢购物资,屯积粮食,给各种容器里放满清水,连魔道都顾不上了,谁知忽然遭遇大崩塌,互联网、无线电话管网全然垮塌,这就再想联系此前的朋友,也完全联系不上了。
在春怀楼对杨烨的认识中,无论局面坏到何等地步,人类都面临饿死的窘境,杨烨这种人肯定也能活得滋润,他总会寻找到最佳的生机。当初春怀楼这么想的时候就未带鄙夷之意,如今再重复想起,更是充满了向往。
只要阿火还在,他必然能帮到我!
这已经变成了一种信仰,是春怀楼跟妻子相依为命的唯一依仗!
梨子傻乎乎的根本指不上;钱猫大气而重情,但失之不够狡诈,待人过于真诚;狂暴猪倒颇为稳健,但也仅此而已,乱世中生存,稳是不够的,还得够狠才行。至于炎神那个小年轻,春怀楼却是不大看得上眼,但也不得不承认,这小子唯利是图,在乱世中闯荡的存活率可能远远高过这帮老大哥。
人当面临极端环境,首先想到的无非爱人子女父母,春怀楼的想法则有点多,他这边父母依然健在,妻子那边的父母虽然早年离异各自成立家庭,但好歹逢年过节还都有些联络,这在春怀楼看来,都是作为他的责任而存在。
可只有面临这种窘迫的处境才能明白,自己的肩膀实在窄了点,根本担负不起如此重压。
下午累到趴下,如果一跤摔倒就此死去,也就一了百了了。
春怀楼不禁想到,白眼一翻,这个世界从此与你无关。也许真的一切都解脱了,面临这样的世界,如此绝望的生活,委实毫无期盼的未来,自己生性的胆怯、懦弱,活得毫无尊严,连最怜爱的妻子都养不活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人,他觉得自己是很懂得照顾别人的人,小他五岁的美貌妻子当初与他相恋时久,继而愿意嫁给他,也是看中了他这一点,他总是会把方方面面都照顾得很全面,让他人得到舒适的交往体验,是春怀楼特别自足的一项优点,他自己都清楚,这真的是人格优势。
于是他跌跌撞撞回到家中,开启屋门之际带出了一股轻悠的流风,一张薄薄的信纸飘落地面,春怀楼弯腰捡起。
也许这样的结局并未出乎他的预料,但仍然令他为之暴怒,这是成年之后克制多年的暴怒,他显然不是个易于暴怒的人。
妻子的留书写的很清楚,她所在的货栈老板愿意收留他,会为她提供美味的食粮和二十四小时热水,她不必再去四处寻找工作,在形形色色的饥渴眼神中,惴惴不安地打发难熬的时光。
所以她走了,没有抱歉,没有相会之期的约定,只有事件本身平淡的陈述,刺眼的陈述。
“可你是我的老婆!你不是他的!”
凌晨空旷的居民公寓楼道中,骤然响起一声野兽般的嘶喊,纸屑雪片般飞舞。
第720章 无期流浪(24)()
六月伊始,气候就来到一个短暂的暴热阶段,连续三天气温皆在三十五度以上,身在六龙湾的民众有谣言频传,这是时局混乱,世道不靖,民不聊生,老天爷也看不过眼了,于是提前进入盛夏阶段。
但除了六龙湾是这样奇异的温度变化,内陆三大板块并无其他异常气候,而距离六龙湾数百海里外的台州港,这座庞大的岛屿地带,气温也仍在三十度以上,坐落其上的海滨城池海风轻悠,气候宜人,于是六龙湾的谣言不攻自破,包括传谣者皆遭到严正警告。
时局至此,风声鹤唳,人人自危,由统领孤岛的天道公司发出的警告,可不是闹着玩的,在当前的情势下还敢鼓吹自由民主的,那只能驱逐岛屿境域,放逐一派乱象的内陆地区,任谁也不敢以身试法。
三天之后下起了绵绵细雨,气温转低,杨烨一行魔道好友,与专业的军营教官彼此包庇的所谓军训生涯,也即将迎来收官之日,大家热情洋溢,终于要当警察了,终于可以穿上警服,走上街头耀武扬威去了,就算年纪较长的张玉强,也不免有些期待,堪称磨刀霍霍,手舞足蹈。
于是这个雨夜气温清爽,心情更是爽朗,他们拖上教官一起狂欢,包起了一间莺莺燕燕的绮色酒吧,彼此一醉方休。
李信英则在三天暴热之中,陷身冷气开放的卡座牌局,输得手足冰冷。他其实也没有多少岛上发行的代金券,但赌徒们都知他是炎神大帅哥的哥哥,打下的欠条有两公分厚,有他的亲笔签字画押,谁也不怕他欠债不还,至不济,不还是有个炎神吗?
那可是未来警察,天道公司的得力走狗,窃取政权的合法拥护者,这样的人,一旦走上街头维持秩序,平抑各个渠道的社会团体平衡关系,登上巨富的宝座不过是弹指间的事。
欠再多钱也不怕,谁让人家有个好弟弟呢?
起初李信英也不担心,代金券对他来说,就像纸一样,这东西居然可以用于购物,在他看来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岛上的老百姓一个个疯了一样,居然能信这东西就是钱!而且代金券的印刷权完全掌握在天道公司手上,想印多少还不就印多少?谁敢干涉?谁能阻止?
就李信英这个年纪,会有如此顺理成章的推断,是很能说明性格的。事发后弟弟炎神听了他这一套歪理,也是呆若木鸡,无话可说,他只知道哥哥生性有些狂妄,但万万没想到,居然能无知到这种地步。
如果货币可以不管不顾地无限印制,那么钱就不再具有它的基本流通作用,它的价格也无从谈起,人们会自发地选择另一项货币体系,或者回归到以物易物的原始流通模式。这个基本原理炎神小高就学到过,他不相信年逾不惑的哥哥当真不懂。
于是李信英找到张峰,婉言要求参观一下天道公司的内部景观,在李信英的印象中,张峰这个人性情温厚,还是很好相处的。
果然张峰无有不允,且身担向导,带着他各处参观,这其实也就是一开始的区府行政楼,经过数次改装,标志、漆色有些变异,基本上换汤不换药。位于地下室的宽阔工坊,就是印制代金券的所在,荷枪实弹的警卫于途就能看到一些了。
由张峰带领,警卫自然敬礼放行,李信英一路看着印版,听着机械轻悠的咬合声,不禁啧啧赞叹,这时倒还未进行印制作业,工坊内并无印刷工人在场。
他忽然凑到张峰耳边说道:“这玩意多印个几张,晚上咱们兄弟搓一顿也够了。”
张峰失笑摇头,说道:“那一会我私人送你几张,你约朋友吃饭,我晚上还有事,可能难以奉陪了。”
“这东西如果造假怎么办?”李信英忽然问道:“张老板也清楚,现在科技这么发达的”
“我们有防伪的标识。”张峰捻起一张宽阔的纸板,上面已有粗模,指点道:“你看,这个标记必须要有,印上这个标记之后,纸张会被油墨渗入,也就是一种轻微的氮化作用,纸质就会变得有质感,如果不加标记,纸质变不成那个最终的样子。大概就是这样防伪的。”
李信英懂了,连连赞赏,神色间却若有所思。直到夜色降临,他离开天道公司之后回家待了十几分钟,又鬼鬼祟祟地溜出来,直到跟那间自己大败亏输的卡座赌场主人交接上,才发现旧楼群里射灯闪亮,几人被团团围住。
张峰送给他的几张大额代金券时,顺带着奉送了一个微型监视器,随手落下,就此卡扣在李信杰的衣领内。
以张峰手法之快捷,别说李信杰这人大大咧咧的,就算小心防范,也未必就不能中招。当然,如果他回家后梳洗一新,里外衣物全换,最多遭到跟踪追捕,也不至于暴露所有谈话的信息。
卡座赌场在六龙湾是合法生意,天道公司除了禁绝毒品上岸,黄赌方面基本都是听之任之的态度,牌照及从业人员的健康检查,则跟对其他行业的行政管辖手段类似。
这间赌场主人心也够野,居然想在岛上印制暂代使用的伪钞,更找了个猪队友,就此输掉了底裤,估计身陷囹囫之际,心下也是痛悔不已。
鉴于上次张峰的处理手段太过怀柔,公司方不少人提出不满的意见,这次李信英被捕,就没那么轻易发落了。
第一步是剥夺其弟李信杰的警察身份,第二步将李信英推上被告席,处理结果很快下来,那当然是严厉打击,绝不姑息。按照军方传统的做法,即行处决或者终身监禁是跑不掉了,经炎神托朋友们苦苦哀求,总算弄了个监禁两年,以待后论。
当前的时局下,两年之后,六龙湾是否还在天道公司手上掌持着,那都是未知数。
炎神也算心下稍安,但此事前后明显由张峰一力主持,阴谋暗害哥哥的主使责任更跑不掉,加上野山梨与张峰极为亲密的关系,新仇旧恨涌上心头,炎神就此对张峰记恨在心。
但张峰不但是天道公司的大股东,话语权极大,在魔道好友之间更是德高望重,无人不敬服,就算是体能体魄方面,炎神对张峰手刃国际杀手的战绩也有耳闻,自己特种战士的体魄,肉搏都未必能稳赢他。要跟这样的俊杰人物对抗,炎神自问尚且缺乏这个基础。
也许只是时机未到,时局的变化,又有谁能料到将来是什么样子呢?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