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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错袭来的火影擦身而过。
终于,前方临近深巷尽处的交叉口,逐渐现出轮入道逃遁的影子,要追上了!
右手握紧长剑,我内息骤然提起,便要加速一举冲过去!
就在此际,我刚落定的右脚下登时泛开一个火红的魔法阵,一幕幕光壁沿着魔法阵的痕迹从地上升起,围住了各方去路,将我困在中央!
陡然刹住步子,透过周围火红的光墙,隐见黑暗中七个炎术师各守七方,双手呈结印之状,正是他们早在此布好了阵,等我一来便发动!
而此时轮入道已拐过交叉口,向左侧巷中驰去,早已逃出视线范围。
该死,那个方向有很多交叉口,这下追不到了!
压下胸腔中的郁气,我立于魔法阵中,这光幕不仅围住了前后左右,连上方也被封顶,自己已置身于一个虚幻的密封空间,再也无路可逃!
这是炎家独有的魔法阵,不管什么碰上光幕便会燃烧,这个阵,我无法破解。
右手化去草薙剑,我立在阵中不再动,态度已是一目了然。
晚风飒飒,异动过后的深巷,又恢复了似水的平静。
数十人影从夜色中隐去,渐渐只剩下布阵的七人,随后连那七人也撤了去。
独立在夜色深处,我仰望着满天繁星,缓缓地叹出一口气。
31暗夜幻术师()
将近半夜,居民早已入眠,路上已是不见人影了,只有两旁树木招展着枝桠。
正是回家途中,我走在道旁狭窄的围墙上,闷闷低头踩着细碎的步子,冷不防迎头撞上了某物,这围墙上本就狭小,登时被反冲之力撞得一阵踉跄,连忙双臂划动稳住身形,不悦地抬头,映入一袭酷炫的黑色皮风衣。
面前的少年朝我招手轻笑,“哟,好久不见,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呢?”
对这并不算熟悉的怪盗少年,我向来没兴趣搭理,碍于围墙上的狭窄,遂一个空翻落在他身后,就要继续前去,却被他从身后攫住了左臂。
“你干什么?”不豫回首,还没来得及看清他嘴角闪过的笑意,便觉身子倏忽一轻,竟被他带得腾空而起,踏着连绵的屋顶远去。
他到底要干什么?
再看已回到了市中心的高塔,这是一座方锥形镂空铁塔,全市最高的建筑,从塔顶向四面八方远眺,可将夜幕中沉寂的全城尽收眼底。
弥夜携我落在塔顶边沿的镂空横栏上,随即顾自坐下,左臂随意搭在支起的左膝上,右腿舒缓地垂下,“心情不好的时候,最好有个人陪。”
我愕然,“你怎么知道我心情不好?”
修长的手指指向面具上应是的眉梢的地方,从头顶泻下的月华,染亮了他唇角狡黠的笑弧,“眉头都皱成一团了,谁看不出来?”
未将心底的惊愕形于表,我就着他身畔坐在横栏上,“你很多管闲事。”
他苦笑摇头,从横栏上翻空而起,落于上空的塔尖上,朝我鞠躬行了个绅士礼仪,“现在是表演时间,我将为这位苦恼的小姐表演一场雪。”
仰望那一袭月下翩飞的黑衣,我无颜落色,“现在还是秋天,怎么会有雪?”
他只笑不言,右手划过夜空,带出一条优美的白亮光弧,左手一个响指,光弧竟瞬息迸散开来,化作数不胜数的白色亮点,洋洋洒落下来。
漫天半透明的白色光点,在月下透着温润的光晕,真如飘洒的雪絮一般。
置身于满天飞雪中,我恍惚地摊开手,那光晕却径直穿透了掌心,又飘旋着向下坠去,直至被夜幕吞没,而上空飘落的雪絮仍无有穷尽。
纵横交错的飘雪斑斓了视野,整个世界只有宁静,这一刻的夜色,唯美如画。
心内的抑郁一扫而空,我回望向塔尖上的少年,由衷浅笑,“谢谢。”
月光勾绘着我的脸庞映入他眸里,或许因猝不及防的道谢,抑或是难得一见的笑容,令他怔了一瞬,旋又躬身施了个礼,“不胜荣幸。”
夜风不再清冷,带着某种和缓的温润,吹过脸庞,拂起发梢,暖上心头。
弥夜又纵落在横栏上,却并未就坐,而是背倚着尽处的竖栏,将双手叠在脑后,遥遥笑觑着我,“看来你也不是太冷,还有笑的时候。”
付之一笑,我眺向天际一轮圆月,“原来你是幻术师。”异能者中幻术师也不在少数,类似于人间界的魔术,能制造出不可思议的幻象。
“没什么,骗人的把戏,能让你高兴就值得了。”他耸耸肩,回得悠闲自在。
对他的轻佻态度无可奈何,我立起身来,沿着横栏缓缓行至他跟前,纤纤素手在夜色中舒展,在他的惊愕中朝他脸上的银色面具探去。
蓦然攫住我的右腕,他轻扬唇稍,“小姐,对男生做这种事很不礼貌的!”
直视着他,我面无表情,“怎么,你的脸不能见人?”
他背后的竖栏有着微妙的倾斜,使得他整个身子微仰,夜风撩起鬓发拂过清隽的下颌,“当然不是,我堂堂一个大帅哥,怎么会怕见人。”
“那你怕什么?”
“我是怕你看了对本少爷一见钟情,无法自拔,那可就罪过了。”
用手撩了撩刘海,他说的心安理得,仿佛真的苦恼自己太帅,旋即一个侧掠,飘然落于另一侧横栏上,“时候不早了,我们改天再会。”
就似真怕被我骚扰一样,他纵身从塔上跃下,一道黑线飞速射入浓夜之中。
夜寒月凉,目送那身影消逝不见,我嘴角淡淡上扬。
对付无赖的最好办法就是吓走他,让他日后有戒备,也不会再对我轻浮了。
学园的生活,便从这一天开始改变。
“对不起,炎少爷说不能再让你在这里工作,我也没办法。”
第二天中午,当我再次来到图书馆时,面对的却是管理员谦逊有礼的拒绝。
炎枫溪不仅断了我在外的生计,连青枫学园也在他掌控之中,这里是他的地盘,他的命令就是神谕,无人敢违背,在学园里我不是他的对手。
没有半分留恋,我走出众人怜悯的视线,既然学校不行,只能在外面找了。
云絮遮没了日华,在身上投下一片黯影,满身阴凉。
“对不起,炎少爷吩咐过,我们不能应聘你。”
“实在抱歉,请找别的地方吧。”
“……”
整个青枫都市,餐馆、酒店、超市等各种店面找了几十处,却无一例外地得到同样的拒绝,炎枫溪控制了整个青枫异界,让我无处容身。
无奈之下,我放弃了找兼职的打算,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一家快餐店。
刚从店内走出,一阵风烟便疾卷而至,扁长的黑色轿车停在了外面。
轻风带过,颊边扬起一绺黑发,我顿足,抬眼。
轿车的后座车窗缓缓降下,露出炎枫溪完美的侧面轮廓,“什么时候想通了要屈服我,随时可以来青枫都市的炎家宅邸找我。”
话落,轿车又在扬起的烟尘中疾驰而去,将日光下郁郁寡欢的我抛在身后。
纤白的十指一分分地攥紧,又颓然松了开来,跟这种人怄气不值得。
但是我不得不感叹我的想法太天真,他的势力远比我想象的要大,三天来我每天晚上在御阳市找工作,都是做了第一天,第二天便被解雇。我知道那是炎枫溪的杰作,掌握好我的行踪,然后给老板施压开除我,是以每份工作我都只做了一天,即便如此,但也能保证每天都有收入,只是换工作有点麻烦。
入夜,市区华灯初上,这临街的店子不大不小,柔和的灯光洒溢在各个角落,配着温馨的布置别有几分浪漫,透过玻璃墙可看见街上车来人往。
“凌衣,把这个给三桌上的客人。”
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从厨房出来,手中端着一盘点心,正是本店的店长。
我接过托盘,送至角落处的圆桌上,对客人淡淡一笑,“主人请慢用。”
这正是我今晚找的工作,一家女仆餐饮厅,经营休闲饮食,共五个女生员工,穿着各色女仆装,均是由店主提供,我则着了一套蓝白。
此刻,一个路过店外的少年陡然止步,令同行的人疑惑回眸,“怎么不走了?”
望着店内少女忙碌的身影,少年扬起唇角,“我发现有趣的事情了。”
“什么事?”
“走,我请你吃东西。”
送回托盘,忽闻开门的铃声摇响,我立刻前去鞠躬相迎,“欢迎光临,主人。”
两人一踏入店中,便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那样的风华注定受人瞩目。
“哦?”
迎面传来的声音让我浑身一僵,蓦然抬头,那化成灰也不会忘记的俊美面孔,就那么毫无预兆地闯入眼帘,立时将我脸上的淡笑冻结!
天,他们怎么会来这里?!
“这可真是奇闻,冰块女居然也能做这种事,怪不得你要拉我进来。”门口一身休闲装的少年挑起了浓黑的剑眉,转睇向身畔的金发少年。
没有回应风疏影,穿着帅气秋装的炎枫溪双手拢在裤袋中,下颚微扬,傲慢的角度,“怎么,看见主人来了,还不快把我们请进去?”
愤怒、屈辱一齐涌来,面对两人的调侃,我暗下攥紧十指,恨不能立刻夺路而逃,但这么多顾客在场,店主又对我很好,实在不忍让她难堪。
是以,生生抑下满腔屈辱,我立刻换上了如花笑颜,“请主人随我来。”
两人都惊得一愣,毕竟首次见我露出这么温柔的笑,一时均不免有些失神。
将二人引入一处靠着玻璃墙的空桌,我翻开餐点列表,又拾起笔与记录单,脸上仍维持着人畜无害的浅笑,“请问主人要点什么?”
将餐点册子弃之一旁,炎枫溪悠闲地双臂对支在桌上,以手托着下颌,朝我挑起傲慢的笑弧,“由你做主,你点什么我们就吃什么。”
明知他是来看我笑话,不由深吸一口气,仍是浅笑,“主人真的决定了?”
“只要你能点,我就能吃。”
“请主人稍等。”微笑着在记录单上写下餐点,我转身向厨房走去。
我不会那么没脑子把所有东西都写一遍,那样只会辛苦厨师,最好的方法就是把一种东西点上大量,所以我挑了店里最贵分量最大的——点心。
当我从厨房走出,众人的眼睛都瞪成了铜铃,甚有人连口中饮料都喷了出来。
置客人们的异色于无物,我剽悍地双手各托着一座宝塔般的八层圣诞蛋糕,“啪”地一声堆在了两人面前,连任何饮料都不附带。
我不仅要撑死你们,还要噎死你们!
32双子血印()
风疏影目瞪口呆地仰视着面前桌上的蛋糕塔,“喂喂,这太过分了吧。”
我面上浅笑不改,炎枫溪悠然托颌仰视着我,没有从神态上示弱,“你可不可以收起你的假笑,我总觉得你笑里有阴谋,让人很不舒服。”
就算再怎么笑得无辜,但眼里的冰冷与厌恶,神目如炬的他怎会看不清,或者说我根本没想隐藏,此刻面对他的挑明,我也只是付了更温柔的笑,“您真会开玩笑,希望你能履行诺言吃完它们,请慢用,我失陪了。”
我并非记仇的人,但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把我逼得无处容身,还要来笑话我。
不再管两人,我在店里忙活开来,风疏影对着蛋糕满脸苦恼,炎枫溪的目色却如影随形,露骨的讽刺与冷笑,让我几次忍住了拔剑的冲动。
正端着两杯奶茶向客人走去,不觉一只手悄然拽住了我后腰衣上的蝴蝶结,顿被一股大力向后扯去,我一时措手不及,整个身子蓦然向后歪倒,斜斜倒在了一人身上,连带着奶茶也尽数泼在那人身上,杯子滚落在地。
慌乱间一抬眼,便撞入了灯光映染下,那一双精光潋滟的蓝眸。
一惊下立刻便明了,刚才拽我的人是他,他在故意害我!
我连忙从他身上离开,柜台上记账的店长见状疾步过来,一个劲地向炎枫溪赔礼道歉,又暗下拽了拽我的衣角,“凌衣,快向客人道歉。”
我只觉全身怒意翻涌,却尽数压抑在胸肺间,平静地望着傲视自己的少年,明知不是自己的错,但为了店长,除了低声下气别无他法。
“对不起。”我将脸埋入灯影中,却让炎枫溪挑起了唇角,那眼神分明在说“你也有今天”,而里侧靠玻璃的风疏影双臂环胸,等看好戏。
满座客人都扭头望来,炎枫溪任由一个女仆为他擦拭衣上的奶茶,向后靠坐在了椅背上,“我的衣服这么贵,可不是道歉能补偿的。”
不亏是做服务行业的,面对明目张胆的挑衅,店长漂亮的面孔上微笑依旧,“这桌点心就免费送给两位,您的衣服多少钱,我再赔给您。”
“店长……”我转头望向身旁的女子,不管怎样,这赔偿未免太过了,更何况本就是对方的错,却要如此委曲求全,一时又不禁怒火高涨。
炎枫溪,不管我到哪里他都不让我好过,如今还因我牵连到别人。
如此完美的赔偿却并未让炎枫溪满意,一双蓝眸锐光一闪,眺向桌边蹙眉的我,“我不要你的赔偿,是她把我弄成这样的,该由她来补偿。”
惊雷般的一言,我将袖口紧紧攥在指间,他到底要干什么?!
“这……”店长有些为难地看了我一眼,又回向炎枫溪微微一笑,“这女孩是新来的,不太会服务,如有什么我来承担,还望不要为难她。”
实不忍见店长再三让步,我抬首迎上他的目光,“你说,要我怎么补偿?”
明显他就是等着这一刻,展颜一笑的邪俊,看煞了周围春心荡漾的女仆,他一手指向面前半人高的圣诞蛋糕,“我要你……喂我吃这些点心。”
满座皆惊,这要求,简直无理之极。
纵然多么不甘,曾经引以为傲的尊严,终究还是被我抛到一边,面对他的步步紧逼,我无力招架,不怕他对付我,只怕,他伤害我身边的人。
在店长的手足无措中,我垂眸淡淡启唇,“好……我喂你。”
小店又恢复了如初的宁谧,外面的夜市喧嚣,丝毫浸染不入此间。
我当然不会有耐心小块小块地喂给他,因此随便切了一大块,以叉子叉起递到他眼前,对着他的蹙眉冷言冷语,“吃不吃,不吃算了。”
正要收回手,却被他倏然夺过手腕,在众人的惊异中缓缓低下头来,就着我手中的蛋糕咬下一口,柔软的发梢轻触着手背,我微一蹙眉。
这举动可谓暧昧旖旎,若非知晓其中缘由,定要以为是一对情侣。
他抬起头,笑视坐在旁边的我,口中慢条斯理地咀嚼着蛋糕,以此向我示威。
这回轮到我不爽了,便要收回举着叉子的手,怎奈却被他攥得死紧,不容我退缩分毫,一口又一口地咬着蛋糕,挑衅的目色始终未离我脸上。
最讨厌的人,自己却要低声下气喂他吃东西,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讽刺?
“你太过分了。”别开脸躲避他的眸光,我仍对先前之事耿耿于怀。
“这样就过分了?”他抬眼觑着我苍白的侧脸,森寒的声音,带着彻骨的冷透入耳中,“只要你一天不肯屈服,我就一天不会让你好过。”
有如实质的话语,生成幻梦般的利刃划过心口,我暗抿唇角,“我没想跟你作对,你要干什么都与我无关,为什么非要到处逼我?”
享受地咀嚼着蛋糕,他唇角冷笑加深,“既然你招惹了我,就别想再脱身。”
手中的银叉微微一抖,几点蛋糕碎末溅在袖口上,灯辉下的素手越发苍白了。
柜台后的店长担忧地望着我,她本如何也不想答应,但却无法拗过我的坚持。
里侧的风疏影摇了摇头,随口吃着蛋糕,若无其事地欣赏着街上夜景。
咬下银叉上最后一块蛋糕,炎枫溪松开我的手,朝桌上蛋糕努努嘴,“继续。”
我抑下隐隐的不快,狠狠叉起一大块举到他面前,“这样逼我,你很开心么?”
完全不顾别人的视线,他倾身凑到我耳畔,“践踏你的自尊,我非常开心。”
那一刻,我忽而想逃离所有人,逃离这个世界。
只要自己孤身一人,便不用受他威胁,不用担心他再伤害身边的人。
他的目的,便是要将我孤立在所有人之外,他成功了。
两人就这么无声僵持着,我叉蛋糕叉得手软,他却越吃越享受,欣赏着我阴云密布的脸,直到最后店面关门,才不得不放弃剩下的蛋糕。
夜幕渐深,掩去了凡尘的喧嚣,徒留一股幽幽的冷,伴着秋风缱绻。
又逢午休时分,我独自蜷坐在无人庭院的树上,斑驳的枝影笼罩全身,怀中抱着的小灵是唯一的安慰,只有它可以不受影响地陪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