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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看下,胸处洞穿的伤口竟萦绕着缕缕黑气,就似有无数鬼魅在张牙舞爪。
那道法阵在上方疾速旋转,伤口中的黑气随之升腾而起,被尽数吸入法阵中。
身上的痛楚虽有缓解,然一旦有冷风触拂,便牵起丝丝钻心的痛,我僵硬地躺在草地上,咬住唇不动声色,只静望着夜雾中婆娑的落枫。
月辉为周遭笼上了梦幻面纱,秋虫的夜啼逐渐恢复了声势,从远方隐约浸来。
将视线从我身上收回,匀桧这才顾及一直被遗忘在旁的小灵,“原来你是妖狐,潜伏在身边那么久,我竟一直没感觉到你身上的妖气。”
不仅如此,即便现在也未觉它身上的妖气,只有力量爆发的一瞬才感觉到。
对匀桧的敌意不以为意,小灵用前爪挠挠头,“真无礼呢,怎能把我跟那些低级妖怪相提并论,本大人是天狐,妖气可以收放自如。”
匀桧眉心一敛,“我不会赶你走,但如果你敢伤害她,我不会放过你!”
“你不用瞎操心,我才没觊觎她的血,不然还用得着等到现在?”
小灵随意甩了甩脑袋,一阵金光中又化为平时的小狐狸,水蕴倒是毫不介意地将它抱入怀中,“那你为什么要待在凌衣身边呢?”
小灵不情愿地在水蕴怀中挣扎,“她身上的气息很舒服,我很喜欢。”
没去管纠结中的一人一兽,银澈转首询向匀桧,“刚刚那个女子究竟是谁?”
匀桧懒倚着身后树干,仰首眺向枝叶掩映后的夜穹,“天逆盟主将,洛蒂。”
声音淡淡地消散在傍晚枫叶间零落的柔和月华中,炎枫溪与水蕴等人俱惊愕不已,天逆盟!虽然在课程中有了解过,这还是首次亲自遇到!
小灵趁水蕴手中松懈跃了出来,趴在我身畔,“她为什么要找上小丫头?”
匀桧摇首以示不明,将目色落向草地上的我,我只无奈一笑,上次冥音是来取走我的契约纹印,这次我真不知阿修罗王是为什么而来。
赤羽月宴净化之余淡漠道,“匀桧,你曾作为千夏高级干部,还直接与天逆盟三主将对战过,对他们有不少了解,还是告诉大家为好。”
在众人的洗耳以待中,匀桧抚摸着腕间的管狐,“天逆盟三大主将分别为印度阿修罗王洛蒂,古埃及巫师伊希斯,与北欧狼人族的圣童冥音。”
风疏影抱臂倚在树下,闻言侧过头去,“伊希斯就是那个传说中的魔法始祖?就算他再怎么厉害,作为一个人类,也不可能活到现在吧?”
“他精通各种魔法禁术,其中一种便是转魂术,用自己的灵魂侵占别人的身体,当身体不能再用时便换下一个,几千年来他已换了很多样子。”
众人无不惊住,世间竟还有这种永生之术!
沐雪淡紫色的柔唇弯起一道冷弧,“真是变态的人,天逆盟的盟主又是谁?”
“天逆盟比千夏悠久得多,千夏的建立和发展毕竟是以人类文明为基础,在千夏数百年的历史中,从未见过他们的盟主,也无从得知。”
声音融入枫林的寂静里,所有人都陷入渊思之中,沉默凝重地充斥了周围。
没人注意到,白衣翩跹的少年微仰着头,目光穿透重重云霭,落向夜空的云层中,一双俊眉若有所思地轻敛,清冷的俊颜不盈一丝波澜。
富丽大殿之中,晦暗的灯光映着女子苍白的玉颜,身后一道魔法阵将她凌空架起,从那轻颤的指尖,颊边的冷汗,可看出她在承受着痛苦。
男子舒坐在对面沙发上,宛若将黑夜寄宿在那双瞳中似的,他的眼眸流溢出暗夜之色,“你好大胆子,没有我的允许,居然去袭击她。”
如玉食指轻点着沙发扶手,平静的语声背后,暗藏着不容人反驳的威慑力。
女子低低埋首发间,痛苦地喘息着,“洛蒂知错。”
“别以为我信任你就可以为所欲为,除了我之外,谁也不能动她!”
男子拂袖起身,黑色的华袍迤逦拖在身后,渐渐融入殿外的夜色中。
皎月的清辉为万象覆下阴影,千汇万状的事潜伏在水面之下,开始蠢蠢欲动。
51贤者之石()
再次醒来,已置身于白净的病床上,身上穿着樱色病服,小灵正伏在枕边安眠,椅子上的银澈专心寄目于书中,窗中透入的日光映亮了满室。
银澈款款搁下书籍,一时恍若拨云见日,笑逐颜开,“你醒了。”
小灵闻声也抬起头来,“感觉好点了没?”
点点头,冰凉的空气拂去了睡意,身上仍然隐隐作痛,昨日的事依如烙铁般一直烙印在心上,我勉强撑坐起身,“你一直在这里吗?”
银澈于桌边倒了杯水,含笑递予我,“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里,水蕴他们昨晚送你来医院后便回赤羽神社了,待会过来看你。”
我睇着玻璃杯中水波荡漾,却不就饮,“那伽隐呢?”
“昨晚在枫林的时候就分开了。”
“没想到他竟是血族。”叹息淡淡地消融于空中,飞鸟在窗外掠过一道白影。
随后水蕴携着地煌来医院看我,顺手带了大堆零食,而匀桧则去为我寻找可以快速恢复身体的奇药,这一日有三人陪伴,倒也轻松愉悦。
虽然医院不许宠物进出,但小灵给自己施加了术式,让普通人无法看见它。
正吃着水蕴为我削的苹果,听着水蕴的喋喋不休,忽瞥见小灵坐在窗前,望着天外若有所思,不免疑惑道,“小灵,你在看什么?”
“我出去一趟,你们照顾好她。”说罢从窗中跃了出去,徒留我们目目相觑。
至晚间时,银澈本想留下继续陪我,但终归被我劝了回去,他需要休息。
深夜的医院格外寂静,惨白的灯光从天花板垂下,病房笼于无机质的冰冷中。
自从有了朋友,还真不习惯完全一个人的状况。
安躺在病床上,打算任由睡魔肆虐,突入其来的声音,却惊得我弹坐而起!
眺向紧闭的门,那门后能感觉到什么,恍若要扰乱心旌,酝酿着不祥之气的前兆,犹如软物砸在地上的声音越来越响,正从门外逐渐迫近。
医院里向来怪事多,灵怪聚集,若是平时的我当能应付自如,但此刻重伤未愈,身上又没有灵符,眼下只有我一人,该如何是好?
忽闻吱呀一声响,房门竟无人自开,一个血淋淋的手印“啪”地印在地上!
不见任何人影,只有那惨白灯光下的一排血手印,从走廊中一路蔓延而入。
惊异之际,那血手印正左右交错,一步一印地朝床边的我逼来!
敛眉,我从床上一翻而下,下一瞬,血淋淋的手印恰巧印在了洁白床单上,当即又调转方向,如同觊觎猎物的野兽般,朝我疾追而来!
不敢松懈,我撑起虚弱的身子,来不及穿鞋便朝门外奔去,身后,血手印步步紧追,“啪啪啪”的拍地声响,在死寂的走廊中格外惊悚。
此时病人都已睡下,只有护士在值班室,走廊中一个人影也无,壁上微弱的灯光勉强驱散着黑暗,却并不足以将毛骨悚然的阴冷驱逐。
急促的喘息与啪嗒声交织着回响在耳畔,血手印尾随身后一路排至,一步比一步追得紧,冰冷的瓷砖地板,将寒气从脚底直窜入心中。
伤口牵起身上丝丝的疼,摁住胸口,指间隐有鲜血氤开,我步上走廊尽处的楼梯,攀着扶手艰难地缘阶而上,血手印在身后一阶阶地紧追。
楼道中影寂声沉,一切都沉浸在阴凉的黑暗中,就似要将人溺毙一样。
伤口的痛楚不断扩大,颊边不觉间冷汗层出,本无血色的脸更是如冰似雪。
从阴暗楼道中穿出,眼前豁然开朗,月华沐浴下的楼顶透过双目染入脑海。
身后,血腥的气息直逼而来,我脚下一纵,一个侧翻下单膝点地,右手一引,指尖幻出一道湛蓝旋风,迎着笔直延来的血手印席卷而去!
夜色中凭空一声怒吼,旋风撞上了某种无形之物,面前逐分现出骇人的轮廓,紫云般的巨大肉块上生有条条触手,庞然大口不住滴着紫色粘液。
这便是那血手印的本体!
左手摁住隐痛的胸口,我强撑着立起身,便要引动风术,甫一起手,内劲却不如常运转,反在经脉中狼奔豕突,难受间口中又涌上一股腥甜。
忽见一条触手当头劈来,我立即侧身一避,怎奈身体无法随心而动,脚下一阵虚浮,摇晃间便要跌倒,却觉右臂一紧,被人一带揽入了臂间。
视线尽处看到光与影的交错,月光如水般流在隽明玉秀的侧脸上,染得银发也寂凉如夜,似有晚风卷着蔷薇冷香笼来,稍稍镇静了慌乱心绪。
我恹恹地萎在少年胸前,因不胜夜寒而一阵轻咳,“你怎么在这里?”
右臂轻轻地揽着我,伽隐冷然望着面前的怪物,“这不像是医院该有的灵怪。”
怪物未继续攻击,将头的部分一低,右侧的触手横于胸前,施了个礼,阔口开合间发出浑厚的声音,“伽隐少爷,纱椰小姐让我来找你。”
正自疑惑之际,眼前的少年冷淡蹙眉,“既然是来找我,为什么袭击她?”
“纱椰小姐的吩咐,不敢违抗。”
“是么。”伽隐缓缓抬起左手,一道血雾如旋风般卷住怪物,随着五指一攥,怪物瞬息被绞散得无影无踪,连那血手印也消隐得不见痕迹。
夜色沉沉的楼顶,少年的侧颜分外纤美俊逸,却仿若隐隐缠上了不豫,清冷入骨的声音从上方飘下,“他们怎么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赤脚被风凉得透骨,我索莫乏气道,“是我执意让他们回去的。”
他垂眸向我睇来,血色双瞳里多了分异彩,却是倏忽即逝,“我送你回房。”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我欲从他怀中挣出,熟料他竟不容分说地将我打横抱起,愕然的视线里,月华映出那清冷无波的俊颜,刻印在血液中的记忆冉冉荡起涟漪。
他抱着我沿楼道返回,我悻悻蜷缩着,心旌就此悬在了半空,不知何去何从。
回到病房,不胜两人独处的尴尬气氛,我埋首抱膝坐在床沿,“谢谢。”
倏忽一片冰冷落在颊边,我犹如惊弓之鸟般一缩,却是他的指尖触着我的脸,不同于银澈的冰凉,那是一种彻骨的冷,源自吸血鬼独特的体质。
不明所以间,忽觉双腕一紧,竟被他蓦然拉了开来,紧随一片阴影笼罩而下,茫然抬眼,咫尺间的红眸异于平常的诡亮,荧荧恰如明灯之耀。
仰望着那惊心动魄的俊颜,我惴惴不安地吞吐道,“你怎么了?”
他俯身紧紧地看住我,虽然吸血鬼没有呼吸,但从那不住蠕动的喉咙可看出他在忍耐着什么,我下意识地垂眸,一抹血色在胸前宛然!
不好,我的血让他起了反应!
我霎时惊骇欲绝,欲从他的钳制下挣出,那双冰冷的手却犹如铁铸的一般,竟无从撼动分毫,而他的尖牙正逐分变长,徐徐朝我颈边靠了过来!
我无措地别开脸,双手仍挣扎不休,“伽隐,不可以……”
虽说单是被吸血并不会变成吸血鬼,除非再喝下对方的血,若是吸得不多也无碍性命,但想到那尖牙的刺痛便不禁毛骨悚然。
盈尺间萦绕着他的蔷薇冷香,一丝一脉牢牢拢住我,我骇然闭上眼。
然而意料中尖牙的刺痛并未如期而至,双手的钳制却松了开来,迷惑睁眼,他眺着窗外的眸冷似冰渊深不见底,“伤口找人再包扎下。”
虽然只在一瞬间掠过眸底,但那寂寥神情却残留在脑海深处,回神时,那袭白衣已从窗中跃出,月下一展便飘然无影,被深沉的夜色吞没。
我长出一口气,为免让他人担心,便取了房内的纱布,自行解衣重行包扎。
伽隐果然太危险了,以后必须尽量避免与他独处。
不久后小灵回到房中,心事重重地不置一言,趴在枕边顷刻便已入睡。
翌日,除了银澈三人如常来看我,匀桧还带了个意想不到的客人。
我望着与匀桧同来的男子,茫然的思绪在指间奔走,“匀桧姐,这是……”
降神仪式那日所见过的炼金术师,欧索顿足于房内,浅施了个绅士礼仪,一双祖母绿的深眸幽幽含笑,“听说那天降神仪式的小姑娘受重伤了,没能事先预知阻止,千夏深感抱歉,让我来探望你,同时帮你恢复身体。”
四人一惊下恍然,匀桧迫不及待地追问,“你有什么办法让她恢复?”
欧索笑着将右手一摊,掌心上悬着一颗红色宝石,熠熠红光耀遍了整个房间。
银澈见此诧然脱口,“贤者之石!”
一言惊得诸人目瞪口呆,欧索抬目觑向银澈,“哦?这位小少爷倒是聪慧。”
贤者之石是炼金术的最终目的,一种能将卑金属转变成金的神圣物质,拥有令人长生不老的力量,作为第五元素,内含并能创造四大元素。
匀桧怀疑地颦起双眉,“从未听说有炼金术师炼制成功过,这个是真是假?”
“这是我炼制的贤者之石中比较成功的,当然它还远不及真正的贤者之石,虽然只是半成品,却也足以帮她的身体痊愈。”
虽不知是否有效,但这是目前唯一的方法,再不济也就是维持原状,但若不能尽快恢复,耽误回国和上课事小,让母亲担心是我最不愿看到的。
在众人的屏息以待中,我静静躺在床上,欧索立于床边,手中的贤者之石化作一缕聚散不定的红雾,从上方纡徐泻下,脉脉笼罩住全身。
我只觉似被一股暖雾包围,一点点地从肌肤沁入,融入血液与经脉之中,所过处身上的隐隐痛楚均不翼而飞,甚至能感觉伤口在疾速愈合。
直至红雾融尽,浑身便如得菩提圣水洗涤过,说不出的清爽舒适。
我舒暇地坐起身,朝大家付之一笑,众人顿时都喜诸于外,匀桧感激地睇向男子,“多谢你救了凌衣,对于之前的怀疑,深感抱歉。”
挑了挑栗色双眉,欧索笑得不羁,“职责而已,我来京都不久,什么都还没来得及看,若是赤羽小姐不介意,能否带我各处逛逛?”
匀桧一怔,一笑间阴霾尽散,“自当尽力。”
贤者之石的效果神奇无比,不仅能在顷刻间痊愈,而且不留下任何伤痕。
匀桧径自带着欧索出去,为了不浪费在京都的最后一日,我们四人便一齐逛街购物,都各自给家人买了不少礼物,于次日登上了回国的航班。
这次的京都之旅总算以欢乐告终,殊不料,回国后迎来的却是一场大变。
52言灵少女()
在第一抹绯色侵蚀天幕之际,一行人下了御阳市的航班,在机场各自分道扬镳,水蕴仍借宿我家,而地煌则由银澈邀请去了他家。
与水蕴一同行在暮色妆点的河堤上,手中各提了个行李箱,夕阳的余霞洒遍蔓延至远方的金色田埂,两人的脚步声交织着混在了秋虫鸣声中。
水蕴陶醉地吸了吸草木清香,笑在玉颜上化开,“御阳市的空气真舒服呢。”
我侧眸淡笑,“只要你喜欢,可以随时来玩。”
“对了,你还没去过我家呢,下次有时间带你去我们水家看看。”
“好啊。”
正谈笑风生,前方树下忽而闪出一抹人影,当道而立,我们不由得同时驻足。
水蕴望着与我们年龄相仿的樱发少女,歪头柔柔一笑,“找我们有事吗?”
少女单手叉腰,纤细的玉指朝我一指,“你就是风凌衣?”
这一句不打紧,却无异于雷霆天降,水蕴呐呐回眸,“你姓风?”
无暇顾及水蕴的惊讶,我如临大敌,“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哼,我知道的还不止这个,倒想看你有什么本事,破!”
话落一瞬,我只觉一股咒力迫面而来,当下挽过水蕴向侧跃开,只听得轰然一声响,身后道旁一方巨石骤然崩裂开来,碎石散落一地。
我与水蕴都是一惊,以语言为咒,她是言灵师!
“不管你是谁,都不准你欺负我的朋友!”水蕴立即将我护在身后,纤纤右手横空一挥,凭空化出三支水箭,一齐朝少女飞射而去!
面对笔直飞去的水箭,少女却凝伫不动,扬起俏丽的下颌,“静止!”
随着她脱口而出,三支水箭堪堪停顿在她面前三尺处,紧随一声“反弹”,水箭竟依言调转了方向,陡然朝我们射来,幸得被水蕴及时挥手化去。
“水蕴,这是我的事,可否让我自己解决?”
我将行李箱递予水蕴,她眉间颦起寸许担忧,“可是,你怎么应付言灵术?”
我但笑不语,心意,不觉间已相通,她将我的决意全盘收下,颔首退居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