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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线希望宣告破灭,我黯然垂下双目,紧咬的下唇沁出细细血丝,却全然不觉疼痛,仿若连那悲凉无助的情绪,也一并消融在了空气中似的。
明知不过是徒劳,为什么还要挣扎,家族的宿命是永远也摆脱不了的束缚。
水晶吊灯映亮的餐厅,铺着纯白桌布的长桌上摆满了西式餐点,周围女仆忙活来去,沿桌坐着我与炎宗主一家,窒闷的气氛令我如坐针毡。
见面后我被迫留在了炎家吃晚饭,虽向来不喜这种场面,却也无由拒绝。
长桌尽处坐着炎宗主及夫人,夫人是个艳冠群芳的美貌白人,举手投足皆散发着浑然天成的优雅魅力,很显然炎枫溪继承了她的优良基因。
宗主夫人笑容可掬地望向我,“风小姐不用客气,往后我们都是一家人。”
虽知她完全是出于好意,但这句话无疑让我越发不是滋味,只闷头切着盘中的牛排,恨不能遁地而逃,正对面的炎枫溪单手托腮笑睇着我,纤细修长的手托着一只高脚水晶杯,血红的葡萄酒在灯光下摇出迷离的色泽。
宗主夫人满意地点点头,转视向炎枫溪,“以后你要好好对待风小姐。”
水晶杯一凝,觑着我的蓝眸危险地眯了起来,“我会的,我会让她毫无怨言。”
话中的寒意让我不禁手下一颤,一勺奶酪溅在了身上,慌忙起身道歉,夫人仍是一脸平和,让女仆带我去沐浴换衣,也正好让我逃离此处。
水雾氤氲的浴室里,莲蓬头喷出的热水冲洗着洁白的肌肤,黑发以一枚夹子盘在头上,即便这浴室再怎么高档,我也无闲情逸致去享受。
风家为了利益根本不会在意我的感受,炎家也只是看中了我的血统,难道以后真的要在炎枫溪的掌控下活一辈子,永远也摆脱不了他的阴影?
一念及此,我便觉全身都没了力气,抱着身子靠墙蹲了下来,难以名状的痛楚在通身肆虐开来,热水喷洒在身上,竟如针刺一般的疼。
“少爷……”
外面传来的声音陡然惊醒了我,随着房门的开响声,一道沉稳的步声逐渐向浴室逼近,我顿时急得手足无措,他怎么这个时候来?
慌乱间四顾,却惊觉衣服被女仆拿去洗了,浴室里根本没有衣服可穿!
步声已到了浴室门外,我情急下一把扯过白色大浴巾,飞快地裹在身上,在玻璃门被拉开的瞬间一闪而出,顿被外面的空气拂得一阵冷颤。
左手捧着胸前的浴巾,我怒视着浴室门前的修长背影,“你来干什么?!”
房内并未开灯,只有月光透过旁边的落地窗映入,裹在身上的浴巾险险遮住了关键处,四肢莹然裸/露在外,遍身水珠顺着肌肤缓缓滑下。
炎枫溪回过身来,锐利的目光如舔舐一般打量过我全身,毫不客气地欣赏了露在外面的肌肤,“这里都是我的地盘,我为什么不能来?”
唇角微勾,他款步向我走来,我骇得不住后退,立将草薙剑化在手中,战战兢兢地指向面前的少年,“站住,再过来别怪我不客气!”
“是么?”蓦然上前扣住我的右腕,他将我猛地按在身后的墙上,手下用力,我吃疼的右手松懈,草薙剑颓然掉落在地,又被他一脚踢开。
月光中俊美的脸庞欺近,那一双慑人的蓝眸,恍若被夜露浸染的蔷薇花瓣,魔魅的色泽几欲将人吞噬,“不要试图挣扎,想摆脱我的控制,做梦。”
被紧按墙上的右手无法挣动,夜晚的寒凉令我不由攥紧了身上仅有的浴巾,低低垂眸,遮去那抹疲惫与脆弱,“你到底要怎样才罢休?”
“怎样?”他轻轻一笑,俯首贴近我的耳际,“我不是说过么,要让你心甘情愿屈从于我,你一天不屈服,我就一天不会罢休,看谁能更坚持!”
话语惊心动魄地响入心间,我遍身都为之一寒,前所未有的疲惫席卷而上,甚至想就此向他妥协,但那不过是换取他更多的嘲笑与轻蔑。
落在颊边的指尖惊得我微微一颤,这才陡然想起眼下的险况,竭力想从他的钳制下挣脱出来,却根本无法撼动分毫,他笑视着我的惶恐,指尖品尝似地一寸寸滑过我苍白的脸颊,滑过莹然的纤肩,温热的呼吸逼近前来。
“住手……”我益发慌乱地挣扎,左肩却被紧紧地按住,避无可避,在炎家他要干什么都没人敢阻止,更何况我还顶着他未婚妻的头衔。
温软的唇瓣贴上了颈侧,我直想往后退却,抵在背后的冷硬墙壁却让我无路可退,柔润的唇伴着拂在颈侧的暧昧鼻息逐分上滑,在耳畔辗转徘徊,“虽然,我现在就能把你要了,但是,更想看到你主动屈服我的那天。”
就在骇至极处时,周身的钳制瞬忽松了开来,我虚脱地跌坐在地,恍见黑暗中一团东西迎面丢来,随手接住,却是一套华美的粉红洋装。
“今晚你不用回去了,这时候了没人送你。”
不顾我的茫然,修长的身姿倒在了床上,他双手枕脑闭眼仰卧着,完全不再管我,如霜月光绘染着那俊美非凡的脸线,透出梦幻的错觉。
我只得压下心中的不快,捧着衣物站起身,“那么能否请你出去,我想休息。”
他犹自闭着眼,修长的眼睫倾垂,“这是我的房间,本来就没给你另外安排,你爱睡哪睡哪,不过劝你不要离开这个房间,外面到处有人守着,要是你被抓住了,扒光了衣服绑着丢到我床上,到时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怔住,原来炎家把我留在这里别有用意,想必是看到我有意逃避婚约以防万一才出此计策,而炎枫溪居然肯放过我,未免有些不可思议。
再也顶不住寒冷的身子,我在浴室中换上衣服,瞥了一眼床上已入睡的少年,随手扯下窗帘裹在身上,打开落地窗,坐在了阳台的木椅上。
虽一刻也不想跟这家伙在一起,但在陌生的炎家,实在想不到哪里更安全。
丝丝冷风透入肌肤,阴凉砭骨,我屈腿抱紧了身子,侧头枕在双膝上,黑发柔柔泻下,望着夜色中幽静的庭院,强撑着愈渐沉重的眼皮。
不能睡,要保持警惕,只要熬过一晚就行了……
月色垂下淡影,星辰闪烁着微茫的光,恍若为夜穹铺洒了点点白沙。
黑色的风衣猎猎翻舞,身姿潇洒的少年坐在阳台栏杆上,望着椅中沉眠的少女,优美的唇轻挽,将一道银色面具覆在脸上,转身跃入夜色中。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总是要留点悬念的……
于是,关于最后一幕弥夜出现在此的隐藏信息,基本有以下三种猜测:
1。弥夜就是炎枫溪(这应该是很多人的第一反应)
2。弥夜是炎家的人,炎枫溪的兄弟神马的(也比较靠谱)
3。弥夜跟炎家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纯路过的(说不定作者就是要误导大家一下← ←)
欢迎大家踊跃竞猜(^o^)/~答案当然在以后的剧情揭晓
下一章就进入伦敦的剧情了,我才不会说女主会去那家族当女仆呢╭(╯^╰)╮
第76章 伦敦人偶师()
千夏灵案部大厅;我翻看着案件资料,物色是否有自己能做的,自上次鬼王事件后一直因伤休假,也该工作了;而水蕴早闲不住去悉尼办案了。
一想到早上的事仍头疼不已;坐着炎枫溪的车到学校,要不是一下车就开溜;被人看见我和他一起来的,恐怕又要流言四起了;但那一身招摇的洋装还是引来了班上同学的瞩目,尤其是水蕴的各种盘问;好在都被我敷衍而过。
“真头疼,傀儡师的事还没解决;最近伦敦的邪气又加重了。”赤羽匀桧坐在环桌后的转椅上,烦恼地用圆珠笔挠着扎成马尾的发间。
“邪气?怎么回事?”我从一堆资料中抬起头来。
“伦敦因为自古斗争激烈一直便有不少邪气,却没最近这么重,好像有什么把周围的邪气也引来了,而经过灵象探测,得出来这样一张图。”
匀桧将笔尖一点,水晶桌面上立时展开一幅伦敦的卫星地图,整个区域都处在一道巨大的黑气漩涡中,这是只有灵象探测才能显现的,邪气。
如此庞大的邪气,见所未见,若非什么强大的阵法,很难想象如何造就的。
“这个地方……”笔尖点向黑色气旋的中心,“就是那个人偶师家族所在。”
“什么?!”我惊住,“难道伦敦的邪气也与那个家族有关?”
“有可能,但不一定,问题是那个名为贝伦尔的人偶师家族自古便是显赫贵族,一直受英国政府保护,没有确凿证据,千夏也不能随意打扰。”
她叹着递来一叠资料,我随意翻了翻,至一处时凝住,“他们在招聘女仆?”
“嗯,好像就最近的事,大概是要求太高,还没人应聘成功。”
没人成功?放下资料,我淡淡沉眸,“匀桧姐,青枫学园的课,我想请假。”
请假的前一天上学,我将事情说与了水蕴,同时向银澈暂时道别,但却不敢告诉他详细情况,为了伦敦的任务不得不离开一段时间,至于多久也无法预料,而且能成功的几率本来就小,我也是抱着姑且一试的想法。
晚上回到家,我跪坐在衣柜前挑选着衣物,一边随口叮嘱床上的男子,“我要去伦敦一段时间,你在房间里要躲好,别被我妈发现了。”
凤阳懒懒斜卧,媚眼中流转着惊人的妖气,“你一个人?别又差点丢了命。”
叠衣服的手一顿,将一件睡衣塞入旁边的行李箱,我面上波澜不惊,“上次只是意外,谁能想到是鬼王复活,这次的任务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毕竟是很有名望的正统人类贵族,不是什么突然冒出来的妖魔。”
凤阳垂睫轻叹,“险恶与否,是不分人与妖魔的。”
这句话让我生出莫名的熟悉感,似有记忆的碎片一闪而过,却还来不及捕捉便已消散,转眸望向床上的凤阳,神态如常,是自己多想了吧。
整理好衣物,我从地上起身,一种陡生的灼痛瞬忽袭上额间,顿时一阵头晕目眩,无力的身子向后倒下,被突然窜来的狐尾及时接住。
“怎么了?”狐尾卷住身子,将我轻轻放到床上,身畔的凤阳低眸觑着我,细长的眼尾上挑,我痛苦地覆住额头,“不知道,突然很头痛。”
“小凌衣……”
一瞬间,体内似乎飘过让我毛骨悚然的声音,浑身都惊起了一层疙瘩,摇摇头只当是错觉,酒吞童子已经死了,可千万别开这种玩笑。
我疲惫地阖上眼,身侧的凤阳幽幽一叹,拉过被子为我盖在身上。
随后三天,我都在匀桧的安排下秘密进行女仆的训练,毕竟要做女仆基本知识不可少,而这三天匀桧也另派了人去应聘,仍无一人成功。
十一月的伦敦下午,薄雾氤氲着整个城市,我提着行李箱立在欧式院门外,开启了灵视,仰头望去,上空笼罩着一团巨大的浅黑色气旋,向周围无限延展开去,虽然颜色淡得若有若无,但那逼人的邪气却让人禁不住胆寒。
邪气无非是两种,一种是妖魔之气,另一种便是极致化的人的邪念怨气,而一路过来,越接近这里邪气越重,看来问题就出现在这个家族。
收回视线,我摆出一副经训练后的礼貌微笑,按下了贝伦尔家的门铃。
很快便有一个栗发的女仆前来开门,看见东方人的我微微一惊,听我道明来意后,有礼地朝我躬了躬身,让我静候在此,便又走了进去。
这次招聘女仆也分外严厉,事先需报名递交个人信息,再从中选取合适的人,预约时间当面考核,信息都是千夏替我准备的,各种优秀资历齐备,只要千夏出面与人间界各机关交涉,什么资历都能弄到,中选自然不难。
随即只见女仆领着一老者而来,灰色燕尾服衬着笔挺清癯的身材,灰色短发疏得一丝不苟,却毫无下人的卑躬之态,只见一身老练风度。
老者行至门口,仔细打量我一番,点点头,“我是这里的管家,请跟我来。”
将行李箱交给女仆,我随管家入内而去,穿行在精致典雅的欧式庭院中,洁白的大理石道铺陈在花坛草地中,四下有女仆修理花圃或清扫庭院,绕过中间的喷泉池,沿着宽敞的阶梯而上,一幢幢华楼在前方毗连展开。
途中由管家告知,这次是为小少爷招聘随侍女仆,因此是由他来挑选。
进入一楼主厅,扑入眼帘的华丽令我不免心下暗叹,厅内侍立着几个女仆,视线流转间,与一人眺来的目色当空一触,瞬间令我整个人僵住!
大厅左侧的沙发上,风神俊秀的少年翘腿舒坐着,食指轻点着沙发扶手,一双锐利蓝眸将我紧紧盯住,从中迸射而出的锋芒,让人不寒而栗!
炎枫溪!他怎么也在这里?!
所有的冷静不翼而飞,我慌忙垂下视线,一颗心无法控制地在胸腔里横冲直撞起来,姑且不论炎家与这个名为贝伦尔的家族交涉有什么内情,但怎会偏偏在这时候撞上,要是炎枫溪当场揭穿我,一切计划就泡汤了。
管家向右侧沙发走去,对其中的男孩躬身道,“少爷,这就是来应聘的小姐。”
竭力压制着心内起伏的不安,我仍维持着微笑,不到最后一刻不能放弃,但当那个男孩抬头望来的一瞬,连最后一丝镇静都灰飞烟灭!
一瞬间甚至以为是错觉,那玲珑精致的俏脸,与天逆盟主将冥音如出一辙!
眼前的震撼让我无法反应,更无暇顾及此刻的失态,混乱如狂风暴雨般在脑海中回旋,冥音怎么会在这里?!不对……又不完全像冥音。
细看下,沙发上的男孩穿着墨绿色长衣,橄榄绿的整洁短发下是一双水灵的棕色眼眸,左颊边另有一束发长及胸口,系以金色绳带,整个人如玻璃娃娃般纯净无邪,与冥音那时刻带着残忍阴冷的笑截然不同,而额心的刻印、发光的绿指甲,冥音所特有之物,眼前的男孩都没有,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捻紧的十指渐渐疏开,我不动声色地平缓着紊乱的气息,许是自己多想了,只是面孔相似吧,他是这个家族货真价实的成员,不可能有假。
这一切,都被炎枫溪看在眼里,他并不言语,悠闲地单手支腮旁观着。
全然没在意我那一瞬的震惊,男孩搁下捧在手中的茶杯,侧头望着我,微抿起了樱唇,勾勒出一道浅薄的弧度,莹白的双耳上一对小巧的绿宝石在发间闪烁,“很年轻的姐姐,管家跟我说过你的情况了,你是来自中国吧。”
我收摄心神,看样子这个男孩并不难相处,为什么却一直无人应聘成功?
瞟了眼另一侧沙发上闲适旁观的炎枫溪,见他似乎没打算拆穿我,心下稍定了些,我又摆出模式化的微笑,轻轻提起裙摆两边,朝贝伦尔家族现任当主的儿子——琉司,颇有风度地行了个淑女之礼,“是的,琉司少爷。”
这三天塞了不少女仆知识,虽无法全部记住,但基本的礼节都已掌握。
不等琉司启唇,炎枫溪率先截过话题,“作为女仆,一切都应该很拿手吧。”
我心下陡然一紧,不祥的预兆在胸间腾涌,琉司回望向对面的异国少年,明丽绝美的小脸一派贵族的华雅从容,“炎少爷有什么意见吗?”
炎枫溪支着下颌看住我,微勾的唇线美如雕刻,“女仆至少该懂得让主人开心的方法,来跳个舞看看,钢管舞,或者肚皮舞,随便哪个。”
心中膨胀起瞬间的怒火,却被牢牢遏制下去,居然用这种方法刁难我,走到哪里他都不肯放过我,但为了这次任务,只能忍气吞声。
琉司正似要开口化解,我立即微笑着向炎枫溪一躬身,“非常抱歉,这不在女仆的服务范围内,要是这位少爷想看,我可以替您去安排。”
炎枫溪眉间一凌,显然未料平时寡言的我竟能对答如流,但又岂会善罢甘休,棱角分明的双目挑起鲜明的冷嘲,“唱歌总会吧,你是随侍女仆,要是主人在外面无聊的时候,你得制造乐趣,难道还要随时带着个歌舞团?”
无懈可击的话,再无法回避,我暗自攥住了裙摆,“抱歉,唱歌我也不会。”
“连最基本的娱乐方法都不会,还当什么女仆,趁早滚吧!”
他毫不留情地打击过来,我忍着周身的屈辱,却又完全无法反驳,倒是琉司浅笑着为我解了围,“炎少爷,不要为难这个小姐姐了。”
炎枫溪只冷笑不语,我无措地垂下头,正不知该如何补救,琉司却含笑眺了过来,“真是很抱歉,这样吧,就让你当我的随侍女仆好了。”
突如其来的决定,我与炎枫溪都是一惊,还什么都没做就这样选上了?
炎枫溪眉眼间隐现不快,琉司回向身旁的管家吩咐,“带她去安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