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林太太一点点走过来,看向一身狼狈的林校长,眼神从温存变成狰狞。
一瞬间,这十来年间所有的事情都对上了。
她咬着牙,嘶哑着声音说道:“怪不得你要把那个哑巴留到现在……”
“我每次说要清理了他,你就说他家里人那边又反悔了,要再留他一段时间……”
“原来是你,一直都是你。”
——————
眼看着他们夫妻反目,宿之灵心里还挺爽的。
殷寒把宿之灵从地上扶了起来,又拽起了蹲在地上的明薇薇,三个人面对面站着,借着一点微弱的光看着彼此。
殷寒拥抱了明薇薇,把她死死搂在怀里,顺便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说道:“我不该说你是傻子,对不起。事实证明你比我们都要勇敢得多。”
明薇薇头一遭被人夸奖,受宠若惊地被她抱着,笑得很开心。
殷寒抱完了明薇薇,又转头去看宿之灵。
她本来想拥抱宿之灵,然而她抬了一下手臂,又放下了,不好意思地低着头,伸手挠着侧脸,躲开了她的目光,小声道:“也、也谢谢你。”
殷寒说完,又偷眼去看宿之灵,见宿之灵正盯着自己看,立刻挪开了视线,看着别处,说道:“遇到你真的是太好了。”
她说完之后,又忽然紧张起来,要是现在有更明亮的光,就能看见她的双颊涨的通红。
殷寒忽然大叫了一声:“算了!”
她叫了这一声,大家都被她吓了一跳。
殷寒显然很不好意思,说道:“不、不说这些肉麻话了,哑巴还需要医生呢,我们去再打个电话……”
宿之灵反而笑了:“别呀,我想听你说肉麻话,你说。”
殷寒瞪大了眼睛看着她,话都到嘴边儿了,就是死死说不出来。
宿之灵又说道:“那我们抱一下吧,你都抱了薇薇了。”
殷寒越发不安地伸手挠着自己的手腕,低着头死咬着嘴唇,仿佛想极力阻止那些话从自己口中溢出似的,又偷眼看向宿之灵,良久,才说道:“我从来不相信我自己也会有勇气去做一个正常的人。”
“我以为我自己很叛逆,很大胆,很恶毒,可我心里知道,那只是因为我无比迫切地想要掩饰我的恐惧。”
“有的时候做一个狂躁的人很容易,可是冷静下来才难于登顶,可是我——我在你身边的时候,我感到平静。”
她还想再说什么,宿之灵忽然松开拐杖,抱住了她。
殷寒整个人身子瞬间崩紧,整个人不安地在宿之灵怀里扭动,急道:“我……我去再打一个电话,雨小很多了,没准他们已经上山了……”
她说完,急匆匆推开了宿之灵,又跑去打电话。
屋子里的林校长缩在椅子上,在自己发疯的妻子面前瑟瑟发抖;而林太太彻底丧失了理智,脖子上那一串整齐的珍珠项链断了,珠子稀里哗啦掉了一地,殷寒进去险些滑倒。
女人如同野兽一般地嘶吼抓挠,男人畏怯不已,不敢出声。
殷寒打完电话,从屋子里走出来,高兴地对着宿之灵说道:“他们已经出发上山了,等我们回去了……”
宿之灵忽然拉住了她的手,说道:“嘘——”
沉重的脚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
咚、咚……
整个走廊一片漆黑。
窗外的雨已经渐渐停了,月光从乌云中照了进来。
穿着破布衫子的老人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怀里抱着巨大的糖果筒,小孩子似的殷切地看着宿之灵,把手里的糖果筒晃了晃,那只混沌的眼睛抬起来,着急地看着宿之灵。
她晃了晃怀里空空的糖果筒,咽了口口水,说道:“巧克力。”
宿之灵一时语塞。
她怎么那么能吃啊。
年纪这么大吃这么多巧克力,不会吃出病吗?
见宿之灵没有反应,她又急匆匆地跑到屋子里去,推开了正对着丈夫吵架的林太太,把被绑在椅子上的林校长搬了出来,着急地说道:“林校长!”
宿之灵和殷寒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老人说道:“林校长换巧克力!”
宿之灵为难地解释道:“可是没有巧克力了……”
老人的脸上猛地一变:“没有巧克力了?”
宿之灵说道:“没有——”
只见面前的老人一把丢开了怀里的糖果筒,扑了过来,一把扼住了宿之灵的脖子,大叫道:“巧克力!”
宿之灵急道:“你快给她找巧克力啊!”
殷寒急忙扑了过来,拦住了面前的老人,说道:“我给你找!我给你找巧克力!”
她说着,从糖果筒里翻出几块糖果皮来,翻了半天,却是什么都没有。
殷寒咕哝道:“早知道这家伙这么能吃,刚才我就不该吃那一块巧克力……”
她说完这话,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
面前的老人咬紧了牙:“巧克力。”
她的眼神一瞬间凶狠了起来:“你抢走了我的巧克力。”
老人说着,独眼动了动,目光停留在殷寒的肚子上。
她仿佛全然不记得“朋友”的含义,早已把殷寒当成了敌人,磨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还给我,巧克力。”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三更,希望大家支持正版。
防盗比例百分之八十,防盗时间七十二小时。如果订阅不足,请七十二小时之后再看三天内的新章。
——————
微博:晋江卞九欢
请一定要来找我玩!
第21章 复仇女神21()
殷寒不像宿之灵那样行动不便; 独眼老人看她的第二眼,她转身拔腿就跑。
整个人简直像箭一样冲了出去; 一瞬间就消失在走廊尽头。
老人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才跟着追了出去。
外面稀稀疏疏的小雨还没停,雨点不断地打在青青草地上; 让整个庄园在月色下添了一层朦胧的雾感。
她在雨中站了一会儿,发现身后空空荡荡。刚才那个老人追出来了,可是一看见外面在下雨,又退回去了。
殷寒心中一寒,立刻掉头往回跑,追回到走廊里去。
独眼老人追不上殷寒; 那双混沌的眼睛在晦暗的走廊里扫视一圈; 盯上了行动不便的宿之灵; 一步一步向她逼去。
宿之灵撑着拐杖步步后退; 自己都站不稳; 还要把害怕的明薇薇护在身后。
殷寒虽然着急; 也知道靠自己一个人根本打不过老人; 但是眼看老人就要拽住宿之灵; 索性什么也不顾了; 在黑暗里摸了一根棍子就追了过来,大声喊道:“喂!你别碰她!”
她跑了过来; 挡在宿之灵前头,示威性地挥了挥手里的铁棍,眼神凛冽地盯着面前的老人; 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别碰她。”
殷寒的声音犹如野兽低吼,充满着威胁性:“她是我的。”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眼中忽然溢出一种近乎迷乱的狂热来,仿佛有什么在死寂了许久的心底一点点燃烧起来,隐隐有燎原之势。
月亮从乌云后面露出个头来,照亮了殷寒充满威胁的眸子。
老人嘴角沾着融化的巧克力的印,忌惮地看着殷寒手的眼睛,后退了一步。
两个人对视了片刻,老人试图再闹着要巧克力,然而撞上殷寒的眼睛,她却瑟缩了一下,有点委屈地在地上蹲下了,耷拉着脑袋咕哝道:“巧克力……”
这时,庄园里开进几辆车来,明亮的车灯照进来,在雨中分外醒目,晃得窗户边的几个人都睁不开眼睛。
车上下来几个人,南怀璧跑在最前面,顺着声音冲了过来,看到那个做清洁的老人蹲在地上,满身的腥臭在走廊里蔓延着,不由得吓了一跳,看向拿着根棍子的殷寒,又看看她护着的宿之灵,再看看躲在最后面的明薇薇,急道:“你们没事吧?”
南怀璧一副对眼前的情况全然不解的神情看着他们,起先是关心,紧接着看着她们三个这一串老鹰抓小鸡的阵仗,最前头的殷寒简直像护崽的老母鸡似的,不由得笑了,道:“学校是不是停电了?林校长和林太太呢?”
她说着,拿过殷寒手里的棍子一看,笑道:“你拿着根LED灯管干什么呢?这么脆,小小伤了手。”
几个女孩抬头看向她,谁也不吭声。
南怀璧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了,有点担心地问道:“是不是……出事了?”
这时候,几个警察打着手电筒进来了,看着学校里的三个孩子,问道:“怎么回事?”
这时候,林校长扶着墙,跌跌撞撞地走出来了,他站在墙边,对着几个警察说道:“警察同志啊,麻烦几位了,学校里没什么事,唉,您知道的,我们学校都是有点问题的孩子,不给人省心……”
警察警惕地看着他,说道:“林校长是吧?有人打电话说你猥亵儿童,麻烦跟我们走一趟。”
宿之灵觉得有哪里不对,她向屋子里一看,发现林太太不知道什么时候倒在了地上,而林校长身上的绳子已经被挣开了。
林校长露出圆滑的笑容,道:“配合警察同志工作,当然是没问题的,但是您要知道这些孩子都有问题,再说了,你们几个说,我猥亵你们其中哪个了?啊?”
他说着,转头看向殷寒,问道:“我动你了吗?”
他又看向宿之灵:“我动你了吗?”
说完,又看向明薇薇:“碰过你吗?”
三个女生一时死寂。
这时,黑暗里有一个细细的声音虚弱地冒了出来:“是我。”
林校长的笑容僵在脸上。
警察拿着手电筒照过去,这才发现角落里还蜷着一个男孩,脸色极为惨白,及其痛苦的模样。
他哑声说道:“我的肋骨好像断了……”
说完,忽然眼神凶狠地看向林校长,指向林校长说道:“他干的。”
南怀璧急忙道:“医务室有担架!我去拿过来!”
这时,殷寒从校长办公室里抱了一摞文件出来,说道:“你们看看吧。”
林校长立刻从殷寒手里夺过了文件,急道:“这个孩子是个疯子,精神有障碍的,你们别听她胡说……”
他正要拿着文件就跑开,可是奈何手脚都麻了,手一抖,一整摞文件撒在地上。
拿着手电筒的警察蹲了下去,用只用手电筒照了一下地上散乱的纸,瞬间就愣住了。
他整个人仿佛僵住了,皱着眉转过头,看向身边的同伴,半晌,憋出一句话来:
“操他娘的。”
——————
宿之灵身上披着一件带有汗味儿的警用大衣,手里捧着个保温杯坐在警局里发呆。
殷寒坐在旁边,手里也揣着个保温杯。
她抬头看了宿之灵一眼,低头笑了笑,忽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
见宿之灵没反应,她笑了一声,喊道:“喂。”
宿之灵皱眉看她:“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喜欢喊人家‘喂’?”
殷寒说:“成天挑我毛病,你还要不要听我说话了?”
宿之灵把手里的保温杯放下,很认真地看着殷寒,说道:“你说。”
她一转过来,殷寒就怂了,反而把手松开了。
她刚把手松开,披着件棉被的明薇薇就冲了过来,一手抓住殷寒,一手抓住宿之灵,高兴地叫道:“我们做到啦!”
殷寒:……
宿之灵问道:“说起来,你到底想说什么来着?”
殷寒懊恼地捂住头,半晌,才说道:“遇到你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真的。”
她说着,没好气瞥了一眼明薇薇,又补充道:
“你们。”
——————
这件事情最后闹得很大的。
男孩被送去抢救的时候做了一个检验,证据俱全,林校长猥|亵是铁证了。
但是事到如今,他“猥|亵”这一条罪,在他其他的罪名的衬托之下,已经根本不算什么了。
事情在媒体上被闹得很大,前两天这边的电视机放新闻的时候,这件事占据了很多台的头条。
宿之灵起先还跟着看了看,据说被牵扯出一整条完整的产业链,十几年间受害者人数超过三百,至少有五百个家庭受到过牵连。
和这件事比起来,其他很多事情已经不算什么了,整个新闻界都被彻底刷了屏。
再后来宿之灵实在是看得腻得不能再腻了,她看见林校长那张脸就想吐,就没继续关注下去了。
事情又断断续续闹了一个月,终于平息了。
最后一段视频是穿着囚犯服的林校长对着镜头发疯地大吼:“宿之灵,我要你不得好死!你听到了吗,我要你不得好死!”
他面目扭曲,身上受的伤逐渐恶化,整个人瘸了,走路也站不稳,只喊声最大,仿佛整个胸膛里五脏六腑都被掏空了,发出最后的声音。
他喊完,就被警察按住头,推进了警车里。
据说他一生所得全都成了空,最后被捕的时候被忽然爆发的妻子一口咬在脸上,右边脸上被撕下大一块皮来,整个人破了相,出现在大众面前的脸都是残破不全的,全世界的人盯着他这张丑恶不已的脸看,对着他唾骂不已。
而他这个古板、苛刻、一本正经的人,最后身败名裂,被和一群暴力犯关在一起,还没到审判的日子就被人在监狱里打断了胳膊和脊椎骨,彻底瘫痪了下半身,走路也不能了,坐在轮椅上任人宰割。
宿之灵得知后摇了摇头,心想:那最后又是谁不得好死呢?
事情闹出来以后,徐曼坚决要和原劭离婚,两个人又骂又闹吵了一整夜,可惜他们两个连离婚的机会都没有,原劭就被送进了监狱。
后来,宿之灵去监狱看了原劭。
原劭穿着囚犯服,脸色苍白地坐在玻璃前,头上添了很多白发,脸上也满是青紫的痕迹。
他在监狱里被人打得很惨。
这些在监狱里的人,有的人是因为打架滋事被关进去的,有的是因为盗窃,有的是因为诈骗……
但是他是唯一一个把自己的女儿送到寄宿学校签下协议要她死的父亲。
原劭不想见宿之灵,他肿着一只眼睛,隔着玻璃看着宿之灵,拿起电话,说道:“我不后悔。”
“我不能坐视你一个残废,抢走属于我儿子的一切。”
“如果你是我,你也会这么做的。”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精疲力尽。
宿之灵久久地看着他,嘲讽地笑了,说道:“不,我不会。”
“只有你会。”
“我知道你的刑期不长,可是你想想看,你从这里出来之后,还有哪家公司会雇佣你?还有哪个朋友愿意见你?还有谁家的亲戚,愿意和你继续认亲?你最好期盼自己永远不要被放出来。”
原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在玻璃墙的另一头坐了很久,低着头离去了。
这件事情牵扯太广,判决的结果还要过几个月才能下来,但是好歹事情告一段落,宿之灵告别了几个朋友,被徐曼接了回家。
明薇薇无处可去,她母亲在事情还没闹开的时候就自杀了,现在无人照顾,正在几个亲戚之间辗转。宿之灵提出过把她接回来暂住,徐曼说现在自家的事实在是忙不过来了,下周收拾好一切,就把明薇薇接过来和她同住。
宿之灵回到了家,快要结婚的原宏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整个人像个小学生似的坐着,忌惮地看着进门的宿之灵。
原宏未来的岳父、本地警察局的局长特意站了起来,郑重地拍了拍宿之灵的肩膀,说道:“你们遇到的事情我听说了。”
他敬佩地看着宿之灵,仿佛看着一个小英雄似的,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很佩服你,小姑娘。你的继父入狱了,以后你要是有困难,来找我,我会照顾你的。”
宿之灵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原宏,原宏整张脸都扭曲了,气得咬牙切齿。
然而他未来岳丈回头一看,他吓得够呛,立刻挤出一脸恭敬地笑容来,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整个人都在抖。
他岳丈看见他那副模样,冷笑一声:“有其父必有其子,学得跟你那个囚犯爹一个德行。你要是能和你妹妹学学,我也不用那么担心了。”
原宏心里恨得牙痒痒,却只能看向宿之灵,好不容易才憋出来一句:“以后我会改过自新,好好和妹妹你学习的。”
宿之灵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乖巧地笑道:“大哥这么聪明,有那么多女孩子喜欢,还和我一个残废较什么劲呢?”
原宏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他未婚的妻子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忽然伸手掐向他的腰,问道:“什么叫你有那么多女孩子喜欢?”
他岳父也抱起肩膀,转头用那双打量罪犯的眼睛打量着他。
原宏急了,百口莫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