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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少年猫着身子正要逃离怪物造成的狼藉中,半空中的怪物便敏锐地察觉到了。它翅膀一扇,便从低空中直穿过来。
麻痹陷阱显然无法阻止空中的雌火龙,怪物跨过闪着电光的小机关,直奔封尘而去。
雌火龙宽阔的翼展划过燃烧的树冠,擦出一片翻卷的火浪。飞行的速度当然要远快过奔跑的速度,几十米的距离顷刻间便化为乌有。怪物从齿间溢出的小股火焰顺着飞行的路线点燃了身下的草地,形成了一道飞速加长的火线。
封尘感受着身后逐渐增大的风压,眼神中出现了一抹狠厉之色,他一咬牙,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大号的圆球来。
先前的机关中,他只用了随身所带的爆药的一部分,剩下的都揉成了这个道具球,作为他最终的保命手段。
小猎户用盾牌护住头脸,在疾奔中猛地一扭身,正对着暴冲而来的雌火龙。
“快躲开啊!”聂小洋正在一瘸一拐地往另一个方向跑着,回过头来却看见封尘吓傻了似的站在原地不动了。
听见小洋的喊声,封尘回过头去,对着他做了一个天真烂漫的微笑。
下一秒,小猎户便一纵身,跃进了雌火龙滚着灼液的巨口之上。
第68章 混乱()
大号的圆球被封尘一手勉强抓住,举在肩膀的高度。随着少年奋力跃起,爆弹被猛地掷出。
这颗爆弹不像刚刚被树叶包裹住的弱化版一样,而是整个灌满了硝化蘑菇粉末。爆弹直砸到雌火龙的嘴里,砸在它龇起的尖牙上。
还未等怪物看清攻击自己的是什么武器,一阵比之前更剧烈的爆炸就在自己的眼前发生。
“轰!”一声剧烈的爆鸣声响彻两人一兽的耳膜。
剧烈的爆炸迸发出堪比闪光玉的光亮,火光后则是滚滚升起的浓烟。硝化蘑菇的粉末爆散出橘黄色带着黑烟的火焰,翻卷的气浪以怪物的头部为中心,甚至影响得方圆几十米的树木都摇晃得沙沙作响。
热浪在怪物猝不及防之下击中了雌火龙脆弱的眼睛和口腔,震得它的头部猛地向后一仰。怪物就像在前行中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一般,双翼无力地扇动了几下,双爪在空气中抓挠不停,竟是从天上就这样掉了下来。
并不只有雌火龙一个人承受了整个爆弹的全部威力,还在空中的小猎户也处于爆炸中心的位置。本应跳势散尽落到地面的封尘,居然直接被爆炸的推力向后推了两米远,屁股着地坐在雌火龙面前的草地上。
爆鸣的响声还没有完全散尽,少年们觉得自己的耳朵里仿佛只剩下了奇异的嗡鸣声。聂小洋想向封尘喊着什么,但是他连自己的声音都无法听见。他只能一边冲着小猎户招手,一边不停地指着自己的刀和怪物的身体。
封尘也被这一击炸得晕乎乎的,硝化蘑菇的威力增加并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成倍的火药产生的效果也许等于三倍到五倍单独使用的威力。这显然也是用惯了简易机关的封尘所不了解的,而这种不了解让他付出了代价。
不在盾牌护卫范围内的右手,因为更加接近爆炸的中心,整个皮制手套和臂铠的皮制部分被炸烂,铁板也被炸得向外卷曲。他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五个手指了,只知道它们在自己的眼前不住地颤抖,整个前臂火辣辣地疼,好像淋了一层岩浆一样。
封尘看懂了聂小洋手舞足蹈的指示,他忍着疼痛,将固定在右腕上的单手剑解下来,持在左手上,艰难地站起身来,靠近雌火龙的身体。
怪物的嘴角和鼻孔不停地渗出大股的血液,头壳上的鳞片也被炸掉了部分,露出里面第二层乳白色的内鳞。趴倒在地上的怪物双脚不断蹬踏着,想要站起身来,却被封尘抢先欺近了头部。
少年反持着剑,向鳞片较薄的地方砍去,然而雌火龙的头部来回扭动,口中的磷液也四散喷溅,根本无法命中。眼见着怪物即将起身了,见习猎人不得不放弃击杀它的意图,转而来到了它一侧的肉翼旁。
精铁磨制的单手剑这次没有让封尘失望,刃尖轻易地刺入薄薄的翼膜之中,从翅膀另一侧突透出来。小猎户腰身一转,一道长长的划痕便贯穿了整个翅膀。
“赫……嗷!”刚刚鼓起劲力准备站起来的雌火龙软肋受到伤害,整个身体更加剧烈地颤抖起来,翅膀扑扇着,翅尖的利棘将想要进一步破坏的封尘逼退。
“它的脚!”聂小洋在远处喊道,一边担心封尘仍然听不见,夸张地指着自己的腿部。
小猎户弯下腰来,冲着它鸡爪般的小腿上使劲砍去,然而非惯用手的力量毕竟要小,况且擅长陆战的雌火龙腿部更是无与伦比的强韧,这一刀不但没有割破它的腿部,反而让单手剑大力地弹起来,带着封尘整个人向后退了一步。
雌火龙在翅膀和长脖子的辅助下即将站起来,再也不由得见习猎人犹豫了,他大吼一声,单手剑重重地斩在火龙的一只脚趾上。
大概是运气使然,这一击正好打在怪物一根脚趾的关节脆弱处,刀锋入肉,竟然真的将一根脚趾头切了下来。一截手掌大的脚趾骨碌碌地滚落到一旁,伤口处还一下一下地喷出血液。
刚刚站起来的火龙猛地缩起了受伤的脚,同时头部扭过来,冲着封尘又大吼了一声。
然而小猎户已经机灵地跑开了,在割破了怪物的翼膜、砍掉了它的脚趾之后,火龙的行动能力必然会大幅下降。封尘的特制爆弹终究还是给两个少年带来了喘息的机会。
看见封尘掉头就跑,聂小洋也一瘸一拐地去与他会合:“尘小子,有这样的大家伙,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拿出来用?”
封尘一边跑,一边苦笑着给他出示了自己伤痕累累的右手。小猎户在逃亡中终于有机会将臂铠解下来,他手臂的状况严重程度还要甚于小洋被火球击中的左腿,看来要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法使用了。
“赫……呃!”雌火龙的吼声在身后变得有些异样,它本意是要惩罚三个闯入自己巢穴,威胁自己孩子的爬虫,顺便将他们撕碎了做晚餐。但是追击了数十公里,这些人类且战且逃,不但没有被踩碎在自己的爪下,反而伤到了自己的翅膀和爪子。
它的眼睛渐渐被怒血充满,整个变成了红色。大地女王的高傲不允许她在三个甚至还没有它大腿高的弱小动物面前铩羽而归。怪物就像没有感觉到自己还在流血的翅膀和右爪一样,以比刚刚更强的爆发力,向仓皇逃路的二人猛冲而来。
“糟糕,怪物怒了。”聂小洋将左手搭在封尘的肩膀上,他一回头便看见了双眼血红的雌火龙,“看来是要跟我们不死不休了。你还有没有这样威力的道具,赶快拿出来用一下啊!”
二人双双受伤,一个丧失了机动能力,一个基本丧失了攻击力。像刚才那样利用道具做成的大威力攻击已经无法再用出来,短时间内也没有能够甩掉怪物布置机关的方法。
更重要的是在这样阴暗的密林中,不出半日伤口就会恶化,两人的体力会进一步下降,直到被紧追不舍的雌火龙咬碎脑壳,成为洞穴中的一堆枯骨,或者重伤疲累而死,倒在逃亡的路上。
破局的方式已经用光,封尘二人已经做出了最大的努力,然而怪物的实力远远超越见习猎人的能力范围。刀砍不动、火烧不坏,又像是拥有无限的体能和精力的怪物,又要怎么办才好呢?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龙吼从远处传来。
这声龙吼不是雌火龙那样的凶狠而暴戾的吼叫,而是更加清亮而悠远的,像是歌唱般的吼叫。
这吼叫好像从极远的地方传来,又响彻在见习猎人的耳边,响声振聋发聩,又像是呢喃低语。
雌火龙听见了,它充血的眼睛逐渐回复到本来的橙黄色。
封尘听见了,他停下脚步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聂小洋听见了,他皱着眉头看向同样不明就里的小猎户。
“这又是什么情况?”
第69章 感应()
“很好,已经超过两个小时了吧。”莫林显得很满意。
卢修的面前依然如往日一样,是一个巨大的铁笼。铁笼已经是第三次被换成更大的了,里面关押的怪物也一次比一更加次巨大而凶狠。
大个子面沉如水,注视着笼子里的怪物。对方是一只鸟龙种,比起龙来更像是一只标准的鸟。橙色的羽毛、尖利的鸟喙,根根竖立的巨大尾羽,分明是金羽城的标志性怪物——眠鸟。
卢修学会了在面对怪物的时候心里想着别的事情,此刻他在数眠鸟右边翅膀上的羽毛,怪物在笼子里蹦来蹦去,让他的计数工作很难做下去。
卢修不禁皱起眉头,不过很快又放下来。这种无意义的工作本来就是为了缓解自己在怪物面前容易愤怒的情况而发明的,能否数得清楚,对他而言根本无所谓。
“都是执事长您的教诲。”隔了几秒,卢修才反应到有人在对他说话,他木讷地回头一鞠躬,却被莫林单手抬起了脑袋。
“我说过了,在家里就不要叫我的职称了。”莫大人微微一笑,“叫我叔叔就可以了。”
“是,莫叔叔。”卢修还是有些不习惯这种称呼。
“所以,最近感觉怎么样?”莫林关切地问,“眠鸟的性格虽然并不暴躁,但是它身上龙族的血脉却比金羽城周边能找得到的鸟龙种和地龙种都要浑厚一些。你若是能抗住它的气息,一般的低阶怪物就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了吧。”
“我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卢修摇摇头,“只是……有些无聊。”
“无聊?”
“嗯,和我同吃同住的其他人都已经在学习武器知识和狩猎技巧了,我还在这盯着各种怪物发呆。”大个子木讷的表情中浮现出一丝沮丧,“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他们一样,挑选自己的武器呢?”
听闻此言,莫林哈哈大笑道:“阿修啊,你现在不正在学习属于你的武器知识吗?龙的血脉就是你最大的武器,你若是能够自由控制你的身体和情绪,在战斗中便会爆发出比其他猎人强大几倍的力量。到那个时候,何愁不会使用武器呢?”
卢修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转身看回了笼中的眠鸟。
忽然,他心意一动,眼睛突然毫无预兆地变得赤红起来,呼吸也开始变得粗重。卢修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缓缓离开铁笼,走到了训练场的另一端。
“怎么,血脉的控制上还有一些问题?”莫林执事长跟上少年的脚步。
“不是的。”卢修也有些一头雾水,“我没有被这怪物激怒。但就在刚刚,我却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什么感觉?”
“好像有一个声音在呼唤我。”他尽量斟酌着自己的措辞,“又好像……远处有什么东西醒了。”
“你能感觉出那东西在哪里吗?”莫林沉声问。
卢修抬起手来,有些迟疑地指了指某个方向。
…………
“这是你的钥匙,”弯腰驼背的领路人露出一口被烟熏的焦黄的烂牙,“不过在这破地方钥匙用处不大。你的补给份额清单就在桌子上,可以凭单据去仓库里领。”他打开沙屋的门,一间破旧的内室出现在少年的眼前。
“谢谢。”少年的表情还像初见时一样平静,没有什么变化。
“我说,你这样的俊后生,为什么要来这鬼地方送死?”领路猎人挠了挠油乎乎的头发,“是被女人甩了?”
少年有些窘迫地摇了摇头,不知为何,他却想起了远在金羽城的阿萍。
“那就是跟爹娘闹翻了?”猎人凑到近前来,盯着少年白皙的面庞,“我劝你一句,这里可不是玩猎人游戏的地方,每天都是会死人的。”
“我只是想来当猎人。”他的语气平静而坚定。
“唉。”听见这个不算答案的答案,领路猎人叹惋了一声,这个营地里什么人都有,残废、走投无路的商人、逃犯、流浪汉、寻死者,可就是没有想要当猎人的人,“算了。”他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我看你面善,如果哪天我死了,我床底下的六罐好酒都留给你,在这见鬼的沙海里你马上就会用到它们。”
“那就谢谢了。”
“你习惯的武器是太刀?”领路猎人指着少年背后的木刀。
“对,我只用这个。”
“奉劝你改换一些长枪大剑一类的重型武器,虽然不知道你的身板能不能拿动它们。”猎人解释说,“在沙海里要对付的可不是狗龙一类的小怪物,而是鲨鱼,太刀又长又薄,还没有任何防御能力,陷在鲨群里马上就会被撕碎的。”他自嘲地一笑,一口黄牙展露无遗,“虽然到那种地步的话无论如何都会死,但是能多活一秒也算是赚到了吧。”
“我不会换的,我只用太刀。”少年摇摇头,这个孩子比看上去更加执着而固执。
“好吧,随你。”领路猎人摆摆手,关上了沙屋的木门,“这里没有‘见习’猎人,从明天开始你就要工作了。你会和其他人一起去围剿怪物,早上自有队长来敲你的门。”门外传来猎人渐远的声音,“祝你好运吧,年轻人。”
离晚饭还早,封漫云打算在这间宿舍里休息一会,他摘下背后的太刀,一纵身躺在了坚硬的木床上。他抚摸着刀身中间一道刺目的断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偏头,他看见了白色的长衫肩膀上被刚刚的领路猎人拍过的油污。封漫云站起来,有些厌恶地解下身上的长衫,却发现自己没有衣服可换。制式的猎装要到仓库去领取,还有必备的生活用品,这个下午马上就要忙碌起来了。
封漫云叹了口气,在阿萍家里他也试着做了些家务,但是一个人生活对他而言还是第一次,天知道还要遇到多少困难。
就在这个时候,他就像感召到了什么一样,身体一阵战栗,竟然出了一身冷汗。他一怔,抄起手中的太刀急速地冲出了沙屋。
封漫云朝着四周警惕地环视了一圈,但是并没有发现什么,放眼望去全是和他的宿舍一样的简陋沙屋,自己在营地中又能有什么危险呢?他茫然地看着远处的一个方向,那种让他战栗的呼唤就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
年轻的猎人放下侧握着的太刀,眉头皱了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惊讶而疑惑的少年一样。
在他的头顶上,天上盘旋着的沙鹫仿佛被看不见的飞龙种所惊动,猛地向少年目光相反的方向飞逃了数百米。
第70章 回营()
很久之后,当见习猎人们了解到当日事件的全貌,他们才纷纷心有余悸地感叹那时的自己有多么的幸运。
身在动荡的中心,少年们并没有足够的时间和信息去解读自己当下的状况。遇到怪物便战,打不过便跑,这就是见习猎人们简单而有效的思维方式。
恰恰是这种思维方式,让两个少年在雌火龙口中死里逃生。
当那声悠扬而怪异的龙吼响彻整个谷地时,雌火龙被它所吸引,短暂地呆在了原地。虽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封尘和聂小洋当然不会放弃这个绝好的机会。两人互相搀扶着一口气跑出千余米,这才在小洋疼痛的双腿的抗议下停了下来。
且停且跑之下,两个人的体力消耗得很快,再加上封尘还要时不时地花时间掩盖两人的踪迹,因此天已经黑下来了,见习猎人们还在谷底的林中。
“好了,不用再做这些多余的事情了。”看到封尘想再次离开队伍,打散身后的脚印,聂小洋率先拉住了他,“怪物没有追上来,我们暂时安全了。”
“在这里永远称不上是安全。”封尘环顾着四周,“夜间的溪谷才是怪物出没的高峰时期,即使没有雌火龙的追赶,我们也要防备住其它可能追来的野兽。”他拂掉粘在身上的树叶,“下一次可能就没有奇怪的吼声来救我们了。”
“随你便吧,”聂小洋自暴自弃一般坐在了地上,“我要歇一会了。”他解开纱布打理着自己的伤口,“不管怎么样,我们真得感谢那条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龙。”
仅凭一条腿支撑着全身的重量,聂小洋早就累的不行了。更何况腿部的伤口本就没有清洁干净,过大的运动量让汗水从纱布外滑落进去,浸透了本就狼狈不堪的创面。少年感觉到一股若隐若现的麻痒,说不得是已经感染了。
“我倒是觉得那条龙有些蹊跷。”聂小洋沉声道,“那个声音……就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那有什么稀奇。”聂小洋浑不在意地说,“我听说过有一种叫轰龙的,吼声很大,千米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不……我是说,那个声音可能是从溪谷以外的地方传过来的。”封尘这样说着,就连自己也不相信。
“别扯了,金羽城附近如果有那样的怪物,这片土地早就变成无人区了。”聂小洋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