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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是想早点上船,就能吃到配给的艇餐了吧。”小洋揶揄道。
太阳早就高过了正午,回到小院中也许就是睡午觉的时间了,坦白地讲,封尘确实有些肚饿。不过小猎户心中所念却并非这般,他担心的是卢修。
整个早上,他都没有在任何地方见到大马的身影。特选猎人之中有身份需要保密的学员,作为一个集体,他们的狩猎印是派代表去领的,而卢修则没有上台。
“尘小子!”封尘正担心着,耳中便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他忧郁的神色骤然转为一喜,“大马?你去哪里了?我怎么整个会场都找不到你?”
迎面走来的便是风尘仆仆的卢修,大个子穿了一身新的猎装,除了武器并没有戴在身上外,俨然一个新锐战士的模样了。
“莫叔叔安排我去领了新的猎装,”少年的脸上掩饰不住的欣喜,他在封尘面前转了一圈,“感觉如何?”
尽管日常的训练中,莫林总是让龙人尽量少地接受装备和武器的辅助,但这次毕竟是正式比赛。工欲善其事,必先有装备,执事长也没有吝啬。反正一身顶级的见习生猎装对于甚至可以用大量珍贵宝石当舰门点缀的莫林来说,只能算是蚊腿肉、牛尾毛,他并不介意花些钱让自己的得意门生多些赢面。
卢修的猎装一反少年平日里低调木讷的作风,而是极尽张扬华丽。铠甲整体是黑色的,包裹住了大部分的躯体,外铠不是贴身,而是被刻意地塑过形,躯肢上棱线分明,有一种力量的美感。细看上去,甲胄表面还有龙鳞似的层叠结构,却分辨不出是哪种材料所做,但仅看着浑然一体的做工,众见习生便知道,这并非是庸手所为。
熊不二望着卢修头盔上两个仿龙目的猩红宝石失了神,两片薄薄的宝石就像火龙的双目一般勾人心魄,和面前这个龙人族少年的血脉能力不谋而合。凝视得久了,大熊甚至有种自己的心智都要被吸进眼瞳中去了的感觉。
“执事长的手笔确实不一般啊……”聂小洋绕着卢修走了一圈,他捏捏对方的战铠,又龇牙咧嘴地打量了一番自己的野人装束,“跟个好老师,果然是比什么都重要。”
见众人的羡慕马上就要转变成嫉妒了,卢修尴尬地干笑两声:“我来这里,是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尘小子。”
“什么消息?”
“莫叔叔亲口准许,我可以和你们大家一起行动了。”
大马口中的“一起行动”并不只是可以一起走的意思,更多的则是他们六人能够接取同一个任务,在复杂的计分制度中享受同一队伍的分数加成,在这样的算法下,六个人作为队友互相帮助所所得的好处,比单独行动要大的多。这就意味着六个人除了在最终的分数核算上之外,剩余的时间几乎不可能成为对手。
“真的!”小猎户眼睛张大,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去拽住大个子的双臂。自两人在离开大雪山的飞空艇上一别,便因师承不同而聚少离多。封尘多少次都想找个机会与儿时的玩伴一同驰骋猎场当中,却苦于没有机会,此时机会乍现,还是挑战祭这样重要的狩猎,由不得少年不兴奋。
见习生同伴们也纷纷露出了笑容,他们虽然和卢修相识不久,但对方能进入特选,在挑战祭上还能力压群雄,甚至有神秘的龙人血脉,更重要的是他与队伍中的封尘是儿时相识。有这样一个强力而可靠的队友,众人在祭典上拔得头筹的可能性又增加了几分。
“工会中人说,飞空艇要到明日上午才能开,我们还等什么?”尘小子拉住玩伴的手,“赶紧回小院,让大伙熟悉一下你,商议一下在挑战祭中该如何配合。”
“那正好,我也有一些挑战祭的情报,或许对大家有用。”大个子略一点头,跟上众人的步伐。
…………
竞技场内部有专供高阶猎人所用的豪华休息区,不但面积相较普通股猎人的大上几许,还有专门的浴室和换衣间。凛凛深冬之中,在竞赛结束时能有一汪热水可供消解疲劳,是每个猎人都不会拒绝的事情。
磨砂玻璃后的水声渐弱,一只稍显粗糙的手把住门沿,推开了挂着水雾的门。浓郁的水蒸气顺着门缝蔓延出来,少顷才现出一个清晰的身影。
妇人蜡黄的脸上不带任何表情,就好像刚刚中心擂台的比赛和此刻的自己全无关系一般。她轻轻地擦干面上残余的水珠,将过肩的长发盘了个粗糙的结,赤足踩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发出“啪啪”的响声。
水雾的另一头,一个朦胧的矮小身体也逐渐显露出来:“况大师,别来无恙啊。”
“你是什么人?”纵然身上只围着一条长毛巾,并没有武器傍身,大师的威势却丝毫没有减弱,“谁让你到这里来的?”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吉勒。”来人迈动双足,肉脚在地面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走近了些,女人才发现,这是一只艾露。
艾露有着米黄色的毛发,只在左眼上有一块明显的黑色斑纹,但令人更在意的却是他的衣着。兽人就像王国贵族的日常穿着一样,身披一件厚重的藏蓝色礼服,头上戴着几乎遮住眼睛的低沿帽。吉勒行走的动作端庄而绅士,仿佛这里不是某个女士出浴的现场,而是某个酒会的舞台上一般。
“我是一名说客,专程为况大师而来。”吉勒款款地鞠了一躬。
227章 私人委托()
况大师盯着艾露的脸庞看了许久,然后摘下头上的毛巾,握住一端,将另一端朝对方毫不犹豫地甩了过去。
沾了水的毛巾格外地重,就像一条软鞭一样带着阴狠的呼啸直攻对方的面门。况大师擅用的武器虽然是弓箭,但是在五星猎人手中任何武器都能挥出不俗的功效。
刚刚说上一句话,对面就攻了过来,艾露心下腹诽不已。吉勒瞳孔缩成针尖大小,骤然一低头,让过飞射而来的水珠,又几个后空翻,躲过挥动的毛巾,远离了女人的攻击范围。
“身法还不错,你是哪家的小辈?”见一击不成,裹着毛巾的身体又不方便继续攻击,况大师便放弃了追击,站在原地警惕地望着前方。
“哎呀哎呀,刚刚好危险。”吉勒没有正面回答五星猎人的问题,“我没有恶意,大师您无需这么紧张。”
“你知道这里是我的休息室吧。”女人捂紧了身上的长毛巾,这番姿容若是配上年轻姣好的面容,定会让无数男猎人魂牵梦萦。只可惜况大师颜色已失,脸上能显出的尽是猎人的特征——沉稳、老练、处变不惊,并不见一丝别的。
“不用担心,艾露族的审美观和人类并不一样。”吉勒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我看着您,和您看着一只公猫的情况几乎没有区别。”
大师有些不悦地皱起了眉头,面前这只小猫虽然穿着得体,举止优雅,但行动间却带着随时能够惹人怒的特性,她强压下自己的怒意:“说明来意,要么滚。”
“你知道你是因为输了比赛才显得格外暴躁的吧?”艾露吉勒没有任何缓冲,直戳女猎人的痛处。
“我的输赢和你有什么关系?”
“和我当然没什么关系,”吉勒摊开手,却是恭谨地用上了敬语,“但和您背后的宁远商会就大有关系了。”
“这场比赛,你本来是应该赢的。”艾露猫幽绿的眼睛透过蒸腾的雾气直视对面五星猎人的眼眸。
“是又怎么样?”
“一个统领了挑战祭的名誉股东,能够极大程度地消解飞空艇被劫一事对宁远商会的负面影响。”吉勒款款地分析道,“林会长许诺给您的资源,也能很好地弥补那次事故的亏空——只要您赢了,您的那些亲人朋友都能从失败的阴霾中走出来,重新做好金羽城第二大商会。”
“说的没错。”五星猎人就算再怎么不问权势,也无法做到孑然一身。他的狩猎资源、他的生活消耗、他家人的生活和后辈的成长都需要人来打理。况且况大师的名号本身就意味着巨量的资源,商人逐利,总能给出打动她的筹码。
“但是您输了,”吉勒语锋犀利,“这就让宁远商会的现状更加雪上加霜了,本就不多的流动资金分拨出大量的宣传资源尽数打了水漂,数个商队的本金没有着落——我猜商会现在连飞空艇的保养资金都拿不出来了吧?”
况大师沉默。
“我来这里,是给您一个机会。”小艾露一笑,露出两颗尖利的犬齿,“一个无需参与挑战祭就能弥补整个宁远商会亏空、挽回您的声誉的机会。”
女猎人眼神稍一迷蒙,但骤然清醒起来:“你这头小猫,在为谁传话?”
“鄙人不才,为斯卡莱特王国工作。”吉勒深深地鞠了一躬。
“你想要挖我去王立猎团?”况大师目光一凛,“我是绝对不会去那种地方的!”
“大师稍安勿躁。”艾露举起双手向下一压,“我此次来,并不是要游说你去王立猎团——当然,这个提议随时有效,您无论什么时候来到王国,都会得到比猎人工会只高不低的待遇。”吉勒眼睛一眯,低声说道,“我这次来,是想让况大师帮忙查探一件生在猎人工会中的事情。”
“你想要我去做叛徒?”大师语调忽地提高了,身体一矮,就要冲上前来。
“不不……您误会了,王国想要查的,只和这一次的挑战祭有关。”华服艾露一惧,登登地向后退了数步,语极快地说,“您也知道,这次的表演赛失利并不是您一个人的过错,而是副会长在和执事长的博弈中棋差一招。”
“技不如人罢了。”大师绷着脸。
“在以往的狩猎祭里,两人的谈判和攻讦虽然没有停过,但从未打破赛场之上不得下暗手的约定。”吉勒站定,整了整衣领,“这一次郭鹏打破了规矩,明摆着是要利用挑战祭的资源做些什么。王国有自己的情报网,我们有理由相信,他的举动会给猎人工会和王国都带来极大的损害。”
“因此,王国在这里派遣我向您出一个私人委托,委托的内容是彻查这场狩猎祭上可能会生的变故。”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吉勒平复了一下呼吸,“若是能够查到足以阻止执事长行事的真相,斯卡莱特王室必定不会亏待于您。”
况大师脑海中一个激灵,“你这是要我收集证据,把莫林拉下马?”
“不,”小艾露正色道,“我们需要大师您去查的,是郭鹏。”
况大师沉默了许久,她将手上的毛巾重新包裹回了头上。早已冰冷的湿毛巾贴到头皮上,让女猎人的思维重新变得冰冷而活跃起来。片刻后,她回答道:“在你们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我是不会将脏水泼到同僚身上的。”
“前些日子,在参赛的猎人当中出现了利用一种名为‘龙髓浆’的紫色液体作弊的事情。”吉勒似乎早就知道女猎人会有这样的反应,他一开口便爆出了猛料,“虽然很快就被城主府压制下去了,但在对这种药剂的研究中我们现,道具的直接泼洒其实是效率最低,隐蔽性最差的一种方式。”
这件事情虽然在普通猎人中并未传开,但强如五星猎人对此事已是悉知甚详。听到这番话,况大师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
“这和郭大师又有什么关系?”女人冷淡地说。
“您不觉得,郭鹏大师的铳枪……有些奇怪吗?”小艾露压低声音说。
况大师的思维回到了擂台上,龙击炮动后的一瞬间,从铳枪中分明蔓散出了紫色的烟雾。自那以后,郭大师武器的散热孔上,紫色烟雾一直没有断绝过。
女猎人脸色数变,瞬息间就已经想到了无数种可能,但她却一种都不愿相信:“这怎么可能?”
“兹事体大,若大师准备彻查下去,一定要记得,猎人工会中执事长一系的人都不可轻信,若您需要援手,斯卡莱特王国随时愿意倾囊相助。”
言语至此,即便没有王国的要求,相信这个五星猎人也必将自己清查下去了,吉勒这才满意地一笑,向房间外退去。
况大师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她的思维从入印祭的种种异象中抽离出来,将头上的毛巾一把扯下,团成圆团向烟雾中掷去。
“嘭——”
“喵嗷!”雾气中出一声凄厉的兽嚎,紧接着是慌乱的脚步声和外门急促的开关声。况大师侧耳听完这些声音,嘴角才泛起一丝笑意,不过紧接着便耷拉下来,陷入深深的思考当中。(。)
228章 猎人荣耀()
况大师心中所思虑的人,其实就在她的休息室外不远的地方。
此时的竞技场门口围满了狂热的观众和别有用心的消息人,甚至还有远道而来只为一睹这场盛会胜者尊容的吟游诗人。维持会场秩序的服役猎人将这些家伙全部遣散的时候,天色已经接近黄昏了,郭鹏才好整以暇地从休息室里走出来。
铳枪可以从枪侧折叠成两段,中部的开口既能折叠后方便存放,又是重要的子弹装填口。郭大师在比赛中只放了一子弹,是以溪谷众人中没有人看见铳枪的这副形态。
非战斗的姿势下,郭大师还是愿意这样背着自己的武器,方盾和铳枪的重量压在背上,让他有着一种坚实的安全感和真实感,五星猎人心情不错,眼睛一眯,似是在笑。
直到他看见了竞技场门口停着的一辆马车。
马车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马是皂色杂毛的,车也是木制的光板车,车夫已经垂垂老矣,有一搭没一搭地挥动着鞭子阻止焦躁不安的马前行后退。高级猎人从尸山血海中走过,无意中散出的气息就能吓退这些低级的畜生,是以病弱的老马无法承受之下,不断地喷着鼻,蹄子在地上磨来磨去。
“车里的是林会长吗?”郭鹏在擂台上没有说过一句话,此刻的他骤然声,声音有些生涩艰难,像是吃了满嘴的沼泥一般。
马车的车厢上烫着一个面盆大的银色徽记,那是一面盾牌上印着两只交错的不知名巨龙,正是猎人工会的标志。
有资格在自己的马车上印猎人工会标志的,只有工会的寥寥数个高级官员。
而印猎人工会标志的马车如此破烂的,便只有猎人工会的副会长,林敬然大人了。
林会长虽然掌管着工会的财政,但是他本人却并不富有,据说老人的衣食都要靠它在外打拼的自由猎人儿子进行供养——副会长的薪水并不多,上位者们几乎没有人靠着这笔钱来补贴日常的花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莫林算是整个工会中的两个极端。
“飞空艇已经整备好了,猎场的环境勘察和前期的监测工作也早已结束,任务的企划我们和城主府的人一个细节一个细节地敲定了三天两夜,只剩下一个领头人来号施令了。”副会长就像汇报工作一样,将明日挑战祭开赛的细节说与对面的五星猎人听,直到最后才话锋一转,“而那个号施令的人本不该是你。”
“况大师输了。”郭鹏陈述着事实,“你也输了,所以明天该由我登上那架飞空艇。”
比赛前的利益交换本就不涉及到最终胜负,林会长在比赛之时没有算计到所有的变数,最终还是他的失误,说他在这一场争锋中输了也并不为过。
“我是输了。”林敬然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颓然,“不过你们也没有赢,在莫林还没有经营好之前,我收回许诺的资源和财产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而这仅仅是开始。挑战祭外围的物资供给和技术支援都还把持在我的手里,你知道这对于大型的委托来说意味着什么。”
一场大型委托对后勤保障的要求颇为苛刻,如果事情真如林敬然所说的,那么他可以将这次的挑战祭任务办成工会历史上最失败的一次任务。
“如果你和莫林都不在乎,那我当然也不在乎。”五星猎人缓慢地说,“不过这样一来丢的可是猎人工会的脸,与你和执事长都脱不了干系。”
车厢中的人重重地叹了口气,好像要把肺部完全清空一样,这口气出完后好一阵,他才重新说道:“事情没有必要闹到这个样子,如果你们真的想要挑战祭的领队,大可在半个月前就提出来,我们可以商量。”
“我要去挑战祭的原因并不是贪图那一点资源——那些根本弥补不了我给莫林的亏空。这次的祭典委托比以往都要危险,我只想让一个信得过的人掌舵,让那些活蹦乱跳的小家伙们一个不少地回到金羽城来。”林会长语重心长地说。
“我知道。”郭鹏说,“所以我来了。对这一次的挑战祭,你只能看到它的危险,却看不到它蕴含的机遇。如果我们运气好,这场委托或许会成为打破金羽城僵局,复兴猎人工会的契机。而这个契机,只有莫林——或者说我才能挖掘出来。”
“你们想做什么?”
“不论我们想做什么,你和城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