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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神仙啊!”,桥上的不少人都顺着孩子手指的方向看去,不过已经是什么都看不见了。两夫妻听着孩子开口说话,不由得一阵尴尬,只得加快了进城的脚步。
林若雪只是觉得,这是她过往的人生之中少有的快乐的一天,这种快乐来源于她的两位哥哥。
大哥林若天比自己大十二岁,二哥林若风比自己大七岁,三哥林若雄比自己大四岁。按理说来,自己应该和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林若雄最玩的来。然而自己的那位小哥哥是个武痴,从小到大痴迷于武道,跟他说不了几句话他就会拉着自己,给自己讲的功法呀心得呀,听得自己晕头转向。有时候还要给自己展示展示,这也是林若雪最害怕和他在一起的原因。她有些不太明白,这位小哥哥为什么喜欢用拳头生生的将老虎打死,将好好的树木劈断。父亲常常夸他心志坚定,骁勇果敢,林若雪却觉得这不是什么好词。
相比较而言,自己更喜欢和二哥在一起,二哥一直都是自己内心里崇拜的对像。二哥潇洒不凡,聪慧绝顶。他会吟诗,会画画,会陪自己临字,会捏好玩的泥人给自己,会吹玉箫给自己听。有一回,晚上睡不着觉,看见二哥在庭院里对月吹奏,那动听的旋律,听得自己心潮起伏如痴如醉。后来自己也找了一根偷偷练习,想有一天吹给二哥听,可惜一直都吹奏不出那其中的感觉。更重要的是,二哥的脸上永远是一副开心快乐的表情,这让她觉得自己生活的世界,不再那么冷清,二哥就仿佛是给自己童年带来温暖的太阳。只是不知从何时起,这轮太阳不再那么温暖明亮了,好像就是二哥前些年外出历练过后吧。她觉得再回府里的二哥有些变了,她说不好二哥究竟哪些地方变了,是头发变长了,个子长高了?好像是又好像不是。只是这些日子里,二哥很少再呆在家里,再陪自己玩耍。有时梦醒听见二哥的箫声,虽然依旧动听,可那旋律之中却多了些许不同,像是一缕惆怅或者愁思,这些却是她怎么也学不出的。是了,二哥变了,二哥的笑容深处藏有一丝悲伤。丫鬟们窃窃私语时,总会说自家二少爷豪放洒脱,**不羁,林若雪却也觉得这不是什么好词。
至于大哥,在她的印象里,几乎没怎么见到过这位林家大少爷。母亲说大哥稳重内敛,心志坚毅。听说他过去十几年里,大多数时间都是在院子中那棵高大的枫树上,这一点让小姑娘的内心对这位大哥佩服不已。那么高大的树,自己爬不爬的上去是一回事,呆在怕不怕高是另一回事,关键是打雷下雨天可怎么办!那么高大的树,万一要是被雷击中可怎么办!自己默默地关心了好些年,索性大树依旧好好的活着,自己也大哥依旧好好的活着,还可以带自己在树林里面飞来飞去。有时候,她会感激那个午后,那个轻薄过自己的男孩。没有他,自己不会莫名其妙的生一场病,也不会发现,原来自己的大哥是那样如春风般地温柔,关心照顾疼爱着自己,不会发现自己很喜欢去闻大哥身上的味道,更不会发现原来大哥的笑容,也是那样温暖。
“大哥,你和二哥为什么会飞呀?”林若雪歪着头可爱的问道。
“呵呵,这不算飞,这只是一种跳跃。”林若天微笑着说。
“那为什么你们可以跳那么远呢?”小姑娘锲而不舍的问道。
“因为大哥和二哥有练功啊。”林若天脚踩在一棵树干上,轻轻一蹬便又向前滑出几丈远。
“就是爹爹和娘以前教我背的那些东西?”林若雪好奇的问道。
“是啊,你个小丫头,肯定都没有练习吧。”林若天顺手摘下一棵藤蔓上开的蓝色小花,递到妹妹的眼前。
“嗯,”小姑娘接过蓝花,红着脸不好意思回道,“在那里坐着一动也不许动,好难受的。”
“呵呵,你还小,不着急。”林若天笑着说道,“而且,就算你不练功也可以,大哥会保护好你的。”
“嗯嗯,”小姑娘听见这话,眼睛笑的跟月牙儿似的,连连点头,往上蹭了蹭,在林若天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林若天人在半空中似乎愣了一下,接着就听见小妹的大叫声。一个黑影从天而降,即将要落在他们前面的那棵树上,而那棵树正是林若天下一刻将要落脚的地方。
“哈哈,大哥,小妹,你们太慢了,我要领先喽!”原来黑影正是一直在树梢之上一直缀着的林若风。
“大哥,都怪我拖累了你”,林若雪瘪着嘴,不甘心的说道。
林若天似乎还有点发愣,听见妹妹的话,嘴角微挑,
“大哥说过会保护好你的”,说着在林若雪如玉似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傻丫头”
林若雪只是觉得大哥亲了自己一下,然后把自己抱得更紧一些,接着就是眼前一花,耳边传来一阵响动,只是被大哥护在怀里听的不是太清楚。等她再探出脑袋时,就发现自己已经远远地甩开之前那个地方了,而刚刚在前面的那棵大树也从中间折断了,树下传来二哥不甘的声音。
“大哥,你太狡猾了!”
小姑娘一愣,趴在大哥的肩膀上,开心的冲着下面喊道:“二哥!你就安心当你的小黑狗吧!哈哈哈哈!”
“大哥最了不起了!”
“哈哈哈哈……”
第二十章 有花,开于云上()
快乐的时光,总是会在人不经意之间偷偷溜走。
林若雪的感觉正是如此,她手中的小花儿依旧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他们却已经停在了一处山崖上。山,并不是群山中最高的那座,然而隐蔽性却很高。上面密布着青松绿竹,终年雾气弥漫,难见真容。山上奇峰陡峭,怪石嶙峋,几无落脚之处。只有一片不大的开阔地,掩藏在一块凸起的山体阴影之下,实在是一处静心闭关的好去处。
林若天拉着妹妹的手和弟弟一同往那片阴影中走去,突然阴影中传来一声喝问:“来者何人,竟敢擅闯此地!”
“是我。”林若天平静着向前走去。
这时阴影中走出一队护卫,待看清楚来人是少爷小姐之后,便单膝下跪行礼。
林若天挥手让他们起身,问道:“家主可在闭关之中。”
“回大少爷的话,家主一直在密室之中。”领头的护卫答道。
林若天点点头,往阴影之中走去。
“轰”的一声,一道石门从中分开,林若天一行三人走进了一条通道。通道内有些阴冷,并且是向着下方行走。林若雪走在其中,有些害怕,只好紧紧地抓住哥哥的手。
“大哥,为什么我们先祖会在这里闭关呀?”小姑娘可能是害怕黑暗无声的环境,不由得开口问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为何”,林若天顿了一下又说道,“据说,是一位先祖偶然间发现了此山中的密室,而且密室内有许多古籍,便停留在此处闭关。后来出关后,便将原入口封死,并下令从这山崖之上重新开凿路径而入。”
“那大哥,父亲在这里会不会饿啊?”小姑娘很好奇的问道。
两位兄长听到妹妹天真可爱的问题不由得哈哈而笑,林若风摸摸妹妹的头笑着说道:“傻丫头,我们修炼之人静心打坐,寻常十几日都是可以不用吃东西的,只需要适时补充一些清水就可以了,山外面的那些人想必过一段时间会送些进来的。”
兄妹三人笑谈间停在了一处丈许的巨石门前,门边的墙上点有两盏油灯,随着几人进入,火光微微晃动。
林若天躬身行礼道:“父亲,我和二弟小妹看您来了。”
“嗯”,不久,石门之后传来林重北的声音,“雪儿的身子,好些了吗?”
“谢谢爹爹关心,雪儿已经好多了。”林若雪轻声问道,“爹爹,雪儿能进去看看您吗?”
“胡闹,爹爹才刚闭关没几日,岂能打扰。”林重北轻声斥责道。
“哦,”小姑娘失望的看着石门,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对石家之事,进行的如何?”林重北问道。
“一切都很顺利,只是依旧未能探知石家之中有何变故。”林若天轻声答道。
石门之内沉吟了一会,缓缓说道:“既如此,静观其变好了。至于为父,这次的闭关至关重要,所需时日可能颇长,不能受外界过多的打扰。今后府里的事,无须再来禀报,天儿你做决定即可,明白了吗?”
“是,父亲。”林若天应道。
“退下吧。”林重北浑厚的声音从石门中透出,兄妹三人遂离开山腹。
站在山崖之上,林若雪看着手中的有些枯萎的蓝色小花,沉默不语。
“大哥,之前那一下,你是怎么做到的?”林若风还在想着之前林中的那一幕。那时,自己尚未落在树枝上,那棵大树却忽然从中间折断,自己失去了着力点径直落了下去,虽然伤不到自己,但一下又被大哥甩出去老远。更关键的是,竟然连大哥的动作都未看清,只是一道白光从眼前掠过。
“总有一天,你也可以的。”林若天没有回答,只是淡淡一笑。林若风站在一旁,若有所思。
“小妹,你想从这山上飞下去吗?”林若天拉着妹妹的手问道。
“嗯嗯!小雪想飞!”林若雪抬起头,很认真的点头道。
林若风在一旁惊讶的看着大哥,林若天微笑着看着弟弟的眼睛,林若风似是明白了大哥的意思,豪迈一笑道:“算我一个!”
“抓紧大哥二哥的手,明白吗?”林若天看着身前的空旷的天空,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嗯!”小姑娘赶忙把花儿放在怀中,握住两位兄长的手,心潮澎湃。
“准备好了吗?”
“嗯!”
“三,二,一!”
“飞!”三人异口同声的喊道。
霎时间就见山崖之上滚落下几块大石,三道人影纵身一跃,跃上高高的云端,留下崖边上目瞪口呆的护卫们。
你是否抬头看过,自己生活的那一片天空?云端之上,是否真的有人存在?或者,曾经存在?
至少在这一刻,云中有兄妹三人。青丝流转,衣袂飘摇,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若高山兮巍峨矗立,若流水兮一泻千里。乘奔御风,翱翔四野,这或许是人类永恒不变的梦想。
兄妹三人,手牵着手。林若雪只是觉得天那么蓝,云那么白,鸟儿那么美。林若风想着人生在世,诸般烦心不快,都若这流云一般总将散去。只有林若天一直盯着眼前的世界,他们都没怎么注意到,一朵蓝色的花朵儿从女孩的怀中滑落,绽放在云层之中。
是否高处不胜寒,云端之下是人间,而人间总是充满了烟火的气息。只是,今日的浔阳城中,烟火气息却是太浓了。
“阿嚏!阿嚏!”叶川在院子中又打了两个喷嚏。不由得从后院井中打了一桶水,用方巾擦了擦脸。从早上开始,街道上就陆续有人开始放鞭炮,“噼里啪啦”一通响声把金掌柜的训话声都给掩盖了过去。今日不过年不过节,然而浔阳城中的气氛却胜似过年过节。到了夜幕降临,更是将气氛推向了**。烟花腾空,焰火满天,金赤绿黄蓝,五颜六色照亮了整个浔阳城的夜空。
如果真的有人站在云端之上观看,一定会被人间的景象所震撼。以浔阳城为中心,方圆几百里的六座城池像一把撑开的折扇,同时向天空燃起了焰火,就像一朵朵鲜花,绽放在云端之上。
第二十一章 千金不卖一美梦()
轰轰烈烈的征兵令,终于被撤下了。这一晚,浔阳城的各大酒楼通通座无虚席。
这不奇怪,如果家里能有一个人被林府看上,将来的前途,不,这已经不是前途的事了,那都是将来可能会成为神仙似的人物,怎么能去吝啬那几个臭钱,当然要去大酒楼庆贺一下才行。就连最穷的山里人家,都舍得卖掉下蛋的鸡长膘的牲口,热热闹闹的为自己家的儿子好好庆祝庆祝,再置办几套像样的行头。对了,还要去买些元宝蜡烛香之类的物件,去感谢感谢祖先的在天之灵,终于让咱们家也要出一个了不起的大人物了!一时间,浔阳城外的各个山沟沟里面那是烟雾缭绕,真是生生造出了点洞天福地的感觉。
叶川和他的小伙伴们却很失落,几家欢喜几家愁,世事往往就是如此。叶川很失落,即使金掌柜回来以后,不再需要他每天清晨站在朝阳里喊邻居们起床了。
是的,金掌柜从边城回来了,带着满满的货物回来了。出发时,金掌柜带着几大车上好的瓷器出了城。归来时,金掌柜带着几大车浔阳城紧俏的货物进了城。难怪金掌柜短短几年间就在东商区一河街开了家偌大的商铺,叶川好生佩服自家掌柜的本事。
“小川,别不开心啊,难得出来逛个街,看上啥物件尽管说,掌柜的给你买!”金掌柜爽快的说道。
“是啊,小川哥哥!”金灿灿趴在自己大舅舅的肩膀上冲着跟着一旁的叶川说道。“要不舅舅,咱们去买糖葫芦吧!小川哥哥吃了就会开心的!”
“小丫头,是你嘴馋了吧。”金掌柜捏捏怀中小女孩肉嘟嘟的小脸开心的笑道。
“嘻嘻……”小女孩乐滋滋的笑道。
转过了几个摊位,三个人人手一串糖葫芦,金大掌柜三口两口就吧一串糖葫芦全给吃光了,然后鼓着腮帮子憋着气,“噗噗”“噗噗”一个接一个的把籽给吐出来,看的叶川和金灿灿目瞪口呆接着捧腹大笑。叶川毕竟是少年人心性,一通大笑之后顿觉的心情舒畅,吃着糖葫芦也觉得更甜了。
金掌柜摸摸叶川的头,没有说什么,只是带着一大一小两个孩子,漫步于热闹的街头之上。
在热闹的街头边,有一座高高大大的酒楼大门紧锁,里面灯火通明却空空荡荡冷冷清清,显得有些突出。过路的人偶有好奇者,会驻足看两眼。然而当看到门口站着的几个护卫时却会立马走开,不敢再继续停留。因为那几个人手执利刃,红鞋红衣头绑红绸带,而在浔阳城里敢这么打扮的只有城主府林家之人。如果他们敢往上面仔细去看,一定会发现酒楼的最上面一层,站着两个人,一个高大的男子和一个小女孩。
“大哥大哥,你看那朵烟花,好大呀!”
“大哥大哥,你快看那团金色的,跟太阳一样!”
小女孩指着夜空里的朵朵明亮,大声地说着笑着,好像所有普普通通的焰火,在她的眼里都被赋予了不同。
她身边站着一名白衣的男子,微笑着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好像真的有看到夜空中挂着一轮金色的太阳微笑着点头。这二位正是林家大少爷林若天,林家大小姐林若雪。
林若天拉着林若雪的手站着楼阁之上,已经看了好一会焰火,低头说道:“小妹,我们该回府了。一会要是丫鬟们发现了就麻烦了。”
“噢,”林若雪很不甘心的答应道,和自己大哥从楼阁中下来,上了一辆马车,缓缓的行驶在街头之上。就在拐过一个街口的时候,突然听见一阵熟悉的声音,只是那声音在开心的大笑着。小姑娘一下子撩开车厢上的小窗帘,往外面看去。只是外面人头攒动,声音嘈杂,马车随便动动,便很难再找到刚刚笑出声的那人。
“怎么了?”坐在他旁边的林若天问道。
“没什么,想看看有什么好玩的。”林若雪笑嘻嘻的答道,只是说完又撩开布帘悄悄地往外看。
马车渐渐的远离嘈杂,身边的行人也越来越少。终于,当视野里只剩下夜色的时候,小女孩放下了布帘,有些失望的坐在车厢里。这期间,坐在她旁边的林若天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妹妹。当看到小妹放下布帘的瞬间,眼里那一丝不舍与期望时,林若天不由得将妹妹抱在怀里。
“大哥……”林若雪在大哥怀里动动,有些不解自己大哥的行为。
“傻丫头,下次若还想出门就跟大哥说,知道吗?”林若天轻声的说道。
“真的吗?大哥最好了!大哥最好了!”小女孩开心的在车里蹦起来,还好个头不高,车厢够大,没有碰到脑袋。马车微晃,驶进了林家。
林若雪看着大哥离开了自己的床边,还是觉得很快乐。从早上开始,城中就响起了鞭炮声,然后就一直陆陆续续的有人在放鞭炮,虽然离自己家很远,可是还是能听的见响声。林若雪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到今天是什么节日,问过丫鬟之后才知道原来是许多人家在庆祝,庆祝能够进入林家护卫的行列。林若雪更是不明白,呆在这个院子里面有什么值得庆祝的。
不过她还是很开心,等到夜空中出现了朵朵焰火之后就更开心了。想一想街头热闹的情景,林若雪就恨不得,能像那天从山上飞下来一样的飞出这个院子。每每在这个时候,林若雪就会自责自己没有好好的练功。跟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