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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一口气，紧紧的闭了一下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眼里就只剩下公寓的门了。温姨的提醒，周围的嘈杂，在他的耳朵里越来越小，最后终于变成了一片隆隆之声。终于推来了公寓门，果断的走了进去没有给自己任何犹豫的机会。入目所及还是那么血红，尽管在白天房间里还是阴森森的。
哐当一声。门在背后关上了，公寓一下子安静下来。
张小佛的脚下很显然是还没有凝固的血液。每走一步，就会在身后留下一个血脚印。这个血脚印瞬间就被重新掩盖了起来……
“怎么样？”
温姨见到张小佛推门出来，立刻上前问。
“没……没事……”浓厚的血腥味已经快要把他逼疯了：“温姨，让我一个人待会。”张小佛说完就僵硬地走到一边，在少人注意的地方他扶着墙坐到了地上。艰难的拉下胸口的拉链，把衣服脱到了腰际。白色的防护服虽然没有多少血迹，但是红色的血珠子挂在纯白的防护服上面，颜色的反衬也是十分的骇人。虽然这次没有昏倒，但是张小佛也不是很好受。没想到那种晕眩感还是很明显，重要的是，那满地的血液似乎直达他的心底。张小佛一直都知道自己刻意忘了某些事情，所以上次的晕倒，肯定和他有意遗忘的某些事情有关，和那个女人有关。
张小佛非常安静，周围的人也不去关心。温姨看着脸色苍白的张小佛没有上前打扰。她知道有的时候他不喜欢让人打扰。
大概过了十分钟，温姨这才走过去坐在张小佛的身边，递给他一罐咖啡，问：“没事吧？”
“没事。”张小佛有些晃神，结果咖啡发现是温的，故作轻松的问：“法医的待遇？”
“嗯，现场我们都会准备这些的。”温姨点点头。
温热的咖啡顺着张小佛的食道流了下去，一直温暖了他的胃底。冰冷的身体这才得以缓解一下，全身的血液好像重新流动了起来……
“温姨！”张小佛叫道。
“嗯？”温姨侧头。
对上温姨毫无隐瞒的双眸，张小佛的问题还是没能问出口：“算了，没什么！”
“那你快点回去休息吧！我先忙去了！”温姨安慰了几句，就离开了。
……
出了小区门口，意外的发现陈然正等在外面。他显然是得到了消息，因为担心赶了过来。
“你没事吧？”陈然问，瞧见张小佛的精神不好：“事情很棘手？”
张小佛停在车前，认真的说：“陈然，你最好不要再和我接近了！”
“为什么？”陈然不解。
“我身边不安全！”看着陈然的桃花脸，张小佛竟然觉得自己竟然不忍心说出太严厉的话。陈然这位花花公子背着阳光看，竟然有了些道骨仙风的感觉。用力甩了甩头，去掉脑袋里荒谬的想法，张小佛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离我远点！”
“是不是真的有危险？”陈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倔强，竟然抓住张小佛的手腕不放。
“我现在不知道事情是人为的还是其它的什么东西，你让我怎么回答？”张小佛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那怎么办？”陈然问。
张小佛低头，心里有了计较。
……
古玩市场，花老板的纸扎店里迎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你很冷吗？”花老板见陈然坐在店里的小马扎上时不时的搓搓手臂。
“没啊！”陈然自然不肯承认。何况张小佛在旁边一点感觉都没有，他也不能落后，所以打死都不会承认。
“喝茶！”怜花给每人用塑料杯子泡了点廉价的茶叶。
张小佛奇怪陈然竟然没有对此斤斤计较，他正对着怜花发花痴。
“你不是最讨厌回我这里吗？怎么？遇到事了？”花老板一说话，身上多余的肥肉就会像被装在气球里的水一样晃荡几下。
张小佛把手边的报纸递了过去：“这个公寓的主人曾让我看过。她的月事一个月没停了！”
“嗯，很血腥啊！”花老板从报纸上得到了基本的消息：“我恐怕这事是人为的！”
“不可能！”张小佛想都没想否决了。
可是花老板没有听张小佛的意见，继续说：“公寓的主人最近有什么怪异的行为吗？”
“温姨是有点奇怪的举动！”张小佛是个理性的人，几乎瞬间就冷静了下来。
“不好办啊！”花老板声音油乎乎的让人发腻。
“尽力吧……”张小佛也觉得很棘手。如果是其它东西他能够对付，但是如果是人的话他可不想惹上麻烦。况且温姨对他还算是不错。
……
从纸扎店出来，陈然还在一个劲的傻笑，知道回到车上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还不知道那个皮肤白白嘴唇红红的女人的名字，于是问张小佛：“刚才那家店里打工的女孩子叫什么？”
张小佛没好气的提醒了句：“你和她不合适！”
“你怎么知道？”陈然不服，可是对上张小佛沉静黝黑的眼睛，所有的问题又咽回了肚子。
“你知道哪里有很多血吗？”张小佛问。
第二十四章 怪物（）
“屠宰场？”陈然弱弱的问。
“屁！”张小佛没忍住爆了个粗口：“要人血！”
“人血？”陈然被吓到了：“这个……这个杀人不好吧……”
“……”张小佛不太喜欢陈然毫无养分的玩笑。
“好吧，好吧！”陈然放弃了，意识到张小佛没什么幽默细胞，也就不自讨没趣了，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医院！”
“嗯，医院是有很多血！”张小佛点头。其实医院有人血这是他心里明白，但是他有意让这些话从陈然的嘴巴里说出来。
“张小佛，你看着我干嘛？别这么看着我。”陈然也不是傻瓜，立刻察觉到了张小佛险恶的用意：“我不可能帮你的……你别这么看着我……我老头要活剐了我的！”
面对张小佛的压力，陈然坚决的抵抗……
一个小时之后，陈然被张小佛逼到了血库。
血库里的血全部被分装在一个个的血袋里，并且被保存在保险柜里。
“哥，省着点拿啊，一袋好几百呢！”陈然瘪着嘴，哀叹自己的钱包。
张小佛没有顾忌陈然，手上的速度很快，不多时就把带来的背包装满了。
“这有多少？”陈然哆哆嗦嗦的问，显然被吓到了！
“不知道！”张小佛估算了一下：“2－3万毫升吧！”
“我的天！”陈然只能哀叹自己遇人不淑。
取了血，张小佛带着陈然立刻回到自己家里。把浴室空了出来，涂满了血浆。
陈然虽然自己也是医生，见惯了血肉模糊场面，却也不适应张小佛这种大开大阖的，犹如泼墨作画一般的手法，还没把浴室的墙壁做完，就逃出去大口喘气。
张小佛则是坚持到底：满眼的红色如同命案现场。
“咱们现在……”陈然问。
“把温姨请过来吃饭！”张小佛几乎是咬着嘴唇说。他也不确定要面对的是什么。铁锈的匕首被他悄悄插在了腰间，然后去对面邀请温姨。
陈然留在屋子里拼命的咽口水，面对着张小佛匆忙整出的几个菜，不知道咽下的是口水还是狂跳不已的心脏。
温姨很快就被邀请来了。
三人围坐在桌边，竟然没有语言。
张小佛很习惯，可是陈然不习惯啊，尴尬的搓着发汗的手心，硬生生的开口：“温姨……”
“喝水！”张小佛很直接，抢在陈然前面把杯子递给温姨。
温姨笑着喝下了：“难得你小子有良心，知道请我吃饭！”
陈然在一边干着急，怎么张小佛还没有动静？浴室都已经布置好了，不得想干办法让温姨进去？可是看张小佛很淡定的样子，似乎没有什么想法的样子。陈然不禁以为是不是自己要出马了？
“温姨……”
“我去个厕所！”温姨抢先歉意的说，起身就去了浴室。
“怎么回事？”陈然还搞不清状况。
“我在水里加了速尿！”张小佛一边解释一边探到了浴室门口，等待着。
“你这个人……”陈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张小佛了。说他正经严肃吧，可是偏偏就做出这么出人意料的事情。速尿确实能够让人在短时间内跑厕所。
浴室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张小佛不急，陈然不敢动。
啧啧啧……
突然从浴室里传来吮吸声音。
声音不大，但是在紧张的陈然和张小佛听起来却足够清晰了。
两人惨白脸色你看我我看你，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迟疑和惊惧。
张小佛把匕首从腰间抄了出来，示意陈然跟在身后，伸手，猛的撞开了浴室的门，然后冲了上去……
陈然只来得及捕捉动作的片段，然后就断片了……
浴室里，一个全身赤、裸的青皮怪物正在用一条类似于章鱼吸盘的舌头吮吸地上和墙壁的血浆。张小佛冲进去第一个动作就砍杀，他的眼里只有怪物。
怪物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张小佛的意图，所以四肢着地，光秃秃的脑袋紧张的抬起来，做出攻击的准备。
一人一怪，近乎原始的搏斗，完全凭借力量和行动的速度来抢占主导地位，渐渐的张小佛落了下风，身上的血污多了起来。
陈然还处在惊讶之中，在他眼里张小佛几乎是无敌的存在，以至于不敢承认眼前的伤痕累累，明显处在下风的人是张小佛。
“给，扎它！”
陈然额头一疼，本能的从发呆中清醒过来，发现张小佛正被怪物死死的压在地上，而怪物的已经张开了血盆大口，吸盘一样的舌头突然分成了三瓣，里面布满了尖锐细小的牙齿，一层层一颗颗，密密麻麻……
知道事情已经到了他不容迟疑的时候了，陈然举着匕首跑了过去，一刀扎在了怪物的背部……
怪物停止了即将进行的动作，从张小佛的身上翻下倒在了一边，苟延残喘。
“你、妈，什么东西？”陈然恨恨的吐了口口水。
张小佛走过去，从怪物的背上突然抽出了匕首，夸了句：“手很准！”
“那是！”陈然得到表扬立刻忘记了害怕：“我可是医生，心脏的位置闭着眼睛都知道在哪里！可是刚才在里面的明明是温姨，怎么一会不见就变成了……”陈然不理解。
可是就在陈然提问的时候，地上的怪物渐渐发生了变化，青色的皮肤渐渐的褪去，开始恢复人类女性的特征。
“小佛！”温姨全身赤、裸，疲惫的叫了一声。
“别去！”陈然拉住正要往前走的张小佛：“危险！”
张小佛知道陈然是担心他，但是还是拂开了他的手，蹲到温姨身边。
“还好你没事！”温姨看样子完全恢复了理智。
“别说话，您会好的！”张小佛难得安慰人。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不会好了！对不起，还好刚才没有伤到你。我也不是有意的，就是控制不住！”温姨十分的抱歉。
“没事的！”张小佛表示自己理解。
温姨弯了弯嘴角，闭上了眼睛。
“我擦！”陈然见温姨彻底没气了，冷汗下来了，语无伦次：“我们怎么办？这可是人类啊！可是刚才明明不是人类的！是我杀的，这下子怎么解决？分尸？毁尸灭迹？说出去谁信啊？”
“你叔公信！”张小佛一句话就让暴躁的陈然安静了下来。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因为找到了方法，陈然也安静下来了。就着浴室里的镜子，查看了下自己现在的样子：“太狼狈了，我从来就没有这么邋遢过！”陈然一边说着，一边还整理了一下头发。
第二十五章 现形（）
张小佛只是盯着温姨苍白的尸体，没有言语。
“话说，这到底是什么啊？”陈然问，刚才的搏斗让他心有余悸。
“你相信吗？”张小佛意外的反问。
“这个……”陈然仔细思索了一下，双手一摊，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之后，由不得我不信吧！”
“找陈头来吧！”张小佛把陈然的好奇心提起来之后就不管了。凉悠悠的抛下一句话就出了浴室。
陈然气得浑身发颤但是也拿张小佛没办法，只能认命拿出手机充当联络员。
张小佛从浴室出来之后，就把自己扔进了沙发。犹豫再三从茶几的下面摸出了一只落满灰尘的盒子。盒子表面虽然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但是掩盖不了一颗颗绿豆样大小的金星……
“这是什么？”陈然收拾完自己，一回到客厅就发现张小佛正盯着一个小木盒发呆。
“……”张小佛抬头看了看陈然，又重新把视线落回了盒子上。
陈然被张小佛的那一眼给盯得毛骨悚然。眼神如同深渊般黝黑不见底，让人害怕的是里面没有一丝情绪。
咽了咽口水，陈然还是决定坐了过去，不解的仔细打量起木盒来：“金星紫檀的盒子，看样子是在一整块木头里挖出来的，没有拼接的痕迹。如果现在拿去拍卖，几十万还是值的……”陈然的老子喜欢搞点收藏，连带着陈然也有了点见识。
张小佛没理会陈然的夸夸其谈，直接用手粗暴的抹去盒子上的灰尘之后，打开了。
陈然感觉到一股肉痛。平时他老子都小心翼翼的用鸡毛掸子拂灰尘，哪有像张小佛这么不当回事的。可是他的抱怨还没有被说出口，就被木盒子里的东西给吸引了。一块温润异常，表面似有流光回转的白玉盒子紧紧的沿着木盒的轮廓。陈然感觉自己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错了什么。如果说刚才檀木的盒子价值几十万的话，那么现在这块白玉盒子则是七位数的最大值。接下来白玉盒子里装的东西就很值得期待了。
陈然眼睛鼓鼓的，就连眨眼的时间都非常吝啬。
终于，张小佛把盒子打开了。
“就是这个？”陈然脑门青筋直跳，指着白玉盒子里的东西，忍不住破口大骂。
“你以为是什么？”张小佛从盒子里取出一支卷烟，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又把盒子盖上了。
“你弄个这贵重的盒子当卷烟盒？”陈然还是不敢置信。
“嗯哪？”张小佛把卷烟点着，深深的吸了口，慢慢的从鼻子里喷出了烟雾，看起来十分的享受。
陈然努急，气呼呼的坐到另外一边去了，用沉默表示自己的不满。
张小佛依旧我行我素。香烟的烟雾被从鼻子里喷出之后，尽情的向四周舒展，直到弥漫整个空间。
陈然开始不以为然，可是渐渐的也发现了烟雾似乎有些不同。空气之中带着点点的异香，混合了泥土和潮湿……烟雾凝而不散，如果仔细看的话，甚至可以沿着其中的任何一丝找到源头。
“哎……”
烟燃尽，张小佛长叹了一口气。
“怎么回事啊？”陈然忘记了自己还在生气，立刻眼巴巴的凑了过去。
“人死后，在短暂的时间内，会在这个世界留下磁场。这点已经被科学论证了吧？”张小佛顾左而言右：“刚才那支烟的成分特殊，可以使大部分磁场现形。”
“但是刚才没有东西啊？”陈然不解。
“我也是种猜测，不一定是正确的。”张小佛舔了舔嘴唇，接着说：“温姨不是正常的人类，那么和正常的人死后总归是有所不同的！”
“哦！”这一点陈然接受：“其实我是相信那些东西真的存在的。希望人死后可以去天堂或者西方极乐世界……总之不管去什么地方，就是人死之后还能存在。要不然就这一辈子，那不是很绝望？”
“所谓好死不如赖活着！”
陈然听到张了张嘴，觉得张小佛的形容似乎不妥，但是又觉得自己较真了，所以想了一会，还是不反驳为好。
陈头办事很利索。不一会儿就带人把张小佛家里给清扫得干干净净，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我说你们总是给我闹事！”陈头清癯的面孔还是有些苍白。
“叔公，上次我们不也是帮了你？”陈然在他叔公面前撒娇道。
陈头看了看张小佛，问：“确定里面那个是凶手？”
“确定！”张小佛说：“尸体应该被藏匿在温姨的单位！”
“好吧，就信你们一次！”陈头招呼一声，收队了。
张小佛没有去问为什么陈头会这么配合。如果是一般的警察早就把他们抓起来了。人都有秘密。张小佛自己也有秘密，知道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
“你怎么知道被害人在哪里？”陈然问。
“给人放血，还把血液给冷冻起来，方便藏尸的地方是哪里？”张小佛翻了个白眼，不知道陈然是怎么考上医学院校，怎么当上医生的，按理说当上医生的人，脑袋瓜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