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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一个枪击抢救事件被陈然描述得龌蹉不堪，饶是定力如张小佛缝针的手也不禁抖了抖。
第四十四章 墓尘（）
满屋子待诊的急诊患者之中有男性者，都纷纷露出担忧的表情。更有甚者，直接溜了出去。一瞬间，除了张小佛手底下正在缝针的男人，房间里的患者七零八落，最后就只剩下一个戴眼镜娃娃头的女生。
“好了！”张小佛话音刚落，手底下最后一个男人也慌忙逃出了房间。
“陈然，好好说话！”张小佛觉得自从能够感觉到恐惧之后，他对周遭的抵抗能力越来越低了。像以前他可以无视陈然的任何挑衅，而现在他竟然有了想要踹死对方的冲动。
“哦！”一旦没了外人，陈然知道张小佛不会对他客气，于是乖乖的端坐起来：“那个，听邓睿说你为了我……”
“等等！”张小佛打断陈然的话，走到剩下的唯一一个女生面前问：“你怎么啦？”
“我……我……”女生脸涨得通红，鼻孔因为兴奋扑哧扑哧一下一下的大喘气：“我肚子疼！”
“哦，拍个片子去！”张小佛哗哗几笔签了张化验单，把女生打发出去了。
女生临走前，镜片后面的三角眼金光闪闪，对着陈然比了个加油的姿势。
令张小佛不解的是，陈然竟然接受了小女生的祝福。
“我差点杀了你，自然要救你一命！你不用感谢我！”张小佛长话短说，只希望快点送走这个瘟神。
“可是，你付出却付出了灵魂的代价！”陈然本来听说，张小佛为了救他连灵魂都卖给死神而感动的要死。所以一能下床走动，就迫不及待的过来道谢。可是没想到对方冷淡的态度让他满腔热情活生生的被浇了一盆冷水：“你就不能在意一点？”
“呃！你知道灵魂是什么吗？”张小佛有意透露一点东西，所以起身反锁了就诊室的门。
不想这一动作落到了外面的患者眼里，于是医院里从此有了医生和医生之间虐*恋*情深的传言了。
“灵魂知道啊！”陈然想了想说：“我看过《倩女幽魂》，聂小倩死后魂不是被黑山老妖给控制了吗？于是得帮着老妖做坏事，还永世不得翻身。所以你把灵魂卖出去了，死后就会被困住……”
“行了！”张小佛唾弃自己早该知道不能指望陈然，急忙打断陈然荒唐的言论：“那是电视，是杜撰的。”
“哦？”陈然一脸怀疑。
“所谓的灵魂我也没见过，也不知道它具体存在的证明。目前我所遇到的大部分是鬼魂。”
“鬼魂、灵魂不都是一回事嘛？”
“鬼魂应该说并不是完成的灵魂，它只是人死之后，留在世界的强烈的感情。一般这种感情很多都是负面的。”
“原来如此，所以我们总是听说哪里有鬼害人，很少听说有鬼很善良，对吧！”陈然自以为了解。
“差不多吧！”张小佛也不愿意纠结在这个地方。
“我们不是说怎么去挽救你的灵魂吗？你别歪楼行吗？”陈然突然转移了话题。
张小佛只是看了陈然一眼，并没有斥责他，反而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接着说：“想要挽救我的灵魂先得知道怎样对付恶灵。”
“为什么？”
“因为死神或许也是恶灵呢？”
“也对！收割人的性命，确实可以说是恶灵了！”陈然点点头，立刻接着问：“怎么打败恶灵呢？我记得你有把匕首很厉害的！”
张小佛傻了，他本意不是这样的，只不过陈然理解歪了。但是总归没有歪得太离谱，张小佛也懒得纠正，毕竟他的目的达到了。
“嗯，这个！”张小佛把匕首放在了陈然的面前。
陈然用双手虔诚的把匕首举在眼前，仔细观察：“果然是神兵利器啊。你看着铁锈都锈得这么有水准……看这里还有个缺口……”
张小佛再也忍不住了，寒着一张脸说：“这是我从古玩市场花了2000元买的太平天国时期的匕首！”
“啊？2000？”
“2000！”
“捡漏啊！”
张小佛知道自己无法讲究陈然奇葩的思维，只能自顾自说自己的：“还有一种东西可以对付恶灵，你也见过的！”
“我见过？对了，墓尘！”陈然一拍大腿，恍然大悟。
“嗯！就是墓尘！”
“我们去弄点？”
“好！”
“啊？”
……
一周后，公墓区。
陈然唉声叹气，看着苍白的月光，树木在地上投下的妖魔一般的影子，才发现当初张小佛就没安好心。
“快点走吧！”张小佛回头催促道。
“知道了！”陈然认命的扛起铁锹跟在张小佛的后面，嘴巴里念念叨叨：“我是病人，我胸口还有伤口……”
“放心吧，死不了的。人类的身体是非常有潜力的！”
陈然哪里知道张小佛耳朵好，连他小声的啰嗦都听得一清二楚。不过他也承认张小佛说的话有一定的科学性。想当初，就连那些个缝针的都要在床上躺几天，而现在他，陈然，一个胸口、心包受过伤的男人，前前后后两个星期，就能下地活蹦乱跳了。可想而知人啊，只有更贱没有最贱的。
“到了！”
就在陈然感叹时不我与的时候，张小佛在一座墓前停了。
“累死我了！”陈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毫无形象的大喘气：“为什么选这个墓？”
“因为年代久远，还因为它是军人的墓，更是因为这个军人经历过战争！”张小佛尽量回答简短一些。
“你这么做不地道吧！”陈然一不注意声音大了，像是要传遍整个公墓区一样。
“我不是故意的！”陈然也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在夜晚会有这么大的威力，急忙收紧了喉咙，小声的道歉。
“动手吧！”张小佛先是用小刀子慢慢的在墓碑周围刮了起来，不多时就积满了一小堆。看着陈然还愣在原地，于是催促道：“还愣着干什么？照做啊！”
“这就是墓尘？”陈然抽搐着嘴角问。
“是啊，不让你以为呢？”张小佛心里小小的舒畅了一把。
“我还以为要挖开呢！”陈然不情不愿的开始收集坟墓周围的泥土。
第四十五章 挖*坟掘*墓（）
“我怎么会做出那种挖*坟掘*墓的事情呢？”张小佛狠狠的鄙视了一次陈然：“你的思想真是太……低*俗了！太不纯洁了！”
“张小佛你欺负人！”陈然再白痴都知道张小佛是成心挤兑他呢。
“快点吧！”张小佛心情大好。
陈然毕竟身上还有伤，过不了多久，就累了，就地坐在墓碑前面喘气。其实晚上公墓并不是完全黑暗一片。主要干道上还是有路灯的。只不过路灯的光线并不足够照亮每一座公墓，很多边边角角难免斑驳难辨，虚虚实实。
陈然因为休息正好有机会好好的打量一下身处的环境。
不知道是谁，给这座公墓取了个阴森的名字——马宿岭。
马宿岭公墓大概有百年的历史，以前就是个乱葬岗，后来渐渐的有了规模。可是在这个世纪八十年代之前基本上没有人在夜晚赶路。不管是谁，不管你有什么事，只要天黑，就不能过岭。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上一届市政府出于战略考虑，彻底规划了一下，绕着公墓修了一条国道才渐渐有了改善。可是即便如此，晚上过岭的人也不多，就算是有，也是外地人居多，本地人还是保留着夜不过岭的习惯。
陈然居高临下，整个公墓区四周高中间低，像个盆地一样……
突然陈然打了个冷颤，迟迟没有迈出步子。
“怎么啦？”张小佛注意到陈然有点不对劲。
“没什么事！”陈然抽了抽鼻涕：“刚才运动有点发汗，现在一停下来就有点冷！”
“走吧！”张小佛良心发现，决定今天对陈然的特训到此为止。
“……”可是陈然还是没有动身，而是用眼睛直瞪瞪盯着公墓凹陷的中心。
不用多问，张小佛也注意到了异常。
“那是什么？”陈然哆哆嗦嗦的问。
“你能看见？”张小佛有些意外。
“不，看不见。只是觉得下面很恐怖！”陈然强忍着害怕，尽量维持冷静。他和张小佛混过这么多次了，这点经验还是有的。知道觉得不能忽视任何一种感觉，还有就是一定要冷静，只有冷静才能求生。
张小佛也没想到陈然的感觉变得如此敏锐起来，看样子死亡真的能激发人的某些能力。
“是不是我感觉错了？”陈然在张小佛面前缺乏自信。
“不，你的感觉很正确，下面确实情况不太好！”张小佛不比陈然，看得很清楚。
公墓底部被笼罩在一团灰色的烟雾之中，一只只四肢细长、脑袋尖圆的怪物渐渐出现。开始它们互不干涉，麻木的晃荡着。可是随着怪物越来越多，它们之间不可避免的发生了碰撞。于是就像是往平静的湖面投进了一枚石子一样——公墓的底部沸腾了。怪物们，似乎找到了存在的意义，拼命的吞噬和撕扯着身边的其它怪物。
虽然这是场无声的，甚至不见血的厮杀，可是却丝毫不损战争的激烈程度，并且灰色的烟雾渐渐向周围地势较高的地方蔓延，越来越多的怪物从地底钻出加入了战场。
张小佛总算看明白了，整个公墓区就是个天然的瓮。经过厮杀而留下来的必然是最强的怪物。只不过触发下面的情况必须有个契机，绝对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发生这样的事情。
张小佛这个时候有点后悔把陈然拖进来了。如果是他自己或许能够拼一拼。可是加上陈然这个伤员，那就只能逃了。当机立断，张小佛架起陈然就往上走。
几次血与肉的教训让陈然学乖了，知道该闭嘴的时候绝对不能多言。所以尽管张小佛的手肘膈着他胸部的伤口疼，也闭口不言，咬牙硬抗。
张小佛带着一个伤员，速度快不起来。加上公墓区路不好走，好些地方都长满了柴木，也增加了他们逃跑的难度。可是张小佛就认准了一个方向，不管前面遇到了什么，直接碾过去。两人的衣服，身体，脸颊，脚底都被柴木锋利的倒刺给划拉出许多口子。
陈然全身大部分重量都靠在了张小佛的身上。因为好奇，快要逃出公墓区的时候往后看了一眼。就这一眼，陈然脚下踉跄了一下，速度因此缓了一些。可就是这么小小的耽误，灰色的烟雾终于笼罩在了张小佛和陈然的头顶上。
“怎么不走了？”陈然问。
“走不了了！”张小佛把陈然放下，然后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条，把匕首死死的绑在了右手掌中。
“那些是什么？”陈然进入灰色烟雾之后，竟然能够看到那些怪物了。见到怪物之后他反而冷静了下来，因为终于知道了刚才那股恐惧感的原因。
“不知道，可能是怨灵，也可能是一些残念。反正不管是什么，我们现在都很危险！”张小佛瞧见怪物比刚才大了不少，而且轮廓清晰了些。如果说刚才只是些模糊的影子，那么现在已经可以分辩出五官了。
“那现在怎么办？”或许是因为缺血，感觉迟钝，陈然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害怕了。
“其实公墓区出现这种情况很不可思议！按理说近些年人死之后都是执行火化的殡葬制度。而死者火化之后是不能产生怨灵的。马宿岭公墓区出现了这么多的类似怨灵一样的东西那证明这里肯定有肉身下葬的坟墓存在。只要找到那些肉身，烧了，这些怨灵就会跟着消失。”张小佛一边冷静的分析，一边警惕的四周。
“我去，这么多墓，我们怎么知道哪些没有火化？难道要一座座挖开看？”陈然嘴上是在问，可是手里的铁锹蓄势待发。
张小佛观察了片刻，突然改变了方向，向公墓中心走去。
“张小佛，你走错方向了！”陈然在后面焦急的叫道。
“没错，现在走不出去了。灰色的烟雾是从底下开始的，我们去看看，或许能有发现！”张小佛虽然在前面走，但是还是注意着不和陈然拉开太多的距离。
陈然看身后果然变得雾蒙蒙的一片，只能跟着张小佛往下走。
“小心！”
陈然话音没落，张小佛就地一滚，顺便把匕首砍在了眼前突然出现的怪物的脚脖子上。
可是没想到怪物的皮肤十分坚硬，张小佛只感觉到虎口一麻，然后掌心一热……要不是刚才把匕首绑在了手心里，这下子肯定会脱手而出的。
怪物被张小佛的举动给激怒了，怒吼着朝他扑了过去。
第四十六章 白玉膏（）
张小佛来不及摆好姿势，只能反手一砍——匕首在怪物的身上溅出了火星。
砰的一声。
“我擦！”陈然骂了一句，赶紧扔掉手上已经变形的铁锹，嗷嗷大叫着跑开了。
就这机会，张小佛从地上跳起来，迅速的蹿了出去。
可惜怪物反应迅速，竟然抢先一步一拳轰在了张小佛的腰上。
张小佛忍耐着剧痛，借力反而蹿得更远，借此拉开了和怪物之间的距离。可是张小佛拉开了和一只怪物的距离，却陷入了一群怪物的环伺之中。刚才借着那怪物的力，竟然跳到了公墓的正中心。心里暗叫不好，刚才一只就那么难搞，这下子足有4只之多，张小佛也知道事情麻烦了，可是还远远不够放弃的程度。张小佛一跃起身，双腿微蹲，小腿肌肉收缩到极限，腹部收紧，双手半环在胸前……怪物们的眼眶里没有任何东西，却让张小佛有了被毒蛇盯住一般的感觉。
“吼……”
怪物一起想张小佛扑了过去。
张小佛身体微微下沉，随后小腿肌肉剧烈的放松，踩着一只怪物的腰部跃了上了它的肩头，然后双手一起把匕首送进了怪物的头顶。
怪物猛烈的甩头，把张小佛甩了出去。
还没等张小佛落地后起身，四只怪物重新想要冲上去。
张小佛当真无计可施了，一边在墓碑之间全力躲避，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圣女果大小的金属装置，朝怪物扔了过去。
轰隆隆……
一股热浪把张小佛掀到了半空中。
张小佛看到许多墓碑的碎片割开他的皮肤，他的肌肉，露出了白色的骨头，然后被另外一块碎片给撞裂了。
张小佛都不敢呼吸，生怕一呼吸，肺部一鼓动，使内脏受损。
沉受痛苦的时间总是被无限拉长。张小佛等了很久都没等到背部落地，只能松开了呼吸……然后肺部一疼，陷入了黑暗。
……
感觉脸上有冰凉的液体滴在额头上，流向耳朵边，张小佛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陈然惊喜道。
“我还没死呢！？”
张小佛说不上是失望还是庆幸。
“没死呢！你也真狠，竟然在那么近的距离就敢使用炸药！”陈然想起那一幕还感到后怕。不过好在张小佛孤注一掷的做法起了效果，竟然在地上炸开了一个洞，自己掉了下去……
“怪物呢？”张小佛有气无力的问，每说一句话，都感觉胸口和腹部火烧火燎，痛不欲生。
“被挡在了外面。我跟着你跳进来的时候，洞口就被落石封死了！”陈然着急：“外面被封死了，还不知道该怎么出去！”
“还能怎么出去？等人来救呗。咱们弄出那么大的动静，肯定会引起注意的！”张小佛现在连一个指头都不想动。
“那可不一定。你忘了，我们被困在了灰色的烟雾之中。烟雾里面和外面可不一样！”陈然脑袋很少有这么灵光的时候，就连张小佛都觉得他的推测很合理。
张小佛深吸一口气，慢慢的从地上坐起来，这才发现全身上下被布带子绑成了粽子。就因为动了一下，张小佛出了一身白毛汗：“什么东西在发光？”
“我也不知道啊！你没醒的时候我看了一下，没有明显的发光源。好像这个空间就是明亮的！”
“嗯！”张小佛适应了一下，开始观察身处的环境。他们所处的环境是一个圆形的空间。空间大概百来个平方左右，脚底下的地面有着微微的弧度，而头顶因为塌方而破坏了完整性，但是从隐隐的痕迹中还是能看出曾经弧度。
张小佛突然福至心灵，从口袋里摸出那个救了他无数次的玻璃球，轻轻的放在了地面。
初时玻璃球没有立刻移动，而是小幅度的徘徊了几次，最后终于开始缓慢的滚动起来。
陈然知道这颗玻璃珠的妙用，所以眼睛一眨都不敢眨的跟着玻璃珠，那它最后停留的地方。
张小佛借机稍稍调整一下身体。张小佛不动还好，一动就从四肢的指头尖端传来一阵阵蚂蚁啃噬般的酥麻，让人恨不得砍掉手指。而这种酥麻感不多时就传遍了全身，最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