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里住的老人多,不小心瞅见大变活人我怕会出人命,而且狐狸变成人还有一个要命的问题,衣服,所以说,从衣服里窜出一只狐狸倒是容易,但是要再穿好衣服……,总之,笨狐狸就是笨狐狸,至少应当学会变出衣服穿在身上呐,我可不想动不动给他送衣服,还得关好门耐心等候。
狐狸与我的同居生活正式开始,都半个多月了早晨醒来想起这事觉得还在做梦。
我还相信童话时很希望风雨天有位女孩来敲房门,我会在厚厚床垫下放一粒豌豆测验,如果她抱怨做噩梦我便会娶了她。长大以后再没有这个想法,豌豆公主,为了床垫下的小豆子睡不着觉,她无疑是个真正的公主,可惜我并不是真正王子,养不起这样的公主,比起来我宁愿收留这个叫流川枫的狐狸。
狐狸很好养,不怎么吃东西。
“臭味。”他不屑一顾地对着我的一冰箱冷冻食品说,本来还想再次发挥爱心与口才劝他增强体质,他冷冷又加了一句,“烂味。”我当下决定独善其身。
他只喜欢喝饮料,最爱可乐,那天我眼睁睁看着他不到半天喝完半箱,认真想了一会儿要不要找个可乐公司的女友。
除了这个爱好以及喜欢说我白痴与偶然会翻白眼外,基本上我们相处得还算愉快,流川枫很安静是个好房客。
☆☆☆
咬着铅笔苦苦思索,脑汁快要绞尽了,到底应当把这架货梯放在电梯中间还是步行梯中间?地下负二层的出口设计很重要,银都建成后的客流量物流量都很大。
半小时后我扔开铅笔踱到窗边决定摸鱼,办公室静悄悄没有声息,隔音效果很好。
远远近近的楼群从这里望出去如同迷宫,天空被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灿烂阳光照上玻璃幕墙反射出一片蓝光,地上行人如蚂蚁车辆好象蜗牛,所有的人都来去匆匆。
一流的地段,一流的公司,一流的办公设施,一流的待遇,能挤身这里是公认一流人才。哗啦啦海浪声涌起惊醒我,一潮接一潮,是屏幕保护启动了,我苦笑,不只夜里光天化日也会有灵魂出窍,这样很容易招来魑魅魍魉。
我对着窗玻璃上人影咧开嘴做个鬼脸,“你好,仙道彰,快乐的仙道彰。”
没有人回答我。
回到办公桌前抖擞精神准备再接再励装第二部货梯,明美推门进来,“仙道君,Scully有事请你过去。”
我笑嘻嘻问,“美女上司,要我怎样为你誓死尽忠?”
“仙道,银都的设计暂时停下来。”
我呆住,大声呻吟,“老大,没事不要拿我开涮啊。”
“很抱歉。”Scully拿支铅笔敲桌子,“只是暂时的,设计用途可能要做更改,放心,多做的工他们照价补偿,如果不足我会申请公司补贴,正好这两天你可以接着上次的带薪休假。”
我大声赞美,“美女上司,您的公正贤明与智慧可以比美雅典娜女神。”她不领情,“上次我明明听到你说我是叶卡特琳娜二世,女暴君。”
“一定是你听错了。”我面不改色,“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先走了。”
她点头,门口又叫住我,“仙道……”我回头,Scully想想问我,“银都的案子做得吃力吗?”
“这么大的面积要求全部架空处理的确是个挑战,但是相信我,一定没问题的,我会让它美伦美奂。”我自信微笑说。
“嗯,你是我们的王牌,只是……”她迟疑,“如果累就说一声吧。”
我有些奇怪,不是Scully的作风,她从来不把人榨干最后一滴血不罢休的。
“仙道,你说我们这么辛苦有什么意义?”正要出门Scully忽然在背后开口问我。
我怔了一怔,看来今天果然不是好日子,灵魂出窍的不只我一个,“哦,当然有意义,建筑是凝固的音乐与立体的诗,我们在以自己的智慧为城市增添亮丽风景……”
“别和我来这个。”她打断我的朗诵。
我温和微笑,“也别问我,Scully,去问那些你垂涎已久的跑车别墅与游艇。”
“它们能让我们快乐吗?”
“嘘。”我吹声口哨,“天啊,老大你知足吧,去看看波黑难民再来问我这个问题。”真是的,更年期女人真可怕,意义快乐,追着问我这么复杂问题,跑车别墅与游艇,它们也许不能让我们快乐,但是没有它们我们更不快乐。
蓝色多瑙河波涛翻滚。
熟悉的手机铃声这会儿听起来一点也不悦耳,我看着闪闪烁烁的屏幕,来了来了,我有预感,就是它,让我等了一天心神不宁的电话,我做个深呼吸拿起手机按下接听,“你好,我是仙道彰。”
电话那头呼吸声清晰可闻,“是我,晚上有空吗?”果然是。
我灿烂微笑,“很对不起,家里还有人等我,我得早点回去。”上帝作证,我没有说假话,至少没有完全说假话,家里有只狐狸在等我。
在路边停好车,我在车里伸长腿看着天空等它全黑,难得这里没有被霓虹污染,还能见到夜空与星星。一只说不出名字的鸟儿在空中划一道优美弧线。
两个小女生从车边经过,“我觉得他就象是太阳,照亮温暖我的全部生命。”
我笑,爱情似太阳,于是看到一丝亮便以为阳光出现,最后发现不过是闪电,瞬间即逝,跟着过后闷雷暴雨,美丽的错觉。
我摸出烟点上,小小红光一明一灭,带来一丝丝暖气,“咚咚!”有人敲我车门,我抬头,是流川枫,穿着我的白衬衣与黑色长裤,他从来只挑黑白两色穿,但是看去硬是说不出的妥贴。我拉开车门拍拍副座让他坐下。他犹豫一下坐我旁边。
“喂,流川,来这么久还没问你呢,天天一个人呆着不急吗?”我伏在方向盘上问他。
“不急。”
“做人能适应吗?”
“嗯。”他从鼻子里出气。
“穿这么少不冷?”我这问的是废话,流川枫说过他是一只雪狐,可以在雪地出没来去如飞的。
“不冷。”
“每天除了睡觉都在做什么?”实在是费劲,我已经快要没词了。
“体育电视。”他眼里发出亮光,我知道他看电视从来只看体育,也难怪,据说竟技体育全是跟动物学来的。我有些嫉妒,很容易快乐的狐狸,这么单纯的开心。
吐个烟圈,眯起眼看着它在空气中袅袅飘散,我不说话,流川枫也就不开口,安静地在一边。
我想起明媚的阳光,操场旁的喧闹,蓝球高高抛起在空中,汗流浃背跳起来,仿佛在离地飞翔,多可惜,我不是彼得潘。不,我现在年青有为正是所谓精英,没什么好抱怨的。
我扔掉烟头伸手拍拍流川的肩,“好了,不用担心,我没事的,只是有些累所以不开心。”
“你不开心?”他侧头问我,暮色里肤色白得很柔和,一阵风吹进车里撩起他刘海,“没事,已经没事了。”我再想想不对啊,狐疑问他,“你不是看到我心情不好来安慰我?”
他诚实摇头,“没可乐了。”
我乖乖闭嘴,怎么就不长记性呢?“走吧,去给你买可乐。”我早就该认命了,拔下车钥匙正准备出去,流川枫伸手拉住我袖子。“又怎么了?”他半天不出声我差点火气要上来了,正准备开口威胁他是不是不想要可乐了,他抬起头,“怎么安慰?”
我呆住,还算有点良心嘛,没白浪费我供他睡供他喝,我望着朦胧路灯下晶莹清秀面孔忽地冒出一个念头,左右看看划一个十字按住自己蠢蠢欲动良心,飞速俯身过去在他脸上一吻。
“这样就可以了,这就是安慰,你可以这样安慰我。”我笑眯眯说,一天郁闷云开雾散,偶尔做点小坏事真是令人心情愉快,就凭这只笨狐狸一定搞不清这是做什么。
我闭上眼凑上自己的脸权当他是美女狐狸,他犹豫挨近温热鼻息喷在我脸上。我暗暗闷笑乐得飞飞,呵呵,小狐狸真好骗,算起来仙道彰还是很有良心的,没让他把初吻也牺牲了。
半天没动静,我奇怪睁开眼,漆黑清澈双眸就在我眼前,“白痴。”他清清楚楚看着我眼睛说,我口水呛到自己拼命咳嗽,怎么又来了,哪里又不对了?
他不紧不慢接着说,“广告。”
我板起脸摔上车门就走,我那个恨啊,这世界没净土了,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我忘记体育台中间也要播广告的,香吻如云。
我抱着靠枕发呆,忽然多出来二个休息日不知如何利用,外面在下雪,昨天没有事先安排好约会。
流川枫在一边津津有味看拳击,看样子很想学两下回去找红毛猴子演练。
懒洋洋到厨房弄简单早点,胡乱吃完回来他还在看电视,见我进来头抬也不抬,偶尔喝两口可乐,一副悠闲自在样子。
没心没肺的狐狸,除了怕没可乐供应外再没有其他心事,要是我忽然掉狐狸窝里准定心事重重晚上睡不着觉。
“遥控器给我,我要看电视。”我很坚决地伸出手。
他不与我争,望我一眼没吱声就递了过来。
我换台,道魔决斗,宫本武藏正准备渡海迎战佐佐木小次郎,对弟子说,“见神杀神,见佛杀佛,武藏的一生就是追求武道的一生……”
再换,女歌手低低暗哑的声音。
你吻过的唇开出朵红蔷薇,你打碎的心长出朵白蔷薇,抓紧你手臂一生再也不想爱谁,爱你呀爱死了,灯已灭舞还在跳着,爱你呀爱死了,缘已尽火还在烧着,爱你呀爱死了……
我扔掉遥控器,无聊。转头看那只狐狸,一会儿工夫已睡着了,真服了他,没见过这么能睡的人,也没有听说狐狸需要冬眠。我看着他安静面孔想起一件事。
“喂,流川,流川枫。”我唤他,流川枫迷迷糊糊睁开眼,“我有事要问你,快起来。”
左右闲着也是闲着,我准备与我的房客好好沟通沟通。
不是我气度小,这只狐狸,我从小到大被人加起来被人叫白痴没有他一个人叫的一半多,最要命的是每次回头想想叫的还挺有道理。比如昨天晚上,难得狐狸大发善心想报答收留之恩,结果让我起了贼心偷鸡不成又得了一声白痴。
关键问题在表情,玲珑人物都会察言观色,看看对方表情就会适可而止少犯错误,所以经常会有电话说不清要面谈,其实话还是那些话,可是能看到对方脸上表情基本上就有了主意。
遇到流川枫,脸上就那一种表情,再水晶心肝玻璃肚肠也会表错情。
身为主人不管为已为人我决定教他一课。
“流川,没什么你从来不笑呢?是不是也是老师教时睡着了?”笑是最常见表情,别人笑的时候可以放心过河界,脸板起了来就乖乖退回来。
他点头又摇头,“复杂。”什么意思,笑有什么复杂的。
我不去管他,“我来教你吧,总算我们有缘住在一起当有责任教你点东西的。”我看看他迷迷糊糊眼睛很想再睡的样子又加上一句,“你这样脸上没什么表情看时间长我会得胃病的。”
“胃病?”
“就是这里会很痛很痛。”我摸着自己胃露出痛苦表情。
他完全清醒过来眼神清亮,我略略有些心虚,好象在期骗纯真少年,随即自我安慰,他连吻是干什么都知道还有什么纯真的,再说这也是为他好。
“你看,很简单的,就是这样,眼睛微微眯起来,嘴角上提。”我对他摆出演练过无数次我最阳光的灿烂笑容。
他盯着我的脸琢磨半天,我耐心等待,笑容都快要僵在脸上了。终于他慢慢眯起眼,我屏息看他下一个动作,嘴角缓缓向上提……
上帝啊,宽恕我吧,我眼前发黑两腿一软要不是坐在沙发上准定栽倒,再秀气的脸也经不起这样折腾哪。
这叫笑吗?好比橱窗里咧开嘴眼睛发出寒光的诡异杀手娃娃。
“流川,快打住打住,不是这样的。”
半个小时后我扶住自己的头直想哭出来,他要天天这样跟我笑用不了多久我会胃溃疡的。虽说我知道笑得象我这样阳光灿烂是要天赋的可也不能学成这样吧,要是被别人知道他这种笑是我教出的我一头撞死算了。
分解步骤都没错,哪儿没弄对呢?
我鼓起勇气决定换一种方式,“流川,笑就是表示你快乐,快乐明白吗?”他点头,“OK,想象你口很渴时看到了一瓶冰镇可乐。”
他眼里露出兴奋样子,“这种眼神有点象了,还要稍微再收敛点。”我就知道,他要把我当可乐看我日子会好过得多。
我继续谆谆善诱,“再想象你在森林里,刚和樱木花道,呃,就是那个红毛猴子,你们打了一架而且你打赢了,现在你正在草地上玩耍,旁边还有你最爱吃的浆果。”我拍手,“对了,保持这种眼神嘴角向上挑!”
……我呆住不能出声。
流川枫面容明亮快乐嘴角微微上挑眼神掠过我飞往远方。
成功了,简直太成功了,和他的这个笑一比我的招牌笑容也就是200瓦灯泡。
好比春日阳光,冰雪消融鲜花盛开。
“咳!”我清下嗓子唤回流川注意力,多少有些酸溜溜地说:“做得很好,刚才那样就是微笑,记住这种感觉再来跟我学。”
我再对他笑,流川不出声,静静盯着我看。
“怎么了小狐狸?”
“白痴。”他红口白牙清清楚楚说。
我脸上肌肉跳跳维持镇静笑容,又来了又来了,太过份了吧,虽说差不多习惯了他说我白痴,可也不能在我灿烂微笑好心好意当他老师时冒这么一词儿出来。
“不是笑。”他责备地对我说。
什么呀,也就刚会咧嘴就来糟践我,我这不是笑是哭吗?他不理会我快要喷火的眼睛,很认真地侧头望我,“不快乐。”
我眼睛瞪得似铜铃,半晌泄下气。
这年头,人人一张笑脸,谁理会是不是快乐,当然,理论上笑是因为快乐,但只有三岁以前婴儿会得实践这个理论,要都快乐了才能笑人人哭死算了。
还不如画皮呢,那个中国作家有个故事叫画皮,说一只鬼找了张人皮画上笑容披在身上扮美人,现在做人,一张皮哪里能够,少说也得十七八副面具随身携带,该笑会笑该哭会哭必要时还得会乔呆扮痴。
我试图挽回面子,“我这也不能说不叫笑,笑有很多种的。”索性搬来厚厚修辞词典翻给他看,真笑、假笑、奸笑、媚笑、欢笑、干笑、苦笑………,难怪这只狐狸说笑复杂呢。
我把书扔开他,彻底放弃我的伟大教育。
他对着书好奇研究,我面无聊赖,东摸摸西瞅瞅找出一个录影带,屏幕上金发美女大跳艳舞,慢慢贴面舞过绕在颈后发青指甲准备悄悄划下。
邦德握紧她手臂柔声说,“小姐,男人经不起这样撩拨的。”金发美女没挣扎几下衣服便滑了下来露出半个酥胸。
我乐,艳福无边的老詹姆斯,永远的007。
“奸笑。”
嗯?我转头,流川枫眼睛清亮手指着我鼻子说他的新词,在说我?我有点反应不过来,他低头看看辞典再加一个形容词,“还有淫笑。”
我气结,这小狐狸也学得太快了吧,连这两笑也能看出来,等等,不对,漆黑瞳孔里飞速闪过狡黠神色。
“你是故意的!”我脑中灵光一闪大叫,顺手就把靠枕扔过去。
流川眼明手快接过靠枕放在一边,“我会笑。”他慢条斯理一板一眼宣布,“高兴时才笑。”
什么?!我呆头呆脑看住他,就是说我白白浪费一个上午与至少3000伏的电力?
他眼睛眯起来嘴角优美上弯。
我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最后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我咯吱吱活动手腕露出狰狞面目飞身扑上,“流川枫!看我出糗很高兴是不是?我要杀了你炖狐狸汤!”
☆☆☆
酒吧里灯光昏黄,我在角落对越野挥手示意,“越野,这儿。”
“怎么到这么晚?”我问。
“有人自杀,刚把现场处理完。”越野抹一把脸,看起来很累的样子,“才二十几岁,年纪青青就想不开。”他是警官,我们经常正在喝酒有紧急命令便立时出动。
“据说自杀的人年纪多半很轻。”我给他倒上酒,“找死是要勇气的,年纪越大胆子越小。”
“没错,年青时以为世界似水晶,不留神打碎就万念俱灰一口浊气上涌。”
我做捧心状,“哦,千疮百孔的世界,还有我千疮百孔的一颗老心。”
越野心情再不好也叫我逗得笑了起来,“你这家伙,没真没假的,什么时候都笑嘻嘻没个正经。”
我微笑,做的是人又不是狐狸,有几个人能似流川枫完全不管不顾真性情高兴才笑呢?那只狐狸,居然指着我的招牌笑脸说我不快乐。
越野胳膊肘捣我,“喂,想什么呢,笑得那么神秘。”
“知不知道为什么自杀?”我打岔。
“失恋,被男朋友甩了。”越野大惑不解的样子,“真弄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