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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刘进士的母亲见到抱着小孙子的陈师师,喜爱有加,婆婆佯怒道:“好你个戏子,不配为刘家儿媳!倘若良家之女,本当视如己出!”说着,抓住陈师师怀里的孩子推了一把。
这种待遇,不可谓不特别,刘进士父母借机塞给儿媳的银票,完全可以让他们生活富裕,数代无忧。刘进士用这笔钱建了一座别院,开馆授徒,而名声大噪。加上陈师师也积蓄丰厚,他们可以过着神仙般的日子。这不,当年柳三变她们在长安太液池观看的表演,曾是陈师师终生不愿离开表演的生意见证。
后来,不知何时,刘进士家族不知传了多少代,那时的族长要将散落外地的子孙收拢于汴京,他们便回到汴京,而刘莹则是刘进士的直系一脉,陈师师的后人。
第一节 转思路苏妹苦恼()
柳三变穿越后总想着一件事,陈师师与吴家有无传承关系呢?富有才情的柳三变设想了很多种可能,在他的导演歌舞中显现出来。
柳三变穿越回到苏州河**时,正好遇上在苏州河边观赏风景的苏妹,柳三变远远地看见苗条的身影,匀称的身姿,色彩艳丽得体的服饰,尤其是头上那支飞凤银簪,在阳光下格外耀眼。柳三变放慢脚步,蹑手蹑脚的靠近。
你想干什么?柳三变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双眼睛在不远处盯着地,那就是刚刚规劝苏妹未果而又深爱着并将其视如己出的吴妈。
吴妈不是多事之人,她与苏妹也没有特殊关系,就是前辈对晚辈的呵护,她心疼苏妹而已,见到柳三变回来了,她当然高兴了,这比什么心理疗伤药都管用。
柳三变离苏妹还有三五步距离时,吴妈清脆的笑声传了出来。苏妹一脸严肃地回头时,巧了,正好与鬼鬼祟祟的柳三变打了一个近距离的照面,几乎鼻子碰着鼻子。
柳三变伸出的双手本来想蒙住苏妹的眼睛,结果都捧住了一张楚楚动人超凡脱俗的脸。柳三变来不及后退之时,苏妹借势投进了他的怀抱。
“你,这是怎么啦?”柳三变并没有搂着苏妹,而是大大方方地把胸膛借给了她,关心地小声问道。
苏妹将头在柳三变的胸口上轻轻地碰了几下,抽泣着。
柳三变双手搭在苏妹的秀肩上,轻轻晃了晃,推开了一点距离,掏出手绢为她拭泪时小声道:“别这样,还以为我欺负你哩!”
“就是欺负,就是欺负!”苏妹撅着嘴,“我还以好你嫌弃我们,不回来了!”
柳三变搂着苏妹的腰,往**里走。刚跨进门槛,吴妈的笑声传来,夹杂着玩笑声:“我可都看见了!”
柳三变赶紧松开搂着苏妹的手,有些难为情。而苏妹破啼为笑,然后恨了吴妈一眼,辩解道:“看见什么了?捉贼呀!”
“我到是想啊!”吴妈继续开玩笑道,“恐怕是有些人的心里话吧!”
“吴妈,召集所有人到排练厅。”苏妹认真地道,“有要紧之事!”
排练厅里,苏妹道:“承蒙柳公子不弃,我们把前两天排练的节目演给他看,请求柳公子不吝赐教!”
伴奏的音乐低回盘旋,有如带着一颗失望的心,在蜿蜒曲折的羊肠小道上走走停停,而羊肠小道在杂草丛生的小溪的陪伴下向前延伸,发出揭示心声似的潺潺流水,仿若哽咽,仿若泣诉,又如迷途的羔羊,发出忧愁焦虑的叫声,听之,让人伤感,让人想掉眼泪。
舞蹈的配合也是如此,苏妹居中,神情呆滞,神色黯淡,眼光毫无神采地望向远方,而目光一片迷茫,没有确定的目标,双手斜上举前伸,仿佛在呼喊,在祈求,无助,彷徨,恐惧,欲哭无泪,而又无能为力。
更让人不寒而栗的是苏妹的双腿,似有千斤坠力,迈不开腿,挪不了步,不知是人为的颤抖,还是表演的投入而真正体验到了筋疲力尽的痛苦,腿上的裤管抖动着,频率由低到高,似乎就快要无力支持上身,就快要跌倒的样子,让人为之担心,让人为之捏一把汗。
而伴舞的姑娘们虽然表演方式各异,有的宛如一棵即将倾倒的枯树那样没精打釆,有的像一棵小草在风中颤栗,有的像一片树叶随着呼啸的狂风而痛苦的翻卷着被扔来扔去,有的宛如草丛中的小动物发出生命垂危时的哀鸣,有的像一只可怜的小麻雀跳来跳去找不到可以栖身的安乐窝,可她们的表情是大体相同的,出了忧郁惊惶痛苦之外没有别的。
柳三变看得不住地摇头,他拼命控制自己,不让眼泪流出来,他的灵魂在震颤,他的同情心快要跳出胸膛,他把目光投向角落里的吴妈,吴妈背对着众人,吴妈的动作非常清楚,她在拭泪,早已泣不成声。
柳三变慢慢站起身来,她走到吴妈身边,捧着吴妈的肩,将自己的前额放在吴妈的后肩上,眼泪再也无法控制。
吴妈转过身来,把柳三变搂在怀里。柳三变躬身倒了过去,就像一个无助的孩子突然投进了母亲的怀抱,所有的内心情感都集中在眼泪上。
柳三变长期压抑在内心深处的痛苦,瞬间全涌上心头,他为不能赡养年迈的父母,不能陪伴二老安度晚年,不能早晚磕头请安,不能向他们嘘寒问暖,总之,不孝折磨着他,不能忠孝两全的痛苦折磨着他。
柳三变心里还有一种痛苦,也是挥之不去的,也是时刻煎熬着他的,那就是对妻儿的歉疚,这种情感,犹如一个奄奄一息的**,经受着一群蚂蚁的撕咬,它不是最疼的,可它绝对是最难以忍受的,是最折磨人的。
作为想象力十分丰富的柳三变,对于阅尽了人间酸甜苦辣的柳三变,他完全能够体味妻子的生存不易,尽孝和抚育孩子不说,单说这日常油盐柴米的劳碌,便要一个娇小姐独立支撑,没有帮手,够难为她。
如果她生病,三灾两痛,不能**,不敢**,咬紧牙关忍耐着,没有丈夫的关怀和关照,更谈不上关爱,瘫软在床上,无力挣扎着,可怜兮兮的样子,没有一只温暖的手来抚慰,没有一口热汤来暖胃,没有人为之煎药喂药,痛苦地病痛折磨,嗨,何时才是一个头啊,何时才能到达生命的彼岸,才是重生的起点啊!
这都不算最痛苦的,柳三变想到此处,他便会悄然垂泪,这最痛苦的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他是这出悲剧的导演者,他造成了妻子情感的**,好似一块肥沃的土地,被炽烈的阳光炙烤,水份瞬间蒸发殆尽,土地干裂,泥土变为尘埃,随着干冷的风渐渐消失,地力完全丧失,复耕没了可能,土地的价值也渐渐的眨为了零。
还有孩子,无辜的孩子,只有母爱,缺之父爱,缺乏应该有的安全感,在祖辈的哀叹声中浸泡着,在母亲的善意的谎言中得到安慰,他当然能够感受到爱的残缺,能够感受到命运的多舛和难以形容的孤单。
柳三变借吴妈的怀抱,释放了情感的痛苦,收拾了隐隐作痛的心情,他像对待母亲的爱那样,紧紧地握着吴妈的手,在吴妈的衣服上擦去眼泪,他不好意思的苦笑了一下,小声道:“吴妈,感谢你无私的爱,感谢你深沉的母爱!”
吴妈流着泪,拍着柳三变的手背,好一阵才说出话来:“孩子,痛苦的不止你一个!”说着,她将手指向苏妹。
表演成了一片悲声,一滩眼泪,一种痛苦,这怎么行啦!
柳三变叫停了表演,他将苏妹拉在吴妈跟前:“吴妈,我向你保证,把苏妹的思路转换过来,给观众一种愉悦的艺术享受!”
第二节 舞裀歌扇最粉面()
柳三变当然不会失言,他在下午的节目排练中兑现着自己的承诺。
穿越过程,柳三变似乎从陈师师的人生轨迹中明白了歌舞对于她的意义,一旦成为她生活的重要部分,就会进入她的血液,成为她调剂生活祛除体内垃圾的利器,成为美容的必需品。而眼前的苏妹正在获取这种营养,获得这种利器。
经历这个过程是痛苦的,是脱胎换骨地改变和提升,用阵痛来形容可谓恰如其分。
而能听懂此话深意的吴妈,却又难以找到揭示心灵的窗口而不知从何说起。
柳三变从入行的天真和纯洁开始:她让苏妹尽情地回忆刚入行时的心情。
苏妹想了想,试探性地道,天真、快乐、沾沾自喜、苦闷、失落、进步、提升。
“不错,你尽情地在表情和动作中展现出来。”柳三变点头肯定,然后提出要求,“不过,我有一个要求,要能彼此连贯,变幻自如,一气呵成。”
苏妹的表演是上乘的,她翩翩起舞,仿佛是带领一群彩蝶,在花丛中穿梭,感受着花朵的艳丽,呼吸着花粉的芳香,享受着心旷神怡的惬意,它们穿过成片的花草树木,穿过山涧河流,越过崇山峻岭,来到一片玫瑰林间。
玫瑰是美的,香的,可一不小心就会受到美丽的刺的威胁,甜蜜必然伴随着痛苦,惬意必然伴随着失落,经受对立的哲学洗礼,才能真正懂得生活的真谛,事业的真谛,终生为之不悔的真谛。
正在苏妹和她的姐妹们尽情地享受舞蹈中的情感变化时,柳三变果断地叫停了。
苏妹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停留在一副很有意思的造型上:一副优雅而舒展的喜悦之事,一双正在扇动的翅膀,一双低眉欣赏的眼睛,一身随风飘动的蝴蝶裙。
吴妈拍手道:“停在这里好啊,刚刚是一种境界!”
苏妹听到吴妈这话,不解其意,正要收起动作,柳三变强有力的声音传来:“别动!”
排练厅里的演员们构成了一副动态的巨型雕塑,柳三变道:“想想看,提升需要什么,是停留在玩乐的阶段吗?”
“对,柳公子说得太对了!”吴妈把一辈子压箱底的东西翻了出来,“提升需要努力,需要自信,需要奋斗,需要磨砺!”
柳三变像吴妈伸出大拇指的同时,走到苏妹跟前道:“明白了吗?接下来的动作就是把努力、自信、奋斗和磨砺有机地展现出来。”
苏妹保持了原来的动作,用适度的声音告诉姐妹们:“出门看山不喜平,任何事物都是复杂的,任何情境的表现都是波澜起伏的,都是需要层次感的。”
柳三变冷静地道:“根据你们的理解,接上刚才的舞蹈。”
吴妈向柳三变竖起了大拇指赞叹道:“好啊,好啊,时机抓得太准了!”
柳三变摇了摇头,小声地对吴妈道:“这只是最初级的艺术思维方式。”
苏妹和姐妹们的表演有了很大的进步:她们就像登山的一群小姑娘,沿途历经了各种各样的场景,体味到各种各样的感受。
准备登山时的兴奋,庆幸机会的来之不易,渴望这难得的神秘之旅,想象着多种多样有趣的事情,对精心准备的食物的占有欲。
终于出发了,兴奋之余,感觉到了体力不支,昨夜的太过兴奋带来的疲惫感,坚持着,咬牙坚持着,这毕竟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山花烂漫,流水潺潺,芳草的清香沁人心脾,奇形怪状的树木引发的兴趣,鸟的鸣叫让人神清气爽,鸟的彩衣让人惊讶,伙伴们的相互鼓励催人奋进,伙伴之间的小磨擦让人撅着小嘴,轻微地争吵让登山的队伍七零八落。
山势陡峭,道路泥泞,体力消耗过大,包袱无比沉重,口干舌燥,喘息急促,坐下歇息,放下包袱,去草丛中摘几朵花慰劳慰劳自己,去河边掬一捧清泉清醒清醒自我,吃两口干粮充充饥,喝一口饮料解解渴。
吴妈看着如此表演,禁不住发出会心的微笑,而柳三变则不置可否。
表演在继续,苏妹和姐妹们准备再次登程,她们整装待发,仰望前方,充满希望,凝聚力量,心情舒畅,热血喷张,勉励坚强,争取到达山巅的荣光。
音乐嘎然而止,苏妹和姐妹们的舞蹈也不得不停了下来。
吴妈在鼓掌,而柳三变则陷入失望之中,吴妈见状,掌声也停了下来。
苏妹让姐妹们稍事休息,她原本的自豪之情,顿时不翼而飞,心里和脸上留下的只有惶惑与慌张,她走到柳三变身边,低头道:“请师傅指点!”
吴妈也走了过来,接过苏妹的话了说:“真心拜师,祈请柳公子收徒,相信定有造化!”
苏妹道:“只要柳师傅不弃,任何事情都可依你,包括终身托付。”
“我们也知道柳公子的合作方式。”吴妈道,“五五分成,万望公子不弃。”
“如此分成可也,其余休言!”吴妈还想往下说时,柳三变阻止后分析道,“如此草草了事岂不可惜,思路应该继续深化下去,后面才是表演的重点,才有充分展示才能的机会。”
“前面太过冗长杂乱,似乎有喧宾夺主之嫌。”吴妈道,“表演平淡散漫,缺乏重点。”
苏妹略加沉思,向柳三变叩谢后道:“各位姐妹听明白,前面的节目内容从简,重点放在为前瞻而努力和奋斗,为登上山巅的喜悦之情而尽情铺张。”
节目的排练在继续。苏妹带领姐妹们鼓足勇气踏上征途。
相互扶持,相互鼓励,涉急流,过险滩,穿越茫茫荆棘,跨越深山沟壑,小心翼翼地穿越密林,谨慎小心地通过陡峭悬崖。
路途艰险,心情适然,目标高远,努力向前,决不懈怠,坚持,坚持,再坚持,决不退缩,决不放弃,哪怕是爬也要到达目的地。
无限风光在险峰,胜利者总是被幸福包裹着,被快乐包围着,被自信激励着。
苏妹和姐妹们尽情地施展她们的表演才能,尽情地舒展她们的优美舞姿,尽情地释放她们的美丽,尽情地展现她们的无限魅力。
柳三变和吴妈都看在眼里,激动在心里,对苏妹及其姐妹将表演内容体现在脸上和他们的舞姿上,柳三变虽不激动,还是发自内心地赞赏道:“舞裀歌扇最粉面!”
第三节 文艺何以载娱道()
柳三变收苏妹为徒,这个师傅做得比先前更加称职。
“用分成方式孝尽我,我收三成即可。”有一天,他对苏妹说到了分成的事情之后道,“我认为,真正的孝顺在成才,不在分成的多寡。”
苏妹还想争辩,柳三变没有给她机会,阻止道:“艺术的思维在深刻,艺术的形式在娱乐,师傅考考你,文艺何以载道?”
苏妹消化了几天后,她请柳三变审查了一个名为《娱道》的节目,柳三变欣喜地赞之曰:“归途有道,道娱乐之道!”
苏妹仿佛本就是一个天才神童,一经点化,便能成道飞升。
吴妈也颇感意外,为之庆幸。
苏妹这次的主要表演形式是具有苏州的地方特色标签的评弹,并配合优美的舞蹈。柳三变对这种形式并不十分熟悉,也算开了眼界。
吴妈弹奏着欢快的乐曲,唱着,人虽老,声音可年轻,容颜几乎没有岁月的痕迹。
缓缓弹唱的第一个情境是母育稚童:三岁稚儿乖又乖,跨步未稳总想快,前路虽然康且泰,跌跌撞撞心忧灾。
吴妈弹唱的同时,苏妹带领一班姐妹跳着舞,一张张活泼开朗的脸,一副副天真灿烂的笑容,一双双捧着笑脸的玉手,舞步轻快而前后连缀,微微扭头观看,兴致勃勃地遥指前方,碎步急舞,身体前倾,一个旋转接着一个旋转,一个高踢腿接着一个高踢腿,忽然,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忧郁起来,担心起来,身体前躬,拼命压低,惊惧与期盼的眼神交织,双手像稍有间距似的护着稚儿。
柳三变禁不住鼓起掌来。
吴妈弹唱的第二个情境是鼓励稚儿:自由自在乐开怀,一不小心跟斗栽,稚儿勇敢莫耍赖,坚强面对把地踹。
相应的舞蹈则更加动人:苏妹带着姐妹们迈着鸭子步,艰难地缓缓跟随,表情紧张与开心交替着,接着便是一脸的惊愕之色,拍着胸口,俯下身子仔细察看,摇摇头,稍有喜色,手心向上挥动,点点头,拍着地面,似乎轻缓地将稚儿的手放在地上,帮助他慢慢爬起来,并不断地鼓励,不断地为之鼓掌,仿佛携带着战胜困难勇敢站立起来的稚儿一起欢呼,一起骄傲,一起自豪。
吴妈弹唱的第三个情境是关心成长,她越唱越兴奋,仿佛时光倒流一般,皮肤的光洁度更加出众,顿时年轻了十岁、二十岁,甚至更多:放眼世界眼界开,万般吸引实光怪,昂首低眉锦绣在,磨砺剪刀任你裁。
苏妹和姐妹们也更加的兴致勃勃,更加焕发出前所未有的光彩。她们的舞蹈动作更加美妙,由匍匐着吃力地抬头,到能够直起腰来仰望遥远的富有吸引力的未来,旋转由蹲着进而站直,更进一步的是跳跃式地旋转。
然后仿佛进入了腾云驾雾的境界,衣饰飘飘,神釆奕奕,个个笑逐颜开,人人鲜花绽放,发现新奇的喜悦,无可抗拒的吸引力的留连,迷失了前进的方向,似乎坠落在云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