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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呀,嘴儿越来越甜了。”那雍容公子说笑间就和李师师一起迈步进了大门。
入门以后,只见院子里面种植了无数的奇花异草,大冬天的,竟然还有一些傲然绽放,远远散发出扑鼻的幽香。
雍容公子似乎对这里的路径极其熟络,不待下人引领,已经曲径通幽地走向了李师师所居住的私人厢房之内。
再看那厢房摆设,也是古色古香,充满诗情画意,尤其那墙壁上悬挂的琵琶,还有琴台上摆放的古琴,更显清新典雅。
“官家这次是要赏琴,还是听曲儿?”李师师一边伺候着帮雍容公子脱下外套,一边笑吟吟地询问道。
“周邦彦呢,那个老不羞来没来?”
“好几天没来了,所以也没什么新曲儿。”
“他的词儿还是好的,只是太滑头了。”公子笑笑,接过丫鬟递来的香茗,轻咂一口,皱了皱眉头说道:“还是用宫内的茶叶吧,这茶我喝不惯。”
旁边一直不出声的俊俏小厮这才“喏”了一声,迅速备茶。
此时,室内灯火已经明亮,照映出那雍容公子的模样,却是大宋皇帝赵佶。
大宋皇帝怎会出现在这私人娼馆?却原来这宋徽宗赵佶一向风流成性,虽然后宫妃嫔成千,却家花不及野花香,喜欢“微行始出”,“妓馆、酒肆亦皆游焉”。他经常乘上小轿,带几个贴身内侍,微服出行。还专门设立了“行幸局”,来为微行张罗忙碌和撒谎圆场。此时以“排当”指宫中宴饮,于是,微行就谎称“有排当”;第二天还未还宫,就推脱说有疮疾不能临朝。
然而,微行毕竟不是每天的事,以李师师的色艺,在徽宗加入进来以前,绝不缺少捧角的名人,其中就有擅长填词作曲的词人周邦彦。
不久前的一个冬夜,周邦彦先到李师师家,徽宗也不期而至。仓促之间,臣当然只得让君,便藏匿于床下。徽宗亲自携来一枚江南上贡的新橙,与师师开始打情骂俏。邦彦在场听得一清二楚。徽宗走后,邦彦出来,重为嘉宾,便把徽宗与师师的卿卿我我隐括成一首《少年游》:
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手破新橙。
锦幄初温,兽香不断,相对坐调筝。
低声问向谁边宿,城上已三更。
马滑霜浓,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说最后那行挽留话的,就是“纤手破新橙”的李师师,无论是对徽宗殷殷的假敷衍,还是对邦彦小小的恶作剧,她当时心情都是十分有趣的。
当下次见到徽宗时,李师师就唱起这首《少年游》。徽宗见说的是上次幽会事,便问谁作,李师师说出。徽宗十分恼怒,他当然不能让臣下知道**,更不能容忍臣下分尝禁脔,就罢免了周邦彦的官职,将他贬出了京城。隔了一二日,徽宗又私幸李师师家,不见其人,一问才知道去送周邦彦出京。坐到上更时,师师才回来,“愁眉泪睫,憔悴可掬”。见徽宗在,她连称“臣妾万死”。在艺术才华上,徽宗还是欣赏邦彦的,便问:他今天有新词否?师师说:有《兰陵王》。徽宗让她唱一遍,师师奏道:“容臣妾奉一杯,歌此词为官家寿。”曲终,徽宗大喜,仍将邦彦召回。
……
此时,室内,李师师将早已准备好暖手的暖炉,用锦袄包裹好了,喷了香粉,这才递给赵佶。
赵佶将其放在腿上,笑道:“这个香味你还记得?”
“官家,奴家全都谨记在心。”
“有心了。”赵佶言罢,就笑眯眯地偎了暖炉,斜靠在床榻上。
那俊俏小厮乃是赵佶带来的小太监,名唤张迪,机敏伶俐。那头也重新备好茶水,端给赵佶。
赵佶一边饮茶,一边听李师师唱了几首曲子,可是脑子却静不下来,总是惦记着童贯春上出使辽国的事情。
本来赵佶也不是那种会关心国家大事儿的人,对于他来说,所谓的“大事儿”就是斗鸡遛狗,写自己的瘦金体,摆弄自己的奇花异草,可是这次事情有所不同。
在赵佶看来,这次出使辽国事关重大,主要是打探辽国虚实。听说今年辽国糟了天灾,冰封千里,天冷冻死了不少牲畜,辽国子民哀怨纷纷,人心涣散……倘若能够借助这次机会,兴兵伐辽,夺回曾经失去的幽云十六州,那将是一件不能想象的功绩。
幽云十六州,大宋永远的痛!
从太祖到太宗,再到大宋朝的历代先皇,殚精竭虑却没能让它重新回到大宋的怀抱。
我能吗?
赵佶心中一热,心脏竟然禁不住跳动起来。
正在弹奏小曲的李师师见赵佶貌似听曲,实则心焉,就素手轻抚琴弦,停止了弹奏。
李师师捻起锦裙,移动莲步,走到赵佶面前,柔声道:“官家可是有心事?”
赵佶没有言语,只是用手指头揉了揉太阳穴,方才笑着说道:“说出来与你听,徒增烦恼罢了………只是那老不羞周邦彦没来,却没好曲子解闷。”
话音落地,就听外面一声唱喏:“臣,周邦彦,奉旨填词而来!”
赵佶怔了一下,莞尔:“这老不羞什么时候到的?怎地没有声响?”
外面,“官家可不能在背后说人闲话,这岂非人君所为?何况,臣虽然年老力衰,偶尔流连花丛,也只是填词作曲,为圣上分忧……官家不夸奖老臣也就罢了,又岂能用‘老不羞’三字来称呼老臣?老臣一片忠心,日月可见!”
说话间,就从外面躬身走入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男子,颌下几缕青髥,仪态非凡。
赵佶看清楚那人,正是大晟府提举官周邦彦。
赵佶可不愿与这个天性疏懒的家伙斗嘴,只是斜靠在软塌上,随便挥挥手,示意旁边的小太监给周邦彦赐座上茶,说道:“你何时来的?”
周邦彦半个落座,用衣袖遮住脸庞道:“刚到不久,被拦在外面,冻得骨头都酥了。”
“呵呵,周爱卿身子骨硬朗的很,又怎么会酥?”见周邦彦一脸苦相,赵佶心中高兴,知道定是哪个机灵侍卫揣摩自己心思,故意让这老家伙吃苦头。
周邦彦依旧用衣袖遮着脸,连道几声“惭愧。”
赵佶就奇了,问道:“为何你要遮脸?难道不屑看到朕么?”
“臣该死!就算给我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藐视官家。”周邦彦连忙解释道,“只是因为官家刚才说了,老臣乃一介‘老不羞’,既然是老不羞,又岂能濡染官家法眼?”
“你………”赵佶气结,继而哈哈大笑起来,“好了!好了!把衣袖放下来吧,给你赔不是了,就一句话看把你给弄的……你们这些填词作曲的,就是心眼太细,比绣花针的针尖还细,心细的人是活不长的,惦念的事儿多,坏了修行……”
“官家万岁万岁万万岁,老臣可是比不了的。”
“别拍马屁了!你可有新词送来?”赵佶端起茶杯轻呷一口。
周邦彦微微一笑,“这新词么,倒是未曾赋出。”
赵佶就皱了皱眉头,“没赋出新词你来作甚?”然后又看了一眼艳丽无双的李师师,“该不会是老毛病又犯了吧?”语气颇为严厉。
周邦彦最怕赵佶犯疑心病,原本还想卖关子的,忙道:“官家息怒。老臣虽没有带来新作,却带来了一件趣事儿。”
“趣事儿?难不成比你老周偷香窃玉,翻墙摸狗还要有趣?”赵佶忍不住说笑道。“倘若无趣,可是要治你欺君之罪。”甩了甩衣袖。
周邦彦知道这个官家看似随和,实则喜怒无常,搞不好就会触了龙须,于是就表面嬉皮笑脸,内心小心翼翼道:“官家久居宫中,自是不知,今日这汴梁城内发生了一件稀奇事儿。”
“哦,究竟是何事?”赵佶被勾起了好奇心。
“官家可曾听过剖腹取胎,救治孕妇乎?”
“这倒不曾。”
“官家可曾听过狗通人性,叼宝报恩乎?”
“也不曾。”
“那官家可知道神医神术,鬼手佛心乎?”
“老周,你就别再卖关子了,有什么故事就快些说来!”赵佶有些急了。
“遵命,且容老臣你娓娓道来……”
周邦彦虽然是艳词名家,却也有一副说书的好口才,只见他眉飞色舞,口若悬河地说了起来。的!
040 世事难料()
如今凌霄在杏林医馆剖腹救治孕妇的故事早已被有心人传播出去。这汴梁城作为大宋京城,传播奇闻异事的速度是很快的。尤其那些贵族富绅们,平时除了歌舞没什么娱乐,最是喜欢聚在茶楼听一些稀奇古怪的事儿。于是那些说书的就应运而生,到处找素材,编故事给这些有钱人听。
周邦彦就是那种平时除了奉旨作词填曲,没啥事儿可干,闲的蛋疼之流。最喜欢和大晟府的一帮朋友聚在茶楼听说书人讲故事。
谁料,今天竟然听到了这般神乎其神的诡异故事,当即就满怀热忱,趁热跑来这李师师处,想要说给佳人听。
没曾想,今晚官家也兴致大发,再次前来寻花问柳,撞在了一起。
周邦彦为人疏懒,却性情机敏,知道官家爱听一些稀奇古怪的事儿,于是就没退回去,直接冲了进来,目的很简单………俺老周要给你讲故事。
开始的时候,赵佶听得还很淡定,毕竟他是皇上,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可是这周邦彦太能说了。尤其这嘴皮子功夫不亚于那些专业说书的,承转起伏,渲染铺垫,全都做足了,以至于引得徽宗赵佶斜靠软塌上时不时一惊一乍。
当他听说那只黑狗被凌霄救治以后,竟然大白天叼了宝贝前来报恩,而那宝贝竟然是难得一见,连宫内都没有的奇宝“肉灵芝”时,不禁惊叹不已,连道:“这世人还不如一条狗,狗且明理,知恩图报,现在的人啊,都太自私了。”心中却惦记着那可以起死回生,返老还童的“肉灵芝”,“也不知道那肉灵芝可是真的,是否有传说中那样的神效?”
“官家别急,听我将后面的故事说来……”周邦彦知道瘙到了赵佶的痒处,就更加笃定了,语气变得也更加熟练,开始讲后面的故事。
作为赵佶的红颜知己,李师师对这个故事也很感兴趣,对里面的少年鬼医更是好奇无比。不过她毕竟是女人家,当听到凌霄即将剖腹救治那个孕妇时,就聪明地事先借故退了出去,免得老周使坏,讲得太过“吓人”。
赵佶却越听越来劲儿,也不管李师师暂时告退,催促周邦彦讲细一些。
先前还好,赵佶还能淡定自若,当听到凌霄竟然用锋利的刀一下子剖开孕妇的肚皮,活生生将胎儿从肚子里面取出来时,已经不淡定了。
事实上,这段戏除了凌霄和阿丑没人参与,道听途说者却添油加醋,使劲儿渲染,什么肚皮剖开,鲜血淋淋,婴儿就盘踞在五脏六腑之间,被凌霄伸手直接抓了出来……那场面比杀猪匠杀猪还要恐怖。
周邦彦是什么人,当然不会用那么粗鄙的字眼来讲这段故事,可他所用的性的词汇却也把徽宗赵佶吓得一愣一愣的。感觉这段故事极具画面感,仿佛就在自己眼皮底下发生……
周邦彦见赵佶脸色苍白,心中不禁暗爽,一直被赵佶修理,也算小小报复一下。
“官家小心龙体……其实这故事道听途说,当不得真;就算是真的,也七七八八,不能全信。”周邦彦躬身作揖,一副为皇上担忧的忠臣模样,心中却乐开了花。
赵佶肚子翻腾,听了故事,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却又不能在臣子面前丢脸,所以只好忍着。
他是皇帝,虽然生杀予夺,判过很多人死罪,那也只是嘴皮子说说就行了。长这么大,他从未见过真正惨烈的场景,听周邦彦这么一说,自动补脑,就出现了可怖的画面。
赵佶不舒服,就掩饰地咳嗽一声说:“听故事而已,我又岂会当真………对了,你且说那个少年叫什么,怎么有些熟悉?”
“听闻他叫凌霄,乃杏林医馆新晋坐诊医师………怎么,难道官家听过这个名字?”周邦彦小心翼翼地问。
“凌霄?哦,对了,朕想起来了。”赵佶抚掌道,“怪不得这么耳熟,上次把高俅之子高强救活的人就是他。”赵佶兴奋起来,“听说上次他也是把那高强的肚皮用小刀这么一划,直接剖开,然后取出了他体内的碎骨……”赵佶说到兴奋处,还比手划脚的,模样很是操蛋。
“官家,当真是同一人?”说话的却是回到屋内的一代尤物李师师,峨眉轻皱,似乎有些疑惑。
赵佶挽着她的手儿她轻轻坐在自己身边,笑道:“当然是一个人。凌霄,这个名字朕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那我就好奇了,他年纪轻轻,从哪里学来这些奇门医术?连那杏林医馆的老医师都自愧不如。”
“是啊,朕也很好奇。自古英雄出少年,这个凌霄倒是有趣的很。”赵佶说着,眼神放出异样的光芒。
这种光芒李师师很熟悉,当初赵佶第一次看到自己的身后,就有这样的眼神。
作为大宋皇帝,他拥有一切。可是能让他感兴趣的东西却越来越少。而这也是赵佶孜孜不倦追求那些奇花异草,奇石异宝的原因。
他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
而他又是皇帝。
皇帝有了好奇心,那可了不得……
“还有那肉灵芝,也不知是真是假?”李师师顺水推舟,再次问道。
赵佶笑了,一把将李师师搂在怀里,在她额头轻吻一口,“你是不是在打那肉灵芝的主意?听说那宝物可以让人返老还童,青春永驻。”
“奴家怎敢有那样的奢望。只是心疼官家日夜操劳,应该多补补身子才是。”李师师嘴巴很甜地说。
赵佶听完果然哈哈大笑,“你有这份心就好………那肉灵芝也只不过是传说之物,真假难辨,可信其有,也可信其无。”
“那到底是有还是无呀?”李师师直接依偎到赵佶怀中磨蹭,撒娇道。
“美人说有就有,美人说无就无。”赵佶有些被她勾引的有些情动,连声调都变了。
旁边周邦彦忙咳嗽一声,意思说,我还在。
赵佶这才松开了李师师,笑道:“赶明个我亲自去看看,倘若是真的,就买了回来送给美人。”
“你要去医馆?”
“有何不可?大宋是朕的天下,朕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赵佶得意地说。
李师师笑了笑。
周邦彦则心道,只希望这官家不要碰到那个鬼医少年。凡是被皇帝感兴趣的人,莫不青云直上……
前有蹴鞠的高俅就是先例。
一个踢蹴鞠的,又岂能做得了朝廷重臣?
一个行医看病的,还是乖乖看病的好!
周邦彦脸色难看,心事重重,开始有些后悔给赵佶讲这个“故事”了。的!
041 晋级大医师()
凌霄这次真的出名了。
鬼手佛心。
妙手神医。
杏林医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以至于他诊摊的生意越来越好。
作为杏林六老的冯为最近很是紧张,因为他怕凌霄会提起打赌的事情。如果凌霄真的提起,冯为只能硬着头皮从诊厅的隔间搬出去。
可是凌霄没提。
冯为以为他忘了。
但凌霄没忘,而是因为吕老太医吕望溪来到东厢主动找到了他。
当时,那条报恩的小黑狗在外面“汪汪”直叫,凌霄知道有人来了,没想到会是老太医。
天很冷,老太医吕望溪踏雪而来,还是大半夜。
听到狗叫,老太医就看那黑狗一眼,凌霄说:“蛮可怜的,就收留了它。它叫小黑。”
老太医点点头,医馆也并无不让养狗的规定,只是诧异这只狗通人性,竟然守候在凌霄身边,一副保镖模样。
进了屋子,凌霄让阿丑沏茶,老太医摆了摆手,说:“有事儿找你才来,无需张罗太多。”
凌霄就请他坐下,模样恭敬,洗耳聆听。黑狗小黑就趴在凌霄脚下,模样乖顺听话,和刚才发现有人来时的凶恶模样,大相径庭。
吕太医见凌霄不骄不躁,暗自点了点头,现在的年轻人,稍微有点成就会得意忘形,像凌霄这么老成持重的却是少见。
两人交谈起来。
原以为吕太医找自己是因为擅自给孕妇做“剖腹产”的事儿,可不料吕太医对此只字未提,却突然问了凌霄一句:“听说阿丑所背的《汤头歌诀》是你所授?”
凌霄稍微楞了一下,也不隐瞒,就说:“是。”
吕太医点了点头,“你不必介意,这事儿是范明,江平,薛涛他们说给我听的……一开始我也半信半疑,如今一问也就明白了。”
凌霄没吭声。
吕太医就又说:“那歌诀是谁传授于你?”
“这个……一位山中异人。”凌霄知道自己太过年轻,说自己所著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