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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真玫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你还想不想听了？不想听我就不说了。”
“别，别啊，”柳沛赶紧拉住她，“我听我听，我这不是发表一下我的感想嘛！你接着说，你接着说哈”
“那杨艺媛和季川什么关系？”沈露露迷茫的问，“这不是杨菲和季川的爱情故事吗？为什么现在季川和杨艺媛这么好，就算是自己前女友的姐姐也关心过分了吧？”
不但每周都去探望，而且还要把做兼职赚的钱都给她——对了，高中生做兼职是不是童工来着？
林真玫摇摇头，扔出了一个炸弹，“和杨菲一样，杨艺媛也喜欢季川，”看到柳沛和沈露露一脸震惊（柳沛百分百是装的）的样子她继续补充说，“确切的说，最先喜欢上季川的是杨艺媛。”
杨艺媛喜欢季川比杨菲要更早，这要追溯到初中入学的时候，真的要形容应该算是一见钟情。再加上初中的杨艺媛和杨菲是在一个班级，和季川相处的时间基本相同。那时候大半个班都看得出来季川喜欢杨菲，杨艺媛也自然不可能忽略。
“我初中的时候只想着怎么从父母那里扣到更多的零花钱。”沈露露摊摊手，听到这些她觉得自己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跟不上潮流已经落后这个时代了。
柳沛举手，“我初中所有心思都用在躲过老师看漫画上头。”注意力全都被二次元的老公吸引根本无法自拔！哪还有心思注意其他男生。
话说季川也太早熟了吧？林真玫真的不考虑一下吗？柳沛开始认真想要是按照季川这个进度难保到了大学就能抱着孩子回家办喜酒……别说，真没准。
林真玫好心提醒她，“其实你现在也一样。”
柳沛瞪大眼，想了半天……居然无法反驳！
她现在确实也每天都在躲着老师看漫画来着……
“那，“柳沛纠结半天，“这，难道说杨艺媛和杨菲因为季川姐妹反目了？”
“姐妹，车祸，死亡，共同喜欢的男生，”常年陪母亲看各种家庭杂志的沈露露把关键词放到一起意味深长的说，“《知音》工作室的编辑听到这个故事肯定会很开心。”
“亲爱的，你真相了。”柳沛深表赞同。
然而真相是，杨艺媛知道后和杨菲没有产生丝毫的隔阂，两个人还是像以前一样形影不离，甚至杨艺媛还会给季川出主意怎么吸引自己的妹妹。尤其当她知道两个人在一起后杨艺媛表现得比两个人还要开心，甚至会亲自挑选适合他们约会场所，就连杨菲约会时的装束都是杨艺媛一手操办。
“真是个好姐姐啊。”沈露露忍不住感叹。
“亲姐姐无误。”柳沛随声附和。
“所以啊，杨菲出车祸以后，杨艺媛精神一下子就崩溃了，”林真玫遥望着天台的远方不知道在看什么，“季川那时候也受了很大的打击，本来只是中上游的成绩一跌千丈，直接掉到了倒数，这还不算，你说俩人搞对象的时候家长都不知情，现在人没了，家长找上学校了，这才知道自己儿子在学校还闹了这么一出。”
“啊？那杨菲都死了，季川的家长这时候找上学校是想干嘛？”沈露露问。
林真玫说，“要讨个说法啊，而且不光如此，杨菲和杨艺媛的家长也找上学校了。杨菲父母的意思是如果不是和季川混在一起，他们两个乖巧的女儿绝对不会在周日还要出游，结果遇上了车祸。”
“季川家长怎么说？”柳沛好奇的问。
“季川家长咬定对方血口喷人，不管好自己的女儿到处勾搭男生……什么的，反正话很难听。”林真玫大约不想提起，就没再继续。
但她这么说已经是很委婉。
“不要脸！这么小就学着勾搭男人以后也是贱货！”季川的妈妈毫不示弱，“我儿子从小学习好，从来不和坏学生混在一起，如果不是你家女儿以前勾引我孩子，我孩子怎么会到现在都不愿意来上课！”
“是你儿子害死了我女儿！你还有脸说！”周惠声嘶力竭得喊着，失去杨菲的痛苦让她整个人老了十岁，“我女儿已经死了！你说这么狠毒的话就不怕遭天谴吗！”
季川的妈妈听到这个心虚的后退一步，“你、你女儿是自己出车祸死的，和我儿子有什么关系！怪就怪你女儿命不好，我们季川什么都没做，他是跟着你家女儿出去了还是怎么着？”
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是啊，季川什么都没做根本没和她们姐妹一起出去，现在对方怪到自己头上算怎么回事？周惠只顾着大口喘气，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季川的妈妈，季川的妈妈被那双充满愤恨的眼神瞪得有些害怕，赶紧避开视线。
校长站在办公室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带着副校长左右安慰两方的家长，急得发际线都朝后退了几厘米。
柳沛摇摇头，“不管怎么说，杨菲的事都是个悲剧。”
“是啊，”林真玫叹了口气，“听说救护车到了以后，杨菲的尸体已经凉透了，浑身是血，最渗人的是眼睛都被撞没了……只剩下杨艺媛同样一身血的坐在她旁边抱着杨菲，表情都呆滞了，那次车祸死了好几个人呢。”
沈露露打了个冷颤，“那……杨艺媛因为这个就生病住院了？”
“嗯，”林真玫点点头，“好像是由于精神刺激过大，她父母也不让她上学了，干脆就在家里待着哪也不出去。”
“季川心里始终觉得愧疚，尤其是知道了杨艺媛也喜欢自己后心里就对她多了几分责任，所以到现在每个月都会做兼职，拿到工资就给她送过去，”林真玫顿了顿，“当然这些都瞒着他妈妈，他妈妈还以为季川早就和杨家断绝联系了呢。”
柳沛摸着下巴思索其中的关系，半天没出声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露露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猛地抬头“不对啊，玫玫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说完一脸怪异，“你……你问的季川？”
林真玫淡定得说，“嗯，分手之前全都问清楚了。”
沈露露点点头，“哦，原来这样啊……”
半晌，她愣了。
“什、什么？！”
“分手？！”
柳沛和沈露露同时大喊，引得其他班级在天台休息的朝这边看。
林真玫赶紧得扯过两个人胳膊瞪她们，“嚷什么嚷，嫌我不够被人注意是么。”
“不，不是，玫玫，”柳沛结结巴巴得问，“你怎么……就这么分手了？”
这也太快了，她知道俩人在一起还没超过一个月呢，怎么说分就分！之前明明林真玫对季川依依不舍来着，她看的真真的！
“不然呢，”林真玫那一刻突然变得冷静起来，“要我继续当杨菲的替身？继续做季川眼里的另一个人？我林真玫还不至于低贱到这个地步吧？”
柳沛忽然有些尴尬，“呃，你……”
“你们不用瞒我，”林真玫垂下眼睑，这个动作让她看起来和平时的开朗相差万里，“我都明白，季川说了，他只是一开始就觉得我和杨菲很相似，所以才会接受我的告白，和我在一起。”说完苦笑着摇摇头，“但是，我不觉得这是喜欢。要说愧疚我还信。”
“我的确没有忘记过菲菲，”季川看着她认真得说，温柔的表情里浮现出某种悲伤的怀念，“我喜欢菲菲，我不否认，如果再重来一次我还是会喜欢上她。但是你不同，你不是菲菲，我不能给你不公平的待遇，所以，我承认——也许，我并不喜欢你。”
“没关系，”林真玫出乎意料的轻松，“知道这个答案就够了，学生嘛就是以学习为主。我都懂。”她说完笑了笑，“对了，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你说。”
“你会一直记得杨菲吗。”
“会。”季川肯定的回答，“她会一直在我心里，一辈子。”
“……我会吗。”沉默了一下，林真玫忽然问。
季川张了张嘴，最终滑到嘴边的只是一句“对不起。”
林真玫笑弯了眉眼，“我就是说说而已，别当真啊。”
当天晚上她回到家抱着季川送自己的娃娃哭得惊天动地，第一次尝试到失恋滋味的林真玫并不好过，仿佛一瞬间就听懂了那些情歌里哀伤动听的歌词，她以前还觉得矫情，现在只觉得没有比这些更理解自己心境的了。她哭了很久不肯出屋也不肯说话，害的林妈妈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干脆就陪着她一起睡了一周，林爸爸被晾在一边苦着脸悻悻得自己回了卧室度过了孤独的一星期。
所以，这对林真玫家所有人来说都是个不大不小的灾难。
“那，你现在怎么想，”柳沛迟疑着开口，“你还喜欢季川吗？还会继续喜欢他？”
“我吧，我就觉得……能够在高中遇到这么个人，有这么段经历，”林真玫对着两人露出释怀的笑。
“也挺好的，是吧？”
第26章（）
不对劲。
柳沛想来想去依然觉得这件事的中间有一环扣不上，既然如林真玫所说杨艺媛对季川和杨菲交往这件事持始终赞同态度，那杨菲的怨气又是从哪来的？为什么每次提到杨艺媛这个名字，原本只是附在季川身上的那些怨气会突然冲到连她都压制不住的地步？
杨菲在恨什么？
不管怎么想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杨菲对杨艺媛怀有很大的敌意，但这份敌意到底生前就有还是死后才产生的就不得而知了。眼下杨菲没有实体没法了解到更多信息，米雅也只是轻描淡写的提醒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线索到这里基本相当于中断。柳沛查了查发现距离接到这份订单已经过去一周，原则上米雅给她制定的规则是十天内必须完成任务——有特殊情况可以考虑延长到两周，这是最大的期限。而且还赶上期末考试，她重重的叹了口气，能不能完成工作真的够呛。
“下周一就要期末考试了我希望大家都收收心，不要因为不必要的事情去耽误自己的功夫。”徐安国意有所指得扫过林真玫，“咱们都清楚现阶段该干什么，你们来这原因我也不多说，有些人自己看着办。”
毕竟是男老师话没有说的太狠，但是林真玫还是满脸发烫的低下头，班主任的视线像是灼烧一样扫过她的头顶。柳沛同情得看着她，深刻体会到有些老师真的是反映迟钝……等会。
她愣了一下，忽然记起初中杨菲死后季川好像也是这样受到了班主任的怀疑，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杨菲的家长忽然来到学校咄咄逼人得指责季川。
按理说杨菲已经死了，比起杨菲的死所带来的冲击，在同学们眼里她和季川的恋情就会变得不那么重要，毕竟初中恋爱的同学也很多，更何况从头到尾杨菲都是和杨艺媛出去的时候遭遇的车祸，这件事根本扯不到季川。
为什么杨菲的父母会说是季川的缘故？
为什么杨菲死了不到两天原来一点都不知晓事实的父母就闹到学校要求季川给个说法？
“……谁告诉他们的？”柳沛呆呆得愣在原地立刻想起这个问题，大脑中一瞬间闪过无数的片段。
“季川送的是一个娃娃啦……很漂亮的娃娃……”
“尤其那双眼睛，我每次都觉得真的在看我一样！”
“季川和玫玫在一起，因为她们很像？！”
“这个车祸发生的很诡异……”
“听说救护车到了以后，杨菲的尸体已经凉透了，浑身是血，最渗人的是眼睛都被撞没了……”
“杨菲暂时来不了因为不能实体化……”
“任务是，寻找迷失的凶手。”
……
……
……
柳沛忽的站起来，把讲台上训话的徐安国都吓了一跳。
那个娃娃在哪？！
“呃，柳沛啊，你有……什么事吗？”看着柳沛脸上阴沉得吓人的脸色，徐安国小心翼翼得问，生怕自己说了什么不恰当的话。
对徐安国来说，柳沛这样的女孩子身为班里的尖子生哪哪都好，就是性格太古怪了。
你说她听话吧，那几本漫画他也不是没看到。
你说她不听话吧，回回说什么都是乖乖的模样。
久而久之看在成绩的份上徐安国也就对她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苗文莉倒是提醒过她可能身体不太好，女孩子嘛，娇弱点也情有可原。因此徐安国对柳沛算得上格外宽容，
“……”柳沛被这么一问后知后觉得注意到大家视线，这才想起来还开着动员大会呢！
“没，没事，就……”她回过神，红着脸说，“我突然想起来考试重点还没看完……”
“还不错，知道想起来就证明事好事，”徐安国打趣道，“千万别考前临时抱佛脚就行。”
柳沛点点头，徐安国见她没别的事就让她坐下了，继续说其他考试的注意事项，身后的楚然看了又看，好像能看出点什么来让她浑身不自在。
下课后柳沛就找上了林真玫。
“娃娃？”林真玫奇怪的说，“你这么着急拿那个娃娃干嘛？”
“反正我就是想看看嘛，你给我看看好不好？”柳沛扯着她袖子，“你自己形容的那娃娃多漂亮，把我好奇心勾起来了又不给看，你说我能不心痒么？”
沈露露瞥她一眼，“你多大了还对一个娃娃这么上心，我八岁就不玩这些东西了。”
“我就喜欢了，你不是说前两天拿给我看吗？不讲信用！”柳沛义正言辞。
林真玫头疼得拉开她，“行行行，我下午就给你拿来，不就是一个娃娃吗你也至于。不过那个娃娃我想还回去，早点让你看看也行。”
“还回去？为什么啊？”沈露露不解，“不是挺好的？”
林真玫不好意思，“都分手了还留着礼物总觉得别扭，对了正好你下午想看，我顺便拿来一起还给他吧。”
她现在是铁了心要和季川撇清关系，所以希望自己能把季川的痕迹全都抹掉。虽然柳沛对这样做法持欣赏态度，但比起这个她更担心林真玫的心情会不会受到影响。
*
“出来吃饭了。”
周惠把饭碗搁到桌上冲着旁边卧室喊了一句，穿着睡衣的杨艺媛很快就应声出现。
“洗手，过来吃饭。”周惠面无表情得说着，放下碗筷继续走进厨房收拾。
“妈妈，我帮你吧。”杨艺媛乖巧得走过去想要给她打下手，被周惠制止住。
周惠皱皱眉，一脸的嫌弃，“好好吃你的饭去，别过来瞎凑热闹。”
杨艺媛垂下眼睑，半晌微笑着说，“好。”
然后坐到餐桌旁安静得等着周惠出来一起吃饭，桌子边角原本属于杨菲的位置摆着一张相框，照片里笑容灿烂的少女和她安静的笑容形成鲜明对比。
杨艺媛一直在望着那张照片，甚至偶尔会幻想照片里的人或许是自己，毕竟两个人的样貌也有四五分类似。她看着看着，拳头渐渐攥紧，牙齿也在不知不觉间咬合住。
为什么呢……为什么你都死了……妈妈还是把你放在心里第一位？！
杨艺媛死死盯着那张照片，在看到周惠出来后赶紧露出温和的笑容，殷勤得上前想要帮忙接过她手里的碗，然而这次依然被周惠躲开。
“别碍事。”周惠没好气得瞥她一眼。
杨艺媛尴尬得抬着手站在原地，又看着周惠用对她戛然不同的温柔目光望着杨菲的照片说，“菲菲，吃饭了。”
杨艺媛凝视半晌，见周惠根本没搭理自己说完就坐下来后也跟着默默地坐回原处，安静得吃饭，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对了，前两天季川是不是送钱了？”周惠吃着饭不经意得说，“一会给我拿过来。”
“妈，那个钱我想买点……”杨艺媛紧张的放下筷子，尝试着开口。
“买什么买？”周惠瞪起眼睛，“家里你要什么没有？还用得着出去买？菲菲那些东西你不都能用得着吗？”
“可那是菲菲的……”杨艺媛小声辩解，“再说我们衣服的尺寸也不太合适。”
“改改就行了，”周惠不耐烦得说，“菲菲的衣服都挺好的扔了浪费不浪费？回头我给你改改还能穿。你钱是放在卧室那个小盒子了吧？一会我过去拿。”
杨艺媛还想说什么，看见周惠明显阴沉的脸色再也不敢开口，只能默默吃着没什么味道的米饭，味同嚼蜡。
过了一会午睡的时候杨艺媛再回到卧室，发现自己原本装着季川拿来那些钱的小盒子果然空空如也。
毕竟对自己把钱放到什么位置早就轻车熟路，如果自己真的藏起来周惠肯定会大发脾气到最后逼得她不得不叫出来。最开始的时候周惠每次从她这里拿钱还会用替她保管这个理由，季川送的次数多了，周惠连借口都懒得说直接拿走，也不解释到底做什么用。
杨艺媛把小盒子放到床头柜里，坐在床上无声的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