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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熊孩子轻声问道,胡瑜闻声抬起头,朝熊孩子眨眨眼,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我想我需要去拿把扫帚!”
熊孩子不解其意,“现在就回?”
“嗯,现在回!”胡瑜说得很肯定,似乎那扫帚就是南阴差手中的斩阴戟。
还没到下午四点,快要准备起殇了,胡瑜有点担心一会起殇途中会不会出什么事,熊孩子另有要事,没有跟他一起回宋宅,胡瑜走进屋内,花姆妈和表姑两人正在码豆角,“这么早就来了?”表姑有些意外,“你那个外国朋友专门来讲他在镇西酒楼订了大包间,我们到时在那个包间正好看到鬼戏!”
镇西酒楼,就是小林师傅当初过桥对面的独栋楼,二楼包间,正是看鬼戏的好去处,胡瑜有些意外弗朗茨的安排,不过他既然能订得到,说明手段不一般,朝表姑点点头:“我身上汗出得太多,先去洗洗,一会儿我扶阿朗哥哥过去。”
花姆妈笑道:“小菲娘子早就把阿朗扶过去啦!你快去吧,还有不到一小时就要起殇啦!你是跟着小孩子们后头走呢,还是到楼上去看?要是跟小娃子们后面跑的话,就不要洗了,你阿姑的两个孩子都要去扮小鬼的!”
胡瑜心里一动,“还缺什么鬼吗?”一般是找小孩子扮小鬼多,他成年后再也没有参加过起殇。
小表姑提着个热水瓶走过来,正巧听到,便说道:“每年起殇都是缺人扮鬼的,回头让阿大阿二一起过去问问!”说着就去叫他的两个小的。
胡瑜进自己屋内取了最后的辟邪玉珠出来,腰间别了桃木剑,用长恤挡住,牛仔裤兜里还放了符纸,这才随着两个小的一同到鬼戏起殇的地方,两个小的一个扮饿死小鬼,一个扮虎伤鬼,胡瑜则扮成了拦路鬼,扮鬼的要戴纸糊的长尖帽子,脸上画上几笔,口中必须要含硬币,早有人从酒中用筷子夹了一枚硬币塞进扮鬼的“演员”口中。
除了胡瑜,还有好些镇上人也扮鬼一同游行,这是请鬼看戏的一个邀请,专限于横死者的。连古代的战死者都在内,就这样的一同招待他们的英灵,下午四点到了!
十几部车,车门、车头、车尾停得整整齐齐,排在台下,已经扮好一个鬼王,身穿紫红色长袍,蓝紫脸,手握着钢叉,还得有十几名鬼卒,其他的小鬼嘛只是在脸上涂上几笔彩色,交付一柄钢叉,几十人一同上车,疾驰到野外的许多无主孤坟之处,下车后大叫,在坟头连跑三圈,路径什么的早就有人作了记号,鬼卒与小鬼们将钢叉用力的连连刺在坟墓上,然后拔叉上车,回到戏台上,一同大叫一声,将钢叉一掷,钉在台板上。所有扮演者的责任,这就算完结,洗脸下台,将硬币吐回一个倒了酒的碗里,就可以回家了。
下得台来,早有杀猪的屠夫,在每个人的头顶摩一下,意思是有凶神保护,恶鬼近不得身,胡瑜也没能例外,想起小时候,也是这样被某个杀猪匠这么摩过顶,心里暗笑。
退出场来,有不少小孩子们已经由家人陪同,在河道边洗脸了,胡瑜心头有数,刚才每个坟头,他都定睛细看过,并没有异常,但是这河道却浮起了一层朦朦阴雾,看得胡瑜的脸色越发暗沉起来。
第523章 寻替身()
起殇一次,到洗掉脸上的油彩,约摸四五十分钟,江南的天,黑得早,这时,四周光线已经暗了,请鬼的百诚香在台下点上,有专人负责看管,这百诚香到鬼戏全部演完,绝对不能对,必须有人更换。
鬼节虽说鬼门大开,但这样在河道里有这么强的阴气,让胡瑜瞬间想到了安昌除尸王那段时间的感觉,恍然再现!
扭头再望向百诚香,有百诚香的指引,众多大鬼小鬼拦路鬼横死鬼,都会前往戏台,岸边的胡瑜眯起了眼睛,仅他能看到的,就不下七八十数,肯定比这要多得多!
如此想着,胡瑜也走到河道边去洗油彩,用河水洗,而非井水洗,是因河水流动,能带走阴气,井水为阴,不见太阳,所以不能用来洗濯从坟头回来的“鬼”们。
大鬼小鬼们的群众演员嘻嘻嘻哈哈都把脸洗干净了,还要最后再照照影子,如果河里出现了双影,说明鬼魂就在你的背后,已经附身,若是回去,家里肯定不得安宁,孤魂野鬼一旦有家庭收留下来,普通法子是驱不走的。
河水不停地流动,胡瑜见有了空隙,也想着去洗,突然听到扑通扑通两声,有娃落了水,“不好,肯定是淹死鬼在找替身!”那屠夫是会水的,早就除了汗衫扔在地上,纵身跳入水中,但来回都没有寻到人,再度潜出水面:“不行,水底很昏暗,根本看不清楚。”
陈菲茹从酒楼上跑了下来,胡瑜见到她跑过来,忙把荷包里的东西悉数交到小菲手中,取了两粒避邪珠跳下了河,主河道,并不是太宽,但水却不浅,胡瑜看到了好几个阴煞,不停地往下潜着,四处寻着落水者的踪迹,突然身子一重,凝神一看,一双苍白的手紧紧拽住了他的左脚拼命往水底拉。
胡瑜没来得及画出虚符,阿花早就抢先一步,一口叼住那淹死鬼,胡瑜见那阴货化为虚雾,又再度向别处寻去,前面就看到两个阴货死死抱住一个小孩,那孩子本能地挣扎着,大约被水呛得格外难受,不停用手拍打着,用尽全力想往上游,胡瑜腰间的桃木剑取了出来,只是一挥,那孩子在半昏状态下,只觉眼前金光闪过,身上就轻了,又被一双有力的大手从背后托住。
“快快快,救上来了一个!”岸边见有孩子被推上岸,早就有事先准备好的毛毯将人裹了。
胡瑜的桃木剑早就别在腰间,抹了把脸上的水问道:“还有一个呢?救上来了吗?”
“还没有啊!”岸边围观的群众七嘴八舌地说道:“那可是婶子家的独苗苗啊!”有人开始焦急地说道:“刘屠夫也没有上来,刚才又跳下去两个,现在水里应该有四个人了,加上你有五个,要不年轻人,你先上岸吧!别为了救人,把自己搭进去了。”岸边马上有人附和。
胡瑜摇摇头,又潜进水中,忽然眼前银袍一亮,是阿傍在眼前,阿傍能在水中说话,但胡瑜却不行,只听阿傍说道:“离你左手十来米有个小孩,动作要快,那边有阴煞,我召了阴差先过去了!”
阿傍经过的地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水开始清澈起来,虽然没有说透明如玻璃,但至少不象刚才那样,如同黄河水般的浑浊不堪,胡瑜向前游了几下,果然看到一个**岁小孩,大概是筋疲力尽,不怎么能动弹了,胡瑜迅速上前托起了他,这个孩子眉心已经黑透,可见是中了很厉害的阴煞之气,胡瑜不敢大意,亲自上岸,“谁是他家人?”
“是我,是我!”一位三十岁出头的妇人走上前来,脸上焦急的神色一览无余,脸颊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胡瑜托抱着的小男孩双目紧闭,脸色极为青白,那妇人马上哭道:“阿荣啊阿荣你怎么了啊!”
胡瑜马上说道:“大姐你先不要哭,你儿子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我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在他睁开眼说话之前,请你保持安静,不要大声喧哗可以吗?现在情况很紧急!”
那妇人被胡瑜的话吓傻了,足足十秒钟才反应过来,“啊,过桥,左手边一楼那个糖铺子就是我家。”
胡瑜忙托抱着小男孩就走到糖铺,热心的邻居们支了个板床,胡瑜把小男孩放了下来,突然河对岸有人惊叫:“屠夫和另两个人还没上岸!”
胡瑜吃了一惊,刚想往前走,陈菲茹一把拉住他,“你先去把湿衣服换了,我已经给你从那个商店那里随便买了套干衣服!先换再救!河里,阿欣哥哥刚才跳下去了,有他在,不用担心!”陈菲茹朝他点点头,胡瑜赶紧进了屋子换衣服。
陈菲茹又对那妇人说道:“大姐,您也先给他换衣服吧,河里很冷,还是换了衣服好些。”
那妇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知所措,如今只是听外人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胡瑜没想到河道里的阴煞这么厉害,换好衣服走出来,那小男孩眉心的黑气更浓了,呈直线状,这是陌寿将尽的黑气。
如果这孩子阳寿将尽,阿傍绝对会拦着他救人,但是他只是前来相助,并没有阻拦,说明这孩子阳寿还长,不应该横生枉死作了那替死鬼!
胡瑜抬起头再望向那戏台,百诚香的燃香袅袅,香只要没有断,台上的戏就不会有事,台柱边上,已经挂出来好多纸糊的帽子,台上有很多鬼已经演过了。
接过陈菲茹递过来的针包,胡瑜在那孩子身上连扎几针,然后把那小男孩扶起在他背上扎了一针,拔针的刹那,小男孩肺中的呛水几乎是狂喷而出,最后胡瑜又在他的要紧穴位处掐了几下,小男孩终于睁开了眼睛,四周望了望,众人都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但还不待那妇人说一句,小男孩便头一歪,又阖上了眼睛,胡瑜见那妇人又要哭泣,劝慰道:“他只是身子虚,你去买点白酒,兑上雪碧之类的汽水给他喝下去,我这里再下几针,他就会醒过来,你先按我所说的去买酒,或者问谁家要一点也行,五钱就够了!”
第524章 鬼戏一()
河面上聚集了淡淡的金气,升腾至半空,是阿花的灵体,最后幻化成一条金线,缠到了胡瑜的腰间。
“胡瑜哥哥,阿欣哥哥来了!”胡瑜听陈菲茹在耳边说道:“应该是没事了!”
胡瑜抬起头,见许欣已经换了一套干衣服,只是头发还湿漉漉地滴着水,“情况不是太好!”许欣见到胡瑜第一句话就是这几个字,“下水后,才知道这河里这么不干净。”说着甩了甩头发。
“哎呀!”陈菲茹抹了下脸,“讨厌死了,你头发上的水珠都甩我脸上了!”陈菲茹抱怨地说道,秀气的眉头皱了起来:“别再甩啦!你看那边!”
陈菲茹指着戏台,许欣一看之下有点惊讶,戏台上的一位演李慧娘的伶人,她的身后就有一位头发长长披散着的女鬼,正跟着那位女伶人在台上走出一个心形的台步。
饶是陈菲茹经常能见到鬼魂的人,也觉得这台上的女鬼浑身透出幽寒,阴森森的冷气好象已经透过那二胡飘到河道对岸了。
缩了缩脖子,陈菲茹靠近了胡瑜:“胡瑜哥哥,为什么台上会这样?”
胡瑜再度看向百诚香,那香依旧燃亮着,在台上巨大照明灯下,依旧有烟在升腾着,那妇人来了,胡瑜看着满满一大碗的“汽水酒”嘴角抽了抽,用勺子喂了几勺,小男孩半昏迷状态下,不妨碍吞咽,居然一滴都没洒出来。
取出一根赤色绳子将避邪珠穿好,给小男孩系在颈间,交待千万不要取掉后,胡瑜阿许欣都走上了酒楼。
“阿荣娘,你福气好,有胡大师出手救他,不然他肯定死喽!”围观的人早有认出胡瑜的,这也让阿荣娘心怀感激。
胡瑜却忘记了救治另一个落水的孩子,原因是他在水中耗费不少气力,救阿荣又耗了些元气,此时人已经觉得很疲惫,上到半间,一屁股坐下来,半晌没说话,所有人都没有开口打破这宁静,好一会儿,胡瑜才倒了杯茶来喝。
“你们怎么都干坐着?快吃啊!”胡瑜喝了水后,回过神,才发现大家都正襟危坐。
许欣突然感应到什么,放下筷子突然冲了出去,弗朗茨有点莫明其妙,不过他对许欣的行业似乎并不惊讶,木村弓月和木村太太则不解地望向胡瑜。
“快吃饭,不然等会唱吊戏的时候,你们都没吃饱!”胡瑜端起碗就赶紧开吃,并未就许欣的事作出任何说明。
见胡瑜没有说什么,大家也就揣着满腹狐疑开吃,却见胡瑜拿了许欣的碗筷夹了菜,放得满满的,吃饭要不了多久,胡瑜吃饱了,趴在窗口向下一望,河道里已浮起不少阴煞的脑袋,头发随着河水的浮动一飘一飘,有男鬼有女鬼,为什么会聚集这么多阴煞?
有一个人定定站在桥上,眼睛没有望向河道,却只是望向了戏台上那些水袖飘飘的伶人们,正在声泪俱下地咿咿呀呀扮演古代受刑而死的冤鬼,百诚香忽然飘动了一下,胡瑜只觉眼前暗了暗,台上出现了一个影子,很虚很虚,非常浅淡,不定睛看,根本看不到台上还另外有个影子,台下有婴儿的哭声传了过来。
小孩子极为敏感,这样的鬼戏,难免会有召来真正的鬼魂上身,但是,作为戏曲演员的本职,就是将这天下各色各样的鬼都演绎出来,尽力扮演到惟妙惟肖。
台前供着神位,还有传职的“灵官”请着魂灵,象弗朗茨这样的观众,虽然听不懂台上在唱什么,但是花朗一直很好性格的缓缓解说着,于是众人也就这么一听,纯当娱乐,胡瑜明显感到气氛是悲伤的,压抑的,观众里有大大小小的鬼魂若干,都在看着,待急急风这样的锣鼓敲打起来,便是杀场战死的“鬼雄”们上场,慷慨激昂地唱着,台上还有不少小兵翻着跟斗,以示战争中的紧张与激烈。
楼下的许欣的身上散发出来的一阵阵凛寒,让胡瑜有些陌生,每次遇到危险即将来临之时,许欣通身的气度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先下去叫阿欣上来吃饭!”说完就直接冲下楼。
许欣还站在原地望向戏台,胡瑜推他上楼,许欣转过头,一双象婴孩般清澈的双眸,如今泛着幽幽蓝光,胡瑜惊疑地问道:“你发现什么了?”
没有回答胡瑜的话,许欣快步走向了戏台。
胡瑜在意外,河道中突然聚集的阴煞,难道是朝这些看鬼戏叨光的人们来的吗?阴煞不论是人是鬼,只要它不高兴都会出手攻击,但现在来看,它们似乎都朝向了戏台。
这么多的阴煞,阿傍去哪里了?
靠近戏台的许欣,迳直取了一把钢叉,若是胡瑜注意到的话,那把钢叉是先前他握过的,上面有他的虚符制印,但胡瑜此时正在前往城隍庙的道上。
沿途,一个人都没有,快到十点,再过一会儿,他们就要出魂了,必须要尽早找个僻静之处安放肉身,而家里离这边步行要不少时间,阿傍在不在城隍庙呢?
城隍庙,白天那种喧闹与现在的寂静成了极强的对比,此时,除了门口有个老头正在卖茶叶蛋外,城隍庙外没有其他人影。
胡瑜欲抬脚踏进去,那老头缓缓抬起头,在昏黄路灯下,老人脸上的褶皱很明显,岁月已经使他不再有当年的睿利和精明,除了眼睛里还有的一丝光彩,完全是个存在感极低的人,似乎他就是这个透着神秘气息的城隍庙中一个附件。
“年轻人,今天是十四啊,鬼节三天不进城隍庙,怕你撞见不干净的东西,还是别进去了!”老头关切的话语没有让胡瑜停住脚步,他只道了声谢谢便推开了门,门一推开,一股阴冷的气息就扑面而来,熊孩子小小的身子背对着他,正站在大殿中央,胡瑜马上将门关上,疾步上前:“你怎么还在这里?”怎么不回家,你不知道时间要到了,他会幻化吗?刚才在水中见到他,他的肉囊又是放在哪里的?
第525章 鬼戏二()
熊孩子转过了头,他的眼中红芒一闪,平静地说道:“鬼节,无需脱离肉囊,直接幻化,人类肉眼凡胎,也看不到我们。”
他说的我们,当然是包括许欣、王子轩等人,“河道里阴煞很多,是怎么回事?”
熊孩子没有接话,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幻化,头盔上出现了两个牛角,弯弯顶在头上,“阴煞,有可能是来寻什么东西,它们并非攻击者,而是守护者。”
“守护者?”胡瑜有点摸不着头脑,“守护什么?”
幻化后的阿傍看了看胡瑜道:“你们阳世的东西,我哪儿知道?这些阴煞也不肯说啊!”
胡瑜略一思忖就明白了:“你是说这些阴煞,是有人训练的?”想到河道那些密密麻麻的阴煞,胡瑜就得心头一阵发麻,阿傍向外闪去,胡瑜当然赶不上阿傍的脚步。
“喂,你倒是等等我啊!走这么快干嘛?”胡瑜拉开门追了上去。
门口卖茶叶蛋的老头无奈地叹气道:“叫你别进去,你非进去,这下好了吧,招邪了!唉,现在的后生啊!”
阿傍出了门早已经不见踪影,胡瑜也没指望能跟他在一块儿,刚想往戏台那儿走去,忽然看到一个白影眼前晃过,胡瑜不由自主就跟了上去,这个白影身上的气息,胡瑜知道就是曾附入自己印堂的东西,阴煞为红,这白影为什么会这么厉害?
跟上去,会不会误了正事?阴煞的目的,还没有弄清楚!
再望向戏台,依然能看到百诚香袅袅烟雾,咬了咬唇,胡瑜跟随了那白色影子的气息,这白色影子似乎不知道胡瑜跟在身后那样,不紧不徐前进着,似乎还在张望着什么,胡瑜得很奇怪,因为这女鬼前往的是�